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 〈咒缚之锁〉
“那...那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南宫教官要和她的弟弟...”
“而且，那是什么东西啊，那场战斗...！”
一个个从地面上挣扎起身的特区警备队队员们看到了罗真与那月之间激烈的攻防，一时之间，全部都看呆了过去了。
在众人的眼前展开的就是这样一场战斗。
从两人的对话来看，那无非就是一场姐弟之间的斗嘴。
可是，在那毫无紧张感似的斗嘴之中展开的却是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激战。
“锵锵锵锵锵————！”
清脆的交击声就不停的在罗真和那月之间的空间里盛起着，每一次的响彻都会令火花乍现。
从空间的涟漪里窜出的无数锁链便在半空中激烈碰撞，犹如有无数的刀剑在交击一样，炫目非凡。
罗真与那月均都连一步都没动，可两人却是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这场攻防里，一边对周遭的空间进行制御，一边对自己的魔具进行操纵，展现出惊人的技艺来。
那月不断的击出锁链，让锁链一边穿梭在不断泛起的空间涟漪中，于四面八方神出鬼没，掠向罗真的方向。
罗真同样不甘示弱的让周围的空间全部波动起来，令白色的锁链像游龙一样，不停的迎向那月的攻击。
以攻击而言，那月一直都是主攻的那一方，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一刻停下进攻，不仅让空间接连的泛起涟漪，击出锁链，还让锁链从四面八方不住的包围向罗真，试图将其束缚。
可那月对〈戒律之锁〉的操纵却远逊色于用念力随心所欲的操纵着〈规诫之锁〉的罗真，在罗真那既似蟒又似龙，灵活得犹如获得了生命一样的锁链的迎击下，愣是没有一道锁链能够触碰到罗真，纷纷都在乍现的火花中被击飞。
与此同时，罗真还在对周围的空间进行着强制的干涉，企图将那月对空间的支配权给夺走，让那月能够控制的空间越来越少，击出的锁链也是越来越少，攻势逐渐被化解。
旁观者就只能看到无数的锁链像流光一样的在罗真和那月之间飞掠和窜动，碰撞声和火花则不停的在迸现，看起来无比激烈，却完全不知道这个中所需的技术、技艺和力量究竟有多少。
但是，这些将那月视作教官的特区警备队的人们却知道那月究竟有多强，眼看着罗真居然能够与其如此激烈的交战，完全不屈于下风，会感到惊讶，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殊不知，那月反而才是逐渐的趋于下风的那个人，不但攻击被全部化解，对空间的支配权亦渐渐的被夺走，使其越来越劣势了。
“......从以前开始，你的学习能力就很高，不仅将我会的东西都以最短的时间学到手，连我不会的东西你都能够全部掌握，甚至是没花多少时间便达到很高的水准，不知不觉之间，连身为魔女的我才能如臂使挥的空间制御魔术，你不但以一介平凡的魔术师的身份将其使用到同等程度，还将我的〈戒律之锁〉都给仿制过去，到得如今，果然已经渐渐的将它们发挥到凌驾于我之上了。”
那月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感受到自己的劣势，她却没有失去冷静，反而低声呢喃着。
在那月的呢喃声中，一丝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欣慰、欣喜和自豪在涌动。
只是，一瞬间以后，它们就消失了。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一定能够超越我，变得比我更强，所以我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更有着很大的期待，我甚至认为将来的你肯定会成为不逊色于狮子王机关〈三圣〉的最强攻魔师，达到连三大真祖都为之顾忌的地步。”
那月直视向罗真，身上波动的魔力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的沸腾了。
“可现在的你还太嫩了。”
说着，那月身上的魔力炸裂。
其身周，那飞快的窜动着的〈戒律之锁〉竟是突然开始互相交缠了起来，化作了极其粗壮，前端亦携带有战舰锚链一般的武器的黄金锁链。
“那是...！”
罗真的目光豁然一凝。
“这一招我还没有教你吧？”
那月面不改色似的开口。
“这一招叫做〈咒缚之锁〉，顾名思义，就是用咒缚将锁链拧成一道，令威力、魔力和束缚力提升到极限的锁链，算是〈戒律之锁〉的另外一种用法，你的〈规诫之锁〉应该无法做到这一点。”
因为，罗真的〈规诫之锁〉里早就有咒缚了。
其名为————〈不动金缚〉。
“你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在自己的魔具里加持了咒缚，所以你的魔具不仅能够禁锢魔力，还能禁锢精神，后者是连〈戒律之锁〉都没有的效果，但正因如此，已经加持了咒缚的那个魔具没办法再以咒缚来形成〈咒缚之锁〉，我便没有将这一招教给你，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使用这锁链的。”
那月便浑然一指，让〈咒缚之锁〉化作黄金的长枪，携带着莫大的威能，暴窜向罗真的方向。
“锵锵锵锵锵————！”
清脆的交击声继续响起着。
只不过，这一次，交击声不再是因为锁链与锁链互相碰撞并弹开才激起，而是〈咒缚之锁〉如陨石般，前端的战舰锚链将所有来袭的白色锁链给击飞所激起。
“呼————！”
那月就如同亲手甩动着黄金的粗大锁链一样，浑然一抡，战舰锚链便呼啸着轰向了罗真所在的方向。
“这一招的话，你要怎么挡下来呢？”
这句话，那月没有说出来，却是透过眼神全部道明。
对此，罗真亦是一语不发，只是冷静的催动起魔力，令其化作念力，覆盖在自己的〈规诫之锁〉上。
无数的白色锁链便飞掠而来，迎向了粗壮无比的黄金锁链。
“铛！”
一道白色锁链绕过了战舰锚链，豁然冲撞在黄金锁链的一个位置上。
“铛！”“铛！”“铛！”“铛！”
伴随着一道道响亮的敲击声的响起，白色的锁链便一一灵活无比的绕过战舰锚链，饶有节奏的冲撞在黄金锁链的一个个特定的位置上。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砰————！”
黄金的粗壮锁链陡然一颤，骤然崩解，重新化为无数一般的锁链。
“什么？”
看到这一幕，那月惊讶了。
1033 换我来保护你
眼睁睁的看着〈咒缚之锁〉被罗真这么轻易的击溃，那月真的有些吃惊了。
“将所有的锁链用咒缚拧成一股，这相当于将〈戒律之锁〉的所有力量都汇聚成一道，威力之大，连旧世代的吸血鬼的眷兽都能砸飞的〈咒缚之锁〉居然...”
那月的惊讶，正是由此而来。
过去，那月虽然也不是没有遇到出动〈咒缚之锁〉都奈何不了的对手，可像这样一个照面就被打散的状况，那月还真没有遇到过。
那是因为...
“想将〈咒缚之锁〉给打散的话，那已经不单单是需要具备同等神气的攻击才行了，还需要将其中的咒缚给解除，对吧？”
罗真的声音就这么突然的响了起来。
“但是，就算不将咒缚给解除，那也可以将那道〈咒缚之锁〉给打散的喔，那月姐。”
罗真便当着那月的面，施施然的笑了。
“毕竟，无论是拧得多么结实的东西，它们都不是真真正正的融合在了一块，只要对薄弱点进行打击，那就迟早会散开吧？”
这就是名为〈咒缚之锁〉的东西。
它不是将所有的〈戒律之锁〉融合在了一块，而是仅仅拧成一道而已。
就像麻绳，通过互相交缠的方式编织出来，韧性就比一般的绳子强很多，所谓的〈咒缚之锁〉就是将锁链当做绳子，以咒缚来操纵它们，让它们如麻绳一般交缠，拧成一股，那样就会变得更强。
既然如此，那就无需对咒缚进行解除，直接对拧成一道的〈咒缚之锁〉的薄弱点进行打击，锁链与锁链之间的纠缠自然就会变得越来越弱，最终自然散开。
罗真便操纵自己的〈规诫之锁〉击打在〈咒缚之锁〉的薄弱处，使它们散开了。
这是唯独罗真才能办到的事情。
因为，只有罗真才能藉由〈心眼〉勘视到〈咒缚之锁〉中的魔力、神气以及力量的流动，找到〈咒缚之锁〉的薄弱点，对它们进行精准无比的打击。
当然，就算能够找到薄弱点进行精准打击，打击的武器若不具备神气，其力量同样不会钻进薄弱点中，而是会被〈咒缚之锁〉中的神气给湮灭，无法造成效果。
所以，这是只有具备〈心眼〉和〈规诫之锁〉的罗真才能办到的事情。
“你...”
那月看向罗真的眼神已经变了。
显然，这位姐姐完全没想到，罗真居然拥有着这样的技术与眼力。
罗真便这么说了。
“我的空间制御魔术是你教的，连这个〈规诫之锁〉都是仿造你的〈戒律之锁〉制作出来的魔具，现在，我使用它们，就像你所说的一样，已经比你还强了，即使如此，你还觉得我太嫩吗？”
罗真一边护着心惊胆战的阿古罗拉，一边对着那月，如此宣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拿出你没有见过的能力，使出你没有预估到的力量，这样一来，你就会承认我了吧？”
归根究底，就是这样的问题而已。
那月不想罗真遭遇到危险，不正是认为罗真没有应付这个危险的能力吗？
那罗真就展现自己的能力即可。
展现那月不曾得知的能力。
“这是我在来之前就想做的事情。”
罗真注视向那月，一字一句的这么说着。
“我知道，那月姐一直都在保护我，保护到了今天，所以才认为我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件事，其实也已经隐藏在罗真心中很久了。
“虽然我也是今天才醒悟，但过去的我钻了一个不小的牛角尖，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我下意识的无视了其余的一切事情，认为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其余的通通都不重要，所以才让你那么辛苦。”
回想起来，自罗真两岁的时候恢复记忆开始，罗真其实就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哪怕有各种各样的恶意因为自己的降临过于震撼的关系冲着自己而来，罗真都是有能力去应付的，不应该由当时仅仅十几岁的那月为罗真出头，甚至为了保护罗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可罗真却是盲目的投入到提升自己的修行之中，导致视野变得狭隘，没有注意到各种各样针对自己而来的恶意，更没有为此布下任何的措施，方才让那月那么辛苦，一人抗下所有的负担，保护着罗真，直到今天。
罗真必须承认，这都是自己的错。
为了拯救重要的人而忽视了身边的人，这是最不应该的事情。
罗真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却还是选择性的无视了它。
也许，这才是罗真一直都没办法在那月的面前抬起头来，对其唯命是从的真正理由吧？
但现在...
“我已经醒过来了。”
罗真的声音响遍全场，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你就在那里等着我吧，那月姐。”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话音一落...
“轰————！”
罗真的身上，一股恐怖的魔力爆发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从背后喷出，化作红色的羽翼，缓缓的展开。
眼眸如被血色所覆盖，变成了殷红的色泽。
这一刻里，罗真左手上的令咒就在闪耀着。
其体内，原本足以媲美高阶魔族的魔力瞬间暴涨十倍，达到了足以和第三世代的吸血鬼长老乃至第二世代的吸血鬼王族相媲美的等级。
“什...！？”
“这...！？”
“不可能...！”
正在观战中的特区警备队的人们睁大着自己的眼睛，叫了出来。
“曜...？”
待在罗真身后的阿古罗拉同样震惊了。
“————！”
那月一对美丽的眼眸豁然一缩，瞳孔中满是不敢置信。
罗真便抬起头来，让一对殷红的眼眸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旋即...
“过来吧，金乌...”
罗真低声呼唤着。
下一秒钟，一阵璀璨的火粉以及飞舞的漆黑羽毛就在罗真面前的空间里出现，逐渐化作一只三足的乌鸦。
三足的乌鸦同样抬起头，金色的眼睑中，三颗勾玉在转动。
罗真就将从手指上探出的十根魔力线连到金乌的身上。
“轰————！”
空气，就此炸裂。
一股恐怖的神气就在金乌的身上暴涌了出来。
“不好！”
那月不由得回想起年幼时的自己遭遇到的场景。
回想起那璀璨的曜日从天而降，将罗真带到自己的面前时，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当下，那月想也不想，当场使用空间制御魔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带走。
神圣的火焰，就在这一刻里爆发。
直接，吞没了整座联络桥。
1034 只会给人添麻烦
吵杂声，一直都在不绝于耳的响动。
人们的怒吼声、车辆的行驶声、直升机的飞掠声、巡航舰的汽笛声，所有的声音就夹杂在一块，不停的响动在这里。
那月就站在这样吵杂的场景的中间，怔怔的看着旧东南地区的方向，久久都没有回神。
不知道过去多久以后，一个声音才从那月的背后响了起来。
“没想到，最后是你没能阻止令弟介入宴席呢，南宫攻魔官。”
随着这样的一个声音的响起，捧着书，戴着眼镜，留着马尾辫的文静少女出现在那月的背后。
那月没有回过头，却是回过了神，以极其不快的口吻，如此说着。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狮子王机关。”
闻言，闲古咏叹息了。
“再怎么说，我也没能预料到，令弟居然拥有着这样的力量。”
这应该是实话。
毕竟...
“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神”其实就一直在南宫曜日的身边守护着他，你瞒得还真深呢，〈空隙的魔女〉。”
闲古咏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番话，但她的眼神绝不平静。
对此，那月却仅是冷哼了一声。
“现在，曜已经带着阿古罗拉加入了宴席，你也差不多该将你们的目的说出来了吧？”
那月这才转过身，看向了闲古咏。
其质问，自然是针对几个至今都还没解开的问题。
“为什么狮子王机关要成为〈焰光之宴〉的定夺者？”
“为什么要协助第四真祖觉醒？”
“为什么让仪式在弦神岛内举办？”
那月一连做出好几个质问，甚至做出警告。
“如果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那这次就别怪我介入了。”
那月便不由分说的这么警告，告诉了闲古咏，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
“第四真祖的觉醒是不可避免，并且绝对无法阻止的。”
闲古咏沉默了半响，紧接着以压抑着感情的口吻，如此说明。
“每当出现历史的转折点时，第四真祖都必定会觉醒，就算阻止也无用，这在过去的历史中已经是被确认的事。”
就好像命运一样，它的终点或许可以改变，其起点却绝对不会变。
第四真祖的觉醒，一旦开始，那就势不可挡，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一样。
“这是一种因果的必然轮回，人类是抵抗不了的。”
闲古咏淡淡的出声。
“所以，在尼勒普西临时自治政府的札哈力亚斯提出举办宴席的请求时，我等狮子王机关经过商议，认为不进行阻止，而是转向主动协助，那样反而能将事态掌握在手中。”
如同地震、海啸以及火山爆发等自然灾害一样，靠人类的力量是无法阻止它们发生的，只能想方设法的将灾害抑制到最小。
第四真祖的觉醒，对于人类以及魔族而言都是这样的东西。
因此，狮子王机关认为，与其做出无力的阻止，不如主动协助，方才可以时时刻刻掌握事态。
有鉴于此，狮子王机关才会让宴席在弦神岛上进行。
“第四真祖是兵器，而且还是最为强力的兵器，任何国家得到手都会让世界的军事实力失衡，其存在本身必定会成为争端，由任何国家或者势力得手都肯定会让世界陷入不幸，除了弦神岛。”
弦神岛是例外的安全地带。
基于〈圣域条约〉的规定，魔族特区可接纳所有魔族，并且禁止政治利用。
而弦神岛又是建设在太平洋上的人工岛，四面环海，没有自给自足的能耐，各种物资都需要从本土运送过来，方才能够支持长久的运作，一旦食物及生活物资断了供给，立刻就会弹尽粮绝。
那样一来，至少从表面上而言，第四真祖被“隔绝”了开来。
世界各国不需要担心第四真祖会支配弦神岛，以弦神岛为中心形成第四个夜之帝国，对世界形势造成影响，因为弦神岛的生死存亡全在掌握之中。
同时其余国家也无法因为觊觎第四真祖的力量就向其出手，因为〈圣域条约〉摆在那里，一旦对魔族特区的魔族进行政治利用，立刻就会遭到〈圣域条约〉的加盟国的压制。
“这样就不用担心世界各国会为了得到第四真祖而卷入纷争，更不会有担心第四真祖成立新的国家，进而成为威胁的状况，世界形势能够完好维持，我们方才选中了弦神岛来作为仪式的举办地点，并得到政府方面以及人工岛管理公社的认同。”
闲古咏这样子说明。
“再加上，我们又更进一步的将位于弦神岛东南方向上的这个旧地区作为仪式的举办地，将其封锁，那样，危害甚至波及不到弦神岛本岛，可以控制在旧东南地区中。”
考虑到第四真祖带来的危害，这样的控制，已经可以算得上高明。
比起在别的地方觉醒，第四真祖在旧东南地区复活，损害无疑会减少至最低界限。
只是...
“旧东南地区还有整整两万八千人口，占弦神岛全人口的百分之五左右，这些人可都会被牺牲。”
那月冷冷的指出这一点。
“......这已经是我等最大的努力。”
闲古咏如此说着，语气中充满着别人无法窥视的无可奈何。
“嘁...”那月不由得咂嘴，随即又是道：“就算能够在国际立场和世界形势上隔绝第四真祖，让第四真祖不会被政治利用，也不用担心其建立起来的夜之帝国，可第四真祖本身同样是一个威胁，如果仅有他一个人的话，想必他不会没有办法离开弦神岛，主动挑起战争，届时你们又要怎么办？”
“我们会阻止他。”闲古咏毫不犹豫的道：“我们会先尝试与第四真祖缔结和平条约。”
“和平条约？”那月嗤笑道：“那可是引起〈圣歼〉的屠夫，你们确定他会对人类妥协？”
“会的。”闲古咏漠然道：“就算第四真祖无欲无求，他至少会想恢复全部的力量，如果是以〈焰光夜伯〉的基体做交换条件，相信，让他妥协，并不是不可能。”
“拿基体做交换条件？”那月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道：“原来如此，正是因为这样，混沌境域那边才有两具基体没有参与到宴席中，为的就是用来和第四真祖做交换的吗？”
这就是混沌境域没有出现吸血鬼感染症的原因。
只要第四真祖觉醒，那么，发现自己缺了两匹眷兽，力量并不完全的话，那他肯定会为了恢复全部的力量，寻求剩下的两个基体。
到时候，就是这两个基体登场的时候。
这就是狮子王机关的目的。
“那要是第四真祖还不肯妥协呢？”
那月如此问着。
“我会负责杀死他。”
闲古咏淡然出声。
“狮子王机关里也有能够弑杀真祖的圣枪，只要使用它，再配合我的能力，并不是没法在其离开弦神岛之前杀掉他。”
正因如此，狮子王机关才会被选为定夺者。
那月想反驳，结果却办不到。
因为，那月很清楚，闲古咏拥有的能力到底有多犯规。
如果是她的那项能力，再配合能够弑杀真祖的圣枪，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杀死第四真祖。
无法阻止第四真祖觉醒，所以得想方设法的控制第四真祖，并在其失去控制时除掉他，这就是狮子王机关所采取的所有行动。
前提是...
“一切都能顺利。”
闲古咏抬起眼帘，看了前方一眼，随即叹了一声，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那月目送着闲古咏的离去，旋即才重新转过头，看向前方。
在那里，通往旧东南地区的联络桥已经消失不见，连联络桥下的海都如被煮沸般的冒着泡，空气中更是充斥着前所未有的骇人神气和热气，还有璀璨的火粉在燃烧。
“真是...只会给人添麻烦啊...”
那月罕见的苦笑了出来。
1035 「石英之门」
发生在弦神岛上的吵杂，对于联络桥已经断开的旧东南地区而言，只不过是来自于远方的喧嚣而已。
在这座变得阴森、压抑的人工岛上，一道黑影便背对着那股喧嚣，从弦神岛的方向飞来。
仔细一看，黑影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妖精般的少女。
“曜...？”
阿古罗拉便既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的唤出声。
抱着阿古罗拉飞向旧东南地区的人，自然就是罗真。
此时，在罗真的身上，一件华丽、优雅、漆黑的大衣如斗篷般的披在其身上，洒落出璀璨的火粉，让罗真轻飘飘的飞在半空，有如一道流光一般，向着旧东南地区掠去。
阿古罗拉便为罗真身上的这件大衣感到惊讶。
因为，阿古罗拉亲眼看到，那只瞬间释放出无穷无尽的可怕火焰，将联络桥如奶油般溶化，又将海水似空气一样蒸发大半，展现出近似于毁天灭地般的威能的三足乌鸦在火焰中化作了这件大衣，披在了罗真的身上，让罗真一把抱起自己，如流星般穿梭在火焰中，飞向天空的场景。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古罗拉就算想不感到惊讶都不行。
但另一方面，阿古罗拉又为罗真感到担忧。
“呼...”
罗真就吐出一口疲倦似的气息，面色多少显得有些苍白。
罗真就这么抱着阿古罗拉，一边飞向旧东南地区，一边对着面露担忧之色的少女失笑。
“没事，只是耗了不少的血而已，算是逞强的代价吧。”
罗真就不以为然似的这么说着。
这一点，阿古罗拉还是能懂的。
即使再窝囊，阿古罗拉都是第四真祖的基体之一，又是吸血鬼，对于罗真刚刚消耗大量血液，使魔力暴涨的事情，阿古罗拉还是多少能够看懂的。
正因为看懂了，阿古罗拉才觉得担忧。
“汝丧失了比想象中更多的血，真的没问题吗？”
阿古罗拉便如此说着。
诚然，为了动用金乌的部分力量，罗真开启了〈红翼阵〉的秘术，让魔力暴涨了十倍。
可罗真并不是没有分寸，虽说是使用了〈红翼阵〉的秘术，却没有让金乌发挥出全部的威能，否则，以金乌的力量，怎么可能仅仅只是烧掉一条联络桥那么简单呢？
从这方面来看，罗真肯定是留手了。
然而，明明留手的话，罗真应该不至于消耗掉太多的血液，其自身亦不过是开启了〈红翼阵〉仅仅一瞬而已，怎么会虚弱成这样呢？
因此，阿古罗拉才会说，罗真丧失了比想象中更多的血。
那也是当然的。
“为了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不能再藏拙了，所以就在那一瞬里以后将〈红翼阵〉的增幅倍数提升到了最高的百倍，将我目前最大的帮手之一给召唤了出来，变成这样，在所难免。”
罗真无奈的一笑。
“最大的帮手...之一...？”
阿古罗拉便有些不明所以。
“待会你就明白了。”
罗真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一边将一张补血符贴在自己的身上，一边如此低喃。
“虽然，可以的话，我希望待会没有到需要她出手的地步。”
说完，罗真不顾阿古罗拉的疑惑，再次加快速度，掠进了旧东南地区中。
而在其身后，貌似有什么看不到的存在在摇曳，默默的跟随。
............
“啊...”
“啊...”
当罗真从高空中进入旧东南地区时，首先是这样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耳朵。
那是从地面上的人影身上发出的声音。
只见，地面上，旧东南地区的街道里，一道道身影在摇摇晃晃的游荡着，一边游荡还一边发出毫无理智的叫声，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头的野兽，非常的丑陋。
那些人，自然便是感染到了吸血鬼感染症，从而变成了吸血鬼的人类，甚至还有魔族。
他们貌似因为没有人可以袭击了，所以一直都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唔...”
看着这样的场景，阿古罗拉便哀痛似的垂下眼帘。
反倒是罗真，如同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一样，丝毫没有理会地面上的状况，只是转过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在那里，有着一栋巨大的建筑物。
“那里是...石英之门...？”
————“石英之门”。
那是位于旧东南地区中央的巨大建筑物。
建筑物的主要结构为六层楼，乃是以往弦神市的市政厅及人工岛管理公社的总公司的所在地，因而不仅规模巨大，外观也十分出彩，不但外墙上大举采用了以魔术强化过的透明钻石玻璃，让建筑物整体都化作一个巨大的宝石宫殿，位于那宫殿中央的还是酷似六角水晶的巨大钟塔。
曾经，那里便将远东的魔族特区弦神岛的技术昭告过全球，乃是让全球认可的颇具历史性的建筑，在决定要拆除旧东南地区以后，那里却是遭到废弃，变成禁止一般人进入的无人废墟。
罗真就能够通过〈灵视〉观察到海量的魔力聚集向那里。
这证明了什么？
“那里就是仪式的中心吗？”
罗真直视着那美丽且空虚的玻璃城堡。
“曜...”
阿古罗拉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脸上满是不安。
罗真低下头，对着阿古罗拉露出无畏的笑容。
“我们过去吧。”
罗真只是这么说了而已。
“嗯！”
阿古罗拉虽然感到紧张和不安，却完全没有抗拒，重重的点下头。
于是，罗真抱着阿古罗拉，直接飞向了石英之门的方向。
其目的地，正是石英之门的中央广场。
为玻璃天花板所覆盖着的这个广场里，有着十二具棺材呈扇状的排列着。
然后，有一道身影就站在了那扇形的前面。
“总算来了，弦神岛的选帝者。”
有些浮夸和做作的声音便从对方的口中传出，笑嘻嘻的迎接了从半空中降落下来的罗真。
看着这个人，阿古罗拉屏住呼吸，罗真则是眯起眼睛。
“札哈力亚斯...”
正是篡夺了第一号的〈焰光夜伯〉的肋骨，化作其血之从者，拥有了不老不死的生命以及能够使役第四真祖的第一号眷兽的权利，进而前后袭击了战王领域的奥尔迪亚鲁公国和灭绝王朝的高加索，如今已回收了众多的基体的军火商————巴尔塔萨鲁·札哈力亚斯。
罗真便看到了其身后的十二具棺材之中，正躺着一个个和阿古罗拉的外貌一模一样的少女。
这些少女的身上都穿着防护服，防护服上又有着一个个的罗马数字。
那些罗马数字，分别是————“I”、“II”、“III”、“IV”、“V”、“VII”、“VIII”、“IX”、“XI”。
正是第一号、第二号、第三号、第四号、第五号、第七号、第八号、第九号以及第十一号。
1036 仪式的本质
“九具...”
死死的盯着躺在那些棺材中，相貌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妖精般的少女，罗真眼眸直闪烁。
虽说早就有所预料，但确认札哈力亚斯收集了整整九具基体，将第四真祖的九匹眷兽都给回收以后，罗真还是忍不住露出些许沉重的表情。
现在，在那十二具棺材中，只有三具是空的。
第六号。
第十号。
以及阿古罗拉所代表的第十二号。
只差三具基体，札哈力亚斯就能将第四真祖的所有力量都集齐了。
“〈焰光夜伯〉...”
被罗真抱在怀中的阿古罗拉看着那棺材中的一具具基体，同样展现出了难以言喻的动摇。
说起来，阿古罗拉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基体。
在这般状况下，陡然间见到近十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躺在棺材里面，犹如死尸一般，完全没有动静的模样，让阿古罗拉不动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阿古罗拉却没有发现一件事。
那就是...
“那些基体的魔力都暴涨了。”
是的。
那些基体的魔力都暴涨了。
就跟阿古罗拉的魔力突然增强了一样，罗真眼中的那一具具的基体，同样充满着过去所没有的强烈魔力。
札哈力亚斯就站在这一具具的棺材面前，向着降落在地面上的罗真做作的弯腰行礼。
“不请自来，实在是非常的抱歉，但我判断现在也差不多该是时候再次回到这弦神岛，所以正准备再过段时间便向阁下发出宴席的邀请函，没想到阁下比我想象的还着急的样子，真是令人欣喜呢。”
札哈力亚斯便一直这般笑吟吟着，看起来非常友善，却有股不真实的违和感一直在其身上波动，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友善以及满脸的笑容，都和那浮夸与做作的态度一样，全是装出来的。
阿古罗拉就对那样的札哈力亚斯表示畏惧似的，躲在罗真的身后。
罗真则是没有看向札哈力亚斯，依旧注视着其身后的一具具棺材中的少女，淡然出声。
“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将混沌境域那边剩下的两具基体都给回收以后才会到弦神岛来呢。”
罗真无悲无喜的这般表示。
反倒是札哈力亚斯，表情和神态都很丰富，对于罗真的话亦是苦笑般的摇起了头。
“没办法，和战王领域的贵族与灭绝王朝的王子不同，混沌境域那边的那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不能让第四真祖觉醒，那就算有九具基体，我也没有信心能够在其手中夺下剩下的基体，所以在下才不得已，只能先来弦神岛，回收混沌境域之外的最后一具基体，并让第四真祖提前觉醒，届时，就算因为缺了两匹眷兽而不完美，以第四真祖的力量，应该也足以压倒那一位了吧？”
这番话，与其说是自信满满，不如说是饱含着期待的说出来的。
就像是在找一个合格的对象来测试武器的性能一样，札哈力亚斯就将混沌境域的那一位视作合格的对象，准备用她来测试自己即将获得的武器，名为第四真祖的弑神兵器。
这个军火商从始至终就没有将第四真祖以及其基体当做人来看待，仅仅是视作武器罢了。
所以，即便是其追寻的阿古罗拉已经就在眼前，札哈力亚斯都没有去看她，而是一直在和罗真对话，兴许就是认为自己根本没必要和一介兵器做过多的交谈，那也说不定。
只有罗真这个被其认可的选帝者才能和他平等交谈。
札哈力亚斯就展现出这样理所当然的傲慢来。
当然，札哈力亚斯并不是无视阿古罗拉，只是将其彻彻底底的当做一件兵器来对待，这会也终于是注视向了她，眼中开始出现评估的色彩。
“原来如此，已经开始填充觉醒所需的魔力了，不错，真是不错，这样就能进行仪式了。”
札哈力亚斯就如此满意的评价。
“唔...”
被札哈力亚斯那有如看着优秀的商品一般的目光注视着，阿古罗拉就只感到害怕而已。
只有罗真，依旧将阿古罗拉护在身后，挑着眉头的出声。
“说是进行仪式，但究竟又该怎么做呢？”
罗真竟是做出这般有如想配合一样的发言来。
这让札哈力亚斯倒是有些讶异，却没有吝啬于对话，像是想将商人的本质给表现出来一般，露出做作的笑容。
“其实，阁下应该多少有些猜到了，对吧？”
札哈力亚斯便既微笑又肯定的这么说着。
“算是吧。”
罗真也没有隐瞒，坦率的点头。
对于所谓的〈焰光之宴〉的本质，罗真的确已经有所掌握。
比如...
“我一直都在想，既然第四真祖是被称为最强的吸血鬼的话，那他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呢？”
罗真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让身后的阿古罗拉为之一怔。
可札哈力亚斯却是点头了。
因为...
“吸血鬼们的强大是与血有着直接的关系的，真祖们之所以能够站在世界的顶点，理由就是他们的血中积蓄着庞大的力量。”
这是之前数次提过的事情。
吸血鬼们要变强，或者是得拥有接近真祖的血，或者是得在长久岁月中吸血，从而累积到自己想要的魔力。
而真祖们之所以强大，不仅是因为他们拥有着最始源的吸血鬼始祖的血，更是因为他们早已存在了漫长的岁月，在血中积蓄了庞大的力量。
这样一来，问题出现了。
“被称为最强的吸血鬼的第四真祖又该如何积蓄到这股力量呢？”
罗真将这一问题提了出来。
“同为真祖，第四真祖的血想必和其余真祖是同一个级别的，那么，他想凌驾于其余真祖之上的话，就得想方设法得到漫长的岁月的累积，从而积蓄到更加庞大的力量吧？”
可第四真祖却与其余的真祖不同，有着一个致命性的缺陷。
那就是...
“第四真祖是人造的真祖。”
罗真将这一最为重要的缺陷点出。
“制作他的人是三大真祖以及天部，他是在后来才被制造出来的，根本不可能累积有庞大岁月带来的力量。”
因为这个问题，第四真祖必定不可能比其余三位真祖强大。
但换句话说...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第四真祖就能变成最强的存在。”
罗真冷静的指出。
“所谓的〈焰光之宴〉其实就是为第四真祖提供庞大的岁月的仪式。”
“它的本质，乃是夺取别人的固有堆积时间。”
1037 「血之记忆」
————“固有堆积时间”。
那是指个人所拥有的从出生至当前所历经的所有时间的总和。
如果说，人类史是指从古至今的人类所经历的所有历史的话，那固有堆积时间就是一个人所经历的属于自身的所有历史，个人的历史。
经验、记忆、成长、变化，个人在其一生当中所拥有的这些东西，就是固有堆积时间。
吸血鬼真祖们能以强大的力量为豪，正是因为他们属于最古老的吸血鬼，不老不死的生命令他们蓄积了庞大的固有堆积时间，做为力量的泉源。
这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无论是在哪一个世界，只要拥有神秘，那么，光是经过长久的岁月就会让神秘具备强大的力量，这是毋庸置喙的事情。
如同迦勒底所在的世界，神代远比现代来得更加强大，幻想种光是存活了长久的岁月就能堪比魔法，连一些从神代和古代遗留下来的物品都会成为难以替代的古老神秘和极其贵重的魔术素材，经历的岁月越多，力量就越强。
真祖们就是因为自身最古老，在血中积蓄了庞大的固有堆积时间，方才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其余的吸血鬼同样是如此，存活得越久，力量越强，吸血行为也是为了从别人那里汲取到对方的固有堆积时间，将其存在血中，同族相噬亦是相同的道理。
因此，人们都将吸血鬼的固有堆积时间称为————“血之记忆”。
而第四真祖做为人造的真祖，却没有足够的固有堆积时间，无法拥有凌驾于其余真祖之上的力量。
为此诞生的就是〈焰光之宴〉这个仪式。
“在〈焰光之宴〉所展开的土地上，所有存在于其中的个体，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通通都会逐渐变成一种假性的吸血鬼。”
罗真当着札哈力亚斯的面，一一说明着。
“他们会逐渐丧失记忆，最终失去理智，原因就在于受到感染变成假性吸血鬼以后，他们的固有堆积时间就开始遭到篡夺。”
被篡夺的固有堆积时间会流向仪式的中心，亦即第四真祖的十二具基体。
藉由这样的方式，基体们开始积蓄固有堆积时间，方才让魔力暴涨。
“选帝者们之所以需要同时拥有基体和领地才能具备资格，理由就是因为第四真祖需要大量的固有堆积时间，只有拥有足够的领民，在自己的土地上举办仪式，进而将领民们的固有堆积时间献祭给第四真祖，那才能拥有参加宴席的资格。”
因此，失去领地的卡尔雅纳家便不被认同拥有选帝者资格，连罗真一开始的时候都不被认可，直到后面受到嘉妲的担保方才得到承认。
也就是说...
“第四真祖是会吞噬他人记忆，借着取得他人的记忆来代替自己所需的血之记忆的梦幻吸血鬼。”
罗真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古罗拉，又看了一眼那一具具躺在棺材里的基体，这么说着。
“第四真祖之所以会被视作不存在，被视作都市传说，根本没有人确认他存在过的理由，就是因为和他有关的他人的记忆都被夺走的关系吧？”
这样才能全部解释得通。
“战王领域的奥尔迪亚鲁公国、灭绝王朝的北方八州、尼勒普西自治领地以及弦神岛的旧东南地区，这些地方会爆发吸血鬼感染症，正是因为仪式在这些地方分别举行过，让领民们的固有堆积时间流向基体，变成吸血鬼则仅是一种假象，那就像是一种目标的指定，被变成吸血鬼的人才会逐渐失去记忆，失去理智，被夺走固有堆积时间，最终彻底疯狂。”
罗真冷静说明。
“当然，不仅是被感染成吸血鬼的那些人，连和第四真祖接触过的人，其与第四真祖有关的记忆都会几乎被夺走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无法说明第四真祖能一直保有梦幻吸血鬼之名的原因了。
而阿古罗拉的魔力会突然暴增，正是因为仪式在旧东南地区展开了，令爆发吸血鬼感染症的两万八千人的固有堆积时间流向了她。
“正是如此。”
札哈力亚斯一本正经似的点下头，张开手，如同想展示整个旧东南地区一样的开口。
“变成假性吸血鬼的人并不会死，感染症也会在几天内停缓，因为第四真祖所求的并非生命，而是记忆。”
有鉴于此，不管是战王领域的奥尔迪亚鲁公国、灭绝王朝的北方八州、尼勒普西的自治领地还是这个旧东南地区，所有变成假性吸血鬼的人都会在未来的几天里恢复正常吧？
只是，届时，他们将失去重要的记忆，变成行尸走肉，那也说不定。
某方面来说，这比死更可怕。
但不得不说，因为这些人的献祭，第四真祖将得到前所未有庞大的固有堆积时间。
试想想，几大领地中化作假性吸血鬼的领民有多少呢？
不说其余的领地，就说这个旧东南地区，那都有着整整两万八千人了。
这两万八千人里，就算每一个人只提供三天的固有堆积时间，那也足以形成两百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
而居住在尼勒普西自治区的普通市民则约为两百六十万人，当中据说有百分之十五左右已经因为大规模感染而变成假性吸血鬼，他们提供的固有堆积时间更加的庞大。
如此一来，再加上战王领域的奥尔迪亚鲁公国以及灭绝王朝的北方八州的大量领民提供的固有堆积时间，这些固有堆积时间加起来将变成一个无比可怕的量。
得到这些固有堆积时间，第四真祖的魔力将会有多强？
怕是轻而易举就能凌驾于龙脉之上了吧？
如此魔力，如此时间，如此的血之记忆，若是加上毋庸置喙最强的十二匹眷兽，第四真祖会变得多可怕？
这一点，看札哈力亚斯就知道了。
“在下不过是一介军火商，可得到第四真祖的眷兽之力以后都能轻而易举的击溃战王领域和灭绝王朝的可怕吸血鬼，而这还是十二具的基体没有集全的状况。”
札哈力亚斯露出有些陶醉的笑容。
“如此强力的兵器，以区区记忆作为代价就能换取，不觉得很划算吗？”
此言此语，让阿古罗拉的表情都完全僵硬了。
毕竟，札哈力亚斯注视着阿古罗拉的眼神已经带上了野望和贪婪。
“我想再问你一次，南宫阁下。”
札哈力亚斯如此说着。
可惜...
“很不巧，我不觉得还有跟你谈下去的必要，如果你想说的是“真的不考虑一下把基体卖给我”之类的话的话，那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喔？”
罗真笑吟吟的回应，语气中的毫不留情却展露无疑。
“......是吗？”
札哈力亚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那就没办法了。”
说完，惊人的魔力在札哈力亚斯的身上涌现。
“早就该这样了。”
罗真撇嘴一笑，身上同样涌动起了力量。
冲突，一触即发。
1038 是吗？
“迅即到来，第一号眷兽————〈神羊之金刚（MesarthimAdamas）〉。”
札哈力亚斯毫不犹豫的召唤了自己所侍奉的基体的眷兽，让身上摇曳着的庞大魔力化作一只体型巨大的金刚石羊，如拔地而起的山峰一样，轰然出现。
那是能够反射敌人的所有攻击，攻防一体，理论上无敌的眷兽。
它代表的是吸血鬼不老不死的本质，因而无法被打败，乃是以顽强性和生命力著称的眷兽。
面对这样的眷兽，阿古罗拉立即产生了反应。
就像是无视自身的意志一样，阿古罗拉的身周波动起了寒气，将地面给渐渐的冰冻。
可是，这样的阿古罗拉却也被罗真拉到身后。
“这里先交给我，你在旁边看着。”
罗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这么说着。
“可是...！”
阿古罗拉想说点什么，却是被罗真给打断。
“一旦你输了，那就算我还能打，在这场仪式里，我也算是输了。”罗真便对着阿古罗拉笑了笑，道：“所以，你就暂时在旁边看着，前哨战有我一人就够了。”
说完，罗真没有再等阿古罗拉回话，而是缓缓的走向前方，迎向了那体型庞大的金刚石羊眷兽，一身漆黑的大衣在魔力的余波中猎猎作响，上下翻动，让罗真相比较起第四真祖的眷兽，竟是一点都不显得渺小，反而有种将对方给压倒的感觉。
当然，从旁人来看，罗真以一介人类之身，居然只身一人这般堂堂正正的迎向媲美天灾的眷兽，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可是，对于罗真而言，这只不过是前菜而已。
“啪！”
罗真便一边向前走，一边豁然击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消灭它吧！第一号！”
札哈力亚斯骤然下令，让金刚石羊的一对眼眸豁然亮起，身上浮现出无数的宝石结晶，像是暴风雨一样，朝着罗真的方向落去。
这一落，大气直接发出哀鸣，人工岛的地面亦微微颤起，告诉了别人，这一击的威能有多强。
比起上次的交锋，现在的第一号眷兽无疑变得更强了。
原因很简单，一个是那个时候，为了不让弦神岛被击沉，札哈力亚斯刻意收敛了力量，手下留情，还有一个原因则是经过〈焰光之宴〉的仪式以后，第一号的魔力已经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上一次，面对这一波攻击，罗真就以空间制御魔术暂避了锋芒。
这一次，其威力更胜之前，罗真除了退避以外，别无二法。
至少，札哈力亚斯是这么想的。
可惜，罗真压根就没打算退避。
“————曩莫·三曼多·缚日罗赧·战拿摩诃路洒拿·萨颇咤也·唵怛罗迦·悍漫————”
这是用以错开咒术，和外界完全隔绝的术法————〈不动明王慈救咒〉。
罗真便弹了几个响指，并一跺脚，让自身被翠绿色的光辉所覆盖。
“嘭嘭嘭嘭嘭————！”
从天而降的宝石结晶暴雨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如同无数的陨石坠落而下一般，一边摧毁了人工岛的大地，一边卷起恐怖的冲击波。
霎时间，地面塌陷，大气震颤，石英之门中央广场周围的强化玻璃亦是如同纸片一样的被撕碎，在震耳欲聋的破坏声中，通通崩溃了。
“呀！”
猝不及防间迎来这毁灭性的场景的阿古罗拉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被冲击波给吞没，脚下的地面就先一步的崩溃，令其发出悲鸣，往漆黑的深渊中坠落而去一样，掉进塌陷的地底。
就在阿古罗拉为之恐惧，不知道自己会被埋到哪里去的时候...
“唉？”
伴随着阿古罗拉些许怔然和吃惊的声音，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作用在其身上，如同有谁抱住了阿古罗拉一般，几个纵越，一下子脱离了崩溃的大地和袭来的冲击。
与此同时，召唤了眷兽，并造成这般光景的札哈力亚斯发出声音。
“什么？”
札哈力亚斯讶异而起。
因为，在那摧毁着大地的宝石暴雨之中，一道被翠绿色的光辉所覆盖的身影就无视了陨石般袭来的攻击，如同变成一个透明人一样，在翻飞的大衣的携带下，飞上了天际。
“————萨啰遆·萨啰遆·娑婆诃————”
罗真咏唱出了新的咒文。
“————唵·摩利支曳·娑婆诃————”
罗真的全身就这么喷涌出咒力，形成了一道咒力之鞭。
正是专门揍打调伏对象，曾经一度将机巧世界中被誉为十九世纪最强的魔术师的爱德华·卢瑟福给轰得吐血不止的咒术————〈摩利支天神鞭法〉。
罗真紧握着咒术之鞭，将其狠狠的抽向了札哈力亚斯所在的方向。
咒术之鞭顿时呼啸的掠过，撕开了大气，轰向了札哈力亚斯。
“〈神羊之金刚〉！”
札哈力亚斯立即呼唤了自己操纵的眷兽，让一块块宝石结晶在自己的身周闪现，化作一面宝石的壁障，挡在札哈力亚斯的面前。
“嘭————！”
咒术之鞭重重的轰在了上面，激起了惊人的冲击。
可是，这力量却没有波及到札哈力亚斯，反而如皮球般的被弹飞，轰向了罗真所在的方向。
幸好，罗真的身上还笼罩着错开咒术的结界，即使是咒术之鞭被弹回自己的身上，依旧从其身边掠过去而已，并没有被反弹到罗真自身。
“没用的，任何攻击都伤不到第一号的眷兽，更伤不到能够使役第一号眷兽的我。”
札哈力亚斯笑嘻嘻的如此表示。
“是吗？”
罗真不以为然的笑了。
“啪！”
罗真便豁然再次击掌。
庞大的咒力顿时穿过了空间，轰在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札哈力亚斯的身上。
舍弃了咏唱的〈隔山打牛之法〉便被罗真毅然使出。
“咚————！”
伴随着冲击的炸裂，札哈力亚斯被穿透空间的咒力给轰飞了。
“噗嗤！”
当下，札哈力亚斯喷出了一口鲜血。
但是，比起疼痛，札哈力亚斯先感觉到的是震惊。
“怎...怎么会...！？”
受到〈神羊之金刚〉保护的他，居然受伤了？
明明所有的攻击都会被反射不是吗？
1039 攻击哪一边呢？
诚然，名为〈神羊之金刚〉的眷兽能够反射所有的攻击，受到其能力保护的札哈力亚斯理应不可能受伤。
可是，札哈力亚斯并没有想到...
“那匹眷兽的能力体现在那些宝石结晶上。”
罗真的声音传入了震惊得吐血的札哈力亚斯耳中。
“只有触碰到那些宝石结晶，那攻击才会被反弹，反之，只要不触碰到那层宝石结晶，那攻击就能奏效了。”
能够穿透空间，直接作用在对象身上的〈隔山打牛之法〉便能无视挡在札哈力亚斯面前的宝石结晶构成的屏障，直接攻击到札哈力亚斯。
“如果是真正的第四真祖亦或者是强大的吸血鬼，那他们或许能以自身的战斗经验和对眷兽的驾驭，完美的使用那匹神羊眷兽，在冲击从空间中出现时及时反应过来，立刻在自己的身上布下宝石结晶，将冲击给反射掉吧？”
罗真冷冷的一笑。
“可惜，你不是第四真祖，更不是强大的吸血鬼，只不过是个将真祖之力和眷兽之力视作兵器的肮脏的军火商，自身没有半点战斗素养，即使拥有了力量，那也没有能够跟上力量的战斗意识和战斗经验。”
所以，札哈力亚斯只能对付那些力量同样强大却弱于他的吸血鬼，面对像罗真这样手段层出不穷的技术型就得吃瘪了。
“刚刚只是舍弃咏唱的版本，力量大幅减弱了，否则应该能够将你碾成碎肉吧？”
罗真若无其事般的开口。
“接下来就尝尝完整的版本吧。”
说着...
“————暗淡之中，云烛明灭，摇曳不定，闪烁之命，激烈之命，瓢泼之势，飘摇之中，观止式阵，剧烈摇曳，啊哞绝命，明灭中断————”
罗真悠闲的咏唱出咒文，并骤然击掌。
“〈神羊之金刚〉！”
察觉到这一幕，札哈力亚斯急忙扯开嗓子喊叫。
下一秒钟，无数的宝石结晶出现，覆盖住札哈力亚斯的全身。
这个军火商倒是不笨，知道自己是战斗意识和战斗素养跟不上，立即就转换手法，让宝石屏障一开始就覆盖自己的全身。
这样一来，无论罗真什么时候攻击都好，只要札哈力亚斯至始至终都让全身覆盖着宝石结晶的屏障，那其咒术就无法作用到自己的身上。
札哈力亚斯就是这么想的。
但事实证明，札哈力亚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咚————！”
远比先前更加可怕的冲击穿透了空间，轰然炸裂。
然而，它却不是作用在札哈力亚斯的身上，而是轰在了〈神羊之金刚〉的身上。
金刚石羊顿时发出痛苦般的嚎叫，被轰得倒退了开来。
“什么...！？”
札哈力亚斯大吃一惊。
可这就是札哈力亚斯无能的第二个表现。
“专注于自身防御的你，根本无法兼顾眷兽的防御，你无法做到一心二用，那样太为难你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商人。”
罗真咧开嘴的笑着。
“那么，问题来了。”
罗真便非常好心的提醒。
“你觉得，接下来，我会攻击哪一边呢？”
一句话，让札哈力亚斯的心中冒出了一股寒意。
站在其面前的那个少年，和半年前的时候相比，明显已经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也很棘手，却只是相对匈鬼而言的棘手，对于能够使役第四真祖的眷兽的札哈力亚斯来说，值得注意的只有他召唤的龙，其本身根本不值一提。
但现在，这个认知被打破了。
上一次，罗真根本没有展现出如此可怕的技术性和攻击性，让札哈力亚斯以为他对自己是束手无策的。
这样的札哈力亚斯又哪里知道，这才是罗真的本性呢？
罗真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可他却是一个能够敏锐的察觉敌人的弱点，该收敛的时候就收敛，该进攻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进攻的策士。
上一次，罗真刚对上札哈力亚斯，对札哈力亚斯还不够了解，再加上当时他对对抗札哈力亚斯并不显得积极，结果才没有展露出这样的能力。
除此之外，当时的罗真还没有穿上金乌所化的大衣，没有这件神明所化的咒具的辅助，实力凭空下降不少，方才给札哈力亚斯造成罗真对他无可奈何的印象。
如今，罗真已经使用上金乌所化的咒具了，咒术遭到强化，咒力也得到增幅，还寻回了以前的本性，积极对战，如札哈力亚斯这般靠强取豪夺来得到力量的小人，自然只能悲剧。
“————曩莫·三曼多·缚日罗赧·悍————”
罗真便再一次的开始了咏唱。
这是不动明王小咒，能够唤起火气的不动明王的咒术。
在罗真的面前，巨大的炎蛇就突然成形，化作咆哮的火焰巨蟒，攻向了札哈力亚斯的方向。
札哈力亚斯连忙用宝石结晶构成屏障，挡在自己的面前，准备将炎蛇给反射回去。
可是，炎蛇却是在即将触及宝石结晶的屏障时陡然转向，带着庞大的火气，轰在金刚石羊的身上。
金刚石羊再次发出痛苦的哀嚎，被轰得频频后退。
堂堂最强的吸血鬼的眷兽，在札哈力亚斯的操纵下，却是被罗真用咒术打得节节败退，若不是想打倒眷兽的话只能用更强的魔力或者针对性极高的手段进行攻击，那这只神羊眷兽早就被打散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
“迅即到来...！”
札哈力亚斯忍无可忍般的怒吼。
“第二号眷兽————〈牛头王之琥珀（CorTauriSuum）〉！”
从札哈力亚斯的身上，竟是喷出更加汹涌澎湃的魔力来。
不仅如此...
“第九号眷兽————〈双角之深绯（AlnaslMinium）〉！”
札哈力亚斯更进一步的召唤，让魔力如火山爆发一般的喷出，令使大地震颤的魔力化作了两匹新的眷兽。
一匹是由熔岩所形成的牛头眷兽。
一匹是缭绕着暴风的双角兽眷兽。
两匹曾经与罗真有过一战的眷兽咆哮着现身。
而且，不是经由基体召唤，而是经由札哈力亚斯召唤出来。
见到这一幕，罗真眯起了眼睛。
“果然...”
罗真漠然出声。
“你将其余基体的肋骨也一起移植到自己体内，成为了手头上所有基体的血之随从，进而得到其余基体的眷兽的控制权了，对吧？”
罗真道出了这样的秘密。
1040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在这里见到札哈力亚斯的时候，罗真就已经如同当初第一次见面那般，凭借着〈灵视〉看到了札哈力亚斯体内的魔力流动。
这一看，罗真立即发现了异常。
之前，成为札哈力亚斯魔力源泉的肋骨只有一根，乃是来自于第一号基体的肋骨，令札哈力亚斯成为了第一号基体的血之随从，得以获得不老不死的生命以及庞大的魔力，还能支配第一号的眷兽，一跃成为魔族中的人上人。
可现在，在札哈力亚斯的体内，竟是有着整整九根这样的肋骨。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札哈力亚斯将其余的基体的眷兽全部得到手，进而成为了手头上所有的基体的血之随从。
这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移植不同的吸血鬼的肉体，成为不同的吸血鬼的血之随从，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可是，基体们却是一个例外。
“也许你不知道，十二具的〈焰光夜伯〉其实就是用真正的第四真祖的肋骨为原材料制作出来的分身，她们都是第四真祖的一部分，她们的血之随从其实也都是第四真祖的血之随从，所以，就算我将所有基体的肋骨都移植到体内，那也只能算是一个人的血之随从，只是这个人不是基体，而是真正的第四真祖。”
吐出口中的血的札哈力亚斯狰狞的笑着。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有这个可能性，所以立即就实施了，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那样就能自己亲自出手，给战王领域的〈蛇夫〉和灭绝王朝的〈凶王子〉一点颜色看看了，现在就让你试试我现在的力量吧。”
说着，札哈力亚斯让三匹眷兽分别发出咆哮，向着罗真袭来。
殊不知...
“原来如此，对付迪米托里叶·瓦特拉和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的时候，你还没有移植其余基体的肋骨啊？”
面对三匹天灾级的眷兽一边咆哮，一边撼动大气和大地，携带着莫大的威能，让魔力都形成海啸的涌开的袭来的场景，罗真却不但表现得极其冷静，还默默的叹息着。
“那他们的运气还真是差啊。”
如此说着...
“————南无八幡大菩萨————”
罗真淡淡的咏唱着这样的咒文，并再一次的击掌。
“咚————！”
从罗真的身上，一股可怕的咒力化作实质般的冲击波，如同音波一样，豁然震荡向了周围。
三匹袭击而来的眷兽分别触及到了冲击波。
紧接着，三匹天灾般的眷兽竟是连一丝一毫的抵抗能力都没有，被强大的咒力给直接轰散，化作纯粹的魔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
札哈力亚斯面色大变。
整整三匹真祖级别的眷兽，居然被罗真用纯粹的咒力给单方面的轰散了？
这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罗真注视向了札哈力亚斯，眼中流露出来的只有同情和冷漠。
“的确，以我的能力，想单凭纯粹的咒力冲击来轰散真祖的眷兽，那几乎不可能。”
毕竟，想办到这样的事情，只能用比眷兽更强的魔力、咒力来进行攻击才行，面对真祖级别的眷兽，罗真就算是使用〈红翼阵〉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吧？
“如果是真正的真祖，我怎么都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来应对，但换做你就不一样了。”
罗真冷笑着。
“本来你就不能一心二用了，结果还想同时操纵三匹真祖级别的眷兽，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以前就说过，连吸血鬼自身都不一定能够完全操控自己的眷兽，想同时操纵复数的眷兽，那更是难上加难，连葳儿蒂亚娜那样的纯血吸血鬼，同时操纵两匹眷兽，那都已经有点勉强了，同时操纵三匹眷兽，那只有旧世代的强大吸血鬼才能办到。
反观札哈力亚斯，虽得到了第四真祖的九具基体的力量，可其自身的能力根本就不够，能够操纵一匹眷兽已经算是不错了，想同时操纵三匹眷兽，根本不可能。
而札哈力亚斯却强行办到这一点，导致的结果自然就是眷兽的威胁大减，甚至变得无比脆弱，连召唤都显得不完全，若不是罗真及时将它们给轰散，或许它们还会直接失控，将整个旧东南地区给沉入海底，那也说不定。
“如果你真的在对付迪米托里叶·瓦特拉和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的时候已经篡夺了众多的肋骨，亲自对他们出手，那他们绝对不会废物到被你这样的货色给击败。”
罗真毫不留情的出声。
“你应该庆幸，自己那个时候还没移植肋骨，对付他们的时候是让基体自己操纵眷兽进行战斗，否则，你早就化成灰了，怎么可能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不得不说，札哈力亚斯真的是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
为了得到力量，忽略自己的能力，一味的增加自己的价值，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了。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对你来说很相配的结果。”
罗真讽刺般的开口了。
“只懂得评价别人的价值和价格，眼中也只有价值和价格，但是，不是价值越多、价格越高的东西就越好用，这点道理都不懂，亏你还是个商人。”
罗真的讽刺，真真实实的刺激到了札哈力亚斯了。
“连战王领域的〈蛇夫〉和灭绝王朝的〈凶王子〉都被我斩于马下了，你一个侥幸得到基体的人类居然在这里大言不惭...！”
札哈力亚斯的身上涌出更加可怕、更加强大的魔力。
那魔力，已经是凌驾于使用〈红翼阵〉的罗真之上，除非罗真解放最高级别的百倍增幅，不然，在魔力上，还真不是现在的札哈力亚斯的对手吧？
这让罗真再次叹出一口气。
“我拼命想追求的东西，在你这样的货色手中居然随随便便的就被使用着，真是...”
罗真眼中闪过冷冽的神采。
“让人不愉快。”
话音一落...
“铮！”
在札哈力亚斯的脚边，几块散落的石头骤然绽放出光芒。
“这是...！？”
札哈力亚斯大惊。
仔细一看，这几块石头上，竟是纷纷都刻画着一个神秘的符文。
“那是我用空间转移偷偷送到你身边的，本来是准备当一招后手，没想到你让我启动它的资格都没有，但我也不想浪费，所以，你就好好尝尝滋味吧。”
罗真的话语落下，光芒就吞没了脸色大变的札哈力亚斯。
“嘭————！”
盛大的爆炸，就此迸现。
1041 应该怎么叫你呢？
如宝石城堡一般的石英之门的中央广场里，火柱升腾了起来，一边照亮着黑夜，一边灼烧着大气，让高温都释放了出来。
罗真便站在因爆炸而升腾起来的火柱前，身上的漆黑大衣飞速翻动，其身姿却牢牢的屹立在那里，沐浴着爆风和焰光，面不改色着。
整个广场里，除了罗真以外，唯一能够在爆风中无动于衷的只有十二具呈现扇形的排列着的棺材，躺在里面的少女们依旧沉睡着，任由爆风拂过。
这样的状况，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方才消停了下来。
火柱缓缓的降下，并且消失。
爆风逐渐的平息，并且消散。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时，广场内，庞大得无以伦比的魔力已经消失不见，连以小人的手段获得这股力量的人都几乎要消失了。
在那盛大的爆炸之下，留在原地的已经不再是札哈力亚斯那做作的商人姿态，而是一具破烂不堪，不仅是手脚而已，连身体都消失了大半的残躯。
“咕...啊...”
名为札哈力亚斯的军火商便抱着残躯的躺在地面上，痛苦无比的发出连喉咙都重现不了的嚎叫。
将众多的匈鬼部落整合，以贩卖武器出家，最终击溃卡尔雅纳领，夺得战王领域的领地，成为尼勒普西临时自治政府的议长，并仗着从各种渠道入手的〈焰光夜伯〉四处肆虐，把奥尔迪亚鲁公国和高加索的领主都给击败，几乎推动了第四真祖的觉醒，不可一世的军火商————巴尔塔萨鲁·札哈力亚斯。
这就是他的末路。
“怎么...会...怎...么会...”
札哈力亚斯一边痛苦的蠕动着残躯，一边挤出不成声的低吟。
“我...明明就得到了九具基体...连三大夜之帝国的人都做不到...还得到了那么多真祖的眷兽的支配权...得到了不老不死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会...”
札哈力亚斯不停的叫着。
的确，区区一介军火商，既能成为一领之主，又能让战王领域和灭绝王朝的贵族与王族吃瘪，最后收集到整整九具基体，一手促进了第四真祖的觉醒，以战绩而言，无疑相当的辉煌。
在这场〈焰光之宴〉的仪式里，这个人才是身份最普通、地位最低劣的一个人，连罗真都比他有来历得多，至少还顶着一个神子和魔女弟弟的名号，圈内可谓是无人不知。
而札哈力亚斯却能仅凭借身为军火商的身份和能力，一路爬到这里，实在是难得。
只可惜...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真是完全的诠释了这句话。”
罗真以怜悯般的眼神看着抱着残躯的躺在焦黑的大地上的札哈力亚斯，如此开口。
“既然准备掀起战火，那就得有被战火波及的觉悟，作为贩卖武器，企图以战争来发家的商人，该有这样的下场。”
罗真便没有任何踌躇的举起手来，伸向了札哈力亚斯的方向。
札哈力亚斯顿时恐惧的颤抖了。
直到这一刻，札哈力亚斯才感觉到了死亡。
虽说，札哈力亚斯已经是不老不死的吸血鬼的血之从者，即使受了如此重伤，那也还没死去，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如此严重的伤势也会恢复过来，但这不代表着他就不会死。
一般而言，只要司掌血液的心脏或者大脑被轰碎，那就算是吸血鬼都得丧命。
不过，身为吸血鬼的位阶越高，越是接近真祖，其不老不死的诅咒也会越浓，若是真祖的话，即便心脏被贯穿，大脑被轰碎，那亦能够不死吧？
除非是被圣枪那样号称连真祖都能弑杀的武器给贯穿心脏的要害。
否则，再重的伤势，真祖都能在花费一定的时间以后恢复过来。
身为第四真祖的血之从者，札哈力亚斯便也拥有着这般不死之身。
可是，如果整个人都灰飞烟灭了，那札哈力亚斯就必死无疑了。
再怎么说，赋予札哈力亚斯能力的都是体内的肋骨，一旦整个人都被消灭，肋骨也消失了，那札哈力亚斯自然不可能再生。
罗真就知道着这一点，所以准备下杀手了。
证据就是在罗真伸出来的手上，汹涌的魔力在汇聚。
“等...等等...！”
札哈力亚斯只能如同回光返照一样，不顾还在恢复的残躯，冲着罗真的方向大叫。
“你不能杀我...！我...我有重要的情报在手...！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成为了札哈力亚斯这一生当中最后的遗言。
“嘭————！”
由过人的魔力所形成的魔弹划破空间，轰在了札哈力亚斯的身上，激起一声爆鸣的同时，让札哈力亚斯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直接就被魔弹给湮灭，整个残躯被轰散，消失在翻涌的魔力里。
罗真这才垂下举起的手。
“在这场宴席里，唯一无法被饶恕的人就是你啊，札哈力亚斯。”
罗真默默的叹着气，并轻声呢喃着。
“更别说，你所谓的情报，我早就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说着，罗真不但没有因为战斗的结束而放松警惕，反而像是迎接真正开始到来的恶战一样，转过身，看向了中央广场的入口。
“你说是吧？”
罗真便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声。
其所针对的方向上，一道娇小的身影缓缓的走来。
“哒...哒...哒...哒...”
脚步声既轻微又清晰的在地面上响动。
“呼...”
微风吹过，扬起了平时绑着马尾，如今却完全垂下，披散在肩膀上的黑色秀发。
身材娇小的少女就这么不急不缓的闯入战场。
看着这个少女，罗真眯起眼睛。
“我应该怎么叫你呢？”罗真面无表情的道：“应该不能再继续叫你凪沙了吧？”
闯入战场的人，正是凪沙。
只见，凪沙的身上正穿着可爱的睡衣，头发亦披散着，看起来有些慵懒，有种不同于往常的开朗活泼的魅力。
只是，这样的凪沙的眼中却连丝毫的感情都没有，脸上亦是只剩下令人生畏的邪气。
“原来如此。”
曾经名为凪沙的少女便以傲然的口吻笑着。
“汝早已知晓一切了吗？可憎的神子！”
那口吻，压根就不可能是凪沙所有。
此时此刻里，在凪沙的身上，一股惊人的魔力就被压抑着，等待着爆发的那一时刻的到来。
1042 「原初」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吧。
“说是进行仪式，但究竟又该怎么做呢？”
罗真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无视在自己的面前散发出可怕的存在感与魔力波动，将凪沙的身体给占据的存在，如此说着。
“仪式的本质是从化作假性吸血鬼以及和第四真祖有关的人物产生接触的个体身上篡夺固有堆积时间，用以构造第四真祖的血之记忆，让第四真祖拥有凌驾于其余三位真祖之上的潜在魔力，可在那以后又该怎么做？”
庞大的固有堆积时间会流向十二具基体，让基体增加魔力，这是已经知道的事情。
可想让第四真祖觉醒以及复活，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
“原本我以为，接下来应该会是基体们被解放，然后互相厮杀，通过同族相噬的方法，将其余基体的力量和眷兽一起化为自己所有，如同养蛊一样，一直不停的进行下去，直到十二具基体厮杀得只剩下一人，那人就能拥有第四真祖的所有魔力以及眷兽，从而觉醒为第四真祖，在此世复活。”
罗真直视向对方。
“但在得知你的存在以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从阿古罗拉的封印里跑出来的灵又是何方神圣呢？
不可能是和第四真祖完全无关的存在吧？
“然后，我就想到了一件事。”
罗真十分冷静的指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传说是真的，曾经的第四真祖因为受到天部的畏惧而被撕裂，其身体和力量都被分为十二份，化作十二具基体，被封印在世界各地的话，那本来的第四真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第四真祖的身体已经被撕裂成十二份，连札哈力亚斯都说了，那就是用来制作十二具基体的原材料，可见第四真祖的身体早就没了。
但第四真祖的灵魂呢？
已经消散了？
前往地狱了？
飞升天界了？
还是，和被分成十二份的身体一起，被封印了呢？
“这么想以后，我就懂了。”
罗真揭开了真相。
“第四真祖的灵魂被封印在了阿古罗拉的身上，封印在第十二号的〈焰光夜伯〉的基体中。”
正是因为这样，其余的基体都被封印在世界各地，唯独阿古罗拉的基体是被封印在最古老的魔族特区————戈佐。
“而由于其余十一具基体的封印已经全部被破除，被封印在最后一具基体中的第四真祖的灵体便也跟着醒了过来，经过不知道多久以后，终于等到了解封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晓牙城和莉亚娜的调查团的出现。
“可惜，他们并没有能力解开遗迹的封印，根本无法将最后一具基体从地下坟墓里带出来。”
为此，当凪沙这个可以通灵的灵媒资质极其优秀的巫女出现时，第四真祖的灵体立即通过交灵的方式，引导凪沙解开封印。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算凪沙的灵媒资质再优秀，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交灵成功，甚至一下子就解开战王领域和日本政府双方结成的调查团都奈何不了的封印。”
而若是将这一切都视作是有人在主动引导和配合，那就解释得通了。
“于是，凪沙就在第四真祖的灵的引导下，成功的解开了封印，并在交灵的状态下直接进入其中，最终触碰到了冰馆的封印，让冰馆中的第四真祖的灵借机脱离沉睡中的阿古罗拉的身体，进入凪沙的体内，为凪沙带来了极大的负担，使她被带到弦神岛，身体更是不停的虚弱下去，如果不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可憎的神子懂得镇魂和除灵，一度曾经差点将他给消灭，那他一定会不断削弱凪沙的体力和灵力，直到占据她的身体，得以复活，再在宴席中慢慢的回收一具具的基体，让力量也恢复过来，最后完全觉醒吧？”
罗真便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的少女。
“所以，我应该怎么叫你好呢？”
“第四真祖。”
闻言，占据凪沙的身体的吸血鬼真祖露出宛如看到仇敌一般的冷笑。
“是呢，没有一个名号的确很不方便，就让吾使用那个名讳吧。”
哪个名讳呢？
自然是当第四真祖的灵还被封印在第十二号的基体内的时候，晓牙城和莉亚娜等人为其取的名字了。
“阿古罗拉。”
第四真祖便报上了这个名字。
“只不过，吾乃是原初，原初的阿古罗拉。”
原初的第四真祖。
原初的阿古罗拉。
这就是重现于世的梦幻吸血鬼所使用的复活以后的第一个名讳。
“原初是吗？”
罗真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目光却没有移开原初的身上。
因为...
“从凪沙的身上离开吧，原初。”
罗真以冷漠的口吻如此命令着。
理所当然，那口吻，让自称为原初的第四真祖本尊相当的不愉快。
“汝这是在命令吾吗？”
原初注视向了罗真。
其眼中，那一对眼眸竟是燃烧起了焰光。
在其身上被压抑住的魔力，终于是爆发了。
“轰隆隆...”
这一刻里，风起云涌。
原初将自己体内的魔力完全解放，让魔力化作气柱，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将云层都给搅成了漩涡，令大地都在不停的震荡。
曾经，一度险些被罗真给消灭的她，为了自保，不得不操控凪沙的身体，解开阿古罗拉的封印，从阿古罗拉的身上夺取魔力，得以恢复力量。
在那以后，原初就一直在和罗真抗争，为了不再一次的被罗真给祓除，一边承受着罗真的镇魂和除灵，一边也借着逐渐展开的〈焰光之宴〉的仪式，积蓄着力量。
仔细一看，原本流向躺在棺材中的九具基体的魔力已经全部开始往原初的方向流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原初的眼眸中燃烧的焰光越来越明亮，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竟是也发起光，如同彩虹一般，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颜色都是不同的，且一直在变化。
这就是真真正正的第四真祖————〈焰光夜伯〉。
从其背后，参差不齐的翅膀张开了。
那是带有钩爪，有如蝙蝠一样的吸血鬼翅膀。
翅膀为漆黑的色泽，左边有四片，右边有五片，一共九片。
它们都是由魔力所形成，却是每一片都携带着恐怖力量的存在。
“轰！”
伴随着大气的轰鸣，九片翅膀骤然延伸，如同一把把的尖刀一般，对着罗真，狠狠的劈下。
大地，就此崩塌。
1043 第四真祖的觉醒
“————”
世界仿佛在哀鸣，让无声的惨叫传入罗真的耳里。
携带着可怕的力量，将魔力完全凝聚成实体的翅膀就这么像砍刀一样，对着罗真，毫不留情的劈了下来。
它的魔力形成暴风，吹飞了周围的大地。
它的力量化作压力，挤爆了周围的空气。
向着罗真当面砍下来的翅膀，就拥有着这样的威力。
和这一比，札哈力亚斯所操纵的眷兽简直就是空有力量的空壳，根本不值一提。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站在罗真面前的既不是只能使用些许灵媒能力的凪沙，更不是能力跟不上篡夺而来的力量的札哈力亚斯，而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的第四真祖，世界最强的吸血鬼。
现在，这位吸血鬼真祖已经将自己的基体的魔力回收，得到了凌驾于龙脉之上的魔力，并将魔力凝聚成翅膀，发出了这一击。
这一击，方才是配得上真祖之名的力量。
这一击，方才是世界最强的魔族的能力。
罗真几乎是凭借直觉理解了。
“能够挡下这样的一击的人，怕是只有神了吧？”
这或许有些夸大其词，但这一击带来的绝望感，的的确确给了罗真这样的感觉。
所幸...
“我的身边一直都有神在守护。”
因此，罗真完全不畏惧。
“呼！”
呼啸声中，罗真身上的漆黑大衣便陡然暴起了。
如果说，原初的翅膀是刀的话，那金乌的大衣就是盾。
一面不会被破开的盾。
大衣的下摆便浑然掠起，化作漆黑的斗篷一般，将罗真护在身后，亦迎向了劈来的攻击。
“铛————！”
交击声，宛若天边的惊雷，轰然迸现。
九片如刀锋般砍下的漆黑翅膀便重重的落在同样漆黑的斗篷上，激起了恐怖的冲击劲风。
那劲风，瞬间就让大地塌陷。
那力量，瞬间便令声波湮灭。
坐落在旧东南地区中的宝石城堡就这么如同被吹飞一样，轰然炸裂。
于是，旧东南地区的大地颤抖了，让在这里游荡的假性吸血鬼们纷纷都被震倒在地，人工岛周遭的大海更是像被掀翻了一样，以旧东南地区为中心，波浪扩展了开来。
拜此所赐，往旧东南地区而来的巡航舰被惊涛被卷走，连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都在突然袭来的狂风中东倒西歪，险些坠落。
就在这样天灾般的光景中，冲击的最中心，两道身影彼此弹开。
“正面接下吾的力量了吗？”
占据着凪沙的身体的原初晃动着焰光的眼眸以及彩虹似的头发，发出惊愕且不快的声音。
“嘁...”
罗真则是在金乌大衣的保护下飞退着，不由得微微咋舌。
“如果是以前的金乌大衣的话，或许还真挡不下这一击。”
这些年来，罗真在这个世界的进步同样意味着他能更多的发挥出金乌与玉兔这对神祇的力量，能够利用它们的神气来制作〈规诫之锁〉就是一个表现，如今也能让金乌大衣和玉兔之戒发挥出比以前更强的性能。
若金乌大衣和玉兔之戒是宝具的话，那么，它们现在的等级应该得到A++级的程度吧？
这意味着罗真经过它们的增幅，同样变得比以前强得多。
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换做以前的金乌大衣，那或许就挡不下刚刚那一击了。
不过，能够挡下原初的攻击，这在罗真的预料之中。
毕竟，经过〈戒律之锁〉和〈规诫之锁〉的启发以后，罗真已经能够初步使用金乌的神气，将其形成和〈戒律之锁〉与〈规诫之锁〉同样的流动，因此，除了自身的防御能力惊人以外，金乌大衣如今也拥有了和〈戒律之锁〉与〈规诫之锁〉同样的特性，若不是具备同等神气以及特殊的针对性能力的攻击，通通都无法破开金乌的防御。
所以，对于金乌能挡下原初的攻击，罗真一点都不惊讶。
但罗真还是咋舌了。
一是因为原初的力量远比罗真想象的更强。
二是罗真看穿了，刚刚那一击只不过是障眼法。
原初固然对罗真发动了攻击，但她还有别的目的。
那就是回收自己的力量。
“唰！”
冲击劲风之中，原初背后那参差不齐的翅膀便各自扭动着，如具备意识的蛇一样，趁着罗真与原初彼此分开之际，一个掠动，来到了呈现扇形的排列着的十二具棺材所在的位置。
“噗嗤！”“噗嗤！”“噗嗤！”
一阵贯穿声中，九片翅膀分别似长枪一般，刺入了九具基体的身体。
“咚咚...！”
顿时，那九片翅膀的表面上，红黑色的血管浮现而出，并强而有力的搏动着。
九具基体就在这阵搏动中全身被光芒所笼罩，最终散成光粒子，被翅膀给吸收。
“铮！”
九片漆黑的翅膀顿时被鲜亮的光芒所笼罩，转变成和原初的头发一样的彩虹色，并不停的转换着色泽，看上去有如极光一样的美丽。
“将基体给吞噬了吗...！？”
罗真便为此咋舌着。
反倒是原初，一边将极光之翼给回收，一边露出傲慢的冷笑。
“那些本来就是用吾之身躯制造出来的人偶，是天部的愚蠢之人畏惧吾之力量才专门制作出来，用来承载吾之眷兽的载体。”
第四真祖的力量就跟着身体一起被分成十二份，十二匹眷兽则被封印进名为基体的人造吸血鬼当中。
那就是基体的存在意义。
换言之，基体们既是第四真祖的一部分，同时亦是代表第四真祖的眷兽本身。
要不是如此的话，眷兽不会听从基体的召唤，被她们使役。
“人偶们累积起来的固有堆积时间、血之记忆以及魔力，那通通都是吾之物，吾将其取回，亦为理所当然之事。”
原初的身上便散发出更加恐怖的魔力，让天地都为之颤抖一样的哀嚎着。
“虽仅有九匹，但对付区区受神庇佑的人类，已经足够了。”
原初看向罗真的眼中开始浮现出冷酷和憎恶。
“汝曾经对吾所作出的一切不敬以及冒犯，就在此当着吾之面，谢罪吧。”
话落，原初背后的极光之翼展开了。
“迅即到来！吾之眷属们！”
在原初的呼唤下，其背后的极光之翼缓缓的变形，最终化作了九匹毁天灭地的眷兽，现于人世。
九匹眷兽便齐齐的对天咆哮。
于此，第四真祖觉醒。
1044 第四真祖的眷兽
“轰...”
弦神岛的旧东南方向上，一阵轰鸣便在大气中传递了开来。
庞大的魔力形成了气柱，从旧东南地区中冲天而起，没入云霄，将天空的云层给搅成漩涡。
旧东南地区为此震颤着。
周遭的大海为之掀动开来。
就在这样犹如末日般的光景中，九匹庞大的眷兽接连的显现，对天咆哮，让魔力的波动都似看不见的超音波般震开，令得弦神岛都在晃动，并发出哀鸣。
这样的场景，许多人都看到了。
比如，弦神岛上的居民。
比如，负责封锁旧东南地区的特区警备队。
比如，掠过天空的飞机。
再比如，一直都在注视着这场盛宴的那一个个的有心之人。
居民们就在指指点点中议论纷纷。
特区警备队的人则面露震惊之色。
偶然路过的飞机上，乘客们全部都集中在了一个个的窗户，看着这一幕，看呆了过去。
至于那一个个的有心之人，则只剩下感叹了。
“终于觉醒了吗？”
乘坐在一艘游轮上的闲古咏看着这一幕，一边喃喃着，一边往旧东南地区而去。
“那就是第四真祖的...眷兽...”
占据一个最高处的眺望着旧东南地区的那月手持阳伞，迎风而立，眼中浮现出凝重之色，紧接着消失在原地。
惊天动地的光景便告诉了很多人，此世本不应该存在的第四位真祖，终于重现人间。
想必，今天晚上，很多人的心都无法平静吧？
众多有心之人以及无心之人就纷纷在各个位置上眺望着九匹眷兽在旧东南地区的上空现身的情景，久久无法回神。
那么，连旁人都如此的话，直面这番光景，甚至被那九匹毁天灭地般的眷兽给盯住的罗真，又是什么感觉呢？
罗真便死死的盯着半空中那九匹天灾级的眷兽。
浑身都由宝石结晶所构成的金刚石羊，第一号的眷兽...
“————〈神羊之金刚（MesarthimAdamas）〉。”
浑身都由灼热熔岩所构成的牛头巨神，第二号的眷兽...
“————〈牛头王之琥珀（CorTauriSuum）〉。”
拥有着蜿蜒摆动的蛇身以及长有钩爪的四肢，凶猛骇人的巨大羽翼直接展开，全身都覆有着水银色的鳞片，蛇身呈螺旋状的交缠在一块，前后各有一颗龙首的双头巨龙，第三号的眷兽...
“————〈龙蛇之水银（AlMeissaMercury）〉。”
伴随着银色的浓雾一起现身，拥有着灰色的甲壳，庞大的身躯则摇曳不定，如亡灵般具备雾之身躯的甲壳兽，第四号的眷兽...
“————〈甲壳之银雾（Natraereus）〉。”
全身围绕雷电，通体呈现黄金的色泽，散发着凶猛的气息和狂暴的戾气的狮子，第五号的眷兽...
“————〈狮子之黄金（RegulusAurum）〉。”
形象为三钴剑，刃长超过一百公尺，比其余的眷兽大上许多，散发出来的魔力亦是毁灭性的强大的锋利巨剑，第七号的眷兽...
“————〈夜摩之黑剑（KiffaAter）〉。”
被紫色的火焰所覆盖，有著蝎尾与翅膀，面庞长得像人，身躯则似狮，还有着食人虎一般的尖锐獠牙的人面狮身蝎尾兽，第八号的眷兽...
“————〈蝎虎之紫（ShaulaViola）〉。”
长着深红的鬃毛，夹杂着暴风和音波，既雄壮又震撼人心的双角马，第九号的眷兽...
“————〈双角之深绯（AlnaslMinium）〉。”
有着美丽女性的上半身和青白色的巨蛇般的下半身，一头长发是无数的蛇所组成，身躯则是激荡中的水所构的水妖，第十一号的眷兽...
“————〈水精之白钢（SadalmelikAlbus）〉。”
原初便似地狱的幽鬼一样，一一唤出了自己的眷兽的真名，让它们显现于世。
寻常的吸血鬼仅能拥有一、两匹，连旧世代的强大吸血鬼乃至吸血鬼的贵族、长老和王族都仅能拥有三、四匹，而且想同时召唤并驾驭还无法轻易的办到的眷兽，此时此刻里，原初却像是使役自己的手脚一样，轻而易举的便将整整九匹给解放了出来。
而看波动在那些眷兽身上的魔力和可怕的气息，罗真就知道，它们有多危险。
就拿〈神羊之金刚〉、〈牛头王之琥珀〉、〈双角之深绯〉这三匹眷兽来说，罗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可这一次面对它们，感觉却完全不同。
和被基体召唤的时候不同，与被札哈力亚斯召唤的时候也不一样。
现在，罗真直面它们，感觉只有一种...
“全身都像是有电流在通过一样，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呢...”
罗真就这么沐浴在魔力的风暴之中，一边流下无比痛快的汗水，一边无畏的笑着。
就像是重新回到第五特异点中面对魔神柱群的时候一样，明明是大危机，罗真心中却既没有恐惧，亦没有胆怯，有的只是不甘示弱的斗志和战意而已。
因为...
“不这样的话，那根本就不值得我之前那么重视和郑重了。”
罗真吐出一口气，终于将投至那九匹眷兽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并缓缓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上吧，吾之眷属们。”
原初便冷酷无情的下令。
“消灭他。”
随着原初的这么一道命令。
天空中，九匹眷兽同时动了。
“嘭————！”
罗真所站的地面豁然炸裂。
那是一根根灼热的熔岩化作尖桩从地面上暴起所引起的动静。
第二号的眷兽〈牛头王之琥珀〉便率先发动了攻击，一挥手中战斧，熔岩尖桩便像突起的山峰一样，轰然拔地而起，碾向了罗真的方向。
相比较起人类的体型，那每一根的熔岩尖桩真的有如突起的山峰一般，既巨大，又沉重，顷刻间就将罗真的身影给吞没。
可是，在那之前，罗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然是空间制御魔术所发起的空间转移。
拥有〈心眼〉的罗真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种来自死角的攻击，因而早已在此之前便使用空间转移逃脱了。
只要有〈心眼〉在，再配合空间转移的任意移动，罗真就能基本无敌。
然而...
“吼！”
“吼！”
水银色的双头巨龙，第三号的眷兽〈龙蛇之水银〉的两个脑袋突然分别发出咆哮，如暴怒的猛兽一般，一振翅膀，瞬间掠至一个方向，对着那里的空间，张开了漆黑的龙口。
两个龙口直接对着空无一人的空间咬了下去。
“砰！”
这一咬，被双头巨龙所咬过的空间竟是宛如被剐了下来一样，直接碎了。
一道身影极其仓促的从被咬碎的空间中跌出。
“什么...？”
罗真的脸上，惊愕布满了面容。
1045 层出不穷的能力
罗真很清楚，如果是被称为世界最强的吸血鬼的第四真祖的话，那她的眷兽肯定有特殊的能力，不仅仅是力量强大那么简单而已。
第一号眷兽〈神羊之金刚〉是能反射所有的攻击。
第二号眷兽〈牛头王之琥珀〉是能操纵熔岩，并无视任何非物理性的防御。
第九号眷兽〈双角之深绯〉是能够操纵高频率的振动波，无论是形成暴风还是摧毁任何有形之物都相当的拿手。
单单是这三匹眷兽就已经均都拥有着非凡的特殊能力，那么，第四真祖的其余眷兽肯定有不弱于这些，甚至更甚于这些的特殊能力。
对此，罗真也做好了准备，将自己的〈心眼〉全开，连〈灵视〉和〈天眼〉都已经启动了，借着玉兔的辅助，让自己的感觉和感官的敏锐度提升到极限，企图掌握其余六匹眷兽的能力。
可罗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第一个回合而已，自己就已经被逼得连回避都做不到了。
以空间转移作为手段进行空间跳跃，避过〈牛头王之琥珀〉的熔岩尖桩的罗真，竟是连同空间一起，差点被〈龙蛇之水银〉给吞噬了。
“居然将空间给吞噬...！？”
不，不仅仅是空间而已。
在罗真的〈心眼〉当中，被〈龙蛇之水银〉给咬碎的空间形成了一个漩涡，竟是将周围的一切跟着一起吞噬。
所以，名为〈龙蛇之水银〉的第三号眷兽拥有的是能够连同空间一起，将自己所攻击的一切一起吞噬的能力————次元吞噬。
“吼！”
“吼！”
水银色的双头巨龙便奋力的咆哮着，散发着凶恶的气息，继续向着罗真扑咬而来。
速度，奇快无比。
“......！”
眼看着〈龙蛇之水银〉的两个龙首对着自己大张，凶恶的扑了过来的场景，罗真全身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
不能被它给咬中。
绝对不能被它给咬中。
要不然的话，只怕连金乌都保不住自己。
因为，这匹眷兽肯定能够将神气都给吞噬殆尽，这是罗真的直觉。
直到这时，罗真才想起第四真祖的存在意义。
“弑神兵器...”
正是如此。
连神都能弑杀的这位真祖，自然拥有着能够对抗神气的手段。
第三号眷兽〈龙蛇之水银〉的存在便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
“急急如律令（Order）！”
罗真陡然打出了数枚咒符。
那不是五行符，而是护符。
护符一张接着一张的排列而开，如同跳舞一样的彼此徘徊和旋转，来到了〈龙蛇之水银〉的身周，将其包围，并形成了一个结界。
那个结界，正是能够禁锢魔力的结界————〈禁魔结界〉。
“嘭！”
扑咬而来的龙蛇之水银在措手不及之下，直接撞在了结界上，被弹开了。
如果是普通的结界，以真祖级别的眷兽的力量，那早就将其像玻璃一样的撞碎，但〈禁魔结界〉是能够禁锢魔力的结界，对于存在本身就等同于魔力的凝聚体的眷兽来说，想靠魔力冲碎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亏如此，罗真得以在那可怕的龙口中脱身了。
只是...
“吼！”
伴随着一声威武的咆哮，恐怖的雷电乍现。
那是第五号的眷兽————〈狮子之黄金〉。
全身夹杂着金色的雷霆的这匹巨狮便一边咆哮着，一边携带着漫天的雷霆，像一道真真正正的闪电一样，声势浩大的向着罗真的方向冲锋而来。
那速度，甚至凌驾于〈龙蛇之水银〉之上，以雷速轰然逼近。
“能够操纵雷电的眷兽吗？”
看来，第五号眷兽〈狮子之黄金〉的能力就是能够操纵雷电了。
虽然单纯，威力却绝伦。
在众多的属性里，雷一直都是威力绝大且速度惊人的力量，若被这匹眷兽触及，哪怕只是爪子擦过，一般人都会直接化作飞灰，如果〈狮子之黄金〉是往地面落去，只怕这座岛就得沉了。
只不过，对手可能不知道，罗真有一个擅长使用雷法的青梅竹马，在〈帝式阴阳术〉里亦是有着对付雷法的咒术。
“————东方阿迦陀！西方须多光！南方刹帝鲁！北方苏陀摩扼————”
罗真便一连缔结了四个印，咏唱出四位雷神的名讳以及其所在的方位。
这便是〈帝式阴阳术〉里用来对付雷法的招式————〈避雷咒〉。
携带着漫天的雷霆，以恐怖的声势冲撞而来的〈狮子之黄金〉便被罗真身上漫开来的咒力给错开，像是一道折过的闪电，窜向了天际，没入了云层，让那里雷光迸现，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
事实上，雨的确来了。
真真正正的暴雨。
“轰！”
轰鸣声中，一阵汹涌澎湃的激流就在罗真的身周涌现。
那是上半身为美丽的女性，下半身为蛇身，头发是蛇组成，身躯却是水的水妖所化的激流。
正是第十一号的眷兽————〈水精之白钢〉。
水精便在微笑之间冲来，化作一阵暴雨般的涡流，铺天盖地的卷向罗真。
那规模，已经不能说是浪涛，而是海啸了。
“那就用〈避水咒〉...”
罗真刚升起这样的主意，佩戴在其手指上的玉兔之戒便突然激烈的震颤起来，做出示警。
罗真目光一凝，立即改变主意，脚下散发出金色的灵气流，并踏出奇异的脚步，消失在原地。
能够潜入灵脉进行超高速移动的高级咒术————〈禹步〉。
藉着这一技术，罗真遁入了灵脉，避开了来袭的海啸。
事实证明，罗真这一举动是明智的。
失去目标的海啸触及了大地，竟是让人工岛开始瓦解。
是的。
瓦解。
不是破坏，而是像分解一样，让大地变回泥土，令泥土化作砂砾，最终灰飞烟灭，不见踪影。
遁入灵脉的罗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倒吸空气。
第十一号眷兽〈水精之白钢〉所化的激流，居然能够将物质像这样分解？
不对，那也不是分解。
拥有〈心眼〉的罗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那是能够让一切的存在回归其原始的姿态的能力。
“时间的倒流...”
这才是〈水精之白钢〉的能力。
一旦被其能力所波及，那么，别说是人，就是神都会极速的退化，最后变成小孩，再变成婴儿，直到退化成原始的形态，消失不见，最终变得不存在了。
这根本就是在夺取别人的固有堆积时间，还是一瞬间的榨取，彻彻底底的榨个干干净净。
如果罗真刚刚使用了〈避水咒〉来对敌，那绝对会连咒术都被瓦解，连同本人一起，变得完全不存在吧？
而这还不是原初的所有力量。
“吼！”
咆哮声就再一次的响开。
只是，这一次，发出咆哮的既不是双头的巨龙，亦不是威武的雷狮，而是第八号的眷兽————〈蝎虎之紫〉。
人面狮身蝎尾兽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狠狠的咬在了大地之上。
就在这一瞬间，罗真感觉到了。
“灵脉被吸走了...？”
1046 能对我起到作用吗？
“铮！”
在一阵灵气流的光芒之下，潜入灵脉的罗真的身影豁然出现，再一次的暴露在充满魔力的空气中。
没办法。
就在刚刚，罗真所潜入的灵脉被名为〈蝎虎之紫〉的第八号眷兽给一口气吸收，灵脉内的魔力被夺取，令罗真宛如被扔进了一个不断变小的空间中一样，险些被直接压碎。
反观〈蝎虎之紫〉的第八号眷兽，其有如剑齿虎般的尖锐獠牙还狠狠的扎在大地上，不停的夺取着灵脉的魔力，将其传输给冷笑的看着这一切的原初，令原初本就凌驾于龙脉之上的可怕魔力再次暴涨，使大气都频频哀鸣。
在这样的状况下，从灵脉夺取而来的魔力甚至让其余眷兽的力量更上一层楼了。
看到这里，罗真哪里还不懂呢？
第八号眷兽〈蝎虎之紫〉的能力正是对魔力的夺取。
而且，看样子，这貌似还不是〈蝎虎之紫〉的所有能力，这匹眷兽还有其余的能力，只是现在似乎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刻而已。
不过，光是能够夺取魔力这一点，对于吸血鬼而言，已经算是天大的助力。
因为，只要拥有魔力，那就可以继续召唤眷兽，只要拥有魔力，那作为魔力凝聚体的眷兽的力量也会跟着变强，对于使役眷兽的吸血鬼来说，无疑是极其实用且强大的能力。
这让其余的眷兽也发出咆哮，向着罗真袭来。
龙蛇已经咬碎了〈禁魔结界〉的壁障，将结界连同周围的空间一起吞下，咆哮着冲向罗真。
雷狮亦是从天空中再次落下，有如一道轰鸣的闪电，一边发出撼动空气的嚎叫，一边掠来。
水精则是化作海啸，在轰隆隆的响声中卷上半空。
人面狮身蝎尾兽像满足一样的停止了夺取大地魔力的行为，一个窜动，让全身燃烧起了紫焰，暴冲向罗真所在的方向。
然后，操纵振动波的双角兽还在嘶鸣中掠来，释放出了宛若暴风般的冲击波，手持灼热战斧的牛头巨神更是低嚎着，高高的举起战斧，向着罗真轰然劈下，连一直守在原初身前的金刚石羊都发动了攻击，使无数的宝石结晶化作暴雨，倾盆般笼罩向罗真。
除此之外，剩下的两匹眷兽也动了。
“呜————！”
如亡灵般摇曳着身影，形影不定，全身环绕着雾气的甲壳兽一边发出悠长的叫声，一边吐出了大片的银雾。
那银雾，所过之处，无论是泊油路、建筑物亦或者是人工岛的钢筋大地，均都像是被同化了一样，化作一片银色的雾，消散在空气里。
第四号眷兽〈甲壳之银雾〉的能力正是吸血鬼最具代表性的力量————雾化。
只是，这匹眷兽不仅是能将自己以及使用者雾化，还能将周遭的一切全部化作雾，若是其有意，完全可以让整座大城市都化成雾，并直接消散，无声无息间就完成破坏和灾难，恐怖得无以复加。
而与此同时，高空中，远比其余眷兽巨大的三钴剑落了下来。
其余眷兽十几公尺的体型已经极其的庞大，堪比一栋建筑物了，这把三钴剑的体型却足足有上百公尺，简直就像是一栋大楼从高空中落了下来一般，异常可怕。
偏偏，巨大的三钴剑不仅仅是落下来而已，其下落的速度还宛如遭到强力的拉扯一般，轰然强坠，令音爆声都在剑刃周围不停的迸现。
拥有〈心眼〉的罗真轻易的就发现，这一刻里，三钴剑眷兽周围的重力改变了。
第七号眷兽〈夜摩之黑剑〉的能力无疑是对重力的操作。
如此一来，只要三钴剑眷兽在高空中落下，并藉由对重力的操作来加速，以其力量，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光是冲击波就能将周遭半径十几公里都给破坏殆尽吧？
在第四真祖众多的眷兽当中，这匹眷兽的破坏力无疑将排在首位。
如此恐怖的眷兽，整整九匹，现在便一一展现出了自身的力量。
龙蛇是能吞噬空间，水精是能吞噬时间，而蝎尾兽则能吞噬魔力。
牛神能够操纵熔岩，雷狮能够操纵闪电，而双角兽则能够操纵暴风和振动波，破坏一切。
然后，还有可以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事物强制性的雾化的甲壳兽，可以将一切的攻击都进行反射的攻防一体的金刚石羊，最后还有能够自如的调整重力，拥有着最强的破坏力的三钴剑。
第四真祖的眷兽，其能力一个比一个可怕，一个比一个恐怖，再加上超强的力量与超强的魔力，在罗真所遇见的所有敌人之中，只怕也只有所罗门能够凌驾于其上了。
现在，九匹眷兽便齐齐的朝着罗真攻来，让罗真的身影被无数足以摧毁天地的攻击给淹没。
看到这一幕，原初露出了睥睨般的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很快便是僵住了。
因为...
“破坏的召唤兽吗？”
一道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在罗真的面前出现了。
“但是，这种程度的破坏，能对我起到作用吗？”
“异界文明的产物们。”
话音，一落...
“轰————！”
随着一阵轰然的巨响，一道汇聚着恐怖的破坏性能量的光带从一把三色的光剑上暴起，在其主人的豁然斩击之下，迎向了来袭的九匹毁天灭地的眷兽。
那道光带，其所过之处，不仅是大气而已，连空间都逐渐粉碎，化作虚无，宛如一开始就不存在于那里一样，连同席卷整个天地的魔力一起，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恐怖的光带就这么迎向了那九匹眷兽。
然后，九匹拥有着惊人力量和非凡能力的眷兽就这么被消灭了。
是的。
消灭了。
龙蛇的吞噬来不及施展，直接被湮灭。
水精的倒流对破坏的力量束手无策，直接如同被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面狮身蝎尾兽想吞噬其中的魔力，却反而整个身躯都被破坏的力量给撑爆。
理所当然，甲壳兽无法将其雾化，金刚石羊的宝石结晶竟是连阻挡都办不到的粉碎，三钴剑更是连同周围的重力一起被摧毁，至于牛神的熔岩、雷狮的闪电以及双角兽的暴风自然完全拿它没办法，像是遇到天敌一样，通通连同自身一起，被直接消灭。
破坏的力量还去势不停的轰然劈下，一边刮飞大地，一边往大海的方向落去，最终将海面给劈开了。
“什么...！？”
原初那傲然的表情终于消失不见，被一阵骇然和震惊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