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那得多疼啊
突然间被打断，这些大夫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都一脸不爽地看着顾思南。
不过他们也想看看，这位女大夫到底有什么本事，为何芙蓉堂如今病人会那么多。
不知到底是真有真才实学呢，还是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小角色罢了。
“那就说说看吧，你有什么法子治这样的病症？”
大家都是一脸不屑的模样，他们心里想着，这人一介女流，肯定用不出什么新法子，无非就是照着书上学罢了，能学成个什么？
顾思南笑了笑，说道，“我治这类病症，不用药，只用一根针便可。”
“针？”，对面的几个白胡子老头互相看了眼，都皱了眉。
早就听说芙蓉堂的女大夫擅长用针，他们倒是没见识过，今日正巧听听，“如何用针？”
“小儿食积，便是肠胃不和，脾失健运，用药自然是好，不过小儿肠胃娇嫩，不管用什么样的药都是会有一定损伤的，不用药最好。”
“清晨我的小儿子高烧不退，我只用一根针，扎他的四缝穴，四缝穴主治小儿疳积，对食积效果也十分显著。”
“再配合一套消食积的推拿手法，便可病除，前后所用的时间不过一刻钟而已。”
顾思南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刚刚以为顾思南会从古书上搬一个法子下来，正打算讽刺一番呢，没想到她竟然说了个他们听也没有听过的方法。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思南笑着问，“各位前辈觉得我这个法子如何？”
张大夫摸着胡子，有些怀疑，“小儿肠胃娇嫩，皮肤也娇嫩，如何能用针刺进皮肉，实在是心狠。”
“是啊是啊，那得多疼啊？”
“说得对啊。”
顾思南一笑，“那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这个当娘的自然是心疼，只是疼那么一下，便少受了更多的罪，有何不可？更何况，扎针所用的银针细如毫毛，扎进皮肉里并不太疼，不瞒各位，我那小儿子平日里最是爱哭，可是今日扎针却半点也没有哭闹。”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倒是来了兴致，先前就听说过针灸，不过都没有当回事，也抹不开面子去芙蓉堂看看，至今也没有亲眼见过。
顾思南挥挥手，“今日正好带了一套针具过来，各位前辈可以看看，便知我所言非虚，碧澜把针具拿出来。”
“是。”
碧澜将针包摊开，到在场的大夫跟前展示了一圈，顾思南道，“这就是针灸用的针具，各位看了，觉得这样的针扎着人可疼？”
大家看了之后纷纷议论着，时而点点头，倒是真觉得那针并不粗。
不过针灸这东西先前他们也没接触过，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心里想着，就这么小小的一根针，如何就能治病呢？
李大夫问，“顾大夫当真只用这些银针给病人治病？”
顾思南摇摇头，笑着道，“我在芙蓉堂主要用针灸治病，可也少不了让病人喝汤药，针灸的效果好，可是汤药也好，针药结合起来，才能让效果更为显著。”
第1627章 唬人的玩意儿
一听这话，立马有人抓住了把柄似的，哼了声，“如此一来，顾大夫如何确定病人痊愈就是因为针灸，也许只是因为汤药呢？”
“是啊是啊，既然是针药结合，那便说明不了是针灸起了作用，到底还是汤药喝了才有效呢。”
“我也这么觉得，这针灸还是用不得，唬人的玩意儿罢了。”
岳大人听着底下众人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喝止，“各位都是这一行的老人了，说话也要有些分寸，和和气气的才好。”
众人哼哼了声，没说话了。
顾思南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位大夫，笑着道，“若是这位前辈觉得针灸只是唬人的玩意儿，可否让我扎一针试试？”
那人一愣，看着顾思南，“我没病没灾的，干嘛要让你扎一针？”
顾思南笑了声，“既然前辈觉得针灸并没有用处，那又为何要在意自己是不是有病呢？不过是让我试试罢了，前辈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怕这点疼了？”
这话就是赶鸭子上架了，那人要是不答应，那就是怕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哪里好意思真的拒绝，那不是被人当成胆小如鼠的人了吗？
“谁说我怕了，扎就扎，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这也多人看着呢，你可注意些，别把我给扎坏了。”，那人掀起衣摆，在堂中央的凳子上坐下来。
顾思南起身，“前辈放心，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顾思南双手用药酒消了毒，然后拿起针，在那人的左手腕上扎了一针，轻轻捻针之后，那人的右腿便轻轻抖动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岳大人坐在上首，从缝隙里看到了那人的反应，也是愣了愣，他虽然不怀疑顾思南的医术，不过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事。
可真是神了啊，扎了左手，怎么会让右腿动起来呢？
顾思南将针提起来一些，倾斜针体，朝上臂的方向刺入，轻轻捻针之后问那人，“肩膀处是否有感觉？”
那人倒是不会故意隐瞒自己的感觉，点点头，“有有有，后背也有。”
“什么感觉？”
那人想了想，形容道，“又麻又胀，感觉像是有许多只虫子在我这条手臂上啃咬。”
众人一听，不由得皱起了眉，这能是什么舒服的感觉吗？
正当这时，那人咳嗽了一声，顾思南立马拿了一根针刺进手上的一个穴位，捻转了几下之后，那人立马就不想咳嗽了，嗓子也不痒了。
“神了，实在是神了。”，那人忍不住惊叹，“这针灸实在是神了啊。”
顾思南将针取出来，擦了手，笑着道，“如此，前辈还觉得针灸只是唬人的玩意儿吗？”
碧澜用棉球替那人消了毒，那人仔细看着自己的手，只有一个很不明显的小红点，也没出血。
关键是他这会儿觉得自己的手臂暖乎乎的，特别舒服，真是打从心里服了针灸这治病的法子了，也服了顾思南了。
忙站起来拱手道，“惭愧，实在是惭愧啊。”
第1628章 怪自己有眼无珠
刚刚自己不了解，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东西是唬人的，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刚刚他就被扎了两针，这会儿那种感觉都还在，这样的效果可是汤药达不到的。
实在是自己有眼无珠，竟然说出那种话来。
“顾大夫医术实在了得，佩服，佩服啊。”
顾思南福了福身，“您言重了，我不过是有幸能学到针灸罢了。”
刚刚那人赞叹道，“今儿我算是信了，这针灸的确是好，怪不得那么多病人都愿意去芙蓉堂找顾大夫，的确是有一手啊。”
这人也是秀安镇比较说得上话的大夫，这会儿他都这么说了，还十分激动的样子，大伙儿哪里还能怀疑啊？
不过心里都在好奇，这针扎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当真舒服？怎么会有人被针扎着还舒服呢？
“肖大夫，你刚刚还说跟虫子咬似的，这会儿咋又说好了啊？”，有人不解地问道。
肖大夫笑起来，“这针在皮肉里的时候，的确是感觉跟虫子咬似的，痒痒麻麻的，难受，可扎针过后，刚刚难受的地方就暖乎乎的，特别舒服，实在是神了。”
“这要是用在痹症萎症的病人身上，可比喝汤药的效果要好得多啊。”
“肖大夫说的有理啊。”
众人都热烈地讨论了起来，顾思南看这架势就只能自己刚刚的演示成功了，抓住了许多人的心，接下来就该谈正经事。
顾思南朝着岳大人点点头，岳大人便道，“各位都坐好了，今日找各位来，是有件事要跟各位说说看。”
“岳大人请说。”
岳大人道，“如今芙蓉堂的大夫医术过人，病人都愿意往芙蓉堂跑，如此一来，各位的药堂便难开下去，长此以往，对秀安镇也是有影响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眼顾思南，不知道岳大人到底是要说什么。
岳大人继续道，“本官与芙蓉堂东家顾大夫商议，她愿意让各大药堂的坐堂大夫轮流到芙蓉堂学习针灸。”
“这针灸的神奇之处今日大家也看见了，若是学会，各位的药堂便能与芙蓉堂继续竞争，这样便有了新的出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岳大人说完，大家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张大夫道，“岳大人这是要我们这些人到一个女人手底下学医术不成？”
“是啊岳大人，我们可都是行医多年，如此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嘛。”，李大夫也道。
“不可不可，实在是会失了脸面，不可啊。”
这个结果岳大人也是预料之中，要不然顾思南也不会让他来出面了。
岳大人清了清嗓子，“各位都是秀安镇的名医，这个本官都知道，可是顾大夫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也是名医，甚至名声还要比各位更为响亮些，上次省城王家，大张旗鼓地来秀安镇，不就是为了感激顾大夫吗？”
“各位既然是医者，便应该从医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不能把顾大夫当成一个普通女人，而应该把她当作是医术过人的佼佼者。”
第1629章 老祖宗的规矩
“如此一来，各位就是求知，又如何会丢了脸面？”
“将来各位学会了针灸，再和自己的本领结合起来，不是更加能够造福一方百姓？再者，如此一来，药堂也会有更多的病人，何乐而不为呢？”
岳大人一番劝诫，大家倒是觉得有道理，就是这时候的人大男子主义实在是太严重了，尽管知道岳大人说的是对的，却还是没办法轻易答应，毕竟是要低头跟一个女人学医术啊。
几人低头商议，“张大夫，李大夫，你们觉得如何？”
“这……从前可没这个先例啊。”
“是啊。”，肖大夫开口，“虽然这顾大夫的确是有过人之处，不过她是个女人，哪有大男人跟女人学本领的道理？这不是要把老祖宗给气死了吗？”
“不可不可，这事儿不能做。”
顾思南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脑袋都要被气得冒青烟了，这群人还能更迂腐一点吗？
都说古人圣贤书读多了，脑子都给读木讷了，可这群人读的可是医书，竟然也能读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顾思南又听了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各位，我敬重你们，所以称你们为前辈，可即便是如此，各位前辈也不能半点不把我放在眼里吧？”
“还真当我耳朵聋眼睛瞎，听不见你们说什么不成？”
“今日我便问问各位，当初学医术的初心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道，“自然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那好。”，顾思南又一拍桌子，“既然如此，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各位却因为我只是一个女人，不愿意跟女人学，白白放掉这个机会，这又如何对得起各位学医术的初衷呢？”
有人反驳道，“可大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老祖宗的规矩，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好，那我问你，哪位老祖宗说过不许男人跟女人学？”，顾思南反问道，“今日但凡谁能说出来，我便不再提这事儿。”
看不上女人，不过是从古至今形成的定势思维，也没人真规定过这些，顾思南今儿个就非得掰扯清楚不可。
“这……”，众人左右看了看，大家都摇头，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来。
“虽是没这个话，可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顾思南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有人不肯点头，死守着规矩不放手。
“那我再问问各位，若是遇见一名病人，只能用针灸治疗才能保住性命，而那时候各位却因为看不上我这个女人而没有学会针灸，若是那人一命呜呼，各位的心里是否会有愧疚？”
顿时，堂内一片鸦雀无声，众人紧蹙着眉头，一看就是在认真思考顾思南问的问题。
好些人面容十分凝重，内心在进行剧烈的挣扎。
到底是要老祖宗的规矩呢，还是要保住病人的性命呢？这实在是个没办法一时决给出答案的问题。
第1630章 互相学习
顾思南挑挑眉，坐下，“各位没话说了？”
若是这些人真能直接说出要老祖宗的规矩这种话来，顾思南倒觉得今日这一遭是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这些人怎么也是教不出来的。
不过还好，至少他们心里挣扎着，没有那么容易地给出答案。
顾思南放软了语气，“各位听过古人训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今日便向大家说一句新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我虽是一介女流，可我能开芙蓉堂那么大的药堂，能帮着秀安镇的村民种植药材，增加收入，能靠着我的医术造福一方百姓。”
“各位能做的，我都能做，而各位做不了的，我依然能做，我是这样的一名女子，各位跟着我学医术，还真是委屈了自己不成？”
“做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男人更丢人，还是做一个虚心求教的学者更丢人，这事儿相信大家心里自己就能权衡。”
话已至此，顾思南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到底如何就看他们心里能不能想明白了。
众人沉默了一阵，刚刚被扎了针的肖大夫站起来，拱手道，“今日顾大夫一番训诫，十分有理，肖某人大为受益，就听顾大夫的，肖某愿意去芙蓉堂虚心求教。”
顾思南也站起来，福了福身，“不止肖大夫向我学，我也向肖大夫学，这针灸我虽是擅长，可方药不如各位，咱们互相学习。”
见状，又有两名大夫站起来，“我等实在惭愧，顾大夫年纪轻轻，竟能比我们看得深远，惭愧啊。”
“是啊，我也愿意虚心求教。”
“我也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头，顾思南倒是有些惊讶，她本以为还会有几个负隅顽抗的，没想到全部都点头了。
顾思南一笑，“各位信得过，我便也诚心相待，各位放心，针灸我定会好好传授，针灸将来是否能发扬光大，还得大家一起努力。”
岳大人在一旁看着，心想顾思南求了他帮忙，最后还是自己搞定了，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儿能及得上呢？
在场的并不是秀安镇所有的大夫，可却是所有的药堂都有代表，他们点头，也就是各大药堂都点了头。
这头说明白了，顾思南就要制定计划，怎么让其余药堂的大夫来芙蓉堂学习，不能让芙蓉堂显得太过拥挤，进度也不能太慢了，要好好安排才行。
顾思南拿了秀安镇所有的大夫的名单，让暗卫调查过，将那些口碑不好的庸医给剔除了。
剩下的人她统一安排，一次可以有四到五人来芙蓉堂进修，为期半个月，然后换新的人来。
这样三个月内，各大药堂都会有大夫说从芙蓉堂出去的，到时候只要有人带头，就会有人去其余的药堂看诊。
但是半个月也只能将针灸传授一个皮毛，余下的还要后期再教，如今不过是混个名头，让病人愿意去其余的药堂罢了。
反正那些大夫并不是不会治病，要不然没有芙蓉堂和同仁堂以前，秀安镇的人是怎么看病的？
第1631章 难为情
这日顾思南去了芙蓉堂，第一批来进修的大夫已经来了，按照她先前的分配，分给了好几个大夫带着。
几日之后，又会再轮换到别的大夫手里。
她完全是按着现代医院的手段来安排的，科室轮换，这样子才能学习得更全面嘛。
顾思南在诊室看诊，前一名病人走了，秋云便道，“下一位。”
门打开，没想到探头进来的人竟然是朱氏，里头三人全都愣了愣。
碧澜皱了皱眉，朱氏不是来闹事儿的吧？这大白天的，她要是闹事儿可得让人来能出去，要不然可太耽误时间了。
顾思南道，“朱大婶子，这可巧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朱氏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笑着道，“哎哟，我来这儿还能是干啥啊？你这开的是药堂，我来这儿还能是吃饭不成？当然是身子不适才来的。”
顾思南挑挑眉，心里倒是有些好奇，这朱氏竟然也舍得来找她看诊了，这是生了啥病啊？
“那朱大婶子说说吧，身子如何不适？”，顾思南已经拿了笔，准备写病案了。
病案碧澜和秋云也会写，看了这么久学都学会了，只是她们毕竟识字少，很多字不会写，顾思南就让她们继续学学，她自己动手。
先前秋桂在倒是会写，就是这会儿去帮着莫子楚了，顾思南也只能自己动手。
朱氏有些难为情地看着顾思南，眼睛又朝碧澜和秋云看了看，“思南，你看这……是不是让你的丫鬟出去啊？”
顾思南道，“这不是我的丫鬟，是我的助手，我看诊她们就得在跟前儿，朱大婶子放心，不管你得了什么病症，她们都不会往外说。”
这个是顾思南早就跟底下的人说明白了的，保密原则，病人把自己最隐私的事说出来，心里已经很难受了，若是你再当个笑话拿出去说，别人心里该多难受？
所以芙蓉堂不管是大夫还是助手，还是抓药的学徒，都不会把病人的隐私拿出去说。
朱氏抿抿唇，到底是没说个啥，“思南，我这病有些难为情，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才来找你，我也只能来找你，就是……”
顾思南见她这样，也不戏谑了，很是正经地道，“朱大婶子直说便是，不管你我往日有何过节，这会儿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我绝不会落井下石，放心吧。”
朱氏能放下面子来找她，估摸着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吧，顾思南这点还是明白的。
朱氏点点头，头越来越低，小声地道，“就是我这私密的地方，前几日就开始痒，痒得难受，我自己买了点儿药膏涂了也不见好，昨日自己看了看，竟然起红疹子了，我这才吓着了，可是这私密的地方哪能给男人看？咱们秀安镇，乃至李朝，我都只听过你这一个女大夫，这不是就赶紧来找你了嘛。”
“思南啊，我信得过你，你可别把这事儿往外说啊，被人知道我还活不活了啊？”，朱氏说完，又抬头一脸哀求地看着顾思南。
第1632章 劲爆的答案
朱氏平日里脸皮再厚，可也是个女人啊，私密部位长了疹子，总觉得是丢人的事，哪里敢往外说啊？
顾思南点点头，“这个自然，我是大夫，朱大婶子放心就是了，不知朱大婶子是否愿意让我看看起疹子的地方？”
这私密部位起疹子，有大病也有小病，有可能是花柳病，梅毒，也有可能只是简单的细菌感染，或者是起湿疹了，不亲眼看看，她实在是不好下结论。
朱氏一个生了孩子的妇人，在女人面前脱裤子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即就点了头，“可以，当然可以，我这来找你不就是想着你能给看看嘛。”
顾思南道，“那好，我看看再说。”
朱氏站起来，到帘子后头的小床上脱了裤子，碧澜和秋云侯在一边，顾思南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这是细菌感染，并不是梅毒之类的性病。
“好了，可以穿上了。”，顾思南点点头，转身去开药方了。
朱氏赶紧穿上裤子出去，着急地道，“咋样啊思南？我是不是得了啥见不得人的病啊，你可不能瞒着我，得实话告诉我啊。”
朱氏虽然是乡下妇人，但是也是听说过的，那青楼女子要是得了见不得人的病，下身就发出臭烘烘的气味儿，浑身溃烂而死，死了还让人嫌弃，拖到荒郊野外去烧了，连全尸都不能留。
这几日她可是吓坏了，生怕自己得了啥见不得人的病，夜里都没敢让王大壮碰她。
顾思南一笑，边写方子边道，“朱大婶子可是良家妇人，如何能得那见不得人的病？”
花柳病之所以叫花柳病，那就是寻花问柳的人得的，寻常人不沾染，要得倒是少见。
朱氏哼了声，“我要是得了，肯定就是我家那口子背着我干了没良心的事儿，所以才染上的，哼，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这回碧澜和秋云都没忍住，偷偷笑了笑，顾思南也不逗她了，笑着道，“放心吧，不过是小问题罢了，我给婶子开三副药，再配上药膏，几日也就好了。”
朱氏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松快了许多，“真的啊，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啊思南，多亏了你。”
顾思南道，“不必谢，只是我很好奇，朱大婶子这是咋染上的？这病不是不爱干净就能染上的，这得是在草丛里……”
那种病菌，得是在草丛里才有的啊，顾思南是想提醒朱氏，以后不能再在草丛里随便小便了。
结果没想到得到了更劲爆的答案。
朱氏这会儿心里也不怕了，说话也不没什么顾忌了，顾思南这么一提，她想起什么来，一拍桌子。
“好啊，我就说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原来是这样啊，都怪那个天杀的臭男人，那日去山上干活儿，突然来了兴致，光天化日地就拉着我去草丛里……”
“咳咳咳！”
顾思南听着势头不对，立马干咳了好几声制止朱氏说下去，这里还有两个黄花大闺女在呢，这些事让她们听着不害羞才有个怪。
第1633章 十分开放
天呐，她是真的以为朱氏只是因为在草丛里小便才染上了病，毕竟乡下地方，没公厕，要是在离家远的地方干活儿，想方便一下就只能在草丛里。
顾思南是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王大壮的事，啧啧，这老夫老妻的，还真是挺有情.趣啊。
孩子都那么大了，竟然还能做这样的事，光天化日的啊，也不怕被人瞧见了。
朱氏被制止，也觉得这会儿说这个不大好，没往下说了，却是哼哼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害得老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连顾思南都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咳了声，这朱氏还真是够开放的啊，这种事竟然都拿出来讲，这时候的人不是应该很含蓄的吗？
不过她也懒得管了，后头还有人在等着看诊呢。
开好药方，顾思南拿给朱氏，“去外头抓药吧，药膏早晚擦一次，擦完了为止，三副药连着喝，一副药喝两日。”
朱氏不识字，拿着药方问顾思南，“这药贵不贵啊？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你可别故意给我开贵得吓死人的药啊，我可给不起那银子。”
顾思南翻了个白眼，“我这芙蓉堂还不会指望着挣你那么点儿银子过活，去抓药吧。”
这会儿真是想把药方给拿回来，把下面那句话给涂掉才好。
朱氏半信半疑地出去了，碧澜道，“朱氏还是这性子，生怕被人占了便宜了。”
“管她做什么，继续叫病人。”
“是。”
外头朱氏到了柜台抓药，抓药的学徒接过去一看，笑着道，“这位夫人还是我们顾大夫的老乡呢。”
朱氏被这么一问，还有点儿得意，顾思南可是这芙蓉堂的东家，她是顾思南的老乡，可不是该得意嘛。
“那是，我们可是一个村儿的呢，你们东家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告诉你啊，给我抓好药，要不然我可上你们东家那儿告状去。”
抓药的学徒不过是客气一句，看见朱氏这样，也不想继续往下唠了，安安静静地抓药。
朱氏哼哼了声，突然想起个事儿，“哎，你咋知道我是顾思南的老乡的？”
学徒指着药方下面的一行字，“这儿呢，我们东家说药费给您减一半儿银子呢。”
朱氏眼睛一亮，更是觉得脸上有光了，哎哟，没想到顾思南这么在意她呢，竟然还给减一半儿的银子，算她有良心。
趁着抓药的空档，朱氏四下里望了望，心中啧啧惊叹，也不知这芙蓉堂顾思南砸了多少银子进去呢，里头的摆设十分精致，说是戏院也不为过呢。
朱氏瞧着那些花瓶，心里想着，要是拿两个去摆在家里，那得多气派啊？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乡下地方，摆个花瓶也不像个样子啊。
这时候药抓好了，柜台里的学徒道，“一共五十文钱。”
朱氏都听愣了，“五十文？真的五十文？”
“夫人，您的三副药，一共一钱银子，顾大夫吩咐只收一半，就是五十文钱，这可没有给您算错。”
第1634章 炫耀
学徒见朱氏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还以为她是觉得药费太贵了呢，赶忙解释道。
朱氏笑起来，“想不到你们这儿药这么便宜呢。”
学徒笑道，“我们芙蓉堂药材可是最好的，顾大夫说造福百姓，价钱也收得便宜，顾大夫可是大好人呢。”
朱氏虽然心里也这么觉得，不过一直都跟顾思南是对头，这会儿她可说不出来好话，给了银子拿了药就走了。
不过回去的路上她可没少说，又是一行人坐着王家的牛车回去的，朱氏在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你们是不知道啊，顾思南开的芙蓉堂，外头看着贵气，里头看着更贵气，那大堂里的灯笼都是坠着玉石的呢，那些个花瓶，锃光瓦亮的，一看就值不少银子，可真是阔气啊。”
“人家开那么好的药堂，我还以为价钱贵得吓死人呢，结果呢，开了三副药才五十文钱，可真是太便宜了。”
“要我说啊，人家还是看我的面子，敬着我是村里的长辈呢，要不然才不会收这么便宜，别的药堂开三副药，那不得好几钱银子啊？你们说是不是？”
朱氏那嘴，跟个连珠炮似的，喷起来就停不下来，说了好一阵，这才停下来问了句。
同车的人心里翻了个白眼，朱氏这人可真是啊，看个病也值得她炫耀这么久，真真是够了。
“是啊，人家思南心肠是好，不过这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人家那芙蓉堂的药价原本就便宜呢。”
朱氏撇撇嘴，“你知道个什么啊？说得像你去芙蓉堂看过病似的，今日人家可特意打了招呼，药费减了一半儿呢，你去能有这待遇？”
虽然人家说的是同乡就减一半，不过朱氏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就要说成是看着她的面子才给减的。
那人十分不屑，“没准儿我去人家不收钱呢。”
“我呸，你就做梦吧你，你算个啥啊？”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旁边另外的人赶紧打岔，“哎呀朱氏，你说你看起来好好的，身上哪儿不舒坦啊？要不要紧啊？”
这么一问，其余人也看了过来，都挺好奇的，朱氏这模样不像个生病的啊。
“是啊朱氏，你得了啥病啊，说来听听啊。”
朱氏哪里好意思说啊，哼了声，“没病就不能去看病了啊？我吃点儿补药不行啊？管得着吗你们？！”
见她着急了，先前那人嘲讽地道，“哟，瞧这着急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得了啥隐疾呢。”
朱氏心头咯噔一下，也不说话了，生怕自己待会儿一着急给说出什么来，那可真是丢死个人了。
牛车上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回了村就各自散开了，不过关于芙蓉堂却还有人在议论。
“听说芙蓉堂的药很便宜，朱氏开了三副药才五十文呢。”
“是吗？我看着那架势，还觉得很贵呢。”
“哎呀，并没有，咱们什么时候也去看看吧，咱们是顾思南的同乡，说不定还能更便宜些呢，朱氏都给便宜了，咱们跟她没仇，肯定便宜啊。”
第1635章 羡慕嫉妒恨
反正朱氏这么一宣传，许多人都知道芙蓉堂看病很便宜的事了，以前大伙儿瞧着芙蓉堂那大门就不敢进去，装修得那么好看，里头的药不得贵得吓死人啊？
真是没想到，竟然比其余的药堂便宜了那么多，以后有个啥不爽快的，就去芙蓉堂看看。
这大家议论着，就传到陈秀芝耳朵里了，她本就想着要去芙蓉堂，奈何这几日一直没想着好的借口让顾思南留下她。
这会儿听见大家议论，心里更是痒痒，芙蓉堂那么好啊，那她必须得去啊，就算是没莫公子在那里，她也得去啊。
陈秋桂那个贱蹄子都能待在芙蓉堂，为何她不能去？
至于借口嘛，陈秀芝打算先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就在芙蓉堂装可怜，就不信顾思南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面子，哼。
想明白了这一切，陈秀芝晚上跟刘氏商议了一番，次日就跟刘氏一起去镇上了。
本来陈秀芝想自己一个人去的，不过刘氏说顾思南那人阴险狡诈，多个人能防着她，更容易对付。
陈秀芝想着也对，就带着刘氏一起去了，到时候丢人的事可以让刘氏来做，她装可怜就是了。
两人到了镇上，找到了芙蓉堂的位置，看着那大门就咽了咽口水，刘氏不可置信地道，“秀芝，这么大一栋楼，都是顾思南开的药堂？”
陈秀芝也呆呆的，“应该……应该是吧。”
一直就听村里人说芙蓉堂多气派，但是她们也一直没亲眼见过，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那种药堂，只是地方大一点罢了，没想到竟然是一栋楼，好几层呢。
挂着大大的匾额，三个字，陈秀芝不认识字，不过想一想就知道，应该就是芙蓉堂三个字了。
“好家伙，这顾思南到底挣了多少银子啊，竟然有本钱开这么大一家药堂？”，刘氏十分惊奇地道。
她想着，顾思南那个寻香来不就是卖底料的么？虽然买的人很多，可是就是个底料而已，能值什么钱啊？不过就是比村里人过得好点儿罢了。
这会儿看见了芙蓉堂，刘氏才知道自己错了，顾思南是真有钱。
这小楼，就算不是买的，光是租金一年都不知要多少银子呢。
而且看这架势，应该是顾思南买下来了吧？要不然她能这么装修？
刘氏母女俩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老天爷不开眼，咋啥好事儿都让顾思南一个人给碰上了呢？她好像格外被眷顾一些。
嫁人嫁了个一表人才的，还立了功，拿了朝廷的赏银，做生意又一下子就发了财，生孩子还一生就生三个儿子。
这样的运气，搁谁也羡慕也嫉妒啊！
刘氏母女两个进了芙蓉堂，到处都是人，也不知道顾思南在哪里。
“顾思南在哪儿啊？我找她有事儿！”，刘氏说道。
被问话的是柜台上的一名学徒，听见刘氏这颐指气使的语气就不高兴，不过东家训诫过，不能对病人脾气差，他也只好忍着了。
“顾大夫今日上午不来，下午才来。”
第1636章 找你有事儿
刘氏撇撇嘴，“那把顾思南叫来，我找她有事儿。”
还是那语气，那学徒干脆忙活自己的事，不理她们了。
哪里来的人啊？竟然敢在这里撒野？可真是没脸没皮。
刘氏讨了个没趣儿，下不来台，正想跟那学徒理论一番呢，突然被人扯了扯袖子。
“咋了？”
陈秀芝朝着门口努努嘴，“娘你快看啊，陈秋桂！”
大门口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可不就是陈秋桂嘛，她提着裙子进了大门，没看见刘氏母女，径直往楼上走。
今日顾思南不看诊，但是莫子楚要看诊，秋桂也会来芙蓉堂的。
一路上店里的人都跟她打招呼，笑意盈盈的，陈秀芝看着那差别对待就觉得气愤，生气地跺跺脚。
“陈秋桂！”
秋桂刚刚踏上台阶，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忙回过头来，竟然在大堂里看到了刘氏母女两人。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秋桂愣愣地道。
刘氏哼哼了声，“咋的，连你大伯母都不认识了？不知道叫人啊？”
刘氏嗓门儿不是一般的大，这会儿大堂里好些人都看了过来，秋桂觉得丢人极了。
“大伯母，姐姐。”，秋桂乖乖地叫人，但是心里面想的是快点把她们给弄出去，要是耽误了店里病人看诊就不好了。
刘氏撇撇嘴，“这还算有点儿家教，不然我还真当赵氏不会教闺女呢。”
“大伯母可是身子不爽利？如果是这样，就去那边挂号，自然会有大夫给你看诊。”，秋桂没有接话，只想快点把她们弄走。
刘氏顿时骂骂咧咧的，“你这个死丫头，你成心诅咒我不好是不是？我好好的，哪里像得病的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刘氏就要冲过去打秋桂，这要是以前，陈秋桂估摸着就站在那里让她打，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陈秋桂又哪里会白白的被欺负。
立马就往上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氏，“大伯母，我敬你是我长辈我才称你一声大伯母，不过你也得有点儿分寸，这里是芙蓉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是没病就赶紧回去吧。”
说完，秋桂也没那么好的性子了，给店里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店里学徒是负责抓药的，那小厮就是负责处理这些无赖的，要不然还不得乱套了啊？
陈秀芝忙拉了拉刘氏，“娘，这会儿你别骂人啊，陈秋桂能带咱们进去呢。”
刘氏回过神，忙点点头，舔着脸笑，“哎呀秋桂，大伯母这不是着急了嘛，你别生气啊，大伯母找你是有事儿呢。”
刘氏赶忙朝着楼梯上跑，生怕陈秋桂走掉似的。
几人就站在楼梯转角处说话，陈秋桂算着时辰，心里想着等会儿病人多了，是要把她们赶走才行的。
“什么事儿啊？”
刘氏道，“你看你现在不是能耐了嘛，大伯母当然要找你帮个忙啊，秀芝可是你姐姐，你都能在这里享福，她咋不能来啊？你看你能不能跟顾思南说说，把你姐姐也留着呗？”
第1637章 摔下楼
秋桂一听这话，顿时脸都黑了好几度，陈秀芝竟然又想来芙蓉堂，她真是不死心啊！
先前还在迎龙村，陈秀芝就打过主意，被娇姐姐给坑了一回，这事儿秋桂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陈秀芝竟然这么执着，她难道觉得这里能容得下她？
陈秋桂道，“大伯母，我在芙蓉堂可不是享福的，每日要做很多事的，帮大夫抄方子，帮病人取针，还要帮病人艾灸，这些事秀芝姐姐一个也不会，她连大字不识一个，待在这里也没有用处，不行的。”
陈秀芝听得脸一黑，好啊，陈秋桂现在竟然会这么多东西了，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学的？竟然能把她比下去，实在是气死个人了！
刘氏道，“这有个啥，她不会可以学嘛，你以前不也是什么都不会？还不是学会了，你秀芝姐姐比你可聪明多了，有啥学不会的？”
一旁的小厮听着脸都给了，还有这样求人家办事儿的？
现在不是该捧着人家么？竟然还说自己的女儿比人家聪明多了，这种人也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愚蠢，总之就是没眼看了。
陈秋桂微微一笑，“秀芝姐姐既然聪明，那就回去学会了再来，若是什么都会，到时候娇姐姐自然会考虑，毕竟芙蓉堂女助手本来就少，正是需要呢。”
陈秋桂说完就往楼上走，陈秀芝急了，“你给我站住！”
话音刚落，就见楼上下来一人，陈秀芝立马变了脸色，福了福身，“给莫公子见礼。”
秋桂愣了愣才回过神，“莫大夫。”
莫子楚没看陈秀芝，这个女人他先前在迎龙村看见过，烦死个人了。
他直接看着陈秋桂，“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去？昨日的病案还没整理完呢。”
秋桂忙道歉，“对不起莫大夫，我这里遇上点儿事情给耽误了，这就去。”
“快点儿，待会儿病人该来了。”
他语气有些凶，不过秋桂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莫子楚是在帮她摆脱后面这两个人，顿时心里暖暖的。
“我这就去整理。”
刚刚抬步，陈秀芝眼疾手快地抓住陈秋桂的胳膊，“秋桂。”
陈秋桂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感觉忽然被人拉了一把，但是她并没有摔倒，摔倒的人是陈秀芝。
也不知道怎么的，陈秀芝竟然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这个地方是转角，要转两次才能上楼，所以到下一个平台只有四阶台阶罢了，并不是很高。
陈秀芝这会儿就躺在下面，委委屈屈地道，“好疼啊……秋桂，你就算是不想让我来这里抢了你的风头，也不能……也不能推我下楼啊，我……我可是你姐姐。”
刘氏脑子转得快，赶忙跑下去，“哎呀秀芝，你这是咋了啊，摔着哪里没有啊？”
陈秀芝摇摇头，“娘，我没事，您别怪秋桂，她……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
这话说是不让刘氏怪陈秋桂，其实就是让刘氏闹起来的意思，刘氏哪里有听不明白的？
立马就站起来，瞪着陈秋桂，“好你个死丫头片子！”
第1638章 她自己掉下去的
“你这心思咋这么歹毒啊？秋桂她可是你姐姐，你竟然怕她抢了你的风头，就能狠心地把她推下楼，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今日我可不会放过你！”
刘氏咋咋呼呼地骂着，芙蓉堂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秋桂顿时慌了，“我没有，我没有推她啊，她自己掉下去的。”
她真是冤屈得很，刚刚明明就是陈秀芝来拉她，她一点力气也没使，陈秀芝就自己掉下去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刘氏哼了声，“你说没推就没推？刚刚大伙儿可都看见了，就是你跟她在一起来着，不是你推的还能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陈秋桂心想，可不就是她自己嘛，她转头看着莫子楚，“莫大夫，我真的没有推她啊。”
莫子楚脸色沉沉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这陈秀芝还真是个有心机的，竟然当众让秋桂下不来台。
不过这事儿既然发生了，就不能草草了结，要是把陈秀芝赶出去，她去外头乱说，不知情的人还不知道如何评价芙蓉堂呢。
“你们两个，把这位姑娘扶到楼上，我看看伤着没有。”
莫子楚指挥一旁的两个小厮，然后转身上了楼。
那两个小厮刚刚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本以为莫大夫会让他们把人赶出去来着，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时都有些懵了。
陈秀芝和刘氏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窃喜，这下子留下来有望了。
陈秋桂瞧着陈秀芝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真是心里憋屈死了，明知道被摆了一道，这会儿竟然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真是气死人了。
陈秀芝被带上了楼，陈秋桂也只能去帮忙，另一头，已经有暗卫去了李府报信。
“夫人，芙蓉堂有人闹事，是迎龙村刘氏和她女儿陈秀芝。”
顾思南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看书，闻言脸色不大好，又是这两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过她们当她好欺负的不成？芙蓉堂也能是她们随便闹事的？
“闹什么了？”
“陈秀芝故意去拉秋桂小姐，然后从楼梯上摔下去，嫁祸秋桂小姐推她，至于目的，似乎是想留在芙蓉堂。”，暗卫如实说道。
顾思南挑挑眉，又来了，这陈秀芝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弄走。”，顾思南冷声道，继续看书，陈秀芝还不值得她费神。
暗卫拱手，刚要走，顾思南又道，“等等。”
“夫人吩咐。”
“莫子楚已经在给陈秀芝检查伤势？”
“是。”
顾思南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想明白了一件事，“这陈秀芝不是冲着银子来的啊。”
秋云歪着脑袋想了想，“不是冲着银子吗？可是上回她就是想要银子呢。”
“这回和上回可不同，这回要是为了银子，又怎么会恰好在莫子楚在的时候摔下楼？要是单单秋桂在，不是更好嫁祸她？更好要银子？”
碧澜想了想，“夫人是说，陈秀芝对莫大夫有意，来芙蓉堂是想……”
“八成就是这样了，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第1639章 有些用处
陈家那两个孙女儿，个个都是心比天高的，不是有钱人她们才不会嫁。
莫子楚不过是个大夫，比一般人是好上许多，可是跟那高门大户的可是比不得，没想到陈秀芝竟然能看上他，真是奇了。
一听这话，秋云忙道，“啊，那夫人可不能让陈秀芝留下啊，这不是给秋桂小姐招情敌么？”
顾思南一笑，“做情敌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能耐，我倒是觉得，把陈秀芝留在芙蓉堂也许还有些用处。”
莫子楚不是对秋桂没心思吗？让他跟陈秀芝这样的人相处相处，他才能发现秋桂的好。
“行了，芙蓉堂那边不用管了，若是陈秀芝想留下，便让她留下吧，只不过要事可不能让她经手，明白吗？”
暗卫拱拱手，“是，夫人，属下明白。”
顾思南勾了勾唇，“这回，机会也给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儿来。”
碧澜和秋云都不大理解夫人的意思，陈秀芝那么讨厌，怎么就给留下了呢？
不过夫人是有主意的，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她们也就不问了。
芙蓉堂里，莫子楚仔细检查了，松了口气，“你没有摔着要害，不用吃药，可以走了。”
没摔着就好，要不然陈秋桂得负责，芙蓉堂也得负责，实在麻烦。
陈秀芝哪里肯这样轻易地走了，坐在那里不动，“莫公子……我，我腿还是疼呢。”
刘氏见状，只以为陈秀芝是想要敲诈银子，连忙在一旁帮腔，“是啊，我女儿疼成这样，你说没事就没事啊？我看你们就是想快点儿把我们赶走，好把这件事给了结了，我可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的事儿！”
陈秀芝见刘氏这不讲道理的样子，心里真是无比后悔，自己的脸面都被这个不懂事的娘给丢光了，让莫公子怎么看她啊？
“娘……我只是还有一点疼而已，没有大碍的。”
刘氏弄不明白了，站在边上不说话。
莫子楚道，“姑娘若是觉得摔着了，我便给姑娘开两副药吃，药费给姑娘免了。”
“这倒不必。”，陈秀芝抬头，看着莫子楚，“我这伤现在有一点疼，不过没有大碍，就是怕回去又疼，要不然我就留在这儿，帮莫公子跑跑腿吧？若是腿疼了，也好让莫公子再看看。”
陈秋桂一瞪眼，连忙道，“这可不行，你不懂医术，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处。”
刘氏骂道，“你给我闭嘴，跟你有啥关系啊？你推了秀芝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说完，又舔着脸笑，看着莫子楚，“莫大夫，我是顾思南的大伯母，这是她妹妹，我们都是一家子，就让秀芝留下帮个忙吧，一家子也不能生分了是不是？”
刘氏心里想着，这要是留下了，可就能拿工钱了，想想就高兴。
秋桂心里气得要死，她看得出来，陈秀芝心里惦记着莫子楚呢，可不能让她留下，留下了心里得膈应死。
再说了，这是娇姐姐开的药堂，她要是留下了，娇姐姐也不会高兴的啊！
第1640章 莫夫人
“莫大夫，娇姐姐和他们一家关系并不好，早就分出来了，并不是一家子，您可别被骗了。”，秋桂急忙道，也不管刘氏听着是不是要发火了。
莫子楚也没想点头，这药堂也不是他的，哪里轮得着他点头？
还没说话呢，底下福子就上来道，“莫大夫，刚刚顾大夫听说了芙蓉堂的事，让人回来传了个话。”
秋桂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娇姐姐知道这事儿了。
莫子楚道，“顾大夫怎么说？”
“顾大夫说，也不知道陈姑娘伤得如何，可不敢轻易让人走了，得留在芙蓉堂仔细查看些时日呢。”
莫子楚愣了愣，随即才道，“知道了。”
陈秋桂这会儿也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娇姐姐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陈秀芝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还主动让她留下了呢？
不过这是娇姐姐的决定，她也不能说什么。
陈秀芝得意一笑，心想这顾思南应该是怕她出去毁了芙蓉堂的名声吧？
这女人可真是算计得多啊，竟然这么谨慎。
不过她可没那个心思，她就想留下来，好好地勾住莫公子的心。
莫子楚道，“既然是顾大夫的决定，陈姑娘就在芙蓉堂待着吧，等好了再走。”
陈秀芝正要说话，莫子楚便道，“病人该来了，秋桂跟我去忙吧，这里不用你。”
“是。”，陈秋桂点点头，就怕让她在这儿伺候陈秀芝，那可真要气死了。
两人转身走了，去了莫子楚的诊室，刘氏见屋里没人了，忙道，“秀芝啊，没想到这顾思南这么容易就点头了，是不是有诈啊？”
陈秀芝心里也觉得怪怪的，不过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诈的话……顾思南能图她什么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顾思南能图她什么，也就摇摇头，“哎呀，咱们还能怕了顾思南不成？”
刘氏一想，也对啊，顾思南还敢坑她们不成？要是那样，别怪她把这里闹得鸡犬不宁。
“那好，秀芝啊，你就留在这儿，争取多拿点儿银子回家啊，哎哟，你可真是娘的好闺女啊。”
刘氏笑得脸都快起褶子了，陈秀芝也只是随意应付着，她来芙蓉堂压根儿就不是为了拿银子好么？她是为了莫公子来的。
只要得到了这个与莫公子朝夕相处的机会，她就有把握能得到莫公子的心。
到时候成了莫夫人，非得整死陈秋桂那个小贱人不可，竟然勾引她相公，不要命了啊？！
“娘，你快回去吧，待会儿顾思南来要是看见你，又该不乐意了，说不定直接把我也给撵走呢。”，陈秀芝十分不乐意地道。
刘氏虽然听着不大高兴，但是也觉得陈秀芝说得有道理，忙点点头，“哎，那娘就回去了，顾思南来了你好好说，这回可一定得拿上银子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陈秀芝不耐烦地挥挥手。
刘氏走了，陈秀芝心里想，拿不拿得上银子她倒是不在意，反正这莫夫人她是做定了，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