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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十里     重生农门小福妻txt下载     重生农门小福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6章 何金娃

    何金生听到这话是惊了,自打他记事以来,爷爷几乎是每个月都会对他说,让他好好读书考功名,将来做官,如今竟是说出不指望他当官的话。

    何金生被吓到了,是小心翼翼的问:“爷爷,您老……”

    何村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别以为爷爷疯了,是这几年发生的事儿让爷爷明白,那做官啊,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看向何金生,叹道:“你只是个农家子,爷爷又总是护着你,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险恶。陆猪蛋逃奴的事儿、邹县丞勾连水匪的案子、包括今天那群山匪的事儿,哪一件是你能解决的?就算你做了官,遇到这样的事儿,你也斗不过他们,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爷爷。”何金生很是难过,他知道爷爷说得对,要是遇到邹县丞那样的水匪大案,他是死上十次也不可能把恶人绳之以法。

    可是……

    “爷爷,孙儿会学着怎么跟他们斗,这还有几十年呢,孙儿一定可以。”

    何村长摇头:“难呐。你考上功名,在翰林院当个闲差就成,要是在翰林院也混不下去,就辞官回家。有了功名,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再大的福分,咱们就不去想了。”

    顾锦安听罢,倒是对何村长刮目相看,老头也有看得这么明白的时候。

    确实,当官很不容易,金生哥为人软和单纯,让他去弄权,还真的很危险。

    不过……

    “村长,您老也不用这么悲观,世上也不尽是邹县丞、高仝那样的恶人,只要金生哥小心谨慎点,即使到地方上做官,也没事。”

    何村长却是怕了,握着顾锦安的手道:“他不像你……你是个真有能耐的。”

    明明是个读书人,可做起斗官剿匪的事情来,却像是狼一样,一咬一个准,还能把恶人给咬死。

    “成了,咱们不说这事了,金生能不能考上进士还不一定,说做官太早了。”何村长摆摆手,对顾锦安道:“安哥儿,你先回家去吧,这都忙一晚上了。何家刺头的事儿不用担心,这回老头子不会再偏袒他们,会狠狠整治那些不听话的何家人。”

    顾锦安闻言,没再多说,应了一声:“好。”

    又对何金生道:“金生哥不用担心,我会让泽子去把戴叔请去何家祠堂,村长不会有事。”

    何金生听罢,红着眼圈给顾锦安作揖:“安哥儿,多谢了。”

    爷爷年纪大了,今天被气了一场不说,还连夜奔波,脸色已经白得吓人,不找个大夫来看看,他真担心爷爷要撑不住倒下。

    何大仓也给顾锦安道谢。

    顾锦安朝他们拱拱手,没有多待,跟泽子拿着火把走了。

    泽子把顾锦安送回家后,去制药作坊找戴大夫,不过两刻钟就把戴大夫带去了何家祠堂。

    何家祠堂里还在闹着,因着出了这样的大事,谁也不敢回家,想等何村长他们回来后,问了情况后再家去。

    不过何家人快饿惨了,很多妇人趁着何村长不在,回家做了吃食拿来,此刻已经吃饱,正在呼呼大睡。

    何村长看见睡得四仰八叉的何家人,对何大仓道:“敲锣,把这群混球给叫醒!”

    铛铛铛!

    何大仓立刻敲锣,所有睡着的人都被这阵铜锣声给吵醒了。

    何老锅看见何村长回来了,赶忙问道:“村长,事情咋样了?县令大人没有怪罪我们吧?可,可是要连坐?”

    何老锅一直担心这个,要是被连坐,何家就完了。

    何村长对何老锅还是挺不错的,没有对他发火,只是朝他点了点头,转向四周找着何老四一家,见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呼呼大睡,是气得指着他们道:“拿水来,把他们给老头子泼醒!”

    何田娃媳妇精明啊,见何村长的模样不对劲,是一把夺过何来金家的一坛水,呼啦一下泼到何老四一家人的脸上。

    “呼呼呼,谁?那个天杀的敢泼老子!”说话的不是何老四,而是何老四的儿子何金娃。

    何金娃往四周一看,瞅见何田娃媳妇手里的水坛后,立刻指着她骂道:“原来是你这个欠男人睡的贱妇泼老子,你是找打吗?”

    说着作势要打何田娃媳妇。

    何田娃媳妇根本不怕,还生怕他不打呢,是挺着胸脯,嚣张的道:“来啊你个小兔崽子,怎么着,你是不是想趁着打老娘的时候再占个便宜?”

    又对着何村长道:“村长您老是不知道何金娃,这小畜生坏得不行,没事就在十里八乡的村子里转悠,看见大姑娘、小媳妇就扑上去占便宜,很多姑娘跟小媳妇为了名声是敢怒不敢言,您老这回可不能放过他!”

    何金娃大惊,这才发现何村长已经回来了,赶忙扑通跪下,道:“村长爷爷,您老别听那贱妇胡说,她自己在外面勾男人,我可没有在外面占过女人便宜。”

    何金娃不傻,知道自家爹娘做了错事,如今不能得罪村长,不然会被打。瞧瞧他爹娘被打得,睡觉都是趴着睡。

    何田娃媳妇听到何金娃说的话,气得不轻,哐当一声,手中水坛砸向何金娃,吼道:“小畜生你别血口喷人,老娘是让娘家人来谋算了顾锦安,可老娘从来没有做过伤风败俗的事儿,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老娘撕了你!”

    “住口,别吵了,咳咳咳!”何村长被他们气得差点就倒了,脸色更加惨白。

    戴大夫急忙进来,道:“先让村长坐下,水呢?拿碗温水来,我要化药丸给村长吃,再不吃药,村长可就撑不住了。”

    何胜子家还有点热水,赶忙把一碗热水递上:“戴大夫给。”

    何大仓跟何金生已经把何村长扶到椅子上坐着,戴大夫接过水,拿出两枚药丸放进碗里,化成黑乎乎的药汁后,对何村长道:“赶紧喝。”

    何村长是就着碗口,把一碗药汁喝了,差点没被苦死。

    戴大夫又给他按压身上的穴位,顺了顺胸口的气后,何村长才缓过来,看着何金娃道:“原本想着你家里只坏了你爹娘,你这小辈是个好的……没想到你这一辈也坏了。”

第1067章 牛家

    不说何田娃媳妇说得是不是真的,可光是何金娃一个小辈,就不该用那样恶心的话骂人。

    什么叫欠男人睡的贱妇?这是好人家的子弟能骂得出口的?

    何牛氏见何村长骂何金娃,忍着身上被打的痛楚道:“村长,金娃还小,不是有意的,以后我们会慢慢教他的,您老别生气。”

    何牛氏给何老四生了三儿两女,可有两个儿子没立住,夭折了,两个女儿被卖了换钱,只剩下何金娃这个独苗,是宠得不行,生怕何村长一气之下会对他用刑,赶忙出来打圆场。

    何村长啐了她一口:“呸,你们连自己都教不好,还能把何金娃教好?”

    何村长原本还有些心疼何金娃被自己父母连累了,可如今是恨不得打死何金娃,不再跟他们废话,立刻对何大仓道:“拿族谱,把何老四一家出族。”

    “是。”何大仓立马去拿族谱,何老四媳妇见状疯了,扑过来哭求道:“不能出族,不能出族啊,要是出族了,我们一家可怎么活?”

    “怎么活?”何大仓闪身躲开何老四媳妇的拉扯,冷笑道:“自然是回你娘家去,你们一家子是臭味相投,合该一家人待在一起。”

    赶紧滚回白鹤镇吧,可别在我们大丰村祸害人了,多少年了,真是受够了。

    何老四媳妇愣住了,没想到比何村长还窝囊的何大仓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何金生道:“爹,别跟他们多言,赶紧把他们出族。”

    爷爷忙了一天一夜,把何老四一家赶走后,他老人家才能休息。

    “何金生你个狗生的玩意儿,去你娘的,考上童生就跟我娘摆架子是不是,老子弄死你。”何金娃暴跳如雷,口中喷着脏话,冲过来要厮打何金生。

    何金生受顾锦安影响,这几年学过几招,一个蹲低,再一拳击何金生腰侧,把何金生给打得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何金娃震惊的看着他:“你个缺阳气的仙君,竟然敢打老子?”

    缺阳气?仙君?

    何村长听到这话,差点吐血,指着何金娃道:“抓住他,给老头子狠狠的打!”

    何大原他们听罢,立刻上前摁住何金娃,举起棍子就打,砰砰砰十几棍下去,把何金娃打得不轻。

    可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家要完了,还是当真狂得没边,何金娃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大骂起何金生,用的都是娘娘腔、不是男人、仙君、卖身伺候男人等词,是相当难听。

    何村长是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辛亏提前吃了药,否则非得当场气死。

    何大原是眼疾手快,拿过一旁的粗麻布,团成团后,塞进何金娃的嘴里,让他不能再骂人。

    接着是亲自动手,打着何金娃,是把何金娃打了个半死才停手。

    何老四媳妇见状,哭得不行,喊道:“戴大夫,赶紧给我家金娃看看啊,我家就这一根独苗了,可不能有事儿。”

    还要靠着他养老送终呢。

    何大原冷笑道:“就何金娃这样的,不死也是个祸害,救什么救。”

    说完来到何村长面前,道:“村长,您老别动气,那臭小子不能再骂人了。”

    何村长点点头,看向何大仓。

    何老四已经被打得半死,可眼见着自家要被出族,是立刻威胁道:“住手,你们敢把我家出族,我何老四死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看着在场的何家人,嘿嘿笑道:“你们家里都是有女儿的,把老子逼急了,就把你们女儿卖给拍花子去,或是找几个混子来,坏了她们的清白,让她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何村长听罢,气得打哆嗦,没想到何老四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畜生,畜生啊!”

    “爷爷别气。”何金生安慰何村长一句后,看着何老四道:“何老四,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们两口子听信何大钱的话,让牛婆子去谋算顾锦安,而何大钱的背后还有一群山匪,你们可知这事儿要是认真论起来,你们一家可是共犯,算是勾结山匪!”

    “这勾结山匪可是大罪,何大钱夫妻已经在牢里了,你一家要是想进去,我们现在就送你们去衙门。”

    何金生一番话把何老四一家给说得脸都白了。

    何老四道:“你,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就是想要牛巧儿姐妹谋算顾锦安,怎么就成了山匪的共犯?”

    这可是杀头大罪啊。

    何金生这几年跟着顾锦安也学到了不少,听了说道:“这话你去跟县令大人说。”

    说着看向何大仓,道:“爹,让人把何老四一家送去衙门……”

    “我们走,我们这就走,不要送我们去衙门啊!”何老四夫妻怕了,赶忙哭喊着道。

    何村长冷笑出声,看着他们,心里是直犯恶心:“你们给老头子记住了,你们帮何大钱做事儿,勾连山匪的事儿是一辈子的把柄,离开大丰村后最好老实点,要是敢回来报复,老头子立马把你们送去衙门,让衙门砍你们的头!”

    何老四媳妇忙道:“不敢不敢,我们离开大丰村后,一定老老实实过日子,再也不敢做恶。”

    何大仓已经把何老四一家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爹,弄好了。出银子把他家的房子跟地买下后,就能把他们赶走。”

    按照规矩,族里会把被出族人的房子跟地买下,让被出族者能有银子去外地过活,不会真的把他们逼死,当真是很仁义了。

    何老四已经怕了,可为了银子,他还是挣扎着说了一句:“三十两……没有三十两我家不卖……”

    “呸,你家那破房子破地也敢要三十两,怕不是疯了吧。”何老锅啐了何老四一口,道:“二十两,我家买下了,爱卖不卖。”

    何老锅家子孙众多,这几年家里有银子了,想要买些地来建房子,让孙子们能有屋子成亲。

    何村长道:“何老四,你别狮子大开口,就二十两,已经是便宜你家了。”

    接着,又威吓何老四,问出房契地契藏在哪里后,何大仓就带着人去他家搜房契地契,几刻钟后就回来了。

第1068章 臭味相投

    “老锅哥,你拿好。”何村长把房契地契给了何老锅,又较大道:“衙门最近忙,等过段时日再去衙门把房契地契的名字换了。”

    县令大人是烦死了他们村,他们村人这段时间最好是安分点,别再去衙门找事。

    这也是何村长为何不把何老四一家送去衙门的原因。

    县令大人本来就生气了,再把何老四一家送去,县令大人估摸着要把他这个村长给换掉了。

    何大仓道:“爹,您跟金生回家去歇着,我们这就把何老四一家送去牛婆子家。”

    牛婆子是何老四媳妇的亲娘,把他们一家扔去牛婆子家,让他们自己厮打去,他们大丰村是不要这家人了。

    何村长点头:“赶紧去吧,送完人就回来,莫要在外多逗留,也不要把外人带回来。要是有陌生人跟你们搭话,问村里的情况,你们一个字也别说,谁敢说,何老四一家就是他家的下场!”

    大人们还要剿山匪呢,村里的事儿如今不能让外人知道。

    “诶,爹放心吧。”何大仓跟何大原带着一群何家后生,把何老四一家押走了,用何村长家的骡车,把何老四一家送去牛婆子家。

    一同被送回去的还有牛俏儿跟牛巧儿。

    牛婆子家在白鹤镇的郊外,到了牛婆子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牛老大是不准他们进门,握着把锄头吼道:“何老四一家出族关我家屁事?赶紧把他们赶走,不然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何大仓道:“怎么个不客气法?要不咱们上衙门分说分说?”

    牛老大听到上衙门三个字是脸色一变,他家老娘已经被送去衙门,他如今是怕得要死,生怕衙门会把他也抓走,是被何大原的话给吓住了。

    何大仓见状,踹了何老四一脚,道:“人给你们了,事儿也跟你们说清楚了,别再让他们去庆福镇,否则我们大丰村对你们牛家不客气。”

    说完,立刻带着何大原他们坐着骡车离开。

    不过临走前何大原是精明了一把,给何老四媳妇松了绑,免得牛老大一家见何老四一家没有反抗之力,就把何老四一家给扔了,让他们又回庆福镇恶心人。

    牛老大的媳妇赖氏见他们跑了,从屋子里跑出来,冲着骡车骂道:“一群杀千刀的何家人,就知道把这些狗东西扔给我家。老娘诅咒你们何家人全都生不出儿子,何家女人全被卖去做娼妇!”

    可何大仓他们根本不理会她,是驾着骡车走了。

    牛福村的人听见牛婆子家的动静,跑来问话:“牛家的,你家咋又来人了,还有完没完了?村里的名声都被你家搞臭了。”

    昨天衙门来人,说牛婆子在女婿家犯了事儿,被抓去衙门了,村里人可是高兴了一整天,可村里老是来衙门的人也不好看,名声会臭的。

    牛老大闻言,是举着锄头冲了出来,骂道:“问个屁,再敢问一句,老子活劈了你们!”

    牛婆子家在牛福村是有名的破落户,牛老大又是个凶狠的,动不动就打人,他们见状是赶忙跑了。

    “呸,一群怂货,还想来管我家的事儿!”牛老大很是嚣张,他怕衙门的人不假,却不怕村里人。

    不过,当他扭头看见牛巧儿跟牛俏儿后,又气得给了她们两人一个耳光。

    啪啪两声,蒲扇般的耳光打下来,是把牛巧儿姐妹打得嘴角流血。

    “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勾搭不上,还被人送了回来,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改天就找花婆子把你们卖了换钱!”

    花婆子是专门把姑娘家卖去楼子里的人,而牛婆子卖过几个女儿,牛家跟一个花婆子相熟。

    牛巧儿跟牛俏儿被打得直哭,牛老大被她们哭得烦了,骂道:“哭哭哭,你们哭丧呢?老子打不死你们!”

    说着又要打牛巧儿她们,赖氏赶忙去拦,说道:“当家的别打了,打伤了可就不值钱了。”

    牛老大听罢,这才住手。

    赖氏又指着何老四一家问道:“当家的,赶紧把这三个倒霉玩意赶走,没得他们带来的晦气把咱家的运道给坏了。”

    又指着何老四媳妇骂道:“何牛氏,你可是嫁人了的,泼出去的水,别想再回娘家白吃白住。”

    何牛氏气得叫道:“赖氏你个泼妇,这是我家,我老娘还没死呢,你就想赶我走!”

    赖氏冷笑:“你娘被你害得进衙门了,你想她就去衙门找吧,反正不能待在我家里。”

    牛老大也是这个意思,他可没有妹子家出事儿当大哥的就要收留照顾的觉悟,是对何牛氏道:“你的命已经比其他姐妹的要好,别再给家里添麻烦了,赶紧滚。”

    牛婆子这辈子生了不少孩子,可女儿只有何牛氏一个人没有被卖,其他的都被卖了换钱。

    牛巧儿作为孙女,原本也是要卖掉的,可刚好顾锦安高中案首的消息传来,牛婆子这才没有立刻去找买家,而是带着孙女去大丰村谋算顾锦安。

    何牛氏听罢,冷笑道:“大哥这是欺负我们没钱呢。告诉你,我们家虽然被出族了,可家里的房子跟地是卖了五十两的,只要你们好好招待我们,让我们养好伤后再走,少不了你家的好处。”

    “五,五十两!”赖氏惊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骗鬼呢,就你家那破房子破地能值五十两,谁买谁有病!’

    何牛氏笑道:“要是搁以前,确实不值这么多银子,可我家屋前屋后的地上种了明蚜草,那明蚜草多值钱啊,何老锅家看上了我家的明蚜草,出了高价买了我家的屋子跟地。”

    何牛氏拿出一个钱袋子,把钱袋子的口子打开,给赖氏看了一眼,银子的白光把赖氏的眼睛差点晃瞎了。

    不过赖氏只看见了银子,却没看清里面到底是二十两还是五十两。

    “当真是银子!”赖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扯扯牛老大,道:“当家的,小姑子家遭了难,咱们做大哥大嫂的,总不能看着他们睡野地,就收留他们一阵子吧。”

    说着是朝牛老大使了个眼色。

第1069章 一个比一个狠

    牛老大跟她夫妻多年,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装着犹豫一会儿后,道:“成,那你们就在家里住一段时日,不过得给食宿钱。”

    “放心,食宿钱少不了你的。”何牛氏很了解牛老大,听见他要食宿钱,是放心不少。

    想来给了食宿钱后,牛老大不会再动手明抢她家的银子,不过要提防牛老大夫妻来偷钱。

    不得不说,何牛氏跟牛老大当真是亲兄妹,牛老大肯留下何老四一家,确实是盯上了银子,打着偷走何老四家银子的主意。

    然而,何老四一家也不是吃素的,住进牛老大家,是借着银子的名头,对牛老大家提各种要求,不但要求请大夫来看病,是连肉都吃上了。

    只是牛老大一家不傻,不会一直纵容他们,是商量好了,要是三天后再拿不到银子,他们就硬抢。

    可何老四一家比他们还要狠毒,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

    五月初四这天,赖氏跟牛老大要去给花婆子送节礼,顺便商量着卖掉牛巧儿的事。

    何金娃是等牛老大出门后,就用一锭银子骗了牛巧儿,等牛巧儿为了银子进屋伺候他吃饭喝药的时候,竟然把牛巧儿抱住,强行把牛巧儿给办了。

    牛巧儿差点疯了,她不过是想进来赚钱,等拿到那锭银子后就跑去县里自卖自身,到富家大户当丫鬟去,怎知竟然被何金娃给强了。

    “呜呜呜,你个畜生,我可是你表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等我爹娘回来,一定饶不了你个畜生!”牛巧儿用破烂衣裳遮住自己的,一边哭一边骂,恨不得扑过去撕了何金娃。

    何金娃占了大便宜,斜躺在床上,看着牛巧儿冷笑道:“你爹娘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两个卖女儿过日子的老畜生罢了,我这个小畜生比起他们做的恶事来,根本不算什么。”

    牛巧儿被他说得一噎,自家爹娘确实不是好人,可是:“我的清白被你毁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打死你!”

    何金娃是个滚刀肉,听到这话竟然无耻的张开手臂,道:“来啊来啊,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说着,那眼睛还往牛巧儿的身上瞄,把牛巧儿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嚎啕大哭。

    “姐,姐你咋了?!”牛俏儿被何牛氏派去镇上买肉了,怎知回到家里就听见牛巧儿的哭声,暗道不好,急忙在屋外喊着,砰砰拍打着房门。

    何牛氏听罢,立刻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拽住牛俏儿,笑道:“你姐没事,在伺候你表哥喝药呢。你表哥的脾气差,你姐被他给骂哭了,你别进去,不然也要被你表哥骂。”

    何老四两口子就在隔壁的屋里,今天这事儿是他们一家商量好的,让何金娃把牛巧儿给办了,让牛巧儿不得不嫁给何金娃。

    只要牛巧儿嫁给何金娃,她家就能落户牛福村,吃死牛老大一家。

    牛俏儿不是傻子,生在这样的家里,她可是听荤段子长大的,立刻知道不对劲,甩开何牛氏的手,冲着屋里喊道:“姐,你咋了?是不是被何金娃欺负了?你别怕,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打死何金娃一家!”

    何金娃听到这话,笑了,只穿了条裤子就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牛巧儿见状吓得大喊:“俏儿快跑!”

    然而已经晚了,何金娃已经开门,一把拽住牛俏儿,啪啪扇了她两巴掌,骂道:“臭丫头,鬼叫什么?还想找人来打老子,信不信老子先打死你?!”

    说完又是啪啪两巴掌,直接把牛俏儿给打得飞了出去,一张脸被打得青肿不堪,口里吐出血来,血里还有两颗被打落的牙齿。

    牛俏儿没哭,回头狠狠瞪视何金娃一眼后,立刻爬起身跑了。

    “俏儿你跑哪去?赶紧给姑姑回来!”何牛氏冲着牛俏儿的背影喊着,想要去追,却被何金娃拦住:“娘别管她,一个小丫头而已,能翻出什么花浪来?”

    牛婆子家是牛福村的破落户,整个村子是连牛村长都不待见她家,她家就算死人了也不会有人来。

    牛老大的两个儿子是没心没肺的,早在半个月前就到赖家等着吃端午,今天都初四了,明天就是端午节,他们更不可能回来给牛巧儿撑腰。

    何牛氏想了想,也就没再去追牛俏儿。

    “娘,您先回屋吧,儿子还要忙呢。”何金娃说完是砰一声关上房门,进屋后就拉着牛巧儿继续办事。

    “畜生,你滚开,再敢动我,我死给你看!”

    “死啊,你倒是死啊?光说有个屁用?”

    何金娃是不放过牛巧儿,趁着牛老大夫妻还没回来,又把牛巧儿给欺负了一回。

    牛巧儿是哭得不行,不断呼救。

    何老四夫妻就这么听着,也不去救她,反而高兴自家儿子白得了这么个媳妇。

    傍晚,牛老大夫妻是乐颠颠的回家,手上提着一条五花肉,一边走一边道:“当家的还是你有办法,趁着婆婆不在去找花婆子,那价钱果真比前两回卖得要高。”

    花婆子是见过巧儿的,觉得巧儿模样不错,又是个黄花闺女,且八字生得好,是生在了正月初九,因此是爽快的给了二十两银子的高价,还破例给了他们一两银子的定金。

    他们手里的肉就是用定金买的。

    “那是,咱家巧儿的生辰生得好,占了个九字,是个有福气的。”牛老大把牛巧儿卖了个好价钱后,心里很高兴,吩咐着赖氏:“等会儿你去村长家打壶酒,让他瞧瞧咱们家的日子过得不比他家差!”

    赖氏笑道:“成,我把肉炖上就去给你打酒,让你痛痛快快的喝一回。”

    又道:“花婆子可是说了,那些府城老爷们都爱八字好的姑娘,要是咱们巧儿被富家老爷看上,纳进府去做小妾,咱家就能靠着巧儿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不比嫁给顾案首差。”

    两口子是做着美梦回了家,可刚到家他们就差点气疯了。

    家里,牛巧儿还在嚎啕大哭,大骂着何金娃:“畜生,你个畜生,你还我清白,呜呜呜……”

第1070章 货物

    一句话,把牛老大夫妻给吓得愣住了。

    “当,当家的,巧儿在说啥?啥叫还她清白来?”赖氏说话都打哆嗦了,扯着牛老大的手问:“该,该不会是?”

    “去他娘的!”牛老大已经反应过来,抄起院子里的锄头就往哭声发出的屋里冲,可屋门关着,何金娃还用桌子把屋门给顶住了,牛老大冲不进去,只能用锄头哐哐哐地砸着房门,吼道:“何金娃你个畜生,给老子开门!老子的摇钱树你也敢动,不想活了!”

    何金娃很嚣张,在屋里呵呵笑道:“舅舅您别喊了,你们回来晚了,表姐已经是我的女人,估摸着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娃,是卖不出好价钱了。你要是不想这桩丑事传出去,还是赶紧去跟我爹娘商量我跟表姐的婚事吧。”

    牛老大是目呲欲裂,啊的大叫一声,手里的锄头哐哐砸门,咆哮道:“畜生,老子杀了你!”

    赖氏听到牛巧儿的清白没了,是拍着大腿痛哭:“何金娃你个杀千刀的,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动我家的摇钱树,老娘跟你拼命!”

    说着是拿起柴刀,跟着牛老大一起坎门,可他家这门还挺结实的,两夫妻砍了片刻,才砍出一个脑袋大的窟窿来。

    两夫妻累得半死,从窟窿里看见牛巧儿的模样后,知道她的清白是真没了,立刻大骂起来:“牛巧儿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你是死人啊,你跑去何金娃的屋里干啥?如今被人给睡了,成了残花败柳,你让老娘怎么向花婆子交代?二十两啊,那可是二十两银子!”

    牛巧儿今天被夺了清白,本就痛不欲生,以为爹娘回来后会心疼自己,结果他们只是心疼钱,还责怪自己……她明明是被害的,他们不帮自己就算了,还骂她,这到底是什么爹娘?

    牛巧儿彻底绝望了,收起眼泪,呆呆的看着这场闹剧,恶心得快吐了。

    何牛氏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生怕牛老大夫妻会杀了何金娃,赶忙冲着牛老大夫妻道:“大哥大嫂,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就算打死金娃也没用,咱们两家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吧。”

    “呸!”赖氏朝着何牛氏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个贱人,看着自己儿子夺了巧儿的清白不说,还想娶巧儿,老娘告诉你,你们是做梦。”

    “呵,做梦?”何牛氏嘲笑道:“嫂子,巧儿已经是破鞋了,我家金娃不娶她,还会有那个男人要她?”

    又威胁道:“也别指望着把她卖到楼子里去了,花婆子要的一直都是黄花闺女,巧儿已经是残花败柳,你要是把她再往花婆子哪里送,坏了花婆子的招牌,当心花婆子找人卸了你们夫妻的手脚!”

    赖氏闻言打了个哆嗦,花婆子肯给他们二十两的高价,最重要的是因为巧儿是黄花闺女,你八字再好,要不是闺女也不值钱啊。

    楼子里可是会拍卖第一次的,就靠着这个赚上一笔了,你没了还怎么拍卖?

    “你个贱妇,趁着我们两口子不再就让儿子欺负巧儿,老娘跟你拼了!”赖氏是气得不轻,心疼死那二十两银子,举着柴刀冲向何牛氏。

    可何牛氏把这边的房门一关,赖氏就扑了个空。

    赖氏怒极,吼道:“何牛氏你个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是砰砰砰地砍着门。

    可何牛氏就不出来,还在屋里嘲笑赖氏:“嫂子,你别白费力气了,还是坐下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吧。”

    知道牛老大夫妻贪钱,又用银子做诱饵:“我家的屋子田地可是卖了五十两银子的,只要你跟大哥答应这门婚事,让我们一家在家里继续住着,那五十两银子咱们就平分,你家能拿到二十五两,可比花婆子给的多,不亏了。”

    “好你个贱人,原来打的是赖在我家里的主意,老娘告诉你,没门!”赖氏正在气头上,没有立刻答应,可她跟牛老大都把何牛氏的话听进去了。

    二十五两银子,比花婆子给的还要多五两,当真不亏了。

    然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何老四家的屋子田地只卖了二十两,根本就没有五十两银子。

    牛老大是个暴脾气,即使对何牛氏说的话动了心,还是把房门劈开,把何金娃拖出来揍了一顿。

    赖氏不甘示弱,用柴刀把何牛氏屋子的门劈了,把何牛氏也拽出来,啪啪啪扇了好几个巴掌,再一脚踹翻何牛氏后,这才罢休。

    不过他们也已经打算把牛巧儿嫁给何金娃了,因此没有把何牛氏母子打得太厉害,这打残了还得花钱去请大夫给他们看病,不花算。

    “我家巧儿原本是要去做官家夫人的,却被你家金娃这只野狗给毁了清白,二十五两银子不够,得给三十两。没有三十两,你们休想娶巧儿,也休想在再我家住下去!”赖氏是越想越憋屈,立刻涨价了。

    何牛氏没有还价,是捂着被打疼的脸答应下来:“成,就三十两……可户籍没有搬过来前,最多只会给你们五两定金。”

    何牛氏跟牛老大是兄妹,很是了解牛家人的德行,因此把牛家人给吃得死死的。

    牛老大为了银子,只能答应下来,不过还是问何牛氏多要了二两银子:“那楼子里姑娘第一次卖身都有红封,巧儿因着你家金娃不能去楼子里,可红封你家是别想不给。二两银子,起码要二两银子,不然我就把再何金娃打一顿,出了心中恶气!”

    何牛氏是气得不轻,可她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气,生怕何金娃被打出个好歹来,只能同意。

    哼,二两银子是吧,今天你们夫妻吃了我家多少银子,明天就让你们吐出来!

    牛巧儿看着他们,只觉得恶心极了,他们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一生给决定了,她是货物吗?就算是货物也没有这么糟践的!

    牛巧儿是死死咬着嘴巴,把嘴巴都咬出血来……她上半辈子已经被牛家毁了,下半辈子不能再被何家毁了。

    因此当何牛氏假惺惺的过来安慰她,让她想开点的时候,她笑了:“姑姑,我已经是金娃的人,这辈子不跟着他还能跟着谁去?难不成去做娼妇?”

第1071章 我娶你

    何牛氏听到这话笑了,拍着牛巧儿的手道:“姑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你能这么想就好。放心,金娃是个好的,会好好待你,你嫁给他,这辈子就等着享福吧。”

    是这辈子就等着被打死吧!

    何金娃的脾气就跟牛老大一样,是个动不动就会打人的,且打人不留手,是往死里打,牛巧儿一想到牛老大打人的狠劲,她就打哆嗦。

    赖氏如今很是嫌弃牛巧儿,是看了她一眼,道:“还躺在床上做啥?不就是被睡了一回,还能把你给睡残废咯?赶紧给老娘滚起来去做饭,你个没用的狗东西!”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牛巧儿听罢却没有哭,而是听话的起身,去厨房做饭。

    赖氏生怕她偷吃肉,还冲她吼道:“那肉我切好了,有多少块我都数过了,要是少了一块,老娘扒了你的皮!”

    牛巧儿听到这话,只是神色麻木的应一声:“知道了。”却是往肉里吐了几口唾沫。

    我让你们吃,吃死你们这群畜生!

    牛巧儿是个动作麻利的,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而牛老大夫妻跟何牛氏一家已经把两家的婚事谈好。

    牛老大生怕何牛氏骗自己,是急着要银子,因此把牛巧儿跟何金娃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初九。

    “初九是个好日子,你们两个那天就成亲,别觉得匆忙,这成亲是过日子,只有那磨叽的人家才会先定亲再等上一年后成亲。”

    牛巧儿听到这话,差点冷笑出声,哪个正经人家不是先定亲再成亲?只有牛家这样的畜生之家才会办这样不要脸的事儿。

    可牛家在村里早就没了脸面,牛老大为了银子,是恨不得她跟何金娃现在就拜堂。

    “女儿听爹的。”牛巧儿知道不能跟他们硬来,是先答应下来,看着外面黑透的天色,忧心的道:“爹娘,俏儿一个小姑娘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咱们先去找找她吧。”

    “找什么找?让她死在外面算了。”牛老大看着桌上的炖肉正馋着,哪里有工夫去找牛俏儿,是直接上手,抓起肉块就吃,眨眼间就吃下三四块肉。

    何牛氏急得不行,也赶忙伸手去抓肉,趁着牛老大暴起打人前,把抓到的肉放进碗里,冲回屋去,跟何老四他们一块吃。

    牛老大气得差点掀桌子,骂道:“你遭瘟的泼妇,就知道回来吃娘家,这可是巧儿的卖身钱买的,如今不能卖了,那银子得你家还给花婆子啊。”

    何牛氏笑道:“还啥还啊,这不是还有俏儿嘛。她也快九岁了,把她领去花婆子哪里抵账,让花婆子养个几年再卖出去,没准花婆子还更高兴呢,白白得了个丫鬟给她干几年活计。”

    这话一出,牛老大是眼睛一亮。他不在乎女儿,跟牛婆子一样,是生多少女儿都拿去卖钱的,如今牛巧儿卖不了了,只能卖牛俏儿。

    牛巧儿见牛老大脸上带笑的模样,知道他是动了拿俏儿抵给花婆子的心思,气得差点崩溃……不行,她得快点行动,不能让这群畜生把俏儿给害了。

    然而,牛俏儿看着木纳,却是是个聪明的,根本不用牛巧儿救,反而带人来救了牛巧儿。

    “差大爷,就是他,这个杀千刀的强了我姐,坏了我姐的清白,你们赶紧把他给抓了。”牛俏儿带着几个衙役跟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男人冲进屋里,指着正在吃肉的何金娃道。

    小杨衙役立刻拔刀指着何金娃:“何金娃,牛家人上县衙状告你强毁姑娘清白,赶紧束手就擒,随我们上衙门!”

    说着给一起来的三个衙役使眼色,那三个衙役立刻拿着绳索上前,捉拿何金娃。

    哐当一声,何金娃是抄起板凳就往衙役身上砸去,指着他们道:“你们干啥?哪个混球状告老子强了姑娘?老子没有,是牛巧儿自愿被我睡的!”

    “你胡说!明明是你强了我姐,是你们一家子算计好的。”牛俏儿指着何金娃一家哭道:“你们不是人,来我家白吃白住就算了,还打我姐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俏儿!”牛巧儿听到牛俏儿的声音,从堂屋跑了过来,看见牛俏儿后,总算是放下心来。

    “姐。”牛俏儿看见牛巧儿,立刻扑了过来,哭道:“呜呜呜,姐,对不起,是俏儿没用,救不了你。”

    牛巧儿不想哭的,可看着相依为命的妹妹这么为她,是忍不住抱住牛俏儿嚎啕大哭……她是想要去谋算顾锦安,过上好日子,可她是没办法,再在这个家里待着,她这辈子就完了,只能去算计别人。

    如今算计不成,她还被何金娃给……

    “巧儿。”那个断臂男人看见牛巧儿,走过来喊了一声,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知道俏儿说的应该是真的,心里是难过得不行,他还是来晚了。

    牛巧儿冲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这个男人,男人姓白,是镇西头的猎户,早些年上山打猎的时候被野狼咬掉了一只手臂,如今已经年过三十。

    成过亲,媳妇生第二个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只留下鳏夫孤女三人。

    牛巧儿会跟白猎户认识,是因着白猎户家没人照顾女儿,白猎户家招人照顾女儿的时候,她去做过这活计。

    白猎户觉得她人不错,照顾自己女儿的时候也尽心,因此想娶她做继室,可牛老大跟赖氏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两银子的彩礼。

    白猎户还有两个女儿要养,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而牛巧儿先前也嫌弃白猎户年纪大,还是个断了手臂的鳏夫,因此没同意嫁给白猎户。

    可如今再见到白猎户,她却觉得要是能嫁给这个男人,她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白大哥。”牛巧儿抬头看向白猎户,一双眼睛含着热泪,捂着脸,啜泣着道:“白大哥你走吧,巧儿已经没了清白,配不上你了,呜呜呜……”

    不得不说,牛巧儿是个会来事儿的,一开口就是这样让白猎户心疼的话。

    可她已经到了绝境,为了以后能活得像个人,只能耍点小心机,让白猎户更加同情她。

第1072章 恶报

    白猎户果然很心疼,是赶忙安慰道:“巧儿别哭,是白大哥来迟了,你放心,白大哥不会嫌弃你,等把何家的畜生们送去衙门后,白大哥就娶你。”

    “娶你娘!”何金娃怒了,手里的板凳砸向白猎户:“你个老男人还敢打我媳妇的主意,老子杀了你!”

    砰一声,白猎户转身一脚把何金娃给踹倒,坐在何金娃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打,把何金娃给打得吐了血。

    “行了行了,赶紧住手,要是闹出人命,你可不值当。”小杨衙役出声阻止白猎户。

    白猎户这才住手,呸了半死不活的何金娃一口:“这事儿还没完,等着被衙门判刑吧!”

    今天牛俏儿找到他,说巧儿被何金娃给强了的时候,他气得拿刀就往牛福村冲,是牛俏儿拦住他说:“何家跟我爹娘都是滚刀肉,不能跟他们硬拼,他们怕官府,咱们得去官府报官,让大人收拾他们。”

    白猎户是跟牛老大打过交道的,知道他们夫妻最是难缠,他想把巧儿救出苦海,只能依靠官府的势力,不然就算把何金娃给收拾了,牛老大夫妻也能把巧儿再卖给其他出得起价钱的男人。

    白猎户是忍着心痛,带着牛俏儿去县衙报官,这才有了现在的事儿。

    何牛氏见白猎户停手了,这才敢冲过来抱住何金娃:“诶哟,娘的金娃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又冲着小杨衙役道:“小杨衙役,咱们可是见过的,我们跟罗班头是一个村的,如今我儿子无缘无故被人给打了,你看在罗班头的面子上,可得把这个恶人给抓了啊!”

    小杨衙役无语了,指着何牛氏道:“别套近乎了,以为你家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吗?省省吧,都被出族了还跟我们套近乎。”

    小杨衙役是不跟何牛氏客气,一把把她拽起,再把她的双手扭到身后,麻利地把她给捆了起来。

    何牛氏惊了,怒道:“姓杨的,你绑我做啥?我可没犯法!”

    “没犯法?”小杨衙役笑了:“牛俏儿可是说了,何金娃强牛巧儿的时候你们夫妻就在家里,听见声音还幸灾乐祸的,知道这叫啥不?这叫共犯,你们夫妻这回是别想跑了,等着发配铁矿上干活吧。”

    这?

    何牛氏怕了,立刻哭道:“误会,小杨衙役误会啊,我家金娃没有强巧儿……是,他们是睡了,可那不是强,是巧儿自愿的。他们两个已经定亲,是一个没忍住才做出这样的事儿,真不是俏儿说的那样。”

    又急忙朝着牛巧儿喊道:“巧儿你赶紧说话啊。”

    牛巧儿呸了她一口,给小杨衙役他们跪下,哭道:“差爷,求您为民女做主,民女冤啊。”

    她指着何牛氏道:“她是我姑姑,因着被何家出族无处可去,只能来我家里留宿。可她家心肠歹毒,生怕户籍没有着落,就想出强了民女,再逼迫民女嫁给何金娃,好让她家户籍能落到我们村,再在我家吃住一辈子的主意……”

    牛巧儿是把事情全都说了,一边说眼泪一边流,模样更是痛不欲生,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何牛氏怒了,骂道:“牛巧儿你个贱人,明明是你惦记我家的银子,勾搭的金娃,你可是连婚事都答应了的,如今又反悔,你等着,老娘不会放过你!”

    牛巧儿心下冷笑,不放过?怎么个不放过法?你一家子就快被投进大牢了,哪里还能把我怎么样?

    何金娃不想没了媳妇,更不想去坐牢,是指着牛老大跟赖氏道:“岳父,岳母,咱们两家的婚事可是说定了的,聘礼钱也说好了,咳咳咳……要是我进了大牢,你们可是一文钱也拿不到,咳咳咳!”

    何金娃被白猎户打得不轻,说一阵子话就会咳嗽,听得牛巧儿心里舒坦极了。

    狗畜生,活该被打,最好今晚就暴毙。

    牛老大夫妻爱钱,何牛氏一家可是承诺了他们,会给他们三十二两银子的,那么多钱呢,要是何牛氏一家被抓了,他们上哪要钱去?

    牛老大夫妻犹豫了,赖氏过来扯着牛巧儿的衣袖道:“巧儿……”

    谁知刚说一句话,就被牛巧儿反手打了一巴掌,吼出一句:“你们两个也是共犯,要是再敢啰嗦一句,我让差爷把你们一块抓了。”

    赖氏懵了,捂着生疼的脸看着牛巧儿,骂道:“贱丫头,你疯了,连你老娘都敢打。”

    说着是抬手打向牛巧儿,却被牛俏儿一把推开,砰一声,摔倒在地。

    牛老大见状,没有去扶赖氏,而是扬着巴掌扇向牛俏儿:“你个贱丫头,反了你了,连你老娘都敢打,等会儿是不是连老子也要打?老子先打死你!”

    小杨衙役见状,没跟他客气,用刀鞘一打,砰一声,牛老大的手掌被打开,疼得他直甩手。

    “牛老大、赖氏,你们也有帮忙何金娃强了牛巧儿的嫌疑,跟我们回衙门受审。”小杨衙役见了牛老大夫妻这般模样,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是不成的,只能抓去衙门,让大人压着他们的脾气,牛巧儿姐妹俩才能有好日子过。

    “啥?我们也要去衙门?”赖氏吓得半死,赶忙跪下求饶:“差爷,我们夫妻是无辜的,都是何金娃一家做的恶事,您放过我们,别把我们抓去衙门。”

    “哼,晚了,都给老子起来,敢反抗的话,到时候来抓你们的可不就是我们,而是司兵所的军爷!”

    因着当年剿水匪的事儿,司兵所的军爷是名声大噪,大家都觉得他们喜欢杀人,比衙门的衙役要凶狠百倍,因此只要搬出司兵所军爷的名头,很多泼皮混子都不敢再闹腾。

    牛老大夫妻听到这话也老实了,不敢再反抗,是被小杨衙役给捆住双手,一块押往县衙。

    牛福村的村长得到消息,带了几个牛家子弟赶来,问明情况后,很是畅快的道:“该,这牛婆子一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长年在村里横行霸道,是把我们村给害苦了,早就该被抓了。”

    连他这个村长都怕牛婆子一家。

第1073章 还有一个小妹

    只因牛婆子一家都是不要命的,他要是敢出面整治他们,牛婆子跟牛老大夫妻就敢拿刀上门堵在他家门口,让他家不得安生。

    他家里有老有小,还有年轻媳妇跟未出嫁的姑娘,哪里敢跟这等不要命的泼皮拼命?要是牛老大夫妻把他们家孙女偷偷拐走,拿去给花婆子卖了,他家上哪哭去?

    如今看见牛老大夫妻被抓,牛村长是喜得差点掉眼泪。

    牛巧儿知道只要牛老大夫妻在一天,她跟俏儿就不可能有好日子过,是给牛村长跪下,哭道:“村长,您是牛家的长辈,又是牛福村村长,只有您能救我跟俏儿,求您帮帮我们吧。”

    牛村长一愣,看着牛巧儿,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牛村长不傻,想了一会儿后,算是明白了牛巧儿的意思。

    牛巧儿是想趁机一块把牛老大夫妻给除了啊。

    虽然有些狠心,可牛巧儿想要过上人的日子,就不能让牛老大夫妻活着。

    “孩子,你起来,咱们牛家也是有规矩的,要是有谁犯了王法,村里绝不姑息。”牛村长这话是同意帮牛巧儿了。

    牛巧儿喜极而泣,起身后,一行人坐着县衙的骡车往县城赶去。

    等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只能先把何金娃他们扔进牢里,等第二天再审。

    郑县令这几天被何大钱、曾镖的事儿弄得很不高兴,今早一上衙就听说了牛家的案子,是立刻升堂,只问了一遍,就判了何金娃一家、牛老大夫妻、以及牛婆子流放中州,到中州铁矿去干活。

    何牛氏哭道:“大人,我家是冤枉的,您怎么能判我家流放?还是去那铁矿,会死人的!”

    呵,不死人就不让你们去了。

    何老四被打得很重,说话都吃力,可此刻为了活命,不得不说道:“大人,是何金娃强的牛巧儿……我们不知情,我们是无辜的。”

    何金娃听罢,是目呲欲裂,朝着何老四吼道:“何老四你个狗东西,这事儿明明是咱们商量好的,你却推到我身上,你也太毒了,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帮。”

    何老四呸道:“你个小畜生别胡说八道,我们夫妻是不知情的,你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自己担着,别连累我们夫妻!”

    说着又哭着对县令大人喊冤:“大人,小人是无辜的,当真是不知道何金娃强了巧儿的事儿,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您判这小畜生就成,把我们夫妻放了吧。”

    “住口!”郑县令冷笑道:“何老四,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隔壁屋子,又是泥土屋,说话大声点都能听见,你们会不知道何金娃强了牛巧儿的事儿?再敢狡辩,罪加一等!”

    牛婆子是公堂上最懵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来了县衙几天,家里就出了这种大事儿。

    但她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知道县令大人如今是帮着牛巧儿,立刻对着牛巧儿哭道:“巧儿,奶的乖孙女,你受苦了,你放心,往后奶会好好对你们,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

    “哈哈哈!”牛巧儿笑了,是笑出了眼泪,指着牛婆子道:“别假惺惺的,最毒的就是你,跟着你过日子,我们姐妹别说骨头渣子,是连点骨灰都不会剩!”

    牛巧儿看向郑县令,砰砰砰的给他磕头,求道:“县令大人,民女知道您是青天大老爷,还请您帮帮民女姐妹……牛家当真不是人待的,他们要是不受罚,民女姐妹这辈子就完了。”

    接着是把自己从小到大的遭遇都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差点晕死过去。

    白猎户听得是掉下眼泪,没想到牛家这么不是人,让巧儿受了这么多苦,且还有那么多的腌臜事儿。

    郑县令本就被曾镖他们的事儿弄得心里很是火大,听到牛巧儿的话,再观牛婆子一家、何老四一家的言行,当下就给判了:“何金娃、何老四、何牛氏合伙谋害良家姑娘清白,按律当斩首示众。因着矿上缺人,特赦你们死罪,即日押往矿上干活赎罪。”

    又指着牛老大夫妻道:“你们夫妻谋害人命,等衙役把孩子的尸骨挖出来后,若真是被摔死的,再另行升堂判决。”

    牛巧儿先前不但说了自己从小到大被牛老大夫妻虐待的事儿,还说了他们夫妻吵架的时候,因着赌气摔死自家小妹的事儿。

    牛老大夫妻三年多前曾经生下过一个女婴,孩子因着半夜哭闹,吵到了牛老大睡觉,牛老大因此跟赖氏吵架,两人赌气之下,竟说出你要是不待见这孩子就摔死她的话来。

    牛老大是个急脾气,听到这话当真摔死了女婴。

    那时候水匪案刚结案不久,正是田福县吏治最清明的时候,时常会有衙役来村里宣读刑律,这种摔死婴儿的事儿,要是被官府知道,铁定是要被抓的。

    牛老大夫妻就趁着天黑,悄悄把婴儿带到山上埋了,第二天是大哭特哭的说,自家的小女儿病死了。

    牛巧儿那时候帮着照顾小妹,是亲眼看见自己小妹被摔死的,当时吓得不行,可毕竟是照顾了几个月的亲妹子,她虽然害怕,还是大着胆子跟牛老大夫妻去埋了自家小妹。

    牛老大夫妻料想她不敢把真相出去,就由着她跟着。

    “小妹是头朝下,薄脑壳哪里被摔出个大洞来。”牛巧儿浑身发抖的哭着,想着当晚的事儿,还是有些不能承受:“我家两个兄弟也是知道的,可他们都是畜生,见小妹被摔死了还幸灾乐祸,说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话是在告诉郑县令,牛老大家除了她们两姐妹以外是没有一个好人,得把牛家兄弟也抓了,不然她们姐妹这辈子还是不能好过。

    郑县令听进去了,对小杨衙役道:“到赖氏娘家把那两个小畜生抓回来一块关了。”

    “是。”小杨衙役立刻带着两个衙役赶去赖氏娘家抓人。

    赖氏见状,气得眼睛血红,瞪着牛巧儿,恨不得把她给生吃了:“你个黑心的贱人,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当年就该把你扔了!”

    又对郑县令道:“大人,您别信这贱蹄子的话,她是……”

第1074章 福分

    “住口,来人,把这犯妇的嘴巴堵上,押进大牢。”郑县令懒得听赖氏喷脏话,是让衙役把她跟牛婆子一行人给押进牢里关了起来。

    至于牛巧儿姐妹。

    “牛村长,这是你牛家的姑娘,领回去好生照顾着,不可让人欺扰。”郑县令虽然不喜牛巧儿姐妹曾经谋算过顾锦安,但也很可怜她们,不愿意她们再受苦,是特地交代道。

    “诶,老小儿明白,一定不会再让她们姐妹受苦。”牛村长是高兴得不行,苍天啊,牛婆子一家终于被抓了,还被判了刑,他们牛福村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一个村长当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可世人都怕那不要命的恶人,家里有家有室的,没人敢跟恶人硬碰硬。

    “大人,草民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做主!”白猎户是扑通一声跪下,直接求郑县令:“草民喜欢牛巧儿,怜她十几年凄苦,愿聘她为继室,求大人为小人做主,让小人跟巧儿名正言顺的结为夫妻。”

    牛老大跟赖氏都进了大牢,他想名正言顺的娶了牛巧儿,只能求牛家族里长辈做主,但白猎户是个聪明的,知道求郑县令比较好。要是县令充当父母定下的亲事,巧儿能被白家人高看几分。

    郑县令听罢,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白猎户是个不错的,但他还是问了牛巧儿:“你可乐意?”

    牛巧儿经历大难,也没有矜持,点头道:“民女愿意,白大哥是对民女最好的人。”

    以前她嫌弃白猎户年纪大,又有两个女儿在,是不乐意嫁给他的,可患难见真情,他能不嫌弃自己,乐意继续对自己好,这是她的福分,她得惜福。

    郑县令见她乐意,也很爽快的答应了白猎户:“成,本官就以父母官的身份,做主你们的婚事。等牛家的案子了结后,本官会请官媒帮你们把六礼走完。”

    牛巧儿跟白猎户是喜出望外,砰砰砰的给郑县令磕头:“多谢县令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草民感激不尽!”

    “切记以后不得为恶。”郑县令受了他们的礼,交代一句后就离开。

    而牛家的事儿还没完,郑师爷是按照规矩,把何老四家的银子赔偿给牛巧儿这个苦主:“从他们身上搜到十八两银子跟两支镀银的簪子,皆是赔偿给你的,收好。”

    牛巧儿得到赔偿,当真是高兴得不行,一个劲的给郑师爷道谢。

    郑师爷没有多待,把赔偿给她后就离开了。

    牛村长见状,是直呼:“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啊,你们成亲的时候可得朝着县衙这边拜拜,谢谢县令大人。”

    牛村长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相反他是见得多了,所以看见牛巧儿拿到赔偿才会这么震惊。

    “诶,我们记住了,村长放心。”牛巧儿跟白猎户应道。

    牛村长又道:“这银子你们收起来,别大手大脚的给花出去了,得留着点银子给俏儿,她将来还要说亲的。”

    提起牛俏儿,白猎户道:“牛村长,这回巧儿得救,多亏了俏儿,等我跟巧儿成亲后,想把俏儿接过去抚养。她跟我家两个闺女差不多大,一块住着也有个伴,您老觉得咋样?”

    牛村长自然是没话说的,点头答应了:“巧儿是俏儿的姐姐,乐意养着俏儿是好事。”

    牛巧儿听罢,更加感激白猎户,出衙门后,是悄声给白猎户赔了不是:“白大哥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抻着没答应,你别……”

    “巧儿不用说这些,我比你大那么多,又是有两个女儿的鳏夫,你一个姑娘家不乐意嫁给我是人之常情。不说这些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成。”白猎户笑着道,对牛巧儿是真的好。

    且他因着成过亲,有孩子,也不在意巧儿的清白没了,牛巧儿嫁给他,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牛巧儿是感动得又哭了,但她很快收起眼泪,道:“嗯,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又保证道:“我会对金福、银福好的,不会让她们受委屈。”

    金福、银福是白猎户的两个女儿,巧儿为了银子照顾过她们一段时日,是认识她们的。

    白猎户笑道:“我信你。”

    牛老大夫妻摔死自己女儿的案子很快就审完了,衙役们按照牛巧儿所说,在白鹤镇郊外的一座山头挖到女婴的尸骨,仵作验过骨头,确实在头骨上发现一个被砸碎的窟窿。

    初七那天,牛老大夫妻被判了枭首示众,两个混不吝的儿子也被衙役从赖家抓了回来,判了流放。

    他们得知这事儿是牛巧儿闹出来的后,是发疯般大骂牛巧儿:“贱人,贱蹄子,连自己的兄弟也害,给老子等着,只要老子不死,一定要你跟姓白的一家不得好死!”

    可他们这话是白说了,他们跟何老四一家、牛婆子被扔去矿上干活,没几个月就给累死了。

    ……

    顾锦里从二庆口中得知这些事儿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活该,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摔死,这都是一群什么畜生。”

    她知道古代的女子不值钱,可这种摔死亲生女儿的事儿还是太恶心了。

    不过那个牛俏儿当真是个聪明的,比牛巧儿厉害,小小年纪就知道去找官府对付何金娃他们,将来只要不走弯路,就凭这份看得清又敢去做的本事,日子也不会过得差咯。

    “那个牛俏儿确实不错,她这几天都住在白家,跟白家的两个女儿处得极好,白银福都已经喊她小姨母了。”二庆又说起刘婆子她们的事儿:“刘婆子、胡桃丫的娘、梁芙蓉的娘这些妇人是被打了二十大板,罚了三两银子,吃了教训后,放回家去了。”

    何田娃家、何老寿家、何来金家、陆豁牙家、陆山奎家也被何村长、陆根生两人开祠堂狠狠打了一顿,每家都交了几两罚银不说,还被记了大过,说是下次再犯,就直接出族。

    而其他何家人跟陆家人也是一样,再不吃教训,以后就没有罚银了事的事儿,而是直接出族、出村!

    何大钱家跟何老四家的事情闹得不小,何家人跟陆家人都很害怕,是纷纷保证不会再谋算顾家。

第1075章 给秦小哥的礼物之一

    顾锦里听罢,不屑的笑道:“他们能吃教训就吃,要是不能吃,下回咱们直接报官,不会再让两家的族长解决。”

    给过机会了,还敢再犯,她可不会手软。

    “荆子,酒水过滤好了没有?”顾锦里一边准备着蒸馏酒精的器具,一边问叶荆子。

    没错,她要做消毒酒精,这是给秦小哥十九岁的生日礼物之一。

    秦小哥是当兵的,以后保不齐就要上战场,受的会是刀兵伤,而刀兵伤最重要的就是消毒。可这里没有消炎药,以现在的药材跟条件,她想要做出有效的消炎药很难,只能做消毒酒精代替。

    酒精算是最容易做的一种消毒伤口的药品,做成了能救不少人,因此她早就想做了,是画了好几次蒸馏器具的图,再去县城找瓷器作坊,花大价钱烧制蒸馏管,如今终于把器具弄好,可以做酒精了。

    只是在做酒精之前,她们还需要把酒水给过滤两遍以上。

    古代的酒水跟现代的酒不一样,乃是浊酒,酒水浑浊,想要蒸馏酒精,必须把浑浊的酒水给过滤几遍,再蒸上一回,拿到纯度比较高的酒后,才能蒸馏出酒精。不然蒸馏出来的酒精度数不够,起不到消毒杀菌的作用。

    她因此买了三骡车的酒水回来,把三奶奶吓得不轻,以为她是恨嫁了,想着她跟三郎定亲礼的日子快到了,巴巴的买酒水回来待客呢。

    可知道她要用酒水蒸酒精后,是一脸迷惑的问:“那是个啥东西?小鱼你又折腾这些古怪的东西,可不能浪费啊。你买的那些酒水都是粮食酿的,三斤粮食才出一斤酒,你这要是浪费三车酒水可就是浪费三十车粮食,是要被雷劈的。”

    顾锦里:“……”

    讲真,如今是农历五月,动不动就打雷闪电的,您老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怕。

    她是给三奶奶解释了两遍,可三奶奶还是不听,让她不要浪费。

    顾锦里知道三奶奶是受了一辈子穷的人,又逃过荒,最见不得人浪费粮食,见自己说不通她,只好把吴老大夫找来,让吴老大夫亲自跟三奶奶说。

    吴老大夫是搬出了酒精做出来能救人命的理由,这才让三奶奶松口同意。

    不过三奶奶还是交代顾锦里:“先做个一车,要是做不成就算了,把剩下的酒水留着,到时候用来待客,也不会浪费。”

    顾锦里点头再点头:“嗯嗯嗯,您老放心,要是费了一车酒水还蒸不出能消毒的酒精,那就是我没本事,我也就不再做了。”

    三奶奶听罢,这才彻底放心,最后还交代她:“别老是待着制药作坊里,抽空给三郎做点针线活。瞧瞧你大姐,给武哥儿做了不少衣服鞋子,你就绣了个荷包,懒成这样也不知道脸红。”

    对于这一点,吴老大夫深表认同:“嗯,小鱼丫头确实太懒了,她要是不懒,酒精早就做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顾锦里觉得自己很冤啊,她已经很勤快了,可他们还是觉得她懒。她不就是爱睡个懒觉、听个八卦吗?该干活的时候还是很努力干活的。

    可这两位是爷爷奶奶辈的人物,顾锦里能有啥办法,只能先溜去自己的药房,准备做酒精的东西,准备到了今天,可算是能做了。

    叶荆子回道:“已经按照小东家的吩咐,用棉布把酒水过滤两遍以上,大雨那边的院子也在带人过滤酒水,你就放心吧。”

    说着端了两碗酒过来,问道:“陶瓷碗的是咱们这个院子过滤的,木碗是大雨那边过滤的酒水,小东家看看,能不能用?”

    酒水太多,过滤又占地方,只能分开两个院子来做。

    顾锦里拿过两碗酒,见浑浊的酒水已经变得清澈,满意的点点头,又端起碗,每碗酒都喝了两口,皱了皱眉头,这度数十分不行啊,得先提纯才能蒸馏酒精。

    小吉见状忙道:“小东家你怎么能喝酒,要是让夫人看见了,我们会挨骂的。”

    东家夫人说了,小东家已经定亲,再过一年多就要嫁人,要开始养身体了,不然到时候不好要孩子,是生冷辛辣都不让小东家吃。

    顾锦里笑了:“你不说我不说,我娘怎么知道,且我就是喝两口尝尝味道,好估摸着提纯的时间,没啥。”

    在大丰村定居后,她就开始抓药给家里人调养身体,几年过去,家里人的身体都很好。她的身体更是棒棒的,大姨妈从来不迟到,且不会肚子疼,是绝对能生出孩子来的,还是想生多少就能多少那种,崔氏是白担心了。

    “小东家,奴婢可以代替您喝。”二庆说道,她来伺候小东家之前,是被主子特地交代过的,说是酒啊药啊,小东家吃个两口没事,可要是吃得多了,她得替小东家吃,不能让小东家把身子吃坏了。

    顾锦里点头:“嗯,你也尝尝,记住这个辣度,等会儿提纯了你跟我都喝一遍,辣度提高了就表示酒的纯度提高了。”

    “是。”二庆应着,把顾锦里说的一一记下,心里越发佩服顾锦里,小东家懂得真多,是个很厉害的人。

    “咱们开始吧。”顾锦里说着,是跟叶荆子、小吉、二庆动了起来,把过滤好的酒水倒进锅里,再把一个像浴盆似的大陶盆倒扣在锅上,用糯米跟粘米粉混合的米泥把接口给封起来。

    接着就开始烧火提纯酒水度数。

    顾锦里用来研制方便药的药房很大,里面的东西很是齐全,是连灶台都有的,因此她们可以直接在里面生火。

    “小吉,火不能烧得太大,不然酒水烧干了纯度还没提升。”顾锦里交代着,把订做好的陶瓷蒸馏管一节一节的拼接起来,再用米泥把接口处给封住。等她跟二庆把陶瓷蒸馏管给拼接好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冒出阵阵酒香。

    顾锦里闻到酒香味后,对小吉道:“保持这个火候就成,不要太大,火太大就完了。”

    “诶,奴婢知道。”小吉应着,一双眼睛盯着灶膛里的火,就怕火大了。

    “拿着,放到清水里浸湿后戴上。”顾锦里把几个棉布口罩发给二庆、小吉、叶荆子,告诉她们怎么用。

    又给她们解释道:“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整天,会吸收很多酒气,要是不把口鼻蒙上,会醉倒的。”

第1076章 先锋

    “是。”二庆接过口罩,浸湿口罩后,把口罩分给小吉和叶荆子,大家戴上口罩后,继续忙活。

    四人在药房里待了足足忙了一个时辰,等整座作坊都满是酒香的时候,顾锦里道:“小吉停火。”

    小吉立马把柴火拿出灶膛,埋进灰堆里。

    “小东家?可以开锅了?”二庆问着,手上已经拿了把刀子,准备撕米泥。

    顾锦里点头:“嗯,把米泥撕下来,开锅吧。”

    二庆闻言,是动作麻利地一面用刀子撬开发硬的米泥,一手把撬开的米泥撕下来,扔进一旁的木桶里。

    不多时,二庆就把封住锅子的米泥全都撬了下来。

    二庆又把陶盆给推开后,顾锦里才拿出一个大勺子,舀了一大勺的酒水出来,放在两只碗里,拿到旁边的水盆里,隔着凉水把酒水渡凉后,对二庆道:“喝吧。”

    言罢,自己先端起碗,喝了一口酒,一股子辛辣味直冲脑门,嗯,上头啊。

    “不错,应该有五十度以上。”顾锦里对提纯的这个度数很是满意,只要上了五十度,就能直接蒸馏出酒精。

    二庆也端起碗,喝了几口酒,很是惊喜的道:“小东家,这酒可真烈,已经能用来给伤口消毒了吧。”

    大楚人会用烈酒给伤口消毒,可大楚最烈的酒还没有顾锦里提纯出来的烈。

    顾锦里笑了:“还不行,起码要八十度以上的酒精才能给伤口消毒,不过这酒很烈,秦爷爷应该会喜欢。”

    秦小哥肯定也很喜欢。

    “二庆,把酒坛子拿来,我打几坛酒留起来。”

    一坛给秦爷爷,剩下的都给秦小哥,让他拿去跟司兵所的将士们、府城守军大营的将士们、郭将军跟副将们一块喝,把这几拨人的交情都处好了,她家秦小哥的日子才能好过。

    “诶。”二庆把早就准备好的酒坛子给搬来,跟着顾锦里一块打酒,是打了五坛子酒才罢休。

    等她们打满五坛子酒的时候,锅里的酒也没了。

    小吉懵了:“小东家,咱们到底是做酒精还是炼酒啊?这都给打没了,这可是八坛子酒啊。”

    提纯后酒里的水分会挥发掉,因此八坛子的浊酒只能蒸出五坛子的烈酒。

    “三奶奶说得果然没错,这做酒精真费粮食。”小吉有点心疼的道。

    顾锦里:“……再蒸就是了,反正时间有的是。”

    就是真的费酒。

    小吉只好继续生火,开始蒸第二锅酒,又是漫长的一个时辰,第二锅酒才提纯好。

    “小东家,奴婢给您送酒水来了。”童大雨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叶荆子去给他们开了门。

    童大雨带着制药作坊的下人,挑着一桶桶过滤好的酒水进来了。

    “大雨,放到廊下吧。”叶荆子指着药房的屋檐廊下对他们道。

    “诶。”童大雨带着手底下的几个人,把一桶桶酒挑到屋檐廊下,并排着放好,又冲着药房里问道:“小东家,剩下的酒水还要过滤吗?”

    “要,全部过滤掉!”顾锦里回道。

    童大雨听罢,应了一声诶:“奴婢知道了。”

    “小鱼,酒精做好没有?”崔氏带着童小雪给顾锦里几人送饭来了,一进院子就闻到刺鼻的酒香。

    小鱼说过,酒精比烈酒还要浓烈上两倍,因此闻着满院子的刺鼻酒味,觉得小鱼已经把酒精做出来了。

    崔氏很高兴:“要是做出来了就好,这样你三奶奶就不会说你了。”

    三奶奶见不得小鱼这么浪费粮食,是在家里担心了一上午。

    “娘,您来了,酒精还没做出来呢,只是把酒水提纯了,要下午才能做酒精。”顾锦里脸上戴着棉布口罩,打开药房的门,从药房出来,接过崔氏拎着的食盒,问道:“做了啥好吃的?有肉吗?”

    崔氏笑了:“有,给你的饭菜还能没肉?做的是肉夹馍,里面放了满满的肉,你拿起来就能啃,不会耽误你做酒精。”

    顾锦里笑道:“谢谢娘,还是娘最疼我。”、

    她把食盒提进屋里,放到桌上,把里面的吃食拿了出来,拿起肉夹馍就啃。

    崔氏倒了一碗温水,放到她面前后,问道:“你要下午才能开始做酒精啊,做一回要多长时间?要是太久了就让荆子、二庆、小吉在这里做,你得回家去,可不能在制药作坊过夜。”

    顾锦里笑了,点头答应下来:“知道了娘,我不会在这里过夜的,您也太小心了。”

    又问道:“娘,大姐跟罗武哥的定亲礼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后天可就是日子了。”

    说起这个崔氏就高兴,笑着道:“都准备好了,贴子也送出去了,是请了姜家、尚家、袁家、徐家、郑家这些人家。”

    崔氏一直觉得很对不起顾锦绣这个大女儿,家里受苦最多的是绣姐儿,当年及笄礼也没有办,因此是牟足了劲,要把顾锦绣的定亲礼给办得风风光光的。

    顾锦里点头:“嗯,这就好。曾镖他们已经被抓了,村子不用再被封着,合该把大家请来热闹热闹。”

    家里被山匪盯上的事儿,顾锦里跟顾锦安没有瞒着崔氏夫妻,顾锦安跟何村长他们从衙门回来后,就把事情跟崔氏夫妻说了。

    崔氏跟顾大山听后,虽然害怕,却没有被吓倒,反而想要帮忙,可曾镖那伙人当真很没用,是当天晚上就被姜旗叔给抓了,还被打了个半死。因此崔氏跟顾大山他们根本不用帮忙,只要知道这事儿,以后提防着点就成。

    不过樊徒他们还在山上,秦三郎连夜赶去府城守军大营给郭将军报信后,就被郭将军任命为剿匪先锋,带着一百名新兵去剿匪了,如今还在湖康县没回来。

    崔氏担心的道:“三郎能赶回来不?”

    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不过这话崔氏没有说出来,觉得不吉利,是硬生生给憋着没说出口。

    顾锦里看出她的担心,笑道:“娘别担心,秦小哥那么厉害,又是带着上百人的,还能对付不了几十个山匪?且那伙山匪的实力当真不咋地,跟悍匪不能比,就是欺负欺负老百姓,对上当兵的就怂了。”

    又道:“五月十九之前,秦小哥一定会赶回来的。”

第1077章 大狗二狗

    巴巴的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跟她办定亲礼,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崔氏听罢,这才放心一些,道:“等初九你大姐跟武哥儿办定亲礼祭祖的时候,娘会跟祖宗说,让他们保佑三郎的,他一定会准时回来。”

    顾锦里听到崔氏的话,差点笑喷了:“娘,不用上香求保佑,以秦小哥的本事,祖宗不保佑他也能立功。”

    崔氏听罢,瞪了她一眼,道:“不许胡说。”

    又双手合十,冲着天空道:“小孩子家不懂事,各路神君切勿怪罪。”

    顾锦里见状,更想笑了,可她不敢,再笑崔氏要跟她急了。

    不多时,崔氏拜完了,等顾锦里吃完肉夹馍后,交代她几句,就带着童小雪走了。

    “二庆、荆子,你们吃饱没有?吃饱了就过来蒸馏酒精。”顾锦里已经来到另外两个炉子前,把订做好的陶瓷锅子放到炉子上,往锅里倒入提纯过的烈酒,盖上盖子,用米泥封住接口:“把棉布拿来,封住米泥,多缠几层,不能让酒气跑出来。”

    蒸馏酒精跟提纯浊酒是不同的,浊酒提纯可以随意一点,但蒸馏酒精是从器具到步骤,再到火候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把炭火放进炉子里,开始烧吧。盯着点火,不能把酒水烧沸,不然就蒸馏不出酒精。”

    蒸馏酒精是有温度要求的,酒水不能烧开,必须在沸点之下,所以只能用炭火慢慢煨着,把酒精给一滴一滴的蒸出来。

    “诶。”二庆跟叶荆子都是手脚麻利的,且在做酒精之前,顾锦里已经跟她们把步骤说过,还在纸上跟她们演练了几遍,因此她们虽然是第一次做酒精,却没出乱子。

    两人忙活片刻,就把所有活计做好,只等着酒精滴出。

    炭火慢慢煨了三刻钟后,蒸馏管里终于有酒精滴出来,叶荆子惊喜的道:“小东家,这些就是能消毒的酒精?”

    顾锦里道:“只能算是疑似酒精,到底能不能消毒,还得点燃后才能知道。”

    消毒酒精是需要达到一定度数的,要是度数不够,那就没用。

    顾锦里又交代道:“这是个易燃的东西,你们看着火,小心点,别让明火飞溅过来,不然咱们就得完蛋。”

    会被烧成炭的。

    “诶,奴婢们知道。”叶荆子跟二庆应着,是一眼不错的盯着炉子里的火。

    顾锦里则是来到小吉这边,一会儿盯着提纯的酒水,一会儿跑去看蒸馏的酒精。

    蒸馏酒精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要一滴一滴的蒸出来,因此直到天黑,她们才蒸馏出两小壶的酒精来。

    “小东家,这也太慢了吧。”小吉见忙活一整天就出了两小壶酒精,很是郁闷。

    顾锦里却道:“已经很不错。”

    她倒出一点点酒精,拿到院子里,用火一点,见酒精立刻着火后,很是高兴:“成了。”

    又道:“我家大狗二狗呢?把大狗二狗抱来。”

    大狗二狗不是狗,而是两头小狼崽,就是秦三郎在牛沟镇剿灭的那群野狼的崽子。

    秦三郎赶回来之前,交代了二安、四安他们,让他们进山找幼狼,把幼狼带回来给顾锦里。

    前两天他们已经把幼狼带回了,有两只受伤的小狼崽,顾锦里给留下来了,说是让它们的伤口先发个炎,等她的酒精做出来后,再给它们消毒治疗,看看效果。

    小吉听见大狗二狗的名字,瑟缩一下,道:“它们在大厨房的屋里待着呢。”

    两只小狼崽凶得要命,一天天嗷个不停,还老是冲着她呲牙,每次她去喂它们都吓得要死。

    不过,小吉还是忍不住吐槽:“小东家,它们明明是狼,你为啥给它们起个狗名?”

    还起得那么随便,就大狗二狗三狗四狗的叫。

    顾锦里:“因为起狗名听起来亲切啊,这样你们就会觉得它们是狗,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至于为什么用数字来起名字,因为方便啊!

    她跟三郎都是起名渣,三郎给二安、三安、四安起的名字就是用的数字,她也一样,要不是小吉、童大雨她们本来就有名字,她给她们起的名字也一定会是大吉、二吉、三吉这样的。

    小吉嘴角抽搐,小东家这理由还真是真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二庆见小吉害怕,便道:“小东家,奴婢去给您把大狗二狗抱来。”

    等顾锦里点头后,她离开这座院子,很快就把两只小狼崽抓来了。

    两只小狼崽刚刚长了点小白牙,看见顾锦里就呲牙瞪眼叫个不听:“嗷呜,嗷呜!”

    啪啪两声,顾锦里赏了它们的脑袋两巴掌,学着它们的样子,冲着它们呲牙咧嘴,叫道:“嗷嗷嗷,你们叫什么叫?一天嗷呜嗷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哭呢。”

    两只小狼崽愣住了,看着眼前的顾锦里,气得张牙舞爪。

    顾锦里一把揪住大狗的爪子,看着上面已经发红的伤口,道:“大狗啊,这伤养得不错,成功发炎了。”

    又看向另一只狼:“二狗也不错,爪子也发炎了。”

    “嗷呜,嗷呜!”大狗脾气暴躁,觉得自己的狼格受到了羞辱,朝着顾锦里叫唤得更加厉害。

    结果……

    顾锦里拿来一小壶酒精,直接往它的爪子上一倒。

    “嗷——!”大狗疼得叫声都飙高音了。

    “小吉,把我的药箱拿来。”顾锦里说着,开始用棉布给大狗清理伤口,道:“大狗,忍住啊,虽然你是个姑娘家,但你要拿出男狼的气势来。”

    没错,凶狠的大狗它是一头母狼。

    大狗想哭,旁边的二狗吓得瑟瑟发抖,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彪悍。

    “小东家给。”小吉把药箱递打开,递给顾锦里。

    顾锦里从里面拿出金创药,给大狗上药,包扎好后,道:“行了大狗,好好养伤,等会儿给你肉吃。”

    又抱过二狗,用酒精给它消毒。

    二狗也很疼啊,但它聪明的没有嗷嗷叫。可它命不好,顾锦里只给它用酒精消毒了发炎的爪子,却没给它涂金创药,就这么让它继续伤着。

    顾锦里:“二狗就单独涂酒精,等明天咱们再对比看看效果。”

第1078章 钟宇

    两只小狼崽得分开用药,不然她怎么知道是酒精起了作用,还是金创药起了作用?

    二狗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小小声的嗷呜一声,就跟大狗一块被二庆带回厨房院子。

    不多时,程哥儿跟顾锦安来接顾锦里,一进院子程哥儿就道:“二姐,回家吃饭了,娘都说你好几回了,再不回去,她要生气了。”

    又问道:“大狗二狗呢?我想看它们。”

    那两只狼崽他是见过的,胖胖的,凶凶的,很可爱。

    顾锦里道:“在大厨房那边,现在晚了,你明天再看吧。”

    程哥儿闻言,只能作罢,又问道:“二姐,只能给大狗二狗吃生肉吗?煮熟的肉不行吗?”

    “不行。”顾锦里道:“用来看家护院的,得留着它们的野性。”

    吃熟肉,会把狼的攻击性给吃掉,最好是直接给它们活的猎物,让它们自己猎杀活物来吃。

    “好吧。”程哥儿又道:“二姐,能给我一只吗?我想养!”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没有弟弟妹妹,又还没有侄子侄女或者外甥外甥女的,只能养小狼来满足一下当大哥的感觉。

    顾锦里道:“可以,但这次的狼崽有其他用处,不能给你养,等下次找到新狼崽再给你。”

    程哥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开心。

    “小东家,大狗二狗放好了,给它们喂过肉了,吃得挺欢。”二庆说道。

    顾锦里点头,对二庆、叶荆子道:“你们两个今晚要辛苦点,连夜蒸馏酒精。当心点,注意看着火,别把酒精给燎了。”

    秦小哥让人给她送了消息,说是这两天就要进山剿匪,想来会有人受伤,酒精做出来了明天就给他送去,估摸着能帮到他。

    二庆跟叶荆子点头:“小东家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

    第二天,顾锦里是天不亮就起来,刷牙洗脸,换上干活的衣服,又去烤了两条烤鱼后,就往制药作坊里跑。

    一进药房就问:“二庆、荆子,酒精出来多少了?”

    叶荆子是熬了一夜,已经很困了,正趴在桌上打盹,二庆倒是很清醒,闻言说道:“出了六小壶,这里还有两小壶,正在滴着呢。”

    二庆起身,从隔壁屋里把做好的酒精拿来给顾锦里。

    顾锦里笑道:“加上昨天的两小壶,已经有八小壶,足够了。你把酒精跟我昨天配制的金创药拿上,让四安送去湖康县给秦小哥。”

    又把用竹盒装着的烤鱼递给二庆:“把这个也给秦小哥带去。”

    二庆笑了,把所有东西接过后,去山里找了四安。

    大丰山深处有秦三郎他们建造的训练场地,四安他们平时就在山里,一边训练,一边护着秦顾罗田几家人。

    “二庆姐,你来了。”四安今年十四岁,是个圆脸且活泼的小后生,看见二庆来了很高兴,嘴巴咬着根草,一边吸着草里的甜水,一边跑过来道:“是来送酒精的吗?小东家做出来了?”

    又嗅嗅鼻子,道:“好香,是烤鱼,小东家对主子真好。”

    时常让他们给主子送吃的,他光闻味道就知道小东家给主子做的什么菜。

    二庆点头:“嗯,做出来了,还有金创药,拿去湖康县给主子。”

    接着把酒精怎么用,有什么效果跟需要注意的事儿,全都告诉四安。

    “二庆姐放心,我记住了,会一字不差的告诉主子。”四安接过包裹,往身上一背,拿出个竹梢子一吹,啾啾几声后,一匹马就从山林深处奔了出来,停在四安身边。

    四安翻身上马,朝二庆挥挥手,骑马在山里奔驰,在山里饶了一圈后,出山向着湖康县奔去。

    湖康县离大丰村算是近的,穿过一个大兴镇就到了,四安又是骑马,因此不过午时就来到一座山上。

    这座山正是樊徒他们占据的山头,挺大的,可山上的屋子却不咋地,是泥土茅草屋。

    秦三郎带人在湖康县埋伏数天,昨晚终于进攻寨子,用了一晚上的工夫,把樊徒一伙山匪给抓了。

    此刻,一群伤兵正在寨子外互相包扎伤口,司兵所的张小旗就在寨子外。

    “忠哥,我家主子呢?”四安笑呵呵的下马,拎着东西往张小旗的方向走去。

    张忠是秦三郎在司兵所的心腹,只要是能立功的事儿,秦三郎一般都会带着他。

    张忠是见过四安他们几个的,抬手往一片茅草屋指了指,道:“在里面发火呢,你家平哥也在。”

    游平是平安喜乐庆里的平字辈,平时不怎么出现在大丰村,大多时候是跟着秦三郎,给他帮忙。

    四安闻言,立刻小声问道:“是那个钟总旗出错了?”

    钟总旗是府城守军大营的人,是从江南都指挥使司调过来的,出身很好,是个贵公子,就是年轻气盛,很是不忿郭将军把剿匪先锋的位置给了秦三郎。

    在钟总旗眼里,秦三郎就算有当年剿灭水匪的经验,可他只是个县司兵所的百户,根本没有带领府城守军的资格。

    因此昨晚行动的时候,他没听秦三郎的守在后山口,让樊徒的军师逍游子给逃了。

    秦三郎知道后大怒,亲自带着游平追击到天亮,在一个悬崖山洞里把逍游子给抓了出来,如今正在屋子里跟钟总旗算总账呢。

    其实不是秦三郎想要找钟总旗算账,而是钟总旗自己找死,非要来找他论个明白。

    “逍游子就是个干瘦老头,他能有啥能耐?你随便派几个小兵就能把他给抓住,非要让我一个总旗守在后山口等他,你这不是贪功想要把我支开,好自己独占功劳又是什么?”钟总旗指着秦三郎,直接挑明质问。

    钟总旗名叫钟宇,是江南世家出身,自小就没受过苦,家里父兄皆是在朝为官,他理应像父兄那般考取功名做官。

    可他的脑子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不爱念书,只喜欢舞刀弄棒,立志要在军中做出一番大业来。

    他的好出身给了他嚣张的底气,因此在军中喜欢横着走,也不怕在府城守军大营有阎王之称的秦三郎,是罔顾他的命令,做出不听主将命令的事儿。

第1079章 打趴下

    抗命抗得理直气壮不说,还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是特地跑来质问秦三郎。

    嗖!

    破风声响起,秦三郎手里的短刀砍向钟宇指着他的手。

    钟宇大惊,急忙把手一挥,险险躲过秦三郎的一击,又惊又怒的道:“姓秦的,你竟敢对我动刀子,我可是府城守军大营的总旗,你只是一个县城的百户,是想跟整个府城守军大营作对吗?!”

    秦三郎直接拿出郭将军给他的先锋令牌,道:“眼睛没瞎的话就看清楚了,这是府城守军大营的先锋令牌,凭这枚令牌,以你昨晚抗命的事儿,我就能砍了你!”

    又冷笑道:“一个总旗做出临阵抗命的事儿,你不仅是活腻了,你是觉得你全家的命都太长了。”

    想给全家人折个寿命,好早点去地府见祖宗啊。

    钟宇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倔强的道:“我会抗命是因为你的命令不合理。樊徒的军师就是个干瘦老头,他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你却说这回山匪下山进村洗劫是这人出的主意,可这人是几个月前才来的,他能有什么本事让樊徒听他的?哼,我看你是关心则乱,生怕自己未婚妻的家产被抢了,才如此小题大做。”

    秦三郎从来不遮掩他跟顾锦里的事儿,不但司兵所、县衙、连府城守军大营的人都知道他定亲了,未婚妻就是那个他惦记了几年的顾家二姑娘。

    钟宇在府城守军大营里也听过几句,觉得秦三郎太过在意顾家二姑娘,这才把樊徒他们下山洗劫村子的事儿想复杂了。

    四安已经悄悄摸到屋子外,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看着钟宇的眼睛带着同情。这位钟总旗是在找死啊,怕不是要被打残咯。

    果然,秦三郎没有跟钟宇废话,直接说道:“不服?嫉妒我是剿匪先锋?那就比一场,莫要废话。”

    钟宇的心思被秦三郎给说了出来,脸色极其难看,他是个傲气的,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是抽出刀子,杀向秦三郎。

    秦三郎没有躲避,目光一寒,举刃迎击。

    铛!

    短刀重重砍在钟宇杀来的刀子上,把钟宇的刀子挡住后,身形一转,闪电般绕到钟宇身后,左手袖袋里滑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钟宇的脖子上,一个划拉。

    嗖!

    钟宇脖子一疼,身上冒出冷汗,以为自己要死了,是转身奋力一击,想要刺向秦三郎的面门,却被秦三郎一脚踹飞。

    砰一声,钟宇砸在屋内的石桌上,身上的骨头差点被石桌撞碎。

    钟宇疼得浑身抽搐,可令他惊喜的是,他的脖子只是被割破皮肉,流了一些血,却没有伤及动脉,他不会死。

    秦三郎没有杀他,却像疾风般冲杀过来,拳头如雨,砰砰砰地打在钟宇身上。

    “啊!”钟宇惨叫着,想要还手,可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还手之力。

    秦三郎这个妖孽的手劲太大,拳头落下的速度又快,每次钟宇想要还手的时候,又被他砸下来的拳头打得动弹不得。

    砰砰砰!

    屋内,钟宇是被秦三郎足足打了一刻钟,把钟宇一张还算俊朗的脸蛋打得面目全非,口吐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三郎这才收手,一脚踩在钟宇的背上,身子向前一倾,躬身俯瞰着他:“这顿打是在告诉你,就算没有郭将军的偏袒,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有别于面对顾锦里的骇人笑容跃然脸上,手里短刀抵着钟宇的脖子,一边划拉,一边告诉他一句话:“你可知,很多兵丁并不是死在战场上,想要在剿匪、两军对战的时候弄死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秦三郎的话说得很是隐晦,却把钟宇给吓得直冒冷汗……这一刻,钟宇突然明白了他阎王名称的由来。

    秦三郎见钟宇怕了,嘲讽道:“就这么点胆子还敢临阵抗命。”

    又道:“你说郭将军偏袒我,论起被偏袒,整个府城守军大营谁能比得过你?你的总旗之位是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军中看的是真本事,最不耻就是花钱买官的废物,可你在府城守军大营却从来没有被同袍嘲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正是你最不耻的被偏袒造成的。”

    钟宇家有钱有势,又是家中幼子,父兄极其疼他,见他想要从军,生怕他会死在战场上,就花银子,把他塞进江南都指挥使司,做了个优哉游哉的总旗。

    可就像秦三郎说的那样,军中最看不起的就是花银子买官的人,钟宇在江南都指挥使司也被人偷偷嘲笑。

    他很是要脸,又觉得江南都指挥使司没啥战事,就想去西北,上战场立军功,做真男人。结果又被父兄动了手脚,被调到了江淮河安府来。

    这回他的父兄做得比上回更加缜密,是给了郭将军一大笔银子做军费,只要求郭将军偏袒钟宇,管好大营的人,不要议论钟宇买官位的事。

    还让郭将军时不时给钟宇一个任务,让他立个功劳,自我满足一下。

    朝廷从去年开始就消减各地守军大营的军饷,郭将军不愿意亏待手底下的将士,是好答应钟宇父兄。

    钟宇对这些是一无所知,还因着没能去西北战场送死而不高兴。

    不过有一点让他很满意就是,他是府城守军大营最年轻的旗长。

    可他还没开心多久,就见到了秦三郎,得知他比自己还小半岁后,气炸了,总是想跟秦三郎别苗头,但秦三郎为了郭将军是处处避着他。

    不过总是这么避开也不是一回事儿,因此郭将军想要趁着这次剿匪的事儿,让他收服钟宇。

    这算是一个历练,用钟宇来历练秦三郎,看秦三郎对上钟宇这样的贵公子刺头,还能不能完胜?

    秦三郎得知自己被任命为剿匪先锋的时候,就明白了郭将军的意思,他很无奈,可只能受着,带兵赶来剿匪。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钟宇的任性超出他的想象,竟敢临阵抗命。

    临阵抗命是军中大忌,别说钟宇家的父兄只是在朝为官,颇有些势力罢了,就算是以前的他,敢临阵抗命,也要被他爹扒一层皮。

第1080章 我媳妇

    “临阵抗命,立斩不赦,我不会保你,能不能活,自己回去找郭将军说。”秦三郎说完,朝着屋外吼道:“把樊徒、逍游子、常老二押进来。”

    一队兵士立刻把五花大绑的樊徒、逍游子、常老二给押了进来:“秦百户,人带到了。”

    秦三郎转身,一把揪住逍游子,把他摔到钟宇面前,割开逍游子腰侧的衣服,指着逍游子腰侧的一个疤痕道:“你可知这个疤痕代表着什么?”

    钟宇已经被打得眼睛充血,是费了一会儿工夫才把逍游子腰侧的疤痕看清楚,而后气道:“老子怎么知道?!”

    一个破烂旧疤,他还得去研究它不成。

    秦三郎冷笑道:“孤陋寡闻至此,还敢嚣张,你家父兄把你弄来河安府是对的,要去了西北战场,你活不过一炷香。”

    活不过一炷香,四安差点笑出声,主子这话说得太毒了。

    钟宇则是气得脸色都绿了,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嘴巴,被他给生生咽了回去,吼着问道:“你骂够没有?这个逍游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秦三郎指着逍游子腰侧上的疤痕道:“黑色弯刀疤,乃是西北悍匪戎山帮的标记,入了西北戎山帮的,都要在身上割一个弯刀疤,且要注入黑水,把弯刀疤弄成黑色。”

    “戎山帮?那是什么东西?姓秦的,你别扯淡来骗老子!”钟宇根本就听不懂,他是长在江南的,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跟中州,西北那疙瘩的事儿,他根本不知道。

    秦三郎气笑了,感觉自己在跟一个白痴说话。

    可收服钟宇是郭将军给他的任务,他不能不搭理钟宇,只能说道:“戎山帮乃是大戎人强了大楚妇人所生下的孩子集结而成。这些孩子被大戎人和大楚人排挤,干脆聚拢为寇,专门打劫西北边民、商队为生。”

    秦三郎是给钟宇说了一遍戎山帮的事儿,钟宇听完懵了:“还是一群杂种?”

    “唔唔唔!”逍游子很是愤怒,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喊他杂种,是愤恨的瞪着钟宇,想要撕了他。可他被绑住,嘴巴又被堵住,根本无法暴起发难。

    秦三郎没有理会逍游子,只对钟宇道:“没错,他们就是一群杂种,专门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钟宇问道,心里还是不服气。

    秦三郎一个西北逃荒来的穷鬼却处处比他强,连剿匪都带着两个下人,像是大少爷进山闲逛似的,简直没天理,明明他才是出身贵胄的大少爷。

    “我家是西北的,家中老爹、叔父都是当兵的,跟着将军们去打过戎山帮,知道戎山帮悍匪的特征。”秦三郎觉得钟宇有点傻,懒得跟他废话,是一口气把自己怎么发现逍游子是戎山帮悍匪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会吹戎山帮的一种口哨,且身体太过干瘦,想来是在西北受了伤,被戎山帮嫌弃赶了出来,没活路后,逃来南边的。”

    “他这副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不能单干,只能用以前的经历来蛊惑樊徒,想拉他干一票大的后。”

    戎山帮弱肉强食,一个个是彪悍得堪比猛虎,也只会留下猛虎似的帮众,要是有谁受了伤,干不动了,就会被赶走。

    樊徒惊了,这个后生说得没错,他正是知道逍游子乃是西北悍匪后,心里很是敬仰,又听了逍游子的话,这才想干一票大的。

    要不然以他这尿性,根本不敢做进村洗劫的买卖,只会窝在山上,劫过路的百姓跟小商户。

    “我是发现了逍游子的不同后,这才让你带人守在后山口,可你却犯蠢,让逍游子给跑了!”秦三郎说完,直接给了钟宇手臂一刀,留下一句话:“这是给你的教训,好自为之吧。”

    钟宇不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他听了秦三郎的话,看见逍游子腰侧的弯刀疤,以及他们打听到的关于樊徒这伙山匪的一些事后,已经知道秦三郎说的是真的。

    可他要脸,面上很是挂不住,不想就这么向秦三郎认输,是抻着不说话。

    秦三郎没再搭理他,只道:“别想装死,滚起来带着你的人清理寨子,下午申时初刻启程回去,要是误了时辰,你手下的人一律杖打三十军棍,包括你在内。”

    三十军棍!

    钟宇吓得跳了起来,狠狠瞪着秦三郎,这个穷鬼也太狠毒了,他已经被打成这样,他还想再打自己三十军棍,这是想谋害人命吧?

    秦三郎不理会钟宇,走到樊徒、常老二、逍游子面前,抽出刀子,嗖嗖几下,把他们三人的脚筋挑断。

    樊徒三人是疼得目呲欲裂,愤恨又不甘的盯着秦三郎。这个后生太狠毒了,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竟然挑断他们的脚筋!

    “看好他们。”秦三郎交代了押着樊徒三人的兵士们一句,跨出屋子,看向四安:“可是我媳妇送了东西来?”

    自打拿到聘书后,秦三郎在外一提到顾锦里就说我媳妇。

    四安点头:“嗯,小东家给您做了一种酒精,说是能给伤口消毒,已经带来了,让您给受伤的将士用。”

    说着,把用布袋装着的竹盒递上:“烤鱼。”

    秦三郎已经闻到烤鱼的味道,欣喜的接过竹盒子,打开一看,见到两条烤得焦黄的烤鱼后,嘴角一扬,愉悦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明亮又亲切,把正在寨子里做清尾活计的将士们吓得直打哆嗦!

    天老爷啊,他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秦百户竟然会笑得这么亲和温暖,他刚才可还像个阎罗王似的在毒打钟总旗的。

    而昨晚的时候更可怕,是把整个山匪寨子给杀得片甲不留。

    山匪的尸体还在屋后面堆着呢,秦百户还吩咐他们,砍头带回去算人数就成,尸体留下就地埋了。

    瞅瞅,你瞅瞅,这样恐怖的人,他现在却笑得这么灿烂……不是秦百户疯了就是他们疯了。

    秦三郎没有理会他们,抱着竹盒子走了:“酒精在哪?带我去看看,怎么用的?”

    说着话,他拿出一块烤鱼,津津有味的吃了,又舍不得这样仓促的吃完,只吃了一块烤鱼后就停了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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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小福妻介绍:
女军医重生古代遇上干旱逃荒,祖父渣,祖母毒,要卖掉她全家换粮食。
顾锦里表示:小意思,先解决渣爷恶奶,再找水换粮,带着全家渡过灾荒。
逃荒到大丰村安家,外来户不好混,各种被欺压,怎么破?
顾锦安表示:没关系,哥哥我是科举大佬,一路连科,秀才举人进士,光耀门楣,俯视渣渣。
日子正过得有滋有味,兵灾四起,顾锦里掀桌,本姑娘只想种田,打仗神马的,滚!
逃荒捡到的小哥哥:娘子莫慌,你相公是战场狂人,小兵变侯爷,护你万亩药田,一世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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