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8章 逐客令
在面对上官千羽的时候，皇甫月那份高高在上的公主威严就收敛了不少，她解释：“我只是来循例问几句话，了解一下情况！”
上官千羽眼神掠过来，深不可测，他清楚明白地道：“青蕊现在身份虽然是仅是一个民女，但她也不是任何人想欺压就欺压的。情况你已经了解过了，本王不希望看到你再来打扰她！”
言下之意是，燕青蕊虽然现在没有燕家大小姐的身份，但有他上官千羽在，不会容许别人欺负她。
皇甫月听了这话，心中如同利刃穿心，可是，哪怕此刻她心中对燕青蕊恨之入骨，但却不想让上官千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她难堪地道：“千羽哥，我和青蕊也是认识的，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
“那样就最好了。”上官千羽淡淡地说完，便拉了燕青蕊离去，仍然吝啬给她一个眼神。
燕青蕊任由上官千羽牵着手出了门。不过，在走的时候她看了皇甫月一眼，皇甫月能这么低下姿态向上官千羽解释，自然是因为不想他误会，这般的重视，这对于高高在上的五公主来说，只怕连太子都没有这样的殊荣吧？
她又看了上官千羽一眼，上官千羽对五公主这么不留情面，甚至连眼角都不瞟一下，皇甫月心里一定是想她死。
不过，她也不在意。
虽然这仇恨值来自于上官千羽，但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她其实也并不冤枉。再说，之前皇甫月明显是准备把矛头对准了她，要给她安一条罪名。以她公主之尊，还真是很容易办得到。
若是上官千羽不出面，她已经出手了，上官千羽出现，虽然给她拉了仇恨，也省了她的事。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一直在一边默然无声的杏韵对着五公主客气又有礼貌地道：“公主，请！”
再客气再有礼貌，那也是下逐客令。
皇甫月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堂堂公主，竟然就这么被送客了？
皇甫月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并无表情，站起来就往外走。
蓝烟揣摩不透皇甫月的用意，她警告似地瞪了杏韵一眼，赶紧跟着出门。
上官千羽说带燕青蕊去骑马，是真的。门口还真有明宇牵着两匹马等在那里，于是，皇甫月和蓝烟出门来，就正好看见上官千羽扶着燕青蕊上马，而后，自己上了另一匹，两人并绺而去。
燕青蕊当然是不需要上官千羽扶着才能上马的，不过，皇甫月出来了，她现在一心只在怎么为小清雨解除禁制上，不想旁生枝节，这么高的马，以一个“弱女子”来说，当然是需要别人帮忙才能上去的。
皇甫月看着两人并绺而去的身影，目光好像淬了毒。
千羽哥待她这么冷，待燕青蕊却嘘寒问暖，千羽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皇甫月看着玄衣清俊的身影连头也没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几乎要摇摇欲倒了，如果不是死死地攥住拳稳住身子，她身体里的暴虐情绪会忍不住肆虐。
第1949章 住口
过了好一会儿，皇甫月才慢慢平静下来，对蓝烟道：“走！”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外面不远，蓝烟扶着皇甫月上了马车，见公主脸色不好，她也低声道：“公主，这燕青蕊自始至终都是轻慢随意，原来是仗着清河王对她的纵容。”
皇甫月没有出声。
蓝烟道：“只是没有想到，王爷竟然这么对公主。王爷太过份了！”
“住口！”皇甫月冷叱了一声。
蓝烟急忙住口，公主现在脸色这么难看，她可不想成为公主掌下的亡魂。
皇甫月倚靠在马车中，眉头微拧，眼前似乎还是上官千羽和燕青蕊并绺而去的身影，她的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千羽哥，为什么你现在连正眼也不瞧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曾经？
可是月儿全都记得，都记得清清楚楚：
四岁时，阳光如许温暖，清风如许温柔，在御花园的望月亭中，你锦袍玉容，好像天上的仙童来到凡间，粉雕玉琢，我看你一眼，就喜欢上了。
还记得母后也在旁边，我跑出来拉住你的手，说：“千羽哥哥，长大后我做你的娘子好不好？”
这句稚嫩的童声引来一片笑声，皇姑姑都忍不住笑了。
可是，你只是伸出手把我发间的一片花瓣拈起，笑得促狭又不客气：“你那么小，我才看不上你。”
你的回答，引来大人的又一阵笑声，之后，你转身跑出望月亭，和五皇兄在御花园里瞬间就没了影。
等到你回来，一身锦衣全是灰，还扯破了几处，皇姑姑拿起帕子一边为你擦干净脸，一边轻声责备，可你一点也不在意，得意地向我扬着你掏了鸟窝抓到的一只小鸟。
那只小鸟后来怎么样了？对，被我悄悄捏死了。我只想你能多看我一些，而不是这些该死的小鸟。
后来，你知道小鸟是被我弄死的，你怒了，马上跟皇姑回了府，半个月都不肯来皇宫找我玩。
你看着小鸟时脸上的沮丧曾经让我不安，你的愤怒曾经让我害怕，但是我并不后悔。
哪怕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捏死它。
五岁时，皇姑和皇姑父去云州戍边，父皇将你接进皇宫来玩，五皇兄被四皇兄欺负，你和四皇兄打架，明明四皇兄是我亲哥哥，我却悄悄给你递小石子，打得四皇兄落花流水。
四皇兄输了很生气，骂我胳膊肘往外拐，我理直气壮地说以后我是要嫁给你的，当然要帮你。
四皇兄笑话我不要脸，结果你又跟四皇兄打了一架。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在乎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因为我被取笑就跟人去打架？
父皇罚你们两个不许吃饭，我偷偷拿了一只鸡腿跑去看你，裙子上面都油腻腻的我也不在乎。我不想你挨饿，一点也不想。
可你却不肯吃，你说我真麻烦。气得我大哭，你也没理我。四皇兄也饿得慌，可是那个鸡腿被我生气地扔到地上。你不要的，谁也别想要！
我想要的，谁也别想抢！
第1950章 停下
六岁时，你和五皇兄的淘气整个皇宫都知道，上树掏鸟，下水摸鱼，什么都敢干，我想跟着你玩，你却说：小丫头，跑又跑不快，爬又爬不高，还爱哭鼻子，我才不跟你玩。
我委屈极了，拉着你的衣袖说：“千羽哥，月儿以后是要嫁给你的啊！”
你却鄙夷不屑：“没用的丫头，我才不娶你。”
七岁时，皇姑和皇姑父遇难，你不再经常来皇宫，我去找你，你也不见我。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我只是想陪陪你。
但是你不见我，我让侍卫带着我翻墙，看见你跪在皇姑和皇姑父的灵前，你说你没用，你说你以后要找到你爹娘的尸骨。
从此你就不再理我了，你把自己关在清河王府里，很少进宫。你说你要学成本事，早点把皇姑他们带回。
八岁时，国师问我：“你骨骼清奇，可愿做本尊的徒弟？”
我记起，你说过，我没用，跑又跑不快，爬又爬不高，所以你不跟我玩。
你说你要带回你爹娘的尸骨，如果我本事高强，是不是可以帮你？
我问师父：“可以让我成为一个很厉害可以帮得上千羽哥的人吗？”
国师笑：“只要你勤奋，就能！”
我说：“我做你的徒弟！”
从此，国师就成了我的师父。师父说，做了他的徒弟，练功要用心，要能吃得了苦。
我是皇家公主，可是为了能让我可以帮得上你，让你不再觉得我无用，我拼命学，无比用功，流汗不怕，流血不哭。
出师之后，我应父皇之命，扩充我的势力，但是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听说你的身边，竟然有了一个女子，是那个叫夏紫柔的京城第一美女。
我冷笑，京城第一美女，她也配？
她的虚假和伪装太过拙劣，我并不担心，千羽哥，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加快速度，只为赶紧完成父皇交付的任务，然后回到京城，与你在一起。
可是我回京之后，才知道夏紫柔做了太子妃，而你，也已经娶了清河王妃。
那一刻，我脸上笑如春花，心中痛如刀扎。
千羽哥，你怎么可以？
这么多年，我只是为了走近你的身边，再苦再累，我也不后悔。
可是，你没有停在原地，你爱上了别人。
千羽哥，除了我，你怎么可以对别的女人好？
我会杀了燕青蕊，我要杀了她，为了你，我愿意负尽天下人。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得到你的爱，我会为了你，毁灭这个天下！
“砰”地一声，车壁被皇甫月的掌力拍了个大洞，看着脸容扭曲，气怒之中的五公主，蓝烟心中震悚，颤颤地道：“公主息怒！”
发泄似地打出一掌，皇甫月体内那暴虐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她阴沉着脸，扫过蓝烟，冷冷道：“停车！”
蓝烟急忙道：“停下。”
车夫赶紧把马车停下来，蓝烟还没来得及把车帘打起，皇甫月已经呼地一声从车上掠了下去，而后，一剑斩断马缰，飞身上马，拍马离去。
第1951章 比一场
蓝烟惊吓地看着五公主，追又不敢，不追又为难，才犹豫的这一会儿，五公主早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蓝烟只得和车夫回转五公主府。幸好这是两匹马的车，不然，他们还得想办法回去。
蓝烟不知道五公主去哪里，不过，她又想了，以公主的武功，现在能伤到她的人少之又少。只要公主不伤人就好了，就算伤人也没什么，以公主现在的权势地位，伤几个贱民又算得了什么呢？
上官千羽和燕青蕊从南城门出城，南城门外，朔望山下有一大片的空旷地方可以跑马，也可以在山间奔驰，只要不是崎岖的地方，马是可以过去的。
明宇备的，是清河王府的好马，训练有素，就算拉到战场上，也不会有问题。
上官千羽却是向朔望山相反的方向驰去，燕青蕊骑马跟上。
道路平坦，天高云淡，燕青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将田野间秋草的芬芳都吸入了胸臆之间。
上官千羽侧头道：“怎么样？是不是比待在城内好？”
燕青蕊扬眉道：“的确！”她看向上官千羽，道：“比一场？”
上官千羽笑道：“好！”
燕青蕊提疆扬鞭，马儿之前悠着劲儿原本就跃跃欲试，此刻能尽情奔驰，立刻扬开四蹄，紫衣少女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幽幽的香气飘入鼻中，人已经飞快地向前而去。
上官千羽一夹马腹，也催马追去。
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速度极快，风驰电掣一般。
两人一口气纵马跑了二十多里地，燕青蕊快一个马头的距离，不过她先出发，也算是不相上下。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庄院，燕青蕊一拨马头，道：“今天咱们在庄子里用午膳吧！”
上官千羽眼中现出一片深意，青蕊这是特意告诉他，这个庄子是她的产业么？他知道青蕊手下的产业不少，而且还涉足了不同行业的生意，不过，他没有让影阁去留意，也没有让自己别的势力去查。
青蕊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需要的是空间，他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不过，现在青蕊肯告诉他她的产业，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份，也足以让上官千羽高兴了。
他道：“好。”
燕青蕊侧头一笑，道：“庄子里可没有大鱼大肉，青菜萝卜希望你吃得惯。”
上官千羽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吃什么我都吃得惯。”
燕青蕊：“……”
两人并绺进庄时，引起了庄子里的人注意，立刻有人迎了过来，两人下了马，那个庄丁是认识燕青蕊的，一见是主家来了，急忙道：“院主，您亲自过来了？”
燕青蕊道：“海管事呢？”
庄丁道：“海管事正在地里忙，已经派人去叫了，院主，您和客人先进去喝杯茶，海管事一会儿就会到的。”
燕青蕊颔首道：“带路吧！”
那庄丁带着燕青蕊进了庄子。
这边庄子周围有大片的地，很肥沃，庄子共有两排房屋，建成大型的类似于四合院的地方，外面还有围墙。
第1952章 最重视的人
这并不是当初给海生管理着的那个庄子。
这样的庄子燕青蕊以前只有一个，现在，离京城二十里远近的有四个，更远一些的，还有大大小小六七个。当然，京城之外的地方也有。比如通州，谷州，乾州等地。
就好像京城的馥香坊，分店已经快要开遍天乾了。
海生是所有的庄子的总管事，这是个忠诚且好学的小伙子。燕青蕊对忠于自己的人从不吝于提拔。庄院的收入，海生能得两成的分红。
不过馥香坊的总管事不是翡翠，翡翠被她调教过后，能力得到很大的提升，也是进退有度，能在商场里占据一席之地，但是，管理所有的馥香坊，她还是办不到的。她只负责京城的所有分店。
燕青蕊手底下不缺人才，有招财童子空尘在，产业四处开花，但空尘是只管收购兼并，他更多的时间要用来陪曲未散，后期的管理燕青蕊得另外安排。
但经空尘后后再由燕青蕊安排人管理的商铺，没有一家亏的，这也证明燕青蕊用人的眼光。
燕青蕊直接问海生，当然是知道海生就在这个庄子里，海生和一般的管事不一样，虽然他已经做到了总管事，有些时候，他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听说燕青蕊来了，海生急忙回来，脸上还有地里劳作后带的泥，不过，青年已经十分沉稳，对燕青蕊躬身行礼，把庄院里的事情汇报给她听。
燕青蕊坐在椅上，翻看着庄院的册目，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打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眉目精致，清雅绝俗，秀美不可方物。
她的手指掠过册页，白皙细嫩，有如凝脂，眉眼低垂，认真的样子使她的侧脸十分温雅娴静。
上官千羽看着她，心里涌过一片柔情。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就是这样的吧？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她身上有太多的吸引人的东西，就好像此刻阳光打在她身上的光环，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一般，上官千羽决定好好犒赏她。
燕青蕊在忙，他是不会打扰的，所以他走出去，找到了庄子里的厨房。
厨房里有几个厨娘，正在准备着午膳。
主家来巡视，这可是天大的贵客，她们十二万分的重视。
庄子里没有大鱼大肉，不过，食材之中倒是有鱼也有肉。
上官千羽决定为燕青蕊做煮鱼片，这道菜燕青蕊告诉过他，叫水煮鱼。
看着神仙一样的青年公子熟练地处理着鱼，还用让人炫目的刀功将那鱼片成厚薄均匀的一片片，几个厨娘的嘴巴张开就没有合拢过。
有胆大的，忍不住就搭话：“公子，你和我们主家是亲戚？”
上官千羽一边处理鱼，一边应道：“她是本王最重视的人！”
本王？
几个厨娘吓了一跳，哎玛，竟然是个王爷？
她们惊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来行礼，还是赶紧的保持距离。
上官千羽似是没有注意到厨娘们的震惊，问他们油盐在哪里，调料在哪里，几个厨娘惊怔之下，急忙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一字排开给上官千羽取用。
第1953章 怎么样？
上官千羽动作从容优雅地摆弄着那些东西，虽然是在烧菜，可他气度超然，动作简捷，竟然连烧菜的动作也处处透着高贵之气。
这不像是在烧菜，倒好像是在他的书房里作画一般。
几个厨娘看得赏心悦目，只觉得今日这一幕，如同做梦一般。
直到上官千羽把水煮鱼做好端离，她们才恍然回过神。
一个厨娘道：“好香，刚才那位公子做的是什么菜？”
另一个厨娘道：“什么公子，是位王爷！”
第三个厨娘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主家的夫婿？”
“主家还没成亲，没有夫婿。”
“但刚才这位说了，主家是他最重视的人！”
“那就是还没有成亲！”
“正是正是，竟然肯为主家下厨，而且做菜的样子好好看！”
“这位公子长得像画上的人似的，跟主家真是天造地设。”
……
厨娘的惊诧议论燕青蕊自然不知道，她已经把海生送上来的册子看得差不多了，再有几页，就全部看完。
上官千羽走进来，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把册子从她手中拿走，道：“你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休息休息，用过午膳再看。”
燕青蕊道：“只有一点点了！”
上官千羽道：“那也不行，又不急着回去，先休息。”
他拉起燕青蕊，燕青蕊顺了他的力道站起来，上官千羽把册子整理，两个人并肩出屋，往偏厅走。
庄院的偏厅有些简陋，不过很宽敞，这里已经备好了餐桌，菜也上了桌，最中间是一盘热气腾腾的水煮鱼。
才一进门，饭菜的香气就直萦鼻端，海生早换了干净的衣服，此刻指挥着人把菜一道道送进来。
菜不多，除了一道水煮鱼，还有七道菜，蔬菜是庄园里自种的，没有京城里各家厨房做出来的那些精致菜式，但是自然原生态，很香。
待到菜已经上桌，海生请上官千羽和燕青蕊入席，燕青蕊对海生道：“一起吃吧？”
海生看看上官千羽，又看看燕青蕊，笑道：“院主，我们在隔壁吃，不打扰您和王爷用膳。”
之前他对这位清河王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老是欺负院主，不过，现在院主和清河王一起来了，显然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当初的冷漠关系，他是有眼力见的人，怎么会在这里碍眼？
再说，清河王刚才递过来的一个凉凉的眼神，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敢坐下，他敢动筷子吗？
海生安顿好后，麻溜地出去了。
上官千羽拉开椅子，让燕青蕊坐了，他才走到旁边去坐下。
他指着水煮鱼，邀功般地道：“尝尝，这是我做的！”
燕青蕊：“……”
自然知道是他做的，不过，手艺似乎见长了，鱼片雪白而完整，汤色也很漂亮。她夹起一片放进嘴里，鱼肉入口即化，味道很鲜香。
上官千羽眼巴巴地看着她，道：“怎么样？”样子还有几分忐忑。
燕青蕊：“……”
她夹了一片鱼肉放进他的碗里，道：“你尝尝！”
第1954章 不想你到时后悔
上官千羽以为不好吃，有些紧张，小心地把鱼肉夹起放进嘴里。
没有错啊，比以前做的好吃。但是他感觉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青蕊是不是喜欢吃，他看向燕青蕊：“是不是不好吃？”
燕青蕊看着他，清泠泠的目光中透着一股认真：“上官千羽，你不必要对我这么小心翼翼，你也不必要每天都下厨，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对吃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挑剔，你有许多事要忙，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上官千羽脸色大变：“别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青蕊，你……你不想见到我？”
燕青蕊：“……”
她有这么说吗？她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的身份，要忙的事又岂止一件两件？你把时间浪费在厨房，浪费在我身上，你自己的事怎么办？有些事身不由己，不是你想抛开就能抛开的，我只是不想你到时候后悔！”
上官千羽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是十分忐忑，怕青蕊嫌他烦了，还好不是。他看着她，眼眸深深，道：“青蕊，我一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只做我认为最重要的事，对我来说，陪着你，让你开心，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包括……么？
他的眼如浩瀚的星空，似乎要把人整个的吸进去，燕青蕊的心不禁泛出一股暖意，她的眸光温柔下来，微微一笑，道：“吃饭！”
一个人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一时的温暖感动，不会让她轻易做下决定。
一顿饭吃得很温暖温馨，水煮鱼的味道不错。
吃完饭，燕青蕊把那些册目看完，又和海生谈了少半个时辰，前面是谈庄务。在嘉州有个庄子旁边有片山林，海生实地考察过，觉得不错，原主人想脱手，他问燕青蕊要不要买下来。
那片山林燕青蕊也知道，她让海生着手准备，又给他提供了两点方案。
海生眼前一亮，院主只是随便提一提，他在操作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谈完后，海生偷眼看了燕青蕊好几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他的这份异常燕青蕊自然尽收眼底，不过，她只当没看见，也不问，不动声色地道：“既然没事了，那就这样吧！你下去安排。”说着，作势站起来就走，走到门边，拉开门。
海生原本还在犹豫，但燕青蕊只差一步就跨出门了，他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院主，等等！”
燕青蕊停下，回头看他，道：“还有事？”
海生涨红了脸，吭吭哧哧地道：“院主，我想……我想……”
燕青蕊挑眉，道：“嗯？”
海生脸色涨红，扑通一声跪下来，道：“院主，我想娶郭箐！”
燕青蕊唇角微勾，就这么一句话，看把他给急的。
她道：“郭箐同意了？”
海生红着脸道：“还……还没问她！”
燕青蕊好笑道：“你想娶她，不是应该问她么？”
第1955章 喜欢就去追
海生低下头道：“院主同意了，我就去提亲。”
燕青蕊促狭地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海生一怔，猛地抬眼看她，见她脸色平静，这句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神色有些黯然，道：“我……我……我听院主的！”
燕青蕊无语地白眼道：“你是不是傻呀？我要是不同意，你就不知道争取吗？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有阻力就排除阻力，什么叫听我的？听我的就连喜欢的人也不敢去喜欢了吗？”
海生懵然地看着她，呐呐地道：“院主这是同意了？”
燕青蕊道：“我同意没有用，得郭箐自己同意。”
海生大喜过望，只差伏地磕头了，连声道：“谢谢院主，谢谢院主！”
燕青蕊看着他傻呼呼乐呵呵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海生头脑清明，把庄院管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一涉及到感情的事，还是像他这年纪的年轻人一样。
她提醒：“郭箐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经历的事情太多，受的苦也太多，你若真喜欢，别操之过急吓着她。”
海生道：“我知道，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燕青蕊点了点头，道：“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
海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跪着，傻呵呵地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是燕府的家生子，应当一生在燕府为奴的，不过他的父母不善钻营，虽然后来燕洪阳到京城，也把他父母带过来，但在燕府并不受重用。大小姐出嫁的时候，他是陪嫁的奴仆。在那些人抛弃大小姐回去燕府时，他留了下来。
而后，大小姐给他打开了另一种生活的大门。现在大小姐不但把所有的庄园都交给他来管，还一早就把他的卖身契还了给他，庄园的收入，还给他两成的红利。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大小姐的奴仆，但他心中无经清楚，没有大小姐，他就只是燕府里一个一辈子也出不了头的小杂役。他已经决定，这一生一世，都唯大小姐之命是从，这婚事，当然先得大小姐同意，他才敢去追。
燕青蕊走出门外，不禁微微一怔，上官千羽就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玄衣凉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高贵清华的气度。
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哪怕不刻意为之，也会从骨子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
燕青蕊闭了闭眼睛，这个人，从出生就自带光环，他的一生又怎么可能平凡？就算他想，也有人会推着他朝那条路走。
这让她出谷之时，曾经动摇的心，终究又压制了下来。如果心不是真正沉沦，不是已经爱到不顾一切，终究还是差了一些什么。
还有考量，还有顾虑，那是因为还不够爱。
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既然未满，顺其自然吧！
她睁开眼睛再看时，只见上官千羽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之中仿佛是星辰大海，浩瀚无边，燕青蕊的眼神却是清冷平静，一片大海席卷不了她一颗平静的心，一片星辰吸引不了她清冷的眼眸。
第1956章 很担心
上官千羽看着她，分明有话要说。
燕青蕊从他身侧过去，道：“走吧！”
他们出庄，海生带着庄子里未下地的人一起送出庄外，两匹骏马，一双玉人，男俊女俏，高贵外显，那样的人中龙凤，那样的天造地设。
海生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羡慕，要是郭箐能够同意嫁给他，他会像清河王对院主一样，对郭箐那么好的。
明天，又到他亲自给踏云居送新鲜蔬菜的日子，又可以见到郭箐了。
上官千羽和燕青蕊并绺往京城方向走，燕青蕊好像若有所思，并没有说话。上官千羽看着她，也没有打破沉寂的意思。
只要和她在一起，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上官千羽也觉得心里满满的。
又走了一段，上官千羽突然伸出手，将燕青蕊从那边马背上拉了过来。
两匹马原本就是并绺而行，很近，所以这样的动作其实没有多少难度。
猝不及防的燕青蕊：“……”
刚才她在走神，等到感觉到不对，她已经离了马背，和上官千羽同乘一骑了。
燕青蕊道：“你……唔……”
后面的话，被堵住了，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颜，燕青蕊有些懵，接着，是唇上软软的清凉。
上官千羽原本想继续的，可是，他看到燕青蕊的眼睛，很平静的带着些许懵然，带着些许诧异的眼神，这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他都继续不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移开唇，却仍然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里。
燕青蕊有些不习惯地挣了挣。
此刻，他们的姿势实在是……
上官千羽将她拉过来的时候，是正面向他的，她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中，虽然这个怀抱很温暖很宽厚，她也并不反感，但是还是不习惯。
上官千羽停顿了一会儿，感觉到燕青蕊并没有打他耳光的意思，好像也没有怪他刚才突然吻她。
他也是一时按捺不住，看着身侧女子娇好的身影，她离他那么近，他的心里思潮起伏，想到之前七个月的思而难见，想到回京后他几乎翻地三尺也找不到人时候的恐慌和担心，他心中就突然生出一种想离她更近一些，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的无比强烈的愿望。
甚至，他动手拉她过来，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并不是听从脑子的吩咐，而是头脑突然一热的本能反应。
其实他很担心。
他担心青蕊生气。
从以前到现在，青蕊从没有给过他明确的答复，哪怕两人曾是夫妻，哪怕两人连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哪怕两人经过患难，哪怕他的心中，早已经认定，她就是他这一生一世，会倾心相爱的人……
但是，青蕊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青蕊会不会接受他呢？
如果青蕊心中真有他，为何可以一消失就是七个月，丝毫也不顾他思之若狂？
那七个月，她好像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那时候，他都要以为，青蕊是不想再见到他，所以，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第1957章 岁月静好
上官千羽的心砰砰直跳，如果青蕊生气，再不理他，他就惨了。不过，看到青蕊除了挣了挣，之后就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没有什么反应时，他的心中瞬间就春暖花开了。
青蕊也是喜欢他的吧？
青蕊心里也有他。
对于上官千羽来说，这是一个让他幸福的发现。
看着怀中女子安静的容颜，他情不自禁地又低下头去。
可是，当他快要攫住她的唇的时候，一只手挡在两人之间。燕青蕊眼睛清澈如水，带着些许询问。
从她回来之后，也有几天了，上官千羽天天都来，两人几乎天天都见面，但是上官千羽一直很守礼，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如果说有，那也仅仅只是牵牵手。
可现在还在马上，上官千羽就突然来这一出，她心中是诧异的。
上官千羽读懂了她眼中的疑惑，他哑声道：“青蕊，我们之间的阻力是什么？”
燕青蕊微微一怔，阻力？
他们之间的阻力是什么？
似乎没有，又似乎有。
看不见摸不着，可是确确实实存在。
上官千羽握住她的手，在她怔神之间，悄然移开，然后，他的唇准确地攫住她的，温柔而强势的吻落在她的唇间。
趁着她失神之机，攻城掠地。
不过，上官千羽很有分寸，他并没有继续，只是浅尝辄止，而后，贴近她的耳边，似呢喃，又似解释般地道：“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有阻力就排除阻力！青蕊，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这句话，不是她之前才对海生说的话吗？
上官千羽刚才都听见了，而且，还用在了自己身上？
燕青蕊被吻过的唇仿佛沾染了水色，光润而娇艳，她的眼里现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情绪，是，那是有些无奈，有些无语，却又有些好笑的神色，并没有生气。
既然没有生气……
上官千羽心中一松，胆子又大了，嗯，刚才的美好，他根本就只是浅尝，还没尝够呢，此时不继续，更待何时。
于是，不等燕青蕊回答，他再次低头。
燕青蕊的手轻轻推了推，那是一种本能反应，想将他推开。不过，燕青蕊也并不是知情的人，推了一推，发现推不开，也就不推了。
当然，那还因为上官千羽此刻已经再次攻城掠地，一份心弦颤动的轻轻颤栗，使她无力推了。
她无意识地回应了一下。
这一下鼓励了上官千羽，他眼里晕染了一层更深的柔情，霸道而又温柔地掌控着主动权。
燕青蕊的目光迷离起来，她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而后，便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的感官去感受那份从唇舌之间漫卷全身的轻颤和酥软。
如水的眼波给她原本倾城绝色的脸更晕染了几分娇艳。
马儿似乎也感觉到这份旖旎风光，似怕打扰到他们一般，脚步放缓下来，另一匹马缓步跟在后面。
马背上的两个人却浑然未觉，他们的眼中心中，此刻，只有彼此。
阳光西照，岁月静好！
第1958章 仅此而已
燕青蕊其实一直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可是和上官千羽在一起时，她总是不知不觉地就放松了这份戒备，所以，他能轻易地把她从马背上移到自己怀里。
所以，他能轻易地吻到她，不过，也仅此而已。
上官千羽真想让这个吻一直继续下去。
不过，他知道，凡事不可过急，不然就会适得其反。
等他放开时，燕青蕊脸上飞霞，眼波如水，唇娇艳欲滴。
她的眼里终于不再是那一片冷静到清透的神色，而是晕染了几许迷茫，这个样子，真的是太诱人了。
上官千羽几乎忍不住。
燕青蕊看到他染了深情的眼，深吸了一口气，喘匀了呼吸，道：“我……”
话音出口，她自己吓了一跳，那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暗哑，慵懒中带着三分娇媚，简直像是轻吟。这下，她连耳尖都红了，慌乱地不敢看上官千羽的眼神，避开目光，道：“放我下来！”她要到自己的马上去。
刚才她只不过是一时失神，不然，怎么会被他拉到这边的马上来？
上官千羽却突然笑了起来，笑着凑近她的耳边，戏谑地道：“你确定你现在能骑马？”他的声音带着宠溺和深情。
燕青蕊：“……”
她现在手足发软，全身都有些软。好像也许似乎不能了？若是从马上摔下去，那才丢人呢！
都怪他，他竟然还笑，燕青蕊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上官千羽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份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因为青蕊没有生气，青蕊竟然没有生气，这让上官千羽觉得自己好像是赚大了。
自从感觉到自己的心意之后，上官千羽一直以来觉得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走进燕青蕊的心里去。
可是，哪怕他一路费尽心力，死皮赖脸地跟，死缠烂打地跟，青蕊对他始终不远不近，不冷不热，有时候似乎有些进展了，但是很快发现那进展就好像是假象一般。
或者此刻，这才不是假像。
七个月了，燕青蕊从他的身边失踪近七个月。他知道她在，知道她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他的心，便是空的。
好像被人生生地挖去了一块，不论怎么填，都填不完整。
除非，她出现在他的身边。
她是他的心，他的骨，他身体的一部分。
在刻骨的相思之中，在无尽的思念之中，青蕊终于回来了，他怎么能不开心？怎么能不心花怒放？怎么能控制那份情难自禁？
而且，他能感觉到，青蕊也没有排斥他。毕竟，她愿意和他共乘一骑。
这是青蕊自失踪七个月后，第一次和他这样近。
周星云曾经说过：喜欢就去追，有阻力就排除阻力！
若是连追也不敢，那也谈不上什么真正的喜欢吧？
上官千羽喜欢这句话，以后，他会更加贯彻实行，他就不信，精诚所至，金石不开！
两人共乘一骑，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回城，他们没有留意，他们的甜蜜，在别人眼里，却是如此刺眼。
第1959章 没有安全感
在远远的地方，一个高丘上，立着一匹马，马背上一个红衣的身影正死死地盯着这边，全身如同罩了一层冰寒，阴森的杀气铺泄开来。
那是随后出门，却没能追到两人脚步的皇甫月。
皇甫月并没有上前，她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看着他们相依偎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进了城，两人下了马，早有人过来牵走马匹。清河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候着了，上官千羽扶着燕青蕊上了马车，送她回燕宅。
马车上，上官千羽大胆地伸出手，环住燕青蕊的肩，将她半拥入怀，燕青蕊没有拒绝，头倚在他的肩上，肩上的手下移，腰间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但是，上官千羽只是揽住她，再无别的动作。
燕青蕊缓缓地闭上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马车内，安静而温情。
这样的安静，让上官千羽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可从心花怒放中回过神来的上官千羽突然觉得不对劲。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青蕊这么依从他，似乎别有深意。上次两人一起看星星，而后她去了避暑行宫，便失踪七个月，任她把京城翻过来也找不到人。
上官千羽无比清楚，她如果不想让他找到，他就真的找不到。
这次，他们一起京郊骑马，马背上还发生那么温馨又旖旎的事，上了马车，燕青蕊也十分温顺。
上官千羽心中突然就不安起来，青蕊不会是又要离开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一紧，手下不自觉就用了些力，感觉到异常的燕青蕊睁开眼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上官千羽颤颤地道：“青蕊，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京城了？”
燕青蕊：“……”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是为哪般？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要说没有安全感的，不应该是她么？
他以后的身份想要平凡也平凡不了，那个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现在的这份温情，到那时候，很可能只是一份回忆，刚才她心中柔软，放纵了一回自己的情绪，没想到，上官千羽竟然有所察觉了。
她有些诧异于他的敏锐，她是要离京了，不过，不是今天，她盈盈如水的眸子落在上官千羽的脸上，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临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声道：“嗯！”
上官千羽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他猜的果然没有错。
上官千羽很想说：你去哪里，我陪你！
可是，他现在还走不了。
有些时候，责任是男人的一道光环。但有些时候，责任是男人的一把枷锁。
那么多人为了保护他而活着，那么多人为了保护他而死了，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忘不了，那个密室之中，当他的血滴落在短剑上时，短剑散发的柔光，在那柔光之中，他的血很快就被短剑吸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那柔光所映照的影子，打在地图之上，是怎样的让人震撼的画面。
第1960章 他喜欢
再之后，那两份地图，竟然无火自燃。
幸好，他已经把那画面记在心中。
他的身份清楚明白，那剑光笼罩下画面变化，所展现出来的，才是遗诏和玉玺所藏身的地方。先皇的那番布置，的确是精妙之极。难怪这么多年，谁也找不到遗诏和玉玺的所在。
早在短剑吸了血迹之后，苏珏平等人就跪地认主，那幅画，只有他一个人看到，这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必须扛。
他的心不禁抽痛起来，他哑声道：“你终究还是不能原谅我？不能接受我？”
燕青蕊眸色沉了沉，声音低而柔，似在安抚，道：“我离开，不是为了避你，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等到做完了，我会回来的！”
青蕊这是在向他解释？
上官千羽道：“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办！”
燕青蕊看着他，眼底深处意味莫名，上官千羽呐呐地道：“我不是要干涉你，只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燕青蕊眼里涌出一丝柔色，但是心里却不禁叹了口气，卿卿我我什么的，好对不起小清雨。
不把小清雨面临的隐患解决，她是不会考虑其他的，她也无心考虑其他。
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他的，温声道：“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是吗？不如等我们把该处理的事处理完了，再考虑咱们两个人的事！”
咱们两个人的事？
上官千羽的脑中咂摸着这几个字，带着甜意，他喜欢。
还有，青蕊的手在他的手心，柔软的，温暖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青蕊的身不由己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会尽快办完自己要办的事，和她在一起。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心却比以往都近。
上官千羽嗅着燕青蕊头顶发丝的清香，他无比希望自己仍是以前的清河王，可以做个闲散王爷，什么都不用理会。
但是，自那短剑将他的血吸光，自那光芒只映在他一个人的眼中，自那地图已经**之后，他就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如果这个篡位的皇帝，心中有子民，如果他的储君，心中有百姓，上官千羽其实愿意让自己的生世就此湮灭，他仍然做爹娘的千羽，做上官家的子孙。
但这么几年来，不论是皇甫，还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太子和皇甫景琰，无一，不是视人命如草芥，手中沾染了无数无辜百姓的血腥。即便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哪个又不是这样？
他身体里流的，还是那个贤明而仁厚的先太子的血液，哪怕他再是装得冷心冷情，他也做不到视如不见。
就如同，在不知道自己身份时，丰州大灾，他无法坐视十万灾民成为皇甫景琰争权夺利的工具。
他亦无法坐视韩琰丰那穷凶极恶的令人发指的恶行。
他有能力救下韩琰丰，有能力助景琰在那一次之后，彻底奠基皇位之基石。
但他都没有做。
那都是许多条无辜的生命。
送燕青蕊回到燕宅之后，上官千羽回去了。
第1961章 小主是什么鬼
杏韵已经习惯了院主出去不带她这个贴身丫头，不过现在她这个贴身丫头也有很多事在做，燕青蕊一回来，她就向她汇报着几家商铺的情况。
京城里，这三天，杏韵在燕青蕊的授意下，派人又买下了三家要脱手的商铺。另外，乾州的盐引垄断的消息也传了回来，杏韵向燕青蕊汇报。
燕青蕊满意地点了点头，盐业，粮食这种关乎国运，关乎民生的生意，万羽堂从来都是在意的。
她在规划另一件事，秦州有座枞安山，万羽堂已经测出下面有铁矿，消息递了回来，燕青蕊决定把那一片山地买下来。
她对杏韵道：“叫纳兰若尘去踏云居！”
杏韵答应一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燕青蕊换了身天青色的烟云锦绣衫子，叫寂梵备了马车，带上林茉樊，往踏云居而去。
四大供奉和四大长老和燕宅比邻而居，燕青蕊人尽其才，也会常让他们去做一些事。
这八人以前不怎么问世事，只知道玄月剑，不过一年也会出江湖游历一两个月，不算完全不通世务的人。
燕青蕊用起他们来毫无负担，夙离更是一早就令他去组建一个暗杀组。到时候可以和曲未散的杀手组一样，成为万羽堂的另一支利器。
林茉樊坐在车门附近，看着悠然坐在车里，唇角含笑的少女，忍不住道：“小主，好久没见到玄月剑了，你不会扔了吧？”
小主是什么鬼？
燕青蕊幽冷地看了她一眼，郁闷地道：“能别这么叫我吗？”
林茉樊丝毫没注意已经被带歪了楼，道：“那该叫什么？”
叫什么也比叫小主好，又不是皇宫，叫什么小主？年纪小就是小主？那年纪大的就叫大主？能不能走点心？
燕青蕊翻了个白眼道：“你可以叫我院主，堂主，剑主，总之不要叫小主。”
林茉樊撇嘴，嫌弃地道：“都不好听！”
燕青蕊：“……”
再不好听，也比小主好听。
林茉樊道：“少主，以后叫这个。”院主，堂主，他们是不会这么叫的，至于剑主，也不怎么好听。
燕青蕊咧了咧嘴，好吧，这个比小主好听。
当时八人都被燕青蕊收拾过，他们对燕青蕊由最初的不服不想跟，到现在的死皮赖脸也要跟，赶也赶不走，而且这几个人虽然听她吩咐，会帮她办事，但态度都很随意。
燕青蕊闲着也是闲着，打趣道：“我要是扔了剑，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跟着我了。”
林茉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想得美！”
燕青蕊：“……”
她白眼：“你是想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林茉樊嘴角直抽抽，这个小姑娘少主说话做事手段真特别，不过她还是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可她还是执著地道：“你不会真把剑丢了吧？”
燕青蕊道：“带着呢！”
她敢丢么？事关小清雨的命，就算再麻烦，她也得带着，还得好好护着。
林茉樊左右打量，她实在看不到这马车哪个地方可以放一把剑。
第1962章 十万个为什么
燕青蕊看她的样子，好笑地道：“你真想知道？”
林茉樊道：“废话！”
她好歹也是护剑长老之一，怎么能不关心一下呢？
燕青蕊在自己袖间一摸，拿出一个极小的剑鞘来，那剑鞘只有半尺长的样子，而玄月剑原本应该有三尺三。
林茉樊：“……”
她看着燕青蕊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少主这是在戏弄她吧？把她当傻子呢？还是当傻子呢？半尺长的空剑鞘就要敷衍她？
但是，就在她想要说的放在还没出口时，燕青蕊的手在剑鞘口上一按，半尺长的剑鞘，突然就变成长了，长了许多倍，而且，她手握的地方出现剑柄，那把好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正是玄月剑吗？
林茉樊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她把玄月剑拿在手中，拔出一截，左看右看，的确是玄月剑没有错。
她从四岁就被师父带在身边，因为是要守护玄月剑的，所以，她不但看过，也摸过，却从不知道玄月剑还会有这样的变化。
燕青蕊老神在在地坐着，对林茉樊的震惊视如不见，还闭目养起神来。
林茉樊把剑收了，一脸好奇地道：“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少主？这剑为什么会变化？少主，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少主，为什么剑在你身上我一点儿也没看到……”
燕青蕊：“……”
刚才还高冷矜傲一脸鄙视的四长老呢？一转眼就十万个为什么了。
林茉樊见燕青蕊不答，她立刻蹭近一些，扯着她的衣袖：“少主，告诉我呗！”
燕青蕊当着她的面，把玄月剑拿起，两手一合，然后，就在林茉樊的眼前，那把剑立刻就只有半尺的长度了。
林茉樊张大嘴，嘴里可以放得下一整个鸡蛋了，她怎么从不知道玄月剑是可以伸缩的？
燕青蕊把手放进袖中，再拿出来时，两手空空。
林茉樊拉过她的手，看向她的衣袖，袖内只见一段雪白的皓腕，哪里有剑的影子？她道：“少主，剑呢？”
看着林茉樊的模样，燕青蕊勾了勾唇角，道：“还要再演示一遍吗？”
林茉樊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抓住她的胳膊一阵乱摇，一边摇一边兴奋地道：“这剑可以伸缩，也可以隐身，对不对？”
燕青蕊道：“差不多！”她的手在袖间一拍，再给林茉樊看时，只见那皓腕处，贴着一柄剑，等她再眨一下眼睛，又什么都没看到了。
林茉樊呆住了，太神奇了。
其实当初燕青蕊也是觉得十分神奇的，就在那天她嫌弃玄月剑太长不好带，玄月剑就此失踪，害得她一顿好找，再看时，玄月剑仍在桌上，却是在桌上时隐时现，在燕青蕊的手握上剑鞘的那一刻，玄月剑自动缩成了半尺长，燕青蕊才发现这个秘密。
这剑有灵性，燕青蕊嫌它长，它就变短；燕青蕊嫌张扬，它就自动隐藏。
当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一柄剑竟然这么逆天，这又不是玄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