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8章 前情
现在，太子竟然要奏请斩国师，还说国师是妖言惑君，祸乱天下。
朝中意见顿时分为两派，有人认为国师是应天之命行祭天之事，为天乾消灾，太子不知情况，说出此话，若是老天降罪，后果不堪设想。
有人认为太子所言有理，天灾已经发生，用小儿祭天，岂不是天灾之下又添**？
祭天这回事，到底有用没有用，谁也不知道。
而用小儿鲜血心脏祭天这和血腥的事，以前也从来没有过。
先皇对于两派意见全不听取，令太子回府，又派了赏赐了国师。
自祭天之后，天灾果然少了。
赞成国师的人便认为这是祭天的功劳。
先太子冷笑不止，天灾发生时，他自请出京，以太子之尊，却奔走于各地，辛苦赈灾，做好一应防灾措施，辛劳几个月，回到京里，灾情得以控制，竟然就成了国师祭天的功劳？
此事被先皇压下，不了了之。
第二年，又到国师所说祭天的时候，又开始准备祭台，以及搜寻小儿用来祭天。
太子跪于龙驭殿前，请求先皇收回成命，毕竟，那是四十九条无辜人命，四十九个孩童的父母将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只不过，太子跪了三天，一直到大典结束，皇帝也没有见他。
国师说了，祭天之事，在于心诚，心若不诚，之前的一切都是白费。
没能阻止皇命的太子在被人扶出宫去的路上遇上国师，国师冲着他阴冷的笑。太子怒骂：“妖道！”
据说太子回府之后，曾气恨地扫翻桌上所有的东西，怒骂：“祸国殃民，如此祸害，本宫誓要让他为那些无辜小儿填命！”
这事竟然传了出去，太子有除国师之意，国师正值得皇帝信任之时，联合二皇子，囚禁先皇，给太子冠上了谋逆之罪，满门尽灭。
这是当年往事，万羽堂打探到的，和回风堂送过来的讯息整合的过程。
第三年，便是二皇子登基，那祭天自然更是隆重举行。
连续三年，一百多孩子就这么死于非命。
之后，国师又举行了两次祭天。
先太子当初四处奔走，亲赴现场，废寝忘食，亲力亲为做的一应预防之事，使天灾不再成灾，然而这一切，都成了国师的功劳。
而后国师向皇上进言，天灾已除，天乾已定，一年一次的祭天，可以免了，至于以后还需要不需要举办，酌情即可。
在城东，一应事务早已准备齐全，有高台在搭建，禁卫军们暗戳戳却又很有效率地办着这件事，已经有半月时间了。
毕竟此事已经过去二十年，纵使国师回京，谁也没有朝这方面想。
甚至连上官千羽和燕青蕊，虽然知道这件事，也派人在留意，都没有想过竟是祭天。
毕竟用小儿性命祭天这种事，哪怕是皇帝金口，也不想中途有任何的麻烦。甚至国师这次所要求的八十一个小儿，也是皇帝令他的暗卫们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掳来。行事隐秘，不为人知。
第1979章 他不同
皇甫月不说，谁又知道这国师此刻憋着这样的坏呢？
丰州大灾，倒是让乾坤子再次找到祭天的理由，灾情都已经过去，这乾坤子脸皮也是够厚的。
至于皇帝，当年他的皇位都是在乾坤子的帮助下得到的，区区几十个小儿的性命，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
出了燕宅，蓝烟连马车都上不去了，皇甫月上了马车，让车夫扶了蓝烟上车。
看着蓝烟皱眉忍痛的模样，皇甫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道：“治内伤的！”
蓝烟谢恩，把药丸吃下去，果然感觉好受多了，上官千羽随便一挥袖子，她固然是没有防备，但是，这一摔，真的好重，让她仍然心有余悸。
她心里是很恼恨的，当然，自家主子对上官千羽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很清楚，这份恼恨她不敢冲着上官千羽来，上官千羽是为燕青蕊出头，只能记到燕青蕊的身上。
蓝烟有些不解地道：“公主，祭天的事，您专程告诉清河王，万一清河王也反对，可怎么办是好？”
皇甫月淡淡地道：“明日早朝的时候，父皇就会在朝堂上宣布，本公主不过是提前让千羽哥知道而已。你觉得是让他骤然之间知道，反应过激，惹得父皇不喜好？还是他已有心理准备，深思熟虑之后，再想解决之道为好？”
蓝烟睁大眼睛：“可是，清河王若是去破坏，必然会惹怒皇上，到时候公主出面把清河王保下来，岂不是更能示好清河王吗？”
一般情况之下，不是雪中送炭这种更能让人感激涕零吗？
皇甫月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叹息还是轻嘲，道：“千羽哥是不一样的！”
蓝烟语音一滞，她有点不明白，这个不一样，是指清河王不能按常理来揣度；还是在公主的心中，这个人的地位不一样。
看到公主明显神游物外的样子，蓝烟聪明地闭了嘴。
第二天早朝，皇帝果然宣布了祭天之事。
朝中有半数大臣都是亲历当年之事的，另外半数没有亲历过的，也听说过，八十一个小儿的性命，很残忍，不过与祭天联系在一起，又似乎很神圣。
但不管怎么说，这祭天之事需要人命来祭奠，终归还是透着几分邪恶。
皇帝说了，丰州天灾，虽然朝廷赈灾得力，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是，仍然有数万百姓成为路边饿殍。这么些年来，虽然也有一些天灾，却没有如今年这样严重，显然是老天发怒，怪世人怠慢之故。
之前酌情减免了的祭天之事，不可再延宕了。
国师听闻灾情，已经赶回京城，将着手置办此事，既然公布了国师已经回京，乾坤子当然会出现，国师气度俨然，一派世外高人，与世无争的形象走上朝堂。
乾坤子已经离开京城十年，却好像和当初离开时一样，一点不显老。
他的眼神很深，幽深幽深，里面还带着几分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的诡异，这样的目光，使接触过他目光的人心中都生出几分悚然。
第1980章 全都死了
原本就是秋意萧瑟的天气，因为国师到了朝堂之上，天气好像又变冷了一般。
那些人不是不惊讶的，国师大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甚至，他唇角还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温和笑意，为什么就是冷嗖嗖的，有汗毛直竖的感觉呢？
这些朝臣把这归于国师是世外高人，本事高深，所以和他们这样的凡俗人在一起，他们当然有压力。
当然，也有些人表面上虽然和别人无异，眼神却很平静，并没有被国师特意散发出来的那份诡谲气场给惊到。
介绍完国师后，继续说祭天的事。
祭天大典的一应仪程，安全，以及全程进度统筹事宜，皇帝直接交给了上官千羽。
朝臣们的目光都看向上官千羽，那目光，有点怪异。
这段时间，皇帝对上官千羽的态度十分暧昧，似乎想除之而后快，又似乎是重视重用，这祭天大典关系重大，办得好了，那是大功一件，稍有差池，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就算办好了，这种夺八十一小儿性命举办的祭天之事，终归损阴德。据说二十年前的五场祭天大典，负责配合国师统筹全程的大臣，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几个字跳出脑海的时候，那些目光就更诡异了。
难道皇上……
有些人变了脸色，悄然看着上官千羽，等待他陈情委婉点推托。
但是，上官千羽站在朝堂，像无边暗夜里光华耀眼的明月，眉眼淡漠，清冷而高贵的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好像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高不可攀，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清冷淡漠的字：“臣领命！”
领命？怎么可以领命呢？
几个如镇南将军冷腾飞这样的心系先太子的老臣们心都要急肿了，几乎就要冲出来阻止上官千羽领命。
可是，上官千羽之前已经向冷腾飞表明了态度，现在也不是暴露上官千羽身份的好时机，平时毫无关联的人，这么突兀地跳出来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他们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忧，等下朝之后再去商量对策。
着手开始准备祭天礼的事后，上官千羽明显忙了起来。
冷腾飞等人想要找机会和他接触一下都办不到。
担忧了两天，上官千羽给了他们暗示，仍如之前，静观其变！
上官千羽很忙，但是百里秀峰很闲，他这两天迷上一件事，皇宫别馆里的花木扶苏，虽是秋天，却是一片绿意。
百里秀峰令别馆里的人将长得最好看的花树挖起来，别馆里的那些官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好好的挖什么树？
他们汇报上去，上面给的回复是，随便这位朱梁摄政王怎么折腾，只要不出格就行。不过，大小事一样要向上禀报。
上面既然有示下，别馆里的负责人只得认命地挖树。
挖树是个讲究活儿，百里秀峰亲自在旁边督办，树连一块皮也不能碰破，叶子不能碰掉半片，还得连着一大块的泥土，少了不行。
第1981章 一定让你满意的
看起来，好像是要把这棵树移到别的地方去栽种。
负责的官员叫苦不迭，这位在别馆里锦衣玉食地住着不是挺好？还想换地方住吗？就算要换地方，也没有必要和树过不去吧？
树被挖出来了，百里秀峰负着手围树几圈，细细打量，而后，让人披红挂彩，叫了人抬着，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往燕宅里送。
从皇家别馆到燕宅，那也是要过几条街的，明明马车可以办的事，百里秀峰不让，就让那些人用肩抬着。
一棵树，连着几百斤泥土，还不许磕碰，一路步行，别提多酸爽。
树抬到燕宅，得了通报的燕青蕊走出来，百里秀峰立刻眉飞色舞地道：“燕青蕊，本王弄坏你一棵树，现在赔你一棵更好的！”
他削掉枝叶的只是一株秋海棠，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可他从皇家别馆里挖来的树，却是凝露丹桂，不但价值不菲，而且极为难得。
皇家别馆那也相当于皇家的脸面，里面种植的，能有凡种吗？当然都是奇花异草，精良品种。
但是燕青蕊只看了一眼，就道：“凝露丹桂，这么难养的树，你这是要害本姑娘么？本姑娘可没空伺弄一棵树。”
百里秀峰摸着下巴道：“对呀，是本王考虑不周，这树难养活，本王给你换株好养的。你们把树抬回去吧！”
抬得吭吭哧哧，汗流浃背的众人：“……”
所以他们只是白忙活了一场？抬着一棵挖出来的树穿街走了趟，再抬回去种上？
百里秀峰嫌弃地道：“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等本王请你们喝茶吗？”
众人无奈，只得抬着树再原路返回，这么珍贵的品种，当然只能再送回别馆里重新栽种起来。
就在众人转身的时候，百里秀峰抬脚就要往燕宅里进，但是燕宅的大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
几乎碰到鼻子的百里秀峰：“……”
抬树的众人听见声音，回头看到这一幕，虽然他们不敢笑出声，可是他们都好想笑怎么办？
百里秀峰摸着鼻子，隔着门笑道：“美人，本王知道你不满意，本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好暧昧！
这话信息量好大，众人心里不禁好奇，悄悄地回头把这宅子又打量了一遍，燕宅，京城里还有姓燕的重臣吗？以前倒是有一个，那不是已经被抄家斩首了吗？
燕这个姓怎么这么熟悉呢？
前阵听说有个姓燕的女子敢到朝堂上当着皇上的面要即将收入国库的东西，胆子奇大，还偏偏成功了，莫非就是这位？
但那位不是清河王的弃妃吗？
别馆众人越发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隐情，隐情什么的很可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不论是面前这位，还是那位清河王，都不好惹事，他们只是来抬一棵树，可不是来招祸的。
等百里秀峰回过头，就看见诡异的一幕。
来的时候，抬树抬得汗流浃背的几个人，此刻竟然健步如飞，好像来时抬的是树，现在抬的是草一样。
第1982章 有完没完？
百里秀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来。
天乾京城的日子实在太无聊，现在他终于找到好玩的事了。嗯，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回去继续挖树。
于是这两天，京城里就出现一番奇景，皇家别馆里那几位养尊处优的主，每天抬着一株枝叶完好，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的青翠葱茏的珍贵品种的树，招摇过市。
一个个汗流浃背，满面愁苦。
一个黑衣锦袍男子悠哉游哉地跟在后面，笑得邪魅张扬：“一看你们就是平日里缺少活动，脚下虚浮，幸亏遇着本王了，本王为你们着想，每天这么一趟下来，包管你们身轻体健，活到九十九！”
众官员：“……”
他们好歹也是个官，却要做下人做的这种事，这位朱梁摄政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从挖树到抬树，全部令他们亲力亲为，还不许他们叫下人，美其名曰：别人他信不过。
可要是只挖一棵树，只跑那么一趟，那也罢了，特么的这已经两天，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挖起来又种下去，抬出去又抬回来，没完没了啊！更让人无语的是，除了第一天那燕家姑娘出来甩了一回门，后面连面也没露。
这位主却乐此不疲，继续令他们挖树挪树抬树，是要把别馆里所有的树都要挪一遍吗？还是他原本只是为了整治他们？
偏偏上面下了令，挖树而已，又不是挖你们家祖坟，配合配合！
众官员叫苦不迭却无可奈何，认命地挖土填土，简直是从身到心全方位的摧残，生无可恋。
下午，已经第六趟的众官员们战战兢兢地把树轻轻放在燕宅门前，他们的肩都麻木了，手也粗糙了，此刻看着燕宅在面前，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百里秀峰轻松地去叩门。
众官员对于百里秀峰天天吃闭门羹，却天天腆着脸来，还一脸轻松微笑的模样，感觉迷之神奇，一个人心理得多强大，才能败了又战？一个人脸皮得多厚，才能拒了还来？
门开了，河图看见百里秀峰，又看看那一些抬树的官员，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无语。
他都不胜其烦了好吗？
河图和他们大眼瞪小眼，院主说了，此人不用拦，可是，只是此人而已，他身后抬树的人肯定得拦。
百里秀峰瞥他一眼，一脸嫌弃地道：“怔着干什么？进去通报啊！”
河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去通报。
燕青蕊正仰头看着那绿绸红花的秋海棠树，听见汇报，眉头一拧，快步往外走，杏韵急忙跟上。
宅门处，燕青蕊俏脸生寒，看着百里秀峰，眼含警告：“百里秀峰，你有完没完？”
众官员：“……”
同问！
不过这个燕家姑娘，胆子倒真是挺大，这是朱梁的摄政王，她连名带姓，还没有好脸色，难道她不知道她只是一个普通民女，以民惹兵，后果很严重啊？
就算这位摄政王突然发怒把人给杀了，以他的身份，大概也不用给一个民女偿命的。
第1983章 一起滚
百里秀峰悠然负手，笑得光风霁月，道：“燕姑娘收下，本王就不折腾了。”
他的态度也是迷之神奇，有时连名带姓叫燕青蕊，有时候叫美人，有时候又客客气气叫燕姑娘，不过不管怎么叫，都是被拒在门外。
燕青蕊看着那株青枝绿叶的树，脸色不善地道：“滚！”
百里秀峰斜眼众官员：“滚啊！”
众官员一脸懵逼，怎么滚？他们滚？还是带着树滚？
百里面秀峰一甩袖子，一股劲力过去，带动那棵树，那棵树连着树根下结实的土团，就晃晃悠悠地“滚”了起来。
众官员：“……”
燕青蕊：“……”
百里秀峰笑道：“这样滚着燕姑娘可满意？”
燕青蕊板着脸道：“你和你的树，一起滚！”
百里秀峰笑容满面地道：“这棵树你也不喜欢？那行，本王再去找别的！总有一株会让你满意！”
众官员一听还要重新找，不禁腿肚发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燕青蕊冷笑一声，道：“你进来！”
百里秀峰眉开眼笑地道：“好嘞，美人儿，你终于被本王的诚心给打动了？本王就说嘛，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燕青蕊向河图使个眼色。
等百里秀峰进门，河图那边已经把宅门关上。
百里秀峰还在吧啦吧啦，突然眼前冷风一嗖，他急忙闪身避开，燕青蕊手中的银月匕首上下翻飞，冷光把他裹在其中。
杏韵和河图早就避到一边去了。
百里秀峰只觉得周围全是森森冷气，他惊道：“美人儿，你这么热情本王真有点消受不了，不过，本王喜欢！”口中虽然调笑，可是感觉到匕首之端的那森森杀气，他并不怀疑，燕青蕊是想杀了他。
两个人之间过节太多，哪怕现在他不想杀她，但她还是想杀他的。
百里秀峰笑着，上次在内院动手，这次在外院就开始了，看来美人儿不介意别人知道她会武功的事了？他悠然道：“美人，要是那个什么五公主突然来到，见到你一身的武功，不知道会不会惊掉大牙？”
燕青蕊冷笑一声：“知道又如何？”
百里秀峰急忙收腹，整个胸腹都瘪了下去，才避开刚才几乎把他削成两半的一匕首，他抹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一脸惊吓般地道：“美人儿，本王可是朱梁的摄政王，要是死在你的宅子里，你准备怎么向你们天乾皇帝交代？”
燕青蕊冷冷道：“毁尸灭迹！”
看着她冰冷的眼神，百里秀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退后几步，道：“美人儿，你这么凶，可不好玩，本王想娶你，有一百种方式，但本王这么诚心，用平常人的方式来追求你，你这么对本王，本王不得不换一个方式了。”
回应他的，是燕青蕊更加凌厉的攻势。
百里秀峰一个不防，胸腹处顿时感觉凉嗖嗖的，要不是他闪得快，都开膛破肚了，这小野猫出手越来越快，还真大意不得呢。
百里秀峰挡开她的攻势，趁机连退七尺，拉开距离。
第1984章 好想娶你怎么办
见燕青蕊又要攻上来，百里秀峰急忙道：“等等！”
燕青蕊追击而上，百里秀峰吓了一跳，急忙飞身上屋，而燕青蕊的银月匕首，擦着他的脚底而过，把他的靴底都削掉了。如果他刚才慢了半分，被削掉的就是他的脚了。
百里秀峰上了屋顶，哈哈笑道：“小野猫牙口真好，本王喜欢！美人儿，等着本王来娶你！”然后飞快地逃之夭夭。
燕青蕊有些懊恼，她得赶紧练成第二重，百里秀峰那厮可恶，她要把他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燕青蕊用银月匕首削了百里秀峰一顿后，他倒是消停下来，不再令人荼毒别馆里的树了，别馆里的官员挖树挖得生无可恋，终于不用再挖，个个只差喜极而泣了。
百里秀峰第二天去了五公主府。
这位是百里世家的少家主，不论是从朝堂方面，还是从江湖方面，皇甫月都不能得罪，当然是亲自出迎。
看见盛装而来，红艳如霞，貌美如花的皇甫月，百里秀峰笑得光风霁月，道：“几天不见，世妹又漂亮了，好想去求一道圣旨娶你怎么办？”
皇甫月：“……”
她自认也是识人无数，但是对这百里秀峰的心思，她完全猜不透，这人前几天天天去找燕青蕊，现在一转头，却又说想娶她？
皇甫月道：“难道在世兄心里，最该娶的那个不是燕青蕊吗？”
百里秀峰邪魅地笑道：“世妹这话怎么这么酸？为兄这不是闲得无聊，找点乐子吗？在为兄心里，最看重的只有世妹一人。”
皇甫月：“……”
酸？怎么会？她巴不得百里秀峰天天去纠缠燕青蕊，最好把人缠到手了，那千羽哥是不会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的，他转头就会发现只有自己在原地一直等着他！
皇甫月道：“世兄这么说，小妹受宠若惊了！”
她将人让进前殿，早有下人奉上香茶。
百里秀峰落了座，似笑非笑地看着主位上美丽夺目，贵气无比的皇甫月，赞赏的词儿毫不吝啬：“世妹真是艳如春花，江湖第一美人跟你比起来，连给你提醒也不配，而且世妹出身高贵，这位的身份，和为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兄上次的提议，世妹可以好生想想！”
皇甫月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很深，带着悠悠笑意，好像很认真，却又好像只是戏谑。
她淡笑一声，道：“摄政王，朱梁国想必有很多大事等待你去处理，没想到你倒是有闲心，到处留情！”
百里秀峰拨着杯中悬浮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道：“朱梁的大事，自有皇帝陛下处理，其他的事，又哪里有本王的终身大事重要？”
皇甫月道：“别馆的树移了几天，摄政王有什么感想？”
百里秀峰轻笑一声，喝了一口香茗，目中闪着狐狸一样的幽光，笑得意味深长，道：“世妹不必对此事耿耿于怀，本王待世妹是不一样的，世妹难道没有感受到为兄的一片心意吗？”
第1985章 思之逑之
皇甫月一再把话题岔开，但是百里秀峰却一再地绕回来，皇甫月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着实猜不透百里秀峰想干什么。
他到天乾京城里来，绝不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
可是，她的人一直在留意，却完全不知道百里秀峰想干什么。
如果说他是要利用夏紫柔做什么事，但自从当初送了夏紫柔来京，夏紫柔就一直在太子府里，连门也没有出，他更没有再见过夏紫柔。
如果说他是想刺探天乾的情况，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又似乎没有，他除了每天在别馆里游手好闲，就去过三个地方，一个是京城酒楼踏云居，说那儿的菜好吃，有时候带了人去，有时候让踏云居的人送菜到别馆。
皇甫月的人查过，这中间没问题。
另一个地方是燕宅，他大张旗鼓天天支使着别馆的官员们挖树抬树，都几乎要成为京城一景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燕青蕊的，但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在追燕青蕊，可是也没有成功，连门也很少能进。
而他似乎也并不在意，还是我行我素。
至于第三个地方，那就是她的五公主府了。
百里秀峰见皇甫月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神，呷了口茶继续道：“听说世妹和燕青蕊有些小小的不愉快，本王自然要为世妹出口气，给她添添堵，世妹若是误会，那本王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似乎很委屈地在为自己撇清，不过，语气虽然带着几分委屈，神色却轻描淡写。
皇甫月笑了一笑，不动声色地道：“这么说，世兄都是为了小妹了？”
“那是自然！”百里秀峰理所当然地道：“也只有世妹这样妙绝天下，出身尊贵，地位非凡的女子，才值得为兄寝食难安，辗转反侧，思之逑之！”
皇甫月发现，百里秀峰见到她总是提这件事，上次在别馆里他也提过，不过那次更像是在开玩笑。
这次特别到她的公主府里说这件事，到底是什么用意？
难道他此来，不是为了刺探军情，也不是另有所图，真的只是为了娶一个摄政王妃回去？
如果换在之前，或者她会考虑一下。
为了利益，或者为了刺激上官千羽。
但是现在，她是绝不会考虑的。师父的那句话，像一点星星之火，在她心里虽然没有燃成燎原之势，但已经有了火种。
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她也不会漏算。
可是百里秀峰一再地提起，而这个人又似乎得罪不得，她也不想事情失控。都是心思深沉的人物，你来我往地打着机锋。
蓝烟在一边听着，哪怕她一直跟在公主身边，此刻也不明白公主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早朝，皇帝和众臣议完朝事，正要退朝，外面有太监通禀：“朱梁使者百里秀峰求见！”
皇帝不自觉皱皱眉，这位来到京城也有段日子了，一直好好地在皇家别馆里住着，天天游手好闲地晃荡，像个纨绔子弟，可谁又敢把他当纨绔子弟？
第1986章 和亲
更不解的是，这百里秀峰行事也是让人一头雾水。
前几天晃去燕家那丫头住处，把皇家别馆里的一干人折腾得不轻，从皇家别馆到燕宅的整条路上，谁都知道是有个朱梁国使者讨好燕家丫头，讨好的方式很奇葩，送了一棵又一棵树。
这几天他又晃去五公主府。
据说刚开始是一个人晃悠过去的，第二次去，不但带去了整个朱梁来的护卫团，还把皇家别馆的官员一起带去，美其名曰：排场。
这么张扬闹腾，去了之后，不过是和五公主喝喝茶聊聊天，让皇帝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今天又到朝堂上来，难道他是准备回转朱梁？
这样也好，这人在天乾京城，就好像一根刺梗在喉中，让人想忽视也难。
皇帝道：“宣！”
金銮殿，文武分列两边，一片安静，百里秀峰大步走进殿中。
他仍是一身黑色的锦袍，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眼神下意识就往上官千羽身上落了落，上官千羽长年玄衣，百里秀峰始终黑袍，然而，皇帝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是把这两颜色穿得最为出色的人。
玄色，黑中带赤，穿在身上会给人阴沉森冷，死气沉沉的感觉。然而，上官千羽这样一个弱冠青年，却穿出一身尊贵，清冷如苍穹之月，疏淡如山巅寒雪，气度卓然，不可忽视。
而百里秀峰的衣袍是纯正的黑色，他比上官千羽也许大上一两岁，这么老气的颜色，他穿在身上却偏偏显得风流无限，眉目飞扬之间，流光回雪；神情低敛之时，高不可攀。
百里秀峰更张扬一些，哪怕此刻的朝堂众人环伺，气氛端肃，他却恍如不见，信步走上前去，对着龙座上的皇帝拱手行了一礼，道：“朱梁百里秀峰见过天乾皇上！”
皇帝道：“免礼，赐座！”
早有太监搬来坐椅，百里秀峰谢了座。
皇帝道：“摄政王不知何事求见！”
还是在朝堂之上。
百里秀峰道：“皇上，本王此次来到天乾，原本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奉吾皇之命，将贵国太子妃护送回国，此事已了。第二件事，就要请皇上成全了。”
皇帝唇角微冷，太子妃，夏氏，这真是让整个天乾君臣心中都吞了苍蝇般的感觉，太子颜面无存，可是夏氏是朱梁公主，现在还动不得。
而百里秀峰却是依例循礼，明知道他不安好心，天乾还得承他这个人情。
皇帝道：“第二件事是何事？”
百里秀峰道：“说起这第二件事，那是本王的事了。吾皇有心和天乾结盟，除了送来敏嘉公主，亦有意令本王迎娶一位天乾贵女回朱梁！”
这是要和亲的意思？
皇帝心中微微一跳，想起他天天往五公主府里跑，而且，现在配得上这位朱梁摄政王的，好像也唯有五公主了。但是五公主他怎么舍得嫁？这是他的镇国公主，国师当初算过，她命旺国！
皇帝不动声色地道：“那摄政王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第1987章 匹配
百里秀峰展颜一笑，对着龙椅上的皇上，目光意味深长：“皇上的意思，可是只要本王有了人选，便可以迎娶回去么？”
皇帝道：“你可以先说说看，朕酌情考虑！”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百里秀峰到底在憋着什么心思还有待考证，边关的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沐源郡的精骑仍在待命。
百里秀峰眯了眯眼睛，看着一边的皇甫月，目光柔情似水。
皇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是看上了皇甫月吧？这个女儿，他可不准备让她嫁到异国去。他更担心的是皇甫月也有这样的想法，皇甫月并不是每天都来上朝，可巧了，今日她就来了，而百里秀峰也恰于此时提出要迎娶天乾贵女。
百里秀峰在朝堂上突然来这么一出，连皇甫月都有些发怔，结合这几天百里秀峰天天来五公主府里晃荡，她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到百里秀峰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到父皇投过来的目光，还有太子和众位皇兄的眼神，皇甫月心中苦笑。
百里秀峰玩的什么把戏？
他要真是敢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提出来迎娶她，怎么既不损父皇君威，又能委婉拒绝？
不行，等他开口就晚了，千羽哥也在朝堂之上，他若开口，千羽哥误会怎么办？想到这里，皇甫月笑着接口：“摄政王此议甚妙，和亲之事能促进两国交好。不过，摄政王人中之龙，父皇一定要慎重，须当选一个能匹配摄政王的贵女为好。”
她在贵女两字上，微微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其实皇甫月是想再提一下人选的，她最想的是的人选当然是燕青蕊了，可是她无比明白，若她提这个名字，那就是把上官千羽推得更远，上官千羽必然不喜她动用这样的心机。
所以，话只说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就得看父皇的领悟了。
皇帝听懂了，看来自己最看重的这个女儿并无此意，这样他就放心了。月儿一直心系上官千羽，虽然这也是个让他头疼的存在，但此事可以稍后解决。
他笑道：“五公主所言甚是……”
百里秀峰却于此时突兀地截断皇帝的话，笑道：“五公主，本王对你欣赏有加，不如……”成功地看见皇甫月眼底的一丝隐晦情绪，带着几分慌意，他勾唇一笑，接下后半句：“就请五公主介绍一下？五公主的眼光，那一定是没有错的！”
皇甫月听到他前半句，以为终究没能阻止他说下去，待他后半句说出口，却又有大松了一口气般的感觉。
她看了百里秀峰一眼，目光幽深，百里秀峰一定是故意的，他绝对不会是。
而且，他要自己来介绍，这是推着自己在上官千羽面前做恶人？
皇甫月展颜一笑，在众公主之中，她的长相原本就最为出众，高贵雍容的女子，这一笑颇有倾城之美，她轻笑道：“摄政王谬赞了，事关两国和亲大事，自当请父皇定夺！”
第1988章 赐？
皇帝看了五公主一眼，皇甫月在顾虑什么他当然知道，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么优秀的女儿，就算不待见上官千羽，对他的怀疑还没有解除，也先顺着她的意吧。
然而，皇帝还没有开口，一直安静站于朝臣中的上官千羽却突地上前一步，道：“皇上，摄政王在天乾迎娶贵女，不知道是在天乾办喜事，还是在朱梁办喜事？”
人选还没定，办喜事什么的言之过早。
皇帝道：“摄政王的意思呢？”
百里秀峰道：“喜事嘛，不妨多办一次，本王可以在天乾京城办一次，回到朱梁再办一次。”当然，百里世家肯定是要办的，不过不需要说。
上官千羽道：“皇上，臣的王妃离开王府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臣一直想着挑个好时候将她迎回，既然摄政王会在京城办喜事，臣恳请到时候沾沾摄政王的喜气，在摄政王办喜事的时候，迎回臣的王妃可好？”
一片安静。
太子笑道：“千羽表弟，你可真是有情有义，此事甚好，待你大婚之日，本宫定去送上一份厚礼！”
燕洪阳死了，燕家败了，燕青蕊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无眷无后台的民女，上官千羽娶她，于太子来说，反倒是最喜闻乐见的了。
皇甫景琰原本是要反对的，但是太子这么一说之后，他就把到嘴边的话给收回去了。
上官千羽心里对那个女人有多看重，他很清楚，之前试过，每次都被拒绝，现在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出反对的意见，和上官千羽刚刚修复好的关系就会出现裂隙。
他爱娶谁娶谁，这是小事。
倒是皇甫俊阴阳怪气地道：“清河王，你有王妃吗？你的王妃不是跟人跑了吗？”
上官千羽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那一些冰寒刺骨，险些将皇甫俊冻结在当地。
身为一个皇子，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的确是太丢脸了，哪怕他说的是事实。皇帝哼了一声，看过去的眼神明显带着责备，让皇甫俊赶紧低头退后一步。
百里秀峰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道：“本王没有意见！本王更关心的是，皇上会将哪位贵女赐与本王为妻！”
皇帝的嘴角不由一抽，赐？
说得真好听。
他赐了，百里秀峰就会接受吗？除非恰好说的是他看中的人。不然，他怎么赐？原本他觉得百里秀峰看上的不是自家的宝贝女儿五公主，就是那个燕青蕊。
但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他是舍不得嫁的，刚准备说燕青蕊的名字，上官千羽又在中间来上这么一句，他要再说把燕青蕊赐给百里秀峰，那可就不妥了。
正沉吟之间，二皇子皇甫彦眼珠一转，笑道：“父皇，儿臣听闻摄政王在京城里已经有了红颜知己，那红颜知己是位叫燕青蕊的姑娘，父皇不如不成人之美！”
上官千羽冷冷地扫了皇甫彦一眼，眉眼含冰带霜，身上的冷冽之气如同实质，好像凝成了尖锐的冰刀，向着皇甫彦呼啸而去。
第1989章 休书何在？
皇甫彦吓了一跳，被这凌厉的杀气一逼，不自觉地退后，退到了七皇子身后去，才感觉那份迫人的杀气缓解了下来。
他就是特意来给上官千羽添堵的。
他和上官千羽之间并不对付，
刚才上官千羽把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燕青蕊是他要迎回王府的人，皇甫彦却提议要用燕青蕊来和亲。
皇甫月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有人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二皇子那个蠢货这是要跳出来拉仇恨，她正好收渔人之利。
百里秀峰笑得光风霁月，他春风满面地道：“周王对本王的事知道的倒是清楚，嗯，这位燕姑娘嘛，的确是本王的朋友……”
一直坐山观虎斗的皇甫景啸突地接口道：“二皇兄此议不妥，这位燕姑娘既然是摄政王的朋友，那摄政王必然知道她曾经嫁为人妻，想必是不会愿意的，我天乾贵女何其多，知书识礼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更是不乏其人。本王倒是有个人选，不知道摄政王之意如何？右丞相之女唐风灵温婉端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身名门，是合适人选。”
朱梁堂堂摄政王来娶妻和亲，自然是不能选已经嫁过人的女子。但若那个人是摄政王自己选中的就另当别论。
可是皇甫景啸将这话在朝堂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个人选就真的不妥了。
百里秀峰忽地含笑道：“魏王说错了！燕氏女虽然曾嫁，但现在是自由之身，本王觉得她就挺好！”说着，他还含笑看了上官千羽一眼。
皇甫景啸：“……”
众人：“……”
这位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嫁过人的女子他也不嫌弃？这是有多在意那燕氏女啊？可是，那位曾是清河王妃。
百里秀峰对着龙椅上的皇上抱了抱拳，道：“那就请皇上为本王赐婚这位燕姑娘吧！”
皇帝：“……”
就算百里秀峰不嫌弃，他也没办法赐啊！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也是上官千羽的舅舅，刚才上官千羽已经表明了意思，这个赐婚，他怎么赐得下去？
上官千羽脸无表情地道：“自由之身摄政王的确可娶。但是，燕青蕊摄政王却是娶不得！”
百里秀峰悠然道：“这是为何？”
上官千羽冷冷道：“她是我上官千羽的妻！”
“已经休了的不算是妻！”百里秀峰不紧不慢地接口。
皇甫俊立刻接口：“对对对，现在那位燕氏姑娘，可是自由之身！”
上官千羽淡然：“本王当初娶清河王妃，曾有官媒为证，有司在录。现在燕氏仍是本王之妃，何时成了自由之身？”
皇甫俊道：“你不是已经休妻吗？人人皆知那燕氏女是你上官千羽的弃妃！”
上官千羽冷着脸，道：“休书何在？”
成婚有官媒有司，但是休妻只要休书。但上官千羽并不担心，燕青蕊手中没有休书。他现在突然无比感谢虚云那个和尚。
皇甫俊一怔，休书这东西，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有没有他怎么知道。
第1990章 是不是可以考虑
当时京城盛传，而且燕青蕊不会无缘无故搬出清河王府，那时候上官千羽也没有否认。
但若真的没有休书，百里秀峰请赐婚之事就是一个笑话。
皇甫俊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在燕青蕊自己手中！”
上官千羽冷笑一声。
百里秀峰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就算休书在燕青蕊的手中，她又怎么会拿出来？女子一嫁从父，二嫁可是由自己的。
若燕青蕊还是太子少傅之女，皇帝可以赐婚，但她现在只是一个民女，就算是皇帝，也不方便赐婚了。
哎，要那小野猫同意，还真难，他是不是可以考虑，先把上官千羽给杀了？
这办法不错，可以这么办。
百里秀峰潇洒一笑，道：“原来如此！那本王再考虑考虑！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他一转头，看向太子：“妹夫，听说你原本定于本月十八迎娶新妃，可有此事？”
太子原定于本月十八娶定国公孙女单曦瑜，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却叫他们难以回答了。
好好的一桩婚事，因为他送回夏紫柔给毁了，现在的单曦瑜，是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安国公已经气得几天没来上朝了。
现在眼见得离十八已经只有十天了，可是这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放下了，难以处理。
太子道：“原本是有此事！”
百里秀峰一击掌，笑道：“那可太好了，本王没想到，还能赶上太子娶侧妃的大喜事，这杯喜酒，是一定要喝的！”
皇帝：“……”
太子：“……”
众臣：“……”
娶侧妃？
是了，现在夏紫柔是太子妃，又是朱梁的公主，百里秀峰的义妹，太子再娶的女子，不是侧妃是什么？
原本单家小姐一个稳稳的太子妃，现在却成了太子侧妃。
皇帝道：“到时摄政王不妨多喝几杯。”
皇帝开口，说明这娶正妃真的成了娶侧妃，而且在原定日期照常举行。只怕定国公听到这个消息，要吐血三升了。
百里秀峰悠然笑道：“那是自然，本王正担心义妹一个人服侍太子忙不过来，有了侧妃分担，敏嘉公主就可以好好安胎，为太子生下一个小世子了。”
众人：“……”
皇甫景琰忽地道：“摄政王果然是爱妹心切，本王也甚是期待皇侄早日出生！”
若是夏紫柔真生了个男孩，有百里秀峰这么一搅和，必然是太子世子，父皇怎么让皇位最后落到一个野-种手中？
太子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眼神阴郁，缓缓地道：“承大舅哥和五皇弟吉言！”
百里秀峰笑道：“本王娶天乾贵女的事，待太子娶侧妃的喜事办完之后再谈不迟，想必到时候皇上已经有了好的人选！本王不着急！”
你是不急，可你这个瘟神一直在天乾的京城晃，急的是天乾的君臣。
原本是百里秀峰要求和亲，结果却成了商量太子娶侧妃，这楼也是歪得没边了。百里秀峰这个挑起事的人挥挥手下朝，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留下满堂君臣默然无声。
第1991章 你自己作主
皇帝面无表情地道：“退朝！”
众臣见皇帝离去，都散去了，上官千羽走到殿外，皇帝身边的太监叫住他：“清河王请留步！”
上官千羽道：“公公有何事？”
太监道：“皇上召清河王去勤政殿！”
上官千羽随太监去往勤政殿。
殿内，皇帝与国师均在。
上官千羽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道：“免礼！”
上官千羽站起。
皇帝看着他，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很是关爱的模样：“千羽，你和燕家丫头的事如此拖着，也是不妥，你的爹娘虽然早已过世，但还有皇舅舅在，皇舅舅准备为你另择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上官千羽道：“多谢皇舅舅，不过，上官家有祖训：忠孝节义！对朝廷须忠，对父皇须孝，对妻子须节，对朋友须义。一生只许娶一妻！千羽不敢违！”
皇帝叹息道：“燕家那丫头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你是堂堂清河王，是朕的外甥，可那燕家丫头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民女，你若娶她，于你不利！”
上官千羽平静地看着皇帝，道：“皇舅舅，燕青蕊是千羽的妻，不论她是官宦之女，还是贫苦民女，她都是千羽曾明媒正娶的妻。夫妻之间，只有互敬互助，哪怕于我再不利，那也是我这个做夫君的应该承担和接受的。皇舅舅的好意，千羽感激，皇舅舅不用为千羽的私事费心，千羽已经长大了，理当是报效朝廷，为皇舅舅分忧才是！”
皇帝一副无可奈何的长辈模样，叹息道：“你呀，就是倔，跟你娘一样认准一件事就不改变。好吧，你已经长大了，这件事你自己作主！”
“谢谢皇舅舅！”
“祭祀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皇帝状似无意地随口问。
上官千羽认真地道：“回皇舅舅，自千羽接手以来，仔细查看过，祭台一切正常！”
皇帝道：“此事关乎天乾国运，不可掉以轻心，朕将此事交付于你，希望你不负朕所望！”
上官千羽道：“皇舅舅放心，臣定当细致小心，不会出差错！”
皇帝嗯了一声，道：“你退下吧！”
上官千羽行了礼，离开勤政殿。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皇帝才看了一眼乾坤子，道：“国师以为如何？”
乾坤子沉吟道：“没什么毛病，但是，还是有些怀疑！”
皇帝道：“当年皇妹的确怀孕生子，也的确是于那时候生产，你查到的和朕的暗卫查到的一致，你还在怀疑什么？”
乾坤子道：“虽然如此，也不能排除万一的可能。”
“难道真要将他灭杀？”
乾坤子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不忍心么？”
皇帝淡淡地道：“倒不是不忍心。若他不是那个嫡子，这也是朕的外甥。”
“皇上的意思是，若他不是那个嫡子，皇上心中还是念着长公主当年的依附之情，所以不想下手？”
皇帝道：“朕要除的是后患，若他不是那个后患，朕当然得为长公主留下一点血脉。”
第1992章 闭谷
乾坤子笑道：“皇上既然有此心，为何祭台之事还是交由他督办？”
皇帝微微一怔，忽地笑道：“那大概是因为朕亦如国师一般，心中还是存着疑惑。长公主与逆太子一向亲近，朕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怀疑。”
“那皇上现在还怀疑吗？”
皇帝道：“他执意娶一个无权无势无后台的民女，朕觉得，他若真是那个嫡子，理当不会这么傻。”
乾坤子沉吟了一下，才道：“皇上说的是，左右丞相，各位国公家里都有待嫁的嫡女嫡孙女，他若真有心起事，不应做这样的蠢事。”
皇帝道：“祭天之事，听天由命吧！朕不插手，国师以为如何？”
乾坤子淡然一笑，道：“谨遵皇命！”
历来的祭天之事，皇帝也不曾插手，那些负责的官员，一个也没有少死。
皇帝道：“加紧查，不把那个人查到，朕终归还是心中难定！”
乾坤子道：“皇上放心，虽然他避过皇上和本尊的耳目多年，但现在既然浮出水面，就逃不出本尊的手心，他会和皇甫瀚去做伴的！”
皇帝抚着额道：“朕要的是遗诏和玉玺，你上次不是说在什么无影谷中？为何至今没有消息？”
乾坤子嘴角抽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悻悻色，道：“无影谷闭谷了！”
“闭谷是什么意思？”
乾坤子道：“这无影谷是个诡异的所在，入谷之路只有一条，三年才现一次，但是两个月前，江湖传闻，无影谷闭谷，三年一次的无影谷开谷之日，取消了！”
皇帝眼神一厉，沉声道：“这是为何？”
乾坤子道：“据传，无影谷之所以三年一次开谷，是为寻找新任谷主。现新任谷主已现，故无影谷闭谷！”
“哼，岂能有这么巧合之事？什么新任无影谷主？朕看这根本就是托词！或许只是为了阻止朕的人去寻玉玺和遗诏！”
乾坤子道：“本尊的人找不到，别人也未必找得到。”
皇帝忽地心中一惊，道：“新任无影谷主？是谁？”
乾坤子忽然笑了，道：“本尊也不知道是谁。本尊的人在留意每年无影谷开谷的情况，最近一次开谷，并没有外人来留在无影谷中，进去多少人，又出来多少人。嗯，对，那次上官千羽曾经去过无影谷！”
皇帝皱眉：“难道他是新的无影谷主！”
乾坤子笑道：“自然不是，无影谷传出的消息是，新的无影谷主在谷中，那只能说明，新任无影谷主，或许原本就是无影谷之人。”
皇帝看着乾坤子轻松的笑脸，不悦道：“无影谷闭谷，有何好笑？”
乾坤子悠然道：“皇上，无影谷闭谷是好事。就算遗诏和玉玺在无影谷，岂不正好让它们永久封存在无影谷中？皇上不需要这两样东西，可那个嫡子没了这两样如何与皇上斗？皇上如今是九五至尊，二十二年江山稳坐，难道还有谁有本事把你掀下来不成？”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片刻才道：“他若不死，朕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