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2分明就是羞辱
“正阳道池开启，乃是我正阳宗一大盛事，诸位若要观摩，请先出示道府令牌验明正身。”何执事板着脸说道。所谓正阳道池，指的自然就是清元道池。
“你不认得我们？”林远堂皱了皱眉头，问道。
“认得，阁下是清元道府林府君，这两位是庄府正和陈府正，这位是苏供奉，这一位，想必就是前来参加历练的清元道府弟子了吧。”何执事依旧板着脸，扫了几人一眼说道。
“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出示什么令牌验明什么正身？”庄梦蝶怒声喝问道。
如果对方没认出他们的身份也就罢了，可明明知道是谁，还要他们出示令牌验明正身，分明就是有意刁难！
“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在下只是正阳道府区区一名执事，还请几位大人不要为难在下。”何执事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微微躬身说道。
“那先前韩道成过来，怎么没见你们验明正身？”陈思缘气愤的问道。
“韩府君是韩府君，你们是你们。”何执事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思缘眉头一挑，闻言更是愤怒。
“没什么意思，总之，没有道府令牌，未曾验明身份，我不能放你们进去。”何执事挺起腰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虽然他说着没什么意思，但那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你们区区清元道府府君府正，没有资格和别人韩道成韩府君相提并论。
如果说他先前还只是刁难的话，那么现在分明就是羞辱了。
谁说正阳道府没那一朝得势便猖狂的坏毛病？看着何执事那张尖嘴猴腮的丑脸，顾风华这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看走眼了。
“放肆，竟敢如此羞辱老夫，羞辱我清元道府！”庄梦蝶勃然大怒，又习惯性的挽起了袖子准备动手。
“你，你想做什么？”何执事惊惶失措，连连后退几步，差点一跤摔倒在地。
“庄府正住手。”林远堂猛的拉住庄梦蝶，若有深意的看了何执事一眼，拿出府君令往他面前一扔，“规矩是吧，那我也不便坏你正阳道府规矩，你验吧。”
庄梦蝶被他死死抓住胳膊，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总算平静一点，沉默了一下，也拿出府正令气呼呼的扔到他的面前。陈思缘和苏光对视一眼，各自扔出府正令和供奉令。
顾风华虽然也是义愤填膺，但她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见林远堂都忍气吞声，也只能拿出自己的府监令。
几枚令牌悬浮于身前，何执事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站稳脚跟便要细细查看。
“放肆，怎可对林府君和庄陈二位府正、苏供奉如此无礼！”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斥。
一名身材中等，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先是狠狠瞪了何执事一眼，而后拿起几枚令牌，交还给林远堂几人，歉意的说道：“本府君御下不严，他区区一个府内执事，竟敢如此冒犯林府君和诸位大人，还望几位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5863看你干的好事！
“曹府君言重了，他只是奉命行事，也没犯什么过错。”林远堂接过府君令，淡淡的说道。
原来，这名中年男子就是正阳道府府君——曹方义。
“林府君请放心，待会儿我一定好好抽他一顿鞭子，给你们一个交待。”曹方义接着说道。
“不必了。”林远堂摆了摆手，微笑着问道，“如今已经验明正身，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哎呀，看看我这记性，贵客登门，居然忘了请你们进去，走走走，我亲自领你们去客院。”曹方义拍了拍额头，领着林远堂一行朝内走去。
末了又狠狠瞪了何执事一眼：“不成器的东西，看你干的好事！”
何执事没敢顶嘴，低头站到一边。
“林府君，自从上次一同面见星君大人，我们已有上百年没有见过了吧？”一边走，曹方义一边跟林远堂寒暄道。
“是啊，多年未见，曹府君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啊。”林远堂敷衍着说道。
“对了林府君，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寒暄了一阵，曹方义突然问道。
“哦，什么事？”林远堂抬起头，装出几分茫然之色。
“清元道府这些年一日不如一日，以林府君和两位府正、还有苏供奉的资质，原本早该晋升化圣之境才对，却受清元道府拖累停滞不前。
与其这样蹉跎下去，不如干脆并入我正阳道府算了，到时候你们将整座道府迁到我正阳大陆，与我正阳道府比邻而居岂不美哉。别的不说，到时候若是你们几人或者门下弟子想要去清元道池历练，也不用苦等万年之久。
林府君，上次会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事，你考虑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吧？”曹方义笑咪咪的说道。
大概是为了照顾林远堂等人的情绪，他没有将清元道池改称正阳道池，而是沿用旧称。
什么，正阳道府抢了清元道池不算，还想吞并清元道府，这事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顾风华没在意那些枝末细节，闻言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朝着庄梦蝶和林思缘、苏光几人望去。
就见两名府正都是一脸怒色，就连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苏光眼中都有几分怒色。曹方义当着他们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暴露野心，分明就没把清元道府放在眼里，他们不生气才是怪事。
顾风华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件事他们明显都是知道的，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而已。当然这也正常，她来清元道府不过半月功夫罢了，这种丢脸的事他们哪好意思让自己知道。
“曹府君和我提过此事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唉，近来怕是修炼出了岔子，连脑子都变得不太灵光了。
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容我再好好思量思量。再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也不能做主，还得和二位府正、苏供奉等人商议一下才行。”林远堂拍着额头说道。
5864这几个老家伙疯了吗
身为府君，他的城府比庄陈几人强得多了，倒是看不出什么怒意。
“好，好，那林府君和几位府正供奉就再好好商议一下。”曹方义依旧满脸笑容，说完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与林府君一见如故，对二位府正和苏供奉也仰慕已久，不想逼得你们太急，可正阳道府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再这么拖下去，其他人怕是没什么耐性了啊。”
威胁！顾风华深深望了曹方义一眼，从他那虚伪的笑容里看到赤果果的威胁。
“这位姑娘是？”注意到顾风华的目光，曹方义饶有兴味的打量了她几眼，问道。
“顾风华。”顾风华淡淡的回答。
原本就对正阳道府同仇敌忾，在见到何执事的猖狂和曹方义的虚伪之后，她对他们、对正阳道府更无半点好感。
“原来是顾姑娘，清元道府式微多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风姿不俗的弟子。”曹方义没在意她的冷淡，反倒一脸赞赏的说道。
“曹府君过奖了。”见他表面豁然大度实则道貌岸然，明里暗里处处贬低清元道府，顾风华神情更是冷淡。
“想必你这次来我正阳道府，为的就是参加清元道池的历练吧？若是清元道府并入我正阳道府，以后你就是我正阳道府弟子，想去清元道池历练随时都行。”曹方义一脸虚伪笑容，接着说道。
心里却是暗暗琢磨：这个顾风华既然有资格代表清元道府参加历练，想必就是他们这一代最出色的年轻弟子，暂时说服不了林远堂几人，说服她也不错。将来若是撕破脸皮，除掉林远堂几人，也可以扶持她做个傀儡。
“不，你错了，我不是清元道府弟子，我是府监！”顾风华拿出自己的府监令在曹方义面前一晃。
“什么！”曹方义惊呼出声。
尽管被顾风华晃得有点眼花，但他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令牌上的“府监”二字。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个顾风华明显年纪不大，怕是清元道府不少寻常弟子都能做她祖父了，她怎么可能是府监？
惊呼的同时，他下意识的望向林远堂几人：这几个老家伙疯了吗，居然让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坐上府监之位？他们就不怕她把清元道府最后一点基业败得干干净净。
就算如今的清元道府已是穷途末路，他们破罐子破摔，也不该是这么个摔法吧？别人摔破罐子好歹还能听声响，他们一小心连响都听不到的啊。
“不错，风华并非寻常弟子，而是我们几人的师妹，我们是代师收徒。”看出他眼中的惊讶不解，林远堂解释着说道。
心里却在暗暗苦笑：原本不想这么早暴露顾风华的身份，免得引起旁人注意，尤其是不能引起正阳道府的注意。没想到顾风华自己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曹方义会不会打她的主意？
“原来是代师收徒，呵呵，呵呵。”曹方义恍然大悟，嘴里呵呵笑着，望向顾风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热切起来。
5865你还是趁早死心
正阳道府也设有府监一职，和清阳道府职权相当，所以他很清楚刚刚从眼前一晃而过的府监令意味着什么。
那分明就是悬在林远堂和庄梦蝶、陈思缘几人头上的一把利剑。除非他们一辈子别犯错，否则但凡一点小错，被府监抓住把柄，都能让他们吃尽苦头，进而颜面扫地。
只要能拉拢顾风华，就相当于抓住了林远堂等人的七寸，到时候自己再从外部出把力，内忧外患之下，还怕他们不乖乖听命？
最妙的是，这顾风华年纪轻轻，不可能见过什么大世面，收买她不知道比说服林元堂等人轻松多少倍。
曹方义越想越是欣喜，越想越是激动，要不是还有林远堂几人在场，真恨不得直接拿出一堆天材地宝砸在她的头上，砸得她头晕目眩，砸得她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为正阳道府效力。
注意到他的神情，林远堂几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响。
麻烦了！看曹方义这样子，傻子也能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却不知道，他会拿出怎样的好处拉拢顾风华，更不知道顾风华能不能经受住考验？
想想正阳道府如今的声势和实力，再想想清元道府的窘迫，连他们都觉得很难，很难！
“曹府君，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清元道府府君，那么自然也该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若是不点头，他们说什么都没用，对吧？”就在他们暗暗担忧的时候，顾风华突然露出一个若有深意的神情，似笑非笑的对曹方义说道。
曹方义正打着如意算盘，突然听到这话还有点疑惑，不过再看到顾风华那若有深意的笑容，心头就蓦的一喜：这不是摆明了索要好处的吗，这个顾风华，未免也太急了一点。
不过对他来说，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不怕她要好处，怕就怕她不肯要好处！
“顾府监，初次谋面，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里有一件……”曹方义笑容变得更加亲近，一边说，一边打开储物手镯。
他的确没有特地给顾风华准备礼物，不过身为府君，随身总有些天材地宝。
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就开始收买风华，这也太迫不及待，太肆无忌惮，太欺人太甚了吧，真当我们都是死人啊？看到他的举动，林远堂几脸都要气绿了。
不过还没等曹方义把礼物拿出来，就听顾风华笑容一冷，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只要我还在清元道府一天，清元道府就永远不可能并入正阳道府，你还是趁早死心，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你说什么？”曹方义本以为她在索要好处，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转眼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笑容一僵，象是被一桶冰水泼了个满头满脸。
林远堂等人也是一怔，随后，脸上的气愤和紧张都是一扫而空，露出意外的狂喜。
原本还担心顾风华经不起诱惑呢，没想到她这么不给曹方义面子，连诱惑的机会都没给他。
“我说，只要我还在清元道府一天，清元道府就永远不会并入正阳道府，你趁早死心，不必废话了。”顾风华重复了一句，语气却比刚才更加的坚决，更不留情面。
别说林远堂几人对她的看重和纵容，就说父亲当年与清元道府的缘分，她都绝不会让正阳道府阴谋得逞！
5866你以为你脸大啊？
曹方义这次听得明明白白一字不差，心头一股火气腾腾腾冒了出来：既然不肯让清元道府并入正阳道府，你刚才似笑非笑一脸深意的是什么个意思？
曹方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小丫头片子给耍了。
“顾风华，此事关系重大，不是你能做主的，你最好还是先和林府君、庄府正、陈府正，以及苏供奉等诸位大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曹方义毕竟是一府之君，城府之深绝非常人可比，虽然恨不得一巴掌把顾风华拍死，但还是强忍心头怒火，冷笑着说道。
“不，曹府君你又错了。别忘了我是府监，其他的事我可能做不了主，但若是要反对一件事，谁都拗不过我。”顾风华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曹方义被她噎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的确，府监有下察弟子上督府君之权。她若是一力主张将清元道府并入正阳道府，的确不能做主，但若是极力反对，就算林远堂和庄梦蝶等人全部同意都没用。
说白了，府监一职，某些时候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却绰绰有余的角色。
“曹府君，我们是不是到了？”看他一脸憋得便秘的神情，顾风华差点没笑出声来，也没心思再跟他废话，停下脚步问道。
前面是一幢幽静的小院，大门以阵法禁制，显然无人居住。除此之外，方圆数里再无其他院落。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专门给清元道府准备的客院。
“到了。”曹方义被她噎得不轻，顺手打开禁制，黑沉着脸说道。
“有劳曹府君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不必再送了。”顾风华客气的道了声谢，率先朝内走去。
既然已经摆出府监的身份，她当然没必要再象弟子晚辈一样对林远堂几人亦步亦趋，不然反让曹方义看轻，不把她刚才那番话当回事了。
“顾府监，我刚才说的事，你最好再多想想，有的事，真不是你能轻易作主的。”曹方义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又一脸阴沉、不死心的说道。
“又来了又来了，我不都说了吗，要清元道府并入正阳道府，我的确不能作主，但我若是反对，谁点头都没用，所以也没什么好想的了。
倒是你正阳道府如果想并入我清元道府，我的确是要好好想想，看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又能不能说服他们。没办法，府监就这么点权力，你也不能太为难我了。”顾风华停下脚步，摊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曹方义脸色发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那口气，又被她噎得喘不过来了：
正阳道府并入清元道府，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你脸大啊？府监下察弟子上督府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嫌权力不够，你咋不上天呢？天帝倒是什么都能做主，你咋不去把昊空天帝掀翻，抢他的宝座来坐坐呢？
别说，他还真猜中了顾风华重返无上天的真正目的。不过这时的他，却只是发发牢骚，想都不敢多想的。
5867一石三鸟
看曹方义气得不轻，顾风华没再多说，带着那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进了院子，等到苏光也迈着六亲不忍的步伐跟上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哈哈哈哈，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老东西吃憋，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一进宅子，庄梦蝶想着曹方义那满面黑气偏偏又无言以对的憋屈模样，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为了避免府内弟子不懂事扰了贵客清静，每间客院都布有隔音阵法，他也不怕让曹方义听见。
“居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挖墙角，也不看看风华是谁，今天没把他憋死算便宜他了。”陈思缘也一脸笑容的说道，望着顾风华的目光中满是赞赏，满是欣慰。
六千二百四十七枚上品道灵金，值，花得值！
“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风华师妹虽然把曹方义气得不轻，但看他们今日之举，大概忍耐已到了极限，若是我们再不点头，他们多半就要动手了。”林远堂没他们那么得意忘形，摆了摆手，神情凝重的说道。
“是啊，若非已经存了动手的心思。曹方义不至于当着我们的面挖墙角，何信达区区一个执事，又哪敢那般不知尊卑的羞辱我等。”苏光也跟着说道。
老赌棍就是老赌棍，历经风雨荣辱不惊，不象庄陈二人那样喜怒形之于色。
听到他们的话，庄梦蝶和陈思缘收起笑容，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府君大人刚才就不该拉着我，那何信达敢胆如此羞辱我等，就该给他一个教训。也让他们正阳道府的人知道，我清元道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好一会儿，庄梦蝶埋怨着说道。
“你真以为教训得了他吗？据我暗中打听，何信达的修为已经到了化圣一品。”林远堂看了庄梦蝶一眼，说道。
“什么！”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顾风华刚才见那个柯执事被庄梦蝶吓得连连后退，差点一跤跌倒在地，也没怎么把他当回事，只以为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奴恶仆罢了，同样没想到他会是化圣之境的强者。
“他刚才故意羞辱我等，其实就是为了激我们动手。”林远堂接着说道。
“府君大人，何信达真到了化圣之境？”庄梦蝶还有些不敢相信，低声问林远堂道。
“千真万确！这些年我一直暗中派人关注正阳道府的动静。何信达晋升化圣其实并不是太大的秘密，只不过我们清元道府这些年耳目闭塞，除了我无人得知罢了。”林远堂肯定的说道。
“好险，幸亏没动手。”庄梦蝶再无怀疑，后怕的抹了把额头。
“还好你没有动手，不然何信达多半不会手下留情。而且一旦你们动手，风华师妹势必不能再参加清元道池的历练。若是何信达隐藏实力，假意和你拼个两败俱伤，过后正阳道府还能以此为借口，大举杀上我清元星域，逼迫我们就犯。”陈思缘也庆幸的说道。
一石三鸟，好狠毒的计策！听到这里，顾风华也倒吸一口凉气。
5868曾于梦中化蝶
“正阳道府留给我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这次我们来正阳道府，为的就是护送风华师妹参加清元道池的历练，绝不可节外生枝。无论他们如何挑衅，我们都只能暂且忍下。
等到将来我们晋升化圣，自有报仇雪恨之日！”沉默片刻，林远堂又接着说道。
这话既是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其他几人。尤其庄梦蝶，所有人里，就数他脾气最大，动不动挽袖子的毛病也最是让人担心。
“府君大人放心，我们知道轻重。”陈思缘慎重的说道，庄梦蝶也点了点头，神情异常的凝重。
“正阳道府实力究竟如何？”顾风华忍不住问道。
“曹方义，化圣五品；左府正庞令清，化圣三品；右府正朱渌，化圣三品；府监寇初晨，化圣四品。如今再加一个化圣一品的何信达，一共五名化圣之境的强者。”林远堂沉声说道。
顾风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正阳道府竟有五名化圣，难怪他们如此嚣张，全然没将清元道府放在眼里，甚至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欺负到林远堂等人的头上。
不由自主的，她又目光复杂的深望了林远堂等人一眼：同样是道府，掌管着一方星域，别人可是五名化圣，而你们呢，一个都没有，是不是也太丢脸了一点？
“风华师妹，你可别小瞧了我们。
你刚才也听曹方义说了，我们的资质并不差，只是因为清元道府没落多年，修炼资源不足，这才迟迟未能晋升至圣。
只要我们勤加修炼，迟早能晋升化圣，到那时候，看看他正阳道府还有没有胆子欺负到我们的头上。”隐隐看出顾风华眼中的鄙视，庄梦蝶不服气的说道。
“哦。”顾风华敷衍着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暗暗腹诽：
看看你老人家都多大岁数了，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奋发图强，要能晋升至圣早该晋升了，拖到现在都没能成功，再勤奋又有什么用处？不过自我安慰罢了。
“我是说真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悉心参悟祖上传下的无上妙法，一旦大功告成，必能悟得大道晋升化圣，甚至将来成为道圣强者都不是难事。”虽然顾风华掩饰得极好，但庄梦蝶还是捕捉到她眼底的不以为然，又着急的解释道。
“不错，若是我能参悟祖上的妙法玄境，也能一夕悟道，成就化圣之身，晋升道圣都不是难事。”陈思缘也信心十足的说道。
“无上妙法？”听他们都这么说，顾风华倒是有点好奇。
“据传，庄家先祖曾于梦中化蝶，一夜悟得大道，自此修为一日千里，轻而易举便晋升化圣，后来更是水到渠成般的修炼到了化圣九品巅峰。
只是运气不好，在突破最后一道瓶颈的时候身陷劫道，没能晋升道圣。但即便如此，他也名扬无上天，成为我清元道府史上最强的强者之一。”苏光帮忙解释道。
庄梦蝶昂首挺胸，露出一脸的自豪之色。
5869这么的千奇百怪
“梦中化蝶，一夜悟道，世上真有如此玄妙的修炼之法？”顾风华惊叹之余，又有点怀疑。
“应该不会有假。庄府正这些年一直在参悟祖传心法，为此还专门改名梦蝶。”苏光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结果呢，参悟到什么没有？”顾风华好奇的追问。
“听说蝴蝶没少梦到，有时候半夜起来都在扇翅膀，不过有没有参悟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的修为还是那个样子的。”苏光终于绷不住了，“噗”的笑出声来。
“谁说我扇翅膀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扇翅膀了，我那是半夜睡不着起来修炼掌法。”庄梦蝶老脸一红，争辩着说道。
“我还真是亲眼看到的，你夜里梦游，满道府的飞来飞去，一边飞，还一边这样扇翅膀。修炼掌法……世上有这样的掌法吗？”苏光一边说，一边上下拍打着双臂。老腰也随之摇摆扭动，将那我欲乘风归去的轻灵柔美展现得淋漓尽至。
也真是难为他了，这么大岁数，居然能摆出如此柔美妖娆的姿态。顾风华一阵恶汗。
旁边，林远堂和陈思缘同时低下头去，脸皮却在不断的抽搐。
看来，庄大府正梦游化蝶的场面，并不只有苏光一人看见。
“苏……光！”庄梦蝶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一头撞死的念头，气急败坏的一把掐住了苏光的脖子。
“呃……放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杀人灭口也没用，快放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快放手。”苏光掰着他的手指，拼命的挣扎，两人扭成一团。
“别闹了，多大岁数了还打打闹闹，也不怕让风华师妹看了笑话。”林远堂强忍放声狂笑的冲动，强行将两人分开。
“那陈师兄呢，又是什么祖传妙法？”顾风华没他那么好的涵养，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又好奇的问道。
“我家祖上据说也是于睡梦中修成正果，成为化圣九品巅峰的强者。不过他倒是没梦到什么，而是可以在梦中修炼，修炼速度比平日里快出十倍数十倍，甚至百倍不止。”没让苏光代劳，陈思缘自己主动说道。
“还可以这样！”顾风华更是惊讶了。睡着睡着就能修炼，而且速度比平常快出百倍，这么幸福的修炼之法她真是连做梦都不敢想象。嗯……恩恩一定很喜欢。
可怜的洛大小姐，再次躺枪。
“传说应该不会有假，当年陈家先祖修炼到至圣之境足足用了数千年光阴，可是那以后每日里长睡不醒，却只用了区区数百年，就晋升化圣九品巅峰，整个无上天都为之轰动。对了，那本《天录》应该也有记载的，你恐怕没有留意吧。”苏光说道。
听到这里，顾风华也想起来了，《天录》中的确有这样一段记载：某位前辈强者于梦中修炼，突飞猛进于数百年间成为一世强者。不过她当时只当是野趣杂谈，并没有当回事，倒没想到传说竟是真的，那名强者就是陈家先祖。
无上天就是无上天，连修炼之法都是这么的千奇百怪。
“那陈师兄有没有悟出点什么？”顾风华津津有味的问道。
5870是该给他们一个承诺了
“真要悟出点什么，他还能是现在的修为？倒是这些年觉没少睡，你看他那双肿泡眼，原来不是这样的，都是睡多了睡的。”苏光撇了撇嘴，指着陈思缘那双肿泡泡的大眼袋说道。
于是，陈大府正也一低头，露出红得跟水煮大虾一样的脖子。
“没事，也许是机缘没到，再多睡睡就好了。”顾风华善意的安慰着，眼中满是同情。
为了晋升化圣，一个成天想着梦中化蝶，都想魔障了，半夜梦游学着蝴蝶满天乱飞；另一个指望着梦中修炼，经年累月的呼呼大睡，把眼睛都睡成了肿泡眼。细细想想，她都为这两位府正大人感到心酸。
“好了好了，都别再说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一路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林远堂放下捂在额头上的手掌，对众人说道。
天色不早了……拜托，这才刚过晌午好不好？还辛苦，从清元道府赶到正阳道府只用了两个时辰都不到，常人都不会觉得辛苦，更何况堂堂至圣。
显然，林远堂是不想庄陈二人太过尴尬。
“几位师兄，将来等我修炼有成，必不会亏待了清元道府，更不会亏待了你们。清元道府一定能重现昔日辉煌，成为无上天最顶尖的道府，千秋万代长盛不衰！”顾风华收起笑容，正色对林远堂几人说道。
刚才曹方义试图拉拢自己的时候，林远堂几人脸上的忧虑紧张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再傻，她也能想到他们在担心些什么，更何况她一点都不傻。
而这一刻，在知道两位府正大人为了晋升化圣所做出的看似好笑的种种努力之后，她更深切的感受到清元道府如今的窘迫，并且不由自主的为之心酸。
她知道，是该给他们一个承诺了，否则他们怕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怎么都无法安心。
诚恳的望着几人，她的眼中浮现出令人无法置疑的强大自信，每一个字，都如同巨锤，重重敲打在林远堂几人的心上。
“风华……”林远堂等人先是一怔，而后，眼角渐渐的湿润，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容。
六千二百四十七枚上品道灵金，值，花得值！
……
客院门外，曹方义站立良久，才长长舒出一口浊气，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都出来吧？”来到一座古亭，他停下脚步，沉声说道。
眼前光影一晃，三名老者平空出现，正是正阳道府左右府正以及府监，而落后一个身位、微微躬身的那名中年男子，则是道府执事何信达。
“你们怎么看？”曹方义问道。
“这百年之间，林远堂实力并无多大长进，庄梦蝶和陈思缘也止步不前，苏光更不足为虑。按府君大人的计划，再多下点功夫，说服他们原本是不难的。”左府正庞令清沉吟着说道。听语气，显然还有话没有说完。
“可问题是现在出了个顾风华，这事就不太好办了。”右府正朱渌顺着他的口风补充道。
“是啊，身为府监，她若要一力促成此事的确有些困难，但若极力反对，就算我们说服林远堂几人依旧无济于事。”府监寇初晨皱眉说道。
同为府监，他当然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绰绰有余”的职事最清楚不过。
5871还是得从她身上下手
“我看那顾风华年纪轻轻，虽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坐上了府监之位，但未必能够服众，林远堂几人久居高位，也未必真的受她节制。”何信达酸溜溜的说道。
他晋升化圣，又是上任府君的关门弟子，放在任何道府都有足够的资格担任府监一职，偏偏出身正阳道府，上面还有寇初晨这个实力仅次于府君的师兄，在寇初晨逝世之前，永远别想有出头之日。
而顾风华年纪轻轻，从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机来看，显然才晋升至圣不久，居然就坐上了清元道府府监之位。就算清元道府再怎么没落，那好歹也是道府。单以地位而言，根本不是他一个道府执事可比。
何信达刚开始见到顾风华还没当回事，甚至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这时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的，提到她就莫名犯堵。
“你没看明白啊？”曹方义摇了摇头，说道，“林远堂几人代师收徒，甘愿将闲置多年的府监之位拱手相让，显然是对她极为看重。他们是否愿受顾风华节制，其实都还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顾风华的身上。如果没出任何变数，在我们这些年的步步紧逼之下，他们最终只有并入我正阳道府这条路可以走。
但如今出了个顾风华，他们又有了希望，再想让他们服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早知道这样，刚才府君大人就不该拦我。只要激得庄老头动了手，我们便以此为由杀上门去，直接灭了清元道府不好吗，何必费这周折？”何信达这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忍不住埋怨着说道。
“胡闹！你以为天微星君座下各大道府真的就对我们正阳道府心悦诚服？他们只是实力不济，又各存私心，不敢也不愿与我们撕破脸皮罢了。
这些年来，清元道府处处受制于我正阳道府，暗地里已经有不少道府为他们打抱不平。你羞辱他们几句，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真要动起手来，你以为那些老狐狸看不出我们的用心？
到时候若是激起众怒，他们十九道府联手，你以为就凭我们五人保得住正阳道府？”曹方义重重的喝斥道。
本来就被顾风华噎得发不出来的那一肚子闷气，也顺势全发到了何信达的身上。
何信达还是第一次见府君大人如此震怒，一缩脖子，再也不敢多嘴了。
“府君大人，那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寇初晨问道。
“唉，好事多磨啊，好端端的怎么冒出这么个变数。”朱渌叹了口气说道。
看得出来，这位府正大人也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主。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变数出在这个顾风华的身上，我想还是得从她身上下手。”曹方义没有说话，倒是庞令清若有所思的说道。
“庞府正说得没错，想要促成此事，还是得从顾风华身上下手。
只要她能为我正阳道府所用，不但能令林远堂几人处处受制举步维艰，还能断了他们最后的念想。
人啊，有时候就是靠一口气撑着，那口气一泄，便再也撑不下去了。”曹方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5872出了个馊主意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依我看来，顾风华刚才那番话并非作伪，想要她为我正阳道府所用怕是没那么容易啊。”朱渌犯愁的说道。
“要不我去除掉她，只要她一死，不就一了百了。”何信达眼前突的一亮，兴奋的搓着手对几人说道。
没人应声，只有几道异样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曹方义额头青筋突现，还猛的跳了几跳：
这才晋升化圣几天啊，就得意忘形，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吗？
你当林远堂几人都是死人啊？就算别人至圣九品巅峰的修为比不上你，但你想在他们四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除掉顾风华，也是绝不可能的事。
一旦事机败露，你让其他的道府怎么看待我们正阳道府？
将一肚子的闷气发在了何信达的身上，他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别人好端端来你正阳道府参加历练，你倒好，居然暗中刺杀堂堂一府府监，以后谁还敢相信你正阳道府，谁还敢与你为伍？
到时候人人自危，就算彼此之间再怎么心存鬼胎，再怎么恩怨难了，肯定也得先联手灭了正阳道府再说。
一个朱渌不长脑子也就罢了，现在又出了个何信达。总共五名化圣，居然就有两个没脑子的，万一他和庞令清、寇初晨三人有个三长两短，正阳道府可怎么得了啊。
看到他们异样的神色，何信达也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闭上嘴，再次低下了脑袋。
“寇府监，这事恐怕还要辛苦你了。”曹方义懒得理他，扭头对寇初晨说道。
庞令清微笑着望向寇初晨，眼中也满是期待。
“府君大人，你们已经有主意了？”朱渌隐隐约约看出点什么，惊讶的问道。
果然是个不长脑子的。曹方义几人抿着嘴，都没有理他。
“府君大人和府正大人放心，明日的正阳道会，我会让她好好见识一下我正阳道府的实力，但凡她有点脑子，也知道该如何决择。
年纪轻轻便能修炼到至圣之境，我就不相信她没有一点争强之心！”寇初晨仰起头来，傲然说道。
“那就有劳府监大人了。”曹方义和庞令清微微躬身，欣慰的说道。
朱渌明显还有些茫然，但也看出了寇初晨身上那强大的自信，更看出曹方义和庞令清两人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心中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
距离清元道池开启还有三天，顾风华当然也不会闲着，选了个房间，关上房门便开始修炼起来。
虽说到了至圣之境，修炼最重要的是对大道的感悟，但这并不是说圣气的修炼就不再重要。只是因为无上天灵气太过充沛，天材地宝层出不穷，圣气的修炼相对于悟道显得更为简单罢了。
事实上，想要提升修为，依旧需要不断的凝炼圣气，想要成为强者，依旧需要在这上面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比如陈家那位先祖，在睡出“心得”之前，不也用了几千年的功夫才晋升至圣。
5873显然，她没有做梦！
正阳道府的天地灵气比清元道府还要充沛凝实，顾风华当然不会浪费这大好机会。
功法运转，心神很快进入空明，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修为的飞快提升。
也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这套无名功法在无极圣天其实是浪费了，到了无上天才能真正体现出其玄妙之处。
感受着圣气的不断凝炼，修为的飞快提升，她竟有几分鱼归大海鹰击长空之感……
“咚、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顾风华收回心神，神情又是震惊，又是怪异。
至圣二品，她的修为竟然晋升至圣二品！要知道，她十几天前才刚刚晋升至圣，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至圣二品？
等等，真的很快吗？自己到底修炼了多久，不会错过了清元道池的历练吧？
震惊之余，顾风华又突然意识到，这一次修炼如鱼得水，感觉太过奇妙，心神完全投入其中，竟然忘记了时间。
“咚、咚、咚。”正要拿出圣时仪，敲门声继续响起。
顾风华打开房门，就见林远堂等人都站在门外。
“风华，今日有一场清元道会，我们带你去……”林远堂说道。
“林师兄，我修炼了多久？”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顾风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如果你昨天一回房就开始修炼，那差不多有十二个时辰了。”林远堂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一天，一天都没到！”顾风华睁大眼睛，神情变得更加的怪异了。
她前些天在清元道府，要么忙着挑选道灵金帮妖木鼎晋升道器，要么一门心思的尝试炼制道丹，根本就没有静下心来好好修炼过。
也就是说，她差不多只用了一天，就由至圣一品晋升至圣二品！
不是修为越高提升越难的吗，她当初在无极圣天，还是帝圣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快的修炼速度，甚至天圣玄圣法圣之时都没有这么快的修炼速度。
难道是做梦？顾风华掐了苏光一把，老头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惨叫。显然，她没有做梦！
“风华，到底怎么了？”林远堂奇怪的问道。
“至圣二品，我晋升至圣二品了。”顾风华展露出圣珠，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咕咚……”望着她眉间那两颗七彩圣珠，林远堂等人喉头都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区区半个来月的时间，顾风华竟然就从至圣一品晋升二品！
哪怕当年梦中悟道的庄家先祖，和可以睡中修炼的陈家先祖，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庄梦蝶和陈思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自己这些年付出的种种努力，突然有一种解下裤腰带拴房梁上，再把自己挂上去的冲动。
还好他们不知道顾风华前半个月根本就没怎么静心修炼过，从至圣一品到二品其实也就花了一天功夫而已。否则两人怕是马上就要将冲动变成现实了。
“怎么这么快，你到底怎么修炼的？”好一会儿，林远堂才艰难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就跟以前一样的修炼。”顾风华回答。
5874传说中的天命之子
“莫非是因为正阳道府灵气太过充沛的缘故？”苏光猜测着说道。
“再充沛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修炼速度吧。”庄梦蝶反驳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苏光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明白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林远堂等人齐声追问。
“天命之子，风华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天命之子。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蕴天道结神胎，应天命而落凡尘。”苏光激动的说道。
林远堂几人嘴角一抽，同时扭过脸去。
“我是我娘生的。”顾风华没好气的说道。
还蕴天道结神体，你干脆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算了。
“那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苏光当然看得出来没人信他的胡扯，不服气的问道。
“莫非与风华的修炼功法有关？”林远堂猜测着说道，“无上天名为一体，其实各大星域不但天地法则略有不同，灵气也有些微妙的差异，其实不同位面都各有不同。我曾听师尊大人说过，若是功法正好与这法则灵气大道相合，修炼起来便能事半功倍，水到渠成一日千里。”
“不错，此事我也曾听家父说过。”陈思缘也点头说道。
“啧、啧，机缘，这就是机缘啊。无上天七百二十个星域，每一星域掌管众多位面，每一位面的法则灵气都略有不同，偏偏风华的修炼功法正好与这正阳星域的法则灵气大道相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庄梦蝶认准了林远堂的猜测，啧啧有声的感叹道。
听了他们的话，顾风华心头一动。这套无名功法虽是几位哥哥传授，但对体质的要求极为特殊，不但洛恩恩等人无法修炼，甚至几位哥哥自身都无法修炼。
尽管上次没来得及问过二哥，但不用问她也能想到，这套修炼功法和擎云剑一样，也是父亲特地为她量身打造。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套功法恐怕还不止是与正阳星域的法则灵气大道相合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她在无上天任何星域都是如鱼得水，修炼起来都能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心里这样想着，顾风华不由激动起来。
听到庄梦蝶的话，林远堂和陈思缘也是心头一动。却不是顾风华那样的激动，而是心头一紧蓦然变色。
曹方义都死不要脸的当着面挖墙角了，还好风华品性高洁不为所动，他们居然告诉她，她的修炼功法与正阳星域法则灵气大道相合，还说什么缘份，这不是主动把她往正阳道府推吗？
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当着风华的面把这事说出来了？林远堂后悔得差点没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
他却不知道，顾风华的修炼功法是凌虚天帝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度身打造，不止是跟正阳星域有缘，而是跟整个无上天有缘。
“几位师兄不必担心，虽说正阳星域的法则灵气与我的功法大道相合，但曹方义等人的所做所为实在为人不齿，我绝不会与正阳道府有半点瓜葛。”看出他们的懊恼和担忧，顾风华暗暗好笑，又一脸诚恳的宽慰道。
生怕几人过度担忧，她就差没说生是清元道府的人，死是清元道府的死人了。
5875似乎有些丢脸啊
“那就好，那就好。”看着她那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林远堂等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对了，清元道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赶快动身吧，免得误了时辰。”不过尽管如此，林远堂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等顾风华多说，就拖着她朝外走去。
尽管正阳道府对清阳道府早有吞并之心，但林远堂等人虚与委蛇，却也不可能全无往来，所以对正阳道府倒也熟悉，知道清元道会在何处召开，领着顾风华径直朝道府深处赶去。
路上顾风华好奇的问起清元道会的由来，才知道当年清元道府鼎盛之时，每隔百年就会召集天微星君座下各大道府齐聚一堂，将各家用不上的天材地宝道丹神器拿出来相互交易。因为那时清元道池还在他们手中，这盛会也被称为清元道会。
后来正阳道府强势崛起，取代了清元道府的地位，也延续这一传统，每个百年召集各大道府聚会一次。因为清元道池已经落入其手，并易名正阳道池，所以这盛会也改称正阳道会。
只不过林远堂等人抹不过面子，还是称之为清元道会罢了。
一路紧赶慢赶，倒是没有来迟，一行人赶到位于府君殿后方山谷的道场时，道会才刚刚开始。
山谷两边，二十张长桌依次摆开，各府府君正拿出准备好的奇珍异宝摆上桌面，以供他人挑选。
林远堂显然也早有准备，领着几人来到一张长桌后面，拿出一株株道灵草摆了上去。
顾风华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后来细细一对比，就感觉有些不是滋味了。
自家面前的长桌上，从头到尾全是道灵草。而其他各大道府的长桌上，则摆满了各式和样的奇珍异宝，有的顾风华在《天录》上见过，有的竟是见都没有见过。
而从这些奇珍异宝上隐隐散发出的道韵来看，显然没有一件是寻常之物。
顾风华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清元道府藏珍阁见到过的那些所谓奇珍异宝，还真没办法和别人这些珍藏相比，也就只有道灵草算是勉强拿得出来手。
不、不对，其实连道灵草都不怎么拿得出手。
前些日子将《天录》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又尝试着炼制了几天道丹，顾风华如今对道灵草也有了些了解，知道道灵草最看中的也是道韵二字，所以道灵草的成长并不象无极圣天那样依赖天地灵气。
在无上天，就算灵气再充沛再纯净，没有足够的时间，道灵草也难以孕育出足够的道韵。所以，衡量道灵草品质价值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年份。
自家摆上桌面的这些道灵草，最多也不过几千年份，而其他道府偶尔摆上一株道灵草，却无一不是万年以上，甚至几万年份的都不足为奇。
这细细一比之下，似乎有些丢脸啊。
林远堂开始也没有在意，后来注意到顾风华的目光，左右一看，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事实上，清元道府虽然今非昔比，但也不至于穷到只剩道灵草的地步，除了藏珍阁，他的府上和两位府正家中都还珍藏着一些天材地宝。
不过以往参加清元道会（正阳道会），各家道府都会有所保留，谁都不会轻意暴露家底，他们这次带着风华来正阳道府，本就不想引起旁人注意，自然要低调行事，所以也没特意准备，只是随便带了些道灵草过来。
谁知道其他各家道府这次一反常规，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这不是当着风华的面打他们的脸吗？
“韩府君，你们这是把镇府之宝都拿出来了啊？”不想让顾风华小看了自家道府，林远堂一脸幽怨的问身旁老者道，这名老者正是昨日见过的韩道成韩府君。
“林府君你不知道吗？”韩道成看了看隔壁这一桌子的道灵草，似乎明白了什么，惊讶的说道。
“知道什么？”林远堂和庄梦蝶、陈思缘、苏光几人都是一脸茫然。
5876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正阳道府前些日子命人送来历练令牌的时候，特地嘱咐了一声，说正阳道府出了一名丹道奇才，借着这次道会的机会，会帮各大道府炼制道丹，让我们做好准备。这些天材地宝摆出来，就是给他们看的。”韩道成解释道。
“丹道奇才！”林远堂几人都是脸色一变。
修习丹道费神费力，以至于炼丹师大多修为不高，晋升更难。这一点放在任何位面都不会例外。
所以，在无上天，道丹师比下层位面更加难得，也更加的可遇而不可求。
正阳道府拥有五名化圣，实力本来就很强了，若是再出一名实力不俗的道丹师，岂不更是如虎添翼，他们清元道府岂不是更难有翻身之日？
“也许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培养一名道丹师哪有那么容易？”庄梦蝶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目光却明显闪烁不定。
“对对对，想我清元道府昔日鼎盛之时，培养出的道丹师也寥寥无几。正阳道府虽说这几年势头不错，但比起当年的清元道府还相差甚远，能培养出什么象样的道丹师？”陈思缘也不屑的说道。可是怎么听怎么底气不足，倒更象是自我安慰。
很遗憾，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连自我安慰的机会都没有。
“老夫正阳道府府监寇初晨，见过诸位大人。”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名身形清瘦的老者来到摆放在主位的长桌之后，拱了拱手说道。
所有人又是好奇、又是期待的望向寇初晨。对这位正阳道府府监，他们当然不会陌生，猜到他这时开口，多半是要向他们引见那位丹道奇才。
“此前已经知会过你们，说本府出了一名丹道奇才，会借着这次正阳道会的机会，帮大家炼制一些道丹。在下不才，便是那名丹道奇才。”寇初晨风清云淡的笑道。
“什么，他就是那名丹道奇才！”闻言，山谷中响起一片惊呼。
林远堂和庄梦蝶几人对视一眼，心却是猛的一沉。
寇初晨就是那名丹道奇才，这怎么可能！
虽说丹道也是万千大道之一，甚至可以说是大道中的大道，但就丹道本身而言，对实力的提升并无任何帮助，反倒还会影响修为的提升。
所以，到了至圣之后，除了那些早已醉心丹道无法自拔的修炼者，已经很少有人选择修习丹道，甚至很多天资绝佳的炼丹师还会选择放弃丹道，从此全心修炼。
寇初晨岁数已经不小了，若是好好修炼，倒还有晋升道圣的机会，可如果分心于丹道，绝对无法晋升道圣，他这分明就是自毁前程！
这，也正是各府府君府正为之惊讶的地方。
但同时，也是令林远堂几人坐立不安的地方。
如果换成别人，如此大言不惭的自称丹道奇才，他们多半会嗤之以鼻。无上天七百二十星域，下辖修炼位面数以万计，所谓的天才奇才多了去了。但是到了无上天，还有几人敢以奇才自居的，更何况还是丹道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