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我认输(求月票)
强大的咒力自咒练场中席卷开来,与暴风一起,不停的波动。
咒力被咒练场的结界给阻拦下来,却还是让场外的仓桥京子下意识的发出尖叫声,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土御门千鹤等一行更是微微提升了灵力,仿佛打算随时使用咒术来防御一样。
罗真沐浴在暴风和咒力中,全身的衣服都在激烈作响,眼眸却依旧紧紧的盯着前方,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的松懈。
虽然眼前的视野都被火气和水气给蒙蔽,可凭借着〈灵视〉的能力,罗真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仓桥源司身上的灵气不降反升,让大量的咒力都升腾了起来。
没过多久,水气和火气消失时,一个朦胧的结界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仓桥源司便站在结界之内,别说是受伤了,连衣服都没有乱,只有看着罗真的眼神出现了些许的改变。
“了不起。”
仓桥源司那沉静的声音便微微响动而起。
“既然如此,我也稍微认真一下,回敬您对咒术的这份卓越表现。”
这一刻里,不知为何,仓桥源司就像是在跟一个伟大的长辈说话一样,令自己的语气带上敬意。
紧接着,仓桥源司所结的手印一变,口中的咒文亦是开始宣泄而出。
“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萨缚”
仓桥源司以极快的速度一口气念出一段咒文。
那是源自金刚手最胜根本大陀罗尼不动明王最为主要的调伏法〈火界咒〉。
强大的令人惊讶的咒力顿时以仓桥源司为中心,一边卷起漩涡,一边让火气吹袭而开,形成澎湃的火焰,使得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
沐浴在火焰中的仓桥源司又再次改变手印,念出另外一段咒文。
“侄他乌驮迦提婆那堙醯堙醯娑婆诃”
这是古代印度的吠陀神话中,水的支配者,十二天之一的水天,伐楼那的术法〈水天法〉。
波动在仓桥源司身周的高温立即又是下降,让新的咒力涌了出来,形成瀑流,同样从仓桥源司的身上卷了起来。
水气与火气两种相克的灵气就被仓桥源司纳入掌控中,一如罗真刚刚那般,形成水火两条游龙。
只不过,罗真是用五行相生和相克方才形成强大如此的咒术,仓桥源司却仅靠自身的咒力就使出了能够与之媲美的力量。
不,看那水气与火气的剧烈,无论是规模还是威力都要大过罗真刚刚使用的五行相生和相克。
而且,仓桥源司很明显还没有使出全力,但却认真了起来。
下一刻,水龙与火龙便互相交缠着,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嘶吼着向罗真扑来。
感受着那强大的咒力,罗真几乎是想也不想,打出数张咒符。
“急急如律令(order)!”
一张张的咒符顿时在罗真的面前亮起,形成了一个咒术的防壁。
就像仓桥源司刚刚使用结界来防御罗真的攻击一样,罗真同样选择了使用结界。
火龙与水龙嘶吼着扑了上来,却是没有直接撞击上去,而是将结界围在其中,从口中分别吐出火焰和水流,打在中间的结界上。
结界立即被撼动,变得摇摇欲坠。
可是,在澎湃的火焰和水流的不停冲击中,结界还是支撑了下来,没有立刻破碎。
看到这个状况,仓桥源司的表情变得更加认真。
当下,仓桥源司不停的念动〈火界咒〉以及〈水天法〉的咒文,让火龙与水龙在结界的周围不断盘旋,一边盘旋一边从龙口中喷出火焰以及水流,冲击着结界。
在这样的情况下,结界变得更加摇摇欲坠,仿佛随时有可能破碎一样,令人觉得心惊胆战。
罗真再次打出数张咒符,让咒符贴在结界上,散发出光芒,强化结界的力量。
但是,这也顶多就是拖延些许时间而已。
明白这样下去迟早会输的罗真选择了反击。
“急急如律令(order)!”
将土行符重重的拍在地面上,罗真释放出了自己可以使用的目前最高的咒力。
庞大的咒力让仓桥源司周围的地面接连的爆裂,化作一块块的岩石,如枪林弹雨般席卷向仓桥源司。
不过,仓桥源司的身周还维持着刚刚使用的结界,在一块块岩石的击打下荡起一圈圈的波动,却不像罗真这边一般,变得摇摇欲坠。
这场咒术比试,究竟谁更强,目前已经一目了然。
感受到体内飞速消逝的魔力已经不足以转化成多少的咒力,罗真撇了撇嘴,出声了。
“我认输。”
罗真就这么非常干脆利落的认输了。
话音一落,场中动荡的咒力顿时停滞了下来。
火气消失了,让火龙与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气平息了,让水龙与水流如雾般烟消云散。
双方的结界亦是同时消失,让咒练场中的结界也停下运转。
等到一切全部恢复如初时,罗真和仓桥源司在咒练场上遥遥对立,仿佛从未有过对决似的,一如最初,不动丝毫。
然后......
“小秋!”
土御门千鹤扑了上来,一把抱住罗真。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快让我看看!”
这么说着的土御门千鹤便不停的在罗真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我...我没事啦!别这样摸我!”
罗真顿时被摸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连忙想逃,却悲哀的因为身体能力不如土御门千鹤,只能被土御门千鹤摆布着。
土御门鹰宽从后面上来,不顾土御门千鹤的所作所为,看了一眼罗真以后,点下头。
“没事,除了灵力有所消耗以外,身上并没有出现其余的异常。”
身为专业的阴阳医,土御门鹰宽给出这样的诊断。
听到土御门鹰宽的诊断以后,土御门泰纯才平静的转过视线,看向仓桥源司。
“劳烦你教导了。”
土御门泰纯行礼道谢。
对此,仓桥源司如其一般,面色未变。
“无需如此,令子的表现实在令我惊讶,若不是亲眼所见,必定不会相信这个世间有此天赋异禀之人,身为阴阳厅的厅长,我由衷的为咒术界有这样的人才感到欣慰。”
说着,仓桥源司没再看向罗真,如同对罗真失去关注一样,亦或者说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一般,很是事务性的开口。
“时候不早了,该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闻言,土御门泰纯点头。
于是,一行人一起离开了咒练场。
而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的罗真就感受到了一道非常复杂的视线。
不需要回过头,罗真都知道这道视线的主人是谁。
罗真便不着痕迹的一笑,没有理会的意思,直接离开。
其脸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输掉咒术比试的沮丧,反而像仓桥源司一般,似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一样,一本满足。
450 毋庸置疑的藏拙(求月票)
之后,土御门泰纯与仓桥源司便重新移动到本宅,继续此次的拜访之间的寒暄。
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倒是没有再跟上去,与罗真一起离开这里。
仓桥京子似乎也被允许自由行动,不再与仓桥源司在一块。
据说,仓桥家的这对父女似乎仅会留到傍晚,然后就会回东京。
东京是阴阳厅的大本营,更是许多阴阳道世家的根据地,仓桥家自然也在那儿。
不过,东京同时也是一个灵灾泛滥的地方,经常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灵灾现象,导致阴阳师们活跃的区域大抵都被限制在那里。
但拜此所赐,东京亦几乎成为了阴阳师的发源地一样的地方,比起这种无人问津的乡下,那里无疑才是聚集着众多阴阳师的混沌之地,从而受到许多的关注。
仓桥源司和仓桥京子便会在傍晚时分离开,回到东京里去。
在他们离开以后,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也会随之离开。
理所当然,会带上夏目和春虎。
罗真便顺便告诉两人夏目生病倒下的事情。
这让土御门千鹤面色变得极为铁青,大叫一声为什么不早说然后就猛的跑开,似乎去见夏目了。
反倒是土御门鹰宽,只是站在原地苦笑。
“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是这么急急燥燥。”
土御门鹰宽便这般嘀咕着,脸上却没有携带任何的不满,反而微微一笑。
“叔叔不去看看夏目吗?”
罗真倒是提醒了这么一句。
“我就不过去了。”土御门鹰宽摇了摇头,道:“只不过是灵气稍微乱了而已,千鹤使用治愈符应该就可以导正了,等到晚上我再帮夏目看看就行。”
闻言,罗真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所谓的治愈符指的就是写有治愈用的术式的咒符,给患者使用的话,那就可以治疗外在的损伤,快速的回复伤势。
而如果是经验丰富的阴阳师的话,稍微改动一下术式,让治愈符拥有对灵气进行导正、修复、完善的效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土御门鹰宽是一名阴阳医,所以应该有这种能耐。
既然如此,作为其妻子,千鹤就算不会这种技术,拿现成的治愈符来使用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早知道我就干脆让式神去叔叔婶婶家取过来就好了。”
罗真有些遗憾的这么说着。
“式神吗?”土御门鹰宽摸了摸下巴,狐疑似的看向罗真,道:“说起来,你在刚刚的咒术比试里好像没有使用式神吧?”
土御门鹰宽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仔细想想,在刚刚的咒术战中,罗真只是使用着符术而已,并没有使用过任何的式神以及其它的能力。
也就是说,罗真藏拙了。
在与仓桥源司的咒术战中,罗真的确是输了。
但是,罗真却觉得一本满足。
因为,罗真至少知道了〈十二神将〉的实力。
要知道,站在这个世界顶峰的无疑是〈十二神将〉等国家一级阴阳师。
而仓桥源司作为〈十二神将〉之首,即使并不是〈十二神将〉中最强的一位,那也绝对不会是最弱的一位。
能够得知位于这个世界顶峰的力量,罗真又怎么会不满足呢?
至少,罗真能够以此作为根据,决定自己以后在这个世界应该妥善行动还是大胆行动。
就是为了得知这一点,罗真才会想和仓桥源司来一场咒术战,见识一下国家一级阴阳师的实力。
至于在咒术战中输掉的事情,罗真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在那场战斗中,罗真拿出来的实力甚至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作为王牌的〈召唤术〉没有使用不说,连最倾注的式神能力都没有使出来,魔术师的八大阶梯更是一个都没有使用,更甚者,罗真的魔术回路还没有全部开通,并不在全盛期,连唯一拿出手的都是仅仅习得以后就没有再经过磨练的咒术,只拿出这种程度的实力,输掉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啊?
而如果别人知道罗真在刚刚那场令〈十二神将〉之首和阴阳道宗家的土御门族人都为之惊讶的咒术战拿出来的实力既然仅有这些的话,那一定会震惊到不行吧?
别的不说,仅仅是习得以后就没有再磨炼过的咒术都能够拥有那种程度的力量,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当然,之所以能有这个结果,无疑出自于两个因素。
一:罗真自身的咒力极强,就算不靠技术,仅靠蛮力都能将咒术的威力提升上去。
二:名为〈心眼〉的技能令其能够完美的控制咒力和咒术,从而使咒术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就是这样而已。
土御门鹰宽自然不可能知道罗真还有〈召唤术〉和〈傀儡术〉可以使用,更不知道罗真还有魔术师的八大阶梯这种技能,甚至不知道罗真的魔术回路还没完全开通的事情,可他至少知道罗真没有使用式神。
“哪怕是简易式也好,使用式神战斗,对于阴阳师来说可以说是常见的手段,你都有那种程度的实力了,应该不至于连简易式都无法生成吧?”
要知道,式神可是阴阳师实力的重要部分。
姑且不提其余方面,就说能够出现帮助自己战斗的式神,那就可以起到提升战力的作用吧?
而如果这只式神的实力坚强,甚至超过主人,那更是能够让阴阳师的战力达到爆炸性的提升。
罗真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强力的式神,但就算是简易式,有也总比没有好吧?
土御门鹰宽就对罗真不召唤式神这点感到奇怪。
只是......
“那样有用吗?”罗真非常直接的道:“就算我可以使用简易式,那也赢不了仓桥家的当主,人家可是〈十二神将〉之首,别说是简易式,强大的护法式或者使役式一定会有的吧?”
所以,就算罗真召唤出简易式,面对〈十二神将〉的护法式乃至使役式都是不可能赢的。
“那倒也是。”土御门鹰宽摸着下巴,突然喃喃道:“也许该让泰纯将那个给你了,不过会不会太早了啊?”
这句话,让罗真不由得一怔。
“什么那个啊?”
罗真疑惑出声。
“不,没什么。”
土御门鹰宽这才反应过来,耸了耸肩,这般开口。
“那我也过去看看夏目,你自己可得注意一点哦?”
注意什么啊?
还没等罗真问出这个问题,土御门鹰宽就擅自离开了。
“真是的...”
罗真只能无奈的看着土御门鹰宽离去,转过身,同样准备回到咒练场,重新锻炼。
这时......
“嗯?”
罗真看到庭院里的一道身影,眉头微微挑起。
“是她?”
451 什么没有那种事?(求月票)
“噗通...!”
伴随着清澈的水声,一块石头被扔进了池子里,激起一圈圈的波纹。
土御门家庭院的一个水池前,仓桥京子就站在这儿,向着池子扔着石头,仿佛正在泄愤,又仿佛正在沮丧。
此时,仓桥京子那稚嫩却可爱的俏脸上,即没有刚刚的高傲,亦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有的只是烦恼。
顶着这样的表情,仓桥京子一边向着面前的池子扔石头,一边碎碎念着。
“什么嘛...”
“一副那么神气的样子...”
“以为他是谁啊?”
“真是看不惯...”
类似这样的话语就不停的从仓桥京子的口中出现,可想而知,仓桥京子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而让仓桥京子的心情变得这么糟糕的人,自然就是罗真了。
“唉...”
想起刚刚的那场咒术战,仓桥京子终于是停下了碎碎念,转而叹息了起来。
身为仓桥家的独生女,仓桥京子毫无疑问是一个名门的千金大小姐,并且还是千金中的千金,就算比喻为公主那也是不为过的。
事实上,由于出身的关系,仓桥京子一直都是被周围的人们当做公主殿下。
家族里的佣人们会纵容自己的任性。
别的家门的孩子会如众星捧月般的围绕着自己。
这一切,虽然没有让仓桥京子养成蛮横任性的个性,却也令其非常的要强,并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跟身份,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高贵。
可是,随着仓桥京子的懂事,渐渐的,仓桥京子知道了。
自己引以为豪的家族,虽然的的确确是名门中的名门,咒术界里的第一世家,身为这个家族的独生女,自己也算得上是一名公主殿下,可仓桥家竟是出身于别的家族的分家。
那正是土御门家。
而在土御门家的本家里,则有着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
这样的事情,仓桥京子便渐渐开始得知。
虽然祖母、父亲并没有将这一点表现出来,但是从其它亲族的态度来看就可以明白过来,土御门家已经是过气的名门,没落的边缘家族,令得他们在暗地里不停的落井下石,时不时的都会进行一番冷嘲热讽,中伤着土御门家。
但是,仓桥京子却是根据这些人的反应,无意识中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只有承认自己才是低人一等的那一边,那才会出现这么无意义的中伤。
家族里的人们只能通过贬低土御门家来衬托自己的强大,正是一种畏惧对方的表现。
毕竟,就算再没落,土御门家都是仓桥家的本家,这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
理所当然,被捧为公主般进行对待的自己,在那位本家的孩子的面前,同样得低人一等。
这让仓桥京子对于土御门家怀抱着不安的感觉。
心有不甘,却又无法出其左右的一个令人敬而远之的家门,仓桥京子就对土御门家产生了如此印象。
所以,当仓桥源司声称要带自己过来拜访本家,见一见本家的人的时候,仓桥京子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可惜,一贯的要强让仓桥京子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示弱,令得仓桥京子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的过来了。
换言之,仓桥京子其实一点都不高傲,只是表面上一直在逞强,不愿意在本家的孩子面前示弱而已。
有鉴于此,在罗真的面前,仓桥京子才会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刁难了罗真。
至于现在,仓桥京子已经完全失去了与罗真对抗的勇气了。
回想起刚刚那场精彩的咒术战,仓桥京子就不止一次的感到震惊。
对于自己父亲的实力,仓桥京子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却还是知道他是这个国家中位于顶端的存在,仅有区区十几人能够与其相提并论,一直以来都让仓桥京子为之自豪。
在这样的情况下,仓桥京子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和仓桥源司进行咒术战,只是朦朦胧胧的有个目标,就是将来想成为像父亲一样强大的阴阳师。
可那也是将来的事情。
目前的话,仓桥京子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自己的父亲平等交手的场景。
然而,那个少年却是做到了。
明明跟自己同龄,对方却是已经能够使用咒术,自由自在的操纵五行灵气,形成各种各样的现象。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却可以与自己的父亲打得平分秋色,直到最后才认输。
而在空中飘飞的咒符、席卷着的庞大咒力以及金、木、水、火、土等各种各样的事物在咒练场的空间里乱舞的景象,更是深深的烙印进仓桥京子的幼小的心里。
一想到形成这种场景的人的其中一方是自己引以为豪的父亲,另外一方却是自己视为敌人的土御门家的小孩,仓桥京子不可能不感到不甘心。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仓桥京子便用力的将手中的石子给扔出去。
“我以后也会学会强大的咒术,到时候就能够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仓桥京子如此忿忿不平的嚷嚷着。
可另一方面,理智又是告诉仓桥京子,等到她习得咒术时,罗真又会变得更加强大。
到那个时候,是不是连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呢?
“才...才没有那种事呢!”
仓桥京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后,早已出现了一个人。
然后......
“什么没有那种事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在仓桥京子的背后冷不伶仃的响起。
“呀!”
仓桥京子立即被吓得跳了起来,发出尖叫。
不得不说,这很有少女的味道,非常的可爱。
但是,这般可爱的反应,并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仓桥京子的面前就是一个水池。
被吓得跳了起来的仓桥京子当场失去了平衡,往水池里面掉落而去。
“哗!”
伴随着激烈的水声,仓桥京子掉进水里,掀起一片水花。
“救...救命啊!”
掉进水中的仓桥京子顿时惊慌失措的挣扎了起来,一边挣扎还一边哭喊着。
看来,仓桥京子应该是不会游泳了。
然而,面对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始作俑者却是一副很无语的样子的开口。
“救什么命啊?池子里的水根本就不到你的胸口好吗?难道这也会淹死?”
听到这番颇为无语的话,仓桥京子才发现,自己的脚正稳稳的站在水底下,水位则刚好淹过自己的胸口。
自己居然在这种状况下大喊救命?
一想到这个,仓桥京子的俏脸便因为羞耻而变得通红,恨不得钻到水底下去。
等到仓桥京子抬起头,看向池边时,进入其眼帘的始作俑者的身影又是令其一愣,随即便怒了。
“是你!?”
听着仓桥京子那气愤无比的声音,罗真一脸无辜的笑了。
452 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仓桥京子掉入水中,完全成为了落汤鸡的模样,罗真的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而说出来的话语,自然也是这样的。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我还不知道名门家的大小姐有在别人家里的池子游泳的嗜好呢。”
罗真便玩味似的说着这样的话。
本来就觉得很丢脸的仓桥京子被罗真这么不阴不阳的刺上一句,自然是当场发飙。
“谁...谁在游泳了啊!”仓桥京子生气的拍着水面,大声的道:“明明就是你害我掉下来的!”
“我?”罗真顿时无辜的道:“我怎么害你掉下去的啊?”
“你居然还不承认?”仓桥京子眉头一撅,指着罗真,这般道:“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悄悄靠近我,还吓我,我怎么会掉下来?”
“是这样吗?”罗真摊了摊手,道:“那我就得说声抱歉了,原本还以为如果是名门家的大小姐的话应该能够发现我,没想到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什...什么啊?”仓桥京子顿时怔了怔,撅起的眉头转为皱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罗真直截了当的道:“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但你可是仓桥家的孩子耶,就算我在背后靠近你,你也应该能视得我的灵气吧?”
闻言,仓桥京子这才啊的一声,明白了罗真的意思。
就像罗真所说,就算是在背后靠近过来,拥有见鬼之才的人也应该能够察觉到对方才对。
所谓的见鬼虽然是灵视,但那并不是用眼睛来看的才能,而是与〈天眼〉和〈心眼〉类似,近似于一种感觉。
也就是说,就算失去视力,如果是拥有见鬼之才的人的话,那同样可以视得灵气,专业的阴阳师甚至比起视力更倾向于见鬼视得的事物,甚至有专门以见鬼的才能见长的阴阳师,不但可以视得各种灵脉的存在,还能发现视野外的灵气。
只是,见鬼不像是咒术,那是天生的才能,一开始就决定好的素质,就和魔术回路一样,出生以后就被固定了强弱。
罗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锻炼见鬼之才的方法,但想必就算有,那也是极为特殊又习有的秘术,哪怕是仓桥这样的世家也不一定就拥有。
因此,罗真那能够提升强度与精度的〈灵视〉才会显得难得可贵,随时都能得到锻炼提升。
至于仓桥京子,就算没有锻炼过见鬼之才,那也不至于连毫无掩饰的靠近其背后的灵气都视不见才对。
“顺带一提,我也没有使用〈隐形术〉哦?”
罗真看似好意的这么提醒着。
换言之,罗真是想这么说。
“仓桥家的小公主的见鬼才能似乎比我想象中的低,连这么近距离的灵气都发现不了呢。”
罗真有意无意的说着这样的话,让仓桥京子心中的火气陡然往上冒。
其实,仓桥京子的才能是很高的,就算在仓桥家里都一直受到旁人的称赞,连仓桥源司都时常会说做得不错这样的话,证明仓桥京子的能力并不弱。
虽说,在咒术方面的才能决定不了见鬼方面的才能,可仓桥京子在见鬼方面的才能就算称不上多强,那也绝对不弱,和专业的阴阳师相比都不一定会逊色。
这样的仓桥京子之所以没有发现罗真靠近,只不过是因为注意力没有集中,一直都在互相乱想的关系。
结果,却被罗真说成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别以为你会使用咒术我就会怕你!”
仓桥京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罗真的手甚至发起抖来。
见状,罗真笑吟吟了起来。
“哦?真的不怕吗?”
这么说着的罗真取出了一张咒符。
“你...你要干什么?”
仓桥京子气得通红的脸这回又是一惊,心生不安般的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对此,罗真只是咧嘴一笑,豁然打出了咒符。
“急急如律令(order)!”
在简短的咒文下,被打出的咒符没入水池里,闪起了光芒。
“......!?”
看到罗真居然真的对着自己使出咒术,仓桥京子一边觉得难以置信,一边又惊慌失措了起来。
而这时,罗真的咒术已经产生了效果。
“哗!”
水声溅起,让一棵大树从水池里迅速的长了出来,并伸出一根根的树枝,绕向四面八方。
罗真打出的正是五行符中的木行符。
生成的木气形成了大树,伸出的树枝亦一个缠绕,绑在惊慌失措的仓桥京子的身上,将其拖了起来,放到了水池边上。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仓桥京子便瘫坐在地面上,一副愣愣的模样。
“愣着干什么?”罗真有些好笑似的道:“难道真的因为我使用咒术就害怕了?”
“你...你...”仓桥京子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理所当然,那是被气的。
显然,罗真的故意恶作剧,让仓桥京子担惊受怕。
只是......
“就算要生气,那也待会再生好吗?”
罗真老神在在似的指出了。
“虽然还算养眼,但我实在对没发育起来的小丫头不感兴趣,所以能不能先遮一遮啊?”
罗真的话语,先是让仓桥京子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紧接着陡然惊觉。
仔细一看,仓桥京子现在不仅以非常不雅的姿势坐在地面上,让裙下的风光都一览无遗,全身更是完全湿透,让衣服都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展现出紧贴在湿哒哒的衣服上的肌肤,连还没开始发育的胸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察觉到这一点,仓桥京子的俏脸再一次的变得通红。
然而,这一次不再是因为被气,而是因为害羞。
“不...不准看这边!”
当下,仓桥京子一边尖叫的抱住身体,一边冲着罗真大喊。
可罗真只是撇了撇嘴,相当不屑。
“都说了还没发育起来,有什么好遮的啊?”
那个样子,根本就是嫌弃到不行了。
这让仓桥京子的眼眶终于是湿润了。
“真是的...!我受够了...!”
心中的情绪爆发的仓桥京子终于是哭出声。
而且,还是非常用力的大哭。
看到这一幕,罗真不但没有为之心疼和怜悯,反而笑了。
“总算发泄出来了啊。”
罗真便没好气似的笑着,让仓桥京子一边抽泣,一边怔然。
453 不准反悔喔!
看着仓桥京子抱着身体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模样,罗真不由得微微哼了一声。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谁都没有发现你在逞强吧?”
罗真说出来的话语,让仓桥京子张了一下嘴巴。
也就是说那么说吧?
“早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你在想什么了,容易懂的千金大小姐。”
罗真似笑非笑的说出这样的话。
而听到这样的话,仓桥京子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吗?
那岂不是说,自己之前一直都在这个人的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自顾自的演戏了?
想到这里,仓桥京子却已经完全不觉得丢脸了。
因为,丢脸的事情已经有很多,多这么一个根本不算什么。
仓桥京子只是有一个疑问而已。
于是,仓桥京子一边啜泣,一边努力的瞪着罗真,或许是想装作很有气势的模样,却只给人一种还在逞强的感觉而已。
然后,仓桥京子就提出那个疑问。
“所以,你是故意来欺负我的吗?”
看自己装作很要强的样子,于是就心生恶意,故意欺负自己,让自己暴露出本性。
仓桥京子就认为罗真在做这样的事情。
不然的话干嘛要故意惹哭自己呢?
仓桥京子这么想着。
谁曾想......
“我可没有欺负别人的癖好。”罗真抱起手臂,很是坦然的说道:“只是,你想怎么自视甚高我没意思,但别牵连上我好吗?”
仓桥京子会在罗真的面前故意逞强,不过就是以为自己平时的身份在这个本家的少年面前不管用,自己低人一等,根本无法像平时那般,理所当然的被高看。
可从罗真的角度来看,自己可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别人当做假想敌,又是被瞪,又是被挑衅,当然即无辜又不爽了。
再加上仓桥京子又在咒术战过后一副烦恼的模样的嘀咕着罗真,罗真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稍微给你一点颜色瞧瞧,顺便让你发泄发泄情绪,不是挺好的吗?”
罗真乐呵呵似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仓桥京子顿时只能哑口无言了。
如果换做之前,听到这样的话,仓桥京子肯定已经生气了吧?
但现在,仓桥京子是真的气不起来了。
毕竟,仓桥京子完全没有想到,罗真居然会因为这种理由就故意惹哭自己。
这么小心眼,这么任性,这么没腔调......
“简直跟个小孩子一样......”
仓桥京子忍不住嘀咕出心里话。
这句心里话,罗真自然也听到了。
“喂,你说谁是小孩子啊?”
罗真抗议了起来。
如果真的算实际存活过的岁月的话,那以罗真的年纪,别说是当仓桥京子的爸爸了,就是当爷爷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当然,实际岁数跟是不是小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怎么会有越活越小这种话出现呢?
罗真的场合则是宅得太久,没有多少人生经历和阅历,方才一直这么有个性罢了。
不知道这一点的仓桥京子只觉得罗真像是个讨厌被人说成是小孩的装成熟的男孩子一样,心情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就算是本家的孩子,就算是在地位上高自己一等的少年,甚至就算是有着那么厉害的咒术能力,眼前这个男孩都跟自己一样,不过是会哭、会笑、会闹别扭的家伙而已。
理解到这一点,仓桥京子破涕为笑。
这让罗真的眉头都开始皱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突然觉得很不愉快,是错觉吗?”
罗真唯有犯起嘀咕,那紧皱眉头,满脸不爽的模样,让仓桥京子更有种想笑的冲动。
这一个瞬间,仓桥京子才变得像自己了。
仓桥京子便抹干自己脸上的眼泪,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喂。”
仓桥京子叫起了罗真。
但是......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仓桥大小姐。”
罗真撇着嘴的提醒这一点。
“好吧,土御门。”仓桥京子点了点头,紧接着也是提醒道:“我也不叫仓桥大小姐,你要么叫我仓桥,要么直接叫我京子,总之不要叫我大小姐,有种讨厌的感觉。”
看来,仓桥京子也能听得出来,罗真这样叫她,根本不是尊敬,只不过是调侃而已。
然后,仓桥京子便这么说了。
“听好了,土御门。”仓桥京子指着罗真,意气风发似的道:“别以为你现在已经能够使用咒术就厉害,就算你是本家的孩子,将来等我学会咒术,我也一定会比你更厉害的。”
这样的话,仓桥京子刚刚独自一人的时候也自言自语过。
可那个时候,仓桥京子只是因为自暴自弃才会那么说,甚至都没有真的能够做到的信心。
现在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话,仓桥京子不是因为自暴自弃才这么说的,而是因为不服输的个性在作祟而已。
回想起刚刚那场咒术战,仓桥京子必须承认,自己深深的为之着迷了。
所以,仓桥京子下定决心,自己将来也要变得那么厉害。
“是吗?”罗真眉头一挑,似笑非笑般的道:“你能办到吗?”
能办到吗?
这实在是一个未知数。
照理来说,这应该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对于连自己的父亲都赞不绝口的少年,少女还真没有超越他的信心。
但至少心情上,仓桥京子不想输。
不想输给这个带来一场让自己深深为之着迷的咒术战,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交手的这个少年。
这不再是因为对方是本家的孩子才产生的念头。
此时,仓桥京子还没有发现,自己为何会这么强烈的想在这个少年的面前展现自己强势的一面。
仓桥京子只知道......
“若是将来我学会了咒术,你一定要跟我比试一场,像今天的那场咒术战一样。”
仓桥京子想做到这一点。
让自己成为那场令自己震撼、惊艳、着迷的咒术战的其中一个主角。
而对手,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少女就想做这样的一件事而已。
罗真脸上有些轻佻的笑容顿时有些变了味,定定的望着仓桥京子,不再多言。
随后......
“行,没问题。”
罗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让仓桥京子的心中涌现出莫名喜悦的感情,并为之绽放笑颜。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悔喔。”
仓桥京子一手叉腰,一手竖起一根手指,还眨下一只眼睛,笑颜逐开的这么表示。
对此......
“是是是。”
罗真摊手回应,紧接着又是咧嘴笑了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还是遮一点比较好?”
罗真坏心眼的话语,让仓桥京子再次注意到了。
注意到自己完全失去防备,让紧贴衣服的身体重新暴露出来的事实。
“呀!”
下一刻,少女的悲鸣响彻而起,经久不息。
454 「土御门夜光」
之后,仓桥京子为了换掉一身湿哒哒的衣服,逃也似的跑了。
罗真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追上去,只是耸了耸肩。
“真的没什么可以看的,都没发育。”
这句话似乎被逃跑的仓桥京子给听见了,一度令其停下脚步,脸红红又恶狠狠的瞪了罗真一眼,方才重新跑开。
罗真注视着仓桥京子的离去,一会以后,突然出声。
“应该不需要再躲在一旁看了吧?仓桥当主?”
罗真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现场轻松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沉寂,弥漫在了空气。
没过一会,在罗真的背后,随着空气的一阵摇曳,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仓桥源司。
“仓桥当主还真是有心了,居然还使用〈隐形术〉随时躲在一边保护自己的女儿吗?”
罗真没有回过头,却是无所谓似的说着这样的话语。
“这是误解。”
仓桥源司依旧面色冷静且冷冽,淡淡的出声。
“只不过是因为式神的报告,所以过来看看而已。”
自己的女儿毕竟还没有习得咒术,又身份特殊,为了不令其遭遇危险,仓桥源司自然派出式神在暗中保护,否则也不会任由其自由行动。
而罗真又对仓桥京子使用了咒术,将其从水池里拉上来,式神大概就对这点产生了反应,向仓桥源司进行了报告吧?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罗真以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歉意的口吻,说着这样的话。
“那么,没事我就先离开了。”
罗真事务性的行了一礼,紧接着便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
“你知道土御门夜光这个人吗?”
仓桥源司冷不伶仃间说出来的话,让罗真停下了脚步。
土御门夜光。
这个名字,罗真自然不会不知道。
不,应该说,只要是有习得咒术的阴阳师,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甚至连很多普通人都将这个名字给牢牢的记住,谁都忘不掉。
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乃是对现今的咒术界历史造成极大影响的人物。
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土御门一家的人。
而且,他还是曾经的土御门一族的当家,统领着土御门家的人物。
这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土御门家早已在明治维新时期就开始没落,这是之前曾经提过的事情。
但是,在明治结束,过了大正,进入昭和时期以后,这个极东的岛国开始被战云所笼罩,使身为阴阳道宗家的土御门再次登上了舞台。
就在太平洋战争的前夜,帝国陆军高层内部受神国主义的神秘思想迷惑的一派提出了咒术的军事利用理论,因而复活了被废弃的阴阳寮。
而在那个时候被任命为阴阳寮最高责任者的正是当时土御门家中刚刚当上当家的青年土御门夜光。
传说,他拥有惊世的咒术才能,网罗了古往今来所有的咒术体系,将阴阳道、密教、修验道、神道等等日本的神秘现象和咒术都囊括在内,在此之上再加上自己的解释,确立了新的咒术体系,开创出全新的时代。
传说,他凭借着军部提供的大量预算,将咒术军事化、实用化,展现出这门技术的价值,从而掀起了日本咒术史上的一次大改革。
经由这位传说级的人物进行洗炼、加强、提升以后最终发展出来的体系,最终成为了哪怕在战争中都能得到运用的强大咒术群。
人们便将这一咒术体系称之为〈帝国式阴阳术〉。
这正是从土御门夜光那里发展而来的咒术体系。
而简称为帝式的这一咒术体系,正是现代咒术泛式的基础。
将帝式进行简化、普遍化、大众化以后诞生的咒术体系,那便是现代的咒术〈泛式阴阳术〉。
也就是说,土御门夜光正是现代的咒术之父。
明明现代的咒术者们习得的泛式中不仅仅有阴阳道,还有密教、修验道、神道等等各方各派的咒术,可泛式依旧被加上〈阴阳术〉这种后缀,现代咒术者们更是被称为阴阳师,理由就是因为现代咒术的源头是阴阳道宗家的土御门,因此才会让〈阴阳术〉成为咒术的代名词,官方的咒术者亦是被称为阴阳师。
可想而知,名为土御门夜光的人物究竟做出了多大的壮举,土御门家在其手中亦一度重新回归咒术界的顶峰,被振兴到以往的等级。
然而,今时今日,土御门夜光这个名字在咒术界却是成为了一个禁忌,土御门家更是再度以惊人的速度没落。
起因是在日本战败气氛浓厚的太平洋战争后期,一直支持着阴阳寮的军队中的一派被逼到了绝境,却依然无视日本将会战败的事实,陷入半癫狂的状态,从而强烈要求土御门夜光实行大规模的咒术仪式,为这个极东岛国挽回战败的结局。
土御门夜光照办了。
结果,却是失败了。
这个仪式究竟是什么,没有任何人知晓。
所有的一切详细记载都没有残留下来,只能带来一个结果而已。
这个结果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
一:土御门夜光死了。
二:受到仪式的影响,帝都东京的灵气平衡被打破,变得混乱不堪,造成史无前例的大灵灾。
大灵灾造成了可怕的伤亡,最后甚至成为了历史性的遗留事件,如今依旧影响着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灵灾频发。
特别是帝都东京,之所以会频繁的发生灵灾,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结果,为了应付战后还在连续不断发生的灵灾,在美国占领下的日本政府把事态的对策全部交给了阴阳寮来处理。
于是,土御门夜光死后呈半死状态的阴阳寮从军队中独立出来,依靠自己的力量对付东京的灵灾。
讽刺的是,为了对付灵灾,必须得使用由土御门夜光完成的强力的咒术。
换言之,土御门夜光留下了巨大的灾难,可解决这些灾难的力量同样来自于他。
所以,土御门夜光这个名字是绝对不可能不被人提及的,现代日本的一切咒术事件也都和土御门夜光有着深厚的因缘。
现在,阴阳寮改名为阴阳厅,还负责监督全国的咒术者,可它的主要任务还是在日本各地其中大部分是在东京都内发生的灵灾的修祓。
此时此刻里,身为阴阳厅的厅长,祓魔局的局长,仓桥源司在罗真的面前提及土御门夜光,究竟意欲为何呢?
罗真为这点感到不解。
谁知道......
“其实,最近一直有一个传闻。”
仓桥源司一脸平静的说出如此话语。
“据说,土御门夜光已经成功转世,并成为了当代土御门当主的儿子。”
455 〈泰山府君祭〉
“!”
这一刻里,罗真的眼眸重重的一凝,面色更是豁然一变,使得浑身的气氛都改变了。
没办法。
仓桥源司说了什么?
土御门夜光转生了?
而且,还是转生到现代土御门当家的儿子身上?
那岂不是在说......
“土御门秋观。”
仓桥源司便以冷静的口吻,将罗真心中所想的事情道了出来。
“现在,业界里的阴阳师们都认为,你就是土御门夜光的转世。”
没错。
这就是仓桥源司想表达的事情。
“呼!”
一阵风吹袭而过,带来了些许的寒意。
罗真还是没有转过身,却能够清楚的察觉到背后仓桥源司投来的视线。
罗真沉默了一会,随即蓦然一笑。
“原来如此,我也总算是明白仓桥当主为什么会一开始的时候就那么露骨的对我尽情观察,还不惜自降身份来跟我进行咒术比试了。”
罗真的话语同样显得非常冷静。
“原本还以为当主是在观察本家的下一代的表现,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啊?”
说到这里,罗真的语气已经是带上了些许讥讽,并且还这般表示。
“但是,仓桥当主,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种传闻吧?”
罗真便抛出这样的问题。
“那可是转世哦?”罗真摊了摊手,道:“泛式不是排除了一切宗教色彩的吗?”
既然排除了一切宗教色彩,那就代表了一件事。
“现代的咒术界不认同灵魂的存在,所以转世一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吧?”
罗真就向着目前位于咒术界顶端的男人提出这样的质疑。
对此,仓桥源司依旧面无表情,可看着罗真的目光却带上了莫名的神采。
然后,仓桥源司就这么说了。
“的确,在泛式中,我们并不认同灵魂的存在,甚至认为一切与灵魂相关的研究都是禁忌,一旦触及,势必会成为罪行,遭到咒术犯罪搜查官的逮捕。”
仓桥源司的声音缓缓的响开。
“但那充其量是在现代的咒术界,过去,在夜光的时代里,泛式根本不存在,人们承认的是帝式,而不是泛式。”
帝式和泛式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
帝式可不像泛式那样简洁,而是更加杂乱、繁多、原始且广大,现代的泛式只不过是将帝式中无法轻易学会的部分全都剪掉,经过矫正,使其适合大众使用而残留下来的糟粕罢了。
也就是说,泛式如其名,乃是一般阴阳师都能轻易习得的泛用式咒术,属于帝式中简单易懂的级别。
而帝式则是军用的术式,不但有着许多实战性很强的咒术,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咒术被列为危险的禁术,不被允许使用。
泛式不承认灵魂的存在,可那不代表着帝式不承认。
在帝式当中就有许多与灵魂相关的咒术。
仓桥源司便有意无意的提及这一点。
“你也知道,夜光是在最后实施的大仪式中失败,从而死去的吧?”仓桥源司静静的说道:“但其实,在业界里,还有许多阴阳师都认为夜光最后的大仪式其实是成功了。”
既然成功了,那么这个大仪式的效果是什么呢?
很简单。
“灵魂转生。”
仓桥源司漠然的开口。
“通过一生一次的大咒术,土御门夜光使自己的灵魂转生了,而且还是转生到了自己的〈阴阳术〉会被发扬光大的未来,转生到继承自己血脉的土御门家的子孙身上,这就是传闻的来源。”
偏偏,这个传闻并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在土御门家的历史上,的的确确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安倍晴明。”
仓桥源司提及了这一位的名字。
“相传,这位土御门家的先祖曾经开发过与魂有关的高位咒术仪式,可以用来复活人类。”
这是即使在书上都有记载的神话。
“晴明曾经发动过此一咒术仪式,交换了自己的弟子与和尚的寿命,使其成功复活,这一仪式也一直在土御门家中流传,并成为代代实行的祭礼,祭坛也在土御门本家的御山之上。”
仓桥源司注视着罗真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说着。
“身为土御门家的当主,土御门夜光自然也继承了这一仪式,并将其纳入帝式当中,进行整理和篡改,最终使其效果复苏,不再是单纯的祭礼,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咒术仪式。”
这就是人们相信这一传闻的理由。
“仪式名为〈泰山府君祭〉。”
仓桥源司的声音变得如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样,充满了不真实感。
“能够操纵灵魂的禁忌咒术仪式,这就是土御门夜光在自己的一生的最后使用的大仪式。”
如此一来,人们会怀疑土御门夜光的仪式不但没有失败,反而成功,并转世到自家后代身上的这件事亦成为了有根有据的状况。
事实上,哪怕是现在,土御门家依旧都有在举办〈泰山府君祭〉的祭礼,只不过那只是祭礼而已,并不是帝式中拥有着真实效果的咒术仪式。
仓桥源司会当着罗真的面提及这件事情,估计也是想试探吧?
试探看看这究竟是不是属实。
现代咒术的根本是土御门夜光,但犯下灵灾频发的大罪行的人也是土御门夜光,再加上其最后实行的仪式还很有可能涉及到身为禁忌的灵魂咒术,如果罗真真是土御门夜光的转世,那么,无论如何,身为阴阳厅厅长的仓桥源司都无法对其视而不见。
会那般观察罗真,又与罗真进行咒术战,原因估计就在这里。
罗真闭上了眼睛。
其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罗真想问的问题依旧还是提了出来。
“仓桥当主相信吗?”罗真施施然的道:“相信我是夜光的转世吗?”
这句话,让仓桥源司沉默了下来。
紧接着......
“至少,看到你在咒术上的表现和才能,以及此时此刻里即使遇到这样的试探都能如此冷静的应对的态度来看,我觉得,传闻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仓桥源司淡淡的说了。
“希望再见时你能不辜负我的期待,土御门秋观。”
留下这样神秘的话语,仓桥源司离去了。
感受到背后的灵气消失,罗真不由得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旋即,呢喃声从其口中传出。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展开啊...”
456 你信吗?
傍晚,仓桥源司和仓桥京子一起离开了。
罗真没有过去,亦没有必要过去,至始至终都留在咒练场里,继续研究自己的术式,生成更加精炼、完美的简易式。
事后,春虎那个小子又闯入了咒练场,告诉罗真。
“我和老爸老妈就带夏目先回去了,夏目在老妈使用了治愈符以后好了很多,但还需要好好休息,下次再来找你玩吧。”
“还有,听说刚刚来访的大人物里面似乎有个同龄的小女孩在回去前一直在找你,实在找不到以后大发了一通脾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以后遇见她可得小心点。”
“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
留下这样的话以后,春虎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这个小子,每次都这么急急燥燥,真是一只蠢虎。”
罗真苦笑着,紧接着就将这些事情都置之于脑后,继续练习咒术。
若是换做以往,一直到深夜为止,罗真都会留在这里将〈召唤术〉、〈傀儡术〉、〈阴阳术〉以及魔术师的八大阶梯都好好的锻炼一遍,然后才会回房间去。
没人会来打扰罗真,在土御门分家以及仓桥家的人离开以后,这座宅邸就只剩下罗真和土御门泰纯两人,以后者那不像对待儿子该有的冷淡态度,就算罗真熬多久都不会多加理会,只要明天按时抵达在桔梗之间,继续学习咒术就没问题。
但今天......
“你跟我来。”
土御门泰纯突然出现在咒练场里,对着罗真抛下这样的话,随即便转身离开。
见状,罗真微微一愣,紧接着又皱起眉头,却还是默默的站了起来,跟在土御门泰纯的身后,离开了咒练场。
当两人离开咒练场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是完全暗了下来,让一轮明月和诸多的星辰高挂悬空,闪闪发亮。
土御门泰纯便站在走道上,眺望着外面的夜空,有如在和星辰沟通一般,眼中闪烁着些许的光亮。
罗真站在土御门泰纯的身后,看着他这幅模样,什么都没说,只是保持着沉默。
父子俩便谁都没有说话,让这样的沉默维持了整整半个小时。
坦白说,若是换做平时,罗真的耐心可没这么好。
可是,只要是出于战术、战略上的意义,罗真的耐心就会出奇的高,证明其虽然有脾气,但脑袋还是非常聪明,识时务,懂分寸。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土御门泰纯终于是开口了。
“事情都知道了?”
就像是知道罗真遇到什么事情一样,土御门泰纯非常突兀的做出这样的询问。
而土御门泰纯所说的事情,自然是指土御门夜光以及其转生的事情。
土御门夜光将会转生到拥有自己血脉的后代身上,并且就是当代当主的儿子。
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的话,那就是说,土御门夜光的转世,就是土御门泰纯的儿子。
显然,土御门泰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过,土御门泰纯从来没有在罗真的面前提及。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罗真还不清楚。
但面对问题,罗真还是做出回答。
“知道了。”
罗真言简意赅的做出回复。
“......是吗?”土御门泰纯沉默了半响,随即面无表情的道:“你信吗?”
这个问题问的是什么,罗真倒是很清楚。
土御门泰纯是想这么说吧?
“你相信自己是夜光的转世吗?”
这是土御门泰纯想问的问题。
罗真再次言简意赅的回复。
“不信。”
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任何踌躇,罗真直截了当的这么回答了。
这似乎反倒让土御门泰纯有些意外而起,终于是转过身,看向罗真。
迎着土御门泰纯的目光,罗真同样望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却是谁都看不出谁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一会以后,土御门泰纯静静的发言。
“没想到,你居然会回答得这么坚定。”
土御门泰纯就为此产生感慨似的。
但也是人之常情吧?
从阴阳厅的厅长那里听说了土御门夜光的事情,更得知有传言声称自己就是土御门夜光的转世,那么,就算是再冷静的人,应该都会为此感到震惊和动摇。
可罗真却是一点这方面的倾向都没有,土御门泰纯会感到意外,那也很正常。
只是,土御门泰纯永远都不会知道罗真如此肯定的原因所在。
因为,罗真很清楚,自己不是土御门家的后人,根本不具备土御门一族的血脉,更别说是本家的后代了。
所以,就算传言是真的,土御门夜光真的会转世成为自己的后代,土御门泰纯的儿子,那也绝对不会是罗真。
土御门泰纯从来没有提过罗真不是自己亲生儿子这件事,现在大概也以为罗真没有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认为罗真还在将自己视作是土御门本家的孩子吧?
更甚者,土御门泰纯甚至没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除了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以外,估计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罗真是从外面捡来的,并不是土御门一族的后裔。
但是,如果传言又是真的,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罗真不是土御门泰纯的亲生儿子,土御门泰纯也没有子嗣,甚至没有妻子,却出现那种传言,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的问题呢?
到底是传言不可信?
还是,这件事情其实另有隐情?
罗真想着这一个个的问题。
这时......
“说实话,今天看到你和仓桥当主的咒术战,我承认至今为止还是有些低估了你的才能。”
土御门泰纯陡然转移话题。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具有天分,以你现在的年龄来考虑,如果能够将这份天赋发扬光大,那就算是媲美夜光估计都不成问题吧?”
土御门泰纯的语气听不出是在称赞,却给了罗真最高的评价。
旋即......
“鹰宽也已经跟我提议过了,让我提前将这个给你,既然你的才能如此优秀,我就让你继承我土御门家自古传下来的瑰宝吧。”
土御门泰纯说出这样的话。
其身上,庞大的灵气开始涨动了起来。
“出来吧。”
伴随着土御门泰纯低声的命令,其身上的灵气卷动,灵力亦是猛然暴涨,化作灵脉,注入面前的夜空之中。
“铮!”
就在这一个瞬间,璀璨的金色光芒闪耀而起了。
457 「北斗」
夜空下,璀璨的光芒有如光带一般的闪烁着,并逐渐延伸拖长,就像在空中游泳一样,一边翻滚,一边散去浑身的光华。
“那是...!?”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发生,即使是罗真都不由得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而在夜空之下,光带渐渐的显现出自己的全貌。
那是一条龙。
是的。
龙。
不是罗真在法兰西特异点中见过的飞龙,更不是如法夫纳那样的西方的恶龙,而是如蛟似蛇,和清姬所化的龙种一样,在东方神话中登场的龙东方龙。
龙的体长仅有不到十米,头上长着两只鹿一样的角以及很长的鬃毛,全身则是被黄金色的鳞片所包裹,长长的身体下方伸出短短的四肢,上面长着犹如猎鹰一样的钩爪,龙尾轻轻摆动之间,空气都化作激烈的气流,在半空中回荡。
这样的一条龙便出现在了土御门家的上空,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灵气龙气。
那种龙气,哪怕是与对方相隔了一段距离,都让罗真感觉到自己的〈灵视〉在发热似的,非常的强大和可怕。
偏偏,这样的一条可怕的龙却是拥有着一对天真无邪的眼睛,被召唤出来以后立即懒洋洋的眨了眨,如同被吵醒的小孩子一样,在半空中伸展了一下身体,旋即如入海之中似的,开始在天空中游动起来。
生动的模样,告诉了罗真,自己所看见的场景都是真的。
自己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条龙。
不是其余的什么相似的生物,而是真真正正的龙,幻想种里的最强生物,传说中的神兽,能够遨游天空与大海,呼风唤雨的神龙。
理所当然,这样的一条龙,既然会受到土御门泰纯的呼唤,从而显现,那就证明了它的身份。
“式神...”
没错。
眼前的这条龙正是土御门泰纯的式神。
而且,绝对不是什么人工制作的人造式,而是与神、佛、鬼、怪等相同的自然形成的灵兽。
使役式。
眼前的龙,正是土御门泰纯的使役式。
不,更准确的说,龙也不是土御门泰纯所有。
“它是自古侍奉我等土御门家的守护兽,为土御门本家家主代代相传的式神。”
土御门泰纯眺望着在夜空中欢快的翱翔的神龙,如怀念似的,又仿佛感叹一般,吐露出这样的话语。
“它的名字叫做北斗,我从父亲那里继承它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北斗。
这的确是非常适合眼前的神兽的名字。
因为,在阴阳道中,星辰的信仰是非常深的,旧时的阴阳师们甚至会常常祭星,如祭神般虔诚且由忠。
而在星辰之中,北斗七星正是寓意着天龙的星座。
所以,作为阴阳道的宗家,土御门家便将龙的式神称作北斗。
从名为北斗的龙身上,罗真感受到的龙气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绝非虚假。
这若是出现在迦勒底,绝对会成为让魔术师疯狂的奇迹和神秘吧?
只是......
“它还没成年吧?”
罗真不由自主的说出这样的话。
没办法。
眼前的龙明明是货真价实的东西,真真正正的神兽,可罗真从其身上感受到的灵气虽然异常强大,却还及不上传说的那般骇人。
别的不说,若是在迦勒底里,这种出自东方神话的神龙一旦出现,那绝对是妥妥的神兽等级,幻想种中最强的存在,连顶级的从者都匹敌不过,历史上的英雄和豪杰亦只能干瞪眼。
现在,罗真从北斗的身上感受到的灵气却仅有上级使魔的程度,那明显还远远达不到传说中那般可怕。
再加上于传说中,神龙的体型据说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绝非仅有不到十公尺这种程度,罗真只能说,对方还没有成年了。
然而,土御门泰纯却不明白罗真的意思似的,蹙起眉头。
“北斗是土御门家代代相传的守护兽,至今历史也得有千年了。”
土御门泰纯这么说着,显然对还没成年这种说法感到不解。
但罗真也没有解释。
就算传承了千年,如果真是传说中的神龙,那也应该不至于只有这种程度才对。
(是因为成为式神以后停止了成长呢?还是在这个世界里受到局限?)
使役式一般都是灵性存在,亦即没有实体,和从者类似,由纯粹的灵体所构成,所以可以实体化,亦可以解除,若是使役者为其注入咒力,进行操纵,那也会根据使用者的能力,大大的决定其力量。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北斗的体型才会与传说比起来小得多,作为灵性存在得不到成长,在这个世界里也没有能够给它提供足够力量的使用者,令其力量仅到上级使魔的程度。
明白了这一点以后,罗真的内心涌现出振奋乃至兴奋的情绪。
如果是自己的话...
如果是自己的话,是不是能够将北斗培养成真正的神龙呢?
就像过去培养彩蝶和花蝶的时候一样。
一想到这里,罗真就罕见的感到一阵热意。
“父亲。”罗真看向土御门泰纯,道:“你想将北斗让给我吗?”
这一刻里,就算是罗真都难以避免的让语气带上一丝期待。
能够得到潜力巨大的使魔,这是身为一介召唤师绝对无法忽视的诱惑。
更别说,罗真还是魔术师,对于这种奇迹和神秘,实在是没有抵抗力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罗真的语气,土御门泰纯同样看向罗真。
“北斗的灵格相当高,毕竟是真正的龙,身为使役式也相当考虑使用者的能力,若是能力不足,别说操纵,甚至连召唤都成问题,原本不应该交由不成熟的人。”
土御门泰纯就这么说着。
的确,谁又会敢将极为考验术者能力的使役式交给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呢?
连专业的阴阳师都不足以拥有使役式,哪怕是〈十二神将〉里拥有使役式的估计都屈指可数,土御门家拥有代代相传着使役式,并且还是真正的龙,这已经属于举世罕见,再将其交给不满十岁的小孩,实在太过于鲁莽了。
但是......
“虽然年幼,但以你的能力,就算不能操纵北斗,召唤还是没有问题的。”
土御门泰纯便淡淡的做出宣布。
“从今天开始,北斗将成为你的式神,你就以土御门家下一代当主的身份,继承这份来自祖先的宝贵遗产吧。”
闻言,罗真笑了。
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458 截然不同的感觉
布满星辰,挂着月轮的夜空中,金黄色的龙如同在水中翻腾一样,欢快的游动着,让一身璀璨的鳞片都散发出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异常高贵与优雅。
北斗就像是一个在家里闷坏了的小孩子一样,一被召唤出来,立即在夜空中尽情的翱翔,玩得不亦乐乎。
从其天真无邪的眼眸以及这般充满活力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这条龙的确是小孩子心性,如同罗真刚刚所说的一样,根本没有成长起来。
虽说已经侍奉了土御门家千年以上的时光,亦在土御门本家的家主手中一代传承过一代,从而成为过许多土御门当主的式神,但北斗的心性一直都是如此,好奇、爱玩并且悠闲,很少有认真过。
毕竟,北斗终究还是真正的龙,传说中的神兽,能够真正使役它并将它的力量给发挥出来的使用者几乎是少之又少,就算有人能够真正的使役北斗,式神的力量也是取决于使用者的能力,有将北斗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而能够让它变得更强的人,至今还真的就没有出现过。
对此,北斗也不在乎。
基本上,北斗是一只非常没有紧张感,却对周围充满好奇心的龙,对力量并不是非常的渴望,只有在遇到看不顺眼的存在时才会被惹怒,从而竭尽全力的将对方打倒,但就算办不到,北斗或许会懊恼,却不会想变得更强,单纯只会产生下次一定要让他好看之类的想法而已。
由此可见,这条龙的心性有多么纯真和简单,但这对于传说中的灵兽而言,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今天,被土御门泰纯给召唤出来,北斗久违的在夜空下尽情翱翔,紧接着才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使用者联系到自己身上的灵力断了。
这让北斗停下游玩的身形,歪起脑袋,疑惑不解而起。
阴阳师与式神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御主和从者,彼此之间有着灵力在联系,亦即有看不见的灵脉连接双方,可以互相传递力量,更可以互相协助,连感官都能传达。
有能力的阴阳师便是靠这种联系来操纵式神,让式神成为自己的力量,除非式神的能力远远大于术者,否则,想主动切断这种灵力联系,那也是很难的。
现在,联系到北斗身上的灵力断了,证明了北斗不再是别人的式神。
这自然让北斗为之惊讶,并停下了身形。
然而,下一秒钟,新的灵力联系到了北斗的身上。
察觉到这股全新的灵力,北斗才终于是恍然了。
这是换了主人的现象。
长久的岁月中,北斗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所以北斗能够明白。
明白了这一点以后,北斗就不再疑惑了。
不过是换了一个主人,对于北斗来说已经不算稀奇。
所以,跟以前一样,如果使用者能够操纵自己,那就帮帮他,如果不能,那就在被召唤的时候好好的出来玩玩,大不了在对方危险的时候出来帮他一把,这就是北斗一直以来行事作风。
简单、纯粹、不含一丝污秽。
这就是北斗,一头在现代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条的龙。
自己还是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改变。
这就是过去的北斗一直以来的做法。
只可惜,这次,北斗注定做不到了。
因为,这一次,它的主人将超出其历代的使用者,将其带往一个全新的境界,更带往一个全新的世界。
或许,北斗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刻。
当新的灵力联系到自己的身上时,一股惊人的力量就从灵脉上传递而来,令得北斗浑身的灵气都为之高涨。
“!”
正准备继续玩耍的北斗察觉到了这一现象,惊讶了起来。
在那股源源不断似的灵力的注入下,北斗那一身本来就极为璀璨的鳞片宛如再次变得明亮起来一般,有着一圈圈的光华在其中流转。
理所当然,北斗的力量也为之涨动起来。
如果是现在的话,北斗完全可以发挥出自身所有的力量。
新的使用者便在获得北斗的第一时间里,让北斗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这还是普通的状态下。
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那使用者完全可以通过注入大量灵力与咒力的方式,让式神的力量获得暴涨。
也就是说,对方在没有刻意输送灵力的情况下,单凭两者正常的灵力流动就让北斗能够发挥出全部力量来。
这让北斗在惊讶之下,终于是低下头,看向了下方土御门的宅邸。
只见,在宅邸的庭院里,一个年幼的少年正站在那儿,仰头望着自己,眼中闪烁着在过去的主人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光彩。
那是为眼前的事物而感动,并为之欣喜、欣慰、欣然的光彩。
然后,对方便开口了。
“下来吧,北斗。”
在对方的呼唤之下,北斗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往下方缓缓的降落。
这让北斗更加的惊讶了。
惊讶的理由很简单。
对方居然能够如此轻易的操纵自己,这就是北斗惊讶的原因。
同时,这也让北斗明白了。
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的主人。
从未有过的年幼、强大、不可思议的主人。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北斗在对方的操纵中,降至其面前。
少年便满意的对着北斗点着头,随即靠近了北斗,伸出手,摸了摸北斗的脑袋。
以北斗的体型,别说是少年,就是一辆货车它都能够一口咬碎,年幼的少年在其面前摸着它的脑袋,那只手能够抚摸的部分自然少得可怜。
但很不可思议的是,对方在抚摸自己的同时,掌心如同释放着淡淡的灵气一样,传入北斗的体内,让北斗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紧接着,对方对着北斗说出了意义不明的话。
“很好,平时就能发挥出上级使魔等级的力量,若是等到恢复到全盛期,全力的操纵加支援,完全不顾消耗的话,那就算是达到最上级使魔都不是问题,不愧是真正的龙,将来肯定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少年这样赞许着北斗。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式神了。”
“相信我,我会让你体会到至今为止截然不同的感觉。”
“多多指教了,北斗。”
这就是新的主人对北斗所说的一席话。
看着对方的笑容,感受着对方那舒服的灵气,再体会着体内为之涨动的力量,这一刻里,北斗理解了。
眼前之人或许真的会改变自己至今为止的一切。
而自己也将成为他的式神,并很有可能是永远。
北斗没有对此产生抗拒,甚至为之欣喜。
身为龙的直觉告诉它,跟着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有错。
于是,北斗一直都在看着眼前的少年,如同打算将其牢牢记住一样。
天真无邪的眼眸中,只剩下对方那满足和满意的笑脸。
459 注定不同的道路
春去秋又来。
飞逝的时光中,数年的时间如流水般走过,令得平静的修行之日再次造访罗真,让罗真深陷其中。
在这段时间里,罗真一如既往的随着岁月一起成长,虽然依旧是一名少年,可也接连的上过小学与国中,并顺利的在其中毕业。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又普遍,但其实,这在数年里,罗真的生活还是渐渐的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呐,就是他吧?”
“土御门的那个吗?”
“夜光的转世啊...”
“真不知道是真是假...”
类似这样的声音开始逐渐出现在罗真的生活里,并以惊人的速度传播了开来。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就是在罗真上小学的时候。
毕竟,在此之前,罗真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没有与土御门分家以外的人来往,自然听不见这样的声音。
可是,在罗真进入小学以后,周围的人们就不知不觉的让这样的传言传开,令得异样的目光一直聚集在罗真的身上。
显然,就像仓桥源司所说的那样,罗真是夜光转世的事情已经在业界里传开,甚至连普通人都开始得知。
拜此所赐,无论是进入小学还是进入国中,罗真的身边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聚集过来,只有异样的目光不停的落在他的身上。
而夏目和春虎则分别进入了和罗真不同的学校,据说是土御门泰纯的安排。
所以,上学的这一段时间里,罗真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认识任何一名朋友,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
“算了,这样或许也好。”
罗真并没有在意,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无聊且懒散的度过每一天,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的无所事事,实则维持一个人的生活的罗真反而一直都将时间花在磨炼自己上,让自己的能力更加的进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真仅花了两年就将自身的魔术回路全部开通,恢复到全盛期。
然后,在土御门泰纯那里,罗真亦习得了各种各样的咒术,虽说还是跟以前一样,仅在式神的部分投入了心力,其余部分都是迅速习得以后就放置在一边,并没有多加练习,但凭借着天生强大的咒力跟技术,在咒术方面的实力也足以令土御门家的人惊讶,更别说是投入心力的式神部分了。
理所当然,无论是〈召唤术〉、〈傀儡术〉亦或者是魔术师的八大阶梯,罗真都有认真的磨炼,不停的提升它们的等级。
除此之外,罗真还进行着其余方面的研究,总得来说算是收获甚广,绝非虚度光阴。
在外界产生变化的状况下,罗真就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过好着自己。
当然,也有一些影响是不得不提及的。
比如,随着年龄的增长,分家的孩子们与罗真之间的关系也产生了变化。
夏目是如当初所宣言的那般,与罗真一样,开始向大人学习咒术,并且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稳步的提升着自己,让自己渐渐的成为一名合格的咒术者。
反倒是春虎,因为不具备见鬼的关系,和经常与咒术打交道的罗真与夏目两人渐行渐远,自从上了学,交了新的朋友以后,来本宅的次数就随之减少,最终不再出现,彻底的与进入咒术界的罗真和夏目走向不同的道路。
对此,夏目也说过。
“......最近哥哥已经不怎么跟我对话,反而跟学校里的朋友很要好,甚至和来家里问诊的一位病人相交甚欢。”
夏目就有些落寞的样子,但最终还是看开了。
“没办法,哥哥不能见鬼,也许不跟我们过多接触,对他来说才是好事。”
夏目向着罗真这么说过。
罗真虽然没有感慨,却也苦笑过。
“这样事情也有呢,特别是在这种世家。”
罗真只有这样的想法而已。
想当初,在赤羽家的时候,赤羽雷真不也因为自身对魔术没有兴趣,倾心于武术,所以跟家里的人渐行渐远,最后甚至被逐出家门吗?
即使说起来很残酷,但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有才能和没有才能的人完全是两个世界,不是攀不攀得上、配不配得过的问题,而是更加现实,双方会走上不一样的道路而已。
就像现代社会,成绩好的人会进入名校,成绩差的人会留在差班,有能力的人会进入好的公司工作,没有能力的人会被社会淘汰,双方注定走上不一样的路子。
春虎没有见鬼,注定与咒术界无缘,最终变成这样,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应该庆幸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都是明事理的人,没有强求自己的儿子必须展现出配得上身份的才能,而是任由其进入普通人的圈子,那已经是万幸。
而罗真与夏目却不一样。
两人注定会进入咒术界,让世人得知土御门家就算没落,在阴阳道上依旧还在继续前进着。
有鉴于此,即使罗真和夏目进入的是不同的学校,为了学习咒术,两人经常都会在本宅里见面,甚至在咒练场中一起练习。
今天,两人就约好了一起练习咒术。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在土御门本家的咒练场里,少年少女便相隔着一段距离的互相执礼。
少年少女的年龄相同,都在十五、六岁左右。
不同的地方在于,少年一脸的懒散,少女满脸郑重,两人的身上都穿着运动服,一副准备热身的模样。
只是,两人热身的方式极为过火。
“那么...”
少年手中闪现一张咒符,将其打了出去。
“急急如律令(order)!”
伴随着少年的咒文咏唱,打出的咒符闪起光芒。
“嘭!”
火焰应声炸裂而出,化作滚滚热浪。
那一幕,跟数年前在这个咒练场上出现的那场咒术比试的开端完全一模一样。
然而,比起那个时候,这一次卷起的火浪无疑更加的庞大,如象征其使用者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一般,仿佛爆发的火山,冲击向了前方。
面对这火红色的高温巨浪,少女面色严肃,全身都鼓动着咒力。
旋即,少女结起了手印。
那是帝释天印。
帝释天被认为是印度神话里的军神因陀罗。
而因陀罗则是天空的支配者,可以自由操纵雷鸣和闪电的天主,其武器〈金刚杵〉即为雷的象征。
少女便手掐帝释天印,咏唱庄严的咒文。
“南么三曼多勃驮喃铄吃口罗也莎诃”
庄严的咒文下,少女的身上,耀眼的雷电闪烁了起来。
460 好,到此为止
在咒术中,雷系的术式又被称作雷法,乃是由木气转化而来的属性,因而同样被归纳在五行中。
雷法出了名的威力强大,不仅破坏力惊人,速度更是其余五行难以媲美的。
可雷同样是出了名的狂躁,单单控制就非常的困难,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导致失控暴走,殃及他人。
所以,习得雷法的阴阳师是少之又少,专门独修雷法更是不用说,即便寻遍整个业界,或许都找不到多少个人。
然而,在过去,阴阳厅的祓魔局里就曾经出过一位专修雷法的祓魔官。
她就是土御门千鹤。
以前也提过,土御门千鹤习有特殊的咒术,那就是雷法。
凭借着雷法,土御门千鹤在过去曾经是祓魔局中单凭破坏力可以跻身前五之列的人物,时常展现出殃及周围的强大力量,令祓魔局高层苦恼不已。
如今,作为土御门千鹤的养女,夏目便从土御门千鹤那里继承了雷法,虽说并不是专修,但也是主修。
此时此刻里,夏目所使用的咒术便是雷法。
“击溃世间一切的邪恶吧!破魔之雷!”
在夏目的高声呐喊下,雷电化作闪光,向着前方掠出。
“咚!”
惊人的爆炸声中,闪光与火浪互相碰撞,掀起强烈的爆风,让烈焰和闪电都在整个咒练场上乱窜,直到抵达结界处才被阻拦下来。
罗真的火行符就被夏目轻而易举的挡下,并且还是以硬碰硬的方式。
明明就咒力方面而言,罗真要高过夏目许多,但夏目的咒术还是展现出惊人的力量,挡下火浪,由此可见,雷法的威力究竟如何。
“急急如律令(order)!”
夏目就像是得理不饶人一样,如刚刚的罗真一般,打出了咒符。
那是木行符。
只是,写在上面的术式却不是释放木气的类型,而是原创的术式,将木气转为雷电的咒术。
于是,木行符化作一道闪电,以惊人的速度窜过半空,暴射向前方。
“好家伙。”
罗真眉头一挑,嘴角一咧,再次取出咒符来。
打出的咒符一共有三张,分别是火行符、土行符以及金行符。
“急急如律令(order)!”
罗真便咏唱出咒文,让三张咒符分别生效。
首先是火行符掀起了烈焰,再来是烈焰被土行符吸收,生成巨大的滚岩,紧接着金行符又贴到滚岩上,将土气尽数吸收,令得一把巨大的钢枪从中暴起,似破土而出一般,探了出来。
“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生!再相克!金克木!破!”
巨大的钢枪顿时如被击出的炮弹,一边划破空气,一边迎向暴掠而来的闪电,直直的撞击了上去。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钢枪在僵持了一会以后,击溃了闪电。
经过两次的相生,钢枪的威能便被提升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再加上金克木,雷电又是木气转化而成,即使雷法再强力,依旧还是被击溃。
顿时,巨大的钢枪突破音障,直刺向夏目的方向。
“......!?”
夏目不由得微微一惊,紧接着一咬牙,大喊出声。
“拜托了!霹雳!”
话音一落,在夏目的面前,一团雷光迸现,将钢枪给挡下了。
仔细一看,那团雷光隐隐的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外貌,状如帝释天的〈金刚杵〉神器,却是闪耀着璀璨的金色,全身更是如宝石般光滑。
那是......
“式神?”
罗真眉头挑起了眉头。
是的。
在夏目的面前出现的正是式神霹雳。
那是土御门千鹤的式神,一种不实体化也能使役的护法式,能在主人的指示下只施放咒术的术者分身,作为咒术者的第二个手和嘴可以代替咒文和咒印,直接从术者的体内放出雷电。
雷光的式神便在被召唤出来的瞬间里没入夏目的身体,让夏目全身电闪雷鸣。
“哈!”
下一秒钟,夏目举起自己的右手,将咒力释放了出去。
“轰隆!”
雷鸣声下,璀璨的电光化作闪光,在夏目即没有使用咒符,更没有咏唱咒文的情况下,向着罗真的方向直击而去。
这就是霹雳,能够直接释放雷法,不需要咒文、咒符、咒印的式神。
罗真立即一换手中的咒符,将五行符变换成护符,将其打出,形成了结界。
“嘭!”
雷电直击结界,在爆炸声中掀起冲击波,让结界摇晃起来。
“还没完!”
夏目发出不服输的声音,两只手一起伸了出来,让全身的咒力凝聚。
于是,一道道的闪电顿时如万箭齐发一般,铺天盖地的笼罩向罗真的方向。
“嘭!”“嘭!”“嘭!”“嘭!”
雷电直击结界的声音不住的响起,让爆炸声不绝于耳,亦让一道道的电弧在咒练场的地面上爬行,撼动着整个空间,让空气都震荡起来。
罗真打出数张护符,一起张开结界,可结界在威力惊人的雷电的直击下,依旧显得随时有可能破碎一般,摇晃得非常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罗真咒力惊人,注入护符里的力量不少,那这会,就算再打上数十张护符,结界也早就破了。
当然,使用护符也需要咒力,能够打上数十张护符,那本身就是咒力惊人的表现,一般人可玩不来这种奢侈的招数。
罗真就看着结界外不停轰击而来的闪电,撇嘴笑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罗真全身的咒力暴涨,手亦是第一次举起,结成手印。
看到这一幕,夏目就知道罗真准备干什么了,当下蓦然一惊。
“不好!”
夏目惊呼出声。
而这时......
“出来吧,北斗。”
罗真那淡然冷静的呼唤声响起,让整个咒练场都溢满了惊人的灵气。
“铮!”
耀眼的光带在咒练场的上空形成,并逐渐拉长。
下一秒钟,一条修长的龙出现在空气里,天真无邪的眼眸注视向了下方。
“上!”
罗真一声令下,北斗立即如欢呼般发出龙吟,其身后的龙尾豁然一摆,重重的落在了夏目的面前。
“咚!”
整个咒练场蓦然一颤,激起强烈的冲击。
“呀!”
夏目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被冲击给打飞,如被暴风给吹飞似的,陷入到余波中。
霹雳从其身上出现,并全身都如杂讯一样,闪烁了起来。
那是裂核现象,在式神受到外部攻击时,亦或者是灵体出现不安定的话,那就会出现的一种现象。
霹雳就从夏目的身上被分了出来,带着裂核现象的消失了。
夏目则是被一张护符张开的结界给保护下来,安然无恙。
“好,到此为止。”
罗真收回打出护符的手,收敛起咒力,并这样宣布。
北斗立即在半空中欢快的游动起来,一副自由自在的模样。
461 土御门家的宣布
“唔...”
由护符构筑而成的结界里,夏目便发出苦闷似的声音,有些困难的从地面上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保护夏目的结界被解除,让罗真靠近了过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夏目,顿时责怪出声。
“真是的,你也未免太乱来了吧?”
是有点乱来。
诚然,雷法的确威力不俗,霹雳更是非常强力的式神,对夏目的帮助非常明显,可本来想操纵雷电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霹雳的操纵难度更是比这更高,夏目在使尽浑身解数的情况下,居然还那么肆意的释放雷电,这难道还不乱来吗?
更别说,雷法对咒力的消耗也是出了名的高,夏目那么放肆的使用,咒力也几乎快挥霍一空了,喘成这样,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真就免不了说上夏目几句。
只是......
“......你有资格说我吗?秋观?”
夏目注视向罗真,然后又是看向在半空中懒洋洋的游玩着的北斗,很是无奈的开口。
“居然将北斗给召唤出来了,这样未免太犯规了吧?”
霹雳身为极为特殊的护法式,虽然是人造的产物,并不是使役式,可也是非常高等级的式神,若是拿到业界里去贩卖,那绝对能够卖出一个天价。
然而,霹雳顶多就是特殊而已,北斗却是真真正正的稀有且强力。
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甚至有可能仅剩下一条的真龙。
这样的式神,若是追究其历史的话,甚至可以追究到安倍晴明的时代。
也就是说,北斗是安倍晴明遗留下来的式神,千年来一直都守护着土御门家,乃是土御门的当主代代相传的神兽,本身规格如何,可想而知。
而自从在多年前继承了北斗之后,罗真的实力便几乎完全蜕变,即使不计算咒术的能力,单单是召唤出北斗就足以碾压一切。
根据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的说法,哪怕是专业的阴阳师都别想敌得过北斗。
一般来说,如此强大的式神,就算是能够得到,能不能进行操纵,发挥出式神所有的力量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在土御门本家的历史上,无法发挥出北斗全部力量的人亦是不少,可见想操纵北斗战斗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可罗真却犹如天生就应该成为式神之主一样,不但能够将北斗操纵自如,甚至与北斗搞好关系,让北斗完全听命于自己,必要时甚至能够将大量咒力输送给北斗,让北斗力量大增,可怕得不行。
土御门泰纯就曾经有一次让罗真全力发挥出北斗的力量,让北斗战斗一次。
那一次,夏目在家里,并不在本宅,所以没有见到那次的情形。
但是,根据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所说,最终的结果是这样的。
“咒练场的结界被完全破坏了。”
“连地基都被损坏,差点让咒练场都塌了下去,真让人难以相信。”
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便分别感叹着。
据说,那次以后,土御门泰纯亦是沉默了许久,之后便不再关注罗真的实力,只是一心一意的传授其咒术而已。
由此可见,在罗真的操纵下,北斗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
因此,毫不客气的说,将北斗给召唤出来,根本就是非常犯规的一件事。
“爸爸不是也说了,如果你召唤出北斗,就算是专业的阴阳师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现在你居然将北斗召唤出来,实在太赖皮了。”
夏目便有些气鼓鼓的说着这样的话。
对此,罗真只能摸了摸鼻子,摊了摊手。
“没办法,既然你都拿出婶婶的式神了,我不召唤北斗的话,那想赢可就难了。”
这是实话。
若是不召唤北斗,以罗真的咒术实力,想赢祭出霹雳的夏目,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继承了土御门千鹤的咒术和式神的夏目如今的实力同样非同小可,即使与专业的阴阳师相比都毫不逊色,至少只通过阴阳iii种的阴阳师根本不可能是夏目的对手。
面对这样的夏目,罗真只有召唤出北斗才能赢得干脆利落了。
当然,这是仅用咒术的状况。
若是罗真使用咒术以外的手段,或者若是生成其余式神,那想必就能赢得很轻松了。
毕竟,经过数十年的苦修,现在罗真还不知道自己全力战斗究竟有多强。
罗真只知道......
“若是现在回到迦勒底,一定会让玛修和老哥大吃一惊吧?”
罗真只能这么确定而已。
当下......
“总之,你先好好休息,将消耗掉的灵力恢复过来吧。”
罗真对着夏目这么说着,紧接着又抬起头,看向半空。
“北斗,你先回来。”
闻言,北斗似乎有些不满的样子,但还是乖乖的听从罗真的命令,让自己的身体化作璀璨的光粒子,消失在空气中。
罗真就扶着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什么而俏脸微红的夏目,准备在咒练场的角落里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
“啾啾啾...!”
一只麻雀从窗外飞了进来,在罗真和夏目的面前徘徊。
见状,罗真和夏目同时停下脚步。
“这是...伯父的式神...?”
夏目有些讶异起来。
罗真则是皱起眉头,紧接着舒缓而开。
“看来,父亲有事找我们过去。”
罗真以有些过于漠然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那表现出罗真与土御门泰纯之间的关系就算称不上坏,那也绝对不算好。
“秋观...?”
夏目有些担忧似的唤了罗真一声。
“我没事。”
罗真的脸上重新恢复了懒散和笑容,揉了揉夏目的脑袋。
“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罗真这样表示。
“嗯...”
夏目没有抵抗罗真那亲昵的动作,脸色再次变红的默默的点头,一副对罗真唯命是从的模样。
于是,罗真在等夏目的灵力稍微回复以后,再一起离开咒练场,跟着麻雀的式神,来到了桔梗之间。
............
土御门家,桔梗之间。
此时,在桔梗之间里,不仅有被唤来的罗真和夏目,还有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土御门千鹤一行三人。
当罗真和夏目来到这里,并席地坐下以后,土御门泰纯便淡淡的宣布了一个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罗真和夏目同时怔住了。
土御门泰纯所说的话是这样的。
“既然你们已经国中毕业,那从今年开始,你们就前往阴阳塾就读吧。”
这就是土御门泰纯所说的话。
462 你们二人的事情
阴阳塾。
这个名字,无论是罗真还是夏目都是有听说过的。
那是未成熟的阴阳师们往来的学校,聚集着以专业阴阳师为目标的人们,获得阴阳厅正式的许可,乃是一个专业阴阳师的培养机构。
塾舍设于东京的涉谷,汇聚着来自全国各地的阴阳师志愿者,有着专家负责讲课,课程的水平非常之高,本身更是拥有着将近半个世纪的历史,不仅是个来历正统的培养机构,培养的力度亦非常的高,在这个国家里可谓是官方唯一认可的阴阳师学校,地位之高,甚至足以媲美阴阳厅的存在。
因为,阴阳塾的毕业生几乎都会成为专业的阴阳师,给阴阳厅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更提供了无数的优秀人才,塾长更是与阴阳厅的厅长仓桥源司有着深厚渊源之人,单论业界里的名望,甚至在仓桥源司之上。
有鉴于此,立志想成为阴阳师的人们都会渴望前往阴阳塾就读,经过为期三年的培训,最终考取阴阳师资格,成为专业的阴阳师。
理所当然,阴阳塾的入门考试相当之困难,若是没有具备相应的素质和才能,就算是名门子弟都不会被允许进入。
现在,土御门泰纯便以土御门家当主的身份,向国中毕业的罗真和夏目安排去路。
前往阴阳塾就读。
这就是身为这一代的土御门家的子嗣的义务。
“以你们两个人的能力,想通过入学考试,势必不会太难。”
土御门泰纯便这样子说着。
“所以,接下来,你们就前往阴阳塾就读吧。”
这不是命令,却也不是商量,而是理所当然的通知,不带转折的宣告。
毕竟,如果真的是以专业的阴阳师作为目标在努力学习咒术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抗拒这个安排。
除非罗真和夏目对成为专业阴阳师没有兴趣,否则土御门泰纯的这个决定基本上没有被否决的可能性。
所以,土御门泰纯才只是单纯的通知而已,语气没有出现任何的起伏。
当然,土御门泰纯一向都是如此。
反倒是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对此产生了感言。
“你们也终于是准备进入阴阳塾就读了呢。”土御门鹰宽有些惆怅似的道:“那里对于想成为专业的阴阳师的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好去处,而且入塾的塾生会被授予部分特权,例如可以在入塾期间可以获得相当于通过阴阳iii种的资格,可以在外使用咒术,当然,无法滥用就对了。”
这也是以专业阴阳师为目标的人们选择进入阴阳塾就读的一个重要原因,可以光明正大的锻炼咒术,否则就只能躲在地下暗处,偷偷的进行咒术的磨炼,条件会很有限。
“不过,阴阳塾可是在东京啊。”土御门千鹤倒是有些忧心的道:“实在让人有点不放心。”
东京可是阴阳师之涡,不仅有着各种各样的阴阳师聚集,甚至还有频繁发生的灵灾,更甚者,还有大量的咒术犯罪事件。
距今两年前,在东京甚至发生过一起咒术的恐怖攻击活动。
有一名德高望重的阴阳师以自身作为代价,举办了能够主动引发大量灵灾的仪式,使当时的东京陷入到百鬼夜行的恐怖事件中,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可想而知,前往东京,虽然是一个机遇,却也是与风险齐在的机遇。
但担心这种事情也是无济于事的吧?
“嘛,再怎么说阴阳塾还是有保护塾生的能力的,作为阴阳厅认可的唯一官方培养机构,如果连阴阳塾都保护不了塾生,那东京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作为前咒搜官,土御门鹰宽就这般耸着肩的告之。
“祓魔局也该好好努力了,真是的,在我走了以后好像变得越来越靠不住了,真想好好骂骂他们。”
土御门千鹤鼓着脸的说出这番话,明明都一把年纪了,真希望别做出这种令人困扰的举动。
土御门泰纯这才重新开口。
“车票已经帮你们订好,就在明天。”
土御门泰纯极为事务性的告之。
“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吧。”
闻言,罗真姑且不论,夏目是禁不住出声。
“那哥哥呢?”夏目便有些试探性的道:“哥哥又有什么安排?”
此话一出,桔梗之间里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沉寂了下来。
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土御门千鹤一行三人均都沉默着。
一会以后...
“他不能见鬼,本人也对成为阴阳师不感兴趣。”土御门泰纯冷漠的道:“既然如此,就任由其进入普通高中就读吧。”
听到土御门泰纯的话,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都没有出声反对,只是表情相对复杂和苦涩了些而已。
“是...”
夏目同样确认了自己的义兄将会停留在与自己两人不同的世界的事实,即使有些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
至始至终,罗真都没有插嘴半句话。
“阴阳塾...吗?”
想到这个专业阴阳师的培养机构,罗真的心中半分期待,半分无奈。
期待是在想着不知道在那里又能够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无奈则是猜到自己进入那样的地方,到底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真是麻烦...”
最终,罗真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但是,罗真也没有拒绝前往阴阳塾。
比起已经没落的土御门家,在阴阳塾里,罗真或许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况且...
“在那里,也许能够稍微小试身手,看看我现在的实力究竟怎么样。”
罗真就对这点跃跃欲试着。
只是,土御门家的宣布还没有结束。
“另外,你们二人的事情也该正式完成了。”
土御门泰纯冷不伶仃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们二人的事情?”
罗真顿时一怔,连夏目都愣了愣。
见状,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一个觉得好笑,一个露出坏笑。
“难道你们忘了本家和分家的家规了吗?”
土御门鹰宽这么提醒了一句。
“家规?”
罗真终于意识到了。
“啊...!”
夏目亦是想到了什么,俏脸瞬间变红。
在这样的情况下,土御门千鹤嘻嘻一笑,揭露了答案。
“分家得成为本家之人的式神,永远侍奉着主人。”
这就是土御门家的家规。
“在前往阴阳塾之前,夏目,你就和秋观缔结式神契约吧。”
土御门千鹤的坏笑声,在整个桔梗之间里都显得异常清晰。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463 将成为我的式神
式神契约。
顾名思义,那就是与式神缔结契约的意思。
与御主和从者相同,通过契约,阴阳师们能够与自己的式神建立灵力联系,成立主从关系。
罗真与夏目都是拥有式神的人,而且还是在式神当中极为考验术者能力的使役式和护法式,对于式神契约自然不会太陌生,就算是在生成简易式时,阴阳师都会与简易式进行短暂的灵力连接,缔结契约关系。
因此,对于阴阳师而言,式神契约绝对是最常接触到的东西之一。
而就算对象是人,那也是可以缔结契约的。
虽然方式不同,可就拿土御门家来说,分家的人成为本家的人的式神时,都会经过仪式来成立主从关系。
缔结了契约以后,身为持有肉体的式神,分家的人自然无法像那些灵性存在的式神一般,解除自身的实体化,但其余该有的机能都会存在。
例如,可以互相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例如,可以互相传递灵力与咒力。
再例如,可以介入式神的感官,与其共享五感,只是与灵性存在的式神比起来相对困难很多而已。
理所当然,术者操纵自己的式神这种事情同样可以办到,但与灵性存在有差异是一个道理,同样非常的困难,完全看术者的能力。
就像土御门泰纯与土御门鹰宽,后者是前者的式神,但土御门泰纯就做不到操纵土御门鹰宽。
不是土御门泰纯的实力不够,而是土御门鹰宽同样很强大,双方实力差距比较小的话,那自然就极难办到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一旦土御门泰纯想呼唤土御门鹰宽时,虽然无法将其立即召唤到自己的身边,可还是能够通过灵感上的传递让对方赶过来。
综上所述,对于阴阳师和式神来说,契约非常有必要。
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土御门千鹤三人便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下退场,让整个桔梗之间内只剩下罗真和夏目两人。
“.........”
“.........”
相对而坐着的两人连看向彼此都没有,陷入到一阵沉默中。
不同的地方在于,罗真是挠着脸,有些尴尬的样子,夏目是红着脸,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向罗真。
生涩的男女就这么彼此沉默,让气氛显得越来越暧昧。
而看着夏目那坐立不安的模样,罗真在心中暗骂。
(不过就是契约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啊?)
作为一名御主,罗真可不是没有跟别人缔结过契约。
在迦勒底里,玛修就是罗真的正式契约从者,两人的契约至今都还存在着。
在冬木市与法兰西的特异点中,罗真也接连的与不少的从者缔结过临时契约。
更甚者,罗真的〈灵魂之座〉内还有诸多与其缔结绝对契约,永远忠于他的使魔。
对于这样的罗真来说,契约明明就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反而有种紧张和尴尬的感觉呢?
(太不男人了。)
罗真就给自己这样一个评价,随即总算是打破了沉默。
“咳咳...”
罗真便干咳了几声,让夏目浑身都微微一颤,娇躯绷紧,一副紧张无比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样的夏目不仅没有让人感觉到不堪,反而有些赏心悦目。
时隔多年,如今的夏目已经是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当初的稚嫩俏脸变得精致无比不说,怕生与怯弱的个性亦变成了文静和优雅,让夏目一头如紫似蓝的长发飘落在其后背上,展现出一种凛然的气质。
只不过,罗真却是知道,夏目的个性还是跟以前一样怕生,不善于和旁人交流,但还是一直都很认真,更视家族的兴盛为使命,努力的做好着自己,说好听点叫做坚定,说不好听点就是固执。
面对这样的夏目,罗真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对方会怎么回答,可还是问出了声。
“让我最后再向你确认一次吧,夏目。”
罗真直视向夏目,如此说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这是最后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夏目脸上的红晕消散了不少,即使还是有些害羞的感觉,但并没有选择沉默。
“我...我早就已经决定了。”夏目便鼓起勇气似的道:“虽然我只是养女,并不具备土御门家的血脉,但既然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哥哥又没有见鬼才能,无法履行家族的义务,那就由我来代为执行,这是我很久以前就决定好的事。”
在还没有和罗真变得要好的时候,夏目就已经做出这个决定。
现在,夏目自然不可能再有所改变。
“况...况且...”夏目再次低下头,蚊声说道:“如果是秋观的话...我...我觉得是可以的...”
这句话,真的细微到差一点就听不见了。
罗真很幸运的听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尴尬的继续挠起脸来。
当下,罗真只能重新咳了一声,随即故作正色。
“那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开始?”
听到罗真的话,夏目扭扭捏捏着,可最终还是点下了头,一副害羞无比的模样。
罗真真的很想叫夏目别再这样,不然自己可能会心动。
未免夜长梦多,罗真立即伸出手,牵起夏目的手来。
有那么一瞬间,夏目的手猛的一颤。
罗真却是紧握住她,并闭上眼睛。
基本上,缔结式神契约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只需要咏唱咒文,与式神建立起灵力联系,那就能完成。
只是,根据做法的不同,契约的强度也会有所不同。
拿罗真来举例的话,其与玛修缔结的契约是御主与从者之间的契约,除了使用令咒,并没有其余方法可以强制操纵她,反观深入灵魂的绝对契约,那就是绝对无法背叛、无法死亡的最高等级的强力契约。
同样的道理,在阴阳道中,根据契约方式的不同,契约的强度也不同。
现在,罗真就准备使用自己所知晓的咒术当中最强力的一种契约。
“以土御门之祖安倍晴明之名,汝,土御门夏目,在此将成为我的式神”
咏唱出咒文的同时,罗真提升了咒力,伸出手,在夏目的手背上描绘出一个图案。
那是一个由三枚指环环环相扣所形成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