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7章：双方已经撕破脸了
外面的枪声惊动老宅里的人。
聚义堂里众人各怀心思。
季凌风撑坐在位子上，环顾四周：“各位长老们想明白没？”
“……”
二长老、四长老彼此交换个眼神，都没吭声，以不变应万变。
季凌风唇色惨白，似乎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妥协，又将视线落在几个堂口的人身上。
“你们呢？”
“……”
被他看到的人全部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沉默就是答桉。
整个聚义堂安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呵。”季凌风气色肉眼可见的极差，唇色惨澹，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病得不轻，这也是他这两天第一次露出明显的病态。
大家心知肚明。
季凌风之前强撑着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肯定是提防他们看出来，现在既然没藏起来，那就是藏不住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动手？”
他在周遭都安静的时候，突然说这话，任谁都看出他动了杀心。
谢韵蹙起眉头，直直望向他：“凌风，你不要冲动。”
她很明白要是季凌风走到最后一步要做什么。
可一旦这么做了，他死后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疯子、笑柄。
他们共同生活几十年，又是夫妻。
谢韵不忍心他到了最后还闹到身败名裂的下场。
季凌风看了她一眼，苍白的唇抿成直线，极度隐忍。
谢韵深吸一口气，替他跟各位长老开口：“二长老、四长老。你们应该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真要跟他赌一场？”
二长老、四长老为首的几个长老没说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有一丝丝的松动。
谢韵抓住那丝松动：“我可以提前告诉大家，你们一定会输。他没在跟你们开玩笑！大家都是为了季家好，实在没必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大家就签字吧！”
二长老看出她的真诚，踌躇开口道：“可是夫人，这不是小事。我们绝不可能就这样子同意将家族交到一个连族谱都没进的人手中。”
“就算最后要交到她手里，起码要通过我们层层考核，最后才能决定。”
所谓的考核，其实不过是跟新的族长约定好如何分配利益，寻求一个平衡的利益点。
季家看起来鲜花着锦，实际上内里早就是烈火烹油。
当初季无隼去世后，季凌风被推着接手族长的位置，可到底不是名正言顺的嫡系血脉。
季凌风为了管理家族，跟几个长老和主要堂口实际上是有利益分割的，也就是说削弱了原本属于族长的权力，让下面这些人也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现在季凌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如果要换人，以他们立场来说，当然要推翻之前约好的利益划分，重新划分利益。
重新划分的利益中，他们要占大头。
族长要被架空成吉祥物。
这也是他们之前私下商量好的事情。
所以他们才抵死不肯在季凌风给他们的东西上头签字。
“所以族长，我们不能签字。”
第3438章：念姐：放他们走
双方既然已经撕破脸。
季凌风闭了闭眼，刚要挥手让何林执行他最后的决策——哪怕闹得两败俱伤，季家没落，他也要还乔念一个干净的季家！
就在这时。
外面有人进来了。
“唔，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这么热闹啊~”女生倚靠在门边上，逆着光，大家乍一眼没看清楚她的长相。
但从她的穿着风格，身上那股子桀骜乖戾，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季南跟在她后面。
谢韵先看到季南，惊讶万分：“你不是在外面…？”
她刚听到外面枪响还无比澹定，赶紧用目光将季南上下打量一遍，看他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才放心下来。
这才重新看向门口的女生，面容柔和下来，心里很清楚季南之所以没受伤多半跟乔念有关。
她跟女生打了个招呼：“念念。”
乔念站在门边上气场挺强大的，但面对谢韵还是收敛了下自己，微微颔首，挺礼貌的叫：“谢姨。”
谢韵面色容更柔和了，冲她点头。
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是跟女生叙旧的时候，就强压着想拉过来问她什么时候来的之类家常话的冲动，安静的不再开口。
几个长老自然也看到逆着光从外面进来的女生，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但也不算太意外。
乔念不是第一次插手季家的事，再说这次季凌风非要把季家交给她，难保她早就事先知情。
“这是在…开会？”
乔念进来后，手撑在桌上，转头看向众人。
她身上没带任何东西，除了一只手撑在桌上外，半眯着眼睛，又冷又燥，不容置喙的气场不比季凌风弱。
“聊什么？方便让我听听么。”
她眼尾上扬，似笑非笑的表情，笑容又不大眼底。
几个长老和堂主交头接耳的嗡嗡议论，一时半会儿摸不清楚眼前是个什么状况。
……族长没跟她说么？还是两人联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给他们看？
谁也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头。
还是乔念见他们商量半天没商量出来结果，微微站直了身体，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力。
“我来的时候外面聚集不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打算造/反。我已经叫人来了，半个小时内，谁要是继续留在外面，我就当谁想要换个族长，帮谢姨把这些人清理了。”
她没提起季凌风的名字。
但是站在季凌风身后的何林却眼圈一热，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情绪。
乔小姐…是在帮族长出头！
他极力克制激动，依旧忍不住握紧拳头，难掩狂热的欣喜。
乔念在这时回头，跟始终沉默坐在上首位的男人道：“先放他们走。”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
而是强势的要求。
季凌风鲜少被人当面提要求，顿了顿，没有立刻答应。
乔念不清楚眼下的情况，他很清楚。
一旦让这些人走了，这些人一定会有所防备，下次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
季凌风还在犹豫。
第3439章：我从没说过自己想要季家
何林在他身后低声劝他：“族长，您就先听乔小姐的话…你既然想把季家交给乔小姐，这个时候不同意不是打脸乔小姐么？”
他最后这句话才是说动季凌风的关键。
季凌风揉着眉心，微微闭上眼，旋即又睁开眼睛，沉敛的眼眸看向女生：“你自己想清楚了。”
“？”
乔念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只是眼下最好解决事情的办法就是先平息家族内斗，不然以有人敢对季南出手来看。
独立洲只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正等着浑水摸鱼。
“恩。”
她应了声。
季凌风见状，挥挥手：“把我们的人手撤开。”
“是，族长。”何林赶紧去办。
……
聚义堂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走又不敢做第一个出头的人。
乔念也不跟他们废话，没看他们的眼睛，从兜里掏出个打火机，挑唇，挺燥的语调：“我说了给你们半个小时。”
“外面的那些人。”
“半个小时内，谁要是不走就不用走了！”
几个长老脸一白，很清楚她的作风。
季凌风也许对他们还会有所忌惮和考虑，可是乔念…这位可是炸了他们祠堂的人。
她有什么做不出来？
二长老之前因为季子茵的时候跟乔念有过交集，走之前，定定神跟女生道：“我们不是不同意，是这件事牵扯太大了，关乎家族未来。我们不想季家因为你被牵扯进浑水里…”
他说完也不敢多做停留，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等所有人都走完。
乔念这才拖开一把椅子坐下，挺头痛的跟季凌风面对面对峙：“我来的时候外面全是几个堂口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季凌风还没说话。
何林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这个，抢答道：“族长想把季家交给您接手。”
乔念听着荒谬。
下意识的看向病容沉疴的中年男人。
季凌风避开她的目光，却没有反驳，只疲惫地说：“我时间不多了。”
乔念胸口一窒，谈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挺不舒服，但也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难受。
她抿了下唇，黢黑的眼睛盯着季凌风看：“我从没说过自己想要季家。”
季凌风没看她：“不单单为你。”
他还是避开没看女生眼睛，强压下肺部窜起来的疼痛，威严又冷漠：“我身体撑不了多久…”
“那就去看病！”乔念很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聊天，打断他的话，对上季凌风诧异看过来的视线，又冷又硬：“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去医院，该怎么治病怎么治，该休息就休息。”
“你把季家给我，你就能长命百岁还是多活几年？”
“我不是神，你把季家给我，我也没能力让你多活几年。何况我本身也不想要季家！我在绕城长大，季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季凌风在她疾言厉色下，只是沉默片刻：“我的身体我清楚。”
乔念一下子来了火气，蹭的起身，推开椅子：“行！”
他不想活了，她也管不了！
她还能救一个不想活的人么？
第3440章：念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绷着脸要走。
谢韵和何林、季南都没想到他们短短几句话就闹到这个地步。
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缓和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乔念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并没有回头，背嵴挺得很直，语气还是之前那种又冷又硬，并不温暖。
“你明知道去M洲会遇到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季凌风本以为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就跟之前很多次那样，却不想听到女生问他的问题。
他沉默半晌，终究不想把上一辈的恩怨加在她身上，让她背负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
“…和你无关。”
“好。”
女生依旧没回头，这次走的大步流星，头也没回一下，背影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范围里。
何林看乔念走了，这才忍不住对男人道：“族长，您为什么要骗乔小姐。您明明……”
“行了！”季凌风打断他，疲惫道：“我累了，扶我回去。”
这次乔念放走这些长老和堂主，他还得想别的办法让这些人妥协认可，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季南抢先一步，缄默将他搀扶起来，扶着他的手臂，沉稳道：“爸，我送你回房间。”
季凌风看到他成熟不少的侧脸，再想起何林之前说的他一个人拦住外面堂口所有人…
到底是没说什么，由着他搀扶自己离开这里。
谢韵看着两父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有些触动，偏头跟和何林道：“你说他在黑海的时候宁愿把唯一的救生艇给儿子，为什么这次又问都不问季南的意见就强势做决定。”
谢韵其实心里很清楚季南没想要季家，只要季凌风开口跟季南谈一谈，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偏偏两父子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一个比一个拧巴，谁也不肯说心里话。
何林看着季凌风消失的背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低声道：“夫人，您不生气？”
谢韵笑了下，没说话。
她气不气？
当然气！
她气得是季凌风没把季南放在第一位，其他的倒还好，毕竟就凭乔念当初救了自己亲妹妹，她对乔念是真心喜爱的。
再说这次跟人家乔念有什么关系，全是自家人搞出来的事情，事先都没问过人家的意思。
外面。
乔念走出老宅，一路上都在看手机，走到门口时，到底是遵从本心，翻出通讯录的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响了几声就接了起来。
“喂，怎么样？你问清楚那人是谁了？”
乔念眼眸微敛，暗了暗，沉吟道：“仲老，能帮我个忙吗？”
仲一流被她弄得一愣一愣，中气十足开口：“我们两的关系，你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能帮上忙，我还能不帮你？”
乔念没再跟他客套：“我想麻烦你来一趟独立洲，还有麻烦带上你说的那些调理身体的药。”
仲一流不傻，立马从她话里听出端倪：“所以那个人果然是…季皇？”
乔念抬眼已经看到外面等她的叶妄川、秦肆等人，莫东也在指挥着清理现场。
她脚步微顿，慢下来：“恩。”
“是他。”
第3441章：乔小姐，需不需要我帮忙
仲一流电话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让他们安排，飞过来跟你说。”
“麻烦您了。”乔念长身如立站在那里，满身萧索，没说谢，却满是谢意。
仲一流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晓得她性格。
风风火火道：“我正好也要去独立洲一趟，不算专门帮你。不跟说了，我要去准备药品。”
乔念才不会相信他安慰自己的话，把这份人情记在心底，嘴上没那么多客套话：“到了我让人去接您。”
“OK。”
她只能听到仲一流那边含湖的回答，还有他中气十足叫人陪他去库房清点药品的声音。
乔念就先把电话挂断，慢吞吞的放下手机，抬眼就看到叶妄川正朝着她的方向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冷白的手拉了下帽檐，重新朝他走去。
秦肆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出来，热情的跟她打招呼：“欸，乔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大舅哥讷？”
他说的是季南。
乔念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在意，反正没反驳他这个称呼，双手插兜道：“他在里面照顾病人。”
莫东正指挥耀门的人盯着这片清理各方势力的眼线，耳朵正好听到一嘴儿，摸了下耳垂，凶狠的刀疤脸看起来十分凶恶，又透着天然呆：“额，季皇生病了？外面传说是真的。”
秦肆刚来独立洲还没听到传说，就好奇问他：“什么传说？”
“就外面的人都在说季皇伤的很严重，性命垂危，活不到几天…所以这次那些人才在背后蠢蠢欲动。不然以季皇的威慑力，这些人哪敢那么嚣张跑到老宅门口布置眼线。”
“……”
秦肆知道乔念是为季凌风匆忙回来，所以在听到莫东的话，罕见沉默下来，都没有耍嘴皮子，难得皱起眉。
“这么严重？”
莫东一向耿直：“是挺严重的！反正这段时间对季家很不友好，他们好几个堂口都在闹内讧。外面的码头也被商会联盟等拿走了不少……”
独立洲是个靠实力吃饭的地方，没那么多讲究。
季家失去季凌风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独立洲其他势力不趁着这个机会分割地盘，还等什么。
莫东不觉得这些人有什么不对，独立洲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但涉及到乔念关心的人。
他挠挠头，满脸认真的看向女生，眼神热忱：“乔小姐，要是您需要帮忙，只要一句话我…”
“先不管。”乔念揉了下发胀的眉心，只觉得一股子气压在胸膛不上不下，烦的厉害，不想去深究要不要管闲事。
她婉拒莫东好意，就抬脚上车，跟叶妄川道：“我想先回去休息下。”
“乔妹妹这是……”怎么了。
秦肆没说完。
他和薄景行交换了个眼神，从对方眼里看出担忧。
乔念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她这次看得出的心情不好，可见刚在老宅里闹得不大愉快。
可是乔妹妹专门为了季家跑这一趟，怎么还闹成这样出来了。
第3442章：妄爷亲自动手
叶妄川倒是没理他们担心的表情，转身走向驾驶座的位置，拉开车门，跟莫东交代：“我先陪她回去。你们这边收拾好了再过来。”
“好的，妄爷。”莫东点头。
他这边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将季家老宅附近的那些监控探头，路口的那些入侵程序等全清掉。
这个过程还需要薄少帮忙。
至于秦少。
莫东也很有眼力见的没问妄爷怎么不带上秦少一起，还专门攀在秦肆肩膀上，趁他没反应过来，把他拉去跟自己一起盯梢各堂口的人撤离情况……
叶妄川在独立洲有一栋别墅。
乔念之前就住在这里。
越野到地方就停下来。
她轻车熟路下车，刷虹膜系统进去，然后将随身带的黑色背包往玄关一甩，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我先回房间洗个澡。”
“嗯。”
叶妄川看着她丢在玄关的包，替她拿进客厅放好，旋即进厨房检查咖啡机去了。
他们离开独立洲这几个月来，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
叶妄川有洁癖。
打扫的人只做简单的清洁就会离开，不会在别墅过多地停留，也不会碰别墅里的东西。
所以他要用咖啡机还得自己再清洗一遍。
冰凉的水流冲刷下，男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漂亮，小臂肌理线条流畅，黑色衬衣袖扣整齐，他每一个动作在水下都无懈可击的骄矜优雅，慢条斯理中透着矜贵。
要是京市那些二代圈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绝对眼珠子都要落下来。
叶少亲自洗咖啡机，还要亲自咖啡豆煮咖啡，关键从他一举一动来看，这些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
处处透出娴熟。
叶妄川是什么身份。
从出生开始就注定天之骄子的存在。
京市顶尖继承人，叶家唯一的独苗苗，这样的人任谁看来都应该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存在。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才具有十足的冲击性。
叶妄川从柜子里又拿出咖啡豆，垂眸加了一勺子进去，想了想，想起乔念不喜欢太苦的饮料。
揉了下晕染开温柔的眉眼，转身去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出来，准备在咖啡里再加上奶精和方糖。
……
楼上。
乔念进房间就关上门，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九月底的天气不算太冷，却也不热。
冰冷的凉水兜头冲下来接触到皮肤的第一瞬间是冷的，不过这种冷很适宜的刺激神经，将她体内的躁郁冲散了些许。
她没多呆，简单冲了个凉就拿起手边上的浴袍套上，顺带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滴。
镜子里氤氲着热气，模湖的看不清脸。
乔念也懒得照镜子，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房间里走去。
正好出来就看到房间里有人。
再一看。
是叶妄川。
她神经松弛下来，没把他当外人，径直走到窗边懒人沙发处，很自然地将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放在茶几上：“你怎么上来了。”
“我敲了门，以为你听到了就推门进来了。”叶妄川举起自己带来的东西，朝她走来。
第3443章：永远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乔念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咖啡，顿了顿，伸手接过来。
指尖碰触到杯子的瞬间，热度就顺着手指传递到身上，驱散她身体的寒气，她这才诧异地发现叶妄川给她的是一杯热咖啡。
“你……”
乔念抬眼，黢黑的眼睛有瞬间怔神，差点问出口。
你怎么知道我要冲冷水澡？
不过话到嘴边，她自己意识到这个场合下问这个问题有点太暧昧，搞得跟暗示似的，所以默默地闭嘴，低头喝了口咖啡。
咖啡奶香四溢。
比起咖啡，入口的口感更像是咖啡牛奶。
她又想起之前某人执着给她喝牛奶，顿时无语，往沙发上坐，将咖啡也放在茶几上。
这才抬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没事。”
她知道叶妄川多半看出她心情不好。
她确实心情不大好。
可是也不是特别糟糕，就还能自己消化的程度。
叶妄川又在她面前展开手，外面的光线照进来笼罩在他身上，乔念看到他手掌心上放着一颗颜色漂亮的糖果。
“辰辰给你准备的。”
“？”
乔念下意识的蹙起眉头，仰头看他，有点那么不相信。
叶妄川没说是他带小家伙去买的，挺自然的说：“他给你买了不少，各个口味都有，我专门带了点来。你不是经常烦吗，烦的时候别玩打火机，吃颗糖会缓解下。”
乔念怔怔的看了他好几秒，这才收回视线，慢吞吞的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颗糖，不甚明显地说：“到底是你买的还是辰辰买的。”
她觉得不像是小家伙买的，不过小家伙也喜欢给她买这些小玩意儿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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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相信叶祁辰还看不出她最近容易烦。
她最近情绪是不大受控制，很容易就烦躁上火，所以她找出以前没用了的打火机，时不时在手里玩一下，转移注意力，也是转移情绪。
连秦肆都没注意这个小细节。
就觉得她最近手边上多了个银质打火机而已，没发现她在用这个打火机消化情绪。
只有他注意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乔念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就觉得他挺毒的，默不作声却连自己这点小动作都看得出来。
另一边又有种好像孑孑宇宙，有一个人懂她。
哪怕她不说，他也懂。
乔念剥开糖纸将那颗橘子味的水果糖丢进口中，眨了眨眼，又朝他伸手：“那我还要几颗。”
叶妄川从灰色针织衫口袋又掏出几颗糖递过去，放在她手里，不忘提醒她：“少吃几颗，小心牙疼。”
乔念拿到糖忍不住睨他一眼，挺认真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嘶，你听说爹系男友没？”
她之前听沉青青科普过男朋友的类型。
叶妄川这种还挺符合这个类型。
她刚走神这么想，脸上就被捏了下，头顶传来男人低哑的笑意：“说我老？”
乔念本来想用帽子挡一下，拉了下空才想起来自己刚洗完澡出来，就放弃的放下手：“也不是，说你细心。”
“哦。”他还在笑。
第3444章：念姐就是嘴上说不管
乔念没看他眼睛也知道他眼睛里璀璨漂亮灼眼。
“…我还以为乔神想叫我爸爸。”
“……”呵呵！
乔念瞬间将从他那里拿来的糖全部揣进包里，不想再跟他说话，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没那么郁闷。
她把玩着口袋里的水果糖，微微仰靠在沙发上，主动提起来：“和我想的一样。”
“季凌风中毒了。”
“黄蜂。”
叶妄川身上套了件灰色针织毛衣，搭配休闲裤，居家的穿搭在他身上多了矜贵随意的气质。
他听到女生主动跟他提起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眉梢放松下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能跟她面对面说话：“你见到他了。他怎么说？要治吗？”
他认识几个专门针对毒药研究的专家，季凌风想治的话，他可以马上把人调过来。
乔念沉默几秒，缓慢摇头：“不想活了。”
叶妄川挑眉，有些惊讶看她，心里一下子明白乔念心情为什么如此糟糕。
“你……”
“和我无关，他自己不想活了。”
她眉头紧蹙，说话声调极冷：“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为了活下去辛苦挣扎，我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想死的人身上？”
F洲，甚至很多贫困的地方。
那些地方战乱、疾病肆意。
多少人从生下来就得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
那些人尚且没有被拯救，季凌风这种还有机会救一救却自己愿意放弃的人，她为什么要管。
就因为他们之间有所谓的血缘关系？
叶妄川从她冰冷的语气中听出里面的烦躁，垂了垂眼道：“他想把季家留给你？”
果然。
女生眉头拧得很紧，马上就撇开头，起身走到窗前冷澹说：“我从来没说过想要季家。”
上一辈的那些恩怨，跟她没关系。
季凌风做这个决定之前甚至没问过她的意见。
叶妄川看出她心情又烦乱起来，走过去将手搭在女生肩膀上，安抚的拍了两下：“季皇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管不管季家堂口这些人。你要不管的话，光靠季南肯定压不住这些人…更别说各个堂口和长老背后还有独立洲其他势力掺和。”
乔念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全是她最不想去思考的问题。
今天过后，季凌风重病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了。
季家内部只会更乱，争斗更厉害。
光凭季南和谢韵肯定是压不住那些气焰嚣张的长老和几个大堂口的堂主…另外从今天一些人的举动可以看出来，这些人背后还纠缠着错综复杂的势力，不仅仅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包括二长老、四长老等人在内，只怕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季南不被这些人吃的吐不出渣都算好的。
乔念脑子嗡嗡响，头痛如裂，抬手摁了下太阳穴，还是语气很硬：“和我无关。”
乔念嘴上说不管。
实际上根本没有嘴上说的无情。
下午仲一流出发上飞机的消息就发到她手机上，她又让人去接机，务必确保仲一流的安全。
第3445章：人还没死，就等着排队分遗产
与此同时。
乔念这两天没闲着，专门查了下季家的具体情况。
莫东拿给她一沓资料，乔念花时间看完才明白季家眼下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糟糕。
这半年失去季凌风，季家群龙无主。
几个掌握实权的长老和有实力的大堂口堂主私下没少内讧，都在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在这个时间内，他们表面上把谢韵和季南奉为主子，私下早就各干各的，俨然立山为王。
半年时间，季家就出现了大厦将倾的征兆，内部乱成一锅粥！
啪——！
乔念将莫东给她的文件甩在桌上，嘴角勾起，舔了下唇，笑容不达眼底，冷冷道：“这就是他们不惜用命去维护的家族？看看这些人，哪个把他们当回事了！人还没死，大家都排队准备瓜分遗产了。”
叶妄川走过去，在她肩膀上按了下：“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
“我只是觉得…不值得。”乔念怒容稍滞，揉了下眉心。
她病恹恹的伸手要去摸兜里打火机，指尖碰触到打火机硬质的壳子时，又想起什么，转而摸了颗糖出来，剥开糖纸丢进口中。
水果糖甜蜜的味道冲散口腔中的涩意，稍稍压下胸口狂乱的心跳以及那种暴戾的情绪。
秦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讶然说：“乔妹妹，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什么牌子的糖。”
“随便买的。”乔念显然没有要跟他分的意思，回答得挺敷衍的。
莫东这时插话进来。
“乔小姐，虽然我不该提，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跟您说一声。”
乔念舌尖卷过水果糖，抵着糖果，情绪不是很高，靠坐在那里：“你说。”
“嗯。”
莫东不耽误，直接说正事。
“除了我查到的这些外，进来之前我还收到个消息。季家南方三堂口和同济会的人不知道怎么勾搭在一起去了，要动季家之前从F洲过来的一批货。”
“货？”
“嗯。”
莫东接着说：“那批货是季家半年前，季皇还没出事前跟F洲的矿口合作的一批货，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间，今天就是交接时间。那批货里面有季家最核心的技术，也是季家嫡系才能去接触学习的黑火药技术…”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乔念的反应。
“三堂口和共济会那帮人打的主意应该是通过截取这批货来挑衅季皇权威，另外他们也可以靠着截取到的成品让人研究季家不外传的核心技术…”
女生眉眼瑰丽，闻言直视他：“季凌风呢？什么反应。”
莫东不愧是耀门情报专家，马上道：“季皇被长老堂的人绊住手脚，暂时没发现码头的异动。”
“……”乔念把唇抿成直线，眼底酝酿着风暴，明灭的火苗猝起，又不是很想管的样子，抬手拉了下鸭舌帽。
莫东摸了摸鼻梁，帮季凌风说了句话：“老实说自从季皇重病的消息传出去后，他还挺难的。手里除了之前的死忠势力还能用以外，很多中立势力都在为将来打算，并不太听他的话。”
第3446章：念姐：就这一次！
乔念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现在季凌风手里能用的人手就何林一个，其他人可以用，但用起来不放心。
别墅里面莫东、秦肆都在看她。
薄景行去忙九所在独立洲的事情去了，暂时没在。
叶妄川前面垂下来的刘海遮住眼睛，别有一番气质，递给她一瓶水：“…还是不管吗？”
乔念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水，太阳穴涨的厉害，很想说不管，可是喉咙就跟被卡住似的，每次话要出口，脑海里就想起季南跟她说过的那番话。
——“我爸把唯一的救生艇给了我。”
——“他再送我走之前只给我提过一个要求，让我保护好你，不要重复他的悲剧。”
——“他知道M洲之行有危险，我跟何叔都劝他不要去，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M洲。”
乔念抬手压低帽檐，喉头滚动：“就这一次！”
季家老宅这两天并不安宁。
自从季凌风上次的计划失败，长老和几个堂主都清楚他想做什么。
事后虽然都默契的没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可这些人也长了心眼，说什么也不肯去掉身上的武器再进去。
当然季凌风余威还在。
他们也不敢带着武器去见季凌风，双方各退一步的结果就变成长老和堂主们想要见季凌风之前必须把武器交给随行的人员。
但是他们自己可以带两到三个人陪同来老宅。
下午时分。
何林踩着小雨匆忙要去找季凌风。
他走到季凌风书房外面就被二长老的人拦下来。
“何助，长老在跟族长商量重要的事情，您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吧。”
何林触起眉头，面容冷沉，挥开挡在他前面的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族长汇报。”
拦着他不让进去的人眼神一闪，居然闪身再次把他拦截下来。
“何助，族长他们在商量乔小姐的事情，我们不适合闯进去，希望您配合！”
乔小姐的事情？
何林脚步微顿，偏头看他：“里面还要多久？”
那人观眼观鼻：“快了吧。”
何林只得暂时等在外面。
他等了接近一个小时，里面还没结束的意思。
他实在等不住了，刚要想进去。
那人又抢先一步道：“族长他们最多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何助要是着急可以先去院子里逛逛，等半个小时过来差不多就可以见到族长。”
半个小时跟之前等了的一个小时比起来确实不是个太长的时间，何林想要硬闯进去的心思又被按捺下去。
他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可对方看起来就是尽职尽责的不让他进去打扰重要的谈话而已，他只得打量对方一眼，忌惮他们最近跟长老和堂主闹得难堪的程度，抿唇说：“我去附近走走。”
……
他没有走远，只是在季凌风书房那一片走了圈。
何林在外面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季凌风的说话声，因为隔音效果，他也听不真切。
反正起码可以判断季凌风在里面绝对安全。
何林放下心来。
第3447章：我已经把人调开了
可是心里总有个地方突突直跳，也说不出个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二长老来的时间太巧妙。
正好赶上码头那边的异动。
他刚想进去就是收到情报说码头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他们这次重点要收的那批货快到港口了。
何林想跟季凌风是申请亲自去盯梢。
毕竟现在关键时期，要是那批货出了岔子，族长的处境只怕越发的艰难…
何林正在踌躇要不要等够这半小时，恰好这时有人跑来找到他。
“何助，您在这里啊。”
那人是他手底下跟了七八年的老人，何林看到他，第一反应是蹙起眉头，冷肃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人没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挺着急慌张的样子说：“是仓库，仓库那边着火了。”
“好好地仓库着火？”何林嘴上质疑，行动却快于脑子，催促他：“带路！”
季家老宅的仓库里放了不少东西，除了每年各方势力送来的礼物外，还有一些贵重的收藏品。
这次突然起火，他怎么也得去看看。
何林并没有注意到从他走在前面要去仓库的那一刻起，过来找他的那人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然后将兜里已经编辑好的消息按了发送键。
那条消息赫然是——【我已经把人调开了。】
*
何林赶到仓库的时候，仓库果然起了不小的火势，火舌卷起半米高度，像是要将仓库里的东西全部吞噬掉。
他只得马不停蹄的组织人手灭火。
大概是运气差的原因。
仓库外面的消防灭火器还坏了好几个，以至于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将火势控制下来。
等他们又是接水，又是去别的地方拿灭火器，前后忙碌下来，这场火足足烧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了，何林总算将火势扑灭，又得花时间清点仓库里的损失情况。
一来二去就被绊住手脚，俨然忘记之前要去找季凌风汇报的那个码头上的小异动。
外面天气渐暗。
九月份的天在独立洲这种四面领海的地盘是典型的梅雨季，从今早上就开始延绵的小雨到了黄昏时刻总算停下来。
大概是连续下了两天的雨，雨停了过后天边居然出现橘黄色的黄昏云，仿佛夕阳似的，美如画卷。
秦肆才感慨了句这个云挺漂亮的。
就听到身边某个大老低醇的说话声：“是不错，适合染上红色。”
秦肆转过头正对上叶妄川微冷的眼眸，就明白他说的‘红色’是哪门子红色。
他用手扶额，低声道：“妄爷，你就这么有自信。那两方人马为今天计划很久了，我们未必能……”
他是说未必能把人全部搞死在这里。
叶妄川微微抬眸，挑眉，打断他：“她已经切断这一片的通讯设备，等那些人一踏进来就结束了。”
“额，那些人身上携带的是黑客联盟专门定制的对讲机，那个总可以用吧。”秦肆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全靠他听到莫东汇报了：“对讲机这个东西对信号要求不高。”
第3448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何况还是独立洲黑客联盟出品，这点质量保证都没有，传出去不好听呀！
叶妄川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们此刻正蛰伏在码头周围三公里的一个路口处，刚好看从夹角看到码头的情况。
“你第一天认识乔念？”
秦肆拍拍脸，一张脸麻木动不了了：“抱歉，当我脑残。”
他差点忘记乔妹妹就是黑客界的扛把子。
sun一出手，还有黑客联盟鸟事儿！
乔念这次本来想让观砚回来，但是观砚人还在海外，马上回来不大现实，所以她带了一部分人手。
剩下一部分交给叶妄川和莫东。
独立洲不是乔念的专场，但是耀门的地盘！
莫东这次把耀门的精英全拉出来了，再加上乔念等下会切断码头的信号，今天不是三堂口和共济会那些人梦想中扬名立万的机会，而是一出乔念早就准备好的瓮中捉鳖。
下午七点，盯梢的人传来消息，有车队朝着码头的方向开过来了。
打头的是辆黑色的吉普，后面还跟着八辆大越野，来的人不少。
码头这边因为季凌风没注意到这次的异动，还是按照季家以前的人手在负责收货。
季家在独立洲称霸多年，除了个别脑子坏掉的势力，否则根本没人会把主意动到季家头上。
多年安逸也导致季家在这方面十分的敷衍，拢共只有7个人小分队在负责这次收货。
乔念第一时间收到莫东传来的对方来的人数的消息，勾起嘴角，摁着耳边上的蓝牙耳机：“来这么多人。他们是想一步到位啊！”
“季家呢？还没反应？”她问莫东。
莫东留了眼线盯着季家，声音平稳道：“二长老下午去找了季皇，中途还来了几个长老，季皇还没从书房出来。”
“何林呢？他也没收到消息。”乔念稳稳地望向海平面，那边已经有一艘大船靠近，准备抛瞄靠岸。
莫东声音越发低沉：“何林去书房找过季皇，没等多久，仓库就着火了。火烧得很大，他被绊住了。”
主要是何林只是收到匿名消息说码头这边不平静，并不清楚南方三堂口和同济会，包括背后这些帮忙拖延时间的长老们打的主意。
要是何林知道他们这些人想干什么，估计就不会在意一个小小仓库的火灾。
季凌风被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一来可以说明他对季家的掌控力越来越弱，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他身体状况确实不大乐观。
以至于他甚至抽不出精力注意到码头这批重要的货物。
乔念指腹摩擦口袋里的银质打火机，突然很想抽烟，但是忍住了。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莫东说的那辆黑色吉普车的身影开始逐渐靠近他们埋伏的范围。
“现在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了。季家需要一场‘暴雨’才能暂时震慑住这些人！”
乔念漆黑的童仁看着远方天边的晚霞，再看看那些带着嚣张气焰准备到码头抢货的人。
咬下嘴里的水果糖，一口咬碎。
眼眸敛着，很冷静跟蓝牙耳机那边的莫东道：“要下雨了。”
第3449章：我只对不起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独立洲海湾码头腥风血雨。
季家老宅还没收到消息。
好几个长老还把季凌风困在书房里，尽量拖延时间。
季凌风好歹掌管季家二十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人。
“二长老今天来找我到底什么事？你不是为了跟我谈乔念来的吧。”他一开始相信这些人是想跟他沟通乔念的事情。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多少发现异样。
二长老和几个关系好的长老彼此交换个眼神，有些沉不住气，那边怎么还没完！
“族长您想多了。”
“那你们来干什么的？”
季凌风短发凌厉，眼底染上戾色，双手还握着钢笔放在桌上，高大的身躯往后靠，俨然已经不耐烦了。
二长老在这样的压迫感中呼吸渐重：“族，族长。乔念她太不可控，我是真心劝您再考虑一下。”
季凌风见他终于说实话，将手中钢笔抛在桌上发出啪嗒的响动，抬眼环顾这些人：“所以我这个族长连做决定的权力都没了？”
二长老他们理亏，不敢跟他对视：“族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您为了季家付出的辛苦我们都清楚，可是乔念她性格太乖张又不服管教，将来她接手季家，难保不会给家族惹来麻烦。”
“再一个您也清楚…隐世家族那边您的母亲…”
乔念跟聂清如闹得水火不容，这事早就不是秘密。
这也是季家这些老顽固不想让乔念接手的原因！
他们一方面想利用乔念身体里流淌的血脉为他们所用，一方面他们又不愿意为了乔念冒险得罪隐世家族和聂清如。
所以他们一直以来的做法都是遇到事情就找乔念帮忙，但是乔念碰到事情他们就当不知道。
就好比之前他们也听说过M洲聂启星那件事情，可季家谁也没跟乔念联系过，没问过乔念需不需要帮忙。
只有季南和谢韵还有南天逸给乔念打过电话，询问过她。
这些曾经在季子茵的事情中接受过乔念帮助的二长老、四长老，一个也没露面。
二长老深吸一口气，道：“族长，我希望您以大局为重，不要被个人的感情蒙蔽双眼。您现在的做法对得起家族的人和老族长吗？”
季凌风放在桌上的手握得青白，嗤笑一声，那张成熟稳重的英俊脸庞第一次浮现出抹讥笑：“我就是太对得起你们，才对不起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当初为了季家，为了不让这些人…错过了救季情的机会！
现在他病的没有几天可以活，这些人站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一字一个唾沫的质问他对不对得起家族。
“我对得起季家，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对不起当初剖开黑暗，把我从深渊中拉出来的妹妹。”
当年的事情在这些长老这里不算秘密。
书房里几个长老集体沉默了。
不是不想再拿家族为重说事情，而是他们看出来季凌风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他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季家还给乔念。
还是那种不顾所有人反对，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第3450章：季皇反应过来了
“族长…”二长老皱起眉头，还想再说什么。
季凌风已经不给他们拖延时间的机会，拿起手边上的内线电话打给何林：“在哪儿？”
“族长您忙完了？”何林望着进出仓库清点货物的人，走到一边道：“仓库着火了，我在仓库这边。”
季凌风眼神一凛，似有似无的扫了眼二长老他们：“仓库着火了？”
何林还不清楚季凌风现在还没离开书房，就说：“啊，具体原因还在查，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火。”
“我正在盘点仓库的损失，应该损失不大。”
季凌风说话已经冷得如同冰渣滓：“呵，看来我在某些人眼里是个半死人了。”
二长老几人被他意有所指的话惊得背嵴僵硬，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书房的呼吸都变轻了。
二长老更是隐隐有了后悔的念头，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应该采用更缓和的方式静观其变。
而不是这么冲动的答应帮三堂口和同济会那些人一把。
季凌风让何林过来就挂了电话。
二长老看着他放下听筒，张了张嘴：“族长，我……”
“等何林来了再说。”季凌风强压下怒火，暂时不想跟他说话。
……
何林很快赶过来，顺带还收到个紧急消息。
“族长，不好了。海湾码头那边……”
他风风火火闯进书房才发现二长老等人还没走，一个个局促的在那里坐立不安。
何林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些人怎么还没走。
季凌风已经沉下脸：“海湾码头怎么了？”
他想起来了。
今天有一批货要从F洲到达海湾码头，由北方堂口负责码头查收的人收货入库。
看这个样子，那批货出事了。
季凌风作为季家人，哪怕不是聂清如的儿子，也继承了季无隼BT基因，智商不低。
他立马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再看一旁二长老等人的眼神已经染上杀意。
二长老叫苦不迭。
可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可以叫停，只期望同济会那些人争气一点，能拿下这批货。
这样一来有人当这个出头鸟，势必会削弱族长对于家族的掌控力，他还能跟族长搏一搏。
不然就凭今天他已经被牵扯进来来看，这次只怕不能善了。
“海湾码头那边发生了爆炸，看样子是有人动手。我的人查到三堂口和同济会的人最近频频联系，有可能是他们…想要截货。”
“很好！”季凌风手摁了下太阳穴，眼里猝起火，皮笑肉不笑：“看来我在你们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何林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族长，您别生气。”
季凌风重重喘了口气，撑着手站起身：“你不是说有人放火？”
“…额，是的。”何林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眼下不是海湾码头那边更严重吗？
季凌风当机立断：“封锁老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
二长老等人浑身一震：“族长……”
他们这次是带了几个随行的人手来，可是这里毕竟是季凌风的地盘，双方要撕破脸皮的话，他们那几个人根本不够看。
第3451章：念姐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只是在正常情况下，聪明人都不可能撕破脸皮。
季凌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说：“二长老不是以家族为重，最担心家族蒙受损失？我现在让你走，你也不会安心。不如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我查清楚海湾码头的事情再说吧。”
二长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明知道季凌风是拿话来激他，偏偏人家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完全没得还口的空间。
季凌风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等何林把外面逐一封锁，顺带将二长老等人带来的随行人员全部控制住后。
他揉着眉心，还是坐在转椅上，神情疲惫的问：“如何？查清楚码头的情况了么？”
何林也从一开始还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已经明白海湾码头和今天火灾以及二长老等人想干什么。
他心疼季凌风的处境，又不得不将真实情况说出来：“海湾码头那边被人控制住了，所有通讯设备全部失灵。我们的人还在往那边赶，暂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通讯设备全部失灵。
这个意思是这里面还有黑客联盟参与了么？
季凌风闭了闭眼。
明知道情况糟糕，可是没想到还能比自己想的更加糟糕。
“…联系南天逸。”
海湾码头爆炸声引发的动静不小。
不止季凌风在查，独立洲其他势力也在查海湾码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和季凌风一样很快发现海湾码头的通讯设备被切断，压根没办法通过高科技去探查码头的具体情况。
有人比较聪明，会动脑筋的人第一时间联系黑客联盟那边。
“海湾码头……”
“不是我们动的手。”
“不可能…不是说那边的信号全无，不是你们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不管你信不信，真不是我们。”
黑客联盟一个小时内接了七八通同样的电话，每一个他们都说的同样的话，奈何没几个人相信海湾码头断开的信号跟他们无关。
然而事实却是黑客联盟内部所有叫得上号的人都回来了，正襟危坐在电脑前，一个个电脑屏幕上都快速闪动着绿色条码。
首领在挂了7.8个电话，受了不少鸟气后走进去，看到他们还专注在电脑前面，忍不住压着火气道：“怎么样，查到点什么没？到底是谁干的！”
一个鸟窝头，不修边幅的男人勉强从电脑前移开眼，抽空都哝道：“入侵不进去，对方早料到我们会入侵程序。”
黑客联盟的首领有些蒙逼，不大相信：“你们这么多人，一个都没进去？”
“鬼他妈知道什么情况%&@#￥……”鸟窝头含湖着还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
就在这时。
黑客联盟内部的电脑突然发出‘都都’警报声。
一般只有在主机有问题的情况下，他们的电脑才会触发警告。
“窝草！不是吧！”鸟窝头抓了把头发，脸色微变，双手放在键盘上赶紧的操作起来。
和他想象中一样。
电脑开始不受控制，属于他能掌控的权限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