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隐圣谷
但让李云意外的是，绾霓裳并没有生气，反而颇为得意：“那因为我厉害，你整天缩在隐圣谷内，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云松了口气，至少两人还是愿意对话的。
“哼。”
梵玲珑憋着一股火一样，“还不是因为隐圣谷……出了叛徒！”
绾霓裳斜眼瞥了她一眼，“我早就跟你说过，隐圣谷内人心浮动，如果不是为了那些修炼资源，早就分崩离析了，说到底，人都是有欲望的，而隐圣谷却要求他们避世隐居，试问，谁能耐得住寂寞？出叛徒是正常的。”
虽是嘲讽，却给梵玲珑分析了隐圣谷的问题，算得上是另一种的关心吧。
不过，梵玲珑也不是吃素的，当场反驳：“说我隐圣谷，你们六道门更是乱得不像话，蛇鼠一窝什么人都收，那些个狗屁尊者一个个躲到外边，听调不听宣，难怪蓬莱岛事后，一窝蜂全散了。”
绾霓裳笑道：“你怎么骂六道门我都没意见，蛇鼠一窝也确实如此，不过，我看隐圣谷也好不到哪里去，别的不说，就我所知，至少有五个人和六道门勾结在一起，比如那个叫什么白鹤道人的，我说的对吗？”
她看向李云，李云当然是点头，那个白鹤道人至今还逍遥在外，好像和千魂老祖是老相好，李云也懒得去找他，下次再见到一并处理掉。
“哼……”
梵玲珑不说话了，以前隐圣谷真的是太乱了，乱得她都不想管，躲起来隐居，专心教导清圣。
李云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两人交流起来后，已经没有了太大的火气。
于是，他主动充当话题的发起者，和两位活了好几百年，加起来快一千五百年的女人一起聊天，从她们嘴里，知道了许多奇闻轶事，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机场，李云登上萧明珠家的私人飞机，宫莲依本想自己也买一架私人飞机托管在机场，方便李云出行，不过，萧明珠知道这件事后，就把她家里的那架飞机给转给李云，优先去载他。
李云暂时没有急迫买私人飞机的想法，等以后再说。
飞机平稳起飞，李云和五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坐在了私人飞机的客厅内，望着窗外的云彩，听着清雅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别具一番享受。
降落后，李云和她们直接起飞，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隐圣谷所在的山谷。
“我们三个就不进去了。”
绾霓裳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梵玲珑，眼睛笑得像是一只狐狸一样。
“也对。”
绾清妃用一把桃花扇掩住了小嘴，看向梵清圣说道：“免得我们进去后，妹妹你家里的人拿着武器把我们赶出来，要是传出隐圣谷圣女和六道门圣女搅和在一起……啧啧。”
梵清圣瞥了她一眼，悠悠说道：“无妨，只要说你们改过自新就行。”
绾清妃的表情僵住。
“哈哈哈。”
绾霓裳笑了起来，对梵清圣说道：“我们的宝贝女儿说话真可爱，对吧，玲珑？”
“……滚。”
你是二姐
梵玲珑脸上微红，被绾霓裳那句我们的女儿，所刺激到。
明明她们感天而孕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事啊，也就……那样而已，可就是别扭！
“姐姐说话很好听啊。”
绾清雅笑嘻嘻的抱了一下梵清圣，她的这个姐姐太高冷了，只偶尔回应一下她，不过眼神倒是给了她一个。
绾清妃襒襒嘴：“你倒是姐姐姐姐叫的欢，另外，就算你叫她姐姐，我也还是你大姐！”
“你是二姐~”
“臭丫头找打是不？”
姐妹俩又要闹起来，绾霓裳赶紧制止她们：“好了你们两个，先送你们老公和……清圣一起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只要里面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进……”
“不必。”
忽然，一个声音从半空中响起，惊得几人顿时警惕的看着周围。
梵玲珑轻皱眉头，“圣主？”
“是我。”声音很温和，一点也不像是发现了六道门圣女即将“攻进来”的语气，“你们一起进来吧，我在山顶等着你们，圣师也在这。”
声音消失，前方开出一道口子，这是避世结界的入口，但在几人现在看来，这道口子无异于魔窟入口，进去了，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小心为好。”
绾清妃冷冷说道，她是一点都不相信所谓的圣主，嗯确切说，隐圣谷和六道门的大多数人，她都不相信。
“我认为，可以进去？”梵清圣难得开口，众人都看向她，绾清雅还嘀咕一句“圣姐姐说话真好听，应该多说一些才是”。
“可以进去？”绾霓裳问她道。
“嗯。”
梵清圣轻轻颔首，“圣主，话语内并无恶意，也没有与我们战斗的意思。”
几人不太相信，李云笑道：“那就进去吧，反正都要面对，在里面打起来还方便快捷一些。”
绾霓裳不认可他的话，但还是遵从了李云的提议，与清妃和清雅，一起踏进了隐圣谷内。
“又回来了……”
看着隐圣谷内的风景，李云很是感慨，他三次来隐圣谷，三次的心情都不一样，不过这一次，很可能就是终结了。
连他都有如此复杂的思绪，更别说梵玲珑了，她进入隐圣谷内，就沉默着，内心的激动与挣扎，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她女儿梵清圣，虽未表现出太大的表情波澜，可微微垂着的眼帘，证明她的内心也不太平静。
这一次，很可能是不比隐圣谷分裂时差多少的大事。
“走吧，他还在等我们。”
李云叫上五位与隐圣谷有着莫大关联的大美人，一起朝着圣主所在的山峰进发。
几人的速度不算快，一路上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风景，只不过人依旧很少，只有偶尔几个在打坐修行或是结伴在一起，他们见到梵玲珑和梵清圣后，都露出恭敬的神情。
不过，在见到绾霓裳三位母女后，却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觉得她们长得十分漂亮。
绾霓裳三人都是以真面目示人，谷内曾经见过绾霓裳真容的人也不在少数，但那些都是老人，如今不是走掉，就是隐居起来，在外面行动的都是一些年轻人，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陈年旧事（上）
“时间久得我也记不清了。”
圣主爽朗的笑道：“毕竟古代的生活大同小异，特别是对一个生活在大家族中，终日为考秀才忙碌的年轻人来说，哪朝哪代，哪天哪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考上进士，光宗耀祖。”
李云站在原地听着，微微一笑道：“看来那位年轻人过得很不舒服，连改朝换代都不关心。”
他站在原地，梵玲珑和梵清圣站在她身边，绾霓裳母女三人倒是都去到了桃花树下，倚在树干上，看似混不在意的听着，实际上却时刻注意这边，防止对方突然出手，将李云三人一网打尽。
至于圣师，则是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李云你说得对！”
圣主赞许的夸赞一句，又继续说道：“苦闷的日子过得无波无澜，直到有一天，他母亲死了，在他去考秀才的那一晚，发病身亡。”
众人没发表意见，只有李云说了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
圣主也未对这句话有反应，只是继续讲述：“后来，他父亲也死了，因为他父母恩爱，父亲承受不住母亲离去的打击，所以也死了。”
众人不知作何反应，只当他是在倾诉一些事情。
圣主问李云：“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那个年轻人未来是某个大人物的话，那他现在可能是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一心修炼。”
李云答道，他指的大人物，当然就是眼前的圣主。
“不。”
圣主摇摇头：“那年轻人自小读了圣贤书，性格温和，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三观很正，身为家中独子的他，又怎么会这样做？”
李云笑道：“那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走上成为大人物的一步，以他的天赋来说，考上秀才，考上进士，举人，甚至当状元都不是什么问题，难道之后被皇帝降下满门抄斩的惩罚？”
梵玲珑瞥了他一眼，她的男人还真是不懂古时候的事，当了举人才能当进士啊！
“考上举人，才能考进士。”
纠正了李云口中的错误后，圣主继续说道：“你们又猜错了，他的确很聪慧，父母双亡后没多久就考上了秀才，那年他才十四岁，两年后成为举人，再一年后中了状元，成为朝廷命官，甚至娶了当朝宰相的千金，没过多久有了孩子，男孩女孩都有。”
“可以说，除了父母双亡之外，他几乎过上了所有人梦想中的生活。”
他的话，让梵玲珑思考良久。
一千几百年前，那时候的修行者肯定已经死光了，她从未听说有人能活一千年以上。
如果那个状元就是圣主，那他活的岁数也太悠长了些，且，他是混入隐圣谷，成为圣主的？
梵玲珑算是他的师妹，但梵玲珑从未怀疑、感知过圣主这个人有变化，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性格，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个状元，只是圣主的爷爷？
“之后呢？”
李云询问道，他也知道没有魂明境能活一千年以上，也在猜测那个状元到底是谁。
陈年旧事（中）
“之后，”圣主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个年轻人就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
要不是距离他远，绾清雅都要骂人了。
她还以为接下来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剧情，比如妻子被杀，儿子被杀，老丈人被皇帝流放，或者卷入什么造反大案内，结果就这样啊？
“只是这样？”梵玲珑开口询问，紧紧的盯着圣主。
“差不多只是这样。”
圣主点头，“娶了宰相千金后，有了儿子女儿，官场顺风顺水，既没有贪功冒进，不当清流也不当贪官，踏踏实实做事，在京城做官几年后去了外地，妻子儿女随后跟去，十多年后回到京城再做官，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夫婿疼爱，婆婆和善，儿子娶了门当户对的小姐，相敬如宾，也考上了进士，外出做官，另一个儿子则是成为了武将，在京城内当什么统领，是皇帝的贴身护卫。”
几人面面相觑，那样的人，几乎就是古代最好的人生了，不出意外的话，六七十岁就寿终正寝，儿女们守孝一到三年，逢年过节拜祭一下，百年后能记住他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这样的人生，也就差不多这样吧。
“没有意外的剧情？”
绾清妃在远处沉声问道。
“有。”
众人神情一凛。
“也可以说是没有。”
“……你玩我呢！”
绾清雅叫道。
“呵呵呵。”
圣主笑了起来，“硬要说意外，恐怕就是那年轻人，哦，应该说是那个大官，他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当官当得太大了，新皇帝有些忌惮他，就送给了他一个侍妾，企图让他家闹的不安宁一些，再看看他什么反应。”
“嘁。”
绾霓裳对此嗤之以鼻，“古代的侍妾没什么好说的，就算再恩爱的夫妻，老公娶小妾也不会说什么。”
“的确。”
圣主点了点头，“那个大官也是这么想的，他并不在乎。他妻子也是，一点也不在乎那个侍妾，给她安排住处，让她独住一个院子。
不过，那个侍妾却不安分。”
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些变化，仿佛要说到重要的地方。
但实际上，这些事情也依旧是家长里短的事，没有修仙，没有武学，没有丹药，没有仙法，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个大官也没说遇到贵人开始修炼什么的，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在古代简直就是大半只脚迈进棺材里，再好的天赋都不管用，只能等死！
只不过，家长里短的事情，从一位魂明境强者的嘴里说出，却别具一番故事性。
“怎么不安分？”
绾清雅在桃树上叫了起来：“是强*了那个大官，还是对他儿子下手了？”
话糙理不糙，他的话就是引导众人往那方面想的，毕竟一个不安分的侍妾，怎么想都只有这样事。
圣主微微一笑：“对，也不对。那侍妾用了些手段，使得大官的夫人对她产生怜悯，就让她丈夫去和侍妾圆房，以后生个一儿半女，也好给她养老送终。”
陈年旧事（下）
“这是好事。”曾在江湖历练多年，深知古时候的女人身边没有儿女，到老了是多么的凄惨，一些女人如果没有生出儿子，在丈夫死后就直接被赶出家门，收回祖屋。
有女儿也不行，毕竟女儿已经嫁出去，除非再过继一个儿子继承屋子，才能幸免于难。
所以，梵玲珑才说是好事，就算那侍妾用了手段，能生出一儿半女，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只是苦了那个夫人而已。
但夫人既然已经生出怜悯之心，证明也是经过了她的首肯。
“然后就生了儿子？还是生了女儿？”
绾清雅又追问道，她倒是要看看，这故事要怎么发展！
“那侍妾最后生了儿子。”圣主很肯定的说道。
“哦，然后呢？”
众人颇有些怪异，这故事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我还没说完。”
圣主笑道：“当时那大官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身体健朗，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帅大叔，哈哈。”
众人没有跟着笑，到底哪里稀奇？
“所以那个侍妾在与他圆房后，没舍得动手。”
“动手？！”
众人很是惊讶。
“嗯。”
圣主轻笑道：“我之前没说，她的来历颇不寻常，是六道门的人，而且是逃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侍妾居然有那么离奇的来历，或者说，一个修炼法术的女子，居然成为了一个朝廷命官的女人？
这实在离奇。
而且还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
世界上还有比绾清妃这个圣女更懂得六道门的事的吗？没有！
如果有，那肯定只有绾霓裳，前任圣女。
“一般而言，肯进入六道门的人，都是肆无忌惮，有着野心的人。”
绾霓裳帮女儿补充说完：“如果是逃出来的，证明她是得罪了某位强者，又或者偷了什么东西，否则是不可能逃出来的。”
六道门内的人一个个都嚣张狂妄，但管理上却很宽松，只要完成某些指派的任务，就能获得修行的资源，如果完成不了，那不好意思，你滚出六道门吧，六道门内从来不养废物。
圣师深深的看了一眼绾霓裳，还是没有说话。
“的确。”
圣主又点头，“她的确是偷了一件东西出来，而那件东西，恰好又需要一个可靠的男人来配合她实验，所以她用手段，嫁给了那个大官。原因嘛，就是那个大官曾经帮助过她的父母，她也算知道她的为人，所以她信赖对方。”
“哦。”绾清雅不关心那些事，追问道：“她偷出来的是什么？动手又是什么意思？你说她为大官生了儿子，岂不是她爱上了大官？”
六道门出身的女魔头从良后，爱上了委身的男人，这样的故事虽然老土了点，但依旧很多人爱看，毕竟表子从良也算是喜闻乐见的剧情。
“……应该是爱的。”
圣主沉默半晌，才回答绾清雅，继续说道：“不然，她也不会与他过了二十年的夫妻，等夫人老死后，才开始执行她的计划。”
失败的计划
计划！
众人总算听到了不一样的地方，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圣主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他们过了二十年的夫妻生活，期间，那个侍妾为大官调理身体，使得他七十多岁还能圆房，只不过因为没有更多的灵药，她没有余力为夫人延长更多的寿命，大官的原配妻子活了七十五岁后，终于寿终正寝。”
七十五岁，放现在都是高瘦，更别说古代了。
“在与她关系不错的夫人死后，她的丈夫也日渐消瘦，怎么调理都不可能好，于是，她终于下狠心开始自己的计划。”
圣主以那侍妾的视角讲述故事，让人怀疑主人公是不是就是她了？
“其实，所谓计划，她也不敢太肯定能不能成功，她的修为也不好，就刚刚炼神境，接近返虚境的修为，而且多年在外，一身法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导致她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一切都好，失败，那就万事皆休。”
侍妾逃出六道门，三十年时间对修行的人来说不值一提，她肯定不能再回六道门，更不可能去投靠隐圣谷，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只是直到现在，众人还未直到所谓的计划是什么，只直到需要一个男人配合，而且是无比信赖的配合，外加有危险，很可能会让那个男人没命。
也难怪这个“侍妾”逃出六道门后，找了那大官当丈夫，还与他当了二十多年夫妻，以修仙者的柔媚身子服侍大官许多年。
李云觉得，那侍妾肯定对大官有了感情，但也并非完全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在大官即将老死的时候，她终于动手了。
“接下来，”圣主缓缓讲述：“侍妾取得了大官的信任，找了一些死囚，收集他们的血肉魂魄，纳入自己的腹中。”
众人满是惊讶。
六道门内不乏邪恶的法术，还有众多练蛊之法，但将他人的血肉魂魄直接纳入身体内，隐约还是以生育的方式进行某种邪恶的法术，即便是绾霓裳的见识，都不曾多见。
“我没记得有这张法术。”绾霓裳直接开口说道，她曾经是圣女，又活了几百年，她没见过，就几乎没有了。
“那是她从偷出来的那件东西，悟出来的法术。”
圣主解释道。
李云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自己身边陪伴多年的妻子，或许往日里还很温柔的模样，事事乖巧柔顺，却在暗中研究着从六道门偷出来的一件宝贝，从中钻研出一项邪恶的法术。
怎能不让人头皮发麻？
但那个大官，却信任了她。
或者说，居然信任了她！
“难道是借口复活她妻子？”绾清雅猜测道。
“对。”
圣主平静的说道：“那侍妾是这样说的，如果成功，的确有一些可能复活夫人，但没有成功，失败了，那个大官也死了。”
众人等着他的后续，但却没有了后续。
圣主又说道：“那女人早有失败的准备，在大官死后，她一度心如死灰，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还是活了下来，在当时人议论纷纷中，生下了大官的儿子。”
几代人
她逃出六道门，又和大官，和她儿子，再献祭自己，一系列操作堪称神异到了极点，让人无法评价她。
“两人儿子呢？”
绾清雅随口问道，这故事太长了。
“在两人临终前，他已经委托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在他和他妻子——也就是那个侍妾死后，就把他儿子收养在身边，幸运的是，他朋友很尽职，待他儿子犹如待亲生的一样，知道他不喜欢读书，就教了他一些粗浅的武学。”
李云说道：“就是说，这个儿子已经是第三代了，从朝廷命官开始算的话。”
“是，第三代儿子。”
圣主面无表情，继续讲述：“他靠着多年的经验，在武学上展露自己的天赋，十四岁后天境，得以拜入名门，学到更高深的真气运行功法，十九岁突破先天，三十岁，成就先天圆满。”
众人对此依旧没什么想法，在座的人最弱都是返虚境，而且能吊打好几个普通的返虚境，区区先天圆满，在众人面前就跟小孩子一样弱。
“终于开始习武了。”绾清雅有些不耐烦了，“这都第三代儿子了，这个故事还有多长？”
“还有几代。”
没理会周围几道诧异的目光，圣主继续说道：“三十岁的先天圆满，只能称作是天才，却不能称为绝世天才，他的潜力很快消耗空，他也很早知道了这一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娶了养父的一个小女儿，又生了一些子女。”
“不过可惜，在他妻子生下最后一个小儿子的时候，他意外的中了敌人的剧毒，弥留三个月后死去，他妻子在生下小儿子后没多久，也死了。”
“小儿子——现在是第四代，他也展露了惊人的天赋，十岁后天境，十三岁先天，二十二岁岁先天圆满，四十岁宗师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天才。”
“不过，他的妻子出于恐惧，却坚持不肯给他生下小儿子，他不得不将妻子囚禁起来，再与她生下小儿子，其他人赶到时，只发现了夫妻二人的尸体，以及刚刚爬出母亲身体的一个小婴儿。”
这个故事，终于走向了诡异的地带。
听到这的众人，已经察觉到这故事的不同寻常：每一代的男主人公，都会和妻子生下儿子，然后死去。
特别是第四代，妻子为什么恐惧？而且，第四代的儿子，从母亲身体里爬出，那血淋淋的画面仿佛映入众人的脑海内，充满了邪异感。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第五代。”
圣主缓缓讲述：“他比上一代更厉害，达到了先天大圆满，这个上千年都没有人再达到的完美武学境界，这一次，终于吸引到了六道门的注意，一位返虚境尊者派出弟子，将他引回了六道门内。”
“从此，他一飞冲天，以武入道后，不到百年就成为了返虚境强者！”
“我知道了！！”
梵玲珑死死的看着圣主：“那个人叫归途行者，是你父亲！！”
众人恍然，终于说到他们熟悉的人了。
惊人内幕
“我也知道他。”
绾霓裳开口说道：“叫纪明，以武入道，在圣魔之战时钩引了隐圣谷谷主的千金，靠着调和两派之间的关系的功绩，从此成为唯一一个既是隐圣谷女婿，又是六道门人的人。”
这段历史在场的人都听说过，也是堪称传奇了。
“确切的说，是迷途。”
圣主面上带着一些伤感，“迷途行者不是我父亲，他就是我。”
“什么？！”
众人先是惊讶，随后想到一个可能——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能，让他们在刹那间犹如被雷击中，震惊诧异得难以言语。
“不错。”
圣主叹息一般开口：“我是纪明，也是纪明的儿子纪永念，同时也是纪明的父亲，纪明的爷爷，祖父……那个父母双亡的朝廷命官是我，朝廷命官与侍妾生下的儿子是我，侍妾与儿子生下的后代，也依旧是我。”
众人只觉得识海内波涛汹涌，常识三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圣主刚才所说的故事里，每一个男主角都是他，每一代的儿子，也都是他。
李云在一刹那想到了许多事情。
最一开始，圣主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普通年轻人，后来当了朝廷命官，娶了一个叛逃出六道门的侍妾后，他的命运才发生了变化。
“那个侍妾，所偷窃出来的东西，是六道轮回镜？！”
绾霓裳猛地站起身，一样死死的看着圣主。
“六道轮回境……这不是六道门的仙器吗？”
绾清妃很是诧异。
“对啊，仙器还好好的，没被盗窃。”
绾霓裳也知道六道门的事。
两个修仙门派都有一件神器坐镇，六道门如果丢失了仙器，肯定会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不可能任由那个侍妾随身携带了二十年！
“所谓六道轮回境，”怕李云和梵清圣不明白，绾霓裳解释道：“它最大的功效，就是源源不断的释放出灵器，供给六道门内的人使用，可以说，没有那面镜子，就没有六道门。不过，根据古老传说，它也是掌控六道轮回的关键，掌握它，就能操控天下人的生死轮回，能自由……转生！”
绾霓裳再次看向圣主，轮回转世，不就是在他身上实现了吗？
那位侍妾，不是和儿子结婚了，她生下的就是她丈夫的转世，难怪两人又恩爱了几十年，也难怪侍妾临死前，拼着命也要再施展一次轮回法术。
“不错。”
圣主伤感的说道：“我那个妻子，第二次施展轮回法术后，就油尽灯枯的死去，好在经过一世后，轮回境已经和我融合，我才得以在后面轮回两次，但也就仅此而已，如果我再没有法力供养轮回境，它也不可能再带着我轮回，所以我费尽心机，才吸引到六道门的注意，拜入六道门内。”
众人明白，他当时是只知道六道门，却不知道如何去寻找，只是从他妻子口中，得知六道门会吸纳一些武学天才，所以他才不断苦修，历经三世，才终于先天大圆满，拜入六道门。
信与不信
梵玲珑又冷冷说道：“梅姨还跟我说，如果将来有一天，隐圣谷毁灭了，那一定是因她而起！”
圣师沉下脸，这样隐秘诡异的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一个邪恶的，转世多次的人，居然成为了隐圣谷的谷主！
这样荒谬的事，隐圣谷却只有一人察觉，灭亡十次都不够。
“她还是不信我，我又怎么会毁灭隐圣谷？”
圣主叹道：“不过，我这样的人，她不相信也是人之本能，我不怪她。”
“你还想怪别人？！”绾霓裳站在了梵玲珑的另一边，冷声说道。
“的确，我不能怪别人。”
“不管你们信不信，在知道转世轮回这件事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那些我错过的，在我生命力消失的人，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那些妻子？
“人是不能复生，确切的说，是人的魂魄消失后，注定不能……复活！”
李云本想装逼一下，但又猛地想起，他的女朋友小苏，前任的圣光女神，不是复活过以前的人吗？尽管她说是不完整的复活，是幻象也不是幻象，是人也不是人，但对普通人来说，这些复活的人和活人是没区别的。
“是吗？事在人为，谁知道呢。”
很明显，圣主也不相信李云的话，微微一笑的反驳。
“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
梵玲珑压抑着火气，自己从小认识的人，突然变成一个长辈，而且圣主还在不断转世中，对不起了不知多少人，囚禁妻子，违背伦常，妻子变母亲等等。
足够让三观正常的人感到恶心！
“对与不对，已经不重要了。”
圣主风轻云淡的说道：“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心中只剩下一个执念，我要看到更多的可能，不管是人类的，还是这个世界的，我也要见到曾经的那些人，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可以牺牲一些无关的人，当然，不包括你们。”
圣主微微一笑，“我不是虚伪，也并非无情，只是一个转世了多次的正常人，对身边人我很照顾，如果能顺风顺水的进行计划，那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牺牲一些人，也无妨，这一点，万法仙很像我。”
众人被他的三观所震撼，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
一直都没说话的梵清圣，终于缓缓开口：“我挡住了你的路，你会杀了我？”
梵玲珑看向她，心中有些担心。
圣主对清圣很不错，在以前都是一位好长辈，可现在却……
“清圣丫头。”圣师沉声开口：“和这样的人千万不能讲感情，他的虚伪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哈哈哈。”
圣主大笑起来，对圣师说道：“你这句话，就证明你和我喝茶那么多次，却还是不了解我，不如清圣这丫头聪慧。”
圣师不为所动：“我不认为一个隐藏自己身份的人，能轻易让人看破内心！”
“是吗，那可惜了。”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梵清圣却没动，一直看着他。
“清圣，你那句话问得很好。”
神明棋局
圣主继续说道：“如果我重视的人挡了我的路，那我会想尽各种办法绕开，实在绕不开，也会想一个尽可能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囚禁小茹时，其实已经做好了和她同死的准备，只不过我又活下来了。”
“权衡利弊，然后选择。”梵清圣的声音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清灵，一语道破了他话中的本质。
让他沉默了许久。
“你说得对。”
圣主语气缥缈：“如果她们也成为我挡路的阻碍，我也会权衡利弊，再做出选择，我没有珍惜眼前人，而是等失去后，又去后悔当初。”
李云明白，他能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却无法改变。
这样的人很多很多，只是圣主的力量太强，让人以为他更果断狠辣一些，但没有，他也有这样的问题。
“去地下和他们忏悔去吧！”
梵玲珑冷声说道。
在场的人都提高了警惕，或者说一直都在警惕着圣主，如今梵玲珑这样说，他们就更担心圣主会突然发难。
“你想杀了我？”圣主反问梵玲珑。
“你以为我们做不到？！”
“不，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哼！”
梵玲珑忍着怒气，因为她知道，和这样的人发火，也无济于事，他根本已经走入了思路，思维固执得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对他发火，他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很可能连惭愧的心都没有！
扭曲的活了那么多年后，他的心很可能也已经扭曲了，尽管他还觉得自己只是为了追求某样东西而去做那些事。
“杀你，是为了世界好！”梵玲珑冷声道，“你这样的人，已经没有礼义廉耻，将人命当做可以牺牲的东西。”
“那些发动战争的人，不也是如此？”
“不，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是吗。”
圣主看着梵玲珑许久，轻轻一笑：“或许你说得对，不过我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神明已经出现，他们如果有改变这个世界，或者复活死去的人的办法，我迟早会拿到手，路已经出现，你们现在杀我，和以后杀我，都是一样的。”
李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掌握了那件六道轮回镜？！”
圣主的潜意思是，他可以无限轮回转生，并且很快取回力量，现在在这里根本无法杀死他。
“神明有杀死你的办法。”绾霓裳讥讽道：“六道轮回境既然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东西，也一定有克制的办法，你说呢？”
圣主笑道：“当然，包括我的存在，都在那些神明的计划中。”
众人愣住了。
“我早就猜到了。”
圣主微笑着：“六道轮回镜被第一次带出来时，仅仅是一小枚碎片，后来我研究过，发现这镜子无法分裂，至少魂明境是无法做到的。”
也就意味着，当初那个侍妾偷出来的六道轮回镜，其实是某位神明故意放给她的。
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圣主这样的人……？
又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
但几乎可以确定，圣主也很清楚的知道，他就是神明的一个棋子！
下一任谷主
圣主，也只是神明的棋子。
李云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包括他的系统，包括梵玲珑当初封印的聂小倩，以及聂小倩死后进入的鬼门关，遇到的生死簿背后的女子声音，也包括许许多多神明遗迹。
甚至，他前不久和绾清雅去的海岛，碰到的观世音菩萨，中了那个女人的招，和绾霓裳三女度过了胡闹的一夜等等。
这些，无不在表明，或者在证明，神明的影子无处不在。
他们或许没有露面太多次，但影响力却是在方方面面的，越是接触这些事，越能感觉到神明们在背后看着你，只要你去追寻这些东西，就永远无法避开神明。
“那你可真是够凄惨的，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绾霓裳嘲讽的说道，她还是很关心梵玲珑的。
只不过……李云有些受到了AOE（大范围攻击）的波及，他的系统，到底是不是神明制造的？前几日与观世音菩萨在一起的那位女子，到底是不是想要将他，或者已经在布局他的“棋手”？
虽说那女子对他的确没什么恶意，但李云总归有些膈应。
“世上人，能作为旗子的可不多。”
圣主轻笑一声，“不过，我也不是坐以待毙，我已经决定不再轮回，就在这一世寻找到真相，如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隐圣谷了。”
“呵呵。”
圣师冷笑，明显已经不相信他的鬼话。
作为他曾经的老朋友，圣主也没辩解，而是说道：“我看出了隐圣谷的分裂迹象，强行要求那些人留下来，也不过是加剧冲突的风险罢了，所以我将隐圣谷内的宝物藏了起来，留给将来继承的人。”
“在你们眼里，可能我这样的‘叛徒’是没资格指定下一任圣主的，不过。”他看向李云，微笑道：“如果我来指定圣主的话，首选就是你，李云。”
“我？”
“不错，你最适合当下一任的圣主。”
“我又不是隐圣谷的人，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细枝末节罢了，能看得透，才是最重要的。”
似乎时间不多了，圣主又继续说道：“第二个适合的，绾清妃。”
“我！？”
绾清妃差点被吓到。
“对。你也适合当隐圣谷的圣主，至少不是蠢货，在几次行动中都有不错表现，也能在最后全身而退，谨小慎微，很适合领导隐圣谷。”
“第三个，清圣，你性子清冷，虽然不适合当谷主，不过若是有李云给你当军师，圣主之位坐上去也无妨。”
“第四，玲珑你不行，容易受情绪驱动，不过你和清圣一样，能找李云来给你出谋划策。”
“第五……我的老友。”
圣主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圣师，叹道：“你虽无意当圣主，不过，若你坐上这个位置，倒是能让谷内变得安宁，人心不会浮动，但也仅此而已，能守成，却不能开拓，外面形势没有再变化还好，一旦世界有剧变，你定然会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即便是你想变，也无力应对，隐圣谷在你手中只会慢慢衰亡。”
遗物
“看我干嘛？我可不是那种碎嘴的老八婆。”
绾霓裳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绾清妃笑了笑：“放心，妈妈，我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噗。”姐姐的一句妈妈，让绾清雅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绾霓裳瞪着自己女儿：“怎么你叫梵玲珑叫妈妈，就叫得那么顺利？叫我一声妈妈，就千不肯万不肯的？？清妃，你太偏心了！”
绾清妃装作听不到。
梵玲珑脸上微微一红，没说话。
圣师一脸奇怪，绾霓裳这个六道门的妖女，和玲珑还有别的关系？两人一起生下了……两位圣女？？
清圣，清妃……原来如此。
如果是之前，圣师肯定会追根问底一番不可，但如今经历了圣主那么多的奇葩事，两个女子孕育后代，简直就是无足轻重的事罢了。
一些偏门的法术里，让男人和男人生后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梵玲珑曾经和绾霓裳相爱，虽然离谱了点，但比起圣主的那些事，根本不算什么。
如今外界，不也很多同性的伴侣吗？
隐圣谷……也要跟上时代才行。
“就是如此。”
看着这两对母女外加绾清雅，李云轻轻一笑，对刚才的话做出总结：“所以，圣主就此死去，从此以后再无圣主，我们为他举办葬礼，彻底了结这件事！”
梵玲珑摇摇头，李云看向她，用眼神问她。
“……不需要葬礼。”圣师叹气道：“修道之人，死了也就是身陨道消、回归天地自然，无需什么葬礼，只需准备他的衣冠，我们为他送行即可。”
李云明白了，隐圣谷存在那么久，如果每个死掉的人都埋下地，这里很快就会被坟墓占据。
“如果纪永念宣称自己是圣主呢？”
绾清妃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没有圣主，可以有纪永念。”李云回答她，绾清妃点点头，明白了。
“什么意思？”
梵玲珑追问道。
“意思就是，”绾霓裳做出回答，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老朋友脑袋不是很灵光，“不管什么人宣称自己的纪永念，都不去理会，只要隐圣谷不承认，外面的人就算说自己是圣主，也没人会信。”
梵玲珑和圣师略一思考，同意下来，决定等下宣布圣主的死讯后，就坐实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翻案。
即便圣主纪永念再回来，也不可能让“他”的身份复活，除非真的证明他是有着莫大的苦衷，但这样的概率太小太小了，他说的事，基本就是真的了。
“我们处理一下……圣主的遗物吧。”
梵玲珑看向圣师，后者点了点头，略带皱纹有着花白胡子的脸上，露出凄苦的表情。
这样的神情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对他来说，老友就等于死去，世间再无圣师！
“就把他当做是伪装出来的人呗。”
绾清雅从桃花树上跳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单纯的就是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就是纪永念，之前他的那些轮回人生，就是他的前世，保留了记忆的前世。”
功与过
“就纪永念他的这一世来说，已经是完美的了。”
“差不多完美。”
想了想，绾清雅又补充说道：“他很好的完成了隐圣谷圣主的任务，就算有做出一些坏事，比如和万法仙串通一气，制造了蓬莱岛的灵气爆发事件，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事，但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也不能因为他做错的事而抹杀他这些年对隐圣谷的恩德，对吧？”
一席话，说得梵玲珑和圣师都愣住了，连李云都有些惊呆，想不到清雅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丫头，还能说出这样具有哲理的话来？
“我认为，清雅妹妹说得对。”
梵清圣再一次开口，赞许的看了绾清雅一眼，可见这一席话说到了她心坎上。
也顺便安慰她师父梵玲珑。
此刻梵玲珑，也的确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绾清雅这句话。
圣师也是。
“就你话多。”
绾霓裳嗔怪的看了一眼女儿，绾清雅笑嘻嘻的来到李云身边，又搂住了他手臂。
“尘归尘，土归土吧。”
梵玲珑微微叹息，上前去收拾圣主的肉身裂解，留下的那套衣服。
从她不嫌弃的神态来看，应该是已经将圣主当做了死人，不管外面的纪永念是谁，对梵玲珑来说，曾经的师兄纪永念，已经死了。
圣师也上前帮忙，原先凄苦的神情变为一丝丝的悲伤，想来也看开了。
绾清妃看了一眼自己妹妹，这丫头吵闹是吵闹，可很多时候也会有惊人的言语从她嘴里冒出，就如菩萨说的那样，天生就有佛性。
真怕她将来拜入佛门，青灯为伴，不过，以这丫头的性子，真要青灯为伴恐怕要憋死吧？
除非大彻大悟？
收拾了衣物，梵玲珑又和圣师进入山顶的圣主住所，将里面的“遗物”也收拾一下。
圣主应该是早有准备，将隐圣谷谷主的所有信物，法宝，丹药，功法秘籍，甚至是上一任谷主传给他的所有告诫，全都分门别类的放好。
这足以见得，他并没有和梵玲珑圣师战斗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有了遁走的准备。
一一检查这些东西，梵玲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叹道：“我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圣师沉默着。
李云说道：“或许所谓的追求，已经刻入了他的脑海深处，不管前景如何，他都要去实现，但就和他说的那样，他不是恶毒的人，只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没有冲突，他还是乐意当…好人的。”
“好人吗？”
梵玲珑低声呢喃，不再深究下去，和圣师一起收拾这些遗物。
“咦，这有本日记？”
进入圣主的书房内，绾清雅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案桌上的一本日记，不过她没有马上拿起来，而是眼巴巴的看向梵玲珑。
这些都是隐圣谷的东西，她没资格拿起，只能在一旁偷看着。
“我来看看。”
听到是日记，梵玲珑打起了些精神，走过去拿起日记本看了看，很快说道：“是日记，不过没有记载太多东西。”
日记与族谱
众人凑过去看，发现这日记里记载最多的，都是一些与六道门打交道的事，包括联系万法仙，让他去搜寻一些东西，也包括乔装打扮出去，以未知强者的身份，命令六道门的一些强者为他办事。
甚至也包括隐圣谷内的一些人，他们与六道门的勾结，被圣主发现后，再反过来去命令他们去给他办事等等。
可以说，几乎他和六道门的那些人，交易、暗地里做的一些事情，都记载在了这里。
圣师轻声道：“上面的人，全都离开了。”
意思是，现在隐圣谷内没有叛徒，也不知是圣主特意安排，还是那些叛徒本就是不安分，才选择都离开。
有了这本册子外加刚才那些谷主的信物后，下一任谷主无论是谁，都能接过这个重担，当然，只能在圣主之前提议的人选中选。
李云，绾清妃，梵清圣，梵玲珑，以及圣师，这五人中选出下一任隐圣谷圣主。
其余的人，比如绾霓裳来坐这个位置的话，就差了许多。
“哎，这里还有一本书。”
看完日记，绾清雅又在书架上看到一本圣主手写的书，梵玲珑再次打开来看了一眼，迟疑了下，说道：“这是他的族谱……从第一世，到第五世，妻子，子女，后代，似乎都罗列出来了。”
“啊！”
几人有些吃惊，一起翻看这本书，果然看到了五个家族的族谱。
代表着圣主所经历的五世，甚至一直记载到了今天，直系后裔都还被他所记下来。
不过，李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那个赵天凤。”
绾清妃也认出来了，瞥了李云一眼：“她爷爷是他的一个妻子的第二个儿子的后代，一直传到了今天，赵天凤也是他的后代之一。”
李云不知该说什么好。
轮回了五次，圣主纪永念所留下的子女后裔，其实多达上万，赵天凤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所以即使李云的未来妻子赵天凤，是圣主的后裔，等于李云也和他有着一些亲戚关系，但这种关系，真的是太弱太弱了。
估计要不是某种执念，纪永念也不会记载这么多的后代族谱，纪永念这个名字，也有着一定的象征意义，警告他自己不要忘记。
“这份族谱……”李云犹豫了下。
“你可以抄写一份。”
圣师微微一笑，主动说道，这不算什么机密，他也相信李云不会随便乱说。
“好，多谢。”
“客气，日后需要到小友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圣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后对梵玲珑说道：“我们着急谷内的人过来，宣布圣主仙逝的事吧。”
“好。”
隐圣谷内的警钟再次被敲响，留在谷内的数百人齐齐看向圣主所在的山峰，一些闭关的人睁开了眼睛，颇有些不安，一起赶了过来。
李云与他们走出去，见到了数十把飞剑降落，这些都是炼神境后期，才能施展驾驭飞剑的能力，至于其他人，只能施展神行术赶来。
由此可见，隐圣谷内的精英不多了。
女圣主
在圣师与梵玲珑宣布了圣主的死讯后，残余的隐圣谷门人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悲伤中，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那么突然的事发生。
但圣师，圣女，以及玲珑师祖三人同时宣布，又有圣主留下的一系列证物，外加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都充分证明圣主的自然仙逝，没有被任何人陷害。
不然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在圣主全盛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杀掉他，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尽管震惊和悲伤，他们也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很多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上次隐圣谷分裂后，他们就猜到了会有这些事。
“下一任圣主人选，前圣主已经有所言明。”
圣师出面，沉声说道：“在玲珑，我，清圣，以及这位李云先生，外加这位小姐五人中选，我本人虽活了一大把的年纪，却自知能力有限，无法领导现在的隐圣谷，而清圣又年纪还小，暂时无法担当大任，所以我的意向是，由玲珑来担任下一任圣主，我，清圣，以及李云先生辅助她，在外界风云变化的时候，让隐圣谷度过这场危机！”
众人一阵骚动，基本对圣师的话没有反对意见。
圣师和玲珑这两人，哪个当圣主，他们都同意，圣女梵清圣地位足够了，但还太稚嫩，没有充足的威望领导隐圣谷，至于李云和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漂亮女人，他们从未考虑过。
即使李云有圣师和梵玲珑的支持当上圣主，他们嘴上同意，心里也不会痛快，进一步造成隐圣谷人心动荡。
所以，只能是圣师和梵玲珑，其中一位担任谷主。
于是，众人齐齐把目光看向了梵玲珑，透露出热切与骐骥。
“……好。”
梵玲珑稍加思考，便主动抗下了这项重任，但她又补充说道：“我虽同意当圣主，但我却不能一直留在隐圣谷内，日常的工作事务，还是圣师你来担任。”
“义不容辞。”圣师微微一笑，应承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留在隐圣谷不出去了。”绾霓裳意外的看向梵玲珑。
“不会。”
梵玲珑摇摇头，回答她，也是对隐圣谷众人解释：“外界变化很大，蓬莱岛灵气爆发后，无数的人获得了力量，也极大的改变了世界，如果我们只是隐居在这里，虽然靠着避世结界能躲过骚扰，却……无法往前迈出任何一步，甚至可能会大步倒退，所以我和清圣今后，大部分时间都会留在外面，观察外面的变化，以让隐圣谷作对应对。”
“我同意。”
隐圣谷圣师赞许的说道：“玲珑你这样做很好，只是辛苦你和圣女了，到时候我也会派一些愿意出去的人协助你，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以修炼为主，等你们学有所成，再说闯荡世界的事。”
“是！”
众人齐声应答，有两位圣者坐镇，外加新任圣主梵玲珑，足以稳定住如今的隐圣谷。
李云全程看着，没有多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