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墨儿震惊地看向慕将离,道:“陛下,这……怎么会这样?”
但见慕将离没有半点意外,想来他也很清楚。
柳拭眉又道:“但她本来身子状况特殊,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我想,再坚持一段时日,等孩子成型了再看看是不是误诊。”
误诊,未必没有可能。
这种事非同小可,这也是她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等在过个把月,若真的是死胎也看出来了,到时候……
还要引产,将死胎生出来!
这对金爽来说,一定是一个剧烈的打击。
柳拭眉哪儿敢跟金爽直说?
慕将离神色比刚进来的时候还要冷峻,道:“此时,先别告诉她。”
柳拭眉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还是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道:“哥哥也别想太多,你对她……好一点吧。”
慕将离没说话。
柳拭眉想了想,又道:“哥哥,若没有这个孩子,你还想娶她吗?”
她是看得出来的,慕将离还是想对金爽负责的,只是他们之间,是金爽不想要负责。
慕将离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地道:“想不想,不重要。她什么时候点头,我就什么时候办婚事。”
由此可见,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的,对他来说其实差别不大。
因为当初他与金爽刚发生那事过后,他就有了打算。
听他这么说,柳拭眉便放心了。
她点了点头,笑道:“哥哥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顿了顿,又道:“不过,金姑娘那边,想要她点头,应该还是不容易的。”
“无所谓。”慕将离淡淡说道:“婚约是给外人看的,若她内心没想好,便不成婚。等她什么时候心结打开了,再说吧。”
总之,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至于金爽……
他知道她为什么不想成婚!
除了束缚她的自由外,其实还是她内心恐惧。
她从小颠沛流离,尝尽人间冷暖。
这样的她,内心里渴望有人对她好,却又不敢接受别人的好。
她害怕,得到的终将失去!
这种不安,是任何人给她劝说、讲道理,都是无法排解的。
要柳拭眉来说,便是现代很流行的一句话: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既然哥哥心里有了打算,做妹妹的也不去说什么了。”柳拭眉说道:“只等孩子成型后,到时候看看情况,若果真是……”
她没能再说出“死胎”两个字,跳了过去,继续道:“到时候,哥哥最好一直陪在她身边。”
仰头看着慕将离,她认真地道:“哥哥,你一定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慕将离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
“唉!”柳拭眉还是有些无奈:“说来说去,金姑娘你遇上了哥哥你,对她来说,不算一件特别完美的事。”
他太冷了,金爽需要的是艳阳,火炉一般的温暖。
但,在金爽生命中,慕将离又是唯一永远不变、一回头他就在的那个人。
所以,他们之间的路,还很漫长!
慕将离瞥了她一眼,站起来准备离开,说道:“我虽然不懂感情,但属于我的责任不会抛弃。不管以后遇上什么事,她都是我的责任。”
柳拭眉:“……”
她头疼地道:“这话,你千万别跟金姑娘说。”
慕将离不解,低头看她。
柳拭眉解释道:“换做是我,令尧要是给我说,我是他一辈子的责任,我会想敲破他的脑袋!”
慕将离:“……”
柳拭眉生怕他不懂,走上错路,又道:“虽然你和金姑娘之间,与我和令尧不一样。但金姑娘再怎么豁达潇洒,她也是个姑娘!”
“姑娘家的心里很微妙的,你太过冷静理智,只想着道理。可女儿家很多时候要的,不是道理。”
“女儿家要的,是温情、是支持、是同仇敌忾、是无条件的信任!”
“尤其是,金姑娘性格独立,她不需要依靠男人,也完全可以活得很好。”
“你说你只是把她当责任,她怕是也想敲破你的头!”
慕将离还是不太理解,道:“她对我,也并无男女之情。”
这一点,柳拭眉不知道该信不信。
但她非常肯定一点:“现在有没有不重要,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你说对吧?”
对自己的妹妹说的话,慕将离还是愿意听的。
在感情的经营上,她比他懂得多。
他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柳拭眉看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地道:“总怕会出事。”
墨儿抿了抿唇,道:“金姑娘的胎气,真的不对么?”
“我希望是我误诊。”柳拭眉面露无奈。
金爽的胎象死气沉沉的,唯一的解释是:她的体内环境太复杂了。
但,这个解释也是很牵强的。
若在现代有先进仪器检测,很快就能筛查出来。
可在这时代……
只有再熬一阵了!
墨儿也是一脸的难受,道:“希望金姑娘能熬过来,这毕竟是……大国舅第一个孩子。这以后……”
她没敢说下去,本想说:大国舅这种冷心冷情之人,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还不一定呢。而且,金爽的身子,以后还能不能生养,又是另一回事!
丧气话,还是不能说太多,以免一语成谶!
柳拭眉不说话了。
这时候,皇甫令尧回来。
见柳拭眉端坐在正殿内,他不解地问:“媳妇儿,你怎么在正殿?”
他家媳妇儿可不是什么闲着无聊,会坐在正殿打发时间的人。
她啊,每天都会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刚才有谁来过了?”皇甫令尧问。
柳拭眉笑了笑,道:“是哥哥。”
她也不去跟他说金爽的胎象的事,问道:“你事情都处理完了?”
皇甫令尧点点头:“差不多,回来歇歇,顺便瞧瞧你在做什么。”
说完,把她拉起来卷入怀中抱住,道:“半日不见,我想你了。”
国事繁忙,他午膳都是在御书房那边吃的。
早膳还一起吃的呢,现在又想了。
柳拭眉笑了笑,道:“也不知道魏逊什么时候到,你猜他到底是什么心态呢?”
提到魏逊,皇甫令尧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