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五皇子的婚事
皇后嫡出的五皇子皇甫景琰，娶了宁国公的孙女尹初月为楚王妃。
娶亲大典十分隆重，不同于六公主出嫁时情形，五皇子大婚比起当初太子娶妃来，也不遑多让。
但另有一段内情，在朝中成为一段秘辛。
因为五皇子原本想要求娶的人，是左丞相的女儿罗静舒，左丞相辅佐皇上治理国政，无所不统，所谓掌丞天子，助理万机。
若论朝中实权人物，这左丞相罗政的地位，举足轻重。
但是，当皇甫景琰向父皇皇甫圣表达这个意愿时，老皇帝皇甫圣只是用那一对虽然混浊了，却依然精光闪现，深沉无比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对他的愿意发表只字看法，就让他回去等待圣旨赐婚。
圣旨下达之前，连五皇子自己也不知道要娶的女子是谁。
朝中知晓此事的大臣极少，罗政当然也是知道的，甚至当时，他便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同听了此事。
他的心情异常复杂。
五皇子一向不涉入党争，虽然随着年龄成长，智慧已经彰显，也是人中之龙。
然而，朝中太子早已定下。
其他皇子越是才华出众，能力出色，出类拔萃之人，越是敏感的存在。何况，五皇子的母亲，还是当今的皇后，正宫嫡出，他的身份地位，就更加敏感，也更加危险。
他身在高位，又怎么会不知道太子私底下曾对五皇子有小动作？
换句话说，五皇子因身份惹祸，就算他没有夺嫡之心，他日太子登基，一样容他不得！而他若有夺嫡之心，太子更容他不得。
太子成为太子已经十五年，十五年的经营，十五年的谋划，十五年的筹备，还有东宫那帮臣子，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们的扶持，太子的势力就像一面铁铸的墙一般，稳固坚固。
五皇子的命运，几乎可以想像得到。
换句话说，但凡疼爱自己女儿的父亲，便不会希望有五皇子这样一个女婿。
那简直是给自己女儿招祸，给自己的家族招祸。
运气若好，是女儿守寡，毁掉一生幸福。运气若是不好，随便一个罪名，便是万劫不复，满门无可幸免！
成为五皇子的岳父，身家性命就和五皇子绑在了一起，当太子登基，能对五皇子的岳家好？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不但自己，连后辈子孙，也不可能再在仕途上有所发展。
以前五皇子对自己的婚事并不上心，他年已十九，早就可以大婚了。因为他这特殊的身份，皇上也没有任何表示。
皇后心疼儿子，也不是没有透露过一些口风，然而那些大臣们的夫人，谁又不是精明之人？谁又敢接这个茬？
而五皇子的婚事，也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若是皇上不赐婚，除非已经和太子之间撕破脸到毫无回旋余地之人，谁敢把女儿嫁给他？
若是皇上赐婚，这中间也会透露出很多讯息。
这也间接透露了皇上在几个皇子之中持有的是什么态度。
第554章 会让你更惨
皇上若是全力扶持太子，必然不会给五皇子赐婚实权人物的女儿。
不然，那岂不是在给太子招麻烦？为太子树起一个强大的对手吗？
皇上若是对太子不满意，才会给五皇子赐一个实权人物的女儿，那就等于告诉了朝臣，他要换太子。
所以，皇甫景琰知道，皇上不可能赐婚左丞之女的。
皇甫景琰之所以当着皇上和左丞相罗政的面提出这样的请求，既是试探，也是隐晦地透露了一种态度。
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度。
此事可大可小，看人怎么想而已。毕竟，左丞之女罗静舒原本也是个美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经地义。
若是深想，其中才有让人震悚的感觉存在。
所以，皇帝的眼神才会阴沉而深冷。
五皇子听从圣意，回府里安静地等，在等待圣旨的那段时间里，五皇子什么也不做，闭门谢客。
因为谁也不会知道，五皇子等来的，到底是赐婚的圣旨，还是把他派往边远之地或者一片封地的诏令。
圣旨三天后才来来。他等来了的，是赐婚圣旨。
圣旨赐婚之人，却是宁国公的孙女尹初月。
宁国公地位虽然也尊崇，但论起朝中的权力，远远不如罗政。甚至，他并无什么实权。
宣读圣旨的公公把圣旨交到皇甫景琰手中时，据说当时皇甫景琰整个人是呆怔状态。而后，便很平静地接了旨，谢了恩。
公公回去复命，把五皇子的表情和反应一一报与皇上知道，皇上在御书案之后，面无表情。
与此同时，上官千羽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无意外。
而后，五皇子就开始筹办大婚之事，皇后派了精明的老嬷嬷前来帮忙，皇上也派了身边的太监关注，整个大婚办得热热闹闹。
身为皇妹，新婚的六公主自然也到了。
当看到玄衣清冷，容色浅淡，生人勿近的上官千羽时，六公主心情无比的复杂。
上官千羽休了燕青蕊的传言，她当然也听说了。
她没想到，费了那么多的心力，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也没有能让上官千羽休了燕青蕊，可当她成了残花败柳，在宫里养伤，不能再谋划这件事时，上官千羽反倒把燕青蕊给休了。
而她，已经嫁给了别人。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千羽哥哥是绝不可能再娶她了。
而燕青蕊那个可恶的女子，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既然她已经不再是千羽哥哥的王妃了，还是一个被休弃的人，那就是低贱的存在，她当初受的，一定要让燕青蕊也尝尝。
她的眼里闪动着狠毒的光，不过，这次受伤太重，倒也让她长了不少记性，在王淑妃的教导之下，她知道自己以前做得很蠢。
虽然当时她是怎么晕的，为什么吃下春药的变成了她，她并不知道，可是，她亲自出现在现场，才造成了那样的后果，却是不容置疑的。
这一次，她不会了。
燕青蕊，你让本公主那么惨，你也别想好过！
第555章 缩头乌龟
五皇子的大婚，虽然盛况直逼太子娶太子妃。但是，这毕竟是皇后嫡出的儿子，身份地位不一样，再说，皇后赐婚一个过气国公的孙女儿，在婚礼庆典上补偿一下，也是再正常也不过的。
这件事没有在朝臣中掀起什么波澜，极其平静地过去了。
但是有那些政-治嗅觉极其敏锐的朝臣却另有想法，例如亲历此事的左丞相罗政，就觉得这件事看似平静到不值一提，但似乎皇上此举，另有深意。
这既有可能是对五皇子的疏远和警告，又有可能是对五皇子的保护和提醒。
至于是什么深意，圣意难测，就难以猜度了。
燕青蕊热火朝天地投入到万羽堂的建设和扩张事业中时，也没忘了好好地张罗她的小宅院。那宅院越来越有生活气息，栽了树和花，布置得也越发雅致精美。
她对海生和翡翠也另有安排。
本来海生和翡翠以为院主买下这个宅院，是为了长住，那他们身为院主身边的人，自然是要在这个宅院里长住的。
但是在这院子里不过住了三天，燕青蕊就在京城北面的一条街上盘下一个铺子，让翡翠去打理。
之后，又买下了京郊的一个田庄，把海生派去做了主管，不但负责田庄的发展，还要负责田庄的账务。
当然，她也给海生另聘了帮手。
这么一来，小宅院里除了新招来的几个下人，倒是十分的空。
这天，燕青蕊要添置几样家什，见河图身大力粗，正好可以搬运回来，便把他带去。
中午，十几个粗壮凶恶的下人突然冲到这宅院里，另一个门子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想看看敲门的是谁，就被外面一阵大力撞开。
他力气再大，也挡不住十几个人的合力。那群人就冲进了院子。见人就打。
宅院里的下人都是新来的，既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打倒在地。
那帮人下手狠，只要谁起来，就继续打，直到他们站不起来为止。而后，还把小宅院里的东西一顿打砸。
领头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燕家的下人燕杰，当然，他是陪同他们家二小姐燕婉淑来的。
燕婉淑鄙夷地看着那庭院，看着打在地上疼叫的下人，看着被弄得一片狼藉的院子，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道：“燕杰，你就是行事不小心，爹爹来见这个贱种，你为什么不多带些人来？竟然让那个贱种把爹爹气成那样！”
燕杰作势往自己嘴上拍了一记，道：“二小姐，是我办事不力，该打，该打。不过，也亏得是二小姐这样直爽，敢爱敢恨的性子，才能给老爷出这口气。大少爷说派人，到今天都没有派。二少爷更是什么事都不管，二小姐，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燕婉淑被夸得分外开心，她道：“我早就看那个贱种不顺眼了，以前有上官千羽护着她，现在看谁还护她。我砸了她的院子，看她能拿我怎么样？还不是像缩头乌龟一样地躲着？”
第556章 踹
燕杰道：“对对对，她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所以就躲了起来。二小姐，咱们已经打砸得差不多了，这就走吧？”
燕婉淑道：“那可不行，不看看那贱-种看到这一切的表情，我岂不是白砸了？我倒要看看，她回来后看到这个样子，会不会在我脚下跪着求饶！”
这时候，派在外面望风的一个下人跑来，叫道：“二小姐，二小姐，她回来了！”
“谁回来了？”燕婉淑一眼瞪过去。
那下人道：“大，大……燕青蕊！”他本想说大小姐，但是见到燕婉淑这个神色，自然也就不叫了。
燕婉淑尖刻地一笑，道：“好啊，她回来得正好！燕杰，你准备准备，咱们一会儿来个一拥而上，不狠狠地教训她，难消我心头之气。”
那个贱-种，在家庙之中长大，还长得比她好看，又嫁给上官千羽，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现在她被上官千羽真正地休了，还和爹爹断了父女关系，她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出一口恶气了。以前还有冷煜源会护着她，白筱汐那个比男人还凶的女子也在她的身边，难以下手。
现在，冷煜源已经去了云州，白筱汐也离了京，看还有谁能护她。
燕婉淑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开心，不由得笑了起来。
燕杰立刻就去准备把十几个下人叫到一起吩咐了一遍，把宅院里的几个被打得起不来的下人拖到一边去。然后，还把门给虚掩上了。
燕青蕊不是一个人，她身后，河图背着一个大的方桌，走到院门口，燕青蕊抬眼看了一眼，眼神微眯。
这门上有极浅的印记，像是被什么重力锤过。
虽然很浅，可燕青蕊是什么眼力？
河图放下桌子，就要去开门，燕青蕊淡淡地道：“不要推，踹！”
河图纳闷地道：“啊？”
燕青蕊道：“用力踹开就好！”
河图道：“踹坏了！”
燕青蕊唇角微挑，眼神中一片冷意，淡淡地道：“用全力，踹不坏扣你月钱！”
河图见燕青蕊神色严肃，不像开玩笑，踹不坏要扣月钱，那可不行，他当下走到门边，运起全身力气在脚，使劲一踹。
那门后面左右各站着一个下人，知道先进门的必然是河图，准备等人一进来，就一拥而上把他制住。
制住了河图，燕青蕊那个弱女子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是想法很美好，谁料到河图并不推门进来，而是站在外面踹开了门。实木的门在一股大力作用下顿时猛然洞开。
门后的两个人都没能幸免，被那两扇门给拍在鼻子上，顿时鼻血长流。巨大的力量下，连他们整个人都被拍翻在地，发出短促的疼叫声。
而大门洞开，里面的一切也尽收眼底。
燕婉淑带着那些恶奴们在院子里正等着呢，院里原本布局雅致，颇有欣欣向荣气息的东西，此刻一片零乱，一片狼藉。宅院里的下人们倒在院子各处，疼得在地上翻滚。
燕婉淑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一般，得意地看着她。
第557章 你也配
河图大吃一惊，道：“好啊，敢欺负人，看俺不打死你们！”说着就要摩拳擦掌地上前去。
燕青蕊淡淡地道：“回来！”
河图对燕青蕊的话是言听计从，立刻退到燕青蕊的身侧。
燕青蕊神色清冷，眼中的冷意犹甚。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个下人身上，他们看见燕青蕊回来，眼神之中既有委屈，也有无奈。这个恶小姐好像是大官之女，带着这么多人，院主即使回来，身边就仅仅一个河图，这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这么好的主人，没想到就要被人打死了。那恶女子有大官父亲撑腰，只怕院主连死都白死。
他们心情的复杂简直难以言表，既希望燕青蕊赶紧逃走，捡回一条命。又知道若是燕青蕊逃走了，他们的下场就会更惨，那个恶女一定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们身上。
燕青蕊脸色虽然被一片清冷取代，但心中的怒火却已经腾地升了上来。
河图虽然有把子力气，但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看来，今天这燕婉淑活得腻歪了，她不介意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反正现在，她已经不现进清河王妃，和燕洪阳也断绝了父女关系。
暴露了会武功又如何？她也不需要对谁交代了。
她缓步走进院中，沉声对河图道：“关门！”
关上门好打狗。
燕婉淑几乎笑出声来，说这家庙长大的野丫头笨，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她带着十几个人，那可是娘亲默许的家里的护院带出来了一半。
她不马上跑，还叫着关上门。
哦，对了，她一定是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打得有多惨，怕别人看见，所以才叫关上门的。
这样也好，她连顾忌都省了，她非打得那野丫头谁也不认识不可。不，不止打，她要划花她的脸。
那张脸实在太刺眼了。
燕婉淑也不急着叫人动手了，她看着河图把门关上了，这才冷笑一声，道：“野丫头，以前你仗着是清河王妃，可没少欺负本小姐，现在，你已经被清河王休了，该轮到本小姐出气了。本小姐今日就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燕青蕊轻嗤一声，淡淡地道：“凭你么？你也配！”
燕青蕊缓步往前走，河图急忙挡在她的前面，他虽然愣青，但是不傻，对方人那么多，还都是身强力壮，院主非吃亏不可。
他虽然只是一个门子，但是拿着护院一般的月例钱，就得有护院一般的觉悟。
燕青蕊也没有阻止河图的忠心，在这样的时候，河图还能冲到她前面，不说别的，就那一片忠心，就值得表扬。
燕婉淑鄙夷不屑地看着这对主仆，得意地，趾高气扬地道：“你们听着，给本小姐狠狠地打，这个野丫头现在什么都不是，你们不用顾忌，放开手脚就是，一切自有本小姐担着。”
燕杰身后那个护院目光在燕青蕊的脸上看了又看，色-迷-迷地对燕婉淑道：“二小姐，真的不用顾忌，做什么都可以吗？”
第558章 尽管上
燕婉淑虽然才十六岁，但那护院的目光简直不要太明显，那贪婪和垂涎，那色-眯-眯的模样，还有嘴角不自觉流出的口水，不用问，都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而阴险的光来，对那护院道：“对，做什么都可以，她就是一个被休弃的弃妃，一个没人理的野丫头。你们尽管上！”
尽管上三个字，她说得意味深长，不怀好意。
那些个护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看着这个比二小姐还要美丽得多的女子，又听燕杰说过她已经和燕洪阳断绝了父女关系，而且，还是清河王不要的女人，那简直是待宰的羔羊，他们能尝尝滋味，那也不枉这次随二小姐跑这一趟。
燕青蕊此刻心中的怒火已经足以将这小院都焚燃，燕婉淑既然敢这么恶毒，那就别怪她不客气。那些个龌龊的打她主意的混蛋，她会让他们尝尝朱振当初尝过的滋味的。
就在燕青蕊准备动手时，她眉间却不自觉地跳了一跳，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袖中的手狠狠地捏了捏拳，该死的，她虽然不怕暴露武功，但是，现在情况有变，要是真这么做了，她的计划可就打了折扣了。
看来今天是由不得自己出气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袖中握着的拳。
这时候，燕家的护院们在燕婉淑的暗示下，已经一个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冲着燕青蕊就扑过来。
他们要抓住这个弱女子，为所欲为地做他们想做的事！
就在这时，一声轻叱在西侧屋顶传来：“以多欺少，心思龌龊，本姑娘第一个看不下去了！”
说话间，只见屋顶上天蓝色的衣衫一闪，院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杏眼桃腮，面如桃花，明明是在抱打不平，可是声音却清脆而带着几分娇软，反倒像在开玩笑似的，站在当地，俏生生的，娇美可人，就好像谁家不识世事的大小姐，透着天真娇憨之色。
燕婉淑道：“你是谁？”
那女子道：“你管我是谁呀？我说你怎么这么恶毒？叫这么多人欺负别人。打人家的下人也就算了，还要欺负人家的主人。私闯民宅，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燕杰在一边冷笑道：“小丫头你知道个什么？这位是少傅大人的千金，那只是个野丫头，王法帮谁？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不然，把自己搭进来就不值了！”
燕青蕊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也打量了一眼这个女子，但是，很明显让她不出手的，并不是这个女子。
这女子扬眉道：“好呀，你们还威胁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法难道就只帮当官的人家的子女，老百姓就该被欺负吗？”
燕杰得意地道：“你说对了。你走不走？不走连你一起抓！”
虽然这个女子是从屋顶上下来的，但是她跳下来时的身法不但不高明，反倒还有几分拙劣，那些个护院们人人可以办到，何况这女子年纪又轻，看着又天真无知。
第559章 一起抓了
这女子一偏头，娇哼道：“我就不走，除非你们全给我滚蛋！”
这哪里像是在威胁别人，简直是在向长辈撒娇一般，那一笑一嗔，配上这俏生生的模样，和燕青蕊简直是各有千秋。
燕婉淑认识京城里的所有贵女，可没见过有这么一号人，既然不是官宦之女，却要跑到这里来为燕青蕊出头，简直是不知死活，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冷笑道：“废什么话？一起抓了就是！”
众护院们顿时兴奋了，刚还觉得一个燕青蕊不够分，此刻又多了一个娇美的女子，真是艳福不浅。
他们立刻冲上来。
那女子冲燕青蕊道：“你让到一边去，小心他们误伤了你！”
燕青蕊从善如流地让到一边去了，还让河图也退下。
河图不解地道：“院主，他他他们那么多人，那姑娘打不过！”
打不过么？燕青蕊淡淡地道：“看着吧，叫你动手再动手。”
河图不敢违拗，退后几步，可是他很担心。那个姑娘长得跟一朵花似的，又天真不通世事，哪里知道那些人都是坏得很的？这下怕是要吃亏了。
他暗暗做好准备，只要那个姑娘被他们抓了，他就冲出来动手，一个抱打不平的姑娘，一定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可不能让这帮畜生给祸害了。
这时候，已经五个护院冲向那女子，另外的七个人却是冲向燕青蕊这边的。
那女子道：“喂，你们还真动手？你们怎么这么无耻呢？本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说话间，她脚下一绊，几乎摔倒。
河图正要上前，却见她身子半歪，看着连站也没站稳，却已经闪电出手，河图不过眨了一下眼睛，就听见一阵哎哟呀哟的呼痛声，还有骨头折断的声音，以及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
那五个人觉得那女子来路不明，比燕青蕊更加好欺负，准备讨个大便宜，没想到，那女子看着娇憨天真，而且武功好像也不高，但动起手来，才知道武功不高什么的，怕都是他们走了眼。
一招之间，五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就被她折断手臂，踢破膝盖的，伤了眼睛鼻子。
五个人无一幸免，而且，无一人能站起来。
那女子打完这五个，又挡在燕青蕊前面，将想要把燕青蕊制住的那七个人一顿暴打。
燕青蕊对河图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放一个人离开。”
河图早已经目瞪口呆，这实在太超出他的想像了，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怎么办到的？
燕婉淑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燕杰也是猛吞口水，好像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得意地道：“我不是说了吗？本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之前地上躺着的是燕青蕊院里的下人，此刻，这地上躺着的，是燕婉淑带来的全部的人。
那女子见燕青蕊好像也并不在意的样子，好像一点不意外她的雷霆手段，还对燕青蕊道：“怎么样？很意外吧？”
燕青蕊敷衍地道：“是啊，好意外！”
第560章 你要做到哪一步？
此时，在东面的檐后，不易觉察的位置，有人极低声说话：“看吧，我早就说动手，你偏不让。这是有惊无险了，你也不想想，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
另一人不说话。
先前那人不满地道：“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都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现在你都看到了，都是因为你，她过得有多惨。你还想怎么样？”
另一人道：“她现在不是没事吗？”
这两人，竟然是周星云和上官千羽。
周星云道：“千羽，你对她太无情。就算你已经休了她，你也不应该见死不救！”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你不是也看到了？有那个人的插手，哪需要我们出手？”
周星云翻了个白眼，无语地道：“关心就关心，还不想让人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上官千羽冷冷地道：“谁说我关心她？我是不可能关心她的，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周星云撇嘴：“燕青蕊最大的不幸是不会武功。要是她会武功，我一会要挑唆她狠狠地揍你一顿。千羽，不是我说你，对待感情，你做事太不厚道了。你始乱终弃，你有眼无珠，我都替燕青蕊不值！”
上官千羽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周围风动，他衣襟轻扬，离去了。
周星云看一眼院中的那个蓝衣女子，又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受到惊吓的燕青蕊，摇了摇头，这是别人的娘子，别人都不管，他要是管，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啊？
燕青蕊虽然有点可惜了，而且好像天生拉仇恨，不过好在吉人天相，有贵人帮忙。反正现在她已经没事了，他还是走吧。
他的银面小青青那么难追，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咸淡呢？
两人身手都极高，因此，离去时候也是无声无息的。而且那地方离这边比较远，除了燕青蕊的眼神闪动之外，院中竟然没有任何一人发现。
那蓝衫女子似有所觉，但是转过头去，只看到凉风习习，也没有当回事。
她道：“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燕青蕊对河图道：“看看咱们院里受伤了多少人，伤到什么程度！”
河图立刻就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气愤填膺地禀告：“院主，院里的六个人都被打伤了，连厨房里的老陈头都被打得起不来了。”
燕婉淑之前是想抢占有利地形，所以在院子正中站着，此刻想要溜到门边去也不可能。她色厉内荏地道：“燕青蕊，你竟然敢伙同外人，把燕府的人打成这样，你好大的胆子！”
燕青蕊没有理她，她对河图道：“这些人伤我们院里的人，把他们的腿都打断！”
燕婉淑大声道：“你敢！”
那蓝衫女子自告奋勇，雀跃地道：“打断腿呀？我会我会，我来我来！”
燕青蕊：“……”
那女子笑眉笑眼地道：“打断腿这回事可有学问了，分为断而相连，断而不连，断而能续，断而不能续。你要做到哪一步？”
燕青蕊：“……”
第561章 替你们找回来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起断人腿的事，她竟然兴奋得两眼发光。
到底是她看错了，还是这小姑娘太有伪装性了？
一张粉面吹弹得破，神色娇俏可人，样子十分天真可爱。一身天蓝色的衫子既显得明艳动人，又显得朝气蓬勃，怎么看，都是个不识世情险恶的邻家妹妹。
然而，她说出的的来是不是太违和了？
不过，在见识到比她更违和的和尚甄紫妖的违和之后，燕青蕊表示已经有了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见到什么样的奇葩，她都不会觉得难以接受了。何况面前这小姑娘长相甜美可爱呢？
其实，说是小姑娘，比燕青蕊的年龄还要大上一些，只是燕青蕊两辈子的经历，再看别人，不免就觉得别人小了。
看着那女子笑吟吟走近，那些个被打倒的燕家护院们又惊又惧。
之前他们看她是个娇俏的小姑娘，不免生出轻视之心，但是后来见她出手又快又狠，十几个人竟然被她三招两式就全打倒在地。
虽然有轻视的成份在，但小姑娘的身手之强，也可见一斑。
此刻，他们只恨自己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死命撑着手往后挪。
那女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娇俏可人了，脸色也天真无辜，甚至还带着几分善解人意：“没事没事，本姑娘的手法很好的，保证让你们记忆深刻。好了伤疤也不会忘了疼。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见不得人家大男人欺负小姑娘，你们不要脸，本姑娘得替你们把你们不要的脸找回来不是？本姑娘发现现在不要脸的男人太多了，本姑娘一直都好忙！哎，心好累！”
随着她一边碎碎念，手下却已经没闲着了，于是，这小小的院子里，不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声音：“啊……”
“饶命，啊……”
“饶了我吧，女侠，我们错……啊……”
“我们是燕府的护院，燕家你知道是谁家不？那是太子少傅大人……啊……”
“女侠，我们不是自愿的，我们也不想欺负人，是被二小姐逼的……啊……”
……
燕青蕊嘴角直抽搐。
这些惨叫声实在太刺耳了。
可是这刺耳的惨叫声中，却还有那女子温柔又无辜的声音：“没事没事，疼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腿疼不是事，关键是能不能以后别把脸给丢了……唉，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点疼痛都受不了，实在是太让人看不起了……嗯，你看你，乱动什么？本来我只需要踩一脚也就断了，你这么一动，我就不得不多踩两脚……”
河图看得眉开眼笑，道：“该，活该，叫你们欺负人，叫你们狗仗人势！”
那女子回头盈盈一笑，道：“大个儿说的对，狗仗人势的不断了狗腿，以后还会仗人势，所以本姑娘专断狗腿！”
她断那些恶奴的腿手法也很奇特。
她就那么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或者是脚一跺，一个恶奴的膝盖骨就被她踩碎了；或者是脚尖用力一踢，前面那个恶奴的腿就被她踢断了。
第562章 不能依赖别人
也不是没有人反抗。
但是，反抗的人出拳，她就接住拳头一带一拉一折，先把胳膊给折断了，再一脚，咯嚓的骨头碎裂和杀猪般的惨叫里，一条腿报废；
要是反抗的人出的是腿，那更简单，她直接就脚尖一迎，着力于一点，就好像一个锥形尖锐之物迎上一段木头，同样是咯嚓一声，又一条腿报废了。
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声不时传来。
燕婉淑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她刁蛮是刁蛮，恶毒是恶毒，但这种谈笑间断人手臂，碎人腿骨，让人终身致残的场面，她什么时候见过？
这个女子哪像她相貌一样甜美娇俏？
她简直就是一个披着甜美外衣的女罗刹。
燕婉淑只会仗势欺人，现在，她倚仗的势，却一点也倚不上了。本来燕青蕊住到这个宅院里也碍不着她，一来听到燕杰说这野丫头竟然还和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二来，五皇子大婚之后的第二天，她见到了六公主，被六公主一顿挑唆，才有了今日之行。
原本趾高气扬的她在那蓝衫女子暴力的手段之中，吓得连站也站不稳，软瘫在地，口中只道：“别杀我，别杀我……”
那燕杰吓得远远地跑开，原本是想从院墙悄悄爬过去，可是刚跟到院墙处，那蓝衫女子一脚勾起地上一个被打碎的花盆，半盆土连着破盆一起向燕杰砸去，燕杰只有狐假虎威的本事，哪里躲得开？
那土盆砸在他的背上，他被砸得重重地撞向院墙，仆倒在地，吐出几口鲜血，也不知道是内伤的血，还是口鼻撞着了墙面撞出来的血。
蓝衫女子干脆利落地把在场的恶奴一一整治过后，来到燕青蕊面前，很无辜很纯真地道：“小妹子，本姑娘心太软了，这些人的腿虽然都断而不能续，可是全都断而相连，看起来还是个好生生的人。我跟你讨个人情吧，就这么放过他们可好？”
燕青蕊：“……”
蓝衫女子又道：“至于那个燕家什么小姐怎么处置，我就不插手了！”
燕青蕊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蓝衫女子挤了挤眼睛，冲着她甜美一笑，道：“谢就不用了，你运气好，我刚好路过。而且刚好手痒，现在过了把瘾，手不痒了，你的事自己解决。我说小妹妹，凡事不能依赖别人，以后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燕青蕊：“……”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今天这蓝衫女子出现得倒是恰到好处，要不然，她不免要在某人面前暴露了会武功的事实，以上官千羽和周星云的精明和影阁的实力，只要带着怀疑有针对性地稍稍一查，就能知道她和万羽堂之间的联系了。
所以，她的道谢，也的确是诚心的。
蓝衫女子离去了。和她来时不一样。
她来时跳下院墙时，脚下虚浮，看样子像个不会多少武功却偏以为自己了不起的任性的大小姐。
可此刻，她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像一只蝴蝶一般飞过了院墙，身姿优美，轻灵之极。
第563章 扔出去
燕青蕊转眼看了一眼一院子的病残，连眼角都没有瞟燕婉淑一眼，对河图吩咐：“全都从院墙上扔出去。
院墙不是很高，一丈不到，他们虽然受了伤，也摔不死。
现在这么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多碍眼？
燕婉淑见那蓝衫女子离去了，胆气顿壮，她厉声道：“燕青蕊，你给我记着，你今天打伤我这么多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燕青蕊本来都已经准备进屋去了，但是，这燕婉淑这么不知好歹，她又走了回来。
见燕青蕊表情清冷，眼中一抹冷色好像要把人冰冻一般，燕婉淑心中不禁一紧，但是她很快又想，一个野丫头而已，她才不怕。
她道：“燕青蕊，识相的赶紧跪下来给本姑娘磕几个响头，说不定本姑娘还会放过你。现在可没有人能帮你了！”
燕青蕊：“……”
她实在没有看见这么蠢的人，这到底要蠢得多强大，才能在这样的时候还冲着她叫嚣？
难道她就没有看见她带来的人都已经断胳膊断腿成了伤残？
燕青蕊二话不说，直接在地上捡了一块泥，拍进她的嘴里，对河图道：“扔出去！”
河图一手提两个，提着了就往院墙外扔，也不管那些恶奴们叫得有多凄惨，他们帮着燕婉淑打宅院里的人的时候，下手可没有留着情。
最后，河图果然就按燕青蕊的吩咐，抓住了燕婉淑肩头的衣服，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到院墙，往外一扔。
燕婉淑一嘴的泥块，原本以为河图这个下人对她这个堂堂的高门贵女要客气一些的，可在河图眼里，她和那些恶奴没有差别，甚至更可恶。
等河图扔完了，才记起院墙下面还晕着一个，那燕杰被一花盆砸得不轻。
河图扔完之后，把院外的桌子搬进来，开始打扫院子。
燕青蕊悠悠地道：“不用打扫了！”
河图极是不解，道：“啊？不打扫？那怎么行呢？”
燕青蕊道：“你现在先找辆马车，把所有受伤的人都送到医馆去治伤。院子里乱着就先乱着吧，治伤要紧！”她拿出两锭银子，递给河图！
河图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把郎中接到院子里来治呢？把人全都送到医馆，伤成那样，也不能来来回回地移动，岂不是要到医馆里住下？那可得多花好多银子。
不过，他什么也没问，立刻出门去找马车了。
等到河图来回两趟把人都送到医馆之后，宅院里顿时又冷清多了。
燕青蕊对河图道：“现在咱们宅子里就你和我没有受伤，我还有事要办，照顾他们的事，就得交给你了！”
河图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又有些迟疑：“院主，我们都不在，你一个人在这里安全吗？”
燕青蕊淡淡地笑道：“放心，要是有危险，我会躲开的！”
河图想一想也是，院主那么聪明，站在门口也没动，就知道院子里情况不对，有危险她一定能很快躲开。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把院门修好之后，这才离去。
第564章 苏紫仙
燕青蕊并没在意。
不管大门怎么样，于她来说，影响真心不大。
只要不出来上官千羽那样的高手，一般的小毛贼入不了她的眼。
当天晚上，万羽堂的木舵里接到一条命令，留意千幻罗刹苏紫仙！
白天那个长相甜美，笑意盈盈，看起来天真又无害的女子，来头可不简单。燕青蕊刚开始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她也并不曾通名。
但是，当她一边笑着一边断了燕家那些恶心奴的腿时，她心中一跳，一道讯息跳上她的脑海。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在江湖中传说甜美无双，手辣无情的千幻罗杀苏紫仙，怎么会到了京城？
此事，她和韩赞合计过。
韩赞有丰富的江湖经验和江湖阅历。
而这千幻罗刹是近两年江湖中的新生代，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所以有罗刹之称。
但这女子行踪成迷，十分神秘，就算当面见着，也不会有人把她和罗刹两字联想到一起。
这女子一向在西北江湖行走，到京城来的时间必不会长。这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所以正如她所说，她纯粹是路过，而且恰好手痒，才会插手这件事。
但是，京城里出了这样的人物，万羽堂就算不知道她来到京城的目的，最起码也是要了解行踪的。
商议完正事后，韩赞道：“你上次要我留意的人才，我已经打听到了消息，一个月前，他们在嘉州以南一带出现，按照他们的行走路线，大概是往谷州而去，你若是要找他们，三日之内，就得动身前去。他二人性情有点……古怪，你得事先想好怎么说服他们！”
燕青蕊笑了一笑，道：“这点不用担心，韩大哥，京城里的事我处理一下，三日后，我便去找他们。”
韩赞点了点头，道：“你部署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目前，谷州，景州，云州，云州，秦州的分舵，都已经建成。嘉州，宋州，庆州的分舵，在三个月之内，也会建立。”
燕青蕊高兴地道：“韩大哥果然神速！”
韩赞爽然笑道：“堂主，这事我可不敢居功，我不过是执行而已。都是按照堂主你事先的部署和计划，才会这么顺利快速。若是我去办，那至少还得三五个月才能有现在的规模。”
燕青蕊道：“我准备在火舵之中培养一批精于暗杀的刺客。韩大哥你觉得如何？”
韩赞击掌道：“我觉得可行，这是万羽堂暂时欠缺的地方，若是能有这么一批刺客，咱们万羽堂的实力，又可以提升了。”
燕青蕊道：“训练计划我稍后做出来，至于暗杀主事人选，我已有安排了！”
韩赞对于燕青蕊的想法没有丝毫异议。
以他这么一个曾任过武林盟主的人来说，燕青蕊年龄比他小了快两轮，可是很奇怪，在面对燕青蕊的时候，他丝毫也没办法把她当后辈子侄看待，那完全是平等的，敬佩的，甚至赞叹的感觉。
这个小小少年，不论是行事还是大局筹谋，比起他这个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丰富，阅历极丰的人来说，竟然丝毫也不逊色。看来，万羽堂江湖扬威立万，指日可待了。
第565章 栽赃
燕婉淑被河图提溜着从院墙扔了出去。
好在是扔在了那些先前扔出去的家人身上，她并没有受什么伤，可是却十分狼狈，还吃了一嘴的泥，好不容易把泥吐掉，还感觉满嘴沙子咯人。
她简直要气疯了，看着那堆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断了的护院们个个惨呼叫疼，她就更烦躁了。
这时候想要再摆小姐架子，也没有人来服侍。
她自己气哼哼地走到街道上，拦了一辆马车，叫人把她送回燕府。
一回到燕府，她就去向张雪滟哭诉。
见到女儿这么狼狈，张雪滟也是大吃一惊，她急忙拉住她问经过。
得知竟然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所伤，还被燕青蕊给扔出院子时，张雪滟气得大骂。决定去向燕洪阳告状。
这可是他燕洪阳的女儿，欺负了婉淑，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燕洪阳下朝回来不久，在张雪滟添油加醋扭曲事实的告状之后，他却没有暴走，他只是沉着声，道：“糊涂。”
张雪滟一怔，道：“老爷，你说什么？”
燕洪阳不悦地看着张雪滟，道：“我说你糊涂，婉淑已经十六岁，你岂能还让她这样胡来？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嫁人？这件事你去办就好，为什么让她亲自去？”
张雪滟不是没想过亲自去，只是她觉得这样的小事，燕婉淑又自己要求，就没有阻止，再说，她也没觉得这会影响到燕婉淑的婚事。
此刻一听，忙道：“老爷，是我的疏忽，不过没有关系的，此事没有什么人知道，想必那个野丫头也不会到处去说。本来要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女子，婉淑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老爷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
燕洪阳想了一想，淡淡地道：“今日夜里，把我的书房弄乱，明日一早派燕雄去京兆尹报官，说夜里燕府遭了贼，皇上御赐的玉腰带被贼人所盗。那贼人是个十六七岁的蓝衣女子，至于长相，叫婉淑好好地说给燕雄听。让马春生和他的那帮衙役去对付那个江湖女子吧！”
他又道：“派人去把那些个被打断腿的护院们都拉回来，连夜送到庄子上去，由他们自生自灭！”
张雪滟不解地道：“那些人腿都断了，只怕难以治好，为什么还要去管这些没用的东西？”
燕洪阳看了她一眼，道：“他们没用，是该死，但可不能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不然，岂不被人说我燕府待人刻薄？我身为太子少傅，岂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污点？送到庄子上，让他们自生自灭，哪怕都死光了，也不会有人指责于我。”
张雪滟心中大是佩服，娇嗲着声音道：“老爷，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爷真是老谋深算。就这么一招，立刻就让那个来路不明的江湖女子在京城里难以立足！”
她年已四十，不过保养得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声音又娇媚，眼神勾人，还扶住燕洪阳的手臂直摇，简直是把燕洪阳骨头都摇得酥了。
第566章 春心
燕洪阳原本是想斥责她两句没有让女儿好好地安步闺中，等着说门好亲事的。此刻，自然说不出来，伸手将她揽住，在她胸前揉了几把，笑道：“滟儿，这么多年，你该知道当初你是多么有眼光了！”
张雪滟被他揉得气喘吁吁，三分生理反应，七分是她故意勾魂，她媚声道：“不管老爷对滟儿怎么样，滟儿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老爷一个人。”
燕洪阳心思大动，叫了燕府大总管燕雄过来交代怎么接人，晚上怎么弄乱书房，制造现场，怎么报官的事之后，就抱着张雪滟进了内室。
这边燕洪阳也不顾天色未黑，便与张雪滟在内室胡天胡地，那边燕雄立刻去往燕婉淑的闺楼里，去询问那个江湖女子的长相。
不过，燕婉淑这个草包，怎么描述都说不清楚。
好在这时候派去把那些断腿护院拉回来的下人已经回来了。
燕雄见燕婉淑实在说不清，只好去问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见识过苏紫仙罗刹般的暴力手段的，提起她来，还瑟瑟发抖，但到底七嘴八舌地描述了个大概。
燕雄叫府上会丹青的账房先生按描述画了画像，拿给他们看，竟有七八分相像。
燕雄这才满意，立刻就去布置书房。
他要离去时，那些伤残的护院们不禁道：“大总管，咱们疼得厉害，能不能给咱们请个大夫？”
燕雄回头，面无表情地道：“大夫么？会请的！老爷已经吩咐下来了，你们都辛苦了，要把你们送到适合养伤的地方好好养伤，伤好后再回来为老爷效力！”
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燕洪阳定了论，送他们去田庄自生自灭，还一个个千恩万谢。
听说燕雄问明那个江湖女贼的长相是为了给她大出一口气，燕婉淑心情顿时畅快了不少。
要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女贼，她早就叫人把燕青蕊打得满地找牙了。
她却不知道，苏紫仙救的不是燕青蕊，而是她。
若是没有苏紫仙的出现，虽然燕青蕊顾忌到上官千羽和周星云在远处偷看，但该出手时还是得出手。她若出手，燕婉淑能只吃一块泥？
既然有了苏紫仙出手，她不用暴露身份，所以对燕婉淑，她没有下狠手。
燕婉淑在自家的闺楼坐着，手中拿着一块方帕。她看着那方帕，脸上现出憧憬羞涩的表情来。虽然她是个刁蛮任性，被张雪滟宠坏了的女子，但是，看着那方帕时的表情，也和一般姑娘怀春时候想念情郎时没有二样。
这方帕的主人是左都御史的儿子姬洛。
在一次赏花会上，燕婉淑衣袖上被酒水溅到，姬洛坐在她的旁边，便拿出了这方帕给她擦拭。
姬洛风度翩翩的模样，含笑友好的动作，立刻就击中了她的心。那方帕，她就没有还回去。
燕婉淑把那方帕盖在脸上，方帕质地柔软，就好像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抚着她的脸一般。
而此时，在闺楼西面，两条黑影悄然潜近。
第567章 睡在……地上
此刻，燕婉淑在想，虽然姬洛没有上官千羽那么身份显贵，也没有上官千羽那么英俊出尘，但一样是风度翩翩。
若是她能嫁得这样一个翩翩公子，也是不错的。
燕婉淑后来也不止寻找机会接近过姬洛，只是姬洛彬彬有礼中透着疏淡礼貌，而且参与的一些集会也少，她难得见到一次。
她决定明天要跟娘亲说说，让娘亲在爹枕边吹吹风。
虽然没有女方主动联姻的道理，但是，爹爹可是正二品的太子少傅，以后太子登基，就是得力的能臣，姬洛的父亲也是正二品的大员，正是门当户对。只要爹爹透露了想结亲的心思，这份亲事应该能成。
燕婉淑知道爹爹已经想好对策对付让她吃亏的那个江湖女子，又想到燕青蕊那个野丫头现在也惨得不得了，而她，很快就能嫁给自己看上的那个英俊公子，心情十分的好，在贴身丫头的服侍下，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之中，她一个翻身，感觉身下的床硬硬的，一点也不像她的锦缎被褥，是春杏那丫头又讨死了吗？
她皱着眉睁开眼睛，嘴里嘟囔：“春杏你个死蹄子，敢给我弄这么硬的床，看本小姐不扒了你的皮。”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时，却不禁一怔。
这是在哪儿？并不是在她温暖的床上，更不是在她的房中，而是在……地上？
她睡在地上？
她惊得慌忙坐起，然后，她就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头戴蒙面巾的男人。
他们用冰冷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死人。
燕婉淑睁大了眼睛，惊惧让她双手抱胸，瑟缩了一下，她结结巴巴，抖抖索索地道：“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四下看了一眼，清冷的月光之下，四面一片静黑，没有春杏，也不在她的燕府，甚至，不是在有人居住的地方，这是一片荒地。
左边那人走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你白天不是挺凶的吗？原来你也会害怕？”
燕婉淑听到白天两个字，心中就是一跳，白天她带着人去打砸燕青蕊的院子，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连燕青蕊也会被她狠狠地教训了。
她当时还想把燕青蕊赏给那些个下人。
难道这两人是为燕青蕊出头的？
她赶紧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认识燕青蕊？”
右边那人站在当地没有动，道：“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燕婉淑心中大是恼怒，也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试图说服道：“你们是为她抓紧我来的？我看你们都搞错了，现在她可不是什么清河王妃，她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野丫头。我可是堂堂少傅大人的女儿，你们乖乖地把我送回去还罢了，要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左边那人摇了摇头，道：“这得多没脑子的人，才能在这时候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右边那人淡淡地道：“主子有吩咐，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咱们就别磨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