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六公主的婚事
燕青蕊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把那穷凶极恶的家伙抓起来。
既为无辜女子除了一大害，让龚小姐那样的受害者可以瞑目，又能赚到赏金，买大宅子。
那采花贼也真是欺软怕硬，像六公主这样的白莲花他不敢动，专挑那些弱女子下手。
说到六公主，燕青蕊又好笑起来。
上次六公主想要算计她不成，被她将计就计了，六公主被魏子骁坏了清白，当时重锦楼里那么多人，哪怕太子来令，终究也禁不了众人的口，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而魏子骁的父亲，更是哭上了金殿，请求替儿子一死，要保下魏家的一条根。
王淑妃知道六公主的事之后，又惊又气之下，把手中的珍贵的琉璃杯都失手打碎了，立刻就哭去了皇上那儿。
一时之间，好一番鸡飞狗跳。
皇帝也很头疼，他第一时间是想把魏子骁杀了的，这和魏子骁胆大包天，竟然敢***皇室公主，其罪当诛，可是皇后劝他，此事想必事出有因，若是不查清楚，只怕魏家不服。
纵使魏家是臣子，可是君若不仁，臣必不忠，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为了自家江山的千秋万代，皇帝听取了这个意见，派人一查，当时在重锦楼的人虽然不能知道所有的细节，但大体情形还是知道得七七八八了，皇上气得发晕，把六公主身边的人全换了。
但是，六公主失贞已成事实，遮掩不住，这种事不是一个人的错处，魏子骁杀也杀不得，留也留不得。
杀了冷了臣子的心，留了又难消心头的恨。
最后，还是皇后在一边婉言相劝：六公主这件事，也是她自己贪玩才引发了这种恶果，事已至此，再说也没有益，若是杀了魏子骁，也不可能挽回六公主的贞节了。不如就把六公主嫁给魏子骁，一来是君上对臣子的恩典，二来，也可以遮掩六公主的丑事。
皇上拿不定主意，虽然觉得皇后说的有理，可是毕竟心里恨啊，他最喜欢的六公主，娇滴滴一个女儿，怎么就让魏子骁那头猪给拱了？
要是魏子骁是个青年才俊，哪怕出身寒微呢？
可魏子骁却是个扶不上墙的软泥，还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把最疼爱的公主嫁给这么一个人，他怎么甘心？
他又去了秦贵妃的殿里，秦贵妃听出皇上的意思，立刻巧言令色地恭维皇上英明，事情发生了无可挽回，皇上这一招下嫁公主实在是太高明了。
魏子骁虽然差了一些，但是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的，再说，皇家的公主本来就不愁吃不愁穿的，驸马有本事没本事，有什么区别？皇家还能少了公主和驸马的吃穿用度吗？
皇上见秦贵妃也这么说，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秦贵妃去看王淑妃，自然是百般安慰，王淑妃是她的人，若是六公主嫁给了魏子骁，那个脾气古怪的太府卿魏伦便会为太子所用，太府卿掌管钱财，可是举足轻重。这是又为太子拉了一位强有力的臂助！
第284章 行动
魏子骁死里逃生，不但不用凌迟不用斩首，还能娶到六公主，当然是喜出望外，只有六公主百般的不甘。
她想要嫁的是上官千羽，现在连上官千羽的衣角也没有捞到，倒把她自己给拖水里去了。
她在王淑妃面前哭哭啼啼，想要叫父皇收回成命，被王淑妃狠狠训斥了。
虽然她的本意是想叫清河王妃上当，但设个计能把自己给埋进去，王淑妃对自己女儿这个智商也是捉急了。
现在事情无可挽回，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她对着哭得泪水滂沱的六公主沉着脸道：“哭什么哭？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皇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现在赶紧的嫁给魏子骁，先把这件事平息下去，至于以后，母妃会为你好好周旋。你呀，这次该长长脑子了，也怪我，周嬷嬷那个老奴才办事不力，我早该给你身边安排几个更得力的人手。你放心，这笔账，以后母妃会帮你讨回来。你就安心嫁到魏府去吧！”
六公主这些天里被太子训斥，被皇上训斥，被母妃训斥，而皇后作为六宫之首，六公主做出这样的丑事，自然也是要叫过去训诫一番的，她都已经被训得麻木了，想到魏子骁那色眯眯的样子，她就一阵恶心。
但连母妃都这么说了，她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不能挽回了。
她竟然要嫁给魏子骁那个花花公子，这一切，都是燕青蕊害的，她一定不会放过燕青蕊的。
当然，对于自己拉了这么一个仇恨，燕青蕊是不会在意的。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六公主先犯了她，六公主这么恶毒，就自己尝尝这个恶毒计划的后果。
不过，六公主有个好爹，所以虽然失了贞，结果却是含糊过去了。如果她不是有神偷的本领，不是识破了六公主的诡计，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她不会甘心就死，但六公主可是丝毫的余地也没有给她留。
她为什么要对六公主客气？
晚上，在影阁，京畿卫，清河王府暗卫各路人马的调配调查和暗访留意之下，在上官千羽的仔细分析比对之后，他猛地推开了汇总在他面前的所有资料，不好，今天晚上，这采花贼要行动。
虽然采花贼这阵已经消声匿迹，但案情没破，案狠没抓到，上官千羽的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松懈，不论是上司的指令也好，自身的职责也好，还是为了京城的安定也好，这人他非抓不可。
上次他已经和那人打过照面，却让他跑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
上官千羽能成为京畿卫的副统领，并不是因为王爷的身份，也不是因为是皇帝的外甥，甚至，他的能力比统领要强得多。
在追踪方面，他也是一把好手。
整合资料之后，特别分析赖四提供的资料，又把内城外城交界处所有的有女儿的人家进行比对分析之后，上官千羽觉得这次采花贼的目的，就是南面的刘员外的千金。
为了免于打草惊蛇，他没有布网，而是亲自去蹲守！
第285章 采花贼现身
夜色幽暗，燕青蕊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没有穿着女装，而是银面郎君的打扮，大半个面具把她娇好的面容遮住了。
一身天青色的男装使她更加爽利，头发束起，一根玉簪固定住，夜色之下，她就是个面目不辨的翩翩少年。
床上红幔低垂，锦被香软，燕青蕊和衣而睡，帐子垂下，好像床上的人睡得很香甜。
外面的更鼓声声，显示已经二更，这时候，原本安静无声的窗子，突然轻轻地响了一下，接着，便是极细微的声音。
接着，窗子开了，一个身影从窗口进了屋子。
隔着纱帐，可以看到那人身形并不高大，五尺半左右，但是脚下十分轻灵，落地无声，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他的左边脸和右半边脸都是白白的一片，就好像是一个面具。
看着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这人发出一个公鸭嗓子似的沙哑声音：“美人儿，我来啦！”
只见他并指向床上人的肩上穴道点去。
他已经踩好点，刘员外家的女儿长得娇柔漂亮，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想到一会儿可以凌虐美人，他就兴奋得眉开眼笑。
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这人一把撩开了帐子，整个人和身就往床上扑去。
但是，他脸上猥琐的笑还没有展开完全，就被突然发生的情形惊了回去，只见一床锦被向他整个人罩来。
这人的身手也真是了得，在这突然变化的形势下，他脚跟急点，向后掠去，同时挥掌，扫开了锦被，锦被后的燕青蕊攻击随后而至，她的格斗术十分厉害。
但是这个采花贼也有很深的功底，虽然不是近身格斗术，但传统的开学浸淫得很深，竟然能跟燕青蕊打个旗鼓相当。
不过，毕竟一来他做贼心虚，二来月光之下，看见了燕青蕊的银色面具，像他们这种悬赏令上的头号案犯，当然也知道银面郎君的名头，心头先自露了怯。
他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了。
那个刘小姐根本就不在她的闺房里，而闺房之中的，却是埋伏的银面郎君。
这银面郎君招式如此怪异，却又招招凌厉，一个不留神就会中招，中一下身上就奇痛，他哪里还敢恋战？
出来采花他从来不使用迷药，因为他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对一个手无寸铁不会丝毫武功的弱女子，哪里需要什么迷药？
但这不表示他手中就没有迷药，此时情形危急，他感觉自己若是再打下去，不出二十招，就会落入银面郎君手中，所以他急发三招，把燕青蕊逼退一步，伸手掏出迷药，向燕青蕊撒去。
趁着燕青蕊躲避迷药的空隙，他从窗口穿了出去。
燕青蕊低喝：“哪里逃！”跟着就追。
但是，她还没有赶到窗边，门就被哗地踢开了，一个人厉声道：“贼子，哪里跑！”厉喝间，已经一掌向她拍来。
燕青蕊几乎想要骂娘了，握了个大草，真正的采花贼不去抓，倒阻住了她的脚步。
第286章 对决
燕青蕊不得不躲开这一掌，这么一来就不能穿窗去抓人了。
她这一躲，后面的人已经截住了他，出招如闪电，燕青蕊不得不凝神对付。
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她就有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上官千羽这魂淡的动作倒是不慢，但眼神忒差了些。
她不想在这里和他耽误无谓的时间，白白放跑了采花贼，只得哑着嗓子低声道：“我不是采花贼，采花贼刚从窗口跑了。”
上官千羽冷笑道：“好贼子，上次让你从我眼皮底下跑了，这次还想骗我？”
这和张怀说的完全对上了，身高五尺半左右，面具遮住了大半边脸，身手极好，轻功极高，一条也不差。
而且，这人烧成灰他也认识，正是那天在龚小姐闺房里逃走的那个人。
上官千羽的攻势越发凌厉了。
燕青蕊：“……”
她总不能在上官千羽面前自承身份吧？要知道，在上官千羽的心里，此时的清河王妃燕青蕊还在风荷院里睡大觉呢。
她说她是银面郎君？这厮必然也不会相信。
算了，打吧，反正采花贼跑到天边去她也能抓到，之所以选在今天，不过是想人赃并获而已。
燕青蕊想早点把上官千羽打退了好去抓人，而上官千羽也想早点把这银面具的“采花贼”捉拿归案，两个人手底下都没有留情。
刘小姐的闺房里瞬间遭了殃，帐子被撕开了，桌椅都成了工具，两个人在屋里大打出手，捞着什么是什么，乒乒乓乓之声不绝。
刘家的护院们都被惊动了，但是，燕青蕊在替代刘小姐的时候，已经吩咐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去。那些护院只有一些粗浅的身手，不但拦不住采花贼，反倒会让她有所顾忌。
但这么一来，也就更无人帮她证明身份了。
再说，两个人拳来脚往，也打出了火气。
燕青蕊心想，这魂淡的功夫还真不弱，之前一直在猜测是自己强一些，还是这魂淡强一些，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验证，此时虽然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却是真刀真枪地对上了。
上官千羽心想，这采花贼真是厉害，竟然能在他这么凌厉的攻势下不落下风，而且，招招古怪刁钻，式式防不胜防。
打到后来，屋里的桌椅全没有站着的了，整个地面更像火灾后的现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燕青蕊借着上官千羽腾身的空隙一脚踢出，正踢在上官千羽的肚子上，上官千羽也回了一掌，借力卸力，整个人向后飞去，落地时，正跌落在床上。
燕青蕊被这一掌拍到肩上，也是赶紧的沉肩卸力，但肩上还是一阵发疼。
她咬牙切齿地提着一条桌腿，猛地扑向床上的上官千羽，劈打扫砸，上官千羽还没能从床上坐起，便在床铺的方圆地方腾挪闪避。
最后，两人一人抓住桌腿这头，一人抓住那头，都不放手，开始角力起来。
上官千羽是坐在床上的，燕青蕊是站在床下的，两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下，各自发力猛夺。
第287章 采花贼是女人？
但燕青蕊的力气毕竟还是不如上官千羽，被他用力了拖，就向床上跌去。
燕青蕊脚下失重，心里暗叫不好，果然，上官千羽右掌已经迎面而来，这一掌拍中，还不得把她给拍飞了？
燕青蕊临危不乱，身子以不可能的角度向侧扭去，双手双脚齐出，将上官千羽的肩背锁住了。
这是一套小巧却高超的擒拿功夫。
桌腿到了上官千羽的手里，她要是远攻，势必吃亏，只有用近身肉搏的擒拿功夫，才能掣肘上官千羽。
上官千羽被她灵活的闪避方法避开重重的一击，心里也暗赞她反应惊人。但他心对面前这人却更是恼恨，一身的好武功，却不做好事，要去坑害人家良家女子，还又奸又杀，太没有人性了。
上官千羽的攻势就越发凌厉起来。
之前是围着房间在打斗，此时燕青蕊用起擒拿手法，又是锁肩又是锁手锁骨节，还带锁喉，上官千羽一只手出去，她一招锁式，一个不注意就能被她锁得死死的。
要不是上官千羽的内力惊人，本身的临战经验又丰富，非得在这套怪异的武功下吃大亏不可。
但即使如此，他也应对得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燕青蕊突发其招，将上官千羽的双臂正面反转后锁，两个人此时面对面，燕青蕊还能把上官千羽的双臂锁住，只能说这套擒拿手的确怪异独特，而且效果非凡。
上官千羽双手竟被一个人从正面向后弯去不能动了，不禁又是惊讶，又是震动，他是坐姿，脚没法攻击，手又被制，看着面前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上官千羽做了一个近乎无赖的动作，他整个身子向面前的人压了下去。
这的确就是破这一招的方法。
燕青蕊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锁住上官千羽的同时，其实自己的双手也是同样被锁，只是主动权在她手中而已。
按说上官千羽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招式，所以才能被她锁住，所以燕青蕊也没想过他会这么破招。
此时，她想要松手已经晚了，上官千羽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像一座山罩了下来。
燕青蕊：“……”
上官千羽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怎么可能？
采花贼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
上官千羽懵逼了。
就在上官千羽发呆的时候，恼羞成怒的燕青蕊一脚将上官千羽踹下床去了。
还在消化采花贼是个女人的上官千羽难得地在错愕之下没能反应，燕青蕊已经从窗口穿了出去。
上官千羽茫然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采花贼绝不可能是个女人，是哪里出了错？
第288章 这么早？
京兆尹府第，大半夜的一阵击鼓之声，住在后衙的马春生差点把鼻子气缺了，谁愿意从舒服的被窝里被人半夜叫醒啊？
可是没办法，有人击鼓他就得升堂，虽然现在是早了点，才不过寅时末刻，离早朝都还有两刻钟。
他还是气哼哼地爬了起来。
那些当班的衙役们一个个擦着眼睛，心里直骂娘，实在是太早了，早得他们全都没能睡好。
马春生恨恨地想，现在的刁民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告状而已，难道不知道告状是要早朝以后，巳时才开堂的吗？
若是这人真有冤情还罢了，若只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他不叫人大板子伺候，先就治个藐视公堂之罪。
京兆尹的大门打开，马春生也不等衙役们去把人叫进来了，自己当先就一步跨出门来。
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负手而立，银色的面具遮了大半张脸，整个人感觉清冷又淡漠，却偏偏让人不敢小视，这这这不是银面郎君吗？
马春生立刻堆了满面的笑，道：“银面郎君，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大堂？”
燕青蕊淡淡地道：“本郎君也想，不过，那些个贼子都喜欢晚上行动，为了赏金，本郎君也只好晚上出动了，惊扰了马大人的好梦吧？”
马春生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别的人来，绝对是给他找麻烦的，但是这银面郎君来，每次都是带来好消息的。一个一个难抓的案犯，到他手里就十分简单，连审讯也变得简单。
才不过几个月的时候，他就抓了七八个案犯，这种速度，这样的能耐，马春生都恨不能自己代替皇上给他发一纸诏书，留用他当京兆尹的捕头了。
马春生瞥了一眼地上不似人形的某只粽子，道：“这又是哪张悬赏令上的？”
他一招手：“灯笼近前些！”
早有衙役把灯笼提上前来，马春生凑着灯笼一看，不认识。那人大半边脸也是白白的一片，看起来像是面具，但仔细一看又不是。
马春生纳闷：“这是……”
燕青蕊道：“马大人不是托我去抓那个为祸京城的采花贼吗？他就是！”
马春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他又茫然地看了燕青蕊一眼，再看看地上那个人，他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地上那人满身的血腥气，不过，那应该是他自己的血，尤其是双腿之间，更是一片血肉模糊。除了一张脸，好像受过刑，此时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眼中一片绝望的灰色。
燕青蕊淡淡地道：“本郎君手里，祸害女人的东西，必然先阉！另外，此人武功太高，为了免得费事，本郎君不得不挑掉他的手脚筋，马大人不要嫌血腥。”
这个采花贼因为从来没有留过活口，身手又高，连官府都没有画像。这也是马春生之前不能确定的原因。
马春生听她说得无比笃定，想到之前的几个案犯，她从未出错，顿时眉开眼笑，大喝一声：“升堂问讯！验明正身！”
第289章 竟是他
马春生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压在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要被搬开了。
燕青蕊想到即将拿到赏金，心情十分明丽，天亮后，她就可以把那大宅子买下来了，天亮后，四方的势力将有一个新的变化。
京城暗势力的格局将有一些小小的变化，不过这些变化，是不引人注目的。
在刘小姐的闺房里，上官千羽懵逼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这时候，护院听到里面打斗声音已经停止，大着胆子推开了门，就看见了上官千羽。
他们不认识上官千羽，但见这人俊逸非凡，气质高贵，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的身份。
护院头领大着胆子喝道：“你是谁？”
他们想，这不会就是采花贼吧？会不会是他把银面郎君给打死了或者打跑了？
上官千羽心头烦乱，道：“本王是京畿营的！”
那些护院面面相觑，怎么京畿营里也有人来了？上官千羽本身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他自报家门倒没有人怀疑，其中一个就问道：“怎么只有大人你一个人在？银面大侠呢？”
银面大侠是什么鬼？
上官千羽问道：“谁？”
另一人道：“银面大侠，就是赏金猎人银面郎君，他傍晚的时候来找我家老爷，说小姐会有危险，他替代小姐在小姐的闺房里捉采花贼。这段时间采花贼的事闹得这么大，我家老爷宁可信其有，再说，这银面大侠的名头我们也都是听过的，我家老爷就照银面大侠的吩咐做了。大人，采花贼有没有来？”
上官千羽：“……”
原来真的不是采花贼，那么她说采花贼从窗口跑了，是真的了？
他从不出错的消息渠道竟然弄出这么大一个乌龙？
银面郎君的名头他也早就听过，甚至有几次为了见银面郎君一面，特别跑去京兆尹府邸，只是每次都缘悭一面，谁料到竟然会在今天这个时候给遇到，而且，他还误会了。
该死的，竟这么轻易地把采花贼给放跑了。
上官千羽有些惭愧，那个银面郎君果然好本事，好想法，他竟然想到代替刘小姐在房间里。自己还是来得太晚，当发现屋内有声响的时候，他就冲进房间来，正看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要从窗口离开，他自然不作他想。
上官千羽静默了一会儿，立刻回到京畿营，调了五十个兵丁，去往花满楼。
燕青蕊猜到采花贼是四海通的人，上官千羽整合资料，也猜了个**不离十，既然这里没有抓到，自然就只有去他的老窝里抓人了。
但是，当京畿卫把四海通的所有人赶出来时，才知道，四海通里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在戏班子里住，他在客栈里单独租了个房间，有人带着上官千羽去抓人，客房里却是人去屋空，但看得出屋内是经过一番打斗的。
地面上还有血痕，甚至还落着一团血糊糊的不明物体。
上官千羽的嘴角抽了抽，看来他又晚了一步，那银面郎君在他之前来到了。
第290章 油彩
马春生殷勤地请燕青蕊进了大堂，还让衙役给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堂下。
再令人端来一盆水，洗去那个采花贼的大半边脸，原来竟然都是油彩。
马春生吃惊地道：“这这这，怎么是他？”
燕青蕊淡淡一笑，道：“怎么不会是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满楼戏班子里现在请的戏班子四海通的台柱，叫段昌明。此人虽然来京时间不长，但是他演得好，唱腔好，还小有名气。
连马春生都知道，显然这名气还不小。
马春生结巴了：“可可可……这太不可思议了！”
燕青蕊道：“审一审不就明白了？”
为抓这个采花贼，燕青蕊可没少下功夫，首先她用心理学分析了一下采花贼的行为，也就是赖四告诉上官千羽的那些话。
然后让赖四和丁七把手下的兄弟全都派了出去，暗中打探这段时间来京里的团体或个人。
虽然他们是在暗中进行，没有上官千羽用官府的力量排查，但是速度一点也不慢。
查出来的所有资料，燕青蕊经过汇总，分析，比对，又结合那天在龚小姐指甲缝里采到的那些白色的粉末，她立刻就确定那是油彩。
龚小姐家里肯定不可能有油彩，她是个千金小姐，更不可能沾上这些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从采花贼身上弄下来的。
龚小姐不会做无用功，一个连死也不肯瞑目的人，心中的怨气很大，那她留在指甲中的东西，绝不可能是从不起眼的地方得到的。
燕青蕊就想，会不会是龚小姐从采花贼的脸上抓下来的？
也许龚小姐是为了把那人的脸上抓伤，留下一个线索？
什么地方会用到油彩？
而且是涂到脸上的油彩？
把那些资料一看，目标就十分明确了。
但是光是与四海通先后进京的戏班子就有三个，要确定是哪一个，还要花费一番工夫去分析比对。
最后，燕青蕊确定了人是在四海通。
可一个戏班子有几十号人，人人都会接触到油彩，要从这几十号中挑一个人，也不太容易。
那段时间，燕青蕊经常去花满楼听戏，听的不是戏，而是去了解戏班子成员去了。这个段昌明是四海通的台柱，但四海通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更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因为他的母亲是烟花女子，连他母亲也不知道他爹是谁。
他从小遭人嘲笑，性格就暴躁易怒，后来进了戏班了，在戏班子里十多年练功，他学得一手好功夫，不是台上的花拳绣腿，也正因为功夫好，长相白净，便被师父分配演旦角，本来就被人嘲笑的出身，又多了一条笑料。
他学戏倒是上进，与人相处却是一塌糊涂，因为别人看不起，又因为母亲的出身，他心里扭曲，专门找那些富商的女儿和普通官宦的女儿发泄他的私欲。
不止京城里有女子被害，他所过之处，也都有受害者，只不过他做得极为隐秘，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就消声匿迹，所以一直没有被抓到。
这次若不是燕青蕊，他仍能逍遥法外！
第291章 又失之交臂
见上官千羽脸色阴沉，跟在他后面的明宇低声道：“王爷，现在咱们去哪里？”
上官千羽沉吟了一下，道：“京兆尹府衙！”
明宇看看天气，提醒道：“会不会太早？”
早么？上官千羽眼神深了，道：“有人比我们更早！”
明宇不明所以，两人一起往京兆尹府衙而去，果然见到府衙里灯烛明亮，马春生正在审讯，听说清河王来了，马春生立刻亲迎。
上官千羽走进去，看着那个跪伏在地的案犯，他问道：“这人是……”
马春生十分高兴，道：“王爷，这个贼子，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采花贼。他今日伏法了！”
上官千羽左右看了看，除了衙役，没有别人，他道：“谁抓了他来的？”
马春生眉开眼笑地道：“是赏金猎人银面郎君，说起这银面郎君，真是好本事，经他手的贼子，就没有抓错的，这不，这也一抓一个准。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一审，什么都审出来了。还带出来他在别地犯的几起案子。”
上官千羽道：“银面郎君人呢？”
马春生道：“王爷来得不巧，银面郎君刚刚走了。”
又是刚刚走了，上官千羽嘴角抽了抽，真是不巧。他前后脚的赶来，就是想看看这银面郎君到底是谁，结果，还是让人给走了。
不过，这个赏金猎人的手段和本事，让上官千羽也十分欣赏。
此案已经破了，虽然不是他抓到的人，但是不论是鹰武卫那边，还是京畿卫那边，都算是有了交代，上官千羽打道回府。
回府之后，他径直去了风荷院。
不为别的，他总感觉到那个银面郎君有些熟悉。
那眼神，看着他时，一点也不友好。
还有当他和她近距离接触时，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中人欲醉的女儿香，清雅难忘的女儿香，让他感觉有些熟悉的女儿香。
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燕青蕊不会武功啊，而那银面郎君的身手，却不在他之下，所欠缺的，只是内力而已。
但是他还是去了。
或者，就算是明知道不是燕青蕊，他也想让自己安一下心。
又或者，就算不是燕青蕊，他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往风荷院，只是为了去求证，这不算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吧？
前天冲口而出那番话后，上官千羽仔细地想过了，他是一时冲动，或者，只是男子的征服感在作怪，因为燕青蕊不待见他，因为燕青蕊的眼里心里没有他，所以，他心中生出不服气的想法，生出征服的想法，才会莫名其妙说了那番话。
但是他的内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他和紫柔那么多年的感情了。
不过，虽然他不断在给自己开脱，不断地提醒自己，他爱的是紫柔，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以用情不专，但是，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去风荷院里看一看。
就比如此刻，明知道应该不是，不可能是，他还是要去求证！
或者，只是想见她而已。
第292章 求证
当然，上官千羽是傲娇的，也是有架子的。
所以，他去风荷院，姿态是很高的。
因为他只是去求证，而不是去见她。
此时天气还很早，正是上早朝的时间，卯时。上官千羽过了白玉桥，大步往风荷院走。走着走着，连他自己也觉得自欺欺人了。
要是燕青蕊出府，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早就会有下人来向他汇报了。
既然燕青蕊连府门都没有出，又怎么可能和银面郎君有半分关系？
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脚下不停地往前走。
院子里，海生正在扫地，见到上官千羽时，他错愕了一下，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道：“王爷！”
上官千羽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本王来找王妃！”
海生道：“王爷，院主应该还没起床，我叫翡翠通报一声！”
通报？他和她好像还是正经的夫妻吧？他要见她，竟然还需要丫头去通报了？上官千羽觉得很怪异，但是，他也知道燕青蕊的脾气，何况，他有他的骄傲，燕青蕊眼里心里对他没有一丝的情意，他能感觉得到，他也得高姿态一点，也得傲娇一点，不然，岂不是被她轻看了？
他瞥了海生一眼，他说来找王妃，海生偏偏称呼燕青蕊为院主，这下人和那丫头，对燕青蕊倒是忠心。他有些憋气，但是，却又不能和个下人计较。
海生好像没看到这一眼似的，敲内院的门，翡翠揉着眼睛来开门，海生道：“王爷想要见院主！”
翡翠睡眼朦胧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现在院主不分日夜地往外跑，也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在房间里呢。
翡翠立刻呵呵傻笑：“王爷，咱们院主的起床气……”
又拿起床气说事！上官千羽皱眉，那女人的起床气是不是都成这丫头的梦魇了？他淡淡地道：“本王不在乎！”
翡翠忙道：“王爷您在外院稍坐，起床气什么的倒不要紧，但现在王妃还在睡觉，必然是衣衫不整，你这么去见她不合适，不不不不，她这么来见您不合适！所以，您稍等，我去帮院主梳妆！”
听到衣衫不整几个字，上官千羽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动脑补了那天他看到的风光，只觉得身上一热，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那你去通报吧！”
翡翠立马就像一匹小马似的奔跑着扑向燕青蕊所住的正房。
上官千羽：“……”
这个小丫头至于这么火烧眉毛地跑得飞快吗？
海生道：“王爷，请去外厅喝茶！院主想必稍后就到！”
上官千羽不理海生，自己跨步就往里走，海生不便相拦，想到王爷毕竟是院主的夫君，若是两人的关系能够好点，对院主来说也是好事，便没有拦。
上官千羽走进内院，便听到一声充满埋怨的声音：“翡翠，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吵我睡觉！你还犯，明天你负责刷马桶！”
翡翠的声音里并没有因为受罚而有的委屈，反倒欣喜异常地道：“院主，是是是王爷，王爷来看你来了。”
第293章 是他不信
上官千羽：“……”
他是不是来风荷院太少了，以至于这个小丫头兴奋成这样，连被罚都不在乎？
他却不知道，当翡翠敲开燕青蕊的房间门，看见燕青蕊真的睡在床上，那份喜悦，才是真的喜出望外。
她终于不用找借口想着怎么才能搪塞王爷了。所以不要说让她刷马桶，让她去牵马她都会欢蹦乱跳地去。
过了一会儿，燕青蕊出来了，她穿着一套淡黄色衣衫，衬得她肌肤雪白，一双眸子清澈纯净，脸上还带着薄薄的困意。
看见上官千羽，她就没好气地道：“上官千羽，扰人清梦的事，做得很有趣吗？”
上官千羽道：“你昨晚……一直在睡觉？”
燕青蕊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睡，城东跑到城南，城西跑到城北，我梦游呢我！”
她越这么说，上官千羽越发信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
他怎么会想到那香味，那感觉，会是燕青蕊？
大概所有的女子都是差不多的吧，只是，他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子，仅仅只近距离接触过燕青蕊，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上官千羽不知道心中是失落还是喜悦，面对燕青蕊不悦的斥责，看着她薄怒却又生动的脸容，上官千羽道：“既然你昨晚这么累，那你继续睡吧。我去上朝！”
说着，他转身就走。
来时突兀，走时匆忙。
看着他来去匆匆的背影，燕青蕊嘴角抽了抽，她可没骗人，昨天晚上她真的城东跑到城南，城西跑到城北，是他不信！
累了一晚上，困了，还真想睡，不过，想到大宅子，想到她建立势力有了一个新的里程碑，即将迎来新的开始，她瞬间又斗志满满。
翡翠不明所以：“王爷怎么才来就走了？”
燕青蕊顺口道：“别理他，他梦游呢！”
她拾掇了一下，又出门而去。
今天是城南那大宅子出售日期的最后三天，燕青蕊把两万两的银票拿出去，换回地契和房契，赖四丁七刘麻子等一众四方的大小头目们，都在这个宅子里汇聚。
燕青蕊身穿青衣，戴着银制面具，站在那里，不怒而威。
赖四丁七不知道多开心，这大宅子有好几个院子，格局好，园林又漂亮，他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个个回来向燕青蕊汇报。
燕青蕊看着前厅里面带喜色的众人，道：“大家开心吗？”
众人皆道：“开心！”
燕青蕊道：“满足吗？”
有人道：“满足！”
赖四丁七却沉吟着没有回答。
燕青蕊但笑不语，赖四突然大声道：“不满足！”
刘麻子奇道：“四哥，咱们现在大宅子有了，四方也团结一心，日子越来越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赖四冷笑一声，道：“我问你，一阁二堂，九流四方，咱们四方是什么地位？”
刘麻子嘿嘿讪笑一声，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偷眼看了一下燕青蕊，才道：“还用问吗？当然是最末了！”
第294章 不满足
赖四道：“那么多的堂口，那么多的帮派，咱们四方排在最末，你就甘心，你就服气？都是人，都他-妈-的只有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凭什么他们就能高我们一头？”
刘麻子道：“四哥的意思是，我们还能越过他们去？”
赖四点了点头，大声道：“以前是不可能，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咱们四方比谁差了？比谁弱了？就说九流的梅花帮，金狮教，破山盟，他们人比我们多吗？他们比我们强吗？”
刘麻子搔搔头，这梅花帮，金狮教，破山盟什么的，都是九流共十八帮派中的三个帮派，以前四方一盘散沙，做的也都是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但现在四方归一，已经有组织有规模，有秩序有目标，声势一下子就强了起来。
赖四见到不少四方的头目们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大声道：“咱们颜老大说过了，男儿生在世上，与其窝囊过一辈子，不如好好干一番事业。咱们比不了一阁二堂，但咱们可以和九流十八帮相提并论。以前九流十八帮没少欺负咱们四方的人，抢地盘，欺负我们兄弟，咱们为什么不能也抢抢他们的地盘，也收编他们的兄弟？”
这话一出，众头目鸦雀无声。
燕青蕊清清朗朗的声音道：“怕了吗？”
众头目不禁因了这一声静下心去想，怕吗？他们怕吗？
他们以前活得毫无尊严，虽然靠着收保-护-费，撑不死饿不着，可那些街坊百姓，谁不是背后指着他们脊梁骨骂？
遇上九流十八帮的，他们更要装孙子，被欺负得不要不要的。更别提一阁二堂的人了，简直是灰孙子。
现在随着颜老大的强势接手，四方不过短短三个月，就气象大新，他们不但日子过得好了，以前那些不入流的坏事更是再也不做了。还有不少人来加入。
四方的势力扩大，颜老大今日又买下这个大宅子，不知道颜老大有什么打算。
有些人被赖四说得心中的热血也翻腾起来，不禁纷纷道：“不怕。颜老大，以前咱们哥儿们活得跟个狗似的，是颜老大让咱们活得像个人样了，只要跟着颜老大，咱们什么都不怕！”
众人纷纷道：“对，跟着颜老大，咱们什么也不怕！”
燕青蕊看到那些汉子们热烈的眼神，道：“众位兄弟，既然你们也有雄心跟我颜青雷干一场，那我就在这里和众位兄弟交个底！跟着我，我会让你们一步步登上以前你们不曾想的位置，我的目标是凌二堂，平影阁，成为京城最大的势力。你们怕不怕？”
众人轰然：“不怕！”
“你们敢不敢？”
众人大声：“敢！”
燕青蕊点了点头，道：“那好，为了保留四方的实力，我会建立一个新的帮派，大家是四方的旧人，也是新帮派的主力。四方以消息为主，新帮派负责扩张势力，以后，大家便跟着我凌二堂，平一阁吧！”
众人轰然道：“一切都听颜老大的！”
第295章 万羽堂
燕青蕊正色道：“但我话得说在前头，只要跟我走上了这条路，就避免不了有些伤亡，尤其是新帮派势力扩张之时。要是怕死的，认怂的，就此安心留在四方！”
丁七大大咧咧地道：“颜老大，咱们都不怕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燕青蕊微微颔首，道：“很好，那咱们的新帮派，今日就此成立，你们都是第一批帮众！”
赖四睁大眼睛：“颜老大，咱们新帮派叫什么名字？”
名字？燕青蕊被问得一呆，她好像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叫什么名字好？
对了，燕青蕊笑道：“我没想好，你们问我，我提个议，叫灭羽堂如何？”
赖四一听，心想咱们老大对那个清河王真不是一般的讨厌，新建一个帮派，名字还要灭羽。但是，这会不会太直白了？赖四道：“老大，好直白，叫杀羽堂也好听一些！”
燕青蕊：“……”她怎么没有感觉到灭羽堂和杀羽堂之间哪个更含蓄？难道这就不直白了？她当即摇头：“杀羽，铩羽，同音，这也太不吉利了！”
赖四一想也是，嘿嘿讪笑两声，搔着头不说话。
燕青蕊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众人见颜老大动问，个个踊跃发言，有的叫打羽堂，有的叫踢羽堂，有的叫捉羽堂……
燕青蕊：“……”
就不能有创意一点吗？就不能跳出这个圈子想点新鲜词吗？一个比一个难听，真是让人一头黑线啊。
最后，燕青蕊实在听不下去了，前面的几个名字虽然粗俗，好歹还能一听，后面那踹羽堂，撕羽堂，咬羽堂是什么鬼？这样的帮派名字，她敢说出去吗？
原本也没指望这帮人会想出好名字，可这也太奇葩了一些。
还是燕青蕊一锤定音，她道：“大家也别争了，依我看，就叫万羽堂吧！”
她要建立势力，最大的目标，就是为了摆脱上官千羽，摆脱清河王妃的身份，所以才会顺口说出一个灭羽堂来。
那混蛋叫千羽，她的帮派叫万羽，是他十倍。这下该把他压得死死的了吧？燕青蕊YY地想。
不过，建立帮派不是儿戏，她也不是玩玩而已。她竖起三根手指，声音清淡却坚定地道：“三年！我颜青雷在此立誓，三年之后的今天，即使我不能凌影阁，也必与影阁并肩，凌驾于二堂之上。大家都是见证！”
在场的除了赖四和丁七，都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们哪里想到，原来颜老大的志向竟然这么大，影阁，青龙堂，白虎堂，那是一阁二堂，是以前四方的所有混混们连想也不敢想的地方，现在颜老大轻描淡写地说凌驾就凌驾，而且还定下了时间，三年之后。
在惊异之余，他们看到赖四丁七笑容满面，没有丝毫的怀疑，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的心里热血也瞬间沸腾起来，跟着颜老大，不过三个月，就个个有肉吃了，听颜老大的，没错！
第296章 韩赞
帮派名字定好后，燕青蕊几句话就把万羽堂的管理层确定下来，道：“万羽堂下设五舵，金木水火土。”
对于管理，现在赖四比较有想法，他道：“堂主，这五堂各有什么职责？”
燕青蕊张嘴就来：“金舵主攻，但凡帮派扩张，必然有武力事件，金舵的兄弟们便是一把利剑，冲锋在前。”
丁七哈哈地笑道：“老丁我就在金舵了，有架打的事，我丁七最喜欢！”
众人都知道丁七喜欢打架，不禁莞尔。
燕青蕊笑了一笑，道：“木舵负责所有的消息资源，原有的四方负责消息的兄弟，全部归于木舵。”
“水舵广纳人才，文武不限，但有真本事，真心加入的，经过甄选后加入，这水舵是我万羽堂以后发展的重要部门。”
“火舵与金舵性质相同，同样主攻。土舵负责万羽堂所有的后备事项，物质供给，商铺扩张，一句话，土舵负责赚钱。另设左右护法，左护法主谋策，右护法主刑罚。除本人自任堂主之外，还要设一副堂主。这位副堂主总领大局，必须眼光高远，文武双全！”
众人原本以为这副堂主之职燕青蕊会给赖四来做，这段时间，赖四和丁七在四方已经建立了不少的威望，众人除了燕青蕊之外，对二人也生了仰望之心。
倒是赖四自己道：“颜老……堂主，我看了一下，赚钱的事我不在行，土舵我待不了，但是木舵我觉得我能胜任！”
燕青蕊笑道：“行，暂时就这样，金舵舵主丁七，木舵舵主赖四，火舵舵主刘麻子，水舵与土舵暂无合适人选，由我兼任。丑话说在前头，咱们这舵主之位，有能者居之，各位给我铆足了劲，只要你们有本事，我颜青雷不会亏待大家！”
众人纷然答应。
燕青蕊肃声道：“现在来说帮规，帮规中死罪只有三条，一：欺凌污辱妇女者，死！二；恃强凌弱者，死！三：坑害帮中兄弟者，死！”
她清泠泠的目光扫过众人，那帮粗俗的连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怕的人，竟然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燕青蕊道：“目前主刑罚的右护法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同样由我兼任！”
众人都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料，再说，他们对这个老大十分敬佩，燕青蕊的话，他们自是言听计从。
接着，在场的头目们都归于金木火三舵。
水土两舵暂时空缺。
燕青蕊道：“我给你们引见一个人！”
她打了个响指，声音响亮清脆，过了一会儿，外面便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像个书生，面容清瘦，眼神深邃沉毅，脚步稳健，举手投足之间，既有粗犷悍勇之气，却又不失儒雅之风。
他目不斜视地走进来，直直地走到燕青蕊面前，抱拳一礼，道：“颜大哥！”
众人不禁诧异，这人看起来年岁有颜老大两个人大了，怎么叫颜老大做大哥呢？
这人又团团抱拳行了一礼，道：“在下韩赞！今年三十，见过各位兄弟！”
第297章 大话
众人不认识韩赞，见他团团行礼，也稀稀拉拉地回了礼。
不过，这不是因为韩赞，而是因为看在燕青蕊的面上。
燕青蕊道：“从此刻起，韩赞便是万羽堂的副堂主，万羽堂的一应事务，韩赞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如果燕青蕊说副堂主之位也暂时没有人选，仍旧由她兼任，众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韩赞，而且一来就是副堂主，地位明显在赖四和丁七之上，立刻就有人不服气了。
有些心直口快的，直接就道：“堂主，您叫这位韩兄弟当我们的副堂主，韩兄弟是不是要拿出点什么本事？依我看，赖四哥，丁七哥都只做得舵主，这位韩兄弟能凌驾于四哥七哥之上，必然有让我们眼前一亮的本事！”
赖四斥道：“胡兄弟，不可乱说，堂主看重韩大哥，这说明韩大哥的确胜过我良多，难道你还信不过堂主吗？”
自燕青蕊说了建立万羽堂，自己任堂主之后，赖四便立刻改口称堂主，而不叫颜老大了。
那姓胡的是原来南方的一个小头目，听了赖四斥责，缩了缩头，不过他不知道委婉，心里不服就是不服。
当初燕青蕊做老大的时候，他不服也是跳了出来的。
燕青蕊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毕竟是一帮江湖人，要不能收伏他们，才是后患无穷。
她原本以为赖四会不服，毕竟赖四算是她的第一批手下，平时也很得力，又很尽心，没想到赖四倒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急急地斥责那个叫胡易元的头目。
燕青蕊似笑非笑地看着赖四。
赖四有些急了，心里把胡易元骂了十七八遍，这个混账东西，这么不长脑袋地跳出来瞎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授意的呢。
他冲着韩赞抱拳道：“韩副堂主，在下木舵舵主赖四，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这么一说，等于是带头承认了韩赞的堂主身份，现在赖四在万羽堂的声望也仅次于燕青蕊，他同意了，别人虽然心中尚有不服，却也不再说什么，稀稀拉拉地抱拳，叫着韩堂主。
听着这些口不由心的话，燕青蕊没有说话。
韩赞要当这个副堂主，虽然是她认可的，她是觉得韩赞有这个本事，但是，那也要韩赞自己压得住。
毕竟，这副堂主的在万羽堂里的关键性，比她还重要，她是决策者，韩赞将是参与决策和全力执行的人物。
韩赞回了赖四一礼，道：“赖舵主有礼！”
他看看在座的众人，道：“咱们万羽堂今日初建，我就送万羽堂一份大礼吧！我将这份大礼当成我韩赞的投名状！”
众人不禁问道：“什么大礼？”
韩赞道：“京城一阁二堂，九流四方，九流之中有十八个帮派，这十八个帮派分据东南西北，各自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离咱们万羽堂最近的帮派，是梅花帮，三天之后，我带梅花帮来归顺万羽堂。”
这话就说得太大了，三天之内，要一个颇有势力的帮派归顺万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