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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小福妻全文阅读

作者:风十里     重生农门小福妻txt下载     重生农门小福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21章 带你看场好戏

    夏林翻窗进屋,一把抱住纯儿,哄道:“还在哭呢,别哭了,老爷都废成那样了,你心里有再大的气都出了。”

    纯儿转身,扑进他怀里:“我哪里是为他哭,我是为你哭的。”

    夏林笑道:“我可没惹你,这不是见你受了委屈,巴巴的来看你吗?”

    纯儿抬眸睨他一眼,脑袋再微微一转一低,真是风情万种,把夏林勾得不行,当即就要办事,被纯儿推开:“别人打我没事,可你打我,我觉得委屈。”

    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戏文唱得好,他人伤妾妾铿锵,郎君伤妾妾断魂……”

    这话说得,夏队长赶忙哄她:“纯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再忍忍,等老爷过世后,我就求二爷把你赐给我,以后咱们做正头夫妻。”

    纯儿心下皱眉,脸上却是如西子般忧愁,说道:“二爷虽然好说话,可老爷不喜他,你是不知道,傍晚那会儿在屋里他是怎么骂二爷的?”

    纯儿把夏固骂夏二的话都说出来,把夏林听得吃惊不已:“真没想到老爷是这样的脾气,竟是这般羞辱二爷,那当真是不该。”

    “确实是不该,二爷对老爷多好啊,这都快过年了听说老爷病了是立刻带着妻儿赶来,可老爷……老爷当时的样子可狰狞了,像鬼似的,我是害怕得跪走出去,结果被老爷看见后大怒,这才被罚杖打的。”纯儿说着,又哭了起来:“夏林哥,老爷他疯了,我怕他哪天下令把我给杖毙。”

    又道:“即使没有杖毙,我们熬到他死了也不见得能活下来。”

    夏林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纯儿拭着眼泪道:“老爷是个遵循古礼的,他一直念叨着自己死后要弄什么人殉……我的名字、你的名字、夏管家的名字他都念叨过。”

    说都不想死,夏林也不例外,他听得目露惊恐:“你的意思是说,老爷死后会吩咐咱们给他殉葬?”

    纯儿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捂脸痛哭。

    夏林是相信纯儿的,只因最近都是纯儿在伺候老爷,而老爷确实爱古礼,做什么事儿都要讲一讲古礼,墓葬大事,更是会沿用古制。

    夏林恐惧之后又道:“不会的,夫人跟二爷都是良善之辈,不会弄什么人殉。”

    纯儿真想捅夏林一刀,果然是个奴才种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愿背叛夏家。

    “我知道夏林哥念着夏家的恩情,可夫人最听老爷的,人殉又是老爷的遗愿,夫人能不同意吗?弄不好夫人第一个就会给老爷殉葬,她可是以老爷为命为天的人。”

    纯儿抬头看着夏林,带着凄凄哭腔道:“纯儿不是怕死,大不了跟夏林哥到地下再做夫妻,纯儿只是不想害死咱们的儿子。”

    夏林懵了,盯着纯儿的肚子道:“有,有馅了?”

    纯儿脸色羞红,轻轻点了点头:“我的月事是二十六,历来很准的,可今天都腊月初三了还没来……应当是你带人来接老爷回府的那两天在路上怀上的。”

    夏固是冬至当天出的事儿,而夏林收到乘风的消息,立刻带人赶来接夏固,他们许久没见,夏林又正直血气方刚,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办了事。

    夏林是娶过一回媳妇的,可那媳妇是个短命的,难产没了,一尸两命,夏林还记得那个死去的胎儿,这两年是极想生个儿子的,得知纯儿有孕,是喜得不行。

    为了儿子,他咬咬牙道:“儿子不能死,你打算怎么办?跟我说说。”

    纯儿很有些手段,没有立刻说自己的打算,而是仰视着夏林,一副娇弱女子看着天的崇拜模样,把夏林美得不行。

    “夏林哥,你对我们母子真好。”纯儿动情的说着,只是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纯儿不傻,她听说夏固自打四姑奶奶出生后就再没有添过儿女,而夏固每次要通房伺候过后,皆会赐下避孕汤药,纯儿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怀孕。嬷嬷还会算她们的小日子,要是小日子不对,想要栽赃给夏固都不成。

    谎称怀孕不过是想要夏林帮忙。

    “夏林哥,纯儿想着,如今因着老爷夫人病重,府上正乱着,你不如潜进老爷书房或者夫人住的正院,把咱们的卖身契偷走。到时候要是老爷要咱们殉葬,咱们就拿着卖身契逃走,我存了不少细软,咱们离开夏家后依然能过上好日子,届时你做老爷,我做夫人,咱们呼奴唤婢,吃香喝辣。”

    她为了说动夏林,还拿出一个盒子给夏林看,里面不但有银票,还有不少珍贵首饰。

    夏林见她把家底都拿出来给他看了,可见是真心要跟他的,便道:“纯儿放心,为了你跟儿子,我定会把你我的卖身契偷出来。”

    纯儿高兴不已,扑向夏林,温柔又撩人的亲着他。

    夏林火气正旺,哪里受得了她这么亲,问了一声可会伤到孩子?得知不会后,立马把纯儿扑倒。

    ……

    夏固大骂夏二出气,又呵斥随后赶来的夏三一顿后,累得昏睡过去。

    夜半,他醒来,习惯的喊着:“纯儿,给我倒水。”

    然而喊了好几声,都没有看见纯儿,只看见趴着桌子睡着的夏二。

    “哼,不孝子,就知道自己睡。”夏固骂着,想喊夏二,可眼前突然一黑,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隐没在黑暗的脸正对着他,那一双眼睛幽光潋潋,看着很是吓人。

    夏固大惊,知道家里是进贼了,正要张嘴喊人,却被那人一把捂住嘴巴。

    “大半夜的,可别把大家都吵醒了。”

    夏固听到这个声音,眼睛瞪大,是……罗武!

    这个被他玩弄于鼓掌间的废物怎么会闯进夏府?他是怎么进来的?夏府可是有成群护院在巡逻的。

    罗武看着他道:“认出我了?看来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这就好。”

    要是夏固一下子就死了,当真是便宜了他。

    又笑道:“你想见纯儿?行,我带你去见他。”

    夏固摇着头,他不想去见纯儿,他现在只想逃命……此时的罗武太可怕了,原本在他面前宛如个孩子般局促的人,此刻竟然像是猎人看着猎物般,眼里是算计,脸上是看好戏的笑。

第722章 自食恶果

    夏固很聪明,知道一个人开始变得反常,那死的不是他,就是他的敌人。

    此刻夏固很后悔,后悔自己只是戏耍罗武,没有立刻杀了他,当时就该派人暗杀了他!

    罗武看着他眼里的怨怒与不甘,笑道:“怎么,后悔了?可是晚了。走,我带你去看场好戏,很精彩的。”

    精彩得能让你当场暴毙。

    言罢,他一把拽起夏固,像是扛麻袋似的,向着纯儿的屋子奔去。

    夜深、天黑、冰寒交织,夏府的人都窝在屋子里不愿意出来,他又是踩过点的,记着巡逻护院的巡查时间,走的又是僻静小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来到纯儿住的屋子。

    纯儿还算得宠,夏固又爱讲究个清幽,因此给了纯儿一处夏府的偏院,这院子一般没什么人来。

    夜,太静了,静得刚来到院门夏固就听到一阵让他能气死过去的声音。

    “纯儿最近功夫见长啊,是被老爷给教的?”夏林卖力干活,夸着纯儿:“当真是舒爽,老爷可真会享受。”

    纯儿叫了一声,软绵绵的道:“确实是老爷教的……别看他自诩狂士,可最爱玩这些……不过老爷可比不上夏林哥。”

    夏林笑道:“那是自然,老爷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再如何也不能跟老子这等二十多岁的壮汉比。”

    纯儿吃吃的笑着,笑得夏林受不了了,更加卖力。

    夏固恨不得当场厥过去,可罗武怎么可能让他晕?是飞快的往夏固嘴里塞了一枚药丸,又立刻把他的嘴巴捂上。

    这是吴老大夫跟小鱼合力配制的药丸,叫什么强效救心丸的,总之吃下后不会立刻被气死。

    罗武是从小学武的,这些年又被秦老带着,身手极好,今天又下了雪,他踩在雪地上,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

    来到屋门的时候,里面还在酣战。

    砰一声,罗武一脚踹开屋门,直接把夏固放下,架着他立在屋内,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夏林跟纯儿道:“看见了吗?这场戏是不是很好看?”

    “你最宠爱的通房丫头跟你最信任的护院队长在背着你偷情,是不是想想就刺激得不想活了?”

    罗武羞辱着夏固:“可惜,你还不能死,大戏才刚刚开锣,这不过是开个戏腔罢了,还有的你受。”

    “啊!”纯儿捂着嘴巴惊叫出声,打断罗武的话,慌忙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灯,快把灯灭了。”

    虽然油灯只有两盏,点着并不是很亮,可这种时候她恨不得所有人都是瞎子。

    可惜夏林根本没有工夫去灭灯,立刻抽刀杀向罗武:“贼子!”

    铛一声,罗武手里的刀迎击夏林的刀,再一个扫堂腿,砰一声把夏林扫倒,身形快速一转,使出秦三郎教的必杀技,直接一刀从背后把夏林的肩膀刺穿,再抽出匕首,抵在夏林的后脖子上:“别动,不然你会死。”

    纯儿见夏林被制住,忙道:“罗武,罗武你别乱来,你可是衙役班头,这里是举人府邸,你要是犯案,你的班头位置、你的家人都会不保。”

    罗武笑了:“我今天敢来,你觉得我还会怕你说的这些?”

    他以前做事就是太过循规蹈矩,太过实诚,差点把绣姐儿跟自己给害了,如今他不会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对害了自己的人手软。

    罗武拿出一块布团,先把夏林的嘴巴堵住,又拿出随身带着的绳子,三两下就把夏林给捆了个结实。

    绑完夏林后,他来到床前,直接连人带被子把纯儿给捆了,又把她的嘴巴给塞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追出院子,一脚踩在正在往院门爬去的夏固背上:“你觉得自己跑得了吗?”

    都快被毒死了,连说话都费劲,能跑到哪里去?

    他一把拽起夏固,拎小鸡般把夏固拎回屋里,把夏固绑在一张椅子上,一手拽着夏固的后衣领,一手拿刀抵着纯儿:“把你是怎么跟夏林偷情的,什么时候开始偷情的,还有多少通房给夏固戴过绿帽子,全都说出来。”

    又道:“说得细致点,不然夏先生听了会觉得不够精彩。”

    纯儿浑身哆嗦,疯了,罗武疯了,这种事情是能细说的?

    又骂夏固,都怪夏固老贼把一个老实年轻人给逼疯了,要不是夏固算计罗武,把他欺负得没边了,也不会有现在的事儿,自食恶果了吧!

    可这不关她的事啊,她是无辜的,呜呜呜……

    纯儿用满含泪水的眼眸看着罗武,祈求他放过自己。

    罗武冷笑:“觉得自己很无辜?冬至那天你也在旁边伺候着,夏家夫妻给我下毒的时候你也知道,你觉得自己还无辜吗?”

    纯儿听得一哆嗦,她确实知道夏固夫妻要给罗武下毒的事儿,毒药并不是直接下在鹿肉里,而是装着鹿肉的盘子里。

    那些盘子有一层薄薄的蘸料,罗武那盘里的就是毒药。

    他们当天在场伺候的人都很清楚,知道罗武一旦吃下鹿肉,这辈子就完了。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更没有人可怜他,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看着,见他没有当场吃鹿肉,他们还很遗憾。

    纯儿呜呜呜的哭着,哭得凄惨无比,可罗武没工夫听她哭,嗖一声,直接割伤她的一只耳朵,把纯儿吓得差点翻白眼,见自己没死后,赶忙点头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照做。

    “不许喊,要是敢喊,第一个死的就是你。”罗武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纯儿只在乎自己,根本不在乎夏林,危及她性命她才会妥协。

    纯儿赶忙点头。

    罗武见状,把堵住她嘴巴的布团拿出来,纯儿开始哭着说自己跟夏林偷情的细节。

    夏固听得直喘粗气,眼睛都要凸出来了,是恨不得当场撕碎纯儿这个贱人。她竟然敢在进府的第二天就勾搭夏林,用的还是被他逼迫进府而伤心哭泣的理由。

    其实纯儿当初没有想过要跟夏林如何,是真的因为给夏固做了通房而心生怨气,这才故意去勾搭夏林。

    “当初我原本是可以嫁给安秀才做正妻的,可你个老东西看着我貌美就把我给要了。你是狂士,上官家不敢得罪你,只好把我给了你,可你以为我乐意跟你吗?顾家大郎说的对,你们狂士就是一群有病的人,自私自利,尤其是你夏固最为自私!”

第723章 反虐【谢谢大家的月票^0^】

    事到如今纯儿也豁出去了,骂完这段后,开始声情并茂的说起自己偷人的细节,偶尔还会叫唤几声,当真是不去说书太屈才了。

    说完又说起另外一个通房丫头偷人的事儿。

    “呵,你以为自己是狂士就了不起吗?可知瑟瑟姐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行,每次伺候你都无趣得很。”

    夏固听得是目呲欲裂,唔唔唔的叫唤着,最后喷出一口血来,晕死过去。

    罗武皱眉,赶忙出去喊人。

    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走在最前面的是顾锦安、顾锦里、以及胡观主。

    胡观主最终还是站在了顾家这边,是亲自去见了顾锦里跟顾锦安,问过他们想怎么报仇后,配合他们行事。

    而胡观主先前会犹豫两天都没有答应顾家对付夏固,是因为鲁家当家人……二老太爷想要保夏固,说他虽狂妄不羁,却是个有大才的,留着还有大用。

    可夏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冬至那次顾家已经放过他,可他竟然在中毒后还能做出谋害罗武的事儿。

    做就做了,可他没做干净,让顾家人知道了……她不能为了一个夏固而没了顾家的几个孩子。

    胡观主除了要效忠鲁家之外,还要效忠湖云观的第一任观主,算来第一任观主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第一任湖云观观主是最疼鲁家孩子的,她在天有灵绝对不会看着顾家的几个孩子受欺负而不管。

    “小鱼你不用进去,我去给夏固看看就成。”屋子里脏兮兮的,胡观主可不想污了顾锦里的眼睛,特意交代这句后,自己进屋把夏固给救醒了。

    夏固醒来后看见胡观主,宛如见到救星般:“观主救我……罗武那低贱农子进了府里……对我行凶!”

    然而,胡观主只是无波无澜的笑了笑:“省点力气吧,今晚还有你受的。”

    夏固大惊:“什么意思?你是要帮罗武?那可是个……低贱的农家子!”

    胡观主只是轻轻瞥了夏固一眼,道一句:“你不过是个奴才的曾孙,比起农家子还要卑贱。”

    一个是半奴,一个是良籍,自然是罗家比夏家的门第更高些。

    夏固听到这话,喉头涌起一股腥甜,又差点忍不住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不过胡观主厉害,是立刻给他扎针,让他又好了些,再给夏固喂下一包药粉,护住他的心脉,让夏固能撑得久一些。

    胡观主收起银针和药包,对罗武道:“把他抬去前院正堂吧,乘风已经把人叫来了。”

    小鱼丫头说了,他们要反虐夏固,而反虐就要人多才精彩。

    夏固听到这话,又惊又怕:“你,你们想做什么?乘风把谁叫来了?那贼子想趁机在我府上作威作福?”

    乘风得了胡观主的命令,把他送回金陵郊外夏府后,一直待在这里看着他,不让他随意给外面递信,也不让夏府的人随意外出。

    这贼子是想鸠占鹊巢啊!

    “姓胡的……你没有资格这么做……即使我做错事……能处置我的也只有鲁家当家人。”夏固还是怕了,以他的聪明已经猜到自己会被带去哪里?见什么人?

    他不能去,他是大楚第一狂士,不能丢这个脸。

    只可惜,胡观主依然轻如夏风的道:“你说对了,我姓胡,是鲁家的半个主人,跟你们是不同的。所以处置你,我有这个资格。”

    言罢,不再理会夏固,让罗武把夏固扛走了。

    顾锦里看热闹不嫌事大,伸长脖子瞅着屋里的夏林跟纯儿,对泽子跟冯连道:“把他们也押去前院正堂。”

    让所有人都知道夏固被戴了绿帽,更能虐夏固。

    “是。”泽子跟冯连应着,去了屋里把夏林跟纯儿带出来。

    不过两人很有良心的给了他们时间穿衣服,等他们在屏风后面穿好衣服后,才把他们带出来。

    ……

    夏府前院正堂当真是人满为患,夏府里只要是个人都被喊来了,连身中剧毒的夏夫人也被丫鬟抬来了。

    不过给夏固看病的金老没在,金老的身份有些特殊,胡观主不想他看见顾锦里跟顾锦安的模样。

    “乘风兄弟,这半夜三更的,胡观主当真要来?”夏二知道乘风是湖云观的人,而湖云观在鲁家一系里地位特殊,因此对乘风很是客气。

    夏三则是跟在夏二旁边,看着乘风。

    两兄弟的媳妇跟长子陪在夏夫人身边,却没有离夏夫人太近,只因夏夫人不是他们的亲娘,对他们只是表面亲近。

    砰一声,罗武已经进了正堂,把夏固重重放到地上,惹得正堂的人全都一惊,最惊恐的是夏夫人:“罗,罗武!”

    夫君不是说罗武收到信后就会受不住打击而自绝吗?怎么还有脸跑来她家?

    罗武看向夏夫人:“正是我,夏夫人是不是很失望。”

    他踹了夏固一脚,笑道:“你夫君,我给你送来了。”

    夏夫人立刻看向地上的夏先生,见罗武敢用脚踹夏先生,气得不轻,怒道:“你,你怎么敢这么对夫君……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农家子,夫君可是大楚第一狂士……”

    “夏夫人,求求你们夫妻放过狂士这两个字吧,一天天的大楚第一狂士,你们还挺会自嗨。”顾锦里一边走进夏府正堂,一边忍不住吐槽,还顺脚踹了夏固一脚。

    “看,你夫君又被踹了,心疼吗?心疼也没办法,谁让夏固犯贱!”顾锦里盯着夏夫人问道:“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们不要管我家的事儿,只老老实实的教导程哥儿就好,你们为啥不听?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你们很爽吗?那我虐你们也是很爽的。”

    她低头看向夏固:“来来来,姐姐再赏你两脚。”

    砰砰两声,是又踹了夏固两窝心脚,把夏固疼得啊,不过夏夫人比夏固更疼,是哭喊着道:“快把这个臭丫头赶出去……”

    胡观主微冷的声音传来:“夏连氏,你敢动小鱼一下,夏家跟连家会是什么下场你很清楚。”

    胡观主带着顾锦安走进正堂,不过她始终比顾锦安落后一步。

    夏家夫妻来了庆福镇后,是见过胡观主的,因此夏夫人认识胡观主,看到胡观主是彻底惊了,她一直觉得他们是一边的,可胡观主竟然要帮罗武?

    震惊归震惊,但夏夫人该哭的时候是一点不耽误,赶忙装柔弱,哭道:“呜呜呜,观主你可得为我家夫君说句公道话啊,他当真是真心待几个孩子的。”

第724章 太监夏固

    顾锦里听得快吐了,问夏夫人:“夏夫人,你为啥对夏固这么忠心?你是狗吗?狗的忠心都比不上你啊,夏固可是害了你一辈子的。”

    夏夫人一愣:“你什么意思?夫君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怎么可能害我,我不许你诋毁他。”

    又朝着夏二跟夏三喊道:“你们两个逆子是死人吗?看见你们的亲生父亲被人这么羞辱,你们还不赶紧去救人……咳咳咳!”

    夏夫人骂得差点厥过去,还嫌不够,抓起手里的暖手炉就往夏二砸去。

    夏三眼疾手快,一把把暖手炉打飞。

    哐当一声,暖手炉落地,装在里面的炭火掉了出来,洒了一地。

    夏三的手被炭火溅到,立刻被烫出几个水泡来,夏夫人却不心疼,只怒瞪他骂道:“你个逆子,挡什么挡?这么拼命救你二哥就不会救你父亲吗?只有夏二是你亲哥吗?那难道就不是你亲爹?”

    顾锦里笑了,说出一句堪比惊雷的话:“夏夫人不愧是夏夫人,你说对了,夏固还真不是他们的亲爹。”

    轰隆轰隆~

    夏二夏三的脑子同时炸了,看向顾锦里,又看向胡观主,问道:“观,观主,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虽然不知道顾锦里是谁,可看胡观主维护她的模样就知道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胡观主言简意赅:“夏固,乃是有根之太监。”

    轰隆轰隆!

    这回不但是夏家兄弟的脑子炸了,夏府所有人的脑子都炸了,包括夏夫人。

    不过夏夫人不信,强撑着吼道:“胡说八道……夫君好得很,当年我可是怀过孕的,只是孩子没能保住……胡观主你如今这么说,难道是说本夫人偷人不成?”

    夏夫人受的是闺秀礼教,是最守规矩的,绝不可能偷人,也绝不允许别人说她偷人。

    夏二跟夏三受了夏固这么多年的打骂,早就受不了夏固,闻言立刻跪下求胡观主:“请观主把话说完。”

    夏夫人见了几乎要爬过来打他们:“你们两个畜生,我就知道你们是心毒的,他可是你们的父亲啊。”

    可惜回应她哭喊的是被吓晕过去的夏固。

    夏固一晕,很多事情都不言而喻。

    不过顾锦里可不会让夏固就这么躲过去,刚开虐你就晕,想得倒是美。

    她给夏固扎了几针,把夏固给扎醒了。

    夏固醒后,目光阴沉的盯着顾锦里跟胡观主,这两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害他,他不会让她们好过!

    顾锦里看着夏固阴狠的目光,笑了:“想要报仇?可惜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胡观主亲自出马,夏固手里就算有人,胡观主也不怕。

    她看向胡观主,道:“观主,说吧,让大家听听,夏固是怎么把自己作成一个太监的。”

    胡观主说起了夏固从男人变成有根太监的事儿。

    这事儿说来还跟夏固殿试交白卷,当众打脸景武帝有关。

    夏固做的这件事,激怒的不仅仅是景武帝,而是整个大楚皇族。景武帝虽然没有杀他,可景武帝的儿子景泰帝却弄到前朝宫廷的断阳散,派出影子卫,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夏固下了这种绝嗣药。

    当时夏固只担心景武帝会杀死自己,却没有提防其他的,临逃出京城之前,还特意去京城花楼喝了一顿酒,尽显张狂之色。

    而断阳散就是那个时候下的。

    夏固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后来逃去东边邻国,过了两年后才发现端倪。年轻的时候,他是天天都少不了女人的,可他睡了那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怀孕的。

    夏固开始慌了,他那时候还没孩子呢,要是他不能生,岂不是要绝后?

    他吓得立刻找大夫给自己看病,可大夫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只让他回去继续努力,弄不好能折腾出孩子来。

    然而,当他正在折腾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详细的告诉他,他是怎么被下毒,中了断阳散后又会如何?

    最后送信人还很大方的送了他一箱子的断阳散,极具嘲讽之能事。

    夏固被深深打击了,知道自己是被大楚皇族报复了,可他根本没有办法解毒,只因断阳散无解。

    而他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怒斥大楚皇族,他要脸,其他事情能说,涉及他不能生的事儿,他是打死都说不出口的。

    夏固颓废了一段时间,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布局遮掩自己不能生的事儿。

    他先是找了几个大夫去给夏夫人把脉,说夏夫人滑胎没有养好身子,这辈子都不能生了,其实夏夫人的身体养得很好,随时都能怀孕。

    接着又在外面养了几个外室,时常去外室的宅子里逗留,再买了些健壮的男人来,不过五年就得了四个孩子。

    夏夫人知道后是痛哭不已,而夏固却假惺惺的告诉她:“我是不忍心你天天喝些治疗不孕的苦药,不愿意看你再受罪,这才瞒着你养外室生孩子。”

    又道:“如今孩子有了,外室我已经卖掉了,以后就跟你一起带孩子,过正常夫妻的日子。”

    夏夫人很感动啊,直说夏先生待她不薄,她不能生也没有把她休掉,只是养了外室生孩子,孩子一生完就把外室给处理了。

    “可你根本不知道,夏固只是在利用你。”胡观主声音轻缓有序的说着让夏夫人崩溃的话:“夏固爱面子,他不会让人知道他不能生的事儿,只有拿你来做筏子,把一切都往你身上推。可怜你什么都不知道,被她利用几十年还觉得他对你好。”

    “住口,你个妖姑给我住口!”夏夫人怒红着双眼,双手攀着夏嬷嬷,瞪着胡观主:“你胡说八道,夫君待我最好,怎么可能会害我?我就是滑胎后没养好身子不能生了……你们皆是见不得我们夫妻好,想要来搅黄我们夫妻……我告诉你们,你们做梦,噗~”

    夏夫人说得太急,是吐出一口血来。

    夏嬷嬷急忙扶住她喊着:“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您撑住,这些坏人不会得逞的。”

    顾锦里笑了:“坏人,夏嬷嬷你可真会说话。夏夫人为何会认为自己不能生育?还不是你个老虔婆搞的鬼。你帮着夏固骗了夏夫人一辈子,最坏的人就是你,你还有脸说别人是坏人。”

第725章 只是把你当狗

    夏嬷嬷的手一抖,却不承认:“我是夫人的嬷嬷,虽然姓夏,可以前是姓连的,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嬷嬷,只会帮夫人,怎么会帮老爷骗夫人?”

    夏夫人被夏嬷嬷的话感动了,抓住她的手,点着头道:“嬷嬷的好,我感念五内。”

    顾锦里笑了:“你可别感念五内了,立马让你气得五脏俱伤。”

    她懒得再跟夏夫人这样的蠢货争辩,胡观主更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上证据。

    细碎而快速的脚步声响起,一队黑衣人冲进府里,带了人证跟物证来。

    物证是夏夫人当年的脉案,脉案上清楚的写着她滑胎后养得极佳,能生。

    人证就是夏嬷嬷的亲儿子——许寿恩。

    没错,夏夫人是有儿子的,当年她会帮夏固,其实是因为自己在外偷生儿子的秘密被夏固发现了。

    为了儿子,她不得不帮夏固。

    而夏固能用夏嬷嬷的儿子让夏嬷嬷就范,顾锦里他们就能用夏嬷嬷的孙子让夏嬷嬷说出实情。

    夏嬷嬷的儿子年纪很大了,只比夏夫人小个几岁,一看见夏嬷嬷就喊救命。

    “娘,娘您救救宇哥儿。他被人抓了,那些人要喂他吃啥断阳散,说是吃了后就成太监,这辈子再也生不出孩子来,要绝后啊。”

    许寿恩是早产,自小体弱,养了几十年,直到三十多岁才得了一儿子,这个儿子就是宇哥儿,是夏嬷嬷唯一的孙子。

    夏嬷嬷知道宇哥儿对许寿恩的重要,听到这话是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她知道夏家夫妻已经身中剧毒,是斗不过胡观主的,立刻抛下夏夫人,扑过来求胡观主跟顾锦里:“观主、顾姑娘,老奴知错了,老奴求你们放过宇哥儿,他还是个孩子,将来还要说亲传宗接代的,可不能吃断阳散啊!”

    夏夫人闻言,意识到了什么,是直接晕死过去。

    只是不好意思,又被顾锦里扎醒了。

    顾锦里笑眯眯的看着夏夫人:“虽然你是被夏固害的,可你也害了人啊,既然害了人就得受完所有惩罚才能死。”

    夏夫人不理会顾锦里,只看着瘫倒在地的夏固,让丫鬟扶着她来到夏固身边,趴到地上,盯着夏固问:“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相信夫君,只要你说是假的……我就信。”

    夏固看着夏夫人,根本不想搭理她,视线看向胡观主:“你这般算计我,不怕鲁家当家人找你麻烦?”

    夏夫人见夏先生不理会自己,拽着他的衣服哭道:“回我话!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连句假话都不愿意施舍给我吗?”

    夏夫人能说出这话就是并不介意夏固骗她的意思。

    然而,夏固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在乎她,见她不依不饶的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放,立刻怒了:“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有何资格缠着我要说法?放手!”

    夏夫人惊了,整个人都呆住,眼泪汹涌而下:“你是一直都看不起我?”

    夏固反问她:“你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值得我刮目相看?连氏,你配得上我吗?我夏固是狂士,年少成名,你连家是什么东西?你祖父是鲁家的奴才,你父兄皆无大本事,只管着鲁家的些许产业。你不过是个奴才之孙,要不是前朝覆灭,我夏固能娶你?”

    他夏固应该配的是高门贵女,而不是夏夫人这样的奴才孙女!

    夏夫人清楚的听到夏固的话,彻底崩溃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不是一直很恩爱吗?”

    “恩爱?”夏固笑了:“我要不对你好点,你能给我当狗?”

    他会娶夏夫人是因为这个媳妇是鲁家一系配给他的,他家的产业全都是鲁家的,要是他敢反抗,估摸着会被鲁家一系偷偷处理掉。

    他想成名,想要过好日子就得靠着鲁家一系,只能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夏夫人。

    而他虽然娶了夏夫人,却从没想过要跟夏夫人过一辈子。他早就计划好了,先靠着鲁家一系的财势立住脚,再通过打脸景武帝扬名,让景武帝对他刮目相看,最后靠着景武帝的赏识,成功进入大楚帝系,为大楚效力成为名垂青史的大楚肱股之臣。

    最后病故夏夫人,再选高门贵女做配。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景武帝竟然没有因为殿试交白卷的事儿赏识他,还任由自己底下的儿子派人暗杀他,他在牢里就出了事,中了一种小毒。

    那毒药并不致命,却会让他每晚都很兴奋,熬了三夜没合眼,他差点猝死,这才怕了。景武帝一把他放出来,他就离开京城去了东边邻国。

    想着等景武帝想到他的好后,派人来招揽他,他就能风光回京,可惜景武帝却是到死都没有再召见过他。

    夏固因此很受打击,在邻国待了多年,虽然也给邻国高官贵族做过门客,可他看不起邻国那样的蛮夷,最终还是回了大楚,依附鲁家一系过活,想要靠着程哥儿翻身。

    然而老天爷似乎在捉弄他,顾家人竟然跟景武帝一样,对狂士不屑一顾。

    呵呵,他们怎么能看不起狂士?狂士可是文人之师!

    夏夫人呆呆的看着夏固:“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想要我给你做条听话的狗?你害得我一辈子都没个亲生孩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夏夫人想要凄厉怒问夏固,可她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吼叫出声,只能用低低的声音说出自己想问的话。

    夏固是个有根太监的事儿被翻了出来,已经不想再跟夏夫人演戏,是破罐子破摔,干脆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你身为我夏固的女人,自然要一辈子以我为天,我想怎么对你都成,轮得到你来质问吗?”

    要不是见她蠢笨听话好控制,还能帮他争来些贤名,他夏固即使娶不上高门贵女也不会跟她夏连氏过一辈子。

    又冷笑道:“呵,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在死之前知道真相,如此你也能死得瞑目了,不用被骗一辈子。”

    说完不再理会夏夫人,而是看向夏二夏三:“你们虽然不是我亲生,却是我一手养大的,欠着我的恩情,于情于理你们都得站在我这一边。”

    就算他再讨厌这两个狗儿子,他们也得站在他这边,不能倒戈到湖云观那边去。

第726章 打个群架

    夏二夏三已经懵得不行,听到这话回过神来,皱眉厌恶的看着夏固……他们并不喜欢这个“父亲”,他从小就虐待他们,虽然这时候导向胡观主这边不好,可跟着夏固,他们却是死路一条。

    夏二夏三不想死,为了妻儿他们也不能死。

    夏固看出他们的心情,冷笑道:“你们会后悔的。”

    胡观主聪明,闻言皱眉,看向夏固:“事到如今,你还不想死?还想再挣扎?”

    夏固笑道:“我为何要死?即使我无子、中了绝嗣药,可世上的狂士在乎这些吗?”

    只要他今晚赢了,就能把所有的丑事儿压下去,那明天起来的时候,他夏固还是那个大楚有名的狂士,依然能继续名留青史的大业!

    胡观主不屑的笑了一声:“狂士确实不在乎这些,你也可以不想死,但我不会让你活着。你想不想死跟我杀不杀你是两回事。”

    夏固盯着胡观主道:“只有鲁家当家人能决定我的生死。”

    胡观主依然不惧:“杀你,还不足以让鲁家当家人对我如何。”

    夏固眼里迸射出杀气:“你可别逼我!”

    胡观主淡笑:“有何鬼魅伎俩尽管使出来,我不惧。”

    夏固见胡观主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不安起来,莫不是他私底下的人手被湖云观给发现了?不会的,他夏固的本事一定比这妖姑强!

    夏固只是不安了瞬间就冷静下来,手腕突然一翻,嘴巴对着手腕上的一个铜环吹了几口气。

    啾——啾——!

    一阵尖锐而嘹亮的声音从铜环里传出,响彻整个夏府。

    胡观主皱眉:“铜哨箭,你竟然藏着这东西。”

    铜哨箭是前朝宫廷的东西,堪比军中令箭,声音尖锐独特且传得极远,是前朝皇族被刺杀之时用来求救用的。

    夏固只是冷笑,并不作答,而是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默默计算着时间,等他的人冲进来救他,再把湖云观的人都杀了。

    至于顾锦里跟顾锦安,没了胡观主撑腰,他们两个孩子能翻出什么花浪来?最后会败在鲁家一系的手上,被他所驱使,彻底沦为他心中想要的听话的孩子!

    顾锦里看着夏固,只觉得好笑得很:“一个破哨子,你能招来什么人?”

    面对她的嘲笑,夏固还有闲情逸致跟她咬文嚼字:“一曲铜音,万军奔来,乾坤争雄,不过朝夕……”

    顾锦里忍不住了:“你可别念了,还万军,你有一百个人我都算你厉害,仔细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又嘲讽道:“不过是打个群架,你还乾坤争雄了,可真能吹。”

    拜托你醒醒吧,别继续做梦了行不行?

    顾锦里很心累啊,为啥让她遇见这样的神经病?

    夏固正得意,听到她的话,立马侧耳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听见一阵铛铛的兵戈相击声,而原本应该在正堂里的罗武已经不见了。

    罗武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过夏固并不担心:“不过一介穷酸班头,即使有点拳脚,他能打得过我精心训练的人?”

    “你说话顺畅了啊。”顾锦里看着夏固,笑得很甜:“这是回光返照啊,你快死了。”

    夏固听得一哆嗦,他先前很累,说话都快没力气了,如今觉得精神好了不少,难道……

    夏固很害怕,怕自己还没做出一番大业就死了,可他没工夫害怕,只因外面的打斗声竟然停了。

    “哈哈,我的人赢了,罗武果然是个废物。”夏固很高兴,已经挣扎着坐起身,摆出胜利者的姿态,等着自己的人进来跪拜他。

    可惜,老天爷从来没有眷顾过夏固。

    砰一声,一个重伤的人被扔到夏固面前,满是鲜血的脸正朝着夏固。

    夏固看得惊住:“夏屠!”

    夏屠是他影子卫的总头领,身手了得,在邻国的时候帮他做过不少害人的事儿,从来没有失手过,这回竟然败在罗武手里。

    “怎么可能?”夏固不敢置信的看着罗武:“你不过是小小班头。”

    话落,又是砰砰几声,五个浑身是血,已经晕死过去的男人被扔到地上。

    秦三郎一身黑色长袍,外罩着一件皮袍子,迈着大步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指着晕死在地的影子卫道:“五队影子卫的队长都在这里。”

    又对顾锦里道:“其余的影子卫被游安带着人看着,已经全部被打晕捆住手脚。”

    秦三郎得知顾锦里要来找夏固报仇,把司兵所的事情安排好后就带着自己的人马跟来了。

    而游安是秦三郎手底下养着的人,今年不过十七岁,却是个有本事且身手好还下手极黑的人,顾锦里是在来找夏家报仇的前几天才知道游安这批人的存在。

    而游安这批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全部出自高仝的水匪寨子,他们就是被高仝称作鱼仔的那群孩子。

    像游安他们这样的鱼仔很多,而水匪案一告破,官府就直接把他们充作官奴,放到官牙里,准备运去矿上干活。

    秦三郎偷偷拖人把他们给买了,找了个地方安置他们,教了三年,总算教出一群身手不错、对他极其忠心的属下来。

    游安他们从小长在水匪寨子,下手是直奔命门,夏固那些影子卫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主,是惊骇未定就被游安他们捅成重伤,还有几个死了。

    不过那些死掉的影子卫湖云观会处理,不用秦三郎他们费心。

    夏固听到他们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不敢相信,颤巍巍的发问:“你,你们说什么……你们把夏屠的人都抓了?”

    秦三郎看向他,点了点头:“嗯。”

    他说得云淡风轻,夏固听得差点厥过去,他花重金苦心训练出来的影子卫,在东边邻国那般本事的影子卫,竟然全部被抓了。

    夏固不敢置信:“你说谎!”

    秦三郎的嘴角微微一扬:“你的影子卫本事不行,用的皆是些护院手法,根本不会杀人,这个夏屠连罗武哥都打不过。”

    夏固惊了:“说谎,夏屠怎么会比不上罗武这个废物。”

    啪一声,罗武很不客气的扇了夏固一巴掌,夏固惊得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罗武……这个废物竟然敢打他。

    罗武盯着他道:“一句辱骂一个巴掌,你继续。”

    说完放开夏固,退到旁边站着。

    秦三郎看向夏固:“不管你信与不信,夏屠就是不行。”

    虽然叫个屠,但那是没有遇上对手,罗武哥的拳脚功夫本来就不错,这三年来又跟着爷爷一起学了很多杀人技法。可罗武哥是班头,做的是缉拿案犯的事儿,所以他一直没用爷爷教导的杀人技法,这回算是被夏固惹急了,用了一次,结果夏屠竟然这么不经打。

第727章 绿自己

    夏屠这批影子卫是夏固最后的底牌,此刻全部被擒,还被秦三郎这般言语羞辱,是气得又吐出一口血来。

    而在夏固吐血之时,夏夫人突然暴起,用头上的簪子刺向夏固的脖子。

    扑一声,夏固的脖子被簪子刺破,流出鲜血来。

    夏固震惊了,比起夏屠他们被全抓还要震惊数倍……夏连氏,这个他看不起了一辈子的女人竟然敢动手杀他,她不是最喜欢自己,把自己当成天来看待吗?

    夏夫人看着夏固笑着:“夫君……你这辈子败了……咱们下辈子再在一起。”

    夫君虽然看不起她,利用她、害了她一辈子,可她不会放弃他,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她都要跟着他!

    夏夫人模样癫狂,再起举起簪子刺向夏固的脖子,可惜她中毒力竭,簪子又不是刀,虽然能伤人,以她现在的力气却不足以把人给杀死。

    夏固脑袋一偏就躲开夏夫人的刺杀,再狠狠一推,把夏夫人推倒了。

    夏夫人就像是肚皮朝上的青蛙,只能喘着粗气,却再也没有动手的力气。

    夏固脱险后,朝着夏夫人的方向啐了一口:“疯婆娘,你个疯婆娘……想要弑夫,我休了你。”

    顾锦里见状笑了:“夏固,你不是最讨厌农人吗?怎么如今却做起农人的举动,骂起农人说的粗话来?”

    顾锦安的嘴巴比顾锦里还毒:“他家曾祖父就是个奴才,连农人都不是,他一个奴才秧子,能说出这话也不奇怪。”

    夏固听得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顾锦里听得点点头:“大哥说的是,这奴才秧子就算过了三代人,肮脏的血液也还留在血脉里,除非夏固是个野种,不是夏家亲生的,这才有可能不是奴才。”

    夏二夏三听得服了,这对兄妹真是嘴巴一个比一个毒,他们“父亲”最好面子,两人这么说是想把“父亲”活活气死。

    不过……

    “你放心,你如今还死不了。”顾锦里用“圣母”的眼神关爱的看着夏固:“我跟胡观主会救你的,给你治病,让你能继续活上一段时间。”

    后面还有一出好戏等着夏固,他死了可就唱不成了。

    夏固听得后脊背发凉,顾锦里这个毒丫头会这么说,那他的下场定会比今晚还要凄惨。

    “你想做什么?”夏固害怕的问着。

    顾锦里笑得很甜:“不想做啥,就是见你这么想出名,想要帮你一把而已。”

    说完不理会夏固惊恐的表情,看向夏夫人:“夏夫人放心,夏固不会离开你的,你们死后会合葬在一个墓中,你可以生生世世的跟着他,永不分离。”

    夏夫人听到这话,扭过头来看着夏固笑:“夫君听到了吗?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夏固一个哆嗦,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在给他包扎伤口,又给他扎针灌药……他知道自己还能被灌药是因着顾锦里还有后招等着他。

    他不想喝药,怕活下来会面对后续的惩罚,可他更怕死。

    夏府的这一晚过得相当漫长,夏固晕倒后,夏夫人力竭晕了过去,夏二夏三则是带着自己的妻儿跪下,问道:“观主既然能查到夏固当年的秘事,可知我们兄弟三个以及四妹妹的爹娘是谁?”

    胡观主道:“你们的娘就是夏固当年所养的外室,你们四人的父亲则是夏固偷偷买来的下人,等你们的娘怀孕后,你们的爹就被夏固秘密杀掉了。”

    夏二夏三听得震惊不已:“我们的娘竟然真是那些外室?”

    可怕,太可怕了。夏固为了掩人耳目竟然买来下人绿自己,难怪这么多年来夏固一直打骂他们兄弟,对他们各种挑剔。他们只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明,做不成狂士因此被夏固嫌弃,原来是他们的爹绿了夏固,夏固这是再拿他们撒气。

    夏三的情绪比较外露,此刻已经掉下眼泪,问道:“那我们的娘呢?听夏家的老下人说是被卖掉了?”

    胡观主反问:“你们觉得夏固会让她们活着吗?”

    卖掉不过是说辞,实际上:“她们早就死了。”

    在她们生下孩子后,夏固就杀人灭口。

    夏三听罢,哭了一场,但夏三的媳妇却是松了口气,虽然夫君不是公爹亲生的,可她也不想弄个外室婆婆回来伺候着。

    夏二比较老成,这些年来对夏固已经没有多少父子情,就是一直不明白夏固为何不喜欢他们。如今弄清楚了,也就不想再跟夏固有任何牵连。

    他问胡观主:“观主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可会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夏家说来算是鲁家奴,连夏固的生死都要由鲁家一系决定,何况是他们的。

    胡观主道:“此事是夏固所为,你们也是无辜,不过你们也是吃着夏家饭长大的,要是连坐你们也活不成。想要活命,得做一件事。”

    夏二问道:“何事?”

    胡观主把跟顾锦里兄妹商量好的事情说了。

    夏二一听,看看自己的妻儿,最终点头:“好,这事儿我们愿意做,只是大哥跟四妹怕是有意见。”

    大哥在邻国管着夏家的产业跟一些势力,而四妹更是嫁给邻国的一位侯爷做了侯夫人,他们都从夏固这里拿到了不少好处,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大哥跟四妹怕是不会放过他。

    胡观主道:“你大哥会被鲁家一系处理掉。”

    夏大帮着夏固做了不少违背鲁家规矩的事儿,比如偷偷养影子卫就是其中一条,而敢私自驯养影子卫,夏大是必死无疑。

    至于夏四姑娘,一旦她的身份被曝光,虞充侯会立马休了她,再派人把她给灭口,彻底断绝夏四姑娘加注在他身上的耻辱。

    夏二闻言,重重一拜:“多谢观主。”

    又转身对着顾锦里、顾锦安道:“多谢二位。”

    虽然他不知道胡观主为何这么帮顾锦安跟顾锦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在鲁家一系里的地位很重要。

    不过顾锦安跟顾锦里可不承认自己是鲁家一系的人。

第728章 吃素的

    夏三还有些犹豫:“二哥,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被世人所不耻?毕竟咱们是吃夏家饭长大的。”

    要是按照胡观主说的做,可是忘恩负义。

    夏二笑了,直接撸起袖子道:“三弟,你还记得咱们身上的这些窟窿吗?这是被夏固生生挖出来的,当时咱们都痛晕了过去,而咱们会遭此一难,只是因为夏固心情不好……他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就是当做畜生来虐待!”

    “我们也不是吃着夏家饭长大的,夏家所有的一切都是鲁家的。”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夏固是杀死咱们父母的凶手!”夏二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他听过他娘的事儿,知道他娘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可最后却卖身给夏固做了外室……他娘为何会卖身?他查到的是外祖父出了事儿,急需银子救命,他娘才卖身做了外室。

    如今想来,他外祖父会出事当真是很有问题。

    而做外室也就算了,他娘认了,可夏固竟然找男人来睡他娘,让她怀孕生下他,之后更是残忍的杀了她灭口。

    “夏固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人来看过,我们不过是他为了掩盖自己不能生的工具罢了。”夏二掉着眼泪说出这句话。

    夏三已经泣不成声:“二哥别说了,我都听你的。”

    夏二夏三的媳妇跟儿子都哭了,特别是两个小的,他们没想到自己的爹在夏家过得这么不好。

    夏二媳妇道:“胡观主放心,我们定会把你说的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胡观主满意点头:“要是事情办妥了,湖云观会给你们新身份,让你们自己当家做主的过日子。”

    夏二媳妇听得眼睛都亮了,看着自家儿子,要是有了新身份,她儿子就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背负夏家的破名声活着。

    夏二媳妇为了儿子,坚定了要帮胡观主做事儿的想法。

    “唔唔唔!”纯儿生怕自己会死,急忙朝着顾锦里叫唤着,她倒是很会选人,知道顾锦里兄妹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顾锦里抽出匕首,把纯儿嘴巴里的布团挑掉,歪着脑袋看着她:“嗯?”

    纯儿忙道:“奴婢知道夏固一些不堪的事儿,奴婢愿意帮忙,只求夏固死后能让奴婢赎身,不再做夏家奴。”

    又哭道:“奴婢本来就是上官家的丫鬟,先前亲事都快成了,是夏固老贼太无耻,竟是向上官家要了奴婢,这才让奴婢没了亲事,给他做了通房丫头。”

    哭完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夏二爷跟夏三爷不方便说的话,奴婢都能说。”

    这话说得很合顾锦里的心意,便没有反对,只道:“问胡观主吧。”

    胡观主要是答应,她就没意见。

    胡观主看向纯儿,点了点头。

    夏嬷嬷本来就是个精的,早就想要表忠心,却被纯儿抢先一步,是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瞪了纯儿一眼后,膝行而前,不住的给胡观主磕头。

    砰砰砰!

    “观主,您是化外之人,修的是普度众生的大道,求您放了宇哥儿,放了我们一家。只要您愿意放了我们一家,老奴可以像纯儿一样,把夏家夫妻做的龌龊事都说出来,让夏固遗臭万年。”夏嬷嬷有些得意的道:“老奴侍奉夏家多年,知道他们夫妻很多秘密,他们在邻国有很多私产,老奴愿意带你们去找出来。”

    这就是她最得意的地方。呵,即使她是个奴才,却是奴才里的翘楚,是湖云观不敢轻易杀死的人。

    然而,胡观主却是直接拒绝:“不需要用到你,你们一家会被交给鲁家一系处置。”

    她可不是谁都保的。

    夏嬷嬷大惊:“你说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夏家在邻国藏了多少私产吗?那些可都是用鲁家的银子置办的。”

    顾锦里笑道:“夏嬷嬷,胡观主既然能查出夏固当年的秘事,就是已经知道夏家在邻国的一切,你觉得自己还有筹码要挟胡观主吗?”

    又摇着头道:“你自诩人老成精,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只会耍后宅伎俩的小人,你真以为胡观主是吃素的?”

    胡观主道:“清修之人,自然是吃素的。”

    顾锦里:“……”

    您老能别说话吗?

    不过,胡观主虽然吃素,却也杀人,她对夏嬷嬷道:“把你们交给鲁家处置,你们一家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要是落在我手里,湖云观那么多地,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养药材就成。”

    胡观主是跟着前任观主长大的,而前任观主是个杀伐果决之人,湖云观也不是真正的清修之地,是鲁家留下的一个隐世之地。

    这样的地方,心里有三清与大道,也有鲜血与杀伐。

    夏嬷嬷懵了,开始哭着撒泼:“呜呜呜,你们不能杀我们一家,我们家是被夏家害的,是无辜的!”

    胡观主皱眉:“你若无辜,世上将无恶人。”

    夏嬷嬷这些年来不知道帮着夏家做过多少恶事,手上人命也是沾了不少的,来庆福镇后也不老实,帮着夏家出主意害罗武、做主顾锦绣的婚事、拉拢程哥儿、甚至要给安哥儿物色媳妇,一个奴才不该做的事儿,她几乎都做了。

    夏嬷嬷必死。

    夏嬷嬷听到胡观主的话,心下大骇,知道是自己帮夏家做的坏事被知道了,看着瘦弱的许寿恩,她抱着胡观主的脚求道:“观主老奴知错了,求您放老奴儿子跟孙子一条活路……”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乘风打晕。

    “娘~”许寿恩小小的喊了一声后,又急忙闭嘴,瑟瑟发抖的跪着,生怕胡观主会注意到自己,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胡观主看着许寿恩,摇了摇头,世上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忘恩负义之人:“你们一家的结局已定,你的儿子跟爱妾都会被送走,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配不配合了,要是不配合,我也帮不了你们。”

    许寿恩听说自己的爱妾也会被连累,是嗷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顾锦里则是八卦的问:“许寿恩还有爱妾?”

    看许寿恩那瘦弱的样子,行吗?不怕半途死掉吗?

    胡观主看着她,没有骂她八卦,而是颇为高冷的点点头,宛如高贵的孔雀般,清冷地嗯了一声。

第729章 哄你

    顾锦里笑了,大家伙开始打扫残局,兼分刮夏府的财物。

    大冬天的她顶风冒雪的赶来可不是只单单为了收拾夏固夫妻,还为了发财。

    不要觉得她太贪钱,实在是银子太香她顶不住。

    秦三郎趁着她高兴地搜刮夏家财产的时候,跑过来道歉:“小鱼,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游安他们的事儿,你别生气了。”

    顾锦里睨他一眼,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秦三郎很是无奈,小鱼果然又跟他生气了。

    胡观主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开始安排后续的事儿。

    胡观主的动作很快,也可以说是顾锦里的主意太损,总之当夏固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金陵城内的高升楼里听着一场说书,说的还是他夏固的事儿。

    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夏固发觉自己不能生之后,竟是想出一个买男人来睡自己女人的馊主意。”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这是个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儿?”楼下有客人惊呼,下巴差点掉地上。

    又有客人笑道:“什么男人?夏固都中绝嗣药了,生不出来的能叫男人?”

    一句话,惹来大堂里的客人是一阵哈哈大笑。

    说书先生羽扇一挥,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度后,指着那人说道:“怎么不能?夏固不但买男人来睡自己的女人,买的皆是身高体壮火力强的,不然能五年弄出四个孩子来?还有三个是带把的。”

    说书先生很牛,是把各种细节说得入木三分,顾锦里听得脸都红了。

    不要误会,她不是害羞的,是兴奋的,果然找说书先生来说这种八卦是对的,听听这用词,当真是让人血热沸腾啊。

    秦三郎的脸色绿了,早知道就不找这个说书先生了,说的都是些什么?真是污了小鱼的耳朵。

    辛亏安哥儿跟罗武哥都在楼下大堂,这里只有他跟小鱼,不然不知道得多尴尬。

    他起身来到窗边,把开着的窗子关了,说书声顿时小了一半,顾锦里急了:“你关窗子做啥?我都听不清了。”

    正是精彩的时候啊!

    秦三郎道:“等会儿再给你开。”

    顾锦里生气了:“等会儿最精彩的就过去了。”

    可秦三郎是宁愿哄她也不会让她听这段的,顾锦里很郁闷,指着秦三郎道:“你个老古董。”

    秦三郎却觉得做老古董没什么:“古董很值钱。”

    顾锦里一噎,眨了眨眼,秦三郎心下一软,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对。”

    顾锦里:“……你学坏了。”

    以前都不会这么说话的。

    秦三郎笑而不语,又偷偷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其实如今他是不敢惹她生气的,只因她还在跟他闹脾气。

    趁着如今只有他们两个,秦三郎再次解释道:“游安他们的事儿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且时机未到。”

    顾锦里瞅他一眼,直接捂起耳朵,心里吐槽:为什么她会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她不是小孩,是个大人啊。

    秦三郎见状走了过来,坐到她的面前,双手拽下她的捂着耳朵的手,道:“我知道错了,不该瞒着你,应该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罗武的事情会闹得这般严重,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罗武隐瞒了夏固言语羞辱他的事儿。要是一早就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今天的事儿。

    秦三郎也知道隐瞒是最不可取的,可三年前小鱼还小,他跟她之间并没有像如今这般亲密。虽然她嘴硬没有答应他,可他知道一个姑娘愿意大半夜的出来见他,还愿意让他碰她的手,那就是……

    总之秦三郎的心里很甜,所以才会觉得自己瞒着她不对,也用了足够的耐心来跟她解释。

    要是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邻居关系,他养游安他们的事儿,她永远也别想知道。

    顾锦里听罢,看着他,很认真的道:“我只说一回,你要听清楚了。我最讨厌别人有事隐瞒我,特别是那种以“为我好”为由来隐瞒我事情的人,我会跟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好,我记住了,绝无第二次。”秦三郎看着她,见她听了这话后嘴角轻微的翘了翘,又很快抿紧,一副不想自己太高兴而让他开心的样子。

    怎么这么可爱?

    秦三郎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而是开心的笑起来。

    顾锦里瞪他:“笑什么笑?做错事了你还有脸笑?知不知道游安他们是鱼仔出身,长在水匪寨子里的,一个不好就能成为穷凶极恶之徒。”

    她会生气其实主要是怕他用人不淑,被游安他们给害了。

    可秦三郎却道:“我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邱琅他们是镖局出身,适合做护院,不会做出太残暴的事儿,而游安他们出生水匪寨子,天生带着一股子杀气。”

    他顿了顿,继续道:“小鱼,他们是最适合的人选,我很需要这样的人。”

    顾锦里知道他是要报仇的,而他说得没错,比起邱琅他们,游安那批人更能为秦三郎办事……报仇,逃不过一个杀字。

    “你自己当心点。”顾锦里没有再反对他养着游安他们,毕竟秦三郎不可能不报家仇。

    秦三郎听得笑道:“嗯,我会当心的。”

    又道:“游安他们虽然身有杀气,却是吃过大苦的人,我又是剿了水匪寨子的人,他们很感激我,也很感激你们家,觉得是我们把他们救出苦海的。他们对我们很感恩,你可以放心。”

    他也是因为这层恩人关系才敢把游安他们买下,养起来,教他们本事。要是游安他们心里只有仇恨却没有感恩,他是不会买下他们的。

    顾锦里听得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只鸡腿递给秦三郎:“给你吃。”

    秦三郎笑道:“不生气了?”

    顾锦里瞪他:“吃不吃?不吃算了。”

    言罢,自己咬了一口。

    秦三郎等她咬完后,伸手拿走鸡腿,三口就给吃完了,把骨头咚一声,扔进盘子里。

    顾锦里看看那根鸡骨头,又看看他,有些机械的道:“我吃过的。”

    秦三郎笑容明亮:“我又不嫌弃你。”

    竟是说了她上回在他家吃烤栗子时说的话。

    顾锦里老脸一红,怒了:“臭小子,你敢撩我!”

    秦三郎跟她混了这么久,已经知道撩是什么意思了,并不否认,而是看着她笑。

    顾锦里扛不住了,急忙转过头去,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怂,回过头来怒瞪秦三郎,骂一句:“流氓!”

第730章 给力的说书先生

    秦三郎笑意更浓,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的身子突然向她前倾而来,在她惊得瞪大眼睛,微微张嘴的时候,头猛然低下,又在离她嘴巴的寸许间停下,抬眸看着震惊得僵住的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道:“这才叫做流氓。”

    啪嗒一声,顾锦里听到自己下巴掉地上的声音。

    她她她是被调戏了吗?

    “混蛋,谁教你的?你找死是不是?!”顾锦里怒了,脑袋往后一倾,跟他保持距离后,抬手冲着他就是一拳。

    但他躲得快,没有被打到。

    “还敢躲。”顾锦里更气,指着他道:“过来,我要揍你。”

    秦三郎很听话的凑了过来,还把袖子撸起来,放到她嘴边:“洗干净了,你咬吧。”

    他这么慷慨,顾锦里却噎住了,抽了抽嘴角,一掌拍开他的手:“滚。”

    说着粗鲁的话,可她的脸却红了。

    秦三郎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的脸儿:“红红的,像是喝醉了。”

    顾锦里只觉得脸上一麻,有电滋滋而过:“你敢戳我脸!”

    秦三郎很委屈:“小鱼也戳过我脸的。”

    还经常戳,每次他脸红她就戳,说这样很好玩。

    三年前他被她说爱脸红的时候,一直想要改掉这个毛病,但后来他不想改了,因为他喜欢她用食指指腹轻轻戳他脸的感觉……那会让他的心里麻麻的,那是心悸的感觉。

    顾锦里:“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秦三郎摇头:“自然不是,我喜欢小鱼这么对我。”

    顾锦里:“……”

    脸好烫,她一定是发烧了!

    秦三郎见她先是一愣,脸又更红了,皱着好看的眉头,似乎在思量着要不要宰了他?

    他很聪明的在她要发怒之际,起身把窗子打开,让说书先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点到为止就好,要是把她给惹急了,她以后不戳他脸就完了。

    且她还没想好,他不想逼她太过,她脾气急,万一逼过头了,他可就要打光棍了。

    打光棍不好,他还想当爹的。

    ……

    “夏固这老畜生当真恶毒,骗了姑娘来做外室、找了不知名的野男人来睡人姑娘就算了,最后等姑娘生下孩子后,他生怕自己做的恶事会泄露,还把那些姑娘都杀了。”

    “这还没完,他把那些孩子接回府中后,并没有好好对待,而是天天虐待他们。夏二爷,多好的人啊,手腕上、背后、大腿这些地方都被夏固挖出一块块肉来。如今那些伤口虽然好了,却有半指深的窟窿。”

    客人们听得惊了:“这夏固果然是个畜生,怎么能做出这样可怕的事儿?”

    说书先生道:“可不是嘛,夏二爷当时不过七岁,那是天天被这么对待,能活下来当真是老天爷保佑了。”

    言罢,说书先生朝着高升楼大门的方向拱手一拜:“某替夏二爷感谢老天爷的护佑之恩。”

    客人们见了有不少夸说书先生仁善的。

    不过也有人质疑,那人站起身,一脚踩在椅子上,指着说书先生骂道:“你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怎敢这般诋毁夏先生?夏先生可是大楚有名的狂士,大楚谁人不知?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恶事来?”

    “再说了,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夏先生到底能不能生,只有夏夫人跟他睡过的女人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难道你被睡过?”

    这话一出,大堂里传来一阵大笑声,不少年轻人纷纷附和:“对啊,夏先生乃是有名望之人,地位堪比星斗,学识犹如汪洋,他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残害儿子的事儿?你一定是胡说八道,我们要报官抓你,让你流放边疆!”

    说书先生何许人也?乃是金陵府三大说书先生之一,常年扎根高升楼,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

    也认识这群后生,知道这就是一群崇拜夏固,想要学夏固做狂士却空有狂而无真本事的有病青年。

    扑通!

    说书先生跪下了,单手起誓:“我洪昌言对天发誓,所说之事绝无虚言,若是有一句假话,定当天打五雷轰,让我像夏固一样绝嗣,再受世人唾弃而死!”

    大楚人最信这个,毒誓一发,还发得这么突然跟慷慨激昂,那群年轻人全都被震住了。

    娘的,吵架就吵架,你发什么毒誓?

    莫不是要逼着他们也发一个?

    小年轻们猜对了,说书先生指着他们道:“而你们要是口出恶言冤枉了我,那你们就是帮了夏固的恶徒,定要受天打雷劈而死!”

    呵,一群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跟他玩狂妄,老子狂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

    还告官?

    你们倒是去告啊,夏固的事儿能被传扬出来,且传了三天夏家还没出来澄清就足以证明这是真的。

    既是真事儿,那他说说又怕什么?

    说书先生很会来事儿,发完毒誓后又用袖子抹起眼泪来,悲悲戚戚的哭道:“某会知道这些事儿,全因某的一位友人,他跟夏二爷是至交好友,夏二爷给他看过身上的伤……呜呜呜,当真是惨不忍赌啊,背上都是窟窿眼,没有一块好肉。”

    又道:“夏固老畜生不但虐待夏二爷,还虐待夏二爷的孩子,可怜小夏二还不到八岁,也跟他爹一样遍体鳞伤。”

    高升楼是郑家的产业,能来这里听说书的皆是家里有点闲钱且读过书的。

    读书人一骂薄待老人者,二骂虐待孩童者,听到这话是忍不住了,有不喜或者嫉妒夏固者是大骂夏固:“这老畜生当真不是个东西,虽说不是亲孙,可也姓着夏,怎能这么对孩子?”

    江南狂士之风盛行,十个读书人里有五个是狂士脾性,见夏固这般可恶,竟是高喊道:“走,咱们去郊外夏府把夏固老畜生拖出来暴揍一顿,替天行道灭了他!”

    楼下大堂一隅,一扇四开屏风之后,夏固被罗武、顾锦安押着坐在中间,被迫听着这场说书,看着那些群情激奋要去夏府打他的人。

    ……这些人以前可都是他的崇拜者啊。

    那个喊得最凶的是刘府三公子,最是崇拜他,是抬着一箱银子来求他作诗一骂。

第731章 门前大戏

    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赏脸骂了他两句诗词,被他视为珍宝,找名家写下之后,裱起来挂在家中书房里。

    那位韩公子家里更是富贵,拿过一幅古画来求他一首赋,他很喜欢那幅古画,做了一首赋给他。

    还有那个仇公子更是送了一艘画舫给他,只求他赏脸一见……

    以前这么崇拜他的人,被他在心里看不起的人,如今竟是要去夏府揍他?!

    “呼呼呼~”夏固喘着粗气,被眼前的一切气得快死。

    那位刘三公子还嚷嚷着道:“我一早就看出夏固那老匹夫不是个好东西,要真是个狂士,怎么会因为金银作诗?当初我买他两句骂我的破诗可是花了整整一万两!”

    顾锦里:“……”

    你花一万两银子让夏固骂你?

    来来来,姐姐只要一千两,能把你骂得你娘都认识。

    顾锦里趴在窗口,指着刘三公子道:“他有病。”

    秦三郎笑着点头:“嗯,他们这些想做狂士的人,脑子都有点不正常。”

    说着伸手把大开的窗子合上一半,不让外面的狂人们看见她的模样。他家小鱼可是长得很好看,虽然扎着个包子头,穿着厚厚的蓝袄子裤裙,看着像个假小子,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好看。

    顾锦里扒着他的手臂道:“你让开点,我要看他们发疯。”

    挡着大半个窗口让她怎么看。

    秦三郎只是让开了一点点,让她能看见个热闹就成。

    楼下,仇公子高声附和着刘三公子的话:“正是正是,那夏固当真是个无耻之徒,说什么狂士,我呸,他也配!我因仰慕他的学识文采,想要求他一见,原本想着他是个狂士,送豪礼求见是污了他的名声,便没有送银子,只诚心求见,连着跪在他家门口三天,愣是没有见到他一面!”

    又道:“后来跑来一人,说是给我指点迷津,说夏固喜欢画舫,我立马给他买了一艘送过去,这才得以见到他,跟他游江!”

    仇公子说起往事是肉痛不已,一是觉得亏了银子,二是觉得自己被夏固骗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傻子,那夏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们还为了见他一面花费这么银子,当真是傻得很啊。”

    “方五,你笑话谁呢?你知道夏固要去参加上官家的文会,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进去只为见他一面的!”

    方五的老底被揭穿,脸色通红,又很快狡辩道:“我,我那是被他的名气给骗的,那个时候谁知道他是这样的畜生,你们不也被他骗了,还来说我!”

    一句话,让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些崇拜夏固的人都是想要做狂士的,而给夏固送银子送豪礼的都是家里不缺钱的主,一个个是锦衣玉食长大,夏固的名声可以坏,可敢骗他们,绝对不能忍,必须找夏固算账!

    “走,去郊外夏府,把夏固老畜生拖出来游街示众!”一人高呼出声,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去夏府找夏固,这老畜生堕了咱们读书人的名声,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如何对得起古今圣贤?!”

    整个大堂的人全都起身,往门外奔去,要找夏固的麻烦。

    说书先生有点懵:“诶,你们不听说书了?”

    别走啊,你们要是走了,这酒水茶水、糕点菜肴的还怎么卖出去?

    可那群年轻后生根本不理他,闹哄哄的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商量着:“咱们到了夏府后,先由方兄叫骂,他口才好。等方兄骂完了,韩兄、仇兄、兰兄再接着骂,得骂出狂士的气势来,咱们能不能扬名立万可就看这一次了。”

    夏固听到这话,气得一股鲜血涌上喉头,这些狼崽子果然没良心,竟然想要靠着骂他来出名!

    顾锦安知道夏固在气什么,笑道:“靠骂人出名不正是狂士一贯的作风吗?你当年可是给詹三老爷出主意,让他靠大骂欧阳鸿先生出名的,如今又为何要生气?”

    夏固被胡观主扎针,已经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任由顾锦安羞辱他。

    顾锦安看着前方的说书台道:“你也别怪这些人,他们会这样也是你们狂士教的,狂士就是这个德性,永远只想踩着别人的苦痛成名,你们是最肮脏的东西!老实读书,老实做事的文人比你们尊贵百倍。”

    “呼呼呼!”夏固被骂得已经快要撑不住,鲜血从嘴角流出。

    顾锦安见了道:“你可要撑住,千万别死得太早,还有一场好戏你没看呢,走吧。”

    罗武立刻把夏固拽起来,从高升楼的后门走了。

    顾锦安则是看向楼上,对顾锦里跟秦三郎招招手。

    顾锦里很兴奋,招呼秦三郎:“快走,重头戏要来了。”

    秦三郎则是有些失望,他还想再跟她单独多待片刻,但见她这般兴奋,又很快起身,从桌上拿了几个肉饼后,跟着她离开。

    夏固已经瘫了,秦三郎说他在骡车里得躺着,便多带了一辆骡车来,如今是顾锦安、罗武、夏固同坐一辆骡车。他则是跟顾锦里坐一辆,可以护着她点,免得金陵狂徒太多,她的模样长得又好,要是被人看见,那些狂徒得追到家里去。

    顾锦安心下冷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三郎这么不要脸?

    可想到他爹娘说的:“三郎很好,对咱家小鱼更是好得没话说,又是知根知底的,小鱼又凶,也只有三郎脾气好能让着她。”

    一副这个二女婿要定了的样子。

    顾锦安虽然不高兴秦三郎为了接近小鱼做出这等连脸面都不要的幼稚事儿,不过他并没有坐到他们那辆骡车去。如今夏家的事情要紧,他俩高兴就坐一起吧,等处理完夏家的事情再说。

    夏固的事情是闹得整个金陵皆知,连临近的临河府、金宁府的文人跟世家豪族子弟听说这事后都纷纷结伴而来。此刻正在夏府门前高喊着:“夏先生,我们知道您受了委屈,还望您允许我们进去探望,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让那些胆敢污蔑您的人万劫不复!”

    没错,这群人跟方五他们不同,不是来声讨夏固的,而是来声援他的,以为他是受了奸人所害,所以来帮他。

    顾锦里他们已经从夏府后门进了夏府,她趴在门缝看着外面的那群文人跟世家豪族子弟,见他们有的口沫横飞,朝着夏府喊话;有的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哭着喊着:“夏先生您受委屈了,学生恨不能替您受了这罪。”

第732章 身败名裂

    顾锦里看着那些人用宽大袖子抹着眼泪口水的模样,很是嫌弃:“真埋汰。穿这么大袖子的衣服做啥?专门用来当抹布擦自己口水吗?可别说什么替夏固受罪的话落,他是太监啊,你们也要阉了自己吗?”

    顾锦安很头疼,小鱼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生猛?你可是个姑娘家啊。

    秦三郎只是听得有点脸红,却没有说她。小鱼高兴就好,且这里就他们几个,是最亲近的人,说说也不怕,这话不会传出去。

    “夏先生,您出来啊,您不要怕,学生即使肝脑涂地,也会为您讨回公道!”外面的文人还在哭喊着,顾锦安听得眉头大皱,为了夏固可以肝脑涂地,他们把夏固当成什么?皇帝吗?

    方五他们看见这么多人支持夏固,也怒问:“你们怎能帮着夏固那老畜生?他做下那么多恶事,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耸人听闻,我们理应一起冲进夏家,把夏固拖出来暴打一顿才是。”

    “啊呸!方五,你也配做读书人,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夏先生这般德高望重的人,想想就知道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定是被人冤枉的!”

    方五跟站在最前面的仇公子、刘三公子被这些人喷了一脸口水,嫌弃的抹了一把脸后,反唇相讥:“呸,夏固做下的事情都传遍了,你们还为他说话,真正不配做读书人的是你们!读书人讲究为民请命、除恶扬善,夏固所作所为是不是恶?是恶咱们就该一起除了他!”

    那些支持夏固的文人骂道:“恶?夏先生是被冤枉的哪里来的恶?你们就是嫉妒夏先生的大才,想要把他给毁了!”

    外面的两拨人骂得欢,夏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锦里他们躲到了门房里继续看好戏,走出来的是夏二夏三。

    这三年来,夏二夏三也来过两回,是给夏家夫妻送年礼兼拜年的,金陵府有人认识他们兄弟,看见他们后,立刻朝着他们兄弟奔来,质问道:“夏二夏三,是不是你们兄弟想要夺产,找人污蔑夏先生的?好啊,你们这两个畜生,夏先生可是你们的亲爹,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这些人根本不相信夏固不能生的事儿,只认为夏固是夏二他们的亲爹。

    “你们这两个不忠不孝之徒,理应受尽世人唾骂而死,今天我们就要为夏先生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不孝子!”

    夏二夏三听着这群人的辱骂,没有还口,而是开始解腰带。

    那些支持夏固的文人见了嘲笑道:“怎么的,你们这是自知自己残害夏先生没有好下场,要解腰带上吊?告诉你们,晚了!今天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拉你们去官府,告你们一个谋害亲爹的大罪。”

    夏二夏三不理会他们,只一件件的把衣服脱下。

    方五眼尖,立马指着夏二夏三的身上道:“你们快看,夏二爷跟夏三爷的身上有几个窟窿,跟说书先生说的一样,他们身上的肉被夏固老畜生给挖出来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纷纷跑过来查看夏二夏三身上的窟窿,见那些窟窿虽然没有说书先生说的那么夸张,却也有半寸来深,且全身上下多达十几个。

    “夏固老畜生竟然真的挖了夏二爷跟夏三爷的肉,这老犊子,当真凶残得不行!”方五很激动啊,这事儿竟然是真的,那他们就能靠着声讨夏固成名啦。

    刘三公子更激动,已经扯开嗓子高喊:“夏固不仁不慈,虐待养子,咱们快进府去把那老孽畜抓出来替天行道!”

    金宁府的凤四爷是最崇拜夏固的,凤家又是金宁望族,这回召集金宁文人来帮夏固就是他做的,听到这话反驳道:“你们别仗着声音大就嚷嚷,他们就是脱个衣服,还一句话没说呢,你们怎么就知道这些伤是夏先生弄的?”

    “对!你们这群王八犊子,生儿子没**的狗东西,回家就戴孝的命歹之人,夏先生一生起起落落,是连景武帝的面子都敢当众下的人,他这般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虐待夏二夏三?他们定是想要谋害夏先生分产,在自己身上弄出这些伤来的。”先前坐在地上痛哭的范扈站起身来,抹着眼泪朝刘三公子吼道,他是致死都不相信夏先生是个恶人。

    又疾走几步,冲到夏二面前,拽着他道:“说,是不是你们故意在害夏先生?夏先生在哪里?快把他交出来,你们不孝,自有我们这些钦佩他学识之人来赡养他!”

    范扈吼得嗓子都哑了,可夏二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问一句:“你看我兄弟二人身上的窟窿,像是新伤吗?”

    聚集在夏府门前的不但有文人、世家豪族公子、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两个是大夫,听到这话跑过来道:“我们是大夫,我们会看伤!”

    大家伙听到这话,纷纷给他们让路,结果他们看过之后道:“这二位爷身上的窟窿被挖的时间并不相同,肉比较白的起码是三十年的老伤,肉比较红的是最近几年的新伤。”

    刘三公子闻言,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吼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老伤有三十年呢,那时候夏二爷才多大?一个孩子能自己动手把自己背后的肉给挖出来吗?就是夏固老畜生干的!”

    范扈还是不信,哭着说:“夏先生是被冤枉,一定是夏二他们在说谎。”

    夏府门房,顾锦里听到这话皱眉:“这个范扈真是没救了,都这样了还坚信夏固是无辜的……夏固老贼在文人里的地位果然很高,影响深远。”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要把夏固的名声弄臭,让江南这些崇拜狂士的文人知道,所谓狂士是最不可取的,名士他不香吗?为什么要跟着狂士发疯?

    顾锦安看着外面那群人,也是眉头紧皱,希望夏固的事儿能让这些人醒醒,别再盲目的跟着夏固这些只会闹腾的狂士胡闹。

    而除了想把这群文人打醒以外,顾锦里兄妹还想用这件事来震慑鲁家一系,让鲁家一系的人知道,手别伸得太长,伸得太长了,他们顾家不仅会帮他们把手给剁了,还连人也帮他们给埋了。

第733章 不信

    府门口,夏二的媳妇吼着范扈:“你这个疯子,夏固这么对我们一家,你还帮他说话,你这个帮凶!”

    又拍拍自家儿子:“老大,把衣服脱了,让这些混蛋看看夏固是怎么虐待你的?”

    夏二的儿子一听,也不怕冷,是立刻脱下衣服,把身上的伤口露给大家看。

    夏三的儿子也把衣服脱了,身上同样有着窟窿眼伤口。

    “老天爷啊,这两个哥儿的身上也有那种窟窿……夏固这畜生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当真是畜生不如。”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文人掉着眼泪说着,等其他人看过两个孩子的伤口后,又帮他们把衣服穿起来:“天冷得紧,把袄子穿好,莫要着凉。”

    夏二跟夏三的儿子抬头看着老人,冲他感激的笑道:“谢谢爷爷。”

    这声爷爷彻底把这位老文人喊得痛哭出声,多好的两个娃啊,夏固怎么舍得这么对他们?

    他心里已经站在夏二夏三兄弟这边,仗着自己年纪大,对在场文人道:“大家先别吵,给个机会让夏二夏三把事情说清楚,这般吵吵嚷嚷的,吵一天都没个结果。”

    “康老说得对,咱们先静静,让夏二爷跟夏三爷说话。”韩公子说道,他是认识康老的。

    康老是举人,在金陵的鸿鹄书院做先生,说话很有些分量,金陵这边的文人跟世家豪族的公子都给他面子,是率先停下吵闹。

    金宁、临河两府的人见了,纷纷点头赞同。

    夏二见他们不再吵闹,这才开口:“我……”

    可他刚说出一个我字,想到自己这三十多年过的苦日子,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就这么无声的痛哭着,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到了。

    康老瞧夏二这模样,估摸着夏固的事儿是真的。

    足足有半刻钟的工夫,夏二才停住眼泪,哽咽的对大家伙道:“外面的传闻虽然有些夸大,说的却是真的……夏固并非我们的亲生父亲,他为了掩盖自己不能生的事儿,买了我们的娘做外室,再买来男人……让我们的娘怀孕后就把那些男人杀了,等我们的娘生下我们后,夏固为了灭口,也把她们给杀了。”

    又道:“至于夏固是怎么中的绝嗣药,我们不太清楚。”

    他会特地说这句,是不想惹得大楚皇帝不快。毕竟给夏固下绝嗣药的是景泰帝,乃是当今圣上的亲爹。要是他把真相说出来,他们谁都活不成,而把真相隐瞒下来,倒是能博得景元帝一乐。

    景元帝乐了,才不会派人来深查这件事,大家才能好过。

    方五冷笑道:“夏固狂妄难驯,这辈子不知道得罪多少人,被人下药实在是太正常了。那些被他算计过的人不提刀杀了他就算好的。”

    方五的话一出,那些支持夏固的人都沉默了。狂士确实很容易得罪人,每个狂士背后起码有一箩筐的仇家。

    所以这绝嗣药还真说不好是谁下的。

    可范扈是夏固死忠,听到这话依然不信:“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何证据证明夏先生不能生,要靠着买男人来绿自己传宗接代?”

    夏二媳妇是个急脾气,这些年来看着自家夫君受气早就心疼得不行,听到这话是立刻吼道:“你们想要证据是吧?好,我们就给你们证据。”

    她回头朝着府内喊道:“来人,把许寿恩、纯儿带出来!”

    夏嬷嬷跟许寿恩母子还没有被送走,许寿恩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为了自己跟儿子能活下去,是直接说了要出来当面作证,只求他们能让他和许宇活下去。

    夏嬷嬷得知这事儿后,在夏府地牢里哭得肝肠寸断,她一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儿子,如今却被儿子所弃。

    可夏嬷嬷怕死,又求了胡观主让她出来作证,她知道的比许寿恩多得多,可胡观主没有让她出来的。

    夏嬷嬷知道鲁家的一些事,要是把她放出来,万一她把鲁家的事儿说出来那就得完了。

    许寿恩跟纯儿是被乘风押出来的。

    许寿恩一出现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我,我叫许寿恩,老娘是夏夫人身边的夏嬷嬷,当年夏固用我娘在外私自生下我来做为要挟,威逼我娘做假欺骗夏夫人……”

    他把夏固是怎么请了大夫来说夏夫人不能生、又是怎么买的外室、让野男人来睡了外室生子的事情全都说了。

    “怎,怎么可能?”范扈还是不信,指着许寿恩骂道:“你这刁奴定是在说谎,假的,一定是假的!”

    “是真的……”纯儿抽泣的道:“奴婢是老爷的通房,跟了老爷也有不断的时间,可从来没有怀孕过,老爷的其他通房也没有身孕……不对,我听说有一个叫做良儿的通房丫头怀过孕,可老爷得知这事儿后没有欢喜,而是勃然大怒,当夜就把良儿给处理了,一尸两命啊!”

    纯儿泣不成声:“当时奴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怕极了。如今才明白,老爷是知道自己不能生,见良儿姐姐怀孕后知道她是偷了人,是气得杖杀了她,呜呜呜……”

    纯儿长得柔弱,哭起来很是招人疼,且有些文人知道夏固曾经在两年前病逝了一个叫做良儿的通房。如今一想,觉得那个良儿当真是死得很蹊跷。

    其实一点也不蹊跷,良儿就是自己病死的,也没有怀孕,是纯儿说谎把这事儿赖在夏固身上的。反正夏固做了那么多恶事,只要能把他的名声弄臭让自己活命就成。

    大家伙听罢,都开始大骂夏固:“夏固果然是个畜生,竟然真的做出这种种恶事,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奉他为文士之师,呸!他也配?”

    “齐兄骂得对,夏固该死,咱们身为大丈夫,可不能看见这种畜生而不打杀,冲进夏家,把夏固抓出来,把那老贼好好打一顿,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报应!”

    方五扯着嗓子高喊着:“咱们一起冲进去抓夏固,替夏二爷他们报仇,替天道匡扶正义!”

    心里也在呐喊着:感谢天老爷赐给他这样扬名立万的机会!

    可范扈是个轴的,死都不信这是真的,他拽起夏二,怒问:“假的,是你们说谎对不对?!”

第734章 衙门来人

    夏二看着他,说一句:“你当真可怜,夏固做的事儿证据确凿,你竟还帮他说话……你这么钦佩他,他可给过你什么恩惠,或是给过你一个正眼?”

    范扈被问得愣住了,夏先生当真是一个正眼也没有给过他,只是他自己崇拜夏先生罢了。

    夏二看着范扈的表情已经知道真相,苦笑道:“看你年纪比我还大,劝兄台一句,回头是岸,莫要为个老畜生葬送自己。”

    “呸!你这贼子,害了夏先生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我要去衙门告官,把你们统统抓起来,给夏先生讨公道!”

    然而,不用范扈去告官,金陵府的官差已经来了。

    来人是金陵府的成班头,三年前跟着郑家去田福县办过陆老爷子的逃奴案,跟郑家有点关系。

    他看见夏府门前闹哄哄的,立刻喊道:“让开,都让开,我们是金陵府衙的人,要去夏府办案。”

    范扈一听,立刻冲了过来,兴奋的问:“你们是来抓夏二的?夏二夏三两个贼子谋害夏先生,你们快把他们抓起来。”

    成班头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癫狂的人,摇摇头道:“不是,我们是来帮夏先生夫妻析产和离的。夏夫人递了状纸跟几张脉案,说是夏固骗她几十年不能生,又做下诸多天理不容的恶事,她得知真相后,无法再跟这样的人过下去,要跟夏固和离,割袍断义。”

    “你说什么?夏夫人要和离?夏固的事儿是真的?!”范扈颤抖的问着,当成班头点头应是,又给他看过夏夫人的状纸跟脉案后,他终于扛不住,彻底晕死过去。

    成班头皱眉看着范扈,对身后的一个衙役道:“把他送去医馆,别闹出人命。”

    “诶。”衙役得令,立刻架起范扈,往医馆去。

    在场的其他文人、世家豪族公子听到成班头的话,得知夏固做下的恶事是真的,全都惊了。

    刘三公子他们是兴奋不已,而凤四爷他们这些支持夏固的人则是败下阵来,有聪明的已经开始趁乱溜走。

    刘三公子看到了立刻嘲笑他们:“喂,你们怎么走了?不是要替夏固伸冤吗?你们倒是回来啊!”

    全然忘了在高升楼的时候,他自己最开始也是支持夏固的。

    凤四爷出身名门,又是召集金宁府文人、世家豪族公子前来的领头人,自然不能这般灰溜溜的跑掉,要是跑了,他凤家的名声就全完了。

    他立刻朝着刘三公子等人作揖:“诸位兄台,我们也不知道夏固是这等人面兽心之人,观他言行以及往昔声望,只以为他是被人冤枉的,这才来替他讨公道……怎知,唉!对不住了。”

    金宁府的其他文人跟世家豪族公子也急忙道歉。

    不过有心气高不想认错的人,则是直接要冲进夏府找夏固算账:“这老畜生太不是东西,害了我们后半辈子,我们一定要进去把夏固拖出来揍死!”

    文人最在乎名声,他们帮着个老畜生讨公道的事儿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污点,不揍夏固出气,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成班头见状忙道:“你们冷静点,莫要把事情闹大,这是夏家的事儿!”

    成班头得了知府大人的交代,说这件事闹闹就成,不能真的闹出大事来,不然金陵府会不好过。

    可这群人皆是贵公子,不是贵公子的也是家里有点闲钱的读书人,心气高,见自己信错人丢脸了,哪里肯善罢甘休,是招呼着自己这边的人,以及自己的侍从,要一起冲进夏家去。

    夏二夏三两家人跪了下来,朝着他们磕头:“诸位公子的仗义我们心领了,可再怎么说我们也喊了夏固三十多年的父亲,有感情在,不想把事情闹得太过……还请诸位先回去,这事儿让我们自家人来处理。”

    夏二会说话,他的儿子更会说话,朝着这些气势汹汹的人道:“诸位叔伯哥哥们,请你们先回去,把这事儿交给我爹跟祖母来办,多谢您们了。”

    说完再次给这些人磕头。

    这些贵公子也不是蠢货,见夏二父亲谢他们,这脸上有光了,立刻找台阶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我们,不管是金银或是势力,我们都能帮上一二。”

    夏二儿子一脸孺慕的道:“多谢叔叔相助,不胜感激。”

    说着冲他们笑了笑,当真是天真无邪没坏心啊。

    顾锦里:“这个崇哥儿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就这么腹黑,两句话一个表情就把这些神经病给降住了。”

    顾锦里对狂士没有好感,把有狂士脾性的人都叫做神经病,顾锦安跟秦三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凤四爷是松了一口大气,悄悄抹了抹脖子上的冷汗……老天爷保佑啊,总算是有个台阶给他们下了,要是再僵持下去,他们金宁文人当真会被夏固给害死。

    凤四爷不敢多呆,冲着夏二等人行了一礼后,立刻带着金宁文人跟金宁的贵公子们离开。

    临河府的文人见了也是急忙告辞,等离夏府有一里地远后,他们才放下心来,可想想夏固做的事儿,又恶心得差点吐了。

    凤四爷能把金宁文人跟世家豪族的贵公子召来金陵府,就是个聪明的,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回到凤家在金陵的别院后,立刻写信把夏固的事儿告知远在京城的父兄。

    凤家老爷跟凤家大爷皆是在京中为官,而夏固当年得罪了景武帝,让凤家大爷上折子告知景元帝这事儿,定能让景元帝龙颜大悦,凤家就能靠着这事儿好好的露一回脸。

    可凤四爷晚了一步,郑英已经把夏固的事情告知自家父亲,还把顾锦安私下里写过的一篇论“狂士与文士之别”的文章送去给郑父。

    郑父收到郑英的信,看过那篇论狂士与文士之别后,当真是拍案叫绝。这顾家安哥儿果然是个奇才,当真是目光如炬,笔锋如刀,竟是把狂士弊端剖析得淋漓尽致,还把名士之好给颂扬得令人肃然起敬。

    更妙的是,他没有一昧的贬低狂士,也说了狂士的好处,那就是他们当中确实有奇才;又说了名士的一些弊端,那就是太过老实,还把前朝名士孤山先生的事迹拿出来说。

第735章 气死

    孤山先生是死后十几年才被人发现留下了山河册这样的著作,可当大家终于知道他有大才的时候,他已经化成白骨。

    顾锦安在文章里说:男儿大丈夫,不应如狂士般贪功,也不应如孤山先生般弃名,人活一世,有才能者应享受尊荣,有大错者该受尽世人唾骂。

    这话说的,郑父是立刻扒拉着郑家的嫡支里可有适龄的姑娘,想要拿来配给顾锦安。

    ……

    夏夫人躺在软榻上,前面隔着一个屏风,虚弱的道:“状纸上所言非虚,请成班头回去转告知府大人,求他帮忙做主,让夏连氏与夏固析产和离。”

    夏固做的畜生事儿整个金陵都传遍了,夏夫人要析产和离,成班头觉得很正常。

    他也就是走个过场,问了几个问题,再让带来的书吏写了张供词,让夏夫人按手印:“这份供词就是您刚才说的话,我们记下来了,夫人按个手印,我们拿回去,知府大人看了没问题就会给你们和离书。”

    纯儿从屏风后出来,把供词拿进去。

    夏夫人看着这份和离供词,流下眼泪来,舍不得按手印。

    纯儿见了道:“夫人快按吧,按了您才能得偿所愿。”

    这话别有深意的,只因夏夫人不愿意跟夏固和离,想跟他做一辈子的夫妻,可胡观主说了,要是夏夫人想要死后跟夏固合葬,必须和离。

    只有夏夫人跟夏固和离了,外面的人才会相信夏固做的恶事是真的。

    夏夫人没办法,为了死后能跟夏固同穴,只能把手印给按了。

    纯儿把供词拿出去给成班头:“有劳差爷了,还请府衙早点判我们夫人和离,夫人她是再也不愿意跟夏畜生多做一天夫妻。”

    成班头收下供词后,冲着屏风道:“夏夫人放心,和离书很快就会下来。”

    快要过年了,府衙的人都盼着过年放假,谁都不愿意为夏家的破事浪费太多时间。

    夏夫人听到这话是哭出声来,成班头只以为她是委屈哭的,并没有多想,很快就带人离开了。

    成班头走后,纯儿回到屏风后,冷笑着劝道:“夫人别哭了,夏固有什么好的?你被他害了这么多年,理应跟他不死不休才对,怎的还这么舍不得他?”

    又嘲讽道:“顾家二姑娘说得没错,您真是一条狗,一条瞎了眼,不明是非,只为夏固所用的狗!”

    “你……”夏夫人气得不轻,可她因着中毒已经是油尽灯枯,实在是没力气骂纯儿,还求她道:“你去帮我给小鱼带句话……让她等和离书下来后再允许我跟夫君重新拜堂成亲,行吗?”

    纯儿惊了,夏固那样的畜生,夏夫人竟然还想嫁第二次:“夏连氏你当真有病!”

    说罢不再搭理夏夫人,唤来两个丫鬟把夏夫人扶进里屋歇着。

    “看好夫人,和离书没下来之前,不能让她死。”纯儿交代道。

    “是。”两个小丫鬟应着。

    府衙的和离文书下来得很快,第二天中午成班头就把和离文书带来了,还带来了析产的文书。

    夏家的产业一半给了夏夫人,一半给了夏家三兄弟,他们三兄弟算是苦主,虽然不是夏固亲自,可爹娘皆是被夏固所害死,三兄弟从小又被夏固虐待,理应得到金银补偿。

    胡观主则是把夏家的财产分成两份,夏二夏三一人一成,余下八成全部给了顾锦里家。

    乘风早在刚到夏府的时候就已经把夏家的产业清点清楚,把册子交给胡观主。

    胡观主很快就把这些东西挑出来分给顾锦里兄妹:“大部分已经折成现银,但有两个庄子、金陵府城的两座宅子、以及三个铺子极好,如今想要在金陵买到这样的庄子、宅子、铺子是极难的,我帮你们转了两手,给你们留下来了,这是契书,你们拿着吧。”

    顾锦里跟顾锦安都是实在人,尤其是顾锦里特别爱钱,自然不会拒绝,欢欢喜喜的收下了,说道:“观主是个好人,但有些丑话我们兄妹要说在前头。我们会跟鲁家一系来往是看在我娘的份上,要是鲁家一系不珍惜咱们两家的情分,那我家也不会在乎鲁家一系的想法。”

    她笑了笑:“毕竟我们不欠鲁家的,而鲁家的处境很危险,到现在还不敢冒头,只敢让夏固这些喽啰打脸大楚。我们顾家人只想好好活着,可不想跟鲁家一系一起找死。”

    她看着胡观主,重申一次:“鲁家是鲁家,顾家是顾家,顾家的事儿,轮不到鲁家来插手。您把这话告诉鲁家一系的人,别嫌弃我们说话难听,是夏固做的事情太恶心,他败光了鲁家一系的好感,鲁家一系想要算账就去找夏固。”

    最后,她盯着胡观主说了一句:“鲁家一系要是敢找我们家的麻烦,我会跟你们鱼死网破!”

    胡观主知道她不是说笑,顾锦里不是个手软的人,如果大家好好相处,那就相安无事;如果鲁家想要完全控制顾家,那顾家就会直接去告官,告知官府鲁家一系的事儿,大家鱼死网破。

    胡观主不想鲁家一系毁于一旦,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话转告鲁家一系里能说得上话的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胡观主没说,鲁家当家人还不想让顾家人知道他的存在。

    顾锦里见胡观主答应了,拿了契书跟一大盒子银票后,说道:“这里的事儿就交给观主了,我们要回家了。”

    如今已经是腊月初八,顾锦里他们得赶着回去过年,且因着夏固做下的畜生事,这两天是天天有人来夏府大门泼粪。

    没错,大楚人就是这么直接!

    虽然夏府的宅子大,足足七进,顾锦里他们是住在后宅,不会被外面的事情影响到,可天天听泽子来报说:“安哥儿、小东家,大门又被人泼粪了。”

    这谁呆得下去?还是赶紧走吧。

    胡观主点头:“你们请便吧。”

    不过在离开之前,顾锦里、顾锦安、罗武还去看了一次夏固,把那张和离书递给夏固看。

    夏固躺在床上,已经说不出话来,捧着和离书眯着眼睛许久才看清……这竟然是夏夫人跟他的和离书,那个贱妇竟真的舍得跟他和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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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小福妻介绍:
女军医重生古代遇上干旱逃荒,祖父渣,祖母毒,要卖掉她全家换粮食。
顾锦里表示:小意思,先解决渣爷恶奶,再找水换粮,带着全家渡过灾荒。
逃荒到大丰村安家,外来户不好混,各种被欺压,怎么破?
顾锦安表示:没关系,哥哥我是科举大佬,一路连科,秀才举人进士,光耀门楣,俯视渣渣。
日子正过得有滋有味,兵灾四起,顾锦里掀桌,本姑娘只想种田,打仗神马的,滚!
逃荒捡到的小哥哥:娘子莫慌,你相公是战场狂人,小兵变侯爷,护你万亩药田,一世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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