137 布娃娃星（7）
两个布布现在终于通过一个开放式的问题区分开了，但是另一个问题马文和米亚不明白。那就是，裁缝泰勒是怎么知道他们了解的信息，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长相的。
泰勒说：“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在这个宇宙中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信息。这些信息如果没有进行梳理的话，就是杂乱无章的。如果进行归纳整理，就会变成有用的信息。”
马文看看米亚。没听懂。
“这么给你们举例子吧。”泰勒喝了一口饮料说，“在你们地球上有收音机对吧？收音机并没有线连接发射台，它是怎么接收信号的呢？”
米亚不知道，马文可知道。他给米兰解释了一遍，可米亚还是没听懂：“电池什么？”
“哎呀，不是电池，是电磁。算了，以后再跟你解释吧。泰勒，您接着说吧。”
泰勒说：“当你们的飞船靠近我们这个星星的时候，你们的信息就已经传到我这里来了。”
“什么飞船？”米亚问。
马文指了指越野车说：“就是威威。”
这一回米亚懂了。
“所以呀，我把你们的信息接收过来，然后进行整理，我就了解你们的情况了。接下来，我就把你们的样子做成布娃娃，然后给它们安上一颗心。这颗心就能让它们成为可以说话，可以动的人了。这个布娃娃星上所有的布娃娃都是真实的外星人的复制品。”
马文问：“为什么要复制呢？就不能按您设想的样子做成新的吗？”
泰勒说：“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之所以要复制，是因为这些布娃娃的心还可以接受它们的原型的信号。这样它们就不必由一个人控制就能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如果我按自己的设想做成新的，那么就要想办法给每一个人做一套控制系统。这个工作量就太大了。”
马文表示没听懂。
“举个例子吧。一个机器人可以用一台电脑来控制。那台电脑后面是有人来操纵的。有多少人操纵电脑，我就可以做出多少机器人来。但是如果电脑后面没有人来操纵，我就要设计一套电脑程序来。有多少机器人我就要设计多少程序。这个工作量是不是很大？”
马文歪着脑袋想了想问：“可是你可以用一台电脑控制很多机器人啊？”
“是可以这样。不过那不是没意思了吗？所有的人如果都是一样的想法，那不就是个机器人嘛。”
原来这个叫泰勒的裁缝是想在这个星星上造出不同的人来。这让马文想起一个古代的传说来。
“在我们国家，有个关于女娲造人的传说。她好像没这么累。”
“哦？她是怎么造的？”泰勒问。
马文说：“故事的内容我忘记了。不过，我记得这么一段儿。女娲是用泥巴造人的。但是速度太慢了。后来她想了一个办法。她用一根鞭子在泥巴里抽。飞起来的泥巴掉到地上都变成了人。”
“哦？这样？”
马文补充道：“对了，女娲自己用手捏的人长得好看、脑子又聪明。用鞭子抽出来的人长得不好看，脑子又笨。”
“哦？这样？”泰勒陷入了沉思。
138 布娃娃星（8）
“小丑。”泰勒喊了一声。
小丑又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小丑是我做的第一个布娃娃。我在他身上用了最多的时间和心血。”泰勒对马文和米亚说，“他确实是所有布娃娃里最聪明、最好看、最勇敢的。”
马文和米亚点点头。这个小丑好看不好看他们不知道，但是聪明和勇敢还是看得出来的。
“小丑，我问你。如果你碰到我这样的情况，想多做一些布娃娃，你该怎么做呢？”
小丑笑呵呵地说：“您可以先做一些裁缝呀。”
泰勒摇摇头：“我做过一些裁缝，也教他们做过布娃娃，可是做出来的又笨又丑。”
泰勒笑咪咪地望向马文和米亚。
马文摇摇头说：“我还有事儿。不能留在这里当裁缝。”
“我不是要你当裁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吗？”
马文摇摇头说：“如果不是让我当裁缝，那找我做什么呢？”
泰勒站起来，望着远处的小镇说：“这个布娃娃星一切都很好。有太阳、有月亮、有高山、有海洋，还有那么多布做的人。一切都很完美。可是我还是有些遗憾。”
泰勒仰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当作太阳的那块布快要燃烧完了。
“这些布娃娃拥有知识，却并不拥有智慧。他们就像机器人一样在这个星星上生活。旋转木马你们坐过吗？”
米亚用力点点头。这是她最喜欢的游乐项目了。
“木马都特别好看。有红色的、有黄色的、有白色的。那么多木马在一起，很热闹。可是它们却只能一圈一圈地转。不像真的马那样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布娃娃虽然现在不由我控制，但是他们却像木马和机器人一样，每天只知道一圈一圈地转，没有自己的意志。”
“自己的意志？”
“就是自己的想法。比如：我做了一个面包师。那么这个面包师就只当他的面包师，他不会有想当飞行员的想法。当妈妈的就只会当妈妈，她照顾了这个宝宝再去照顾那个宝宝。她用的都是知识，而没有真正的想法。这就是没有自己的意志。”
“哦。明白了。我就有……”马文的话还没有说完，米亚说：“我有时候想当公主、有时候想当王后、有时候想当蝴蝶，有时候想当仙子，有时候想当一朵花。”
布布说：“哼！我就只想当公主。”
“所以，你是个旋转木马呀！”米亚说。
“哼！你管不着。”布布撅着嘴，一脸不服气。
米亚和布布正在斗嘴，小丑指指天上：“蝴蝶仙子来了。”
“蝴蝶？仙子？”米亚抬头往天上看，只见一只美丽的大蝴蝶正在翩翩向他们落下来。这是一个美丽的小姐姐，背后长了一对美丽的蝴蝶翅膀。
米亚欢呼：“真的有蝴蝶仙子？”
蝴蝶仙子冲米亚扇了扇翅膀，对泰勒说：“泰勒，我们可以走了吗？”
泰勒点点头，对马文和米亚说：“走，我们进城吧。”
139 布娃娃星（9）
马文和米亚坐着他们的越野车，泰勒坐着布做的越野车。而小丑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步行。蝴蝶仙子也像她来的时候那样在天上翩翩起舞。
当他们来到小镇。小镇里所有人都出来了。
“蝴蝶仙子来啦！”“蝴蝶仙子来啦！”
人们一面欢呼，一面仰头望向天空。
地上跑的两辆越野车和地上走的小丑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到。
蝴蝶仙子飞到小镇中央的广场上。小镇所有的居民全都跟着她拥到了这个广场上。
“蝴蝶仙子，快赏赐花粉吧！”人们对蝴蝶仙子顶礼膜拜。
蝴蝶仙子在天上飞舞了一圈，点点头，对广场上的人说：“还是按照去年的规矩。大家跟我一起跳舞。谁跳得好，谁就可以得到花粉。”
“欧耶！”广场上的人们都爆发出欢呼。
“好！第一支舞。music！”蝴蝶仙子话音刚落，忽然从天上传来一阵动感的音乐。
蝴蝶仙子和着音乐，开始在天上跳起舞来。
广场上所有人都学着蝴蝶仙子的舞姿，开始跟着蝴蝶仙子跳起舞来。
马文和米亚看呆了。
“哥哥，这就是布娃娃星上的广场舞吗？”米亚说。
“大概是吧。”
一支舞跳完。蝴蝶仙子从人群中选了十名跳得最好的，站到广场中央的喷泉上。
然后蝴蝶仙子从头上取出一朵花，向下抖了抖。空中洒下一片金色的花粉。
这些花粉落到那十个布娃娃身上。他们身上忽然出现闪亮的金光。那道金光从头上一直闪到脚下。
等金光消失之后，那十个布娃娃身上的颜色变得特别鲜艳。
“洗得好干净。哈哈哈。”小丑笑得很开心。
“这个花粉是做什么用的？”马文隔着车窗问。
小丑回答：“花粉可以让布娃娃们洗个澡，变得像新的一样。”
“可是。布娃娃既然是布做的，那不是可以扔进洗衣机里洗吗？”
“洗衣机？”小丑挠挠头，“那是什么？”
“洗衣服的呀。也可以洗布。”
“哦。可是布洗了之后会褪色的。那样就变成旧布娃娃了。蝴蝶仙子的花粉不仅可以把布洗干净，而且还可以让旧布变成新布。”
马文和小丑聊天的时候，蝴蝶仙子开始引导广场上的布娃娃跳第二支广场舞。
不得不说，蝴蝶仙子这位领舞确实跳得很好看。
三支舞跳完之后，蝴蝶仙子做了一个优美的谢幕动作，然后飞向了广场旁边的一座高塔上。
“走吧。”小丑说。然后它在前面领路，马文让越野车也跟过去。
越野车不能上高塔，马文就带着米亚一起跟着泰勒一起上去。
这个塔非常高，可以俯瞰整个小镇。
蝴蝶仙子从腰间抽出一条彩色的丝带，然后绕着塔飞舞。这个时候塔的下面部分就被彩色的云雾环绕起来了。
泰勒登上了高塔上面的一个高台。这个时候太阳移到了泰勒的身上。泰勒的影子投在广场上，把整个广场都笼罩住了。
人们一看到泰勒出现，都一起俯在了地上，齐声呼喊：“我的神！”“我的神！”
140 布娃娃星（10）
泰勒开口对广场上的人说：“贝克来了吗？很好。你今年当农夫感觉怎么样？”
一个布娃娃站起来回答：“谢谢我的神！很辛苦。不过，我觉得当农夫也很有意思，不想再当面包师了。”
泰勒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法莫，你呢？当警察感觉怎么样？”
另一个布娃娃站起来回答：“谢谢我的神！我今年当警察可带劲儿啦。比当农夫有意思多了。”
“那么你呢？珀利斯？”
“我吗？”又有一个布娃娃站起来说，“谢谢我的神！我可不想当货车司机。我想当警察。”
泰勒说：“可是当货车司机也很有意思啊，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因为我生下来就是警察啊，我也只会当警察。开车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无论泰勒怎么说，这个布娃娃还是对当货车司机不感兴趣。
马文问泰勒：“他想当警察那就让他当呗。为什么一定要他当货车司机呢？”
泰勒说：“因为他的灵魂被束缚了。哦，换句话来说，就是他没有自己的意志。我也知道他不爱当货车司机，但是可以通过让他做一件别的事情来让他拥有另一种想法和思维模式。”
泰勒说些什么，马文和米亚完全不懂。但是他们大概也猜出什么意思了。
马文说：“想让那个布娃娃爱上当货车司机，这好办。手杖爷爷，您该醒醒了。”
手杖爷爷早就醒了。他十分清楚马文想让它干嘛。
马文摇了摇手杖，一道光从手杖里射出来，将天空映成了蓝色。接着天空中出现一个赛车场的场景。许多赛车争先恐后地奔驰着，场面十分激动人心。不久，镜头又换成了一辆越野卡车。卡车在丛林、沙漠、岩石上穿梭，场面十分惊险刺激。
广场上的人都看呆了：“哇，赛车好酷！”“哇！越野卡车好厉害！”
手杖爷爷收回了虚拟影像，对马文说：“这样就可以了吗？可以的话，那我就接着睡了。”
泰勒满意地冲马文点点头，然后对广场上的警察布娃娃说：“现在你觉得怎么样？愿意当货车司机了吗？”
布娃娃还在犹豫。这个时候，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开到他面前，然后开始了车技表演。它的表演赢得了一阵阵的喝彩，一阵阵的欢呼。
“愿意！我愿意！”警察布娃娃说。
“那就好。”泰勒露出了笑容，“从今以后，你们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只要开心就好。当然，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我会给你们订一些规矩，这样你们就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了。”
说完这些，泰勒满意地从高台上下来了。
“就这样吗？”马文问。
“对，就这样。”泰勒说。
“可是，自己的意志有那么重要吗？”马文不理解。
“很重要。因为你生活在一个有自己意志的星星。假如你没有自己的意志，那么你就感受不到生命的意义。就像失去的记忆的人感受不到生命的意义一样。”
“失去记忆的人感受不到生命的意义啊。”马文重复着泰勒说的话，看了看米亚。
“泰勒，谢谢你。我们该出发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我好不容易在这个星星上碰到你们几个有自己意志的人。”
“我们必须要走了，因为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好吧。我不拦着你们，因为这也是你们自己的意志。去吧。”
马文带着米亚下了高塔，钻进了越野车。
越野车在广场上的布娃娃们的注视下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广场上的布娃娃向着白光消失处顶礼膜拜：“我的神啊！”
141 泡泡星（1）
当越野车上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在水中。
而且越野车正在往下沉，一直往下沉。越野车上所有人的心也一直往下沉……
越往下沉，水的压力就越大。没过多久，水就从越野车的缝隙渗透进来。
“咚”地一声，车身忽然一震。马文猜测这是沉到水底了。
四周一片漆黑。马文让越野车威威把车灯打开。水底还算清澈，可是四周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米亚忽然“咦？”了一声，指了指车的右侧：“哥哥，那里有亮光。”
马文看不见。不过，这一回仓鼠咬咬倒是看得很清楚：“是的。有光。”
“威威，去看看。”马文下达了指令之后，威威就在水里向那片光开去。
越野车幸亏在巨大星上被安装了一台电动机，尽管是头一次在水下开，但是并不影响威威前进的步伐。
当车内的水淹没到米亚脖子处的时候，越野车终于开到了亮光处。
那里有一个人工的洞穴，洞穴的墙壁上有荧光在发出亮光。
越野车开进洞穴之后，地势渐渐升高。往前又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洞穴里面就变得十分空旷。那里竟然是一个大厅。从水中有台阶通到平台上，也就是大厅的地面上。
越野车的车厢里的水终于排空了。
越野车无法走台阶，马文只好从越野车里出来，去查看平台上的情况。
整个平台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向上的通道通往另一个更大的大厅。
这个大厅的正中间有一个黑色的石塔。石塔的周围有六个漆黑的圆柱。
当马文走近黑色圆柱的时候，突然从爷爷的旧手杖里射出一道光，这道光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明亮的长方形。
“手杖爷爷，你在做什么？”马文问。
手杖没有反应。
马文把手杖用力摇了几下，手杖爷爷终于发出了声音：“马文，你干嘛？正在做一个美梦，就被你摇醒了。”
马文说：“你弄了一个长方形的光出来。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什么光？”
马文指指空中的长方形。
“奇怪，我个长方形不是我弄出来的啊。”手杖爷爷十分困惑，“我感受到这个长方形后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个该不是……小宇宙吧。”
“小宇宙？什么是小宇宙？”马文问。
“就是多维空间。”手杖爷爷回答。
“多维空间？什么是多维空间？”马文问。
“这个，我就解释不清了。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进去？进哪儿去？”马文根本就不懂手杖爷爷在做什么。
“这个长方形就是连接另一个空间的门。你从这个门里进去，就会到达另一个宇宙。”
“另一个宇宙啊。”马文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手杖爷爷，您说那个记忆星有没有可能在另一个宇宙里？”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记忆星真的在另一个宇宙里的话，那我们怕是永远都找不到了。”
“为什么呢？”
“因为这就像是捉迷藏一样啊。如果是藏在室内，只要你按着线索去找，总有找到的时候。但是如果藏到了室外去，室外那么大，你上哪里去找呢？”
142 泡泡星（2）
马文盯着发光的长方形看了半天说：“这个小宇宙，真想进去看看呢。”
“你想进去就进去呗。”手杖爷爷说。
“可是万一进去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
“这只是一个小宇宙，没多大。你去吧，我先睡了。”
有了手杖爷爷的话，马文胆子大了些。
马文从越野车的后备箱掏出一把螺丝刀，探到长方形里面试了下。螺丝刀一伸进去，就消失不见了。从长方形的另一侧也看不到螺丝刀。再把手抽回来，螺丝刀又完好无损地出现了。
马文先伸出一根手指到长方形里试探了一下。结果手指刚伸进去，忽然从长方形里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马文连手指带人全吸了进去。
就像是乘着越野车在星际中旅行一样。当黑暗退去之后马文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草地上，天上有一轮耀眼的太阳。
草地的中间有一个池塘，池塘边还有一个茅草屋。马文走进茅草屋，看到屋里就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马文从茅草屋里走出来时，发现艳阳高照的晴空竟然飘起了雨。
怎么又下雨了？刚才不是还有大太阳吗？
这么一想，雨就停了，太阳又出来了，而且阳光很刺眼。
太阳好大，天好热。怎么没有风呢？
紧接着风一阵一阵地就吹起来了。
这太奇怪了。
马文又试了一下，他心里一想到雨就会下雨，一想到太阳就会出太阳，一想到风就会刮风。
马文心里又想：下一场大雪吧！
顿时天气从晴朗变成了乌云密布。然后就开始下起雪来。雪很大，很快草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雪。
马文看着这个场景，人都呆了。他赶紧换了个念头：还是来个晴天吧，快用太阳把雪融化掉。
果然风住了，雪停了，变成了晴天。
马文又在这个小宇宙里走了一圈，再也没有别的引人注意的东西了。他就走进了明晃晃的长方形里。又是被一种吸引力拉回了水下的洞穴。
等到米亚和咬咬也去小宇宙里体验之后，马文开始研究怎么带着越野车从这个水平面以下的地方出去的问题。
马文在原本光溜溜墙壁上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缝隙。从缝隙的形状来看，很像是一道暗门。马文推了推那块砖头，但砖头纹丝不动。
这时马文注意到墙角有一块圆形的小石头突出来。他用脚一踩就听到“咔擦”一声，似乎是什么机关被触动了。
马文再推石头，石头便很轻松就被推开了。这果然是一个暗门。暗门后面露出一个能容两个人并排通过的密道。
马文让米亚和咬咬回到越野车上，他一个人拿着爷爷的旧手杖沿着密道往里走。这个密道并不是直的，而是曲曲折折的。曲曲折折也就算了，密道还非常长。
马文走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走到密道的尽头。
人处在这个狭窄空间里本来就憋闷，密道里氧气也不足，再加上长时间行走又耗费了不少体力，马文又闷又累。
143 泡泡星（3）
马文带着不安的心情继续往前走。最后，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但是，当他看到密道尽头的时候，心却沉了下去。
密道的尽头有一堵墙把密道堵得严严实实。这堵墙不是砖砌成的，而是一整块大石头。连个缝隙都没有。
马文研究了半天，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开门的机关。
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轰轰”的声音，在通道的回声作用下，很像万马奔腾的声音。声音只响了几秒钟就停了，接下来是一片寂静。
马文只好往回走。一直走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又碰到了另一堵墙。
马文呆住了。往前走是一堵墙，往后走也是一堵墙。那刚才进入密道的入口在哪里？
进入这个密道的时候，马文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做一个标记。这个密道这么长，上哪里去找入口？
这个时候马文终于明白万马奔腾是什么声音了。那是密道入口被关闭的声音。
“手杖爷爷，快醒醒。我迷路了。”马文摇摇手里的手杖。
在手杖爷爷的导航之下，马文终于回到了密道的入口。
还好带上了手杖爷爷这个导航，要不然就要困在这个密道里了。马文不禁有些后怕。
这个入口和密道其它的地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马文找了很久才在头顶上找到一个机关。
他跳了七、八次才用手杖捅到那个机关。机关被轻轻一碰，就有一块砖从墙壁里弹了出来。马文捡起那块砖一看，上面刻着一幅地图。马文来不及看地图，先查看砖掉出来的那个洞。洞里是另一个机关。马文把机关一拉，一道石门呀呀地打开，露出了入口。马文赶紧从入口跳了出去。
米亚和咬咬看到密道的入口被关上的时候吓坏了。直到密道入口重新打开、马文从密道里出来，才安下心来。
“这里有个地图，一定有出去的方法”马文把砖放在地上，用心研究。
马文一边吃米亚给他拿的东西，一边歪着脑袋看地图。可是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明白。
马文无奈地对米亚说：“这个地图比我们以前玩的藏宝图还复杂。你看懂了吗？”
米亚摇摇头。
咬咬用两条后腿站起来，交叉着两条前腿，得意地对马文说：“这个地图我看得懂。”
“什么？”马文想起萤火虫上的经历来。当时也是拿到一个看不懂的路线图，最后还是咬咬看明白的。
咬咬带着马文回到密道，往右边走了几百米，找到另一个机关。把这个机关摁下去之后，就听到大厅的方向传来轰鸣声。
等他们回到大厅时，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入口，里面是一个向上的台阶。
马文、米亚、咬咬一起上了台阶，拐了几个弯之后，终于看到了台阶上的光。不是灯光，而是阳光。
终于从水底回到地面了。
马文很高兴地往台阶上跑。可是，等他上到台阶上之后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回到地面上，而是来到了一个水族馆一样的玻璃罩子里。
144 泡泡星（4）
几头巨大的虎头鲸就在马文和他的小伙伴的头顶上游弋。带给人强烈震撼感。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在这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竟然是一座完整的城市。马文他们就在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广场上。
广场上不仅有白色的鸽子，还有黑色的乌鸦。
一位穿着白纱的少女正在喂鸽子，而一位穿着黑衣的老爷爷正在喂乌鸦。
黑衣老爷爷冲马文他们吹了一声口哨。所有的乌鸦就向马文他们飞过来，黑压压的一片。
马文拉着米亚准备往回跑，可是他们根本就跑不过那些乌鸦。很快就被乌鸦包围在中间了。
黑衣老爷爷分开重重乌鸦，走到马文和米亚的面前：“你们是哪里来的？”
“从一个叫地球的星球上来的。”马文一边回答一边看黑衣老爷爷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只是黄色的，一只是绿色的。很像波斯猫。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们是从哪里到这个广场上来的。”
“从那个地下的大厅。”马文指了指他刚才爬出来的地方。
“你带我去看看。”
马文只好带着黑衣老爷爷回到刚才他们钻出来的地方。那是一个方形的入口，和他们钻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现在这个方形入口多了一块玻璃板。
“就是这里？”
马文点点头。
黑衣老爷爷一笑：“好，你们跟我来。”
他们跟着黑衣老爷爷一起站到了那个玻璃板上。黑衣老爷爷按了一个开关。玻璃板就迅速翻了下去。
马文和米亚吓得大跳。仓鼠咬咬也吓得想从玻璃板上跳下来。不过，这个玻璃板好像有吸引力，把大家牢牢地吸在上面。
玻璃板翻进了方形入口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玻璃板的另一侧竟然是另一个玻璃罩里的城市。他们还是在一个广场上，但是周围的建筑和玻璃板另一侧是完全不同的。
广场上有一位穿着白纱的少女正在喂鸽子，而一位穿着黑衣的老爷爷正在喂乌鸦。两个黑衣老爷爷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其中一个问另一个：“死老头儿，你见过这两个娃和这只大老鼠吗？”
喂乌鸦的黑衣老爷爷回答：“没有见过。”
“那我再问你，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老爷爷的两只眼睛变得通红，就像两盏红灯笼。
“我……我们真的是从这个方形入口出来的啊。”马文给黑衣老爷爷讲了他们的经历，可是黑衣老爷爷完全不信。
黑衣老爷爷指着天上的玻璃罩子说：“你们看看那上面。那是一个完整的泡泡。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我们就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大泡泡。在我们泡泡星，所有人都生活在泡泡里。我们是不可能到别的泡泡里去的，因为这个泡泡没有门。
唯一的门就是这个带玻璃板的方形入口。这是从泡泡的一个城市通往另一个城市的通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喂鸽子的白衣少女走了过来，对黑衣老爷爷说：“把他们几个交给我吧。”
黑衣老爷爷地说：“那你可要问清楚。”说完，他站在玻璃板上，回到他来的城市去了。
145 泡泡星（5）
白衣少女带着马文和他的小伙伴来到泡泡的边缘。
幸好有白衣少女的提醒，要不然越野车威威一定会一头撞到泡泡上。
泡泡的外面是海水和各种游来游去的鱼。
“这还真好玩。和水族馆一模一样。”米亚趴在泡泡上往外望。
突然一只巨大的章鱼冲过来，把它的一只触手猛地拍在泡泡上。吓了米亚一大跳。
“怎么听不到一点儿外面的声音呢？”马文问。
白衣少女说：“这个泡泡如果不隔音的话，那泡泡里面就吵死了。我带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泡泡是完全封闭起来的。外面的人不可能进来，里面的人也不可能出去。所以，黑衣使者才会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马文说：“我已经跟黑衣老爷爷说过了，我们是从地球上来的。”
接下来，马文把他们的经历告诉了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托着腮想了好半天，最后才说：“要不，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吧。”
白衣少女坐在越野车的前排指路。
马文问：“这个泡泡以前就有吗？你们是怎么到这个泡泡里来的？”
白衣少女摇摇头说：“这个泡泡以前没有的。那时候这个星星也没有被海水完全覆盖。”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星星上有陆地、有海洋、有高山、有河流。人们有的生活在城市里，有的生活在田园里。一切都和地球非常像。
后来冰山融化了。雪水变成洪水，冲毁了城市和田园。海水的水位也越来越高，最后终于淹没了陆地上最高的山。从此，这个星星就只剩下了海洋。
人类一开始住在船上。但是因为在海上经常碰到恶劣的天气，住在船上特别危险。所以就修建了这种可以悬浮在海水下面的泡泡。把城市也建在了泡泡里。
那时候的泡泡是有出口的，但是后来发生了许多灾难。泡泡破掉之后，整个城市都毁掉了。因为泡泡是球形的，如果有裂缝的话很容易破。为了避免这种灾难再次出现，就把泡泡建成了无缝的。
所以，自那以后没有人可以进来，也没有人可以出去。
“那你们就一直在一个城市里生活吗？不能去别的地方旅游了啊。那多闷啊。”马文问。
白衣少女说：“我们可以去泡泡背面的另一个城市旅游呀。”
“可是……”马文很想说两个城市其实是差不多的，去旅游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这种话说了也没有用，“可是奇怪的是两个城市完全是倒立的，一个城市在上面的时候，另一个城市为什么不会掉下去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以前我们星星没有被水淹没的时候。有一些人住在星星的上面，有一些人住在星星的下面，大家都没有掉下去。很奇怪。”
马文心想：那一点儿也不奇怪。地球就是这样的。想到这里，马文猜有可能是引力的作用吧。爸爸以前用磁铁讲过这样的问题。连米亚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越野车里没有磁铁，马文没有办法把这个道理讲给白衣少女听。
146 泡泡星（6）
马文、米亚和白衣少女聊着天，越野车开到了一个破旧的厂区。这里的房子不高，但是占地面积很大。房子上的墙皮都破落了，窗户很少有完整的。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崭新的城市里会有这样的地方。
白衣少女让大家从越野车里下来，然后打开了一个车间的大门。
车间里有各种各样的重型设备。不过，这些设备都生了锈。有些都被锈斑腐蚀掉了。看得出来很多年都没有用过了。
如果没有白衣少女领路，马文他们独自到这里来肯定会有些怕怕的。
进了车间穿过了好几个堆放物料的场地，来到一个空地前。那个空地的地上有一个方形的入口。入口处有一块玻璃板。和广场上那个方形入口很像。
白衣少女站到玻璃板上，让马文他们也上去。
玻璃板开始旋转起来。这一次马文、米亚、咬咬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马文以为他们会转到另一个城市里，结果却不是。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城市的上空。通过脚下的玻璃地面，可以看到整个城市。
整个脚下都是透明的。就像地球上那些摩天大厦的观光层的透明地板一样。
米亚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马文倒是大着胆子挪了几步。
这个透明地板比地球上的透明地板吓人多了。因为地球上的透明地板只有一小块儿。害怕的时候还可以走到不透明的地方。
这个透明地板是一整块儿。没有不透明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是有地板还是一个会掉下去的洞。
白衣少女已经走出去几十步了。马文和米亚还落在后面五十步笑百步。
白衣少女在一个透明的房子里等了好久，马文和米亚才进了屋。仓鼠咬咬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最后只好让它在那里站着。
马文和米亚在房间里见到一位大胡子叔叔。
白衣少女向大胡子叔叔说明了来意，大胡子叔叔热情地向马文和米亚打招呼，然后对着他们左看右看。
马文觉得很奇怪。
大胡子叔叔笑着说：“来来，我给你们看一个东西。”然后把兄妹俩领到一个长长的桌子边。
桌子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哦也不对，桌子的两头分别放了一个小小的玻璃弹珠。
“你们仔细看看两个弹珠。”
马文和米亚仔细观察弹珠。这两个弹球都是透明的。只有一点区别：一个弹珠里有一根头发，另一个弹珠里什么也没有。
大胡子叔叔对马文和米亚的发现表示满意。
“你们看啊。这两个弹珠都是封闭的。外面的东西进不去，里面的东西出不来。对吧？”
马文和米亚点点头。
大胡子叔叔说：“下面我来做一个实验。你们看好。”
大胡子叔叔站在两个弹珠之间，数：“一！二！三！开始！”
马文和米亚看了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们再仔细看看两个弹珠。”
马文和米亚这才发现头发从其中的一个弹珠到了另一个弹珠里。
马文和米亚都拍手赞扬：“好厉害的魔术！”
大胡子叔叔一脸尴尬：“这可不是魔术哦。这是科学实验。”
147 泡泡星（7）
科学实验？这个桌子上又没有仪器，又没有瓶瓶罐罐，怎么可能是科学实验呢？
三岁的米亚不太明白科学实验是怎么回事，可是五岁的马文是知道的。
马文提出了他的疑问，大胡子叔叔解释了半天马文还是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
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为了把人和东西从一个泡泡传送到另一个泡泡里。也就是让人和东西可以从罩住整个城市的封闭的巨大泡泡里出去。
这个实验成功了，但是碰到一个问题：传送头发这么轻这么小的东西没有问题，比头发大比头发重的东西就会传送失败。
这就是白衣少女和大胡子叔叔对马文和他的小伙伴感兴趣的原因。
马文虽然告诉了大胡子叔叔他们是通过爷爷的旧手杖来进行星际旅行的，但是大胡子叔叔说星际旅行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才能旅行到泡泡里面来。所以马文和爷爷的旧手杖并不能解决大胡子叔叔碰到的问题。
“那怎么样才能解决问题呢？”马文问。
“问题的解决方法我倒是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办到。我需要瞬间产生巨大的电能。电能越强，传送的能力就越强。”
马文想了想说：“那用这个城市里的电能也不行吗？”
“行是行。可是需要把电能搜集起来，经过一次性放电才可以。”
马文根本就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知道地球上有很多比电能更强的能量。像地震、飓风、海啸这些是地上的能量。而更强的能量在天上，那就是太阳能。据说整个地球上的能量加起来，也不到太阳能的亿万分之一。
马文指着天上的太阳说：“能不能用太阳能呢？”
大胡子叔叔看了一眼太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别的星球是可以用太阳能的。可是在我们泡泡星不能。因为我们现在是在海面以下，太阳光照射不进来。这个泡泡里的太阳是人造的，其实就是一个大电灯泡。”
“哎呀！糟糕！”马文大叫一声。
“怎么啦？”
马文说：“如果那个不是太阳，那我们碰到的黑夜就不是真正的黑夜。如果没有黑夜，那手杖爷爷就不可能恢复能量，也就不能带我们在星际里旅行了。”
“是嘛。”
“而且，越野车上的太阳能板也不能充电。我得赶紧下去告诉威威一声，让它别到处乱跑，免得把电池里的电都耗光了。”
“电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电池？”大胡子叔叔眼睛里放出兴奋的光芒。
“是啊。太阳能电池。怎么啦？”
“太好了！快带我去见那个你的朋友威威。”
白衣少女说：“威威不是朋友，是一辆越野车。”
“不管是什么。快带我去。”大胡子叔叔十分兴奋地搓了搓手，然后一溜烟儿就出了房间。
白衣少女也跟了出去。
马文和米亚只好慢腾腾地跟在后面。马文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叮嘱妹妹：“米亚，你走路的时候眼睛不要往下看。你看着我就好了。”
米亚点点头哆哆嗦嗦地拉着马文的衣服。
148 泡泡星（8）
果然像马文猜的那样，越野车威威并没有闲着，而是快活地在厂区开来开去。在这里能当作越野障碍物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马文叫住了呼啸而至的威威，告诉他头顶上的太阳不是真的太阳，是不能给太阳能电池充电的，让它不要乱跑了。
威威听了十分失望，只好泄气地停在路边。
马文爬到车里一看，电池只剩下10%的电了。
大胡子叔叔十分好奇地把头伸进越野车里东看西看：“电池呢？电池在哪里？”
马文指了指地板，告诉大胡子叔叔：“在这个下面。”
马文打开车门下来，车外只站着白衣少女。
马文问：“大胡子叔叔呢？怎么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白衣少女指了指越野车下面。
车的底盘下面露出大胡子叔叔的两条腿。
过了好久，大胡子叔叔才钻出来，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怎么不高兴呢？”
大胡子叔叔晃了晃脑袋说：“不对啊。怎么可能呢？这个东西就可以把电存在里面吗？”
马文问：“难道你们这里没有电池？”
大胡子叔叔和白衣少女摇摇头。
难怪他们对电池这么感兴趣呢。难怪不管是车间里还是透明的实验室里，到处都是各种电线呢。
“我能不能把这个电池拆下来研究研究？”大胡子叔叔问马文。
马文说：“不用拆电池啊。方法简单得很，让手杖爷爷放个制造电池的视频就好了。”
“手杖爷爷？”大胡子叔叔望向马文手里的手杖。
马文把手杖举起来摇了摇，把手杖爷爷唤醒了。
“手杖爷爷，麻烦您……”
马文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强光射到天上。天上出现了一个虚拟影像。
大胡子叔叔看呆了。这个手杖并没有连上电线，可是却可以发出这么强的光来。这显然也是因为手杖里装了电池。
不过，大胡子叔叔马上就被天上播放的影像吸引住了。因为那个影像正是制作电池的过程。
大胡子叔叔看了一遍，又要求再看一遍。一直看了五遍之后，大胡子叔叔把马文抱起来亲吻：“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
马文在大胡子叔叔的怀里挣扎。
最后大胡子叔叔手一松，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马文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屁股：“哎哟，痛死我了。大胡子叔叔是故意的吧？”
白衣少女把马文拉起来说：“你不要怪他。他就是这样的。对科学实验入迷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
白衣少女坐上越野车，为威威导航，然后来到一个像蛋一样的建筑前。这个蛋形建筑的入口处排了很多人。
白衣少女带着马文、米亚、咬咬走了绿色通道进去之后，马文才明白这是一个电影院。不过，这个电影院是马文见过的最大的电影院。所有的观众坐在蛋形建筑的中间，整个蛋形建筑就是一个巨大的屏幕。
奇怪的是，这个电影只有一个大海的场景，没有什么情节。而且拍电影的人连相机都拿不稳，镜头晃得很厉害。马文觉得还不如自己用手机给米亚拍的那些视频效果好呢。
看了一会儿之后，马文和米亚都觉得很无聊。
149 泡泡星（9）
“电影怎么还没有开演？”马文问白衣少女。
“这就是啊。”
“可是这就是一片大海啊。没有人、没有动物，什么也没有啊。”
白衣少女说：“这就是我们这个星星上的海。”
“我知道啊。可是海也没什么好看的啊。咦？不对。”马文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你们的海？”
马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泡泡星上的人千百年来都生活在海的下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到海面上去拍海的电影。
“可是，这部电影是谁拍的呢？”
“是我们的祖先。”
马文惊讶地问：“啊？你们的祖先还活着？他们现在还在海上拍电影？”
“不是不是。这是我们的祖先放在海面上的摄像机。当他们逃到海的下面去之前，在海面上放了一些小泡泡，里面装了这种摄像机。这样我们在海的下面就知道海面上的情况了。”
“哦，原来就是个监控摄像头。”
“是的。就是一个监控摄像头。你们也看得出来，这个摄像头其实效果不太好。不过，因为大家都没有办法从我们的泡泡里出去，所以也没有办法更换新款的摄像头。以前海面上放了上万个摄像头，后面都坏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了。”
“那如果这个摄像头也坏了怎么办？”
白衣少女忧郁地说：“那大家都会伤心的。这个蛋形的电影院就是为了看大海建的。每一个泡泡里都有一个类似的电影院。无论有什么样的新电影、动画片出来，都没有这一部叫做《大海》的电影吸引人。你们也看到电影院外面排队的人了。如果我们没有走快速通道的话，可能要排两、三个小时的队才能进场。”
这个电影是限时的。每一场只放映半个小时。
白衣少女和所有的观众都看得津津有味。马文和米亚却看得睡着了。一直到电影散场，他们兄妹俩才被白衣少女喊醒。
马文听到有不少观众窃窃私语：“你刚才看到了吗？前面那两个小朋友睡着了。”
“不会吧。这么好看的电影，竟然会睡着？”
“大概是排队的时间太长，太累了吧。”
“那也不可能。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又累又困又饿，可是电影一开场，我就精神饱满的一直看到最后。我那时候每天都来看两场。后来我爸爸妈妈说沉迷于电影耽误学习，不让我看了。”
马文和米亚不说话。他们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早知道进电影院是看这个，还不如把电影票让给后面的观众呢。
从电影院一出来，白衣少女和所有的观众都变得无精打采，可是马文和米亚却精神抖擞。只要别再进去看那个无聊的电影，做什么都行。
白衣少女带兄妹俩去电影院旁边的“大海餐厅”去吃饭。这个餐厅人山人海，排了好久的队才听到叫号声。
菜单上是泡泡星的文字，马文和米亚都不认识。但是马文发现所有的菜单上都有一串相同的文字。
“这是个什么字啊？怎么每一个菜都叫这个名字？”马文指着菜单问。
“大海。”
150 泡泡星（10）
白衣少女把马文和他的小伙伴当作贵宾来看待，所以她为马文他们订了这个泡泡城市里最豪华的酒店。
在这个酒店里，不仅可以俯瞰整座城市，而且还能模拟生活在海平面上的效果。酒店里的电视上播放的是最受欢迎的电影《大海》，房间也会随着电影的镜头而晃动。床是一张水床，躺在上面也会随海面而摇晃。
累了一天，马文和米亚在这个豪华酒店里都睡得很香。就是第二天准备出门的时候把早饭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你们是不是病了？”白衣少女问。
“不是。”马文摇摇头说，“就是头好晕。晃了一晚上，有点儿受不了。我们得走了。谢谢你陪我们。”
白衣少女摇摇头：“不客气。也谢谢你们把制造电池的方法告诉我们的市长。”
“那个大胡子叔叔是市长？”
“是啊。每一个城市都选一名对城市贡献最大的人当市长。我们这个市长就发明了无线通信技术。现在整个泡泡星上的八千个泡泡都联系上了。他还在帮助很多贫困的泡泡解决粮食和能源问题呢。据说，有些泡泡提议让我们的市长担任星长呢。管理整整星星。”
“哇，没看出来。那我们走了。”马文带着米亚在酒店的停车库上了车，冲白衣少女挥挥手，然后拎动了爷爷的旧手杖。
没反应。
马文又拧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手杖爷爷，怎么不开车啊？”马文摇了摇手杖。
手杖爷爷打了个呵欠说：“马文，别摇了。你是不是忘记了，这个泡泡上的黑夜不是真正的黑夜。”
哎呀，糟糕。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因为泡泡在大海里照不到阳光，所以泡泡上的白天和黑夜都是头顶上的灯光模拟出来的。
可是泡泡只能呆在海面以下，根本就见不到太阳。这可怎么办？
这个时候，白衣少女的发夹发出了“嘟嘟”声。
白衣少女对着发夹讲了几句话，对马文说：“市长在酒店大厅等我们呢。”
在酒店的大厅里，马文见到了大胡子叔叔。
大胡子叔叔见到马文，兴高采烈地把一个大铁箱子放他手里一放说：“马文、米亚，谢谢你们。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大铁箱子太重，马文没接住。猛地掉下来把酒店的大理石地板砸了一个洞。差点儿把马文的脚砸了。
大胡子叔叔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商量赔钱的事儿。
酒店的工作人员连连摆手说：“我们可不能让您赔钱。您要是喜欢，把整个酒店砸了都没事儿。”
“啊？”“啊？”马文和米亚对望一眼，心想：这样也可以？
“走，到我的实验室里看一看。我把电池做出来了。”
“是嘛。”马文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造电池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各种材料找齐也是挺费事儿的。
大家一起来到昨天去过的厂区，大胡子叔叔带马文到了一个车间。在这个车间里立着一个巨大的铁房子。看起来特别像铁人星上的那个大铁箱。
“就是它。”大胡子叔叔说。
“就是谁？”马文问。
“电池呀。”
“这么大个？”
151 泡泡星（11）
“嗯？这算大吗？你看啊。”说完，大胡子叔叔按了墙上的一个按钮。
只见到一束蓝色的电流从一根电线上注入大铁房子。
大胡子叔叔说：“现在这个电池里面就有电了。接下来就是传送。你们看到那两个泡泡没？”
如果不是大胡子叔叔提示，马文和米亚根本没看到地上有两个大泡泡。其中一个泡泡里有一个戴着氧气面罩的人。
“用人做实验？”马文惊讶。
“没事儿。从昨天开始，这个实验已经做了四十七次了。”
这个大胡子叔叔真是疯狂！
“一！二！三！开始！”大胡子叔叔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
泡泡里的人就在马文和米亚的注视下瞬间到了另一个泡泡里。胳膊腿儿都完好无损。
“哇！好厉害！”马文和米亚拍手称赞。
“接下来，我们准备把人从我们的泡泡传送到另一个泡泡去。”
“什么时候开始呢？”马文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如果在泡泡间传送可以成功的话，他就可以带着他的小伙伴离开这个没有太阳的泡泡了。
“下午。”
“这么快？”马文十分吃惊。
“是啊。从今天凌晨开始，这个实验已经用兔子、猫、狗、鸡做了二十六次了。哦对了，还有老鼠。”大胡子叔叔看了看仓鼠咬咬。
咬咬不高兴地抖了抖胡子：“我可不当你们的实验品。我就奇怪了，你们人类怎么总喜欢拿老鼠做实验呢？”
咬咬说完转头对马文说：“以后还有拿老鼠做实验的事儿可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是老鼠，我是仓鼠。”
马文想到在睡梦星上那个君木博士让咬咬做过一个在梦中吃东西的实验，一边点头一边哈哈大笑。
咬咬气得胡子发抖。可是它的胡子太细了，马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到了下午，白衣少女带着马文他们到泡泡的边缘去参观实验。在那里已经放了一个和房子一样大的泡泡。泡泡的旁边有几个大铁房子。这些铁房子就是大胡子叔叔做的电池。
马文看到离他们所在的泡泡不远的海里，还有另一个泡泡正在向他们慢慢靠近。
那个泡泡的上面有一个城市，下面还有一个倒立的城市。
马文在白衣少女解释之后理解了为什么会在泡泡中有两个互相颠倒的城市，因为这就可以让空间得到充分利用。看来泡泡星上所有的泡泡都是这样设计的。
参加实验的还是上午通过泡泡传送的那个人，不过，这一回他没有戴氧气面罩，而是戴了个头盔。头盔上面有一个摄像头。马文可以在大屏幕上看到摄像头拍摄的镜头。
大屏幕上的另一个画面上，有个人挥了挥手。
大胡子叔叔也对他面前的摄像头挥了挥头，实验就开始了。
“一！二！三！开始！”大胡子叔叔喊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
泡泡里的人就在大家的注视下消失了。
“成功了！”大胡子叔叔兴奋地举起拳头，“咦？”
泡泡里的人的确是不见了，但是他并没有在另一个泡泡里出现。
大屏幕上的画面上，有个人冲镜头摊了摊手，摇摇头。
大屏幕上有一个画面现在是黑的。那里原本应该是做实验的人的头盔上的摄像头拍到的镜头。
“人去哪儿了？”所有人都发出这样的疑问。
大胡子叔叔忙得团团转，把泡泡、电池和实验设备都查看了一遍。
这个时候，那个黑乎乎的画面出现了图像——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