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不努力只能吃软饭
叶妄川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来，似乎有一丝兴味，特别是叶老爷子短信末尾那一句‘你要努力啊’，他不知道怎么的，品出一丢丢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
“妄爷，您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手机发呆。”顾三从外面回来，进来正好看到男人端着杯咖啡站在柜台边，似乎在看手机，又没见他回消息就从身后多嘴问了一句。
“谁的消息啊？”
他跟在叶妄川身边十来年了，情谊不一般，没有太顾忌，凑上去看了一眼手机。
正好看到叶老爷子的短信，顾三也看懵逼了，露出纳闷地表情来，一脸疑惑的望向男人：“妄爷，乔小姐又做什么了？叶老怎么会发短信来让您努力？”
他怎么感觉叶老下一句仿佛要写‘不努力只能吃软饭’。
顾三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嘶的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呸呸呸，让自己别乱想。
叶妄川没看他的小动作，漫不经心地收起手机，语气挺淡定的：“没什么，日常抽风吧。”
顾三：……
妄爷，叶老知道您在背后这么说他吗？
叶妄川抬起头又望向楼上，见二楼安静之极，没人要下来，挑起眉，眼廓深邃跟顾三道：“帮我看下厨房的酸梅汤熬好没。”
酸梅汤是熬给谁喝的，不言而喻。
顾三动作麻溜的往厨房跑去了。
*
楼上房间，外面阳光明媚，乔念的房间却没什么光，她用纱窗遮挡住了一部分的阳光，只有细碎的光线落在地板上。
地上丢着不少的纸团。
女生手握着2B铅笔在画纸上勾勒着，一个又一个珠宝的雏形在她清晰起来。
但是她似乎不大满意，眼看着一个手镯快要画完了，她咬着笔头，身子往后一仰，将桌上的画纸撕下来再一次揉成一个纸团丢在了地上。
眼看着一个图画本已经被她糟蹋光了，乔念眸子极黑，眉眼笼罩着冷燥，拉开抽屉，正准备再拿一个本子出来。
就在她拿东西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有事？”
尽管她极力压着心头的烦躁，声音里也裹挟着丝丝的不耐。
搞设计的都懂，一般在不顺利的情况下如果还有人跑来打扰，那种烦躁感会比正常情况下+3倍。
就…也不是想迁怒谁，但就是挺烦的。
“喝酸梅汤不？我给你送了一份上来。”男人的声音清越好听，如同涓涓细流稍微的缓解了她心头的烦躁。
乔念紧绷的后背放松些许，嗯了一声：“我没锁门，你直接进来吧。”
她书桌上杂乱的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和草稿，把咬在唇上的铅笔随手丢在桌上，整个人放松下来，并没有因为叶妄川进来而要把房间里的东西藏起来，挺随性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
“冷的吗？”
乔念看着他端进来的黑白马克杯，是她平时用的那个杯子，从他手里接过去，抬眸，极黑的眸子虽然还残留着画设计稿不顺利的焦躁，但是看得出她控制的不错，没把自己的火气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不过她此刻心头挺烦的，想喝点冰饮降降温。
第947章：念姐：你想吃软饭？
叶妄川看到房间里散落一地的纸团，再看她书桌上杂乱摆放的东西，似乎全是画图的工具，但他问都没有问一句，仿佛没看到般，低下头，眼神专注又不容置喙：“常温。”
“啊。”乔念接过杯子的时候已经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冰饮，略有失望。
叶妄川却越过她走进去，道：“你忘了上次来姨妈的时候肚子痛？还有一周时间，我问过医生，这一周你不能碰冰的东西，所以我没给你加冰。”
他说起这个的时候神情格外自然，气定神闲的，没有任何的异样。
乔念漂亮的黑眸看着他好半天，硬是无言以对，肩膀往下一拉，算是投降，端着杯子跟上他的脚步往回走，一边说：“行吧。这个甜吗？”
她不喜欢甜甜的饮料，这个习惯，连顾三都摸清楚了。
叶妄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个毛病，一个连奶茶都不爱喝的人，让她喝甜的饮料估计要她的命。
“不算甜。”
叶妄川还是头一次跟女生形容酸梅汁的味道，头一遭，有些新奇：“酸酸的，回甜。你试试，不喜欢就不喝，我让顾三再给你送一杯柠檬水上来…”
乔念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马克杯，没吭声，喝了一小口。
和某人说的一样，入口有些酸，酸味以后就是回甜的甘甜味，味道还不错。
“还可以。”她眉头舒展开来，漂亮的黑眸抬起，心情看起来舒畅不少，勾起嘴角，不大甘心道：“加点冰块味道应该会更好。”
叶妄川自动忽略了她的话，已经看清楚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的是绘图的软件。
不过还和他平时办公软件上的绘图软件不同，乔念笔记本上的绘图软件似乎更专业一些。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再把视线落在懒散坐在椅子上喝酸梅汁的女生身上，低声道：“刚爷爷给我发消息。”
乔念有一搭没一搭的端着马克杯喝水，整个人放松下来，一放松她就有些困了。
听到他低沉撩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歪着脑袋，似乎再等他下文。
“他让我好好努力。”叶妄川轻笑了一声，惹眼的脸庞分外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女生，有些专注：“我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怕我…吃软饭。”
“？？”
乔念总算在困倦中提.asxs.精神，闲闲地瞥他一眼，很耿直的说：“你想吃软饭？”
叶妄川：“……”
乔念又上下打量他一眼，收回视线，恢复了邪佞懒散的样子，又耿直道：“还是别想了，我养不起你。”
京市叶家的继承人，又是九所的老大，她是有点钱，但是养叶妄川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而且就看他在莱茵一个公寓的装潢也能看出他有多能花钱，楼下那个沙发，动辄7位数。
她房间里的吹风机都是6位数起。
不是她谦虚，他挺难养的，至少不是那种吃糟糠菜都能养活的类型，费钱。
第948章：别看我，真养不起
见叶妄川还在看她，乔念肩膀无比放松，双手捧着马克杯，低头又喝了一口酸梅汁，散漫又懒洋洋的表情，抿了抿唇，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别看我，真养不起。”
“……”
乔念再睨他一眼，淡淡的，理直气也壮：“你看我我也养不起。”
叶妄川笑了一下，胸腔震颤几秒，双臂撑着椅子两侧，迫紧她，眸子极黑，印出女生精致的五官：“乔神现在才说养不起是不是有点始乱终弃了？”
“恩？”乔念都习惯他靠近自己，完全没有抗拒，仰起漂亮的脸，刚洗完澡，她身上有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
叶妄川眸子暗了暗，目光落在她莹润的唇瓣上，想起自己上次被咬的一口的场景，他被咬的地方肿了两天才消下去，那两天他都没出门，只能窝在莱茵的公寓里头。
他眯了眯眸子，低头刚要靠近。
乔念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用手撑住他胸口，眉头一拧道：“等一下，你坐好。”
她表情挺认真的。
叶妄川喉咙滚了滚，硬是隐忍住了，直起腰。
乔念放下手里的马克杯，拿起笔和画本，看着他，漂亮的黑眸里迸发出亮色，挺认真的，换了个姿势，盘腿跟他坐在他正对面，画笔刷刷刷的在本子上画起来。
一个造型独特的手镯在她开始成型。
叶妄川：……
*
沈家。
乔嗔的处分已经出来了。
清大没有开除她，但也没有如沈敬言期待的那样对这件事轻拿轻放，尽管有程午帮着乔嗔求情说话，学校还是给乔念的档案上记下了一个大处分。
这种处分随着改正有机会取消。
但是无论最后取消与否，乔嗔的档案上都会留下被处分过的记录。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生的污点，乔嗔无论如何也甩不干净了。
除了处分以外，清大还要求乔嗔交一份万字的检讨书上去，字数不算多，可侮辱性极大。
因为清大给乔嗔记处分的事，沈家这段时间都笼罩在阴云密布里，再加上乔嗔编曲抄袭被‘追光’微博上石锤的事，沈家几乎对她的期待值降到了冰点，要不是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在，乔嗔毫不怀疑沈家会立刻放弃她。
饶是沈敬言和她有血缘关系，乔嗔这段时间在沈家都过得战战兢兢，抬不起头来。
特别是在她最狼狈，人生最低谷的时刻，外面还传出乔念以黑马的姿态拿下今年医学竞赛的第一名。
乔嗔的日子就更是过得不如意了。
今天沈敬言和卫玲难得在家，乔嗔从二楼客房下来，看到客厅里的两人，乖巧的打了声招呼。
“舅舅，舅妈。”
卫玲自从上次因为沈琼枝连累，被叶妄川当面警告以后，对她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她明明看到乔嗔跟自己打招呼了，却还是不急不慢的吩咐佣人给自己泡茶，仿佛没看到乔嗔这个人似的。
她做的如此直白不留面子，乔嗔的脸色白了白，有些难堪，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不敢惹她生气。
第949章：还要挑个一摸一样的地方
还是沈敬言更圆滑虚伪一些，尽管他自己也非常不满意乔嗔来了京市以后的表现，特别是看到乔念处处压了乔嗔一头，江老爷子也出面把乔念认了回去，他就越发的后悔自己当初投资眼光差，选错了人。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眼界始终要开阔一些，很明白自己选了已经选了，沈家就是选了乔嗔没有选择乔念，后悔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看到乔嗔喊自己，他尽管皱了皱眉头，还是挤出一个清浅的笑，温文尔雅道：“怎么了，嗔嗔，找我有事？”
乔嗔掐着手，在这种低气压的氛围里稍微松了口气，飞快的说：“老师说我在格莱奖上的奖杯最近发下来了，他打算这周飞京市，抽时间给我办个拜师宴。”
按说乔嗔在国内闹出被‘追光’两次艾特打脸的事，应该没资格拿奖，但乔嗔被石锤抄袭主要在国内热度高，海外并不知道这件事，再加上她道歉够快，那个新编曲也没有正式对外发布过，只能算是国际钢琴协会官网单方面的PO了一张照片而已。
种种原因加起来，那次的石锤抄袭的事并没有影响乔嗔之前跟着斯蒂文在海外参赛赢得的奖项。
那个奖项在钢琴界地位很重，乔嗔背靠名师，有后台又有点才华，就拿下了最佳新人的金奖，可以说这个奖项的分量足足的，能让乔嗔在一身黑料的时候好好的翻个身。
之前奖杯没下来，她还忐忑不安。
刚她接到自己老师的电话，赶紧下来跟沈敬言他们说这件事。
果然。
沈敬言一开始还冷淡敷衍的态度明显变了，脸色和缓许多：“奖杯下来了？”
乔嗔一看他神情和缓下来，暗自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嗯，已经下来了。老师说他会帮我带回来。”
沈敬言严肃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正儿八经的笑容，抬头看她，口气和缓道：“这是件好事啊！是应该庆祝一下。斯蒂文大师说要公开给你办个拜师宴？”
“老师说他既然收了我当他的学生，理应叫几个人一起吃个饭。”乔嗔说的很谦虚。
其实这段时间她费劲心思一直在讨好斯蒂文那边，又托乔为民掏出老本砸钱买了一架上百万的钢琴送礼，估计是这个礼物送到了老师心坎上，这才有了拜师宴这一茬。
但这话她不可能告诉沈敬言，说也要说是斯蒂文重视她这个学生才要办拜师宴！
沈敬言果然脸色又稍霁几分，总算正眼看她了，道：“既然你的奖杯都拿下来了，这个拜师宴要好好办一办，我看看我那天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早点过去。吃饭的地方定了没？”
“还没有。”乔嗔乖巧懂事：“我想征求舅舅的意见。”
沈敬言想着之前江家办的升学宴都在御府定的位置，不管如何，乔嗔都是他亲侄女，他把心一沉，就说：“既然是拜师宴，那就御府吧，那边档次高，配得上斯蒂文大师的声望。”
乔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马上温温柔柔的：“谢谢舅舅！”
第950章：真神仙级别的学妹
这次医学竞赛外面的关注度不算高，但清大校园内的关注度不低。
江纤柔是国内医学跟海外代表争夺第一名的大热门，又是清大的学生，清大校论坛上有不少关于医学竞赛的帖子，甚至还有大佬找到了一个现场直播的媒体链接。
学校大多数关注这个比赛的人要不然就是医学系的学生，本来就学这个专业。
要不然就是冲着江纤柔的名气去看的。
结果不管是哪一种学生，最后都被台上光芒万丈的女生吸引住了全部目光。
【卧槽啊，中医系新一届出了个神仙学妹！】
发帖子的是个计算机系的大三学生，他也看了直播，但是属于第二种人，本来是他们宿舍有个人挺崇拜江纤柔，硬拖着宿舍里的几个人陪他一起看这个无聊的比赛。
谁知道看着看着，镜头给了乔念几个特写，再加上乔念以碾压般的姿态踩得原本嚣张跋扈的海外医学代表抬不起头来，一个专业性的竞赛，硬是把他们几个男人看热血了。
他就截图了直播上几个乔念抬起头来的特写镜头放到了校论坛上，发了这个帖子。
帖子刚开始发出去时没几个人看。
他倒是不着急，把自己截图的照片放上去。
果然热度窜的嗖嗖的。
直接冲到了校论坛第一名。
下面一水的评论。
“我去，这个是大一新生？牛逼啊。”
“今年我要去校门口给学妹们拉行李，都TM别跟我争，谁跟我争我跟谁急眼。”
“乔念？擦，这颜值确定不是隔壁电影大学的新生？”
论坛上的照片因为是截图，又是大屏幕上的那种截图，像素糊的一批，哪怕他专门调整了像素，依旧架不住原始截图太糊。
不过就算几张截图像素糊的没眼看，都看得出照片上的女生的颜值妥妥的神仙学妹！
更别说论坛上还有人贴心地找到录播的网络视频链接，有些人冲着乔念截图上的颜值跑去看了视频。
看完完整版的医学竞赛视频回来，都特么给跪了。
后面几页新的评论里头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草率了，这一届大一的新生都这么牛吗？还是就一个这么牛逼的学妹。我怀疑我活了二十年活成了一个智障’！
凡是能考上清大的，谁不是学霸。
学霸都有学霸的傲气，一般谁也不服谁，但扒完大一神仙学妹整个帖子，什么联考第一、全国卷状元、聂老学生…一圈看下来，只剩下服气两个字。
真.神仙级别的学妹！
*
周六。
京市晴空万里，天气晴朗。
御府今天挺热闹的，虽然以往来这边吃饭的人都非富即贵，但今天来的人特别多。
斯蒂文在国内音乐界的号召力不小，只比聂弥逊色一丢丢，不过他这种级别的音乐大师的拜师宴依旧吸引了不少人来参加。
再加上沈家这次有意借着乔嗔拜师宴这件事给自己找回场子也叫了不少名流来，所以乔嗔这次拜师宴阵仗不小。
御府三楼宴会厅门口，乔嗔跟卫玲在门口招呼客人。
第951章：温子虞没给面子，没来
她今天花钱买了一套高订礼服，把她原本只有六分的容色硬生生的撑到了八分。
周扬跟着傅戈一行人到宴会厅外，看到站在外面落落大方的招呼着客人的乔嗔，忍不住压低声音感慨了一句：“傅戈，怪不得校论坛上之前有人说你女朋友是清大新一届的校花，说实在的，你女朋友长得真的挺漂亮的。”
后面那句话他没说，主要怕说出来又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乔嗔今天打扮的格外光彩照人，耳垂上戴着珍珠耳环，看起来温柔似水，有种小家碧玉的漂亮。
周扬没说出来的下半句是‘如果清大今年没有乔念，乔嗔铁定是新一届的校花，只可惜了，中医系今年出了个新人王乔念’。
乔念可是温子虞见过一面都能一见钟情的女生，那样貌，说实在的，惹眼的过分，就算一万个乔嗔也比不上！
只是他们宿舍原先就因为乔念和乔嗔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今天傅戈亲自邀请他们来参加乔嗔的拜师宴，温子虞都没给面子，没来，他更不好在这个时候提起乔念的名字，在人家心头上撒盐。
“我是真没想到她能拿下今年格莱奖的金奖，我妹妹也是学音乐的，不过学的是小提琴，她跟我说这个奖挺难拿的，海外很多明星都以拿到这个奖项为荣。”周扬声音低，却掩饰不住对乔嗔的夸奖。
傅戈抿了抿唇，总算有些笑意，看起来极为谦虚道：“你说的是流行音乐奖，嗔嗔拿的是最佳编曲奖，性质不一样。”
“……”周扬本想问他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奖项吗，可看到男生侧脸上淡淡的傲气，他又把话咽下去。
再抬起头，往门口的方向望去，看到站在卫玲身旁乖巧微笑的女生，不着痕迹的砸吧了下嘴，神情有些感慨。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网上追光石锤乔嗔抄袭，又闹出乔嗔买水军带节奏的截图，他真不敢相信傅戈这位传说中绕城来的校花女朋友是个这么有故事的女同学。
周扬也就感慨一下，反正不是他女朋友，人家傅戈都不介意，他这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全当自己过来吃个饭，看看热闹。
……
傅戈宿舍一共五个人，除了温子虞没来以外，剩下的三个人都来了。
“嗔嗔，祝贺你。”
“嗔嗔学妹，祝贺你呀，这是礼物。”
傅戈牵头过去，周扬三人挺有眼力见的送上自己买的礼物。
清大的学生都不穷，何况是金融系的高材生，大家虽说还没有毕业，但周扬等人已经在外面搞起了副业，其中周扬炒股更是一把好手，大三已经赚了一套房，三环开外，套二的小户型，不算很值钱，可也不错。
所以这次三人一起凑钱给乔嗔买的礼物价格不算低，上面seven的标志特别显眼。
“谢谢。”乔嗔只是看了一眼礼物，就让人收起来，并没有流露出多少的惊喜神色。
她跟周扬等人道谢，目光再不自觉地往三人身后望去，似乎在找谁。
第952章：黄老也在御府
周扬是宿舍里最人精的一个，一看乔嗔的反应，嘴角勾起来，笑了下，马上解释道：“温少今天家里叫吃饭就没过来，他让我跟你说一声，祝贺你拿下奖杯。”
其实温子虞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只有周扬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当着乔嗔的面说个场面话而已。
乔嗔这次邀请傅戈宿舍的人来主要目的就是想温子虞能来，结果她想要来的人没来，不想让来的人都来了，她眸子暗了暗，反应很快，马上掩饰住眼底的失落，温温柔柔的跟几人道：“嗯，没事儿，家里的事重要。傅哥哥，你们先进去坐吧，我等下过来找你。”
傅戈倒是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点点头，跟周扬他们说了一声就进去了。
*
傅戈他们来的时候，沈敬言在招呼其他人，刚安排好几个客人，回头找到乔嗔。
面容看起来挺严肃的问：“我刚看到傅戈了，他们宿舍那个温少没来？”
沈敬言听卫玲说起过傅戈认识温家那位小温少，并且两人关系不错的事，刚看到傅戈，想起这件事就过来问了乔嗔。
乔嗔闻言，脸上有一刹那的不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紧，表情看起来没有异样，乖巧的回答：“没。好像是家里有事，中午也要吃饭。”
“这样啊。”沈敬言也就随口一问，并不是特别在意温子虞到底来不来。
对他而言，温家的人能来参加乔嗔的拜师宴是锦上添花的好事，若是不能来也没关系，何况乔嗔也说了人家中午有事。
沈敬言就没有多想，抬眸，往宴会厅里面望了望，又扭过头，跟乔嗔和卫玲道：“我刚在楼下碰到黄老他们了。”
“黄老？”卫玲原先对两人聊起的温子虞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她出身名门，卫家说起来不比温家差，她还不至于跪舔一个温家的小辈，温子虞来与不来对她而言都没有损失。
可黄老不一样。
黄老在京市的地位堪比聂弥，也是学术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之一。
比起梁璐来还要地位崇高的多！
京市没人不想拉拢这位大师。
她第一反应是皱眉，一脸意外之色，问沈敬言：“黄老怎么会来御府？”
“过来吃饭吧。”沈敬言抿了下唇，提起这个，表情越发的严肃，可见他的重视程度：“除了黄老外，我还看到一个人。”
还有人？
卫玲下意识的问：“谁？”
“温如夏。”沈敬言声音淡淡的。
卫玲却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腿，明显在意起来。
温子虞不过是温家的一个小辈而已，温如夏却和他们一个辈分，算是温家说的上话的实权人物。
她不由得把心提起来：“温家的人也在？”
沈敬言跟她是夫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急不慢的继续道：“除了温家的人外，我还看到聂老和秦楚朗。”
卫玲：“……”
如果说温如夏已经够让她意外，那聂弥和秦家的人也在就更让她摸不清楚情况了。
第953章：到底是谁踮起脚尖都够不着的人
这几个都是跟黄老关系交好的家族，怎么都跑到御府来了？卫玲一时想不明白，压低嗓音问他：“…莫非今天黄老过生日？”
之前她没收到任何黄老要过生日的消息啊，可这么多人齐聚御府，由不得她不往这方面去想。
“不知道。”沈敬言也拿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比较务实，只短暂考虑片刻就抬起头，跟两人道：“黄老他们在二楼，既然碰到了，我们下去打个招呼吧。”
他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声音沉稳有力的跟卫玲和乔嗔说：“若是黄老他们不是祝寿，我们再邀请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上来一起吃个饭。”
今天是乔嗔的拜师宴，黄老、聂弥等人若是肯来‘吃饭’，无疑是抬高乔嗔的身价的一件好事！
反正下去打个招呼也不会掉块肉，沈敬言浸淫在仕途多年，这种不费力还能讨好的事，他自然乐意去做。
乔嗔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舅舅说的是谁，等反应过来说的是谁时，她眸子闪了闪，想起来乔念不就选的中医系。
黄老…
她翘起嘴角，心情变好起来。
乔念踮起脚尖都够不着的人，她却可以像这样子跟沈敬言和卫玲一起下去打招呼，可见背景有多重要。
江家的背景不差，可惜江家瞧不上乔念，就算瞧得上，比起沈家来，江家到底是差了点底气！
*
乔念中午快十点才接到沈于归的电话提醒她今天是黄老给她安排的拜师宴，让她记得去御府吃饭。
乔念昨晚上为了画SEVEN要的设计图几乎一夜没睡，八点才画出最后的定稿发给袁永琴。
十点接到电话，她基本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又得起来，为了保持清醒，她干脆冲了个冷水澡，又换了套衣服才从房间下楼。
楼下，顾三正在搬东西，见她下来，立刻跟她打招呼：“乔小姐，您起来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弄。”
“不了，我要出去一趟。”她冲了个冷水澡其实还是没多清醒，整个人困得不行，半眯着眼睛，幸好穿的卫衣，乔念就把帽子拉起来，稍稍遮住眼廓，但眼尾还是敛着没睡好的困倦，掀起眼皮一看，似乎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妄爷今天有事出去了。”
顾三听说她要出门，挺讶异的，毕竟乔念自从来了京市就没怎么出去过，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放下手上在忙的事，贴心的说：“乔小姐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御府。”乔念没瞒他的意思，言简意赅。
御府？顾三只有一丢丢的奇怪，好奇乔念去御府干什么，不过也就一丝丝的奇怪，他并没有去问，拿起车钥匙走在前面开车去了……
沈于归早就跟她提起过，今天拜师宴只是小范围内吃个饭，不会邀请太多人来。
乔念本来就不习惯人多的场合，若是再搞得跟上次升学宴一样，她可能不会同意。
所以沈于归说的小范围吃个饭这个她完全没意见。
第954章：碰了个正着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御府门口。
乔念从车上下来，耳朵里塞着耳机，人挺燥，但往那里一站，就很惹眼，不少人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她垂着眼睫，眼眸极黑。
“乔小姐，等下吃完饭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过来接你。”顾三摇下车窗户跟她说话。
正好这个时候，乔念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又是沈于归打过来的，应该是问她到了没。
她眉眼淡淡的跟顾三嗯了一声，就往御府里头走去。
……
沈于归跟她说吃饭的地方在二楼，是个小包厢，来的人不多，全是黄老认识的朋友。
另外还有几个医学组织的人。
乔念今天没戴帽子，就穿着白色卫衣，黑色裤子包裹着长腿，匀称又直，她一张精致的脸露在外面，周身的大佬气场很强烈，透出冷燥和生人勿进。
一路上虽然有人看她，但是鲜少有人过来搭讪之类。
二楼外。
乔念又接到沈于归打过来的电话。
她眉眼冷燥，只睡了两个小时的眸子暗了暗，不过耐着性子划过手机的接听键。
“喂，沈老师。”
女生的声音低沉又暗，沙哑的，不属于特别少女的声线，却非常的好听，有种特别的懒散。
也不知道手机那头说了什么，乔念抬起头，看了一圈包厢上头的名字，一边往走廊里头走，一边说：“嗯，我到了…唔，您不用来接我，我已经上来了。”
“我在二楼。包厢的名字叫山海阁？”
她一直抬着头，一边走，一边打电话，顺带还要找包厢，就没有注意到跟她擦肩而过的人。
一直到…沈敬言错愕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来：“念念？”
乔念这才注意到有人从她身旁经过，还是几个熟人。
“你怎么来这里？”沈敬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乔念，下意识的就问她，眉头也皱了起来。
卫玲和乔嗔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两人看到乔念，全抿紧了嘴角。
卫玲别开头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
乔嗔要好一些，尽管她白皙的脸上一片苍白狼狈，手指也条件反射的掐紧，但好歹没有躲避，迎上女生不耐烦看过来的视线，她还能硬撑着自己露出一个假的不行的微笑，道：“姐，你来这里吃饭啊？”
她知道乔念傍上了叶家人。
之前她在京市就见过经常出现在乔念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没离开绕城之前，她目光就只能望见绕城一寸大的天空，对叶家毫无概念。
来了京市以后，她逐渐明白跟在那个经常出现在乔念身边的男人是谁——叶家人。
叶家在京市是比沈家、卫家还要厉害的家族，正儿八经的金字塔顶尖的家族，她不大清楚叶家有哪些人，乔念身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叶家旁支还是叶家嫡系子孙。
但她在京市呆了这么久，在卫玲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凡是沾上叶这个字的人，多少有点关系。
不管乔念身旁的那个年轻男人是叶家嫡系还是旁支，背景都比傅戈强的多，起码是京市圈子里的人。
第955章：玩腻了自然会甩掉
乔嗔再盯着女生那张过分惹眼的脸看去，好几秒钟都移不开眼，哪怕她内心充满了嫉妒和恼怒，却不得不承认乔念生了一个好相貌，就这张脸，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心动，不然温子虞也不会在校园里碰到过一次乔念，就嚷嚷着要追……
她有一刹那出神。
但转眼她嘴角又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敛起自己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审视，表情从容淡定起来。
其实傅戈各方面条件挺好的，傅家是绕城为数不多几个顶尖家族之一，家里也有走上仕途的人，傅戈成绩好，个头高，外形出众，从哪个层面上看都是一个优质的男人。
虽然她来了京市以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比如乔念身边那个男人就比傅戈深不可测的多，相貌也比傅戈出众，家世应该不普通。
但她不羡慕，毕竟以乔念的出身，她背靠沈家尚且够不着圈子的边角，乔念更不可能被圈子接纳。
乔念不过是长了一张不错的脸，那位京市的妄爷多半图个新鲜，找个小地方来的女生玩玩而已。
玩腻了自然会甩掉。
那种感情和她跟傅戈的感情不一样，她已经背靠卫玲跟斯蒂文大师搭上关系，未来肯定会在京市拥有一席之地，乔念哪怕拜入聂老门下，聂弥关系再广，毕竟只是学术圈子的人，跟沈家的背景还是不一样的，乔念在背景上头和她没得比！
至于处分的事…乔嗔深吸一口气，往傅戈的方向走去，心里打定主意到时候再想办法，一定要找关系把处分给解决了，绝不能让自己一辈子都背着一个污点。
乔嗔想明白以后，又微微一笑，温温柔柔的开口道：“姐，今天我老师给我办了拜师宴，就在楼上吃饭，你认识的，斯蒂文大师。你要是不急，要不叫上你的朋友一起过来吃个饭？”
她这话一出，沈敬言也反应过来了，看着乔念，蹙了下眉头，一脸严肃的说：“你约了朋友在这里吃饭？哪个朋友？”
乔念瞥了他们一眼，挺烦的，不过她还在跟沈于归打电话，不想跟三人扯上关系，就摁着耳机，跟手机那头低声道：“我找到包厢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到。”
说完，她挂了电话，才慢吞吞的扯下耳机，也没看沈敬言，目光直接越过沈敬言落在虚伪的女生身上，挑起眉，眼神野肆嚣张，裹挟着几分没睡醒的冷燥，直接点名：“乔嗔，你确定你不考虑转个系。我看你这个天赋不去拍戏真挺浪费！”
这话乔念以前也说过，这次分外打脸！
“……”乔嗔脸色骤然一白，手抓住衣摆，死死地握紧，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卫玲笑了一下，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态度，没有要管的意思。
乔嗔的脸色越发的尴尬。
还是沈敬言又拧了下眉头，黑沉的目光落在女生身上，语气有些低沉道：“嗔嗔只是邀请你一起吃个饭，你没必要这样说她吧，她又没有恶意，你…”
第956章：这次分外打脸！
乔念不大客气的打断他的话，把话说得很直白：“那是她的事。大家既然已经不算朋友了，就没必要再做场面功夫，她要粉饰太平是她的事，我没有义务陪她演戏！”
“念念你！”沈敬言当即脸上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刚要说教。
乔念没给他机会，敛着眸子里的冷燥，把耳机收起来，单手插兜，言简意赅跟三人道：“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沈敬言一肚子的话硬生生的被她堵回去。
眼睁睁地看着女生走的头也不回，压根没有把他们放眼里的意思！
卫玲又是冷笑一声，看着女生往走廊内走的背影，嘲弄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跟她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你非不相信，这下亲眼看到了吧。”
自从卫麒的事以后，乔念就像她说的一样跟他们扯平了，上次也是，哪怕正面碰到，乔念也可以像没看到她似的，宛如陌生人跟她擦身而过。
这次一样。
又是这种态度。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狂了，就让她狂。”卫玲拢了拢衣服，气定神闲的：“京市不是绕城，我倒要看看她能狂多久。她以为光靠着聂弥和江家就能在京市一直狂下去，等她看清楚京市的形式，自己会主动上门找你……”
江家和聂弥那点关系能跟沈家比吗，能跟她背后的卫家比吗？在她眼里，乔念之所以现在这么狂，不过是没看清楚京市的形势而已，另外一个就是仗着背后有叶妄川在。
但真论起来，乔念更应该巴结好沈敬言这一层关系。
毕竟她就算不是乔家的种，起码叫了沈敬言十几年的舅舅，和乔念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靠谱得多！
“等那个时候，我看她还会不会跟刚才一样狂的没边…”卫玲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听到沈敬言惊讶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念念她…她刚刚是不是进了黄老那个包厢？”
卫玲和乔嗔同时看过去，正好看到女生最后一点衣角，不是刚刚他们出来那个包厢是什么包厢。
她面色一下子变了，本能去否决：“她怎么会进黄老的包厢，你肯定看错了。我们刚去打招呼的时候，黄老他们明明说他们也是一个拜师宴，黄老收了个新学生，以后要带在身边教医术。”
“黄老是清大中医系的教授，乔念选的就是中医系！”沈敬言语气很沉。
卫玲也傻眼了：“你的意思是说，黄老刚说的那个学生是乔念？！”
她条件反射的拒绝去相信：“不可能。”
“黄老多少年没收学生了，就算要收，也不可能收乔念，她…”她想说乔念怎么配得上这个荣誉。
可是她的心情太烦乱了，根本理不清楚头绪，尽管她不愿意去相信，心底深处又相信了沈敬言的话。
乔嗔更是脸色惨白望向乔念刚进去的包厢。
黄老的学生？怎么可能！
她如今唯一踩乔念一头的就是大学选修的专业！
她选的是音乐系，辅修专业更是清大王牌专业之一的金融系，由程午带她。
第957章：终于认识到什么叫差距
而乔念选的是中医系。
谁都知道清大中医系是清大最差的专业，每年报考人数不足两位数，根本没有人愿意去读。
“我没看错，念念就是进了黄老他们那个包厢。”沈敬言气息也有些不稳，语气很沉凝：“我没想到她报读中医系能让黄老出山，也就是说，她有两个老师了，一个是聂老，一个是黄老。如果我没猜错，她主修的中医系，辅修音乐…”
沈敬言这下是真后悔了，眼角眉梢蓦然流露出疲态：“我真没想到黄老会出山。刚才我在包厢里还看到医学组织的人，看这个架势，黄老这次办的拜师宴虽然是小型聚会，来的人身价不低。，黄老身边能带的人脉都来了。”
“秦楚朗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会露面跟人吃饭的人，京市多少人想巴结他都找不到关系，我听说当年他出车祸全靠黄老给他针灸保住他一条腿，没瘫痪在床上，就因为这层关系在，他一向敬重黄老，也就黄老能让他出面吃拜师宴。”
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宛如扎在三个人心头上：“更不要说我们认识的那些熟人，聂老，温如夏…念念若是搭上黄老这条线，别的不说，在学术界她算是头一份了！京市的人都要重新看她了。”
他说完这话，还叹息的回头看了一眼乔嗔，欲言又止，没说什么，可眼神里赤果果的对比还是刺痛了乔嗔的心。
乔嗔脸上一直维持的很好的温柔似水的表情终于开始崩裂，手掌心已经被她掐破皮了。
这段时间她都用专业这件事安慰自己，可当真相来临，她最后以为能赢了乔念的地方也被告知不过是她在做梦，她像是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压下来，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
包厢里，黄老、聂弥等人都在，整个包厢大概来了十三四个人，全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医学组织相关的几个人以外，剩下的譬如温如夏等，都是京市权贵圈子里的人。
看得出黄老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重视这个学生。
温如夏四平八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秦楚朗聊天，秦楚朗是秦家当权人物，秦家又和叶家关系不错，秦楚朗的儿子秦肆更是和叶妄川出了名的关系好，是一个小圈子的玩伴，温家虽然没跟京市任何一方势力站在一起，但也一向圆滑，谁也不得罪，跟谁都能玩到一起。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说彼此不认识那是假的。
所以今天碰到了，温如夏还是跟对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无非就是京市的一些琐事。
秦楚朗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或者说性格偏内敛，她找话题聊了几句以后，见对方不大感兴趣，她也放松后背靠在椅背上，不再开口找话题硬聊，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英气的眉眼微微挑起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听说黄老这次新收的学生是个小地方来的人，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让他们这么多人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来。
第958章：其实我认识一个学生
大概是一个人干坐着实在无聊，温如夏身子微微往前倾去，往正在和医学组织几个人说话的老者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再度开口：“秦厅。你知道黄老这次认得学生什么来路吗？”
秦楚朗大概四十出头年纪，皮肤保养的极好，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他骨架大，个头高，五官偏硬挺，是亚洲人中少有的立体，从轮廓上看，秦肆就是遗传了他的相貌，一张脸英俊出众。
不过秦肆这人玩世不恭，给人一种混不吝的纨绔子弟感觉。
秦楚朗恰好跟秦肆两个极端，他哪怕不开口往那里一坐，都让人觉得气场逼仄，严谨刻板。
此刻男人面前摆着一杯盖碗茶，青花瓷白釉底的茶杯里泡着今年最新的碧螺春。
翠绿的茶叶尖在杯子里浮沉，宛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卷。
“黄老已经许久没有收过学生，这次怎么改变主意了？”温如夏白衬衣是荷叶边的领口设计，极大的冲淡了她给人的强势感，在女强人的气质中多了一分属于女人的温婉，她倒不是八卦，单纯有点好奇而已：“黄老连医学组织的人都叫来了，看来是要给那个学生铺路，未来肯定要进医学组织…啧~沈于归都没有这个待遇。”
她说的沈于归也是黄老的学生，黄老不在清大教书以后，中医系就交给了沈于归管。
从这个层面就能看出来，黄老非常认可沈于归这个人。
温如夏眯了眯眼睛，她也不是多想，只是处在他们这个位置看事情从来不会只看表面，凡事都喜欢往深了去想。
“看来这个新学生来头不小。”她颇有感慨的意味。
不知道怎么得又想起一个人来。
她平日里工作忙，日程排的满满当当，一向不大关心京市里头的新闻，可也知道乔念这次拿下医学竞赛第一名的事。
乔念不止拿下了比赛第一名，还在ins上张狂打脸了戚兰尹和卡罗斯卡，直接丢出当天的成绩排名截图。
她不是医学界的人，对医学这一块了解不多，但她个人非常喜欢传统文化。
中医和箜篌一样都属于传统文化，戚兰尹代表的海外医学每年都要踩中医一脚。
在海外媒体面前大肆宣扬中医不过是装神弄鬼糊弄人的一套，甚至还大放厥词将中医和某些落后地区的跳大神相提并论……她一个圈外人都看不过眼，乔念这次狠狠打脸戚兰尹，她看了都出气。
出气之余，温如夏难免有些失落：“…其实我认识一个学生，她也是今年刚来京市。黄老若是肯收徒，她绝对有这个资格。”
秦楚朗抬手端起桌上的盖碗茶，用茶盖撇开浮沫，小喝一口，再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地说：“黄老收徒肯定有他收徒的原因，我没见过那人，但她肯定有自己过人之处。”
“那当然。”温如夏勉强一笑，掩饰自己的眼里的遗憾，又把身子往后仰去，跟他拉开距离。
第959章： 不会是搞网恋吧
微微一笑：“我没有质疑黄老看人眼光的意思，我就是认识一下小姑娘，也是学中医的，天赋极佳，人品也好，看到黄老收徒我忽然想起她，有点为她可惜。”
秦楚朗知道温如夏在圈子里一贯是片叶不沾身的处事风格，很少管闲事，没有深究她话里的意思，把这件事看得很淡的说：“凡是都要讲究一个机缘，你说的那个女生可能是机缘不到。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她若是真的出色，总有一天会被人看到。”
“……”温如夏不说话了。
她不大想把乔念的名字说出来，主要在她心里，乔念不比黄老这次认得新学生差。
若是说出来，把两人拿出来比较，在她眼里，黄老这位‘架子很大’的新学生还不配。
乔念可是追光！
成绩又好，模样长得又好看，这次又拿下医学竞赛的第一名，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以后在京市还会掀起多大风浪。
黄老的新学生顶着黄老的名头虽然能让圈子里的人高看‘她’一眼，却也不过如此。
和乔念没得比！
秦楚朗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慢条斯理的端起盖碗茶又喝了一口，才慢吞吞的放下茶杯。
同样是等了半个小时有余，他比温如夏淡定的多，高大的身躯坐的四平八稳，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般，又从西装里拿出手机，按开机，看了看消息。
京市天气好，外面晴空万里。
秦楚朗一看消息眉心却狠狠跳了一下，差点没有绷住淡定的表情，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看着手机上自己儿子回过来的消息。
【没干嘛啊，刚睡醒，昨晚打了一晚上游戏，早上四点才睡。】
他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想起秦肆最近跟他说的，说找到一个游戏大神带他玩。
似乎还是个女孩子。
每次人家女孩子一上线，他就跟着魔似的，哪怕正在吃饭也会立刻把筷子一丢，拿起手机心急火燎的上楼去打游戏。
连家里的老太太都在跟他说，这个臭小子该不会在游戏里头网恋了吧。
他不似一般家长门第观念浓重，但网恋这么新潮的恋爱方式，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秦楚朗正压着胸口熊熊燃烧的火气，按着手机回消息，基本上就是那些训斥的话。
要不是他人在外面，又是黄老的拜师宴，他这会儿可能已经被气得去外头打电话骂人了。
……
另一边，黄老已经跟医学组织的人寒暄聊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抽出空闲，他立刻找到沈于归问：“乔念大概什么时候到？”
沈于归刚打完电话，回头看到自己的老师问自己，忙毕恭毕敬的回答：“快了吧，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说她在二楼了，已经找到包厢…只是我还听到了其他人跟她说话的声音，也不晓得是不是碰到熟人。”
来御府吃饭的人一向身份挺复杂，什么人都有，黄老有些不放心，皱起眉头，刚说：“你确定是碰到熟人？要不你出去接一下。”
第960章：传说中的你念姐
“好。”沈于归点点头：“我这就去。”
两人才说完，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白色卫衣，脚踩帆布鞋的女生从外面走进来。
她整个人挺散漫的，手里还拿着手机，手机上面插着的耳机线都没取，就这么随意的走了进来。
大概是注意到大家都看过来的目光，乔念抬起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睛很纯粹，漂亮的惹眼。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包厢里刚才还为她遗憾地温如夏看到门口出现的女生，嘴角一抽，人都傻了。
“乔念？”
她难得失态，但她这会儿确实不大能控制自己的吃惊。
所以，传说中黄老的徒弟就是乔念？？？？
那个她刚还嗤之以鼻，认为年纪不大，架子不小的人其实就是…乔念？？？
她佛了。
“乔念？”秦楚朗听到身侧温如夏脱口而出喊出来的名字，再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看到黄老和聂弥纷纷起身迎上去，似乎跟女生关系很熟稔，有些意外的挑眉。
又在心头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乔念？
他怎么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还不止一次听到过。
到底是在哪儿呢？
*
相比于二楼小包厢里的热闹气氛，三楼宴会厅沈家和乔嗔这顿拜师宴就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可以说全程都是草草结束。
中途斯蒂文也曾带着乔嗔把她介绍给自己认识的圈子里的人脉，但斯蒂文毕竟只是个外来人员，他能结识到的人脉无非是钢琴圈子里的人，要不然就是京市一些边边角角的家族的成员。
毕竟谁家都有个孩子，越是权势勋贵的家族越是重视自己孩子的全面发展，德智体美劳，样样都要出彩。
所以如斯蒂文这类的钢琴大师在圈子里也算颇受欢迎。
京市很多边边角角的家族在无法够到聂弥这条线的时候，也会退而求其次的给自己孩子找找斯蒂文之流。
既然斯蒂文大小算自己孩子半个启蒙老师，他们也愿意卖斯蒂文个面子过来吃乔嗔这顿拜师宴。
要是放在一个小时之前，乔嗔能认识这么多京市权贵圈子的人，心头不知道多高兴。
哪怕她自己清楚这些人不过是圈子里的小鱼小虾，可对于她这种绕城来的，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的人比起来，也是她必须去巴结的对象。
可这一次她却提不起兴趣，在斯蒂文带着她敬酒的途中，她好几次走神，根本没有在状态里。
这种不在状态一直持续到拜师宴结束。
……
乔嗔回到沈家，只跟卫玲他们说了一声就上了二楼，回到属于自己的客房。
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摆放着不少古董字画，纯欧式的装潢能看出主人的品味。
乔家以前在绕城也算得上有钱，乔嗔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譬如她房间里的床和家具等，她能一眼认出是名牌，价格不便宜。
以前她很满足住在这里面，这里不过是沈家一个客房却比她在绕城时自己的房间还要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