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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楚千墨     弃妃别来无恙txt下载     弃妃别来无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88章 可算欺君?

    看着已经转身走出一段距离的上官千羽转身,皇甫月咬了咬唇,再咬唇,终于还是再次追上去,道:“千羽哥,你觉得你抓到的是真正的凶手吗?”

    上官千羽的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这话怎么说?”皇甫月感觉他眼里有什么,心中不由一跳。

    上官千羽那幽暗深沉的眸子轻飘飘地掠过她,好像洞悉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声音中竟然带着几分揶揄,道:“本王查到还有两处可疑,也许那两处中有一处,才是真正的主凶,不过,这吕玄彬本王看他身上肉比较多,能扛得住凌迟,才选了他!”

    肉比较多,能扛得住凌迟?这是什么话?

    皇甫月扬扬眉:“你这么随心所欲,可算是欺君?”

    上官千羽慢吞吞地道:“好在本王眼光还是很准的,清查之下,果然有收获。”

    皇甫月:“……”

    自己布了四处疑阵,他说另还有两处,那就是查到了三处?看来他真的没有查到更多,也没有怀疑自己?

    上官千羽再次走了,这次,皇甫月没有追上去,而是一转身,去往龙驭殿。

    她自然没有发现,上官千羽转身离去的眼神,幽冷森寒,充满了厌恶。

    他不是没有查到,不是不知道吕玄彬只是个替死鬼。

    但是,就算他把五公主揪出来,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皇帝也会保住五公主的。

    因为,五公主做的事,从皇帝急于结案的态度来看,他根本就知道凶手是何人,那个国师也知道,是他们纵容的。

    五公主为练功抓小儿练心,在他指出的方向下,影阁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

    可既然明知道动不了五公主,就不如断她臂膀,先除一个为虎作伥的吕玄彬。

    再说,他这个清河王,相比两年前已经不一样了,随着他查到越来越多的真相,也越发发现这个皇室的所有龌龊,他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明天就要去菩提寺,不知道是不是能解惑。

    上官千羽走出宫门,就见自己的马车旁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挂着五皇子府的标记。

    自从上官千羽从丰州赈灾回来,皇甫景琰和他之间就存在芥蒂。皇甫景琰因为他没有听从命令,坏了自己两次好事生气。

    而上官千羽亦因为这两件事看出皇甫景琰为了帝位践踏万骨视人命如草芥的无情冷酷。

    不过,这层窗户纸并没有捅破,只是这几个月里,互相心有芥蒂,不似以前那般来往了。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那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避嫌。这次不一样。这是在政见上的不合,已经不是小事了。

    此刻五皇子的马车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上官千羽走过去,径自上车。

    但还没上去,就见楚王府马车帘子掀开,皇甫景琰清贵的面容露出来,冲着上官千羽微微一笑,道:“千羽,本王今日可是备了好茶,来上车一品!”

    上官千羽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深幽难明。

第1889章 意味不明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皇甫景琰有些别扭地,又像是负气般地道:“千羽,本王是气恼你,所以这两个月没有找你,怎么你的架子比本王还大?本王都亲自请你了,你还不给面子吗?”

    上官千羽笑了笑,道:“景琰,你这话可就偏颇了,自回京之后,皇舅舅交了不少任务给本王,再说,明知道你在生气,本王肯定是不会去见你的,那岂不是要挨骂?”

    皇甫景琰朗朗一笑,道:“上车吧,水刚好烧开!”

    上官千羽对明宇道:“你先回去吧!”然后,上了五皇子的车。

    楚王府的马车宽敞,里面的一应物什都很考究,但却也并不像三皇子府的马车那么奢华张扬,既有王府的尊贵,不会有**份,却又并不粗劣,算是低调的奢华,上官千羽上车之后,看着那些,眼眸深处,泛出一抹清冷。

    景琰一直以来就很知道隐藏和伪装,自己虽有察觉,可一个演戏能让自己都相信的人,竟一直瞒骗了他这么多年。

    如果换在两年前知道皇甫景琰背地里真正的为人,今天上官千羽不会上马车。

    但是这两年里查到的那些,即使不算触目惊心,也让他心思转变,变得更加沉稳,更加深藏不露。

    尤其是现在,感觉到皇帝对他的杀意,而他也隐约猜到那份杀意的原因之后,他便更不可能感情用事。

    紫檀木桌,上面紫砂壶一应具全,一小盒茶叶,盒子精致华美,显然里面的茶叶也是不凡的。

    不知为何,上官千羽就想起当初在丰州,银面郎君拿出的那个七星连珠盒,哎,太想青蕊,连与青蕊相识的人,他也多了几分爱屋及乌。

    一个精致的小炉里,银霜炭火焰微动,水已经烧开,皇甫景琰亲自动手烹茶,他光洁的手骨节修长,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

    这双看似干净的手中,沾了多少人命?

    若丰州灾情,他还会隐藏多久?若丰州赈灾,去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的五皇子势力,是不是那些人都被皇甫景琰给牺牲掉了?是不是安阳侯仍然可以高枕无忧?

    上官千羽心中如冷雪一片,面上神色却十分平静。

    皇甫景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之前的落井下石,在三个月的不理不问之后,竟然又来示好,要说没有目的,谁信?

    在朝堂落井下石想置他于死地的事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朝堂之上,也不全是皇子党和皇帝的势力。

    且不说那些只忠于皇室,不依附任何势力的中立派,还有一部分人,也是为清河王所用的。

    只是,这势力极为隐秘,上官千羽不想他们暴露的时候,他们也许是太子党,也许是五皇子党,也许是别的皇子党而已。

    这让上官千羽想起当初那个黑衣人对他的教导,黑衣人对他说:“拥有自保的能力,不仅仅需要文韬武略,还需要人,有人才有势,这势,未必需要起用,只是防患者于未然耳!”

    那个黑衣人,是他师父。

第1890章 虚与委蛇

    那个师父从他十岁起,一直教他练武功,又找来一本本书,逼着他背,逼着他全部领悟理解。

    师父对他很严厉,也常把他打得双手连笔都握不住。可他知道,那是保命的本事,所以,小小年纪的他,总是咬紧了牙关去学。

    师父说:人生在世,行事当遵本心!

    师父说:不论你有怎样悲惨的遭遇,也不要忘记心中的善念。

    师父说:人若心无敬畏,无善念,虽披人皮,亦如禽兽。

    ……

    师父教了他三年,便再没有来了,他用师父教的本事,不论是朝堂和江湖,都能站稳脚跟。

    加上这些年的经历和遭遇,这些年的阅历和智慧,他建立了影阁,建立了观影堂,清河王府的府兵五千,但是,个个可以以一当十,而他的暗卫,除了他,谁也不知道有多少。

    除此之外,他清河王还有一条极为隐秘的商脉,那商脉每年赚的银子,不比国库一年收入少,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更重要的是,那条商脉,渗透的是粮食,盐铁等关乎国之命脉的商机。

    影阁已经够隐秘,观影堂更是无形,影阁作用于江湖,观影堂,作用于朝堂。

    人前他是风度翩翩,冷情自制,虽光风霁月,流光回雪,却又洁身自好,不染污浊的清河王,背后,却是运筹帷幄,冷静睿智,眼光独到的暗黑之主。

    除了组建自己的势力,他还分出两分精力助皇甫景琰。皇甫景琰有如今的能耐势力,虽然不全是他的功劳,可他亦功不可没。

    他自十岁起,幼年辛苦,少年艰辛,如今,不论是谁要动他,都不会那么容易如愿。

    他记着师父的话,势力,未必是为起用,不过防患于未然。

    那时候,太子的所作所为虽然是谨慎小心,但是恶狼之迹已显,他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随着这两年里查到的那些隐秘之事,他觉得,也许,师父的本意,并不是叫他防患于未然,而是叫他早做准备。那么,一切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吗?

    皇甫景琰将一杯茶送到他的面前,细瓷杯,翠绿色的茶汤沁人心脾,上官千羽拈杯轻嗅,皇甫景琰也端起一杯放到鼻下,道:“阙玉茶,皇宫贡品,得父皇赐了三两,特地来与你共尝!”

    说着,他轻啜一口,甚是享受,赞道:“难怪如此难得,的确是好茶。”

    上官千羽微微一笑,也轻啜了一口,茶汤香气直沁心脾,真是好茶。

    但是皇甫景琰,又怎会只是邀他品茶而已?

    果然,一杯茶之后,皇甫景琰道:“千羽,我仔细想过了,安阳侯的事,怪不得你。本王也万没料到,安阳侯在丰州竟然行事如此乖张,简直是丧尽天良。即使他没有被山匪所杀,本王查明真相,也是放他不过的。”

    万没料到?

    上官千羽心中清明,面上却是不显,倒露出几分释然的神色,道:“本王当日助他布防,便去忙于赈灾之事,若早知他是如此行径,便会将人绑来交给你!”

第1891章 与佛有缘

    皇甫景琰满脸义愤地道:“这种人本不配活着,本王被他蒙蔽,实是有愧于人,所以,本王已经派人送去了五万两银子,用着安抚那些失去女儿的苦主!”

    上官千羽道:“五殿下心系百姓,百姓也必念着五殿下的好处!”

    皇甫景琰端起杯来,对上官千羽道:“是本王识人不清,不知道是安阳侯自己招祸,还错怪了千羽,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千羽,本王与你,可还是好兄弟?”

    上官千羽展颜微笑,道:“自然!”说着,手中茶杯与他相碰,两人都将茶一口喝干,而后相视一笑。

    接下来,两人之间便是气氛融融,好像真的已经释了前嫌,把话说开,再无芥蒂了。

    皇甫景琰道:“对于冷将军之事,千羽你怎么看?”

    这两日京城里发生一件怪事,镇南将军冷腾飞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想要遁入佛门,第一天他带着家丁五十人,抬着素食蔬菜,还备好了千两银子,一路前往菩提寺,要拜虚云大师为师。

    不过运气不大好,据说被人关在了山门外。不但他被赶出来,那些礼物也全都被扔了出来,虚云禅师斥责扰了佛门清净。

    第二天,他只身一人,前去拜师,这次倒是进了山门,可据说他连虚云禅师的影子也没见到,虚云只着人传了话,他与佛无缘。

    就在今日,好像冷腾飞又去了,而且,他还扛上了,发下誓,不见到虚云禅师就不下山。

    冷腾飞本来行事奇奇怪怪的,又没什么人缘,这突然如同发疯一般,也着实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皇甫景琰就是问的这件事。

    上官千羽漠然道:“武将休兵,有如老骥卸鞍,大概是回想当初战场上的辉煌,受不了如今的冷清,万念俱灰,看破红尘。”

    皇甫景琰笑道:“可他有子,而且之前并无此心!”

    上官千羽喝茶,沉吟道:“或许他早有此心,只是之前儿子没有成家立室,才会等待至今吧。本王倒是想起,这位冷将军,似乎很少在朝堂上说过什么话,提过什么建议。”

    皇甫景琰仔细一想,似乎也的确如此,他笑道:“看来这次,镇南将军是真想遁而避世,去空门寻找一份心安。”

    上官千羽淡淡一笑。

    皇甫景琰今日甚是热情,不时提起话题,好像之前相处一样,两人相谈甚欢。

    马车行过三条街,一壶茶也喝完了,上官千羽道:“本王在此处下车便好!”

    皇甫景琰道:“本王府上备了好酒……”

    上官千羽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景琰,太子势力并没得到削弱,你我如今还需多加谨慎,莫要落人话柄,若不然,咱们之前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皇甫景琰道:“是本王太急切了,千羽,你还是如此为本王着想,本王心中甚慰!”

    上官千羽道:“你我多年交情,虽非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岂能因为本王,让你被太子势力攻击?”

第1892章 冰释

    上官千羽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下了马车,也没有回去清河王府,而是从一条小巷中穿过,到了另一条街。

    楚王府的马车继续往前走,马车内,皇甫景琰唇边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兄弟?他没有!皇位,他势在必得!外公说的对,上官千羽虽然两次坏他好事,但此人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用得好,是横扫千里的一柄利剑,但切不可让这剑伤到自己。

    前段时间,他感觉到父皇对上官千羽的杀意,所以之前没有任何动作。直到觉得父皇的杀意已弱,才选在今日,邀他一起喝茶,“冰释前嫌”!

    三日之期已到,上官千羽去菩提寺。

    对于清河王只要在京城,每个月都会去菩提寺听经书梵音的事,连皇帝都知道。

    因为早在十年前,菩提寺的虚云禅师便赞这孩子有佛缘,有慧根,一门心思想把他拐进佛门。虚云禅师行止神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但是,能得他称赞有佛缘的,却是少之又少。

    上官千羽没被拐进佛门,不过每月去一次,也算是还愿。

    今日,就是上官千羽固定俗成去菩提寺“还愿”的日子。

    拜谒,跪祷,添过香油,上官千羽便离开了大雄宝殿。

    今日他是不下山的,将在这里住上一晚。

    执事僧早安排了他的住处,对于这每月来一次,每次住一晚的大香客,就算菩提寺方外之地,也待之尊敬,招待周到。

    而那位一心想要拜虚云禅师为师的镇南将军,在菩提寺已经“游荡”了两日。寺中僧人对他倒也放任,不管他在哪里游荡,都没有人管,还安排了住处。

    是夜,菩提寺归于安静,冷腾飞正准备就寝,门被敲响,他道:“谁!”

    门外一个小沙弥的声音:“施主,主持请您去禅房一叙!”

    冷腾飞立刻起身,这两天他都在菩提寺里,山下小孩失踪之案已破,他并不知道,而当初上官千羽说三日之后上山祈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期盼了那么多年,终于要得到结果的事,还是让他这么多年冷寂的心也热了起来,不惜闹出这么一大出遁入空门拜师的事来。

    为的,不过是有个名正言顺上菩提寺的借口。

    虚云的禅房外,小沙弥退下,他推开虚掩的门,就见到一个年轻的和尚坐在云床上,冲着他挤眉弄眼地笑。

    冷腾飞不禁一怔,这和尚是谁?

    他也听说过,虚云禅师四五十岁左右,可面前这个和尚,最多二十四五岁吧?难道,这是虚云禅师的弟子?

    他还是客气地道:“小师父,在下蒙虚云禅师相邀,特来拜见!”

    虚云笑嘻嘻地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拜见就免了,你要做和尚的徒弟,来晚了,和尚现在不收徒弟了,但是收徒孙,收徒重孙,重外孙,你要不要来?”

    冷腾飞不由得眉头皱起,这和尚一点不像佛门之人,什么徒重孙,重外孙,这是在占他便宜?一个出家人如此出言不逊?

第1893章 和尚的锅

    冷腾飞沉着脸道:“小师父莫要说笑,请为我引见虚云禅师,若禅师不想见在下,在下回去就是!”

    虚云挠挠头,道:“我不是见你了吗?还要我引见谁?”

    冷腾飞心中火起,这个小和尚真是太没规矩了,虚云禅师怎么会收下这样不着调的弟子?佛门弟子却一点也没该有的沉肃稳重,反倒油腔滑调。

    他冷冷道:“既然虚云禅师不想见在下,又何必相戏?”说完,拂袖就走。

    噗……

    门外有人笑出了声。

    冷腾飞走到门边,听这笑声,不由后退一步。

    一人大步走了进来。

    冷腾飞目光微微一顿,那人玄衣凛冽,风姿华彩,翩然风度,可不正是上官千羽?

    上官千羽道:“冷将军,这位,就是虚云禅师!”

    冷腾飞猛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虚云。

    虚云摸摸自己的脸,很是臭美地道:“不怪冷将军不认得和尚,怪和尚长得太过英俊潇洒,年轻俊秀,姿容无双,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貌如潘安,才华绝顶……所以,是和尚的锅!”

    冷腾飞:“……”

    上官千羽:“……”

    前面自夸臭美也就算了,是和尚的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黑锅?

    冷腾飞已经呆在当地,完全接受不了和尚这画风。

    说好的德高望重呢?说好的神秘莫测呢?说好的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呢?

    不过,上官千羽说这是虚云和尚,那自然不会有假了。

    见冷腾飞一怔一怔的,虚云很得意,冲着他挤眼笑道:“是不是被和尚帅呆了?和尚天生长得帅,你们羡慕不来的。”

    冷腾飞:“……”

    上官千羽受不了地道:“人呢?”

    虚云道:“酒呢?”

    上官千羽一扬手,扔出一个小小酒坛,还没打开,便有淡淡酒香在室内弥漫开始来,虚云揭开盖,仰头灌了一大口,一个仰身,嘴不离坛口,脚下却已经在墙壁上踩了几脚,那几脚太快,仿佛是一朵五瓣兰花从花苞到开放的过程。

    而后,在无比淳厚的酒香中,冷腾飞和上官千羽脚下一空,摔进一个黑黑的洞中。上面已经呼地合拢了。

    上官千羽:“……”

    冷腾飞:“……”

    随着上面合拢,坑洞之中倒是亮了,四四方方的坑洞,右边有一扇门。

    上官千羽推开门,门后是一间大大的石室,石室之中已经有两个人候在那里了。

    两个人一僧一俗,看见这两个人,冷腾飞不禁一怔。

    青衫僧人道:“冷叔叔,珏平拜见!”行的却是俗礼。

    冷腾飞见到苏珏平,心中固然惊讶,但是看到对面的那人,才更惊讶,他迟疑地道:“嘉义侯?”

    嘉义侯慕容骁,此人不是在秦州驻守吗?北苍胡人不敢犯秦州之边,都是因为嘉义侯勇武善谋,打得他们不敢大败亏输,已经两年不敢进犯了。

    慕容骁抱拳道:“冷将军!”

    而后,他又对上官千羽行礼道:“少主!”

    此时,苏珏平也行礼道:“少主!”

    冷腾飞惊讶之极,道:“你们……已经确定?”

第1894章 四明四暗

    慕容骁道:“多半如此!”

    上官千羽落座,道:“三位,你们要见的人,本王已找来,要的东西,本王亦已找来,现在可以告诉本王真相了么?”

    说着,他将那柄铁剑放在桌上,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画轴。

    这画轴,是前一会儿虚云给他的。

    他问虚云和尚从哪里来,虚云告诉他,这是青蕊托自己转交给他。

    上官千羽急问:“青蕊在哪里?我何时可以见到她?”

    虚云却鄙夷地看他一眼:“见什么见?见到她你能保护她吗?自身都难保,糊里糊涂,把你的事情理清楚了,自然能见着了。”

    上官千羽想一想也是,现在他正步步为营,青蕊若是出现在他的身边,会被他连累。他只有更强大,才能保护心爱的人。

    此刻,摩挲了一下画轴,他便放在桌上。

    三个人凑在桌前,先验过短剑,再将画轴展开,画轴上,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画右上角题字:

    梅香辗转花间笑

    落蕊重芳雨中娇

    这时,嘉义侯亦拿出一个画轴来,将两幅画轴并列一处,画面无比衔接,原来这才是一幅完整的画。

    嘉义侯和冷腾飞,苏珏平对视一眼,慎重地道:“少主,关于先太子的事,珏平已经告诉了你,想必你心中也有所猜测?”

    上官千羽点了点头。

    嘉义侯道:“当年,皇上身边的暗卫,最厉害的共有八人,这八人亦是四明四暗,事发之前,两明护着先太子庶长子皇甫瀚殿下而去,两暗奉命护着先太子刚出生的幼子前往云州。而另两明,一人带着短剑离开,一人带着半幅画离开。这两人便是死去的程子龙,冷寒江,他们原本也是以此吸引二皇子势力注意,不过据他们传出的消息,说画与剑皆安全。冷将军不知道四暗的事,但却知道画与剑的事,所以才让你寻到这两样。剩下的半幅画,先皇交予我手。”

    上官千羽道:“嘉义侯是先皇当初身边四暗之一?”

    嘉义侯点了点头!

    上官千羽点了点头,道:“那么还有一暗呢?”

    嘉义侯看了冷腾飞一眼,笑道:“冷将军知否?”

    冷腾飞面无表情地道:“本将军是先太子之人,并不知道先皇之事!”

    上官千羽没有再问,既然嘉义侯由暗转明,成为戍边大将,另一暗,也有可能在朝中身居要职。

    嘉义侯道:“先皇令护送孩子的两暗卫将孩子和一封书信送交长公主,而后,长公主和驸马携幼子回京。而据本侯所知,长公主当初也是生下了一个孩子的,因此,我等并不知道,你是先太子的骨血,还是长公主的麟儿。”

    这点上官千羽也在疑惑。

    嘉义侯接着道:“这些年来,我们不曾助你,任由你在磨砺之中成长,在凶险之中求生,并非因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袖手旁观。而是,不论是何身份,你都只能靠自己。先太子沉冤待雪,长公主与驸马被害,尸骨无存,你身上背负的,原本不是普通的仇恨。”

第1895章 天意成全

    这点上官千羽明白,一来,他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因为还有一个皇甫瀚。

    二来,若是一个自己扛不起大旗的主子,靠再多的外力,也无法扶上墙。

    嘉义侯叹道:“若你无能无勇无识无力,我等也只能让先太子永远沉冤,让长公主与驸马含恨九泉。不过,虽然你现在所展现的能力,让我们心中充满希望,可我们却仍是不能确定你是否先太子之子。”

    上官千羽道:“本王的师父,是否四暗中的一位?”

    嘉义侯点头而笑,道:“正是,那一位文武双全,在教授你三年之后,亦已经如本侯一样,入了仕途。若你是先太子之子,我们都是你的助力。若你不是,我们亦不会伤害你。”

    上官千羽看了他一眼,如果他不是,他知道了这样的秘密,不是应该被灭口吗?

    嘉义侯似是看透他所想,叹息道:“先太子仁厚恩典,泽被于百姓,事事以百姓为先,贤孝仁德。丰州几十万灾民,皆因你而得以活着,安阳侯,虽非你所除,亦是你促成,就算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可你的行为,亦叫我辈看到先太子影子,唯有敬佩而已。”

    如果一个人乍听到这样的事,一定会震惊莫名,不过,这两年上官千羽查到的,千头万绪早就理出了一条线,他对于这些心中隐有猜测,所以反倒没有那么震惊,倒是显得很淡然平静。

    此刻,他更是冷静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此图应该是能寻到玉玺和遗诏的关键,前提是,我需要证明我是谁。你们似乎有办法证实我的身份?”

    慕容骁点头道:“自然有。当初先皇在确定太子之初,便请能工巧匠制成此柄短剑,剑未成时,先皇带着太子去观看,没料太子贪玩,沾此剑却割破了手,血染剑身,铸剑师双眼放光,将此剑融血重铸,太子之血融于剑身。铸剑师当时有言,此剑天意成全,机缘巧合方成,若父子至亲,滴血于剑身,剑身吸之,是为父子,剑身弃之,是为旁人。故将此剑名叫脉隐,一脉相承,却隐而不露之意!”

    “那么兄弟子侄亦不能吗?”这么神奇的事,连冷腾飞都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慕容骁摇头,道:“先皇也曾不信,取自己之血滴于剑身,剑身吸之。取二皇子之血,剑身便不吸,二皇子与太子乃是同母兄弟尚且如此,何况旁人?后先皇又试多次,皆是不融。因此,太子遭难之时,先皇送走太子嫡子,又送出此剑,便是要以此剑来确认太子之子身份。”

    若上官千羽是长公主皇甫灵儿的儿子,那剑身便不会吸入他的血液,若上官千羽是先太子之子,才会被脉隐所认。

    三人将殷切希望的目光看向上官千羽,意思很明白,便是希望他能以血验一验。

    上官千羽心中同样也有这样的疑惑,他伸出右手,指甲在左手食指指尖一划,顿时皮破血流,一滴殷红的血珠,滴落剑身。

第1896章 丑事

    京城里出了一件极轰动的大事,应该说,是丑事。

    而这件丑事,却出在太子少傅燕洪阳的府上。

    这件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一次,秦太师寿宴,太子少傅燕洪阳喝了不少酒,回到燕府后,竟然惊见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夫人在同一张床上拉拉扯扯。

    看情形,是他那宝贝儿子想要霸王硬上弓,那可是他新娶不到一年的娇妻。

    敢给自家老子戴绿帽子,这样的儿子,留下来羞辱祖宗吗?

    一怒之下,酒气上涌的燕洪阳拔剑就把他儿子杀了。

    当鲜血喷溅,燕洪阳的酒也醒了,这件事可就闹大了。

    而且,那个毕竟是他的儿子,血淋淋地死在当地,他手中的剑当地落到地上,整个人都怔住了。

    而寒烟的惨声惊叫,也惊动了别的人,不过,最先赶来的,却不是寒烟院子里的丫头下人,而是张雪滟。

    当看到血淋淋的一幕,张雪滟惊叫了声,爬行到儿子身首异处的儿子面前,惨嚎一声,然后扑向床上的寒烟,叫道:“都是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儿子!”

    寒烟被她推倒,头磕在床柱上,顿时额头出血,燕洪阳哪怕当此时候,见寒烟这样子,还是目露凶光,怒道:“放肆!你养的好儿子,我没找你算账,你还敢出手伤人?”

    看见爱子惨死,张雪滟也豁出去了,她扑向燕洪阳,边哭边骂道:“都是你,你为了这个贱-人,竟然亲手灭子,你畜生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啊!”

    说着,她在燕洪阳身上一阵抓挠。

    燕洪阳大怒,虽然酒已醒了,但亲手杀子,不免心烦意乱,张雪滟又在这个时候和他拼命,他重重地一推,张雪滟就向一边跌去。

    正在这时,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看到摔出去的张雪滟,他惊声叫道:“娘!”就要抢上去救她。

    可是已经晚了,张雪滟的头撞在墙上。

    她虽然泼辣,毕竟只是个女子,而燕洪阳以文出仕,以武攀升,身为太子少傅,武功不弱,他气怒之下全力一推,力道可不轻。

    张雪滟这一撞,头破血流,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人扶住满脸是血的张雪滟,伸手一探,发现张雪滟竟然已经死了,他目眦欲裂,目光扫过燕洪阳,又看向躺在血泊中身首异处的尸体,以及在床上头上流血,惊吓得瑟瑟发抖的寒烟,他的眼里闪现出一抹愤怒和仇恨。

    燕洪阳甩了甩头,看着进来的噤若寒蝉的几个寒烟院里的下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刷刷几剑,又杀了。

    地上血流成河,六具尸体。

    扶住张雪滟尸身眼中流泪的燕天佑咬牙切齿地道:“你要灭口,就把我们一起杀了吧!”

    燕洪阳脸色阴沉得可怕,身上沾着鲜血,血迹淋漓,他扔下剑,看着充满恨意的燕天佑,道:“佑儿,天赐敢污你母亲,死有余辜,此事是家丑,不能外传。如今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为父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你的前程。”

第1897章 灭子

    燕天佑听说燕天赐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燕洪阳所杀,不由呆了一呆,但看着自己娘亲的尸体,他冷笑道:“那我娘呢?你连她也要杀了灭口?”

    夺妻之恨,杀母之仇,这个人,还是他的父亲吗?

    燕天佑十分痛苦,他本来不如燕天赐聪明阴狠,这段时间里,更是日日夜夜想着和寒烟的相识相爱,最后两情相悦,却被自己父亲横刀夺爱。

    而后,心爱之人天天住在一个府第之中,却已经是母子身份,再不能相爱相守。

    他心中痛苦莫名,身子直发抖,看着燕洪阳,仇恨有之,愤怒有之。

    燕洪阳道:“我无意杀你娘,这只是一时失手。”

    燕天佑笑了,好一句一时失手,一条人命,轻飘飘的一时失手就可以了?

    见燕天佑神色不对,燕洪阳道:“天佑,为父知道你心疼你娘亲的死,但是为父又何尝不心疼?但事已至此,为父再后悔,也无法挽回,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天佑,你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难道你看着你娘亲死去,还要让为父也去死吗?”

    燕天佑是想叫这个禽-兽父亲去死,但是,毕竟是他的父亲啊,他紧紧咬牙,仍是阻不住泪水流下,只是拿眼瞪着燕洪阳,一句话也不说。

    燕洪阳见他这样反倒放心些了,道:“这件事,万不能传出去,为父杀这几个丫头,只不过为了灭口而已。你要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为父稍加安排,先把此事盖过去,只要此事不会泄露,燕府就不会有事。如今你娘不是主母,她的生死,不必上报。”

    不是主母,只是一个妾室而已。

    可是,原本他的娘亲是主母,现在的主母该是他的妻子。

    因为这样一个父亲,他还失去了娘。

    至于这个弟弟,燕天佑并没有什么伤心难过,这一年里,他查到了很多,父亲一直在培植着弟弟,明显是放弃让他继承家主,要让弟弟取代他的。兄弟两个斗了一年,心中早已经没有什么亲情了。

    他不由把含泪的目光看向寒烟,正和寒烟楚楚可怜的目光相遇,寒烟眼里满是关切,对他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他心中猛地省悟。

    如果他执意在此时纠缠这件事,这个父亲,一定也会如灭口娘亲一样将他灭口,而后,和寒烟再生儿子,他所做的一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在外,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少傅,还是文武双全的太子少傅。

    可是,他就要死了,而寒烟,还会继续被他霸占着,过着虽不情愿,却无法逃离的生活。

    寒烟当初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才宁愿嫁给这个禽-兽父亲,难道他能不考虑寒烟的安全,那他岂不是也禽-兽不如?

    想到这里,他用目光安抚了一下寒烟,忍着心中的愤怒,垂下了眼帘,哑声道:“父亲,我都懂,我明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说着,他就站起身,失魂落魄一般地往外走。

第1898章 安抚

    燕洪阳见燕天佑不再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而且好像想通了,心中松了口气,又对着寒烟道:“烟儿,让你受委屈了!”

    寒烟还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燕洪阳叹了口气,低声道:“烟儿,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你别害怕。来,我带你去别的院子。”

    这里血迹淋漓,而且他还要安排人来清理,寒烟自然是不能再在这里了。

    但是寒烟已经吓坏了,一边发抖一边摇头,什么也不说。

    燕洪阳过去把她抱起,感觉到她身体抖得厉害,不禁皱眉道:“烟儿,你怕我?”

    寒烟仰起头,看着燕洪阳,流着泪道:“老爷,你为妾身……杀了二少爷,我……害怕,但我更担心……老爷会有事!”

    害怕是对的,如果一个女子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景都不害怕,那燕洪阳就要怀疑了,但是他的烟儿,在害怕得浑身发抖的时候,还在担心他是不是会有事,燕洪阳心中甚是宽慰,对寒烟就更是怜爱了。

    他道:“烟儿,我知道,这张氏平时没少暗中欺负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现在你不用担心了,以后,只有我和你,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忘了,他燕府里虽死了一个张雪滟,却还有六房小妾。

    寒烟感激地道:“老爷,您为妾身杀了二少爷,妾身心中不安,老爷,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提起燕天赐,燕洪阳就是一阵大怒,燕天赐过继到寒烟的名下,就是寒烟的儿子,竟然以子辱母,想到他刚进来时,看到寒烟衣衫不整,绝望挣扎,而燕天赐那个畜-生正要为所欲为的情景,他就更加生气,咬牙切齿地道:“杀他还是轻的,我没有将他碎尸万段已经是念了父子之情!”

    燕洪阳把寒烟安置在自己的主院之中,又叫过燕杰来亲自处理那些尸体。燕杰是他的心腹,自然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

    当燕杰进门看见那么多尸体,腿都软了,尤其是,这些尸体之中,还有张雪滟和燕天赐的。

    但燕杰这个人聪明,知道此刻但凡他表现得一点儿异常,这些尸体之中,保不准就会多他一具,这收尸的人,不过是换一个而已。

    燕洪阳已经换去了血衣,好生在自己的院里安抚着寒烟。

    真的是安抚,因为寒烟好像吓得厉害,身子一直在发抖。

    燕洪阳本想亲自和燕杰一起处理那些尸体的,然而,看见寒烟苍白着一张腰,手紧紧地又似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袖的时候,看到那张娇嫩年轻的脸,满脸的惊惧模样,燕洪阳心中顿时软了。

    这个新娶不到一年的夫人,他一直疼到骨子里,又娇又柔又善解人意,让他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只要在她的院子里,便无比舒心适意。

    也正因为这样,看见燕天赐要欺负她,他才会一怒之下痛下杀手。

    他搂着寒烟,一直轻声安慰,直到寒烟沉沉睡去,他也舍不得离开。

第1899章 事泄

    张雪滟现在只是一个小妾,死了也就死了,一个大家大院,死一个妾室,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怕这个妾室以前做过正夫人。

    但是燕天赐就不一样了。

    燕天赐是在禁军之中领了职务的,当初娶了新夫人,让两个儿子过继给正室,而后为他们在禁军之中谋到武职,虽然官职不大,却需要去当值。

    燕洪阳着人替燕天赐去递了辞呈,又散播了消息,说燕天赐出外游历,准备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但是,六条人命,终于还是没有遮掩过去。

    寒烟院里其中一个被杀的丫头,她家大哥做生意赚了钱,来为她赎身,却听说她已死。前两天还见着的妹妹,后两天过来就死了,而这个丫头当初之所以卖身到燕府为丫头,就是为了把卖身银子给大哥做生意为本钱的。

    那丫头的哥哥不相信妹妹是无故病故,悄悄打听,竟然还打听到一起失踪的不止一个人,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那丫头是无故被主家所杀。

    想到自家妹妹对自己的付出,竟然还丢了一条命,那个哥哥就告到了京兆尹。

    以民告官,不管成与不成,都要先挨二十大板。

    那位哥哥毫不犹豫地领了刑,继续状告。

    京兆尹自然要接案子,衙门捕快去查。

    燕洪阳虽然心中恼恨交加,而且动用自己的力量给京兆尹施压,让他们不要继续揪着这个案子,但是,却有另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推动。

    而且有人告密,尸体就在燕府的院子里。京兆尹衙门捕快带着搜捕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燕府里搜查。

    在燕府的后花园之下,起出还没有腐烂的六具尸体,这中间,竟然还有燕家二子燕天赐的尸体,而后,一个燕府浆洗房的丫头站出来说明实情。

    当初几个丫头被杀的时候,那个丫头原本是去送被子给寒烟的,见势不对,就躲在旁边的柱子后没有进去,看到了一切,后来燕洪阳去叫燕杰,她才悄悄跑出来。

    当初的情形,她竟说得**不离十。

    燕洪阳抵死不认。

    若是认了那还得了?不要说他这个太子少傅做不成了,还得身败名裂。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初隐而不发的长子燕天佑,却亲自作证,指认一切。

    燕洪阳惊呆了,指着燕天佑怒骂:“逆子,你糊涂了,为父若是罪证确实,燕府就完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了。你怎么如此蠢笨?”

    燕天佑冷冷地,仇恨地看着他:“你夺我妻子,杀我娘亲,又除掉我的弟弟,虽是我父亲,却也是我仇人,寒烟是我的,她是我的!”

    燕洪阳不是不知道寒烟和燕天佑之间有什么,不过之前,寒烟已经向他“解释”过了,此刻,只气得大骂:“逆子,逆子!”而后,被京兆尹的人锁走了。

    纵使燕洪阳杀的是自己的儿子,但还有别的人命,堂堂太子少傅,锒铛入狱,证据确凿,就算太子府想要动用什么手段把人捞出来,也无从着手。

第1900章 皇权

    此事闹得十分大,毕竟事关一个三品太子少傅,京兆尹虽然将罪证取得,却不能判罪,只得上报,最后连皇上都被惊动了。

    皇帝隐隐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试问一个三品的太子少傅,摆明了是太子的力量,而且是以民告官,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会被重压抹去,不了了之的,为什么京兆尹却还是非管不可?除非是背后有一股力量让京兆尹不得不去办理。

    至于为什么真的在燕洪阳的府里查到罪证,而且,甚至有人证,那只能说明燕洪阳是真的做过。

    经过他暗卫的暗查,发现原来是五皇子的势力介入了。

    五皇子和太子一向不对盘,两人都盯着那个嫡位,现在五皇子一次一次发力,太子也一次一次发力,斗得旗鼓相当,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五皇子哪里能不抓住?

    皇帝在龙驭殿之中,挥退暗卫,眉头锁得紧紧。他的所有儿子之中,不乏能干的。

    但是,太子是他还是太子妃时候的嫡长子,虽然后来太子妃没能成为皇后,但这个儿子是他承认的嫡子。

    可是,景琰一样是他的嫡子。

    当初他能登上皇位,除了和国师之间的谋划之外,若没有秦太师与董太傅,他也坐不稳这个皇位,所以折衷的办法就是把太子和皇后这两个尊位分属两股势力。

    现在,这两个儿子的能力都很强,包括背后的实力。

    太子有秦太师,景琰有董太傅,同样是势均力敌。

    其实就连皇帝自己,也在两个儿子之间徘徊。

    现在,两个儿子就这么对上了,他心中不知道是喜是忧。

    正巧,这时候乾坤子走了进来,看见皇帝的脸色,不禁拈须微笑,道:“皇上可是为了嫡位烦恼?”

    皇帝与国师之间,原本也没有什么秘密,连当初的皇位都是一起劫夺的,而且这么些年,虽然国师在外面,每年仍是需要七七四十九名孩童,那些孩童的性命,是被他用来所谓的“祭天”,还是用来做了什么用处,皇帝心知肚明,但却一直动用皇权将此事压下,这是与国师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皇帝叹道:“国师有何高见?”

    乾坤子笑了一笑,悠然道:“国之储君,懦弱之辈即使得到手,也守不住,皇上难道不是更希望自己的子孙如狼如虎,难道希望他们如羔如羊,被别人宰割?”

    这话一出,皇帝顿时心中豁然开朗,是啊,他的儿子强,江山才能更稳固,皇位当然是交给最强的那个儿子,至于哪个儿子最强,看谁能笑到最后。

    皇帝顿时笑了,道:“国师果然高见!”

    乾坤子悠然而笑,有如世外高人,他的毒绝掌已经到巅峰,已经开始修炼毒绝霸体,一旦练成,就会天下无敌。

    练功方法和五公主所练一样,每年用四十九个小儿的心来练。五公主刚入门径,以后,也会是个小儿性命收割器。

    皇帝决定不介入他的皇子们之争,他要的是最强的那个。就让他们各展本事吧。

第1901章 鸣冤鼓

    不过,太子少傅燕洪阳杀子,又杀仆灭口,现在已经传了开去,既然要让皇上定夺,他也只能做出大公无私的样子,判了斩刑,十日后开斩。

    不过五皇子一势真是不遗余力,掀翻了燕洪阳之后,还连带着查出了他收受外放官员好处,中饱私囊的事。

    皇帝也就顺手判了燕家全部财产充公,至于燕天佑,能大义灭亲,不予问罪,但以子证父,也属不孝,不得再在禁军之列,贬为庶民,三代不许为官。燕家女眷,与燕洪阳中饱私囊之事并无关联,不予追责。

    此事在京城也算轰动一时。

    原本风光无限的太子少傅,说起来也是很励志的一个人物,原本出身于没落的商贾之家,后发愤苦读,得以入仕为官,拜在三品中书令苏俊清门下,得进入文博院成为一个七品编修。

    在苏俊清的提点和提携之下,他的能力和才华得到施展,步步高升,又娶了苏家嫡女为妻,成为五品御史。

    而后,这位燕大人揭发岳父贪墨,踩着岳父的尸骨,得以成为太子少傅,从二品大员,超越了他的岳父,也算是位极人臣,位高权重,谁能想一没落商户的儿子,能爬到这样的高度,能如此风光?

    然而,身在高位却不检点,夺子之妻,与儿子争风吃醋,灭子杀仆灭口。

    如今身败名裂,身陷囹圄,但咎由自取!

    此事传遍京城,自是让百姓称快,官员自危,暗中观察风向,而太子心中愤恨恼怒,却无法插手。

    原本皇帝已判,此事算是就此完结。

    但是,在官兵奉命即将去查抄燕府的前一日,几个月前行宫失踪的燕家长女燕青蕊回京了。

    燕青蕊回到京城,燕府已经面目全非,燕夫人寒烟不知所踪,燕家长子燕天佑被赶出府门,燕青蕊在京兆尹府衙之前,敲响了鸣冤鼓。

    京兆尹不知道这燕家大小姐所为何事,她毕竟是清河王的前王府,而且,清河王只差昭告世人,他是被这女子休的,但他从没放弃。

    有清河王的这态度,京兆尹大人当然不敢怠慢,即刻升堂。

    原京兆尹大人马春生调升刑部,这位新接手不过一年,原本是个圆滑的,现在听闻此事,心想这燕家长女,莫不是要为了父亲鸣冤?

    皇上亲口判定的案子,岂能由她翻案?

    正心中猜测之时,燕青蕊却是呈上两份证据,请京兆尹秉公处理。

    京兆尹看到那两份证据以及燕青蕊所求,嘴角直抽搐,最后,不得不再次请令皇上定夺,毕竟,此事是皇上御判,他不敢更改啊。

    燕青蕊呈上的证据有两条,一份是当年苏若兰嫁与燕洪阳时候的陪嫁单子。一份是燕洪阳写给苏若兰的休书。陪嫁单子要拿到不难,毕竟闲云庄里有燕家老仆。休书拿到也不难,那时候燕洪阳一门心思要娶寒烟,燕青蕊顺嘴一提,燕洪阳想也不想就大笔一挥写下了。

    而且当初,燕青蕊也没有用这休书怎么样,燕洪阳自己都要忘了这事。

第1902章 入朝

    燕青蕊的要求很简单,苏氏若兰既然已经被休,那就不再是燕家之妇,苏氏的陪嫁,自然不能在燕家的财产之列。

    而母亲的陪嫁原本是要传给女儿的,她这个燕家女儿,与燕洪阳杀子之事全无关联,是个无辜的人,燕洪阳贪墨杀子,自己该当承受罪责,可她母亲留给她的财物,自然是不能入了国库,得还给她。

    皇帝看着那份状纸,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双利目就扫向座下的上官千羽。

    上官千羽站在右后方向,太子和五皇子身后第四排。

    此刻,他眼里有一抹难掩的喜色。

    青蕊啊青蕊,这么久了,我几乎把京城都刮地三尺,也没找到你,你现在却自己出现了,不管怎么样,出现就好。

    不止皇帝看向上官千羽,一边的皇甫月也在冷眼打量着上官千羽。

    燕青蕊,她还敢出现?

    皇帝淡淡地道:“宣燕氏女入朝!”

    皇帝的决定让众臣都有些诧异,这燕氏女子只是个女流之辈,皇上要宣她上朝,只怕是没有她的好处。

    这女子也真是贪财,皇上御口已断,她还敢鸣冤,一会儿朝堂之上,天家威严,这个女子不吓趴下才怪。

    还有,此女在京城里消声匿迹有好几个月了吧?现在倒是突然冒出来了。而且冒出来得这么恰到好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要回她母亲的陪嫁吗?

    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一层层传出宫门,过了一会儿,燕青蕊便入朝见君。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烟罗裙,眉目如画,神色从容,缓步走来,如三月烟柳,又如早春朝霞,她唇角微勾,带着浅浅笑意,但细细看去,却又形容端肃。

    明明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从她进殿的第一步起,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虽然这些目光之中,意思各异,但不可否认,因为她的到来,才使得这些人心中各有心思。

    太子皱眉,五皇子眸色加深,五公主眼里现出一抹幽暗杀气。

    只有上官千羽,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燕青蕊,从她进殿第一步起,就舍不得移开,多久了?六个多月,相思刻骨,却不得见,如今,她就出现在眼前,神清气敛,如玉娇颜,笑容轻浅,一如初见。

    大殿里有很多人,可是上官千羽眼里,只看到一个燕青蕊,燕青蕊清泠泠的目光扫过众人,自然也看到了上官千羽灼热的视线,她唇角的弧度略深,露出一个带了几分调皮的笑意。

    这样的目光互动,让皇甫月袖中的五指倏然收紧。

    燕青蕊收回目光,走到殿下,缓缓跪下,礼数让人挑不出错处:“民女燕青蕊,叩见皇上。”

    满朝文武,那么多双目光盯着她,可是她却恍如不见,无惧,无视,更无丝毫羞怯。

    目光清泠如水,悠然无尘,干净清澈。

    皇帝神色晦暗难明,淡淡地道:“平身!”

    “谢皇上!”

    皇帝居高临下俯视:“据京兆尹所说,你击鸣冤鼓,想要回你母亲的陪嫁?”

    燕青蕊道:“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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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上官千羽冷傲轻蔑:“美人计,苦肉计,不管你多少计,也休想得到本王半丝恩宠!”
燕青蕊不屑撇嘴:“老娘身边桃花朵朵开,稀罕你?”
三年后:
燕青蕊无语:“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真是够了。王爷,你的节操呢?”
上官千羽理直气壮:“娘子面前,节操自动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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