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9章 有话说
所以，宗室里不安分的人就变得更加不安分。
是，表面上看起来皇位的继承人的确就五皇子一个人罢了，但是谁说非得是皇上的亲儿子才能当皇帝呢？
往上面数几代，他们这些宗室子弟的祖宗也是正经的皇子呢，凭什么就不能当皇帝了，是吧？
有一个人这么想，就会有第二个人这么想，渐渐地就多了起来，这些连个王爷都没封上的人，竟然还敢打皇位的主意，也是挺有勇气的。
要想夺位，就得先把五皇子给解决掉，找找他的错处，这就是最好最快的方式，但是五皇子做事滴水不漏的，倒是真找不出来什么。
这时候李林琛又要回京，京城自然多的是人不想让他回来，一个都还没解决掉呢，又来了一个。
这位润王可不是善茬，皇上都忌惮他，那就证明他有本事，并且心思不那么简单，没准儿他也有兴趣呢？
路上拦截不成，也就没人敢下手了，现在李林琛已经回京，他们更是不敢下手，只能静静看着。
有些人还抱着幻想，要是李林琛来对付五皇子，是不是对他们也有好处呢？
这一日李林琛进宫，不少人可是暗中听着消息的，不知道会有什么转变。
李林琛直接去了皇帝的寝宫见他，他现在病得那个样子，也只有待在寝宫里了，哪里也去不了。
五皇子在这里侍疾，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皇帝，但是也不知道他对这位从小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的父皇到底有几分真感情。
高达进来道，“皇上，润王求见。”
皇帝正在喝药，闻言直接摔了药碗，气得直拍床，“李林琛，谁让他回京的？到底谁让他回京的，啊？他就是想回来抢皇位的啊，他等这一日等了好久了，老五啊，你怎么就不知道防着他点儿呢？”
五皇子跪在龙床边，“父皇，父皇病重，朝中不安稳，润王手握重兵，是该在朝中。”
“哼，你也知道他手里有兵权，朕要是一命呜呼了，他起兵造反怎么办？老五，咱们家的江山，不能让他给拿去了。”
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这时候他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一个皇子，谈论江山的事做什么？
他就算是迫不及待，也不能让皇帝看出来他迫不及待。
皇帝念叨了许久，这才挥挥手，“高达，让他进来吧。”
“是。”
高达出去通传。李林琛进了殿内，在纱帘外头跪下了，“臣给皇上请安。”
“嗯。”，皇帝有气无力的，“这才几个月没见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李林琛，朕当真是不想看见你。”
李林琛冷冷一笑，站起来道，“臣也不愿意看到皇上，只是如今朝中不安稳，臣作为镇国将军，有责任回京稳定局面。”
“嗯，是啊，谁叫你有能耐呢？你们家的人都有能耐，能耐到让天下人都以为朕没了你们就守不住这江山，是吧？”
“臣不敢。”
皇帝道，“老五，高达，你们退开些，朕跟润王有话要说。
第2750章 一样的
五皇子和李林琛对视了一眼，然后退到了后面去站着，高达也一样。
李林琛走近了些，皇帝道，“李林琛，朕都这个样子了，身上的毒还不能替朕解了吗？朕不想带着这个毒。”
李林琛摇摇头，“这可不行，皇上的性子皇上自己都清楚，要是真解了毒，且不说皇上现在还好好的，就算是真的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皇上也要置臣于死地，不是吗？”
皇帝咬咬牙，愤恨地看着他，“朕就是不解毒，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也能让你人头落地。”
“不，皇上不会的。”
“你就那么确定？”
“我确定。”，李林琛淡淡地道，“皇上比谁都在乎江山，也比谁都清楚，我能替皇上守住江山，不管你怎么瞧不上我们李家人，都不可否认，李朝的江山，要是没有李家，的确是不好守住，不是吗？”
李林琛一笑，“你有种就杀了我，我保证，就是我死了，我也能让李朝不再姓李。”
皇帝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还真是了解朕啊，罢了罢了，左右也不剩下多少时日了，这毒不解也就不解吧，反正也不会怎么样，不过你那个娘子还真是厉害，哎。”
“嗯。”
皇帝看着床帐，“斗了这么些年，朕也累了。”
“其实皇上本不必这么累的。”，李林琛看着他，再次道，“臣早就说过，对李朝的江山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做皇帝，可是皇上不信啊，非得试探，试探来试探去，还是容不下臣，结果倒是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要是……要是皇上能对我爹，对我多一分信任，又何苦像如今这么累呢？”
皇帝笑了声，“帝王本多疑，你知道的，我与你爹曾经也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后来却成了这个样子，谁说得准呢。”
李林琛道，“是你把这一切看得太重。”，提起他爹来，李林琛脾气不好了，“这一次我回京，只是为了朝堂安稳，没什么别的心思，皇上要不要信这一次，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皇帝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信你，信你这一次。”
“既然如此，皇上就下旨吧，封五皇子李瑾为太子。”
皇帝越过他看了眼五皇子，微微一笑，“如今的老五和你，就如同当年的朕和你爹，一样的啊，当年朕也是有他扶着，才稳稳当当地坐上了皇位，一样的。”
他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李林琛听得明白。
一样的，就是说现在一样的，以后也一样的，等五皇子做了皇帝，也会跟他如今一样多疑，不信任出生入死的弟兄，他会和他爹有一样的结局。
李林琛解读到他的这层意思，忍不住笑了，他虽然是不了解五皇子吧，但是也能初步判断他能做个好皇帝，至于做了皇帝以后他会被五皇子如何对待，还真是说不准。
不过那又如何？
现在这一步都还没走，又怎么会知道下一步。
再说了，他想要迎接爹娘回京，要是五皇子没有做皇帝，那谁来为他们正名呢？
第2751章 迟早
“你真觉得五皇子会跟你一样多疑？”，李林琛一笑，“我可不这么觉得。”
“好吧，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皇帝道，“朕知道了，会下旨的，封老五做太子。”
“皇上能以大局为重，是李朝之幸。”，李林琛拱手道。
李林琛从寝宫离开，刚刚到润王府，宫中就有消息了，皇上下旨，封五皇子李瑾为太子，以太子的身份监国。
这件事算是表明了皇帝的态度，皇位是五皇子的，就算是五皇子以前不受宠，没根基，皇位也是他的，其他人就不要多想了。
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奇怪的，皇帝又不傻，当然是要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让大家觉得惊奇的是，皇上可是在润王进宫觐见之后才下的圣旨啊，而且是立马就下了圣旨。
这么一来，这事儿就是跟润王有关啊。
众人顿时摸到点儿门道了，看这意思，润王是支持五皇子的啊，不是想夺位。
当然，也有人觉得是皇上感觉到了危机，所以才立了五皇子做太子，这是想让润王死心。
持这一说法的人在第二天被打了脸，润王一大早的，亲自去见太子了，规规矩矩地行了君臣之礼，这就是很明确地在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润王，就是支持太子继承皇位的，还有谁不服？
李林琛对于自己去拜见太子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委屈的意思来，就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从这一次拜见之后，他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避嫌，不跟朝中这些事沾边，这一次是主动沾边，看样子是真的要支持太子爷了。
润王算是朝中的一个风向标，以前他谁也不支持，朝中大臣自然是按着自己的意思来，现在他明明白白地表示自己支持太子，大臣立马就找到了方向。
那些个还存着歪心思的，本来还想着太子根基薄弱，就算是登上了储君之位也没办法长久。
以前的太子爷还当了那么久的太子呢，母妃还是皇上的宠妃，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流放的下场？
现在太子爷的母妃是王贵妃，一个疯了的女人，皇上连看一眼都不愿意，还真说不准太子能是个什么结果。
可是现在李林琛支持太子，这就不一样了。
李林琛手握兵权，又是镇国将军，连皇上都忌惮他几分，他公开表明要和太子站在一边，那他们这些宗室里的还有必要争吗？
很多人因为这事儿就偃旗息鼓了，觉得还是不要瞎折腾比较好，乖乖的做个贵族挺好。
但是也有那种不死心的，给太子和润王使绊子，结果自己不知怎么的就中了人家的圈套。
宗室里的人，仗势欺人，鱼肉百姓，那都是见怪不怪的，随便找点儿证据，设个计，就能将那些本就不算团结的反动分子给压下去。
没过多久，朝中就全都是支持太子的呼声，剩下的也没谁再敢冒头了。
太子对李林琛很是信任，“王爷足智多谋，要不是王爷相助，本宫很难走到今日这一步。”
第2752章 杀了他
李林琛坐在太子对面，喝了口茶，“太子爷也说了，是很难走到，可是却不是走不到，本王的用处只是让太子爷提前成功罢了，可就算是只有太子一人，也不会到不了如今的地步。”
说着，李林琛看了太子一眼，“所以，太子不必客气。”
太子一笑，“论说话，本宫可是比不过王爷的。”
“不敢。”
李林琛对待他的态度，谦卑得恰到好处。
不会让太子觉得他目中无人，可也不会一味地退让，让太子觉得他好欺负，什么都能答应。
太子沉默了一阵，道，“王爷可有心愿让本宫达成？”
李林琛一笑，“自然是有，只不过，这一切也得等大业已成再说，如今说什么都是太早了。”
太子点点头，对着李林琛拱手，“本宫答应王爷，将来，本宫一定会达成王爷的心愿。”
李林琛挑眉，看着他道，“太子可知一诺千金？如今就答应了本王，不怕将来反悔？”
“本宫相信，王爷做不出能让本宫反悔的事来。”
李林琛笑笑，“也许吧。”
说起来也的确是，就算是让爹娘回京，对太子来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孽是李章作的，就算那是他父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新皇继位，一切都将改朝换代，就算是有人要顾忌着先皇的颜面，也得先看帝位上那个人的脸色吧？
所以让他爹娘回京，澄清当年之事，这件事对于太子来说不算是太难的事。
太子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些年来他与李林琛之间并无过节，就算是李林琛要达成心愿，那个心愿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给直接答应下来，还显得自己十分有诚意，这不比问得清清楚楚再答应要好吗？
时间很快进入六月，皇帝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太医院的太医是轮番上阵，守着皇帝不敢离开。
皇帝年纪不算大，可是这些年来心里始终怨气太重，坏了腿之后更是没见过什么笑脸，这样子身子怎么可能好？
去年年底的一场风寒，竟然持续到现在都还不好，反而越来越重，这和他自己的关系也相当大。
六月十九这一日，皇帝又犯病了，咳个不停，太医用了好多的药也无济于事，皇帝望着床帐，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竟然吐出来一大口鲜血，这可把一群太医给吓坏了。
皇上，这是不好了啊。
皇帝病重以来，太子是一直守在他跟前的，这会儿见他吐血，也是吓得不轻，“父皇……”
皇帝看他一眼，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你们……出去，都，都出去。”
众人不敢违抗，除了太子之外，所有人都离开了寝殿，皇帝喘着粗气，抓着太子的手道，“瑾儿，瑾儿……答应朕。”
“父皇，您说吧。”
皇帝看着他，“答应朕，等你登基，杀……杀了李林琛，杀了他……”
太子对他的话并不惊讶，他知道父皇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他都想把李林琛给除掉。
第2753章 和我爹一样
他多疑，但是他也胆小，怕天下人的耻笑，怕背上骂名，所以他一直都不敢动手。
可是……他自己不敢做的事，就该让儿子来做吗？
太子道，“父皇，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然是跟父皇一样，胆小怕事，怕天下人耻笑，怕背负骂名，所以……儿臣也不敢对润王如何。”
皇帝闻言，死命地睁大眼睛瞪着他，就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来似的。
“你，你竟然敢违抗朕的命令！”，皇帝本就不大好了，这会儿怒气攻心，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一看地上，又是一摊鲜血。
太子心头一惊，不过面上还是十分镇定，“父皇，儿臣不敢违抗父皇的意思，正是因为不敢违抗，所以儿臣才不能应下来这件事，因为儿臣知道自己做不到。”
“要是儿臣应下来，将来却不能按着父皇的意思来办，那才是违抗父皇的意思，对父皇不敬。”
皇帝显然是听不进去他这番道理，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太子，“你，你这个混账，你竟敢，你信不信朕让你做不了这个太子！”
太子立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父皇，这件事全由父皇说了算，如果父皇觉得儿臣做不了这个太子，不配登上皇位，那父皇大可下旨撤了就是，儿臣绝无怨言。”
他是不会有怨言，只是父皇要是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他自然也做得出夺位的事。
太子心里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个位子，早就在心里设想好了要怎么改变李朝的现状，绝不会因为皇帝的一时冲动就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所以，这个皇帝，不管父皇让不让他做，他都要做。
皇帝冷冷一笑，“你现在倒是能逼迫朕了，你知道，朕不会的，毕竟如今朕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要是不让你继位，难不成要把江山拱手送人吗？你知道的，这样的事朕绝不允许发生。”
太子道，“儿臣不敢。”
“还是敢吧，男子汉大丈夫，有点儿气魄有点儿胆识是好的，别跟朕似的，畏首畏尾，什么也不敢做，到最后还要指望着你来除掉朕心头一直想杀了的人。”
说着，皇帝一笑，“老五啊，你不想就算了，朕不逼迫你，也知道根本就逼不了你，这件事你不想做，朕没法子。”
皇帝顿了顿，看着他道，“只是……李林琛这个人，当真是要防着，你如今算是他扶着起来的，等你继位，他就是功臣，到时候整个李朝，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人，你如何对付得了？”
太子看着他，“父皇的意思，儿臣非得对付润王不可？”
“你知道朕的意思，怎么做是你的事，如果是朕，一定不会留着他。”，皇帝望着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正想得出神，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边上传进来，“不会留着，是不会留着，就想皇上当初对付我爹一样，皇上也想太子以后那样对待我，是吗？”
第2754章 有什么本事
皇帝听见这声音，瞳孔顿时一缩，猛的看向那个地方，李林琛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缓缓地转着那串福珠，跟平日里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皇帝看着他，“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李林琛踱步，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想进来，还需要谁允许吗？”
李林琛失笑，“皇上让我恭恭敬敬地捧着这么多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能让我肆意妄为一次？”
皇帝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最恨的人，最想除掉却一直没除掉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脸得意。
而他自己，却因为病痛，连站起来与他对视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样仰望着他。
李林琛知道皇帝这状态是挺不了多久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时候进宫。
给皇帝送终，他没兴趣，但是有些事他一定要在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做。
就在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做那件事最好。
李林琛看着太子，忽然一掀衣摆，朝着太子跪下了，然后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臣今日再此起誓，此生绝不与太子为敌，绝不妄想帝位，太子放心便是。”
太子没想到他会当着皇帝的面突然间这么说，一时之间还有些回不过神。
不过李林琛也不需要他回过神，说完之后就自己站起来了，看着皇帝道，“我和我爹是一样的，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若是他对你有二心，当初就不会扶着你登上帝位，可是你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李林琛冷冷一笑，“你的小肚鸡肠，你的多疑，连跟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弟兄都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也配做皇帝吗？”
“大概我爹也没想到你会那么狠心吧，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被人暗中放冷箭，直接死在了战场上，是不是？”
李林琛看着他，声音始终是愣愣的，“你，你这样的人，越是到死的时候越是害怕吧？那些你对不起过的人，你要怎么跟他们交待，嗯？”
皇帝都听着这些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当初李戗战死沙场，的确是因为他，暗中安排了人对他下手。
这件事牵涉到的人该灭口的早已经灭了口，皇帝不信有人会知道。
但是他却控制不住有人会猜到，李林琛这样聪明的人，想必是早就有这个猜想了吧。
这个皇帝也是知道的，要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那么忌惮李林琛，他怕啊，怕李林琛报复。
“你，你胡说……”
“我胡说？”，李林琛重重一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做不到坦诚，敢作敢当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句屁话，你自己当初做过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皇帝威胁道，“李林琛，我劝你不要那么嚣张，你身上的毒是解不了的，只要有这个毒在，你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是，这就是你抓在手里的把柄，对吗？”，李林琛一笑，“可是，除了这个，你还剩下什么？你有什么本事对付我？”
第2755章 就这么没了
皇帝也笑了，“有这个就够了，不是吗？”
“也许吧。”，李林琛道，“前提是这毒当真是没法子解。”
“当然……”
皇帝话还没说完，李林琛直接打断了他，“皇上就那么肯定这毒当真无药可解？”
“你……你什么意思！”
李林琛道，“当初，把这个毒给皇上的应该是一名癞头和尚吧，看起来很厉害的？”
“当年我犯病，就是那人治好的，毒也是他下的，不是吗？”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是又怎么样？你解不了的，这毒无药可解。”
李林琛点点头，“是，对于别人来说，也许真的是无药可解，可是……皇上忘了吗？我可是有一位精通医理的娘子。”
皇帝一愣，“不，不可能，这毒不可能解……”
“事已至此，你还骗自己做什么呢？”，李林琛凑近他，“你自以为一直牵制着我，其实这不过是你自己的幻想罢了，这些年来，你的美梦还没有做够吗？也是时候醒了，皇上。”
皇帝瞪大眼睛，“不可能，你在撒谎。”
“我撒谎做什么？”，李林琛一笑，“如今的你，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好怕的吗？不，其实早就没什么好怕的。”
李林琛又道，“到了这个时候，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那毒根本就不需要解，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李林琛道，“如果没有那毒，你觉得你还能忍住这么多年不动我吗？可是有了它，你就觉得能牵制住我，在我还没能力与你抗衡的时候，那毒恰好保护了我。”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那不是你用来牵制我的，而是我……用来牵制你的。”
这句话在皇帝的脑海里转了转，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林琛，“你，你好深的城府。”
“不，比不上你。”
李林琛转身背对着他，“到了底下，你也不必害怕，因为……我爹根本就不在下面。”
“……什么？”
李林琛一笑，“你很失望吧，其实……我爹一直都活着啊。”
话音一落，不只是皇帝，连太子都僵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什么？李戗没有死？
皇帝脑袋里嗡嗡地响，好久才终于明白了李林琛的意思，李戗没死，他还活着……
那这些年来，他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全都落在了李戗的眼里？
皇帝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都在被人耍得团团转。
他谋算了那么多，可是却还是谋算不过这对父子，输了啊。
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跟刚刚不一样，这口血吐出来之后皇帝再没有说出来其他的话，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床帐顶，眼睛一动不动的。
太子在跟前呼喊，“父皇，父皇……”
皇帝抓着他的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紧地握了握，然后松开了手，手重重地垂在了床边。
他的眼睛还睁着，太子都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没了。
第2756章 哭
确切地来说，他是被李林琛给气死的，这一切都是当着他的面。
太子心里难受，不管这几十年来父皇对他如何，这终究都是他的父亲，生在皇家，父子之情自然是淡薄，可是也并不是没有。
这是他的来处，他记得。
太子流了两行眼泪，对着皇帝的遗体磕头，虔诚地三个头，然后上前替他将眼睛闭上。
他难受，是因为那是自己的父亲。
可是他也觉得痛快，父皇这一生的确是做了太多的错事，他的死也许就该是这样，死不瞑目。
太子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回身道，“你就那么把这些秘密给说出来，就不怕我对付你？”
“太子您会吗？”，李林琛刚刚一直都是背对着皇帝的，知道他去了，他也没有回头，只是觉得心里忽然就空了一块。
这会儿太子说话，李林琛倒是转身了，看着他道，“太子，要是我会怕，就连这个皇位，我也不会扶着你坐上去。”
太子想了想，忽然笑了，“是，以王爷的能耐，自然是不会怕。”
“太子爷，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今日也是我最后一次对太子不敬，只要太子对我坦诚，没那么多疑虑，我自然是不会让太子吃亏。”，李林琛拱拱手道。
这算是主动求和，想过安稳日子了吧。
李林琛笑了笑，真能安稳倒是不错，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挺好。
太子道，“我信你，我也不会是第二个父皇。”
“那便好了。”
两人说了很多话，未来的相处模式也基本定下了，这时候太子才起身往外走，重新回到刚刚那样难受的情绪，李林琛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门口，开门之后高大愣了愣，“太子爷……”
太子朝底下看了眼，皇后带着几位娘娘都在下面跪着，大臣也有不少，估摸着都是听到皇帝不好的消息，进宫来挣表现的吧？
“父皇……西去了。”，太子说完这句话，然后恰到好处地哭了起来，其实也是真实的情绪。
死了爹呢，这个爹以前对他挺不好，这一年左右倒是很好，太子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自然是难过。
话音一落，随着太子哭出来，底下也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哭声。
有嫔妃的，也有大臣的，到底是谁真谁假还真有些说不清楚。
皇后哭那是真的难过，她很喜欢皇帝，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只是这些年来，后宫的莺莺燕燕太多，她早就被皇帝给抛在脑后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自己的另一半，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就这么去了，她心里一定是难过的。
李林琛就那么站在太子身后，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哭一场，就算是装也得装一次吧？
场面上总要过得去才行。
可是他连装都懒得装，总算是在皇帝临死前把他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皇帝了，他心里压着的石头突然间松开，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对皇帝到底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就在那里看着他们哭，哭声越来越凄厉。
第2757章 心疼
李林琛等他们哭得差不多了，突然出声道，“既然皇上驾鹤西去，朝中总要有人做主，还请太子殿下继位，安排后事。”
说着，李林琛下了台阶，规规矩矩地跪在了那里，总要有个人来带头的，这话得有个人说才行。
“请太子继位。”
李林琛带头，身后的大臣便跟着磕头，齐齐道，“请太子继位。”
“请太子继位。”
太子道，“父皇才刚刚驾鹤西去，本宫这时候继位，岂不是不孝？还是缓缓吧。”
这都是规矩，总要大臣劝说，太子推脱，来回两三次之后太子再勉为其难地答应，这都是为了还没走远的先皇不寒心。
一名大臣道，“先皇驾鹤西去，朝中无人做主，最是容易出乱子，还请太子为大局着想啊。”
“是啊，还请太子为大局着想。”
这么一番劝说之后，太子把这事儿给应下了，“如此，本宫便只好不敬父皇了。”
简单的祭拜之后，太子就成了皇帝。
真正的册封还要等到皇帝下葬之后才能举行，毕竟这时候他的遗体还在，不能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
接下来有的是事情要忙，要李林琛负责安排的事也很多，但是他却忽然觉得轻松了起来。
回去之后就给顾思南写了一封信，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他也算是为爹娘报仇了，这么多年的离别，心里的怨恨，总算是找到了疏解的地方。
李林琛想让爹娘回京的事现在不会提，要等到皇帝下葬之后再说，要不然朝臣也该有意见了。
次日开始就要进宫守灵，李林琛见到了大长公主，觉得她憔悴了不少。
“姑姑，节哀顺变。”，李林琛道。
这话倒是真心的，不管他和皇帝之间如何，姑姑到底是皇帝的亲妹妹，皇帝这个做哥哥的，对她也很好，她舍不得也是应该的。
大长公主道，“琛儿，如今……你和思南该回来了吧？”
她就算是不能和顾思南公开相认，却也希望她忙待再京城，这样子，想看的时候至少还能看得见。
李林琛道，“都看她的意思，她若是觉得京城好，便回来，若是觉得秀安镇好，便留在那里。”
大长公主点点头，这样的结果她没有反对的理由，这么多年她都亏欠着那个女儿，有什么权利替她做主？
只是心里，还是希望顾思南能回京。
“嗯，我知道了。”，大长公主微微一笑，“琛儿啊，如今……你该多笑笑了。”
这话她不该说，去世的可是她的兄长，可是她又忍不住说，因为李林琛这些年也的确是艰难，她心疼。
李林琛看着她，说道，“姑姑，现在是国丧，我就是心里真的高兴，也不能在这时候笑出来，是不是？”
“倒也是。”，大长公主倒是笑了笑，但是这笑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看得李林琛心里一阵心疼。
“姑姑节哀。”
“嗯，我知道了。”
两人并没有说太多话，现在是一个严肃的时候，不是用来闲聊的
第2758章 逛街
所有有资格进宫的人都要安安静静地守灵，守够七日，等先皇进了皇陵，然后才可以安生，接下来还要戴孝，李林琛这样子的身份，怎么也要为皇帝守一年。
在这一年里，不能见喜事，也就是不能婚嫁，不能生孩子，李林琛心里还庆幸了一番，好在寥寥已经出生了，要不然生得还真是不清净。
想到这里，李林琛倒是很想念家中的妻女了，至于儿子嘛，放到后面再想。
李林琛跪在蒲团之上，心中想的却是另外的事，现在大局已定，接下来需要做的事也十分清晰明了，跟皇上表明心迹，然后接爹娘回京，过问顾思南的意思，到底是想要继续在秀安镇还是回京和爹娘团聚。
李林琛在这件事上不会干涉她的决定，对他来说，和离别了二十几年的爹娘团聚是很重要，但是也没有顾思南重要，如果她不愿意回京，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在京城的。
反正，也不是就看不见了。
先皇新丧，不仅是朝中权贵要守丧，百姓也一样，凡是官员，一月之内不得嫁娶，不得生育，半月内不能见荤腥。
所以这几日王府的饭菜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秋桂嘴不挑，毕竟小时候吃苦吃了不少，但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好了，什么时候缺过吃穿啊，这时侯面对着清粥小菜，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是规矩，她也不会说什么，反正不习惯是有的。
这一日出门早，遇上李林琛要进宫，秋桂道，“姐夫，几日不见你了，看起来瘦了些，娇姐姐见着该心疼了。”
秋桂是不知道李林琛和先皇的恩怨的，她甚至都不是很明白李林琛的身份，他又恰好姓李，她就以为李林琛也是皇室成员。
这些日子瘦了，是因为替皇帝守丧，心里难过造成的，所以她觉得有必要劝几句。
李林琛笑了笑，“嗯，我知道了，这几日没吃肉，自然是要瘦。”
“好吧。”，秋桂愣了愣，这回答倒是和她想象中不大一样。
李林琛没和她多说，转身出去了，还要进宫去，秋桂在他后面也出了门，今日不用去芙蓉堂，秋桂打算上街逛逛，看看新鲜。
来了京城这么些日子了，她一直忙活着芙蓉堂的事，还没来得及四处去逛逛呢。
“小香，这京城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今日小香小玲也是跟着出来了的，小香闻言，笑着道，“小姐，京城到处都是好玩儿的，就看您想玩儿什么了。”
秋桂顿了顿，“这话我说得不对，重新说，京城有什么新奇的啊？”
这正值国丧期间呢，说什么玩儿啊乐啊的，被人听见了可不大好，秋桂赶紧改口了。
小香应该也是反应过来了这一点，忙道，“新奇的也多，小姐无聊了就去转转吧，奴婢们带着您，街上四处转转，看见什么新奇就停下来看看。”
“嗯，好吧。”，秋桂一笑，今日出门也没坐轿子，要不然还怎么叫逛街呢？
第2759章 一眼
几人在街上走着，秋桂想起什么事就问一句，小玲小香必定是知无不言，从她们两人那里，秋桂知道了不少的事，她以前都没有接触过的。
心中不由得很是感慨，京城还真是和秀安镇不同啊，什么都不同。
秋桂路过了寻香来门口，眼睛顿时一亮，赶紧跑过去了，在店外闻着味道就觉得亲切，这个东西可是吃了很多年的呢。
小玲笑着道，“小姐也爱吃这家啊，王妃也爱呢，在王府的时候常常让人来买。”
王府里也就几个人知道这家店是顾思南开的，像小玲她们这样的小丫鬟，压根儿就没处知道去，这会儿还觉得十分巧合。
秋桂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我闻着这个味道香。”
“是香，奴婢也觉得。”，小香说道。
几人进了店里，秋桂看着那些摆设更是觉得亲切了，忽然就很想家。
这些日子京城许多人都不吃荤，所以店里的荤菜也做得少，素菜很多。
秋桂这时候在外面，偷偷吃点儿也没关系的，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好，老老实实地只买了些素菜，土豆片和藕片是她的最爱，买了不少，准备边走边吃。
小玲道，“小姐……还真是王妃的妹妹。”
“怎么了？”，秋桂正咬着一片土豆，不解地看着小玲。
小玲直说道，“就……不看重规矩啊，京城的这些大家闺秀，哪一个会当街吃东西啊？小姐会，王妃也会，还真是一家子。”
小香大概是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敬主子，连忙补充了一句，“这样多好啊，奴婢就觉得王妃和小姐这样的性子才好，纯真可爱，哪像那些成日里端着规矩的千金小姐啊，无趣。”
小玲被她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忙笑了笑，“是是是，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秋桂一笑，并没有在意，又咬了一口土豆片，真好吃。
大概真是跟娇姐姐待久了吧，要是在以前，她应该也是端着规矩的那种人，但是现在，完全不觉得这样子有什么不对的。
“无所谓啊，开开心心的最重要，管那么多做什么，是不是？”
“是，奴婢们也这么觉得。”
秋桂和两个丫鬟开开心心地在街上走，看见什么有趣的就停下来看看，买了些小玩意儿，一上午倒是玩儿得高兴。
转过一个街口，恰好来了一辆马车，跟秋桂面对面闯过，此时起了一阵风，风将车帘子掀了起来，车上的人恍惚间往外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愣了神。
车外的女子，此时正拿着一包吃的，跟身侧的人说说笑笑，只是那么一瞬间，车帘子放下了，车也走过了，可是那个笑容却深深地印在了车上那人的脑海中。
真是，有意思。
秋桂吃了一包卤味，不觉得饿，可是小玲小香没吃，她心疼她们，就带着她们吃了些东西，然后继续逛。
当大夫很忙的，她很少有这样空闲的时间四处闲逛，今日也是难得，还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秋桂兴趣浓厚。
第2760章 应该知道
吃完了东西接着逛的时候，秋桂看见了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店，名叫博雅轩，秋桂看着那个招牌，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就走进去了。
天恒如今都是举人了，得用些好的笔墨纸砚吧？
他现在用的都是顾思南给准备的，其实也都是上品，京城送过去的，但是她这个做姐姐买的又不一样，是吧？
这家店很大，还分成了两层，楼上的就是上品，秋桂问明白了之后直接就去了楼上。
上楼的过程中，秋桂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现在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呢，要是她当初没跟着娇姐姐学医术，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别说有底气地直接去楼上，估摸着就连这样子装修精致，看起来十分大气的店都不敢进来，还真是不同了。
秋桂挑了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本来想多买一点，但是又想着她们只有三个人，这些东西都挺重的，买多了没法子拿回去，只好打住了。
对胭脂水粉的她倒是没兴趣，买了这些之后就和小玲小香回王府去了，准备告诉豫南，拜托他让人送回去。
秋桂前脚刚走，有人后脚就进了店，就这样，本该见着的第二面，就这样错过了。
不过也没关系，以后还会见的。
先皇下葬之后，就已经是七月里头了，选了个好日子，七月初六，皇帝正是登基，因为有李林琛在左右辅佐，这个登基的过程倒是没遇上什么艰难险阻，很是顺利。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回过神来，十分感慨。
抢来抢去，最后登基的人是当初的五皇子啊，最不显眼，没有存在感的五皇子，他才是最后的赢家，这可真是……让人怎么说才好呢？
真不知道三皇子和四皇子以前都在争抢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还有当初的宸妃和兰妃，这都是先皇的宠妃啊，斗得跟乌眼鸡似的，现在再看呢，她们又在哪里？不过是个下贱的宫婢罢了。
王贵妃呢，当初被她们百般欺负，现在五皇子登基成了皇上，王贵妃就是贵太妃，要不是先皇后还在，她就直接是太后了。
啧啧，运数这事儿还真是说不准啊。
顾思南在秀安镇收到消息的时候，京城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李林琛在皇帝登基次日就进宫觐见，这下子是有大事要说了。
皇帝正在太极殿处理奏折，李林琛进宫，直接就被人带到了这里来，“臣，参见皇上。”
李林琛见了皇帝，十分有规矩地跪下，他说过的，只要这个皇帝不招惹他，那上一次就是他最后一次对皇帝不敬。
皇帝一摆手，“润王请起。”
“谢皇上。”，李林琛站起来，看着皇帝道，“皇上，臣有要事，还请屏退左右。”
“都下去吧。”，皇帝挥挥手，殿中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现在就李林琛和他两个人在殿中。
“王爷进宫，所为何事？”
李林琛道，”臣所为何事，皇上应该知道才是。“
第2761章 抉择
皇帝的确是知道，他也知道李林琛一定会来问，可是心里依旧是觉得为难。
李戗夫妇竟然还在世，而且李林琛竟然想要迎着他们回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就光是说他们还活着这件事，就足以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更别说让他们回京了。
皇帝为难，可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要想朝堂安稳，要想李林琛永远忠心，这件事就一定要做。
只是这件事要是做了，先皇就一定会背负骂名，而他这个刚刚登基的新帝，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样不顾着先皇的脸面，怎么会不被人骂呢？
皇帝纠结了一番，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润王不如仔细说说？”
李林琛并没有犹豫，直接就道，“臣的父母，当年是被人所害，这些年来流离他乡，十分想念亲人，还望皇上开恩，准许他们回京，洗刷当年的冤屈。”
皇帝道，“润王，你可知这是在为难朕，这有关先皇的脸面，朕实在是……”
“皇上的意思是不能答应？”，李林琛抬头看着他，就那么静静地与他对视着，直到皇帝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急不来，今年还是先皇新丧，是否可以等两年？”，皇帝试探地问。
李林琛道，“臣的爹娘上了年纪，还不知寿数如何，还望皇上体谅。”、
这话的意思就是，等两年，能等得了吗？
我爹娘都老了呢，还不知道他们能活多久，要是等着等着就没了怎么办？到时候你能赔给我吗？
皇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拿李林琛没有办法的，良久叹口气，“这件事朕会安排。”
李林琛一掀衣摆，跪下道，“臣叩谢皇上隆恩。”
“起吧。”，皇帝道，“润王，朕是真心待你，你可知？”
“臣知道。”，李林琛点点头，“皇上真心待臣，臣也真心待皇上，此生不变。”
“那好，这话朕记下了。”
李林琛从宫里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又办妥了一件事，心里压着的石头又轻了一块，挺好。
顾思南在接到皇帝驾崩，新皇登基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到底是继续留在秀安镇还是回京城呢？
这件事想过很多次了，始终没个结果，本来以为还有很多年思考的时间，没想到皇帝就这么没了，太过突然，她都还没来得及得到一个答案。
她喜欢在这种小地方无忧无虑的生活，身边又有很多的亲人，朋友，到了京城又能有什么？
京城有爹娘，李林琛的爹娘，还有她……娘。
顾思南心里是希望能留在秀安镇，也是一直这么跟李林琛说的，只是真的到了这个抉择的时候，她却又犯了难，真的要这么任性吗？
李林琛的意思，他从来就没有说过，每一次她问起这件事，李林琛就只说听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她要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第2762章 不开心……
李林琛的意思，他从来就没有说过，每一次她问起这件事，李林琛就只说听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她要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所以，她要是那么任性地留在秀安镇，李林琛是真的会一直陪着她留在这里。
可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顾思南没问出过答案，可是她却知道答案。
思索良久，最后她做了决定，这一次还是不能任性，李林琛为她付出的太多。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始终是按着她的意思来。
这一次，就让她来妥协吧。
顾思南决定了之后，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了京城，她相信这个决定是对的。
此时都已经是七月初十了，再过半个月就是小艾的生辰，顾思南算着日子，想起了小艾，突然之间又叹了口气。
这一次要是离开的话，就不是一时半会儿回得来的了，现在小艾才九岁，远远不到出嫁的年纪，这时候哪里有理由带着她离开呢？
可是祺祐要走，他会想念小艾，小艾也会想念他。
虽然还只是两个小孩子，但是顾思南已经开始心疼他们之间的感情。
现在的感情纯纯的，更多的还是玩伴之间的感情，夹杂着一些好感，就这么慢慢地发展下去，以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这时候祺祐要是离开，这两个孩子分别，以后会如何还真是说不准了。
也许祺祐会对另一名女子动心，也许小艾也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这两个孩子还能不能在一起就成了未知数，这些年来大人们说笑的那些话也都成了泡影。
顾思南觉得，祺祐和小艾，大概是她犹豫不决的一个重大因素，芙蓉堂和名医堂她都不怎么担心。
现在都已经不是起步阶段了，秀安镇有这么多人顾着，她也会做好安排，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事。
这些东西人为就可以干预，而感情这件事，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
顾思南在屋里发呆，寥寥的摇篮就放在她边上，这会儿小丫头正在睡觉。
外头狗叫了一声，寥寥听见动静就惊醒了，人家睡得正香，突然之间被惊醒，心情哪里会好呢？
心情不好就要哭，所以寥寥大声地哭了起来，顾思南顿时焦头烂额，这孩子除了肚子饿，其余的时候哭她都不怎么哄得住。
云香和玉儿在外头候着，听见动静赶紧推门进去了，“小姐醒了啊。”
“哭着呢。”，顾思南抱着寥寥哄，轻轻地拍背，想让她继续睡觉，平日里这还不到睡醒的时候，怪不得要哭。
可是没法子，寥寥还是哭得厉害，顾思南只好道，“去把祺祐叫来，让他抱抱。”
“是。”，云香赶紧去了。
抱着寥寥在屋里哄了一阵，还是要哭，哭得小声了，但是没止住。
云香回来道，“夫人，大少爷这会儿正玩儿得高兴，奴婢叫不过来。”
顾思南叹气，“这孩子，今日也贪玩儿了。”
正好抱着寥寥出去走走，顾思南干脆抱着她去找祺祐，玉儿忙在后头撑了一把大伞。
花园里祺祐带着浩谦浩源正折腾呢，宁和也在，就是怕晒黑了，所以没出去跟着折腾，在凉亭里待着的。
第2763章 决定好了
看见顾思南抱着寥寥来了，宁和笑着道，“祺祐，你娘找你算账来了呢。”
祺祐笑着往这边看了眼，愣了愣，赶紧跑过来，“哎，娘亲，妹妹又哭了啊。”
“哭了，被小白给吵醒的。”，顾思南看着这会儿正再她脚边激动地转悠的大白狗，忍不住哼哼了声，“臭小白，叫什么叫，寥寥都醒了。”
顾思南不过是随便抱怨两句，祺祐倒是舍不得了，“娘亲，这哪里怪小白啊，它也不知道会吵醒妹妹啊，我们跟它玩儿来着。”
顾思南顿时哭笑不得，“那你把你妹妹哄着吧，我都要被她哭得耳朵聋了。”
“好好好。”，祺祐抱着寥寥，很是认真地哄，没一会儿就重新睡着了，顾思南让人抱回去睡了。
“祺祐，你现在是真厉害啊，你爹爹回来就没他什么事儿了是吧？”
祺祐笑着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就能不带妹妹了吗？”
“听你这意思，倒是很嫌弃妹妹啊？”，顾思南捏了捏他的脸，“让你爹爹知道，非得教训你不可。”
“我知道啦，我又不告诉爹爹。”，祺祐得意洋洋的，“他不知道。”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祺祐更是得意了，“娘亲才不会呢，娘亲最疼我了。”
“臭小子。”，顾思南摸摸他的头，见不远处浩谦和浩源还玩儿得高兴，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这是玩儿什么呢？这么热的天。”
祺祐嘿嘿一笑，“娘亲，就快到小艾的生辰了呢，我们得想法子逗她开心啊。”
“这样啊。”，顾思南又摸摸他的头，这时候都不忍心告诉他他们一家要去京城这件事，以后也许都不回来了，祺祐知道了能接受吗？
顾思南都不敢想，浩谦浩源过来拉着他一起去商量，顾思南也就没说什么了。
宁和道，“嫂子，怎么了？”
顾思南看她一眼，“我想着一件事儿，觉得为难呢。”
“嗯？”
顾思南叹口气，“爹娘回京是迟早的事，我决定要带着孩子们回京了，和爹娘团聚。”
“真的啊？”，宁和很高兴，“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好，只是祺祐肯定舍不得小艾，这事儿可真是为难了。”
宁和顿时就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只得笑笑，“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过，哪里懂这些啊？
“我觉得祺祐挺乖的，应该能理解吧，再说……反正这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要不就现在把亲事给定下了？然后让小艾跟着去京城。”，宁和提议道。
顾思南道，“这样自然是好，可是颖儿肯定舍不得，要是我我也舍不得，闺女才这么大一点就让人给带走，没这个道理，再说了，这样子对小艾也不好，哪有这样的啊。”
“也是，不过这事儿还真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办，总不能大家都走了，留着祺祐一个在这里。”
“嗯。”
顾思南对这件事感到为难，可是这个决定却不会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