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2没什么不可能的
虽然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钟家还有这样一位后起之秀，但以他的年龄，他的修为，还有这举世无双的剑技，迟早有一天，他的名字会传遍整个无极圣天，成为新的一代传奇。
如果今天对上的是别人，这一战，也必将成为他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扬名之战。
但是很遗憾，他遇上的是顾风华。即便将来有一日，他还是能够名扬无极圣天，成为一代传奇，但这一战，却是他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终其一声，生活在顾风华那绝世光芒的掩盖之下。
“不可能，不可能！”就在司马靖南暗暗为其悲哀的时候，钟灵秀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顾风华，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剑的强横，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剑的玄妙，就连那些苦修万年的师兄师姐，除非依靠修为上的优势强行压制，都绝对不可能挡住他这全力一剑。可是，顾风华只用了一剑，就将他剑中精妙尽数破解，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资质也就这样了，发挥不出这一剑的真正威力。乖，听我的，回去好好修炼。”顾风华又摆足了长者前辈的架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是啊，就你这资质，原本就不该踏上修炼之道，也就是你运气遇上风华了，遇上别人死了都是活该。”洛恩恩忙里偷闲，一边忙着吃鸡，一边随声附和道。
“哧！”四周人群中，响起一声声难以克制的轻笑之声。
这句话，本是钟灵秀用在柳三绝身上的，不过现在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倒也是正合适不过。如果说顾风华刚才打脸打得还算温柔的话，那么这一次，洛大小姐可是一点不留情面，耳光打得啪啪作响，就差没扇出两张鱼网了。
“顾风华，我和你拼了！”比剑技威能，比不过顾风华，比剑技精妙，同样也比不过顾风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打脸，钟灵秀所有的自尊自傲，都被打落尘埃，被人无情的践踏，一时羞愤欲绝，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举着长剑朝顾风华冲来。
强者交手，最忌心浮气躁。他先前将剑技之威之妙发挥到极至，都不是顾风华的对手，又何况现在。
钟灵秀那古拙的长剑，刚刚斩出一半，顾风华包裹在丝布之中的长剑便已经当空斩落。
“啪！”剑芒劈在钟灵秀的胸口。
虽然恨钟灵秀害三绝走火入魔，差点修为尽废性命不保，更恨他自命不凡强辞夺理、视人命为草芥，但柳三绝终究平安脱险，修为也晋升帝圣四品，所以顾风华并不想伤钟灵秀性命，只是想羞辱他一番，给他一个教训，这一剑只使出了五成圣气。
不过即便这样，羞愤之下心绪大乱的钟灵秀还是被这一剑劈得连连后退，最后一跤跌倒在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次他显然伤得不轻，以剑拄地，竟是好一阵没能站得起来。
4843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走吧。”给钟灵秀的教训差不多了，羞辱也差不多了，顾风华转身朝着云津城走去。至于钟灵俊，在她看来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世家纨绔而已，这种德性的人兴华京城一抓一大把，她也懒得跟他计较。
洛恩恩白胖子几人好戏看得差不多了，鸡也吃得差不多了，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当然，临走之前白胖子也没忘了收起那条长凳，这可是品味提升的象征。
见顾风华都走了，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别看钟灵秀在顾风华面前吃尽苦头，但一身实力也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他们可不敢留下来看笑话，免得他把一肚子的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站住，还没完！”就在这时，钟灵秀站起身来，看着顾风华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竟然再次高举长剑冲了上来。
众人停下脚步，都一脸惊讶的望向钟灵秀。吃了这么大苦头，教训还没尝够吗，他居然还想动手？
顾风华也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轻易伤人性命坏人修为，但并不意味着她不敢伤人性命或是不敢坏人修为，如果钟灵秀非要死缠烂打，她也不会对他客气。
顾风华蓦然转身，又是一剑斩出。
“砰！”闷响声中，钟灵秀又被她一剑劈中胸口。
这一次，顾风华足足用了六成圣气，钟灵秀倒飞而起，重重跌落在地时，胸前又多出一片鲜血的血迹。
可是，只过了片刻，他又艰难的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紧握长剑冲上前来。
顾风华本想放他一马，看他不倚不饶，也不由动了火气，毫不犹豫一剑斩去，这一次，她足足用上了七成圣气……
“砰、砰、砰、砰……”钟灵秀一次次的冲上前来，一次次被顾风华一剑劈飞，却又一次次的猛冲上来。
顾风华剑中凝聚的圣气，也从五成到了六成、再到七成、再到八成、再到九成。
钟灵秀胸前的衣襟，早已被吐出的鲜血完全浸透，嘴角也满是血迹，不过目光却是毫不畏惧，毫不退缩，身上的战意依旧高昂不屈，那本就粗犷的面容，也有了几分悲壮的豪情。
见状，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也收起了先前的戏谑之心。
不管钟灵秀在顾风华的面前表现得多么的不堪一击，谁都不能否认，他的资质、他的修为、他的悟性，绝对称得上惊才绝艳，而他此时所展现出的高昂斗志，不屈不挠的意志，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钦佩。
别说旁人了，顾风华都不由暗暗感叹：这些年来，她们遇上过不少所谓的天才、强者，可是除了那些老一辈强者，同辈之中还从来没有在谁的身上见到过如此高昂的战意和不屈的意志，就连穆晨曦和他相比都差了一截，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达到帝圣七品。
本来无意与他纠缠，顾风华已经将圣气提凝到了十成，但犹豫了一下，又收回一成圣气。
“砰！”终于，随着又一声闷响，钟灵秀重重飞出。这一次，却是久久未能爬起身来。
4844坚持与勇气
虽然他的修为不弱，却并不象钟灵俊一样在身上布有阵法，在顾风华这一连串的重击之下，终于耗尽圣气，内腑也受伤不轻。
这还是顾风华留情的结果，如果不是她刻意收回一成圣气，压制着剑威的缘故，这时的钟灵秀何止是圣气耗尽内腑受创那么简单，只怕经脉重创灵根受损，这一身帝圣七品的修为都休想保住。
司马靖南和朱四方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以他们的眼力也不难看出，顾风华手下还是留了几分情面，钟灵秀虽然伤势不轻，修为根基却是没受影响，休息一段时日就能恢复过来。钟家在灵极域地位极其超然，仅在玉鼎宗之下，他们不希望顾风华和钟家结下死仇。
顾风华看了钟灵秀一眼，再度转身，朝云津城走去。
其他人也纷纷离去，虽然顾风华与钟灵秀这一战，带给他们太多的惊讶，也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但却没有任何人开口议论，各自保持着沉默，神情中也没有半点戏谑，倒是有几分肃穆之意。
这一战，顾风华大获全胜，用她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敬畏。而钟灵秀虽然惨败，但也用他的坚持，他的意志，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虽说修炼之道，最重要的是修炼资源，因此家世越好，背景越强，修炼也就更为容易，但是当修为到达一定的境界，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最重要的却是心性毅力。钟灵秀年纪轻轻便能拥有帝圣七品的修为，显然不止是依靠家世背景，更多的，还是依靠他自己的努力，否则钟家上万年来人才辈出，为什么只出了他一个帝圣七品的强者？
所以，即便钟灵秀刚才一句话就将场中所有人得罪得干干净净，但对这样的强者，他们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就连洛恩恩都对钟灵秀刚才的坚持与勇气暗暗赞叹，很难得的收起她的毒舌，一语不发跟上了顾风华的步伐。
“还……没……完。”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钟灵秀的声音。
他一手拄剑，一手扶着膝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一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汩汩而出。
人群中，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以为，伤成这样，体内圣气也几乎消耗一空，钟灵秀怕是要等很久才能缓过气来，更别说与人动手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不肯罢手。即便全盛之时，他都根本不是顾风华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这，分明就是寻死啊。
众人不由自主的朝顾风华望去。虽说现在的钟灵秀远不是顾风华的对手，但年纪轻轻就能到达帝圣七品，将来的成就还是不可限量。修炼之道凶险坎坷，也有太多的意外，这意外可能是危机，也可能是机缘，说不定哪一天，钟灵秀的实力就会临驾于顾风华之上。
如果换作旁人，这一次惨败多半就会成为一生的阴影，甚至成为心魔，甚至永远无法在顾风华面前抬起头来，倒也不用担心什么。但钟灵秀显然不同，他的心志之坚韧，别说同龄圣师了，就连在场不少修炼上千年的前辈长者都自愧不如。
4845是你自己羞辱了自己
顾风华如果不想留下后患，趁着这个机会除掉钟灵秀，才是明智的选择。虽说这样一来，必然会得罪钟家，但即便得罪了钟家，也比树下钟灵秀这样一个大敌要划算得多。
心里这样想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为钟灵秀担心起来。
顾风华也有些惊讶，看起来，这个钟灵秀，心性倒是比她预想的还要坚韧。
“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顾风华没急着出手，而是饶有意味的问钟灵秀道。
“钟家子弟，可杀不可辱！”钟灵秀总算缓过一口气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坚决的说道。
其实，不止是钟家子弟可杀不可辱，他另一重身份，也绝不允许他接受这样的失败，这样的耻辱。
“你觉得我羞辱了你？”顾风华讥讽的一笑，说道，“资质平庸就不该踏上修炼之道，不然死了都是活该，这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败在我的手里，也是因为资质不够技不如人，而不是因为阴谋诡计，真要说羞辱，那也是你自己羞辱了自己，与我有何相干？”
钟灵秀神情一怔，被顾风华问得哑口无言，因为受伤而显得苍白的脸，又变得一片通红。
刚才出人意料的连连败在顾风华剑下，又被顾风华和洛恩恩连番讥讽，他恼羞成怒之下并没有多想，现在听了顾风华的话细细一想，的确，羞辱自己的不是别人，还真的就是他自己。
“先前的事，是我不对在先，我向你们道歉。”沉默半晌，钟灵秀对着顾风华和柳三绝深鞠一躬，然后拿出几瓶圣丹，扔给了柳三绝。
柳三绝也没跟他客气，顺手接过丹瓶，打开其中一只，然后就猛的一怔。
“天璇……天璇帝真丹！”望着瓶中的三枚圣丹，柳三绝的声音都在发抖了。
这，可是传说中的上古奇丹之一啊。如果换作别的上古奇丹，他还可能认不出来，但不久前在云川宗，顾风华正好炼制过一枚天璇帝真丹送给了陆霖枫，又由他转交陆霖杉，用以治愈受损严重的圣灵根。
所以，对天璇帝真丹，对其丹效丹力，柳三绝也是最为清楚不过。
别说他刚才不但在顾风华的帮助下化险为夷，并且成功晋升帝圣四品，就算真的走火入魔修为尽废，只要灵根没有彻底毁去，凭借这三枚天璇帝真丹，也尽可恢复如初。
再加上其他几瓶圣丹，修为晋升帝圣四品也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这一瓶是天璇帝真丹，另几瓶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是帝圣四品，靠着手中这几瓶圣丹，必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怎么看，他都是因祸得福啊。
“什么，天璇帝真丹！”人群中，也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对这传说中的上古奇丹，他们当然也有所耳闻。不过据他们所知，这一上古奇丹的丹方失传数万年之久，就连如今的丹君司徒云缈都无法炼制。没想到钟灵秀一出手就是天璇帝真丹，钟家的底蕴，果然深厚！
4846胜负，根本就没有悬念
别说他们，就连顾风华都暗暗震惊。
虽说她自己也能炼制天璇帝真丹，不过药方中有几味药材极为罕见，生长又极为缓慢，即便她有灵心净土，想要一次拿出三枚天璇帝真丹都不是易事。
这个钟灵秀，知错能改，倒也不是无可救药。顾风华看了钟灵秀一眼，倒是有点欣赏了。
难得遇到这种与她们年龄相仿，实力相当、而且心志如此坚毅的对手，顾风华多少有点惺惺相惜，本来就不想伤他性命坏他修为，这一下，就更不想与他为难了。
“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们走吧。”顾风华对钟灵秀说道。
钟灵秀没有动身，而是摇了摇头，说道，“今日一败，是我钟灵秀生平奇耻。我钟灵秀，与你不死不休。”
本以为钟灵秀当众道歉，还拿出天璇帝真丹作为赔礼，就算双方不能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今天的事肯定也会不了了之，谁想到，钟灵秀竟然还是不肯罢休，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
“你确定还要动手？”顾风华也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执着，甚至都可以说是偏执了，眉头微微一挑，说道。
“不错。”钟灵秀说道。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顾风华问道。
“如果不能洗涮今日之耻，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一种荣幸了。”钟灵秀一脸绝然的说道。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都被顾风华无情的践踏，如果不有击败顾风华，那么唯有一死，方能洗涮身上的耻辱。
“好吧，那你动手吧。”顾风华说道。
钟灵秀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长剑。
“混沌，天开！”刚刚恢复一点的圣气，被激发到极至。混沌再现，古拙的长剑再次神光绽放，劈开天地，阴阳五行天地大道凝聚为剑，从四面八方朝顾风华斩去。
和第一次见到这惊天一剑时的震惊不同，所有人的神情都异常平静，非但没有一点惊讶，甚至还有几分怜悯。
胜负，根本就没有悬念，甚至，生死都没有悬念。钟灵秀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他与顾风华之间不死不休，甚至摆明了一心赴死的姿态，顾风华又怎么可能再对他手下留情？
一代奇才，就要陨落在眼前，所有人都禁不住为之唏嘘，甚至不忍再看。
“一剑，斩洪荒。”顾风华清声喝道，包裹在丝布中的长剑也再次斩出。
其实，以钟灵秀此时的伤势，即便不出剑，她也能轻易将其击败，不过，看到对方眼中的绝然，她还是决定给他应有的尊重。
尊重值得尊重的对手，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巨响如雷，天地震颤。就象所有人预料的那样，钟灵秀再次倒飞而出，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神色肃穆，为钟灵秀默哀。
“姐姐！”突然，钟灵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看到顾风华的真正实力，他早就吓傻了，要不是有付清江搀着，怕是早就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就算他还有点力气，做的第一件事情恐怕也是马上转身开逃。
4847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惊喜
但是这一刻，眼睁睁看着钟灵秀惨死于顾风华的剑下，他的心中，却涌起无边的悲痛，无边的仇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猛的拔出长剑，朝着顾风华冲来。
“姐姐……”顾风华怔了一怔，钟灵秀是他的姐姐，也就是说，她是女人？
这灵极域到底是什么风水啊，看看钟灵秀那粗犷的外型，再听听他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哪里象个女人了……等等不对，如果不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直觉的将其当作男子，而是将其看作女人看待的话，那粗犷的外型，其实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也有点异样的磁性。
城上城下，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看到钟灵秀的执着坚毅，和为了尊严拼死一诀的豪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深受打动，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个女人！
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钟灵俊刚刚冲出几步，身后便再次响起钟灵秀急切的声音：“灵俊住手！”
因为太过急切的缘故，她的声音少了几分低沉沙哑，听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女人的清亮。显然，她此前是刻意压着嗓门，让人难以分辨出她的真实性别。
没死，她居然没死，顾风华没对她下死手！看着艰难的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的钟灵秀，众人长长舒了口气，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惊喜。
“姐姐你没死，你没死！”钟灵俊也惊呆了，半晌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勇气对顾风华出手，手中长剑一扔，飞快的跑回钟灵秀的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最后这一剑，顾风华非但没有伤钟灵秀性命，甚至都没有再伤她分毫。
“为什么不杀了我？”钟灵秀注视着顾风华，神色复杂的问道。
连她自己都以为，这一剑出手，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要杀你？”顾风华反问道。
“如果你今天不杀我，或许有一天，你就会死在我的剑下。”钟灵秀说道。
“没有或许，你永远不会有那个机会。”顾风华说道。
她的语气，是如此的淡然，却又如此的自信，自信得让任何人都无法怀疑。
“你……”钟灵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被点燃，脸上又露出无法掩饰的怒意。
“我知道你不服气，所以，我给你机会，如果你觉得有了战胜我的实力，随时可以向我挑战，但如果没有，最好就不要再自取其辱了。”不等钟灵秀把话说完，顾风华又接着说道。
钟灵秀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顾风华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服气，但现在，她也更清楚，自己的确没有挑战顾风华的资格，出手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好，记住你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会击败你，洗刷今日之耻！”钟灵秀心底的怒火彻底的熄灭，神情郑重的望着顾风华，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等着那一天。”顾风华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云津城。
这一次，其他人没有急着动身，而是全部伫立原地，向顾风华行注目之礼。
原本以为，为了永除后患，顾风华必会取钟灵秀性命。在他们看来，这也是最明智的选择，钟灵秀的实力，背景，实在太强大了，如果不和顾风华比较，其修炼天资更是堪称逆天，不管是谁，应该都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活在世上。
4848永远不会遗忘磨灭
谁想到，顾风华偏偏放她生路，给她再次挑战的机会。
无极圣天数万年历史，强者层出不穷，可是除了三位圣君和十八位君使，谁有这样的自信，谁有这样的胸怀？甚至就连某些君使，都不一定有她这样的自信胸怀，有她这样的豪情。
望着顾风华那柔美的身姿，就连那些站在城墙之上的人，都生出几分只能仰望的感觉，仿佛那道身影，化为一座耸立入云直刺九霄的万仞雄峰，无法攀登，无法逾越。
那道身影，也烙印于他们心底深处，永远不会遗忘磨灭。
“顾姑娘，我已命人备好酒宴，几位若不嫌弃，这就随我回府吧。”一等顾风华几人进城，避开了钟灵秀的视线，司马靖南就快步迎下前来，对顾风华说道。
此前，因为朱四方的看重，他虽然对顾风华等人没有半点轻视，但也是气度从容不卑不亢，而此时，他的脸上就明显有了几分恭敬之意。
如此年纪轻轻的帝圣七品，还有着一身远远超过修为的战力，天知道将来的顾风华会强大到何种地步，他不想恭敬也不行啊。如果不是怕得罪了钟灵秀，他早就迎上来了，哪会等到现在。
顾风华有点诧异，司马霸天被吓得落荒而逃，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必将沦为灵极域的一大笑柄，司马靖天不对自己敬而远之也就罢了，还敢邀请自己回府作客，他就不怕被司马霸天一起恨上吗？
“那就叨扰城主大人了。”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场，顾风华不好多问，更不好拒绝，客气的说道。
直到顾风华在朱四方和司马靖南的陪同下走向城主府，其他人才各自散去。
孤寂的古城，荒凉的平原，就只剩下钟灵秀和钟灵俊、付清江几人还停在原处。
钟灵秀并没有离开，而是目送顾风华的身影消失，而后盘膝坐下，闭上双眼，陷入沉思之中。钟灵俊本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见状也只能留下来，站在她的身旁。
渡云飞舟之上，朱同光久久的注视着钟灵秀，目光中异彩连连。
“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的血性豪迈的奇男子！”良久，朱同光感慨着说道，眼中满是神往之色。
距离远了一些，渡云飞舟上的阵法结界又未完全关闭，他身处房内，并没有听到钟灵俊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呢。”注意到他眼中的异色，身后侍女只觉全身一寒，瞬间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但还是硬着头皮附和道。
“看他伤得不轻，你帮我送点疗伤圣丹过去。”朱同光拿出几瓶圣丹，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应该来历不凡，贸然赠丹太过唐突，我怕反而会惹他不快。”侍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她同样没有听到钟灵俊那声悲呼，也把钟灵秀当成了男子，可不想这样一个大好男儿落入朱同光的魔爪，被他硬生生的掰弯。
4849那人胡闹惯了
“这倒也是，我还是帮他弹奏一曲，对他疗伤应该大有好处。”在顾风华等人手里吃到苦头，朱同光比以前收敛多了，倒是从善如流，收起圣丹，又拿出那张古琴。
悦耳的琴声，再度响起，如叮叮咚咚的清泉浸润心肺，流淌于神魂之间，正是那首被誉为无极圣天第一神曲的凰求凤。
如果换作以前，有幸听到朱同光亲自演奏这一神曲，侍女一定会欣喜若狂，甚至喜极而泣，可是现在，听着那悦耳的琴音，她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刺耳，一身鸡皮疙瘩也随之刷刷直掉。
……
随着司马靖南一同进了城主府，酒宴早已备好。看看天色已晚，在会客大厅寒暄片刻，司马靖南便领着众人入席。原本这酒宴是为司马霸天特地准备，不过那老头见势不妙逃之夭夭，倒是便宜了顾风华这几个吃货。
“风华，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实力，我司马靖南苦修一半生，今日也算是大开眼界了，我敬你们一杯。”司马靖南端起酒杯，感慨着对顾风华等人说道。
杯中所盛的，正是被誉为无极圣天第一佳酿的圣心醉。
“城主大人客气了。”顾风华几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味甘醇，只是略有辛辣之意，却因此更加的回味无穷。顾风华等人虽是吃货，却从不好酒，可是这一刻，当那甘醇的酒香回味于齿颊，还是情不自禁暗赞一声好酒。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酒一入口，便有一股暖流涌入奇经八脉，流转不息，如此的温润柔和，又如此的清透明净。而随着这热流一遍遍的流转，经脉变得更加的强韧通畅，修炼瓶颈竟也变得松动起来，甚至就连心神，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顾风华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圣心醉不止是酒味甘醇那么简单，而且还有修复经脉、打破修炼瓶、甚至滋养神魂的妙用，而且对她们这种帝圣六品乃至帝圣七品的强者都同样有效。
要知道修为越高，对圣丹的要求也就越高，许多在常人眼中看来千金难求的圣丹，对她们来说用处已然不大，或者有点用处，却也远远无法与这圣心醉相比。
虽说经过冰肌玉骨泉的淬洗，他们的经脉早已变得强韧无比，有顾风华在，也不用担心经脉受创留下什么隐患，而借助紫霄神火，更不用考虑什么修炼瓶颈的问题，但这滋养神魂的妙用，还是令人眼前一亮。
切身体会到圣心醉的奇妙，几人经不住暗暗赞叹：不愧是无极圣天第一佳酿，果然名不虚传。
“城主大人，司马霸天前辈的事，不会给你惹上什么麻烦吧？”顾风华放下酒杯，有些担心的对司马靖南说道。
这件事她早就想问了，只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才没有问出口。
“顾姑娘不必担心，我叔祖那人胡闹惯了，过几日就没事了。”司马靖南无所谓的说道。
“胡闹……”听到他对司马霸天的评价，顾风华等人都是一脸怪异。
4850人才，人才啊！
司马霸天可是灵极域享誉万年的强者，连诸位君使都要争着抢着替他出头，就算外人，都不敢对他有半点不敬，偏偏自家侄孙却说他胡闹，全然没有半点敬意，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我这位叔祖大人自幼性情顽劣，少年时更是游手好闲，四处惹是生非，连族中长辈都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将他送往九峰宗拜师学艺，想让他多些约束。谁知道，入门不到三月，他就因为打伤同门被逐出师门。
怕受家法处置，他也没敢回司马一族，而是四处游荡。说起来，我这位叔祖大人的运气还真是不错，东游西荡的，竟然拜了一名隐世强者为师，数年之后重返司马一族，便成了帝圣四品的强者。我司马一族原本只是个小家族，因为他的缘故，倒是一昔成名，被很多人视为名门望族。
本以为他修炼到如此境界，性子应该有些收敛了吧，哪知道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毛病。原本族中长辈就管不了他，这一下，就更没人管得了他了，只能听之任之，随便他在外面惹是生非。
有一次，他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天龙宗，要知道，天龙宗可是灵极域十八圣宗之一，实力不知道胜过我司马家多少，帝圣四品的强者都不止一位，对我们司马一族来说，得罪了天龙宗，无疑就是灭门之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司马一族必亡的时候，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动了几位君使大人替他出头。天龙宗当时正值鼎盛之时，俨然以灵极域第一圣宗自居，门下弟子狂妄自大，竟然有人对一位君使大人出言不逊，最后激起众怒，被几位君使联手剿灭。
事后，听说天龙宗暗地里修炼邪术犯了大忌，落到那样的下场其实是罪有应得，但灭宗之前，却并未走漏半点风声。我这位叔祖大人说动几位君使大人，分明就是凭空污蔑挑拔离间，只不过运气好，恰好让他说中罢了。
几位君使大人查明真相之后气得暴跳如雷，偏偏天龙宗又的确是罪有应得，他们拿我这位叔祖大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咽下这恶气，从此再不与他往来。
我这位叔祖大人也知道自己把他们得罪得不轻，生怕再犯到他们的手里，从此收敛了许多，但时不时的还是要惹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出来，让人哭笑不得。”看出顾风华等人的惊讶，司马靖南苦笑着解释道。
如果面前坐着的是别人，他也不会说这么多，毕竟是自家长辈，有的事说出来未免太过丢脸。不过要说丢脸，司马霸天今天这脸已经丢得够大了，而且正好就是丢在顾风华等人的手里，所以他也不用遮遮掩掩。
听完他的解释，顾风华等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几个大字：人才，人才啊！
无极圣天十八君使，哪一个不是活了数万年之久的老妖怪，哪一个不是心如明镜洞察秋毫，又有哪一个不是威震八荒世人敬仰？在常人的眼中，他们的地位恐怕已经近乎神明，别说冒犯了，就连看上一眼都是亵渎。
4851他们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人物，却一个个被司马霸天一招借刀杀人耍得团团乱转，偏偏事后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司马霸天，不是人才是什么？
说实话，先前看那老家伙落荒而逃，众人又是惊讶又是鄙视，可现在听说了他的“丰功伟绩”，连顾风华都不由自主的暗暗佩服起来。
“我那叔祖如此胆大妄为，据说好像与他的师门传承有关，否则几位君使大人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谣言，事后就算不好当面发火，暗地里也不会让他好过，更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看出几人眼中的惊讶，司马靖南又接着说道。
“哦，不知道他师承何人？”顾风华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的师尊好像来头不小，与几位君使大人都交情不浅。”司马靖南摇了摇头说道。
“对了，钟灵秀不是他的师叔吗，知道了她的师门传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洛恩恩突然灵机一动，两眼放光的说道。
难得聪明一次，洛大小姐自我感觉显然非常良好。不过，桌上众人齐齐望来，目光却是极其怪异。
“那你知道钟灵秀的师门传承吗？”顾风华问道。
每次看到洛恩恩这灵机一动的样子，她都暗暗着急：智商，智商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以为别人都想不到吗？就你聪明，还灵机一动。
“我不知道，城主大人和朱会长总该知道吧。”被这么多双眼睛奇奇怪怪的看着，洛恩恩也意识到，好像自己的想法实在说不上什么聪明，只要智商正常点的人都能想到，脸色微微一红，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不知道。”可惜，她失望了，朱四方和司马靖南想都没想，就同时摇起头来。
“从她的功法剑技，总该看出一点什么吧？”洛恩恩不甘心的说道。
“看不出来。”两人继续摇头。
“一点都看不出来？”洛恩恩不死心的问道。
“一点都看不出来。”两人还是摇头。
“这怎么可能，她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啊，一身修为居然到了帝圣七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修炼的绝不可能是寻常功法，怎么可能默默无名。那剑技更是了不得，怕是比我们几个的剑技都要强出一截，也就比风华差一些罢了。这样的功法，这样的剑技，你们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说过才对吧，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洛恩恩本来还想靠朱四方和司马靖南找回一点点面子，看两人一个劲的摇头摇得脖子都要断了，只好放弃努力，疑惑的说道。
顾风华也有些不解。虽说钟灵秀的功法剑技还无法与她相比，但不要忘了，她的功法剑技全是来自无上天，这样对比原本就不公平。如果将她排除在外，只说无极圣天，钟灵秀的功法剑技绝对称得上天下无双。
以朱四方和司马靖南身份阅历，就算没有见过，应该也会有所耳闻，一见之下，应该很容易猜出她的师门来历才对，可是他们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4852她的心猛的一震
“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若不是今日见到钟灵秀，我们都不敢想象，无极圣天居然会有如此年轻的帝圣七品，还有如此精妙玄奥的剑技。”朱四方说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风华也是如此。”
无极圣天的剑技圣法多如牛毛，品级太低的就不多说了，没人会去在意，而品级越高，名头就越大，留下的记载也就越多，他们总会有些印象。
就比如白胖子的北斗霸天，叶无色的圣魂天破，两人刚开始见到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细细一想就有了印象，如果再查阅一下古籍，不难识破两人的剑技传承，如果他们是无极圣天的宗门弟子，也就不难查出他们的师门来历。
而顾风华和钟灵秀的剑技，他们却是完全的一头雾水，除了震撼，还是震撼，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
“也许，她的功法剑技都是最近才参悟而出，此前无人修炼，所以连朱会长和司马城主都一无所知。”顾风华突然开口说道。
她的阅历虽然不如朱四方和司马靖南，但也不知道翻阅过多少古籍残篇，因为几位哥哥所传授的功法剑技奇门异术无一不是来自无上天，她对修炼之道的感悟甚至还在两人之上。
如果钟灵秀的功法剑技真是自古相传，她怎么都会有点印象，可是，就连她都看不出一点端倪。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功法剑技，其实是最近才参悟出来，此前从未出现在无极圣天。
“这怎么可能？”虽说顾风华的猜测是最为合理的，但朱四方和司马靖南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无极圣天流传至今的功法剑技或者奇门异术，无一不是去芜存菁，经历了一代代前辈强者的千锤百炼，如果追根溯源，都有着数万年的悠久历史。
虽说这数万年来，也有人尝试着自创功法剑技，但说到底，其实都是在原来就有的功法剑技上作一些改进而已，还从来没有人能真正的自创功法剑技，更何况还是如此强大的功法剑技。要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多么惊人的悟性，才有这样的能耐？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顾风华对无极圣天功法剑技的传承也有所了解，知道自己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没有和他们争辩。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顾风华心里却对这个猜测却是极有信心，对钟灵秀那套剑技也有些好奇起来。
刚才只顾着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击败钟灵秀，她没有功夫多想，现在再来回忆那“混沌天开”的一剑，更觉玄奥无穷。
真要说到剑技之威，钟灵秀的混沌天开当然无法与她的八剑归元相比，但要说到剑技精妙，混沌天开其实也有其独到之处，至少那一道道剑光中蕴含的阴阳五行天地大道，就让她眼前一亮。
如果能将这样的剑道配合八剑归元一起使用，说不定，就有意想不到的妙用。顾风华暗暗琢磨着，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推演起来。
可惜，刚才胜得太快，她根本没给钟灵秀太多出手的机会，对她的混沌天开也没有太多的感悟，一时之间很难有所收获。
尝试了一会儿，顾风华便准备放弃。就在这时，她的心猛的一震，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
血脉深处，一道道封印不知何时悄然破开，就连最后最为核心的那道封印，都呈现出细小的裂纹。
这，这是怎么回事？
4853竟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
当初在观星城，她曾依靠哥哥们传授的手法破开血脉封印，释放出隐藏的血脉之力，从而拔出神剑，给了傲残魂致命一击。可是最后一道最为核心的封印却始终未能破开，随后不久，其他本已破开的封印又渐渐恢复。
虽说在那之后，她又一次次破开封印，努力积蓄血脉之力，可是因为最后一道封印始终未能破开的缘故，总是费时费力，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没想到，就在自己不经意间，这一道道封印竟然无声无息的破开，连最后一道核心封印都出现裂痕。
混沌天开，难道这是混沌天开的功劳！顾风华不由激动起来。
可惜，再次回忆推演钟灵秀那惊天一剑，还是一无所获。
尽管除了这个推测，她也想不到更多的可能，但这种情形下，她也不敢轻易断定。
唉，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多给钟灵秀一些出手的机会才对。顾风华暗暗懊悔。
可惜人都已经走了，再后悔也没用。想到自己很可能一不小心就错失了大好机缘，顾风华悔恨交加痛心疾首，无精打采的吃着那本来也算味美的菜肴，却是如同嚼蜡，甚至对圣心醉都再提不起半点兴趣。
“顾姑娘，莫非酒菜不合口味？”司马靖南注意到顾风华神情低落，司马靖南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有没有，自从来到灵极域，我还从未品尝到如此可口的酒菜，尤其这圣心醉，不愧天下第一佳酿。”看到他脸上的忐忑，顾风华猛的反应过来，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顾风华了，不了解她的人倒也罢了，只要对她稍有了解，就绝不敢对她有半点轻视，甚至一个不满的眼神，都可能引起别人极大的不安，于是连忙客气的说道。
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这桌酒席本是专门为司马霸天准备，城主府的厨子谁敢掉以轻心，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所用的食材也是上品中的上品，极品中的极品。自从来到无极圣天，除非她或者白胖子亲自下厨，否则还真难品尝到如此的美酒佳肴。
对了朱同光的厨艺也不错，上次那几样菜式也是用足了心思，味道倒是不比眼前这一桌子菜式差到哪儿去。这个念头才一浮现，就马上被顾风华抛出脑外——好不容易有这种大快朵颐的机会，她可不想吃得自己一头冷汗。
“那就好，顾姑娘满意就好。”听顾风华这么说，司马靖南总算放下心来。
“城主大人，朱会长，你们也不用那么生份，叫我风华就好。”顾风华接着说道。她本来就对朱四方印象不错，而司马靖南先前顶着莫大的压力，在司马霸天面前帮她们求情，更让她大生好感。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和你客气了。”朱同光和司马靖南都不是扭扭捏捏之人，闻言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一刻，司马靖南竟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虽说只是一城之主，可是方圆十余万里，就只有云津城这一座城池，所以他的地位比起各大圣宗宗主都不遑多让，怎么会因为顾风华一句话便生出这样的感觉？
4854我有一份薄礼相赠
不过再想想顾风华的年龄实力，他又释然了。也就是现在，如果再等上些年头，就算他下足了功夫想与顾风华套上点交情，别人都未必正眼看他一眼，到那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今日的好运气呢。
“对了风华，相识一场也是缘份，我有一份薄礼相赠，还望不要嫌弃。”想到这里，司马靖南拿出一本古旧的册子，递给顾风华。
“这是……”顾风华接册子翻看了一下，里面记载着数百种奇花异草，似是丹方，但炼制之法却又明显与丹道手法大有不同，于是好奇的问道。
“这便是圣心醉的酿造之法，也就是酒方。”司马靖南平静的回答。
“你怎么会有圣心醉的酒方？”他倒是平静，朱四方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了，一脸震惊的问道。
“机缘巧合，从一处修炼秘境找到的，同时找到的还有这坛圣心醉，若非如此，我也不敢断定这便是圣心醉的酒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处秘境，既是秋圣心前辈昔日的修炼之地，也是他的酿酒之地，可惜那修炼秘境早已崩塌，除了酒方和这坛圣心醉，便再无所获。”司马靖南回答。
“司马城主，这酒方太珍贵了，我不能要。”顾风华推辞说道。
圣心醉可是无极圣天第一佳酿，自秋圣心死后，就连三大圣君想要尝上一口都难。这酒方的珍贵自然不言而喻，初次谋面，她又哪好意思收下如此重礼。
“风华言重了，这酒方我仔细看过，也亲自试过，发现还有一些关键之处未能完成，根本就酿不出圣心醉。
据我所知，秋圣心前辈穷其一生，酿出的圣心醉都不足百坛，这也是他毕生最大的遗憾。我想，或许他自己也是误打误撞，或者有什么机缘巧合，方才酿成了圣心醉。
所以这酒方说起来珍贵，但其实毫无用处。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天资悟性绝非我等可比，或许有一天，你能完成这张酒方，从而酿出圣心醉。秋圣心前辈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能瞑目了。”司马靖南说道。
“既然如此，风华你就收下吧。修为到达你们这个地步，想要再有精进难如登天，最需要的就是机缘，或许这张酒方便是一个机缘呢。”朱四方也跟着劝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朱四方的话，顾风华心头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血脉封印无意间打开，会不会与钟灵秀无关，而是因为这圣心醉的缘故，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那就多谢城主大人了，我这里有一些圣丹，还请城主大人笑纳。”有了这样的猜测，顾风华当然不会继续推辞，收下酒方，然后拿出几瓶圣丹递给司马靖南。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嘛。司马靖南送她如此厚礼，她当然也要投桃报李。
“风华，我送你这张酒方，可不是想要什么回报，你这样就太见……”司马靖南摆了摆手说道，可最后一个“外”字还没说出口，就猛的打住，望着眼前的丹瓶，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4855但除了妖孽二字
“这，这是帝道五灵丹？”好一会儿，司马靖南才开口询问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帝道五灵丹，可是传说中的上古奇丹之一，对凝炼圣灵根大有帮助。而修为到达帝圣之后，晋升便越来越难，很多帝圣之境的强者苦修一生，都难以晋升一级。凝聚出新的先天圣灵根，算是一个捷径，因为有了新先天圣灵根，就意味着修炼潜力随之提升，晋升也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不过和许许多多的上古奇丹一样，帝道五灵丹的丹方和炼制之术也早已失传，只有某些历史悠久的古老宗门和世家还有珍藏着先辈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成丹，不过却是吃一枚少枚。司马靖南虽是一城之主，还从来没有见过帝道五灵丹长什么模样。
“不错。”顾风华点了点头，将那几瓶帝道五灵丹往前推了推。
“不行不行，这帝道五灵丹太过珍贵，我不能要。”司马靖南连忙拒绝，说的话倒是和顾风华刚才的话一模一样。
“都是我自己新手炼制，说不上珍贵，城主大人不必推辞。”顾风华说道。
她倒不想在司马靖南和朱四方的面前显摆自己的炼丹之术，但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司马靖南怕是怎么都不会收下这几枚帝道五灵丹。
“这，这是你自己亲手炼制的！”听到顾风华的话，司马靖南再次惊呆了。
帝道五灵丹为什么失传，就是因为炼制起来太过艰难，不但对药材和炼丹之术的要求极高，似乎还需要九天玄气。什么是九天玄气，他其实也太清楚，只知道就连几位圣君大人对九天玄气的领悟都极为有限，更不用说旁人了。
顾风华能炼成帝道五灵丹，这岂不是说，她除了帝圣七品的强大修为，同时还有一身出类拔萃的炼丹之术，同时，她还修成了九天玄气！
顾风华点了点头，她倒没有修成九天玄气，不过那株仙萝草此时就在她的灵心净土，长得枝繁叶茂，九天玄气源源不绝，炼制帝道五灵丹，对她还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司马靖南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年纪轻轻便有帝圣七品的修为，还有如此的炼丹之术，这个顾风华哪是什么万年一遇的修炼奇才，分明就是逆天之才啊——不，不是逆天之才，分明就是个妖孽啊。
虽说这样的评价有些不敬之嫌，但除了妖孽二字，他也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第一个用“妖孽”二字来形容顾风华的，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风华，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这些帝道五灵丹我收下了，日后若有吩咐，我司马靖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马靖南用颤抖的手收起帝道五灵丹，起身对着顾风华行了一礼，正色说道。
“城主大人不必如此，只是几枚圣丹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顾风华连忙扶起司马靖南，谦虚的说道。
接下来的酒宴，顾风华暂时将血脉封印的事抛到一旁，一边品尝着城主府几位大厨尽其所能烹制的美味佳肴，一边与司马靖南和朱四方寒暄，听他们说些灵极域的奇闻亦事，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4856一遍遍的回忆着
时至深夜，酒宴散人，几人才在侍女的引领下回放心休息。
随后几日，朱四方回到渡云飞舟修复阵法，而顾风华等人则留在城主府，等待启程之日。
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顾风华惦记着血脉封印的事，也没有浪费时间。第二天一早，便和洛恩恩几人交待了一声，然后紧闭房门，开始回忆琢磨钟灵秀的“混沌天开”。
盘膝而座，收拢心神，很快，她就进入空明之中，
天地茫茫，日月无光，有如一片混沌。一道剑光，蓦的斩开混沌，天地二分，阴阳交替，五行生克，一道道神光闪耀夺目，那阴阳五行的天地大道，就蕴含其间。
钟灵秀“混沌天开”的一剑，再次浮出于脑海。
顾风华一遍遍的回忆着，揣摩着，神色时而欣喜，时而遗憾，时而疑惑不解……
终于，她再次睁开眼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如果换作寻常剑技，只要多看几次，她就能轻松把握其中精髓所在，可是钟灵秀这套剑技实在太过玄奥，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加玄奥。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触碰到一点什么，感悟到了一点什么，以为只要多花点时间，必能有所斩获，可是到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感悟是那么的虚无缥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参悟出其中真正的奥妙。
可惜了，当时真应该多给她一些出手机会的。顾风华又禁不住暗暗遗憾。
知道继续下去也是白费功夫，顾风华不再浪费精神，拿出了司马靖南送给自己的酒方。
先前误以为这是丹方，顾风华只粗略看了几眼，就感觉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知道是酒方，那些不解之处便迎刃而解。酿酒和炼丹，本来就截然不同，她也懒得深纠其理，依样画葫芦，直接按照酒方上的来就是了。
酒方上所用的奇花异草多达数百，品级最低的只是玄品，最高的却是帝品，而且那十几味帝品药材还极为罕见，如果换作旁人，单是配齐这些奇花异草就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不过这难不倒顾风华，细细查探了一下，这些奇花异草在灵心净土应有尽有，一样不缺。
准备好了所需要药材，顾风华拿出妖木鼎。
寻常人家酿造米酒果酒，都要先将谷物或者野果蒸熟煮熟，而后加入酒曲静置存放，短则数日，长则数月，便能酿制成酒，封坛之后窖藏多年，便成了陈年佳酿。
圣心醉虽然不是寻常米酒果酒，但根本步骤却是疏途同归。不过，这数百种药材药力有强有弱，或相辅相成，或相忌相克，所以如何将这种种药材蒸煮融合便成了大问题。秋圣心显然精通丹术，其酒方中所记载的酿造之法，首先便用到了丹术。
当然，这数百种药材用在一起，怎么都不可能结成圣丹，这也是顾风华初看酒方时疑惑不解的原因。
既然用到了丹术，难免就要用到丹炉，寻常器物可承受不了这数百种药材所蕴含的强大药力，更承受不住丹火。当然，也不是非要丹炉不可，以精金秘银特地炼制的器物也能使用，只要能承受住药力和丹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