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6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府一年到头热闹的时候不少，时不时地就聚一聚，但是过年都是最齐全的。
这都已经形成了一个传统，人家大初一到处走着玩儿，而他们一群人就是在李府聚着，人多，聊天就能聊一整日。
然后晚上一起放烟花，孩子们一起玩儿，上房揭瓦，反正只要不太过分，都纵容着。
一年一年地过去，家里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多，当初还是孩子的天恒如今也稳重了，下个月，就是十七岁的大小伙子，还能不稳重么？
外头冷，也就孩子们一直跑着跳着的不怕，其他人都不出去，聚在暖阁里说话。
李林琛道，“天恒去年秋闱答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有。”，天恒本来正望着窗户外头，青杏和颖儿两个丫头准备摘梅花，两个个子都不高，一蹦一跳的，看着就好玩儿。
他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帮她们一把，李林琛就问他了，天恒收回视线，赶紧回答，也没刻意谦虚。
“考的题目是我写过文章的，还给先生看过呢，也是运气好，这一次应该不差。”
天恒现在长大了，声音都跟以前不一样，顾思南看着他就觉得感慨，那时候天恒还是个爱吃零食的小屁孩儿，长得真快。
赵光耀道，“天恒学了这么些年才去考，学问是扎实的，肯定一考就中，这孩子一看就是有主意的，没把握不会去试。”
天恒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自己没那么好啊，不能骄傲。
李林琛和赵光耀都是天恒佩服的人，一个是学问深，一个是有能耐，都是县太爷了呢，还是个好官儿。
天恒以后也是想当官的，当好官，他觉得现在就该跟赵光耀多学着。
林奶奶道，“天恒下个月可就十七了，巧芳啊，这天恒的婚事是不是该准备着了？”
赵氏一笑，“随他去吧，秋桂都还没嫁人，估摸着天恒也是不愿意的，反正我已经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我们做长辈的也是管不着。”
她如今已经不觉得秋桂二十几了还不成亲这件事有多难堪了，村里人都不再议论，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王氏其实还是想管的，但是赵氏都这么说了，她不好管，但是她心里还是希望天恒早点儿成家的，一个两个的都不成亲，以后怎么办啊？
凌湘云道，“还是晚点再说的好，天恒有出息，就专心读书，宋麟和天恒差不多吧，前两年就抬了姨娘了，成日里正事不做的，看着就让人来气。”
宋章俊一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别把我儿子嘿教坏了就成，其余的管不着。”
宋常宁被撵出去了，但是宋麟倒是没怎么受影响，毕竟还是长孙，老爷子对他也不差，就是有点儿惯坏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从小就没好好教吧。
他也不想管那么多，宋常宁的几个孩子，他都不会为难，也不会亲近，反正就只当他们是宋家的人就成了，其余的没什么。
第2697章 家世太好
接着又是说林辉，他也参加了秋闱，但是可能没有天恒那么厉害，天恒毕竟要聪明些。
不过林辉也不差，他也不指望着一次就考中，反正慢慢来就是了。
这个话题说完，接着又说到了子芸子洛的婚事上头。
她们两个都在外头玩儿雪，不在屋里，这会儿拿出来说倒是不怕他们害羞。
林奶奶道，“其实我想着，要是子芸子洛愿意，我们家的几个孩子倒是能看一下，思南你觉得呢？”
话一出口，梁氏和黄氏赶紧拉了拉老太太，黄氏道，“娘，这子芸子洛还小呢，这会儿说这个早了。”
顾思南其实明白她的意思，怕林奶奶这么说会让她多想，觉得林家刻意攀附什么的，毕竟他们家里条件的确是不错，黄氏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林奶奶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有点儿别扭，笑了笑，“好吧，我就这么提一嘴。”
顾思南没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是道，“她们两个也大了，婚事自己做主就是，看上喜欢的，我再掂量掂量，要是人没问题，婚事就能成。”
“说来说去就一句，她们喜欢最重要，所以这事儿倒是不着急。”
林奶奶点点头，刚刚是她着急了，老人家嘛，都是希望看到儿孙快点儿成家立业的。
林家三个孙子，林明和林宝现在已经是坐堂的大夫，林辉还在念书参加科考，都还没着落，林奶奶心里也挺着急的。
再这么下去，会不会等到小艾都成亲了他们还是清白小子？
毕竟小艾和祺祐，那是从小就念叨长大的，现在看着两人感情也好，分不开，要是一直这么顺顺利利的，以后也是顺理成章。
赵氏笑着打岔，免得尴尬，“那子芸子洛心里有喜欢的人没？你这个做大姐的可得多操操心啊，两个小丫头什么也不懂。”
顾思南一笑，“婶娘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子洛野丫头一个，估摸着成亲早不了，子芸倒是有个喜欢的，只是她现在还小，那人我也得看两年，现在还定不下来。”
“我倒是问对了。”，赵氏笑着道。
林奶奶也没觉得有什么，说道，“那可得好好看着，这嫁人就得嫁对了，要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奶奶说的是。”，顾思南笑了。
林奶奶其实觉得子芸子洛都不错的，又是看着长大的，不过这事儿也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只能看几个孩子有没有缘分了吧。
她抬头，看着宁和在一边喝着茶，想着自己当初还想着要把宁和跟他们家明儿凑一对呢。
现在想起来，宁和是思南的朋友，京城来的，家里肯定也不一般，这样子的人家，他们林家如何高攀得起呢？还是别想了吧。
宁和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跟林奶奶的视线对上，歪着脑袋笑了笑。
林奶奶见她笑，也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这丫头真不错啊，长得好，性子也活泼，笑起来格外好看，就是家世太好了，哎。
第2698章 那么好笑
人一多起来，要聊的话题就格外多，这个身上扯两句，那个身上扯两句，就这么坐着说话都能说一天。
晚上按照老规矩，热热闹闹地吃了顿火锅，府上的下人也一块儿热闹热闹，然后就各回各家去了。
顾思南今日高兴，要不是因为自己怀着孕，晚上还真想喝几口酒，多好的日子啊。
祺祐要拉着李林琛去院子里放烟花，刚刚放了还剩下许多，李林琛也没拒绝儿子，跟着去了。
顾思南也想去看的，就是今天实在是有点累，这会儿就想回房待着。
宁和觉得外头冷，也不想多待了，这会儿又还早，不到睡觉的时候，干脆就去了顾思南那里跟她说话。
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说话，和两个人单独说话，那感觉和说话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今天坐了一整天了，宁和还是觉得不腻。
顾思南这会儿也不困，让人泡了壶花果茶过来，又摆了几碟子不占肚子得点心，跟宁和一起坐在榻上喝茶聊天。
屋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顾思南听着宁和给她讲在梁族的事。
屋里除了碧澜和鸢儿之外，就没留下别的下人了，今日热闹，顾思南让他们早早回去歇着了。
“嫂子，我娘知道你这么能耐，真是笑得合不拢嘴了，你是不知道啊，我的身子从小就不好，看了许多名医，吃了不少的药，一直也没太大的好转，可是你给我治了之后，真的好了不少。”
宁和捏了捏自己的脸蛋，“我回去的时候我娘都说我胖了呢，长肉了，真好。”
顾思南捧着茶杯，杯子里的茶水烫烫的，摸着很舒服，“要这么说，我也该谢谢你啊？有你在，这婆媳关系肯定能处得好了吧？”
“那当然处得好啊。”，宁和忙道，“我跟你说啊，我娘是个特别好的人，这些年来，她可想哥哥了，就担心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自从我娘知道哥哥已经娶妻生子，就没那么担心了，哥哥有了你才没有那么孤单，我娘肯定很喜欢你的啦。”，宁和笑着道。
顾思南笑笑，大家都这么说，似乎她的确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宁和想起一件事，声音小了些，“嫂子，林奶奶，就是今日来那个林奶奶，她怎么总是看我啊？我记得上次我在这里的时候，她也总是看我来着，什么意思啊？”
顾思南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见了啊？”
“当然看见了啊，她一直看着我笑，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长得有那么好笑？”，宁和揉了揉自己的脸，明明就很好看嘛。
顾思南道，“林家有三个孙子，大孙子比你大点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林奶奶上了年纪，就是喜欢给小辈凑对，应该是看上你做孙媳妇儿了，只是没好说出口罢了。”
其实以前林奶奶是跟她说过的，那时候怎么回的来着？顾思南记不起了，但是肯定不是替宁和应了这事儿，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不问当事人的意思给强行拉线。
第2699章 肯定是
作为一名新时代女性，干不出来这种事。
宁和一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长得多好笑呢，真是吓死我了。”
顾思南又笑，这丫头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重点抓错了吧？
这时候不应该害羞么？就算是宁和性子大大咧咧的，至少也应该象征性地不好意思一下吧？
不过既然已经说起了这件事，顾思南便顺势问了句，“宁和，你如今也十八了，婚事可有着落？爹娘该操心了吧？”
宁和嘿嘿一笑，“这个嘛，现在还没着落。”
“爹娘不着急？”
宁和喝着茶，说道，“嫂子，我爹娘心疼我身子不好，不想我那么早嫁人的，而且吧，我爹希望我回李朝找夫君，不愿意让我跟梁族有过多牵扯。”
顾思南想到了前一点，倒是没想到后一点，估摸着爹娘是不想将来为难什么的。
梁族大王虽然是李家的恩人，可是和李朝却是有仇的，牵扯过多的确是不好。
而且以宁和在梁族的公主身份，怎么也是早许一名王公贵族的，这牵扯就更深了，的确是麻烦。
这样的顾虑是应该有，顾思南表示理解。
“这样啊。”，顾思南道，“你如今回来了，就住在府上吧，想爹娘了就回去看看，要是有喜欢的人，告诉我们，没准儿还能成就一桩姻缘呢？”
宁和笑着道，“都说长嫂如母，这话还真是没错，嫂子这会儿就开始替我操心着婚事了啊？我还小呢。”
顾思南噘嘴，“过两年可就不小了，慢慢看着吧。”
也不知道爹娘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地回来，宁和怎么也该以润王亲妹，李将军爱女的身份出嫁吧？
这一切如今都说不准，是未知数。
顾思南伸手摸摸肚子，未知数啊，就跟这肚子里的小家伙一样。
宁和看到她摸肚子，笑了笑，“嫂子，过了年，没多久就要生了吧？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
顾思南点点头，“嗯，算着日子，应该二月里生，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要是又是儿子，你哥该疯了。”
“疯就疯呗，祺祐他们几个多可爱啊，再来一个也不错，反正我不嫌弃。”，宁和嘿嘿一笑。
这话正好被刚刚进来的李林琛听见，顿时脸色沉了，轻哼了声，“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屋里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一听就知道是因为刚刚宁和的那句话不高兴了，顾思南忍住笑意，看着李林琛一本正经地赶宁和走。
宁和哼了声，“不就是怕多个儿子吗？至于这样对我吗？我就说我就说，生儿子，哼。”
李林琛脸色更沉了，看那架势，真是在憋着气，努力忍住要揍宁和一顿的冲动。
顾思南忙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哎呀，宁和说笑呢，你这么大人还当真，也不怕人笑话，这孩子都已经在肚子里了，都长大了，还能她说一句就变了啊？”
“是闺女就一定是闺女，是儿子就……”，顾思南见他阴测测地看着自己，忙改口，“是闺女，肯定是。”
第2700章 没少操心
宁和看着他们两人，笑个不停，哥哥嫂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回去了，别生我气啊，嫂子说得对，这也变不了了是吧，反正都是你的孩子，有什么大不了，对不对？”，宁和边说边拉着鸢儿往外走，生怕走慢了就要被收拾。
这段时间兄妹两个人相处得还不错，也挺熟悉的了，李林琛还真是能做得出来收拾她的事儿来。
宁和走了之后屋里就只有三个人在了，碧澜忍住笑意，福了福身，“爷，夫人，奴婢告退。”
顾思南一笑，“回去吧，跟豫南好好腻歪腻歪，这大过年的呢。”
“夫人真是……”
“好啦，赶紧走吧。”
碧澜离开了，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在，顾思南讨好地站起来搂着李林琛的脖子，但是肚子太大了，顶在中间，导致这个本应该很甜蜜很浪漫的姿势变得十分怪异。
顾思南皱眉，气得跺跺脚，“哎呀，这丫头什么时候才出来啊，顶着个大肚子真是憋屈死了。”
李林琛听着这话，挺高兴，“嗯，小丫头赶紧出来啊，别让娘亲再受累了。”
“是吧？我也觉得我受累了，以前也没觉得，这一次深有感触，怀孕可真是辛苦啊，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不生了。”，李林琛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脑袋上，“之前不就说好了吗？不管生了什么，都不生了。”
顾思南点点头，趴在他怀里问，“相公，那个药，你真的吃啊？”
“当然吃。”，李林琛在她肚子上摸了摸，“这么大的肚子，得多难受？夜里睡不好，白天走一走就累，一会儿就得去茅房，我心疼死了。”
他是真舍不得顾思南再生孩子了，其实这一个都是他的计划外，可是谁知道就有了呢？
是男是女，这辈子有没有女儿命，就看这一次了吧。
顾思南本来还觉得自己真的挺委屈的，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很感动，这一次要是没生个女儿，估摸着她都不好意思见李林琛了。
真希望能早点儿生啊，也就不用纠结那么久了。
两人换了衣裳躺上床，顾思南肚子大了之后就没那么能睡了，反正睡也睡不好，一个姿势太久了就觉得憋，然后就醒了，得翻身。
这会儿躺在床上就觉得不困，拉着李林琛说了好久的话。
李林琛摸摸她的脸，笑了，“咱们的女儿以后一定特别爱说话，你这个做娘的，话是真的不少啊。”
顾思南故作生气地撇撇嘴，“那你是不想听了？”
“听，当然听，就是念经我也得听，谁叫你是我娘子呢？”，李林琛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说着说着，顾思南又说起宁和的事，“相公，你说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宁和啊？”
李林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顾思南叹口气，“我一样想不出来，还是老老实实当孕妇吧，别想着当媒婆的事儿了，哎。”
李林琛笑了笑，从背后抱着她，将她搂在怀里，“你可真是没少操心啊，睡吧。”
“嗯。”
第2701章 乱七八糟的道理
正月初八之前都挺空闲的，赵氏一家子照例回了一趟娘家，打算住两日才回去。
赵家老爷子这几年身子不算好，但是一直吃着药，也没什么大事儿，看着他们回去也挺乐呵。
赵氏又给爹娘拿了许多药丸，顾思南做的，特意让她带回来。
在娘家两日都挺好，一家子开开心心的，话也没少说。
到了要走的那一日，赵老爷子憋不住了，把赵氏和秋桂一块儿叫到了床头说了几句。
“巧芳啊，我这身子也不大好，你也看见了的，还不知道有几天活头，我现在吊着命呢，就等着看小辈们成家立业，秋桂的婚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赵老爷子问道，一脸忧愁。
其实刚刚他把赵氏和秋桂单独叫进屋里来，她们两人就差不多猜到了所为何事。
但是尽管是这样，这会儿听着这话，两人还是有些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秋桂低了低头，没说话，赵氏道，“爹，您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养着要紧。”
赵老爷子摆摆手，“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把话岔开我就不问了？秋桂打算啥时候嫁人，给我句准话。”
秋桂可都二十四了啊，这就是老姑娘，还不嫁人，他们赵家都快被人给笑话死了。
赵氏顿时为难了，“爹，这个哪里说得准，秋桂没嫁人，这事儿也急不来，总不能随便找一个就嫁了，是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还记着那个莫子楚。”，赵老爷子气得直拍床板，“秋桂，我不答应，不管你等多久，他就算是要娶你，我也不答应。”
秋桂抬起头，“外公，我没有，莫子楚都已经成亲了，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吧。”
这事儿赵老爷子还真是不知道，愣了愣，“成亲了啊？成亲了好，总算是不祸害我家外孙女儿了，既然如此，你也赶紧成亲吧，我让你外婆给你看一家好的。”
秋桂道，“外公，这个我自己看，我会成亲的，只是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我不想随便嫁人，您让我自己做主行吗？”
赵老爷子气着了，坐起来道，“让你自己做主，你会做什么主？你娘倒是惯着你，什么事儿都让你自己做主，结果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老姑娘一个了，竟然还留在家里，也不怕人说闲话啊你？”
“让你自己做主，我看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这成亲就是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哪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的，你搁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
秋桂想说，就是从娇姐姐那儿，不过她可不会出卖顾思南。
“外公，我不想随便嫁人，我娘都不管我，您也别管了，好好养着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秋桂只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不算重，但是赵老爷子听着肯定是觉得不舒坦的，果然气得胸口都重重起伏着。
赵氏吓了一跳，赶紧给他吃了药，总算是缓过来了。
第2702章 操不完的心
“爹啊，秋桂大了，现在也有本事，自己就能挣银子养活自己，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也不好太逼着她，您就放心吧，她心里有主意的。”
赵老爷子又哼了声，“你就惯着她，秋桂都让你给惯坏了，女人家哪里有不嫁人的？她自己就算是再能耐，也得有个人在边上才行啊，成亲生子，粗茶淡饭，不比现在好？”
赵氏其实觉得秋桂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她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且还做出了些名堂来，至于婚事，这个的确是急不来。
她赞同嫁人要嫁个喜欢的这个说法，就拿她自己来说，喜欢陈二石，但是当初明显陈二石不合适，要是嫁了旁人，现在能有这样的日子吗？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赵氏不想逼着秋桂。
但是她也不能忤逆爹的意思，便道，“爹，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劝劝秋桂，让她好好想，早点儿成家。”
“这就对了。”，赵老爷子叹口气，“我这辈子也算是要到头了，我就想看到孩子们成家。”
“天恒我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千金就更指望不上，就是个秋桂，还这么倔，不省心啊。”
赵氏一笑，“爹，别说这些话，您好好养着，活到千金成亲也没问题，好好的。”
赵老爷子翻身，又是一阵叹气，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这几年吃着药丸，的确是好了不少，可是现在似乎也要到头了，他能感觉到。
“行了，你走吧，你们回去还得赶路，路上小心点儿。”
赵氏替他盖好被子，“爹，您好好歇着，我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看您。”
“嗯。”
出去的时候秋桂正抱着千金站在院子里发呆，陈二石和天恒在套马车，赵母则是一趟趟地往他们马车上拿东西。
赵氏抱过千金，秋桂这才回了神，“娘。”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千金扯你头发你也没反应。”
秋桂笑了笑，“她是我妹妹，扯就扯呗，反正我头发多。”
千金拍着手笑，嘴里不停地叫姐姐，听得秋桂心情好了不少。
“乖乖。”，秋桂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姐姐可喜欢你了。”
千金笑得更高兴了，在赵氏怀里不停蹦跶。
马车套好，东西也都装上了，赵母又嘱咐了几句，倒是没说秋桂的事。
“娘，回去吧，我们也回了，过些日子再来看您和爹。”，赵氏坐在马车上挥挥手。
“哎，快走吧。”，赵母舍不得地道。
车上装了挺多的东西，坐人就有点挤了，天恒就去了外头，跟着陈二石一起赶车。
赵氏和秋桂带着千金坐在里头，赵氏道，“你外公担心你，你也别往心里去，老人家就是这样的，盼着儿孙成家。”
秋桂点点头，“娘，我知道的，我没有怨外公，我是怨我自己，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外公一大把年纪了，身子也不好，还为我操心。”
“当长辈的，哪有不为小辈操心的？那是操不完的心。”
第2703章 不好了
赵氏一笑，“以后你成家了，有孩子了，也得操心的。”
秋桂往后面一靠，叹了口气，“这么多人为我操心，看来我还真是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了，莫子楚都成亲了，我要是一直这么，还让人以为我在等着他呢，是吧？”
赵氏道，“你想明白是好，可是娘也赞同你的意思，找个喜欢的，可别因为你外公不高兴你就随便找个人嫁了，那你自己就该不高兴了，是吧？”
秋桂一笑，“娘，我知道的，放心吧。”
“那就好。”
回到家之后千金就黏着王氏，两日没见了，千金很想奶奶。
王氏也格外稀罕她，走哪儿都得抱着，舍不得放下来。
见秋桂心情不好的样子，王氏还说了两句，“秋桂啊，你外公年纪大了，爱念叨，你听着就是了，可别顶撞老人。”
王氏也不笨，秋桂能因为什么事儿不开心啊？无非就是亲家公把她还没嫁人的事拿来说了。
其实她和陈光也盼着秋桂嫁人来着，但是都不好说，这丫头长大了跟小时候可不一样，有主意呢。
秋桂冲着她笑笑，“奶奶，我知道了。”
“哎，奶奶去做饭了，你先抱一会儿千金。”，王氏笑着道。
“嗯。”，秋桂抱着千金，然后又放下来，看着她走路。
千金才一岁多，会走了，但是走不好，秋桂一直在后面跟着，心里也觉得没那么烦心了。
初八这日大多数店铺都要开张，芙蓉堂也不例外，当天应该是都要到齐的，热热闹闹的才好嘛。
过年吃积食的还真是不少，今日来的病人，不少都是脾胃的问题，也好治，吃点儿消食的药丸就是了，然后再扎几针，两三日就能好。
看诊到下午，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可是快要打烊的时候，来了个人，秋桂的舅舅。
“秋桂，快，赶紧跟着我回去看看，你外公犯病了，这回吃药也不好使，赶紧回去看看。”
秋桂一听这话，脑袋里顿时嗡嗡一片，顾思南想去看，可是那么大的肚子，也的确是不允许，估摸着还没到地方她就撑不住了。
“秋桂，赶紧去吧，你知道外公的病怎么治的，去吧。”，顾思南道。
秋桂回过神，点头，“舅舅，让我娘也回去吧，我怕……”
舅舅明白她的意思，怕这就是最后一面，老爷子年纪毕竟是那么大了，几年前就病重，这些日子都是捡着活的。
“好，一会儿就去接你娘，一块儿回去吧。”
莫子楚在一旁看着，想跟着去看看，秋桂给拒绝了，“莫大夫，我自己也是大夫，可以的，你去不合适。”
说完，她也不管莫子楚的反应，让舅舅赶着车走了。
秋桂坐在车上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多个人去也要保险一些啊。
可是她就是不想带莫子楚，外公的身子不好，挺大一部分都是被她气的，而其中也不乏莫子楚的原因，要是带着一起去，没准儿病情直接就加重了。
第2704章 被我气的
赵氏听到这消息，心里也是一沉，这才几日没见着啊，突然就不好了，这回怕是真不大好。
一路上她和秋桂都沉默着，两人心里的预感差不多，没准儿这一次真是要见最后一面，想到这些，两人的眼眶都红了红。
刚刚走的时候，赵氏还让人通知了陈二石和天恒，让他们赶紧过去，见最后一面。
到了赵家，老爷子的屋里守着不少人，但是没人说话。
赵老爷子看着床帐，呆呆的，一手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秋桂见了顾不上难过，赶紧去扎针，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办法，赵老爷子清醒了些，但是也不是完全清醒，不大认得人了。
赵母到他跟前说话，“老头子，你还记得我吗？老头子？”
赵老爷子点点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老伴儿，老伴儿啊……”
“哎。”，赵母眼泪一下就来了，偏开头擦了把，“我在呢，我在这儿呢，你还认得我就好。”
“老伴儿啊……”，赵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模糊，“秋桂……秋桂来了没……没啊……”
“秋桂来了，就在你边上呢，你看看秋桂。”，赵母忙指着秋桂的方向。
赵老爷子这会儿挺糊涂的，他不大分的清楚，所以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
“秋桂……秋桂要成亲，我……我不放心。”
秋桂听着这话，眼泪不停地流，赶紧转过身去，她快忍不住嚎啕大哭了。
赵母抓着他的手，“老头子，我知道，秋桂也知道，你好好的，看着她成亲好不好？”
“大勇……”，赵老爷子根本不管赵母说什么，就自顾自地念叨着，大勇是秋桂舅舅的儿子，“大勇好好的，做买卖……好好的。”
大勇就在一边，听着这话哭得不成样子，“爷爷，我记着了，好好的。”
大家都明白，老爷子这是到了临终的时候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明白，反正叫到了自己就赶紧回答一句，个个都是哭得不成样子，又不敢哭出声音，只能低着头咬着牙哭。
挨着挨着念叨，然后到了天恒，可是天恒还没来。
“天恒……天恒有能耐……当……大官儿，能耐……赵家烧高香……了，天恒……”
天恒还没来，秋桂只得哑着声音，哽咽着道，“外公，天恒知道。”
挨着都交待了一遍，赵老爷子睡过去了，秋桂一愣，赶紧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外公暂时没事。”
众人都守着，也知道那个时刻不远了，不敢离开。
秋桂拉着赵母到了抬头，哭着道，“外婆，秋桂没能耐，实在是没法子了，外公……估摸着就这次了。”
赵母拍拍她的手，“外婆知道，这不怪你，你外公本来就到了寿数了，不怪你，傻丫头。”
秋桂哭得更厉害了，咬着牙，“外公都是被我气的。”
赵母叹气，“可没有，叫你来是陪着你外公，别想那么多，好好的看着他，也就这么一回了，知道吗？”
第2705章 过世
“嗯。”，秋桂觉得自己吐出这个字来的时候鼻根都是酸的，难受。
这种难受，她这一生还是第一次经历，心里说不出的疼。
赵老爷子醒了就说几句话，一会儿又睡过去，醒来又说话，说的也都差不多，就是嘱咐这些儿孙，好好的，别让他担心。
众人应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觉得烦，一边应一边哭。
陈二石和天恒接到消息就来了，还带着千金，紧赶慢赶，天黑之前到了赵家。
天恒扑在赵老爷子身边，哭了好一阵，“外公，我是天恒啊，我来晚了。”
赵老爷子倒是看了眼他，笑笑，“天恒啊，你……出息……有大出息……好好的，外公信你……”
“嗯，外公，我知道，我好好的。”，天恒抓着他的手不放开，舍不得放开，“外公，您也好好的。”
赵老爷子又糊涂了，望着床帐不知道念叨什么，然后就不动了。
赵母一把抓住他的手，“老头子，老头子你咋了？”
赵老爷子不动，静静地望着，然后一笑，手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赵母刚刚一直都是隐忍地哭，这会儿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众人也明白过来了，再也不压着哭声，屋里哭成了一片。
天恒跪在地上磕头，“外公，我来晚了，来晚了，天恒来晚了。”
他才刚刚来，外公就过世了，天恒心里十分自责，外公，以后再也没有了。
秋桂趴在赵氏的肩头哭得喘不过气来，赵氏也难受，母女两个哭成一团。
赵老爷子走得还算是安详，家人哭过了，就振作起来，还得办丧事，不能只顾着伤心。
这几日赵氏一家子也不回去了，留在娘家守灵，只是让人传了消息回去。
顾思南从下午开始就提着心的，到了晚间，都要睡了才得到消息，赵老爷子过世了。
那不是她的外公，但是跟着秋桂叫一声外公，之前还去看过他，见过面的。
所以顾思南尽管是没哭出来，但是还是很难过，不停地叹气。
她下午也是这么想着，这一回估摸着是到头的，救不回来，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的，谁也没法子。
只是估摸着秋桂会很难过吧，那是自己的外公，而她又是个大夫，却没能让外公继续活着。
顾思南又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那会儿她奶奶就过世了，当时她只是一名大二的医学生，而奶奶得的是冠心病，抢救无效死亡。
那时候她都对自己产生过怀疑，不断地否认自己，觉得自己学医没什么用处，连家人都救不回来。
后来还是老爸鼓励他，故意得了个感冒让她治，治了一周，也不知道是治好的还是自己好的，反正就是痊愈了。
老爸兴奋地说，“乖女儿，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大夫，真的，救死扶伤的好大夫。”
顾思南那时候很感动，现在想起来依旧很感动，也许就是因为老爸那句话，她才又下定了决心好好学医，成为一名好大夫。
第2706章 日子继续
现在，她……应该算是一名好大夫了吧？
顾思南坐在榻上沉思，好久没想起爸妈了，从当年那个梦之后，很久都没想起了。
现在突然这么一想，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像是在回忆别人的故事似的。
如果她没有来到这里，现在都三十几岁了，而现在才二十几，就像是捡着活了几年似的。
她想得出神，李林琛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反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靠在李林琛怀里了。
顾思南愣了愣，然后伸手环着他的腰身，“相公。”
“嗯，难过了？”
顾思南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太难过，毕竟不是自己至亲的人，说不上有多少感情，只是这些年一直替外公调理着身子，突然之间这么没了，有点儿不适应罢了。”
李林琛拍拍她的背，“嗯，睡一觉就好了，还有一个月孩子就要出来了，这时候不能劳心。”
“哪用得着我劳心？”，顾思南笑笑。
看好日子，下葬定在了正月十三，正月里死人是不太吉利，但是也没法等到二月里再下葬，只能不计较那么多了。
顾思南这个情况自然是不能去，让人去送了一份礼，这都是规矩。
上午下葬，赵氏一家子下午就回来了，来了李府一趟。
在娘家熬了几日，顾思南看着赵氏的时候都觉得她瘦了一大圈，这几日不知道多操心。
秋桂也瘦了，眼睛又红又肿的，这几日肯定没少哭。
天恒一个男孩子也哭得厉害，没秋桂那么明显，但是眼睛也是肿的。
唯一没什么变化的估摸着就是千金了，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明白，平时又跟娘家那边接触得少，都还没来得及建立感情，所以她还是那么胖乎乎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晚上准备了一桌好菜，顾思南道，“人已经没了，你们伤心归伤心，还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别把自己给累垮了，外公在那头看见也不安心啊。”
赵氏点点头，叹气，“哎，你说的是，只是现在都还没缓过神儿来呢，我知道我爹身子一直不好，几年前就差点儿去了，也知道迟早有这么一日。”
“只是这人啊，有些事就是没法子轻易接受，不管做了多少的准备，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还是缓不过神儿来，哎。”
秋桂道，“是我没用，没把外公救回来。”
赵氏忙道，“你瞎说什么呢，你外公的病也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别怪自己了，就是神仙在世，那人到了寿数，也是没法子的啊。”
秋桂眼睛又是一红，“可是外公没有了……”
天恒也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祺祐坐得近，很乖地给天恒夹了个粉蒸圆子，“舅舅吃，吃就不想哭了。”
浩谦见状，也给秋桂夹了一个。
天恒摸了摸祺祐的头，总算是没再哭了。
这顿饭吃下来，谁也没见个笑容，几个孩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顾思南特意叫着他们说了的，他们也很乖，一改平日里嬉笑玩闹的样子，乖乖吃饭。
第2707章 准备准备
冬天天黑得早，吃完饭顾思南也不放心他们回去，留他们在府上住了一夜，赵氏也没拒绝。
顾思南往秋桂房间里去了一趟，秋桂果然是又对着窗户在哭，见她来了，赶忙擦了把眼泪，背过身去，“娇姐姐。”
“行了，别藏了，心里难过就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以后再提起的时候都哭不出来就好了。”，顾思南一个人进来的，关上了门，在她边上的凳子上坐下。
秋桂看着她愣了愣，然后真的就开始哭了，从一开始的眼泪簌簌地落，到后来的出声痛哭，她心里积压了好几日的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看得顾思南都想哭了。
秋桂哭了好一阵，顾思南就一直陪着她，等她缓过神来了，才抽着气道，“我外公临死之前，跟家里每一个人都交待了，娇姐姐，你知道吗？他第一个就叫的是我的名字。”
秋桂按了按眼睛，“有舅舅，我娘，还有哥哥，弟弟妹妹，可是他第一个叫的人是我，担心我还没成家，过不好，他真的担心。”
“当时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这些年来这么折腾做什么？如果当初没那么倔，嫁给了柳孟谦，现在的日子过得该多好？至少我外公不会带着遗憾过世。”
“我只要一想到，他临死之前都还在操心着我的婚事，而我先前还那么倔，我的心就难受得缓不过劲来，我真是不孝。”
“救不了外公就算了，竟然还让他这么遗憾，而这种遗憾，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再弥补，就算是我明日就成亲，可是外公也看不见了。”
她一直在说着话，顾思南也不插嘴，等她说够，把心里的情绪都给发泄出来。
直到秋桂说得差不多了，顾思南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秋桂啊，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就算是当初你嫁给了柳孟谦，没准儿你还是会让外公遗憾，遗憾着自己的外孙女怎么就跟夫君过得不和睦呢？当初怎么没让她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呢？这又有谁说得准？”
秋桂吸了口气，“其实现在想想，当初我也不讨厌柳孟谦，就是因为莫子楚还在那里，我心里总是有疙瘩，柳孟谦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我现在遇上他，没准儿真能喜欢呢。”
顾思南笑了笑，“你也知道是现在遇上，这感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就不行，明白了？”
“嗯。”，秋桂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哎，娇姐姐，你这个法子还真是有用，哭过了之后，我还真的舒坦多了，先前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现在也好了。”
顾思南道，“说出来，自然就好了，秋桂，外公过世是因为他的身子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跟你没关系，至于遗憾，这也不是你想的。”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让外公在天上安心，知道了吗？”
秋桂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下个月肚子里这个估摸着就要出来了，你准备准备。”
第2708章 有孩子了
“下个月肚子里这个估摸着就要出来了，你准备准备，应该快去京城了，心情不好，就正好去京城散散心。”
秋桂犹豫了一下，“娇姐姐，我……你真的觉得我还能当一名好大夫吗？我之前也觉得我挺厉害，能给人治病，还有挺多人就是等着找我看病。”
“可是这次我外公过世，我突然觉得我其实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有些事我无能为力。”
秋桂抬起头看着她，“娇姐姐，我怕，真的怕，去京城……我不能治好别人的病该怎么办？”
顾思南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犹豫，和她当初一样，至亲的人在自己跟前走了，怎么能没有点儿冲击呢？
挺难受的，但是缓过来也就好了。
“能不能也要试过了才知道，你不能因为这一次，就否定自己以前所有的努力，秋桂，你要记住，大夫能治病救人，可是也不是神，没办法治好每一个人，知道吗？”
秋桂愣愣的，顾思南道，“你好好想就是了，想明白了，以后你也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做一名好大夫，这样的自我怀疑是一定会有的，只是不同的人出现在不同的时候，你现在就是了。”
“只要想明白，以后你给人治病，也能有更多的信心。”
秋桂点点头，“嗯，我好好想。”
次日秋桂照旧去芙蓉堂看诊，几日没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一直等着处理。
其实是没有的，要是真有急事，顾思南就该知道了。
秋桂想去，像是要急切地证明自己还能继续做大夫，她怕自己停下来，要是再过些日子，说不定什么都不会了。
这时候的她急需肯定，病人的肯定，自己对自己的肯定。
在芙蓉堂遇上了莫子楚，赵老爷子的事他们都知道了，秋桂几日没来，这事儿问问也就明白了。
“秋桂，你……节哀。”，莫子楚安慰她道。
秋桂努力地露出一个笑容，“嗯，节哀，外公去世好几日了，也该忘了，大家可别提啊，要是一提，我又得哭。”，秋桂笑着开了句玩笑。
许放道，“不提，要是我们不提，你还哭鼻子，那我们得笑话你了啊。”
秋桂笑笑，“随便。”
说着就往楼上跑了，莫子楚站在底下望了眼，许放道，“哎，你这是快当爹了吧？这可是好事儿，怎么没见你说？昨日要不是我听见了，还不知道呢。”
昨日莫子楚他媳妇儿有点儿不舒服，来芙蓉堂看诊，莫子楚忙着，另一名大夫看的，听说是怀孕了，两个月了呢。
莫子楚道，“这时候说这个做什么，人家秋桂家里才办了丧事，不好。”
许放点点头，“是不好，可我就怕你是不好说，子楚啊，你可别有什么怕秋桂知道了别扭之类的心思，秋桂才不会别扭呢，你都成亲了，有孩子，当爹，那都是应该的，她不会别扭，你别小看了她。”
“而且啊，这样小心翼翼的，会让她觉得你对她还有什么心思，这才真不好，你明白吧？”
第2709章 出去
许放是好意，莫子楚点点头，“嗯，我明白。”
其实他是怕秋桂知道了别扭，可是许放也说得对，他们之间都过去了。
现在他有孩子了，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特意瞒着不想让秋桂知道，这才真的别扭。
中午莫子楚就把这事儿说了，秋桂下意识地愣了愣，算了算日子，成亲还是有几个月了，怀孕是应该的。
秋桂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笑着说了句恭喜，她心里很轻松，这样的事她都能接受了，没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那说明她当真是放下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秋桂觉得很开心，总算是能放心大胆地追求新生活啦。
为此她还很豪气地说了句，“莫大夫，等你孩子出生，我得送一份儿大礼。”
莫子楚被她的笑弄得有点儿回不过神，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愣了愣才点头，“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其余人都笑着，也没人开什么玩笑，都知道这两人以前的事，现在好不容易能这么正常地相处了，千万不能再提起什么不该提起的事。
赵氏今日没有去寻香来，要回去一下才行，在娘家几日，家里二老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得说说才行。
回到迎龙村的时候都是中午了，王氏见他们回来，又是着急又是高兴，忙迎了过来，“巧芳，咋样啊，娘家那头的事儿都办妥了吧？”
赵氏点点头，“昨日下葬了，也没出什么岔子，就是我娘挺难受的，这几日忙里忙外的累得很，大家都没什么精神头。”
王氏道，“顺顺利利的就好。”，她从赵氏怀里接过熟睡着的千金，继续道，“你这瘦了一圈儿，看着都累，赶紧歇着去吧，亲家公已经走了，你可别毁了身子。”
赵氏嗯了声，还真是有点儿累，“娘费心了，千金才睡下一会儿，估摸着得有一个时辰才能醒，车上吃了点儿点心，应该不会饿。”
“好，我知道了，去歇着吧。”
陈二石也瘦了，跟着忙活来着，王氏看着也心疼，让他也去歇着了。
秋桂和天恒都没回来，一个去了芙蓉堂，一个去学堂了，但是想想也知道，估摸着好不了，哎。
按理说，陈二石作为女婿，是不用给老丈人守灵这么久的，下葬当天去就是了。
但是陈二石孝顺，一直守着，跟亲儿子似的，王氏也没说什么，儿子儿媳妇夫妻和睦，挺好，比陈大石和刘氏可好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夫妻两人还睡着，千金也睡着，就王氏和陈光一起吃。
“老头子，一会儿千金该醒了，我抱着出去走走吧，你去不去？”
陈光点头，“去吧，带着小丫头出去走走，几日没见了，想得慌。”
“是，我也是。”，王氏笑笑，“小丫头还小呢，外公没了也不知道伤心，啥也不懂，也挺好的。”
吃过饭收拾好，千金还真就醒了，王氏准备着带千金出门，赵氏也睡醒了，从房间里出来。
“巧芳，不睡了啊？”
第2710章 是那块料
“不睡了，爹娘这是要带千金出去？”，赵氏问。
“哎，千金睡醒了，带她出去走走去，穿得厚实着呢，冻不着。”，王氏说道。
赵氏点点头，“我也去吧，这几日一直在屋里待着，脑袋都晕了，出去转转。”
几人带着千金出门，前几日又下了一场雪，地上还有不少的雪块，千金挥着手要玩儿。
家里的雪都给扫了，她没得玩儿，这会儿看见雪兴奋得很。
一岁出头的小丫头，走路都走不稳，还要玩儿雪，赵氏看着就想笑。
地上的脏，就抱着她去摸草垛子上的，千金拿手碰了碰，冷，连忙把手缩回来，笑个不停。
“巧芳啊，别冻着孩子了。”，王氏担心地道。
赵氏一笑，“不碍事的，就碰一下，她喜欢。”
这几日心情都不好，这会儿陪着小丫头玩儿，总算是能笑笑了。
远远的看着宋成和陈大石走过来，赵氏一笑，“成成，大冷的天儿，要去哪儿啊？”
宋成也看见了他们，忙过来道，“婶婶，我和外公要去镇上，外公说要送我去上学。”
说着，宋成露出一个笑容来，很开心。
陈光和王氏站在一边，视线停留在陈大石身上，住在一个村里，可是他们和这个儿子是挺生分的，连面都见得少。
陈大石叫了声爹娘，又教着宋成叫人，太爷爷，太奶奶。
宋成乖乖叫了，但是他心里不喜欢这个称呼，这就代表他是陈玉兰的儿子，他不想当陈玉兰的儿子，可是他也不想让外公不高兴。
王氏对宋成倒是不讨厌，这孩子也去过家里，挺乖的，跟陈玉兰不一样，听着宋成叫人也高兴，从兜里拿了把花生给他，“拿着吃。”
宋成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接着了。
赵氏抱着千金没说话，千金伸手要去摸宋成，咿咿呀呀的，很可爱。
宋成忙把手伸过去，让她抓着一根手指头，千金立马就笑了。
“婶婶，小妹妹的手好冷。”，宋成说道。
赵氏一摸，“还真是，这小丫头，刚刚玩儿雪来着，手这么凉。”
宋成一笑，“我给小妹妹暖暖。”，然后就捏着她的小手轻轻搓了搓。
千金咯咯笑个不停，看样子很喜欢宋成，小胖手乖乖地放在宋成手里。
两个小孩子玩儿着，几个大人倒是挺尴尬的，陈光背着手，冷着声音，“这是要送去学堂了？”
陈大石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开口，愣了愣，然后才道，“送去试试，成儿挺喜欢上学的，我看他总是去隔壁看人家的孩子做功课，就想着送他去学堂，送去土湾的学堂，一年就三两银子，攒攒就有了。”
土湾离着迎龙村不远，走路小半个时辰，也不用接送，挺方便的，就是教得肯定不如镇上好，现在也是没法子。
要是条件允许，陈大石还是希望能送宋成去镇上的，他觉得这孩子跟陈天赐不一样，没准儿是个读书的料。
陈大石觉得，要是宋成真是个读书的料，没准儿还能有个功名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