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2我欠你钱了吗
苏光明显舒了口气，还好，姓庄的没有逼着他马上还钱。有这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跑出很远很远了吧。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苏供奉，我最近也急需用钱，你欠我那一万枚道灵石，又准备什么时候还啊。”一等庄梦蝶说完，陈思缘紧跟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我欠你钱了吗，陈府正是不是记错了？”苏光神情一呆，结巴着说道。
“苏供奉贵人多忘事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指印也按得清清楚楚，难道我还能诓你不成？”陈思缘拿出一张借据。
不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指印按得清清楚楚，还有微微天地道韵波动，显然是天地之契。
至于嘛至于嘛，区区一万枚道灵石而已，你居然还打了天地之契，堂堂府正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苏光快哭了。
不，不是快哭了，而是真哭了。因为还没等他给陈思缘一个满意的回复，湖边一众道府弟子也火急火燎的围了上来。
“苏供奉，你还欠我五百枚道灵石，不会也忘了吧。还好，我也打了天地之契的。”一名道府弟子满面笑容，庆幸的拿出借据。
“苏供奉，你欠我三百枚道灵石。就冲我们这交情，你肯定不会忘的，是吧。”另一名弟子拉着供奉大人的手，勾肩搭背好不亲热。
“供奉大人，这次你可不能一声不吭就走啊，我这几年为了找你，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还有一名弟子热泪盈眶。
“不管了，这一次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不把那九百枚道灵石还给我，我这一辈子都跟着你。”说话的弟子紧紧拽着苏光的胳膊，那热切的目光就象看着初恋情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人群之外，顾风华已是一头冷汗。
热情，果然很热情。只不过这样的热情，和她此前的想象显然完全不同。
什么德高望重，什么平易近人……幻觉，全是幻觉！
顾家五小姐相信，如果谁欠着自己一大笔钱不还，说走就走而且一走就杳无音讯，自己多半也会和他们一样的热情。
在众人热情的簇拥之下，苏大供奉象风雨中的小树摇来晃去，身上原本还算得体的长袍不知道时候什么歪到了一边，扣子也掉了几颗，发簪不知道是掉到地上还是被人顺手牵羊，一头苍发乱糟糟的披在肩头，哪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可言。
“还，给我一个月，全还你们。”苏光终于坚持不住了，拼命挤出人群中，扯着嗓子高喊一声。
“苏供奉，你不会又一声不吭说走就走吧？”几名道府弟子不放心的问道。
又……为什么要说个又字呢？看得出来，这位供奉大人是有前科的。
“哼，我苏光好歹也是清元道府供奉，是那种食言而肥之人吗？”苏光一脸不屑的说道。
众人眼中还是疑色不减，不过听他自报身份，却也不敢对堂堂供奉大人太过无礼。毕竟别人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赖账，说好了要还的嘛。
5803苏光，输光
趁此机会，苏光使了个眼色，拖着顾风华转身而去。
身后，一双双充满怀疑的眼睛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确定他们所去的方向是苏光居住的宅院，这才收回视线。
苏光显然被他们的热情吓得不轻，撒开脚丫子一路飞奔，中间连气都没顾得上喘上一口。终于来到一座古意悠悠的宅子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见没人跟来，这才放慢脚步。
“两个老家伙不知礼数，贵客上门也不知道安排客房，这段日子你就住我这里吧。”一边推开院门，苏光一边满腹怨气的说道。
他的怨气当然不是冲着顾风华来的，而是冲着庄梦蝶和陈思缘两人去的。
顾风华莞尔一笑。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两位府正大人怕是把他们大卸八块的心思都有了，哪还有心情给她安排客房。
大门打开，顾风华才发现这院落占地极广，其中有三间大院，六间小院。
“苏氏一脉原本人丁兴旺，不过自先祖陨落之后便家道中落，到如今就只剩我一人了。你先坐着，我去收拾一下东西，院子里那些道灵草长得差不多了，我也顺便收了。”进了最中间的主院，苏光对顾风华说道。
“苏供奉，你这是准备跑路？”见他行色匆匆，顾风华问道。
“跑什么跑，我堂堂清元道府供奉，哪能随随便便自食其言，传出去还要不要见人了？”苏光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就好。”顾风华放下心来。
她如今对无上天，甚至对清元道府都基本是两眼一抹黑，还真有点担心，苏光要是这么一走了之，她连怎么去正阳宗都不知道。
不过还好，她低估了苏光的人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现在先不跑，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想跑也跑不掉，过几天，等他们放松警惕了我再跑。”顾风华正暗暗自责，就听见苏光话锋一转，一边悄悄向外张望，一边低声说道。
“……”顾风华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了。
很明显，她非但没有低估苏光的人品，而且还低估了他的无耻。所谓“哪能随随便便自食其言”，意思就是说，如果不那么随便的话，自食其言也是可以的。
明明就是跑不掉，而非不想跑。偏偏还说得那么义正言辞，世上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人吗？
“对了，你怎么欠下他们那么多钱？”强忍内心鄙夷，顾风华不解的问道。
照理说，身为供奉，苏光的俸例应该不低才对，怎么会欠下那样一屁股的烂债——看架势，青元道府上至府正、下至弟子，每一个人恐怕都是他的债主。唯一可能例外的，也就是府君大人了，毕竟身份太过特别，苏光未必有找他借钱的机会。
“唉，都是这名字惹的祸啊。”苏光一声长叹。
“哦？”顾风华莫名其妙。
“苏光，输光，苏一生，输一辈子啊。也不知道我祖父大人怎么想的，居然给我起这么个名字？”苏光一脸戚然，一脸落寞。
顾风华一时还没听懂此“苏”和彼“输”的差别，神情更是疑惑。
5804从小到大一次没有赢过
“我生平别无所好，唯好博戏之术。别人博戏，总是有输有赢，哪怕最后倾家荡产，毕竟也有过赢的时候。我倒好，从小到大一次没有赢过，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这名字不好，输光，全都输光，输一生，一辈子都别想赢，只有输。”苏光越说越是激动，眼中更是泪水花花。
顾风华额头冷汗又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什么博戏，说明白点，就是赌博嘛。
输光，输一生……难怪称他“输”前辈他一脸的不乐意，称他“输光”前辈更是脸黑得几乎能挤出墨来。直到最后叫他“一生”前辈，他脸色才勉强好看了一点。
也幸亏是叫他“一生”前辈，没叫他“输一生”前辈，不然估计这老头会当场翻脸拂袖而去。
“既然从未赢过，那就不赌了嘛，明知要输，还非要赌，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顾风华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我不甘心啊，哪有人一辈子从来不曾赢过一回的，哪怕让我赢一回也好啊。”苏光握着拳头说道。
执念，这就是执念作祟了。
“你只是想赢上一回？”顾风华问道。
不管怎么说，这老头遵循祖训，老老实实等了自己大半辈子，人品还是有可取之处，顾家五小姐决定帮他一把。
“不错，哪怕赢上一回都好。”苏光执着的说道。
“好，猜正反，年号为正，通宝为反，我选年号，你选通宝，开始。”顾风华拿出一枚铜钱，对苏光说道。
这枚铜钱还是从兴华国带来的，随手扔进储物手镯，也算做个纪念，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无上天是由无数修炼位面组成，苏光这些年四处游历，也见过类似的钱币，倒是不用顾风华多作解释。
看看他并无疑问，顾风华不用圣气，随手将铜钱往上一抛，然后伸手接住。
手掌摊开，铜钱上正是通宝二字。
“谁说赢不了的，你这不是赢了吗？”顾风华喜滋滋的说道。
虽然只是个小游戏，但对苏光来说，却关系到一生的执念。如此轻松就帮他打破执念，顾家五小姐心情极好。
“还没下赌注。”可惜，苏光自己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望着铜钱上的通宝二字，苦笑着说道。
“对了，还没下赌注。”顾风华有点为难了。她身上虽然有不少天材地宝，可是清元道府连玉虚琉璃草那样的修炼至宝都是如野草疯长，看都没人多看一眼的，她那些天材地宝还真有点拿不出手。
“随便赌点什么吧，院子里种着不少道灵草，我先赌三株道意赤心兰，你随便下注就是。”苏光看出她的为难，爽快的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顾风华不好意思占他便宜，犹豫着说道。
“无所谓，反正我也赢不了。开始吧，我还是选通宝。”苏光爽快的说道，不过给人的感觉很悲壮，也很无奈。
“也好。”反正是帮他打破执念，也不是真占他便宜，顾风华也就懒得纠结了，随手拿出几条防御项链放在桌上。
铜钱再次抛起，顾风华一把接住，摊开手掌，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贞庆”二字，这是兴华国上上任皇帝的年号。
“年号，你赢了。”苏光苦涩的说道。
5805真的很不吉利啊
“再来。”顾风华却没在意。
赌正反嘛，输赢都在五五之数，证明不了什么。反正只要让苏光赢上一局，能让他打破执念就好。
“这一次我堵三株道神明意草，还是选通宝。”苏光知道顾风华的用意，或许自己也希望她能帮自己实现心愿，也没有反对，再次下出赌注。
“年号，你赢了。”很快，苏光的脸上再次露出苦涩的笑容。
“年号，还是你赢了。”
“年号，还是你赢了。”
“你赢了。”
“你赢了。”
……
院子里，苏光的声音接连响起，脸上的笑容不但苦涩，而且充满了绝望。
桌子对面，顾风华一头黑线，眼中也写满绝望。
没道理，没道理啊！自从下了赌注，铜钱抛了上百次，竟然再没有出过一次通宝，年号，全是年号！
如果贞庆大帝泉下有知，看到这一幕估计连大牙都要笑掉了吧。
终于，顾风华摊开手掌，再次看到上面的“贞庆”二字，彻底放弃了。
“不来了吧？”苏光可怜巴巴的问道。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他已经输掉了院子里所有的道灵草，还搭上了两间大院六间小院，再输下去，他就只能在自家祖宅寄人篱下了。
“不来了。”顾风华郁闷的收起铜钱。
“唉，命数，命数啊。”苏光虽然早已习惯了输光，但随着又一次希望破灭，还是满脸落寞的长叹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还是改个名字吧。”顾风华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劝道。
修炼之道，一方面顺应天道，但另一方面，却又逆天而行，所以她一向不相信什么命数。但这一刻，她信了，真的信了。
输光，输一生，真的很不吉利啊……
“对了，看你似乎对无上天知之不多，你是从哪儿来的？”苏光输光了一辈子，心理素质倒是极佳，很快整理好心情，问顾风华道。
“无极圣天，一个距离无上天很远的修炼位面。”顾风华回答。
反正无上天根本没人知道无极圣天的存在，更不知其名，她也不用顾虑什么。
“果然如此，我就猜到是这样。”苏光拿出一只玉简递给顾风华，“这玉简名为《天录》，是一位前辈毕生心血所著，记载着无上天的林林种种，你正好用得上。”
“多谢一生前辈。”顾风华欣喜的接过玉简。
正愁着来了无上天两眼一抹黑呢，这《天录》对她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你自己看吧，我先回去休息。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明天再来问我。”苏光说道。
“对了一生前辈，我刚才看那两位府正大人心不甘情不愿，不会节外生枝吧，要不要做些防范？”顾风华又想到刚才临走时庄陈二人黑得跟锅底似的脸色，有些担心的说道。
“照理说来，有祖师大人遗训在，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甘，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这样吧，明早我带你去拜会府君大人，一则是早点把这件事说定。另一则，你来了清元道府，不去拜会府君也说不过去。”苏光点点头说道。
还好，这老头虽然人品说不上太好，命数更不好，但性子倒也谨慎，并没有自以为是的坏毛病，顾风华放下心来。
5806她才知道自己多虑了
反正苏家祖宅除了一间大院，其他大小院落都输给了顾风华，苏光本就暗自神伤，也懒得再带她参观她自家产业了，迈着有气无力的步伐回了卧房。
顾风华将神念投入《天录》，一本厚重的古籍仿佛出现在“眼”前，简单看了看书序，她一页一页的翻看下去。
就象她在虚空中看到的那样，无上天并非一片完整的大陆，而是由近千个星域组成。
每一个星域，都由一个或者数个、甚至数十个天地规则相近的修炼位面组成，每一个位面，其实就是一个星球。
而每一星域，都有一座道府，由府君管辖。府君之上是天将，每一名天将掌管十座道府。
天将共有七十二位，每两位归属一位星君掌管。星君共三十六位，每九位归属一位天王掌管。
而四大天王之上，便是天帝。
当然，除了这些天将星君天王之外，天帝属下还有其他星君天将，比如北斗七大星君，便不在这三十六位星君之中。
细数起来，无上天一共有七百二十个星域，似乎并不算太多，但每一个星域，都是由数个甚至数十个天地规则相近的修炼位面组成，加在一起，就是数万星辰，幅员之辽阔还是远超想象。天帝的权势，也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天之四圣却并不在天帝的管辖之下，早在无上天诞生之初，天之四圣就负责镇守四方劫道，名义上归属于无上天，其实却没有任何天帝指使得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天帝敢轻易得罪他们。
据《天录》记载，古往今来，所有天帝里，也只有凌虚天帝真正得到他们的敬重，彼此算是莫逆之交。
顾风华猜测，劫道异变，四位哥哥身受重伤差点性命不保，很可能也与此有关。
继续一页页的翻看下去，便是那名前辈游历无上天的种种见闻，其中不但提到了诸位天将星君乃至天王天帝的生平，实力，还有各个修炼位面的风土人情，对无上天的修炼之道也有阐述。
原本顾风华还在想，到了无上天是不是就该修习新的功法？哥哥们不在身边，叶离殇也走了，就“输一生”那德性，怕是很难教她什么象样的功法。
看到这里，她才知道自己多虑了。修为到达至圣之境，依靠无上天的充沛灵气，和以之蕴育而出的天材地宝，圣气的提升变得轻而易举，所以功法也就不再重要。
到了这个境界，最重要的是对道的感悟。或是天地之道，或是虚空之道，或是万物生灭之道。总之，只有对道的感悟到达一定程度，才能进一步提升，晋入新的境界。
也难怪连玉虚琉璃草到了无上天变得一文不值，这里值钱的是道灵草，是道灵石。听名字也知道，无论道灵草也好，道灵石也罢，都对感悟大道大有裨益。
天色渐暗，顾风华津津有味的翻看着《天录》，却是浑然忘我，全然忘记了时间。
……
清元道府，另一间古老的宅院里。
庄梦蝶和陈思缘对面而座，紧绷着的脸到现在都还没有舒展开来。
5807最起码的节操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啊。虽然用借据狠狠给了苏光一巴掌，出了口闷气，可是一想到要将清元道池历炼的名额拱手让人，两人还是象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更让他们犯堵的是，两个小祖宗还象两只苍蝇一样，不停的在耳边嗡嗡嗡嗡。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这名额是给我们清元道府的，她一个外人，凭什么说抢就抢？”说话的年轻人二十岁出头，面容倒是生得端正，但这时一脸的怨愤，跟个还没拜堂就守了望门寡的怨妇似的。
他就是庄一鸣，庄家数千年方才一遇的当世奇才。
“就是就是，我清元道府的机缘，凭什么送给外人？”另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人也一脸怒色，附和着说道。
他叫陈继祖，是陈家的天才后辈。
“祖父大人你得想个办法啊，孙儿等了这么多年，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大好机缘落入外人之手。”庄一鸣眼巴巴的看着祖父，又近乎哀求的说道。
“如果她天资实力果真比我们强也就罢了，可是据我观察，她顶多也就是半步至圣的修为，比起我们都还差了一截，这等大好机缘给了她不是暴殄天物吗，祖父大人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得逞啊。”陈继祖也一脸不甘的说道。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祖师大人遗训，你们难道真让我去打他老人家的脸？”庄梦蝶本就郁闷，被他们吵得更是心烦意乱，没好气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庄一鸣和陈继祖当然更是失望。
“我倒是有个主意。”这时，陈思缘沉思着说道。
“什么主意？”庄一鸣几人都是眼前一亮。
“这事的根源，其实就在顾风华的身上。我原本还想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劝她放弃这次机会，不过听苏光的口风，怕是很难说得动她。
不过嘛，如果她自己无法前往正阳宗，那名额自然还是由我们两家来争。”陈思缘老谋深算的说道。
“你，你是想除掉她？”庄梦蝶脸色大变。
虽说对顾风华恨得牙痒，但她毕竟手持太清令，是清元道府的贵客，哪能对她动手？
而且祖师大人当年为什么留下那么一道遗训？因为清元道府昔日曾有灭府之危，多亏一位前辈出手相助才躲过一劫。将上清令赠与那名前辈，并留下那样一道祖训，原本就是为了报恩。
顾风华手持上清令，说不定就是那名前辈的后人，对她出手岂不是恩将仇报？
庄一鸣虽有私心，但最起码的节操还是有的，又哪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之事。
“咳，咳，你想多了，想多了。”陈思缘脸色又是一黑：你把我陈思缘当什么人了，堂堂清元道府府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卑鄙之事。
“我的意思是说，若是她被什么事牵绊得难以脱身，自己无法前往正阳宗，那名额自然还是由我们两家来争，她也怨不得我们，对不对？”不等庄梦蝶说话，陈思缘又赶紧解释道。
“嗯，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要怎么才能牵绊得她无法脱身，这事你想好了没有？”庄梦蝶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也松了口气，又马上追问道。
5808对个屁
“还没想好。”陈思缘摇了摇头。
“都没想好，那你说什么说？”庄梦蝶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倒是想个办法来让我听听，这些年除了动手你什么时候动过脑子？”陈思缘讥讽的说道。
“你说什么？说得你没动过手似的，前几天是谁把我鼻子打歪的？”庄梦蝶不服气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先动手我会动手？”陈思缘振振有辞的说道。
“一派胡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你还敢赖到我的头上！”庄梦蝶一跃而起，愤怒的挽起了袖子。
“看看看，又想动手了吧。好啊，那就动手试试，你以为我怕你啊。”陈思缘毫不示弱，起身一撩袍子，摆出一个极为潇洒的起手势。
又来了又来了！庄一鸣和陈继祖面面相觑，都是一阵头大。
“别动手，祖父大人别动手，庄大人也别动手。我倒是有个法子，你们先看看行不行？”陈继祖连忙说道。
“什么法子？”庄梦蝶和陈思缘扭过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魔心谷。”陈继祖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郑重的说道。
“魔心谷！”庄梦蝶和陈思缘都是一怔，甚至脸色都微微一变。
不过很快，两人的神色又舒缓下来。
“这法子倒是不错，进了魔心谷，没有三五个月休想出得来，若是根基不稳，一年两年都别想出来。”庄梦蝶沉吟片刻，点头说道。
“不过我看那顾风华可不傻，再说又有苏光帮衬，这种关键时刻，她会傻乎乎的去魔心谷？”陈思缘却皱眉说道。
“这事交给我们吧。”陈继祖和庄一鸣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你们？”陈思缘怀疑的看着两人。
“虽然不知道那顾风华是什么来头，不过年纪轻轻就持有上清令，想必也是被家中长辈寄予厚望。
少年得志之人，难免心高气傲，对付这种人，我们自有办法。”陈继祖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错不错，对付这种人，我们有的是办法。”庄一鸣也自信的说道。
“也好，此事我们还真不好公开露面，交给你们更为合适。”见两人都是信心十足，陈思缘很快拿定主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顾风华怎么说也是清元道府的贵客，他们身为府正，就算心头对她再是厌烦，有的事也不能亲自去做。不然别说传出去让外人笑话，在自家弟子的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
“那我们先去商议一下，祖父你们只管等我们的好消息就是。”陈继祖和庄一鸣行了一礼，意气风发的离开了院子。
“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法子我才刚刚想到，没想到继祖倒是比我还早一步。”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思缘欣慰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梦蝶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即然这法子是我家继祖想到的，到时候等顾风华身陷魔心谷，那名额自然也就该归我家继祖了，对吧？”陈思缘乐呵呵的说道。
“对个屁对，没有我你能打开魔心谷？”庄梦蝶没好气的说道。
5809我凭什么听你的？
“可法子明明是我家继祖想出来的，你总不能不讲道理吧？”陈思缘不满的说道。
“可没有我你能打开魔心谷吗？凭什么要我白出力？”庄梦蝶忿然说道。
“我不管，反正法子是我家继祖想出来的，这次的名额得归我家继祖，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陈思缘板着脸说道。
“放屁，我凭什么听你的？要不干脆让他们打上一场，谁赢了谁去。”庄梦蝶大怒，又挽起了袖子。
“打什么打？你那么想打，要不我陪你打？”陈思缘脸一黑，也撩起了袍子。
陈继祖和庄一鸣实力大致相当，却终究还是差了一截，要不早让他们两人自己动手解决了，哪需要他们两个老家伙成天吵来吵去打得满天乱飞。
姓庄的这么说，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夜已深，清元道府一间宁静的院落里，却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闷响。
大概是因为陈继祖和庄一鸣表现得太过自信，两位府正大人也不由自主的深受感染，却全然没有想过，这会儿就忙着争来争去，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也太急了一点。
清晨，林远堂离开修炼静室，一边走向议事堂，一边揉着眉心。
这段时间为了那个清元道池历练的名额，不但两位府正彼此之间斗得鸡飞狗跳，他这位府君大人也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庄陈二人争执不下，便拾掇着要他做个决断。他能做个屁的决断，那两个老家伙同为府正，虽说地位比起他这个府君低了一筹，可是上任府君大人在世的时候他们就是府正了，资格比他还老。不管他偏向哪一方，到最后肯定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如果庄一鸣和陈继祖两人资质实力相差悬疏，非要他做个决断也不是不行，就事论事禀持公道，他也不怕有人说三道四，不怕有谁不满。
可这二人不但资质相当，而且一个得到了祖传的圣纹，一个请强者帮忙伐脉洗髓，连实力都相差无己，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偏向任何一方。
无奈之下，他只好每日躲在修炼静室闭关不出。可是身为一府之君，他总不能一直躲下去吧，每隔几日，他还是必须得出关处理政事，同时还得应对两个老家伙的喋喋不休。
一想到庄陈二人口沫横飞的场面，他就觉得头皮阵阵发胀，连修习多年的清元圣气都有些暴走的迹象。
“属下参见府君大人。”林远堂刚刚坐定，一名内侍便躬身行礼道。
“这几日府下各域没出什么岔子吧？”林远堂端起道灵茶抿了一口，问道。
“没有。”内侍回答。
“两位府正大人呢，怎么没看到人？”林远堂有些疑惑的问道。
前些日子只要他往这议事堂上一座，庄陈二人就会马上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也不管他有没有正事，先拽着他的衣袍喷他一脸唾沫星子再说。今天居然没见到那两个老家伙，情形有点不对劲啊。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府正大人没来。”内侍回答道。
“没来，莫非是昨日有人打破了脑袋？”林远堂惊喜的问道。
5810救星可算是来了
庄陈二人为什么死缠着他不放，不就因为他们两人分不出个高下。如果有人被打破了脑袋，自然就分出了高下，他也可以长长松口气了。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两人都打破了脑袋，那他当然就更没有安宁之日了。不过人嘛，还是应该多朝好处想想的，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活活愁死吧。
“那倒没有，两位府正大人昨日没有动手。”内侍回答道。
他倒不知道，两位府正大人昨日白天的确没有动手，半夜三更的时候却是打得鼻青脸肿两败俱伤，现在都还没好意思出门见人呢。
“没有动手？”林远堂一脸疑惑。
“昨日苏供奉回来了，还带回一名手持太清令的贵客。那名贵客来我清元道府，为的就是参加清元道池的历练，所以两位府正大人也没什么好争的了。”内侍解释道。
林远堂闻言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救星可算是来了，这下两个老家伙可以消停了，他也终于可以安生了。
身为府君，他对祖师大人留下的遗训当然最清楚不过，别说庄陈二位府正了，就连他这个符君都只有听命行事，他们又有什么好争的。
“对了，那位贵客还在外面等着，想要拜会府君大人。”内侍接着说道。
“请进，快快请进。”林远堂心情大好，连手中这杯喝了一辈子早没有什么新奇之感的道灵茶都感觉格外的清香怡人，所以也没有多想，喜笑颜开的说道。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随随便便就和顾风华见面，而应该确定那两个老家伙真的放弃之后再见她不迟。
“晚辈顾风华，拜见府君大人。”进了议事堂，顾风华一边行礼，一边打量着这位府君大人。
眼前这名中年男子比庄陈二位府正年轻了许多，少了几分强者的威严和杀伐之意，却多了十分的儒雅之气。和顾风华想象中威震一域掌管着数个修炼位面的府君不同，倒更象一个学富五车德高望重的道德先生。
“原来是顾姑娘，听说你持有本府上清古令？”林远堂命人奉上道灵茶，和蔼的微笑着问道。
搅得他日焦夜愁寝食难安的大难题因为顾风华的到来迎刃而解，他对顾风华至是印象极佳。
“不错。”顾风华拿出上清令。
看到上清令，林远堂神情一肃，马上欠身行礼。
见状，顾风华对这位符君大人顿生几分好感。看看看看，这才是一府之君应有的气度涵养嘛，哪象那两位府正，一见到上清令，一听自己说明来意，非但没什么敬意，脸都快气绿了。
“敢问顾姑娘，这枚上清令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林远堂行完了礼，正襟危坐，接着问道。
“这枚上清令是我族祖传之宝，此次外出历练，族中长辈亲手将其转交于我。”顾风华回答。
看得出来，林远堂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并不是怀疑上清令的来历。事实上，清元道府那位祖师大人的遗训看令不看人，他也没必要怀疑。所以顾风华也没在意，随口编个理由应付一下了事。
5811根本就是废话
“昔日我清元道府欠下一位前辈莫大的恩情，故而以此令相赠。你持有此令，便是我清元道府的恩人，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府上下无所不从。”果然，林远堂只是随口问问，并不真的在意这枚上清令的来历，闻言点头说道。
“今日前来拜会府君大人，确有一事相求。听说清元道池即将开启，我想前去历练，还请府君大人应允。”寒暄得差不多了，顾风华直截了当的说道。
“小事，小事罢了，只要两位府正大人没有异议，我当然应允。”林远堂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好，两位府正大人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说事关重大，要府君大人您来做主。”顾风华笑着说道，也松了口气。
虽说只要有上清令，直接去正阳道府也可以参加清元道池的历练，但正阳道府可不欠这上清令原主人的恩情，不会象清元道府对她这么尊重，很可能会盘查她的身份来历。
据二哥所说，尽管已经过去了数万年之久，昊空大帝却依旧在派人寻找她的下落。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就尽量不要节外生枝。即便这种机率极小，可一旦暴露，不但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还很可能连累叶离殇和几位哥哥，甚至无极圣天都可能牵连进去。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以清元道府的名义前去参加清元道池的历练最为妥当。
原本还担心林远堂也象两位府正一样推三阻四，或者犹豫不绝，没想到他这么爽快，顾风华对这位道德先生一般的府君大人更生几分好感。
可惜，她这次看走眼了。
“什么，他们要我做主？”林远堂笑容一滞，又着急的追问道，“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没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要你做主。”苏光笑咪咪的说道。
“哎呀，这事可有些麻烦了。苏供奉你也知道的，我虽名为府君，但小事还可以做主，大事嘛，向来都是与二位府正大人商量着来的。象清元道池历练这种大事，我就更没办法做主了啊。”林远堂脸上再也没有了半点笑容，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说道。
“府君大人你也不能做主？”顾风华这才知道，自己高看了这位府君大人的魄力。
“不能。”林远堂干脆的说道。
好吧，谁说这位府君大人没有魄力的，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真是掷地有声魄力十足。
顾风华暗暗汗颜，有些犯难的望向苏光。对府君大人的表现，他倒是没有一点惊讶。
“没有关系，只要府君大人不反对就行了。”苏光依旧一副笑咪咪的神情，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不反对不反对，顾姑娘手持上清令，若不是此事实在太过重大，我本该亲自送她去正阳道府才对。如今虽不敢随便做主，却也万万不敢反对。这样吧，只要两位府正大人同意，我林远堂绝无二话。”林远堂这话说得倒是义正言辞，不过稍稍一品，再一品，细细一品，好像根本就是废话嘛。
什么道德先生，这分明就是个和稀泥的好好先生嘛。对这位府君大人，顾风华也是无语了。
5812都别来烦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苏光起身说道。
“好，好，我送你们。”见苏光和顾风华没象那两个老家伙一样死缠烂打，林远堂长长松了口气。
“不必劳烦府君大人，我们自己回去就好。”顾风华婉拒道，而后与苏光一起离开议事堂。
两人前脚刚走，还没等背影完全消失，林远堂就猛的一个转身，又快步朝静室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急匆匆的吩咐内侍道：“传令下去，我这次要闭死关，无论是谁都不得打扰，天塌下来都不得打扰。”
后悔啊，真不该这么鲁莽与顾风华见面的。本以为那两个老家伙见到上清令就会偃旗息鼓，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死心，反而把烫手山芋塞到了自己的手上。
两个老家伙每日里唇枪舌剑，末了还要在他眼前上演一出全武行也就罢了，再加上一个手持上清令的顾风华，他还能有安生之日吗？
当然，他也可以一了百了，以上清令为由答应顾风华了事。可如此一来，那两个老家伙不用唾沫星子把他活活淹死才是怪事。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好吧，事实上，除了躲，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闭死关？”内侍惊讶的看着府君大人。
你可是一府之君，掌管着一大星域数个修炼位面，死关是说闭就能闭的吗？
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连这都听不明白！林远堂没好气的瞪了内侍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死关也是可长可短的，等他们商议出个结果我就出关，在此之前，就算天塌下来都别来烦我，明白了吗？”
那名内侍终于恍然大悟，连声说道：“明白了，属下明白了。”
林远堂这才收回不满的目光，加快步伐，逃也似的躲进了修炼静室。
……
“这位府君大人，似乎没什么担当啊。”走出议事堂的大门，顾风华郁闷的说道。
自小和钟婉莹那样的绿茶婊虚与委蛇，她早已炼成了一双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对自己看人的眼力也极为自信。可这一次，她却是完全看走了眼，怎么都没有看出来，气度不凡儒雅从容的林府君，竟然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完全就是个只会和稀泥的好好先生。
“这也怨不得他，庄陈两家世代担任府正一职，若不是清元道府昔日一败日渐没落，他们两家放在整个无上天都堪称名门。
而林远堂却是凡俗出身，因为机缘巧合，幼年服食了一枚道境果，这才被上任府君看中收入门下，又继位成为新一任府君。
早在他继位之前，庄梦蝶和陈思缘就已身居府正之位，细说起来还是他的长辈。在他们两人面前，林远堂又哪里硬气得起来。
不过说到人品，他倒是绝无半点诟病，其德行节操在无上天众多星域都大有名气，不然庄陈二人也不会让他坐上这府君之位。”苏光笑着说道。
听他这么说，顾风华的心情倒是好多了。原来这位府君大人还真是个道德先生，她没有完全看走眼。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顾风华问道。
5813借过多少人的钱
“不用理会他们，只要林远堂不反对，那两个老家伙就没有办法。拖着就是了，反正也就半个多月功夫，拖到最后他们总得服软才行。
若是我们真的拿着上清令自己去了正阳道府，传扬出去清元道府必定声名扫地。就算那两个老家伙再有私心，林远堂再怎么和稀泥，也不能看着清元道府如此被人耻笑吧。”苏光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倒是不知道，林远堂都已经开始闭起死关，打定了两个老家伙不商议出个结果就死不出来的主意。
当然，真要拖到清元道池开启前的最后一刻，两个老家伙依旧没能做出决定的话，林远堂的死关也未必真能闭得下去。
总之顾风华有上清令在手，苏光是怎么都不用担心的。
“那我就放心了。”顾风华闻言轻松下来，又好奇的问道，“对了一生前辈，你有没有欠府君大人的钱？”
昨天就想问这事的，没机会开口，今天见到林远堂，她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应该、可能、也许，没有吧。”苏光神情微微一变，不太确定的说道，明显有点紧张。
虽说他不记得自己和府君大人有没有债务上的往来，但从昨天那些借据来看，往往地位越高，他借的也就越多。
两位府正大人那里他分别欠了上万枚道灵石，那如果真的也向府君大人借过钱，又该欠他多少呢？
“你自己都不记得了？”顾风华用怪异的目光看了苏光一眼。
果然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啊，他居然连自己借过多少人的钱都记不得了。
“不记得了，不过他刚才没提，我想大概是没有借过的吧。”苏光自我安慰似的说道。
“也许是当着客人的面不好意思提呢，也许是只顾着和稀泥，来不及提呢？”顾风华说道。
倒不是想泼他凉水，只是不想看他自欺欺人，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罢了。
毕竟林远堂和那两位府正不一样，他可是道德先生，哪能当着贵客的面提这种大煞风景的事，那不是让客人难堪吗？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走，我们快走。”苏光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加快脚步，逃命似的朝自家院子跑去。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几双眼睛正在远处悄悄留意着他们。一见他们离开议事堂，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飞快的离去。
终于远离了议事堂，苏光这才喘了口气，放慢脚步。
“苏供奉，我昨晚看了下《天录》，里面记载着不少丹方，恰好我对炼丹之术也有些心得，想试着炼制一些道丹，却不知道无上天的炼丹术和其他位面有何不同？”顾风华开口问道。
《天录》中记载的内容极为繁杂，不但涉及到各大星域的风土人情及修炼之法，各域强者的生平逸事，还有种种丹法器术阵法。
顾风华正愁着自己炼制的帝品圣丹已经渐渐跟不上修为的提升，见到之后自是欣喜不已，准备炼制几炉道丹试试。
5814运气会差成这样
和无极圣天略有不同，到了无上天，只要修为到达至圣，丹药就没有了对修炼品级的限制，无论至圣还是化圣，甚至道圣都可以服用。而这样的丹药，也就被统称为道丹。当然，道丹也有品级之分，倒不是所有道丹都一模一样。
顾风华细细揣摩了一下《天录》所记载的丹方，觉得以自己的丹术，一些低品道丹应该也能炼制。不过毕竟这里是无上天，每一个星域的天地法则都有不同，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先问清楚为好。
“没有本质的不同，只要你对丹道的感悟到了就能炼制。”苏光回答道。
“那么器道和阵法呢？”顾风华放下心来，又追问道。
“一样一样，都没有本质不同，只要实力到了就行。”苏光简单的回答。
看他不惊不诧的样子，显然也没把顾风华的丹术器术或者阵法之术当回事。
这也正常，顾风华怎么说也是半步至圣的修为，懂点丹法器术或者阵法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大惊小怪。
显然，此时的苏光还不知道顾风华的丹法器术究竟强到了何种境地，更不会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带给自己多大的惊喜。
“对了一生前辈，我没有合适的道灵草，院子里那些道灵草我可以先借来用用吗？”顾风华问道。
苏光幽幽的看着顾风华，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些道灵草本来就是你的了，除了我现在住的那间院子，其他院子和院子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问我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他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心也在悄悄的滴血。
虽说从小到大跟人打赌就没赢过一回，但博戏搏戏嘛，本身也是有点乐子的。哪象这一次，就抛个铜板，完全没有一点斗智斗勇，没有一点乐子，最后还差点输得倾家荡产。想想都觉得亏啊。
看到他那一脸的酸楚，顾风华其实更是无奈：原本是想帮他解开心结打破执念的，哪料到一不小心就占了别人这么大便宜。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谁能想到他的运气会差成这样？
要怨也只能怨他自己，输光输一生，还真是名符其实。
“算了，就是随便玩玩，我还是还给你吧。”顾风华说道。
“不行，愿赌服输，我堂堂苏家后人，这点人品还是有的。你什么都不要再说，再说就是看不起我了。”苏光气愤的说道。
顾风华没有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反惹得他如此气愤。于是也不再多说，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炼成道丹送他一些，不能真占他这么大便宜。
随后，顾风华又问起了一些无上天各大星域的奇闻逸事，一些需要留意的禁忌。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回到苏家祖宅……哦不对，现在是顾家宅院了。
苏光正要推门，就见几名年轻的道府弟子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我不是说了吗，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全还给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一见几人过来，苏光就没好气的说道。
5815守前门堵后门
他认得清楚，这几人都是债主，其中一人昨天还当场给他出示借据来的。当然了，整个清元道府，所有弟子都是他的债主，甚至很可能连府君大人都不例外，谁登门都没有好事。
“供奉大人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好几年没见着供奉大人，心头着实想念，今天就是过来看望一下供奉大人。”一名年轻弟子打着哈哈说道。
“那现在看过了，我还没死，也没跑，欠你们的钱想赖也赖不掉，你们可以走了。”苏光板着脸说道，眼中竟然有几分莫名的悲哀。
都是同门，他们还是晚辈，就欠点钱吗，哪有追得这么紧的？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一点信任了，不能有一点温情了？
顾风华注意到他眼中的悲哀，突然觉得：这位输光输一生前辈，对这个冷漠的世界，一定是彻底无爱了吧。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看到苏光人还在，几人也就不再担心，看他不欢迎自己，也没有纠缠，说着就转身离去。
“对了供奉大人，你真的不会象上次那样不辞而别吧。”走了几步，一名年轻人回过头，不放心的问道。
“不会！”苏光脸色一黑，说道。
“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这位顾前辈是我们清元道府贵客，怎能无人伺候？”话是这么说，可那人还之是不放心，又转身走了回来。
“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苏光当然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本来就有欠一屁股烂账偷偷跑路的前科，又的确存了逃跑的心思，难免做贼心虚，没好意思点破，只是翻着白眼说道。
“是，供奉大人，那我就待在院外，供奉大人或者顾前辈有什么事的话只管吩咐一声就好。”那人跟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神情看着倒还恭敬，可看着苏光的目光却分明跟防贼一样。
苏光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滋味，黑着脸推开大门，刚要进去，又有几名道府弟子赶了过来。
“供奉大人，供奉大人！”远远的，几名弟子就高声喊道。
“你们又跑来干嘛，我是说了一月之内就还钱的吗，难道我堂堂供奉说过的话你们都不信？”苏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信。信了才是怪事！那几人暗暗撇嘴，不过给他供奉大人面子，却没把心里话说出口来。
“我们寻思着顾前辈乃是清元道府贵客，两位府正大人琐事缠身，也没能好好招待，所以特地过来听侯前辈差遣。”几名弟子异口同声的说道，看来是商量好的。
所谓差遣当然是假，监视才是真的。顾风华看着苏光黑得都快反光的老脸，暗暗感慨：起那么个名字还敢去赌，看看堂堂一府供奉都混成什么样子了。
“不劳几位师兄，有我留在这里听候顾前辈吩咐就够了。”先前那名弟子可能是觉得这么多人堵在供奉大人门口不太好看，于是开口说道。
“你一个人能行吗，可别怠慢了贵客。”有人担心的问道。
“诸位师兄不必担心，我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耳目灵通，断不会怠慢了顾前辈。”那名弟子一语双关的说道。
几名年长点的弟子看了他几眼，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这样吧，你在前门守着，我们去后门，随时听候供奉大人和顾前辈吩咐。”思索了一下，一名弟子说道。
前门虽然只有一人守着，但明里暗里盯着的人多了去了，倒也不缺他们几个，倒是后门太过偏僻，还得有人盯好才行。
顾风华嘴角微微一抽：听候吩咐守在前门还说得过去，堵在后门是个什么意思，你们不如明明白白说是盯梢算了。
无爱了，苏大供奉对这个冷漠的世界肯定是彻底的无爱了。
5816欠下太多的烂债
“罢了罢了，你们也不用在这儿盯着了，我去观天楼待着，你们随时都能看得见我，这下总该放心了吧。”苏光当然也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只觉得一张老脸都快在顾风华的面前丢尽了，赌气似的朝着不远处一座高楼走去。
那是一座高达百丈的古楼，最上一层是座只以四根木柱支撑着的亭子，正是清元道府供奉客卿府正府君观天悟道之处，寻常弟子是没资格上去的。往亭子里一坐，四面八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谓无处遁形。
看这些人的架势，真是恨不得把眼睛直接长他身上算了，若是留在院子里，他们怕是一刻都不得安心，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每时每刻都能盯着自己，时日长了，他们反而更可能放松警惕，给他可趁之机。
所谓的灯下黑，也就是这个道理。
身为一名老赌棍，尽管从小到大没赢过一回，但苏大供奉对人心的把握还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见苏光快步走向观天楼，很快，身影又出现在楼顶，那些弟子这才放下心来。
远处，庄一鸣和陈继祖则是相视一笑。
“陈师弟神机妙算，略施小计就支开了苏供奉，为兄佩服，佩服。”庄一鸣一脸喜色的对陈继祖说道。
要诓顾风华去魔心谷，就不能让苏光坏事，他本来还在琢磨怎么才能支开苏光，却没有想到陈继祖三言两语就说得府内一众弟子提心吊胆，接二连三的跑来堵门，苏光不厌其烦，竟然躲到了观天楼，这下再不怕有人坏事了。
“倒也不是我神机妙算，实在是苏供奉太好赌，这些年欠下太多的烂债，他们本就对他放心不下，经我略一提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罢了。”陈继祖谦虚的说道，眼中却分明有几分自得之色。
“这倒也是。走吧，接下来就该看我们的了。”庄一鸣昂首挺胸的朝着那间院子走去。
看苏光被债主们逼得赌气去了观天楼，顾风华也没有在意，回到院子，便开始采集道灵草，准备炼制道丹。
不得不说，苏家虽然人丁凋零，但祖上积累下的底蕴却依旧不差。就拿院子里种植的道灵草来说吧，种类繁多，而且大多品级不低，顾风华甚至从中找到好几种《天录》中记载的三品道灵草。
据《天录》记载，道灵草从高到低共有九品，一品为最高。三品道灵草虽然还不是最顶尖的，但对无上天绝大多数修炼者来说，都已称得上稀世奇珍。
而且这样的道灵草很难人工培育，想要种活，无论对环境、还是对灵气，都有极高的要求，就连寻常星君府邸都未必有种植三品道灵草的条件。
顾风华在苏家这座祖宅住了一晚，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现在才知道，苏家先祖建造这座府邸，从选址到建成，必定花了不少的心血，并不象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原本是准备先炼几味最普通的道丹试试再说，发现这些道灵草品级不俗，哪怕最低的都到达了六品，顾风华才知道，自己想要炼制最普通的道丹恐怕都难了。这样的道灵草，炼制道丹最低也得是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