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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三章 不认

    宋鹏程周雪莉之所以选在正月初二就回梅村,也是因为知道梅子井的风俗——姑奶奶出嫁后,每年初二是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宋家的目的就是希望在周家与依风俗回娘家拜年的周秋凤搭上话,一来二去熟了,与乐家搭上关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结果,听周家老太的意思周秋凤和乐家人中午不会来吃饭,一口气就卡在了胸口。

    难不成又如前两次一样,最终空手而归?

    讲真,叫他们自己去乐家,他们还真没那份胆儿,如果就这样无功而返,又不甘心。

    宋家两老口子心里憋着一股闷气,憋闷得慌。

    宋家兄弟暗中观察了父母和舅妈的脸色,悄悄的给儿女们使眼色,宋家三个孩子收到父亲的暗示,也懂了,去找老表周天明玩耍。

    宋家兄妹仨找到老表,就在周家下屋的堂屋围着被炉烤火取暖,一边东拉西扯的闲话。

    宋家姐弟仨人,轮番找话题与老表聊天,冷场时不可能冷场的,不过就只能算是纯聊天了。

    聊得的话题大多数与学校生活有关。

    宋家姐弟们轮番轰炸,也知道了周天明他竟然在大二的第一个学期就以交换生的身份去国外大学交流学习。

    周天明于2020年的秋季,争取到了交换生的机会,去了M国的芝加哥大学交流学习一个月。

    宋家姐弟仨都没考上一本,读的是二流三流大学,宋诗雨已大学毕业,宋浩波再有几个月即将毕业,宋浩宇于2020年的七月高考,刚读大一。

    宋诗雨宋浩波读的大学没什么名气,自然没机会与国外名流大学互相交流,而周天明读的复大是国家重点工程大学,与国外多家学校有合作。

    说不嫉妒是假的,宋诗雨宋浩波心里酸得不行,据说周天明没少受乐韵和在到她家玩耍的某些高材生的指点,他能考上国家重点工程学校与乐家的人际关系脱不了干系。

    他们高中若是也有读青大京大的高材生指导学习,肯定也能考上重点大学。

    可惜,他们没有像周天明姑姑那样幸运的姑姑。

    心里嫉妒周天明,姐弟俩旁敲侧西的各种打探跟乐家有关的事儿,比如,周天明去国外交流学习,他姑有没支持钱啊之类的。

    周天明装傻充愣,跟乐家有关的事一律轻淡描写,一笔带过,谁想往深里追问,对不起,就一句“不清楚”。

    宋家姐弟与老表磨叽半天,愣是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跟乐家有关的消息也是众所周知的那些事。

    至于说想撬动周天明带他们去乐家,感觉比登天还难。

    周天明油盐不进,姐弟俩有些泄气。

    宋家俩大的终于消停了,周天明愉快的与小老表说话,他对小时的事记忆犹深,宋家三个老表中只有小老表最良善,没那么多心眼。

    因宋家人的到来,周哥把午饭放一放,先不开席。

    他也暗搓搓的决定午饭仍然与去年的饭同等级,十大碗是不可能有的,四个主菜,另加二个杂菜。

    周哥先让午饭缓一缓,想等乐家那边开饭他们才吃饭,免得宋家人在周家吃了午饭又找什么借口跑去乐家添麻烦。

    他还没等到乐家开饭,等到了堂叔周扒皮的一通“告密”电话,告诉他说他姑娘周春梅和女婿回村了。

    周扒皮家就在村办楼旁,周村长也派了他们一家子一个“任务”,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小乐乐的直升机,莫让不懂事的小孩子拿东西去敲打砸锤机身或脚。

    或者也帮赶个狗儿猫儿,别让它们跑机下撒尿拉尿。

    又或者,也看着点场地,有谁想在村地坪停车,让车离直升机远一点,莫挡着直升机。

    周扒皮欣然接受了任务,平日是孩子们操心,因为初二他家儿子们带着婆娘和孩子去走娘家了,就老两口子在家,听到外面有车或有什么声响会去张望。

    在又一次张望中,周扒皮看到在地坪停下的车子里走出的是周春梅和周春梅的丈夫,转身就进了家,到屋后给侄儿周夏龙打电话先“告密”。

    周哥接到堂叔的电话,那张原本因宋家人的到来而没什么喜气的脸更黑了,挂了电话,立即跟自己老母亲通气:“妈,周春梅他们又回来了,我不想让他们进家门。”

    “唉,这年头,不要脸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二个的总跑来招人嫌,”周奶奶脸上也没笑容,不耐烦的撇撇嘴:“你把人赶走就是了,赶不走的话就去勺几瓢大粪。”

    周奶奶那话不仅是骂周春梅讨嫌,同样也暗指周雪莉和宋鹏程脸皮厚,明晃晃的指槐骂桑。

    宋鹏程周雪莉和儿子儿媳妇们也听出周家老太太的话里有话,感觉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

    李婆婆听出来了,不由得有点小尴尬,也不好劝,只好装傻。

    “我晓得了。”周哥应了一声,起身朝外走。

    蒙嫂先是纠结了一下,转而也站起来跟着周夏龙朝外走,小声劝:“老周,春梅她不懂事,做错了些事,好歹也给她悔改的机会。

    大正月的,泼大粪万一把人运气给泼倒了,自家姑娘走霉运事事不顺,在男家过得不好,最终担心她的还是你这个当爹的和奶奶,先好好说,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行不?”

    “看看情况吧,他们识趣自己滚蛋就算了,要是想钻空子,以为正月里我们不会不给脸,还想打什么歪主意,让我们吃暗亏,我可不会再惯着,管它是谁,泼他几瓢大粪再讲其他。”

    周哥也没一口否决婆娘的劝戒,心里也明白,哪怕他想好好说话,只怕李某人是个给脸不要脸的。

    周哥他没有说让自己少管闲事之类的,蒙嫂便放了心,也跟着出去。

    周夏龙说话时也意有所指,宋鹏程憋出了一口老血,周家母子小心眼,还记恨着他家前些年做的事儿,明里暗里的骂他们不要脸,骂他们是讨嫌鬼。

    宋家兄弟俩也听得懂老表的话中话,心里也臊得慌。

    宋家媳妇们还不太清楚宋家与周家之间的一些小恩怨,但感觉得到周家明显不喜欢自家人,又不方便问原因,有疑问也只能闷在心头。

    没人说话,伙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闷起来。

    周哥出了伙房,去将另一边的大门给关上,再去下屋,找出自己收藏的一份报纸,又叫上儿子:“天明,你拿着这个,去半路上提醒一下你姐和李某人,告诉他们我说了与周春梅断绝父女关系就断绝关系,绝不会言而无信。

    告诉她们两个,哪怕以后我究得吃土也绝对不会去李家讨食,也不要周春梅养老,让他们滚蛋,以后也别再来周家认什么亲,来一次用大粪泼一次。”

    周天明也听到了爸和奶奶在伙房说的话,也没准备从中周旋,爸爸让自己去半路拦人,也没拒绝,拿了登有老爸发布的断绝关系内容的报纸,闷声不响的离开。

    宋家兄妹有心想看热闹,可因为他们家本来就是借周家的势,哪敢明目张胆的跟着去看戏,老实的呆在下屋堂屋。

    周哥不想让宋家人瞎凑热闹,他守在大门口当门神。

    蒙嫂陪着周哥当门神。

    周天明穿着红色羽绒服,以报纸当盾挡风,沿村道走向村办楼的方向,刚走过乐家园子前的那条岔道路口,就看见了走来的姐姐。

    他加快了脚步,往前疾行,走了约一百多米,与姐姐和本该叫姐夫的某人狭路相逢。

    冬天冷,李垚戴了个帽子,也成功的掩盖了发际线过高的劣势,手里拎着礼品,一连催促周春梅快一些。

    他们早上先去了李家的某位长辈家,然后前往梅村,原本预计在十点半左右抵达梅村,谁知在路上被堵车,耽误不少时间,以至延迟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这个点儿,有些人家已经准备吃饭。

    结婚后,不上班,不干活,周春梅发胖了,体重噌噌往上涨,一下子就涨到了一百三十几斤。

    她的身高超过了一米六,不算太矮,然而她的肌肉也不怎么结实,比一般人更显胖,一旦坐下去,腰上就像围了两个游泳圈。

    因为体胖,周春梅走了短短一段路已经冒冷,还有点喘,被催走快点,老不耐烦。

    心里不耐烦,前面又有人迎面走来,那人拿着东西挡着风,看不到脸,是朝着自己直直走来的。

    用东西挡着脸的人快到眼前了,看清那人挡风用的是一叠报纸,看样子得自己让道,周春梅恼火得很,那谁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再想骂人,她也没敢骂出来,想着就当是做好事给老人让路了,自己往一边让开,她刚移了一步,拿着报纸挡风的人停下,并把报纸移开。

    周春梅看到了前面那人的脸,一下子站住了:“天明?”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弟弟,将近一年没见,感觉天明他变了大样,脸和身高没变化,变得是气质。

    周春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觉得天明他不像是乡下人,有点像大城市里富裕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很帅气。

    李垚一手拎着两盒酒和虫草,一手提着装有肉和水果的袋子,快步走,看到对面有人走来也没在意,早一步绕开。

    他比周春梅走得快一点,已经走过去了,当听到周春梅的叫声,先是惯性力作用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才站住,周春梅喊了她弟弟的名字?

    将报纸移开,周天明看到胖了一圈的姐姐,心情复杂的打量了她一回,平静淡漠地开口:“姐,你不用再往前走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以后也别再回梅子井村。”

    “?”周春梅以为弟弟从哪得到消息是来接自己的,谁知竟听到他赶人的话,气得脸都青了:“天明,我是你姐,你有什么资格赶我?”

    李垚也终于反应过来,周春梅面前的人就是周春梅的弟弟,几步就跑回周春梅身边,放下东西,拿出烟递给小舅子,一脸笑容:“你是天明是吧?我是你姐夫李垚,之前一直遗憾没见着你,这下终于见面了。

    天明是复大高材生,前途无量,以后还请弟弟多多关照姐夫一二。”

    周天明抬眼看了一下比自己矮,看着很老相的男人,沉着脸,一点面子也没给:“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没什么姐夫。”

    冷着脸说了一句,又望向自己姐姐:“你问我有什么资格赶你是吧,还真有,第一,我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是爸和奶奶做主,以后家里由我说了算,第二嘛,是爸让我来的,是爸说让你们滚蛋,”

    周天明将报纸登有声明的一面递到两人面前:“看看这,我爸早就声明断绝了父女关系,你跟周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说你还跑来做什么?

    我爸登报声明时特意给你们寄了快递,难不成你们眼瞎,没看过报纸?没看过的话,要不我念给你们听听?”

    听到弟弟说是爸让自己滚,又看到递来的报纸,周春梅又羞恼又委屈,气红了眼眶。

    当周天明将报纸递来,李垚看到了周家登的断绝关系声明,脸色像吃了苍蝇似的难看,差点恼羞成怒的想将报纸和烟甩周天明脸上去。

    他忍住了,收回烟,强挤出一点笑容:“天明,岳父只是一时气坏了,当不得真的,血缘关系哪能说断就断,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和你姐是亲姐弟,你帮着劝劝,千万别再火上烧油啊。”

    周天明手朝下垂放,怼了回去:“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育我?你做了什么心里没个数?

    你与我妈、刘家老少合伙挑唆我姐在刘家出嫁,将我和我奶我爸的脸扔地上踩,现在又跑梅子井村周家来拜年,你这脸皮也真够厚啊,难怪与刘家舅舅一拍即合。”

    “……”李垚被喷得一阵窒息:“天明,你冤枉我了,我没有挑唆春梅在刘家出嫁,是岳母和春梅决定的呀,我事后才知道,后来立即回来向岳父认错了。”

    “呵,明明是你和刘家人一手策划的,事后还装无辜,你以为就你聪明?”

    周天明看着某人就冒火:“我那次暑假去竹县,想观察我姐的对象是何许人,你没露面,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

第三百二四章 气坏了

    第一次见到小舅子,李垚拍马屁没拍到位,被挨了一顿怼,想让小舅子从中周旋,改善一下周春梅和娘家人的关系,又遭了一顿喷。

    遭到灵魂拷问似的一串质问,李垚呼吸一窒,那次的暑假,岳母给周春梅打电话说周天明要去考察一下他,他心中有鬼,说家里投资矿产那边出了点问题要去处理为由避开了。

    “现在怎么不找理由开脱?说什么家族生意出了点事儿要去处理,你说的处理就是躲在拾市与猪朋狗友们花天酒地?”

    看到某人的样子,周天明也知当初他为什么要避开,不跟自己见面,回想起来,整个人气得快冒青烟:“怕我看到你的真面目,你那次躲了,然后与刘家老少合伙教唆我姐在刘家出嫁,那时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周家长辈不同意也必须同意,你这算盘打得挺好啊。”

    周天明对于与外婆刘家老少合伙坑姐姐周春梅的李某人没有半点好印象,他姐蠢,被坑她得负一部分责任,李某人与刘家人合伙坑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至于外婆刘家,在与李某人合伙让他姐在刘家出嫁的事发生后,他已经“大义灭亲”,再不愿意去刘家走动。

    除了表面上还会叫外公外婆舅舅们,已经没了感情。

    他对外婆家已寒心了,对罪魁祸首李某人更不会有好声气。

    被周天明爆出那次自己找借口避开了,却在拾市与朋友们逍遥的真相,李垚哑口无言。

    周天明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可能是乐家那边告诉他的。

    根本没法找到开脱的理由,李垚生受了周天明的谴责。

    被自己弟弟半路拦截不让回家,周春梅又气又恼,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听清弟弟周天明和李垚在说什么,听着周天明对李垚咆哮,本能的不敢说话。

    被揭穿了真相,李垚心里十分难堪,为了大计,还得赔小心:“天明,以前是我不对,我已经在改正错误了,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爸已经跟周春梅断绝关系,周春梅跟我家没任何关系了,你跟我家更没关系,少在这里乱攀关系,周春梅是在刘家出嫁的,刘家才是你们的娘家,赶紧走,别跑周家来碍眼。”

    周天明毫不心软,他姐是个没脑子的,不吃大亏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她愿意和李某人一个鼻孔出气就让她放飞自我。

    自己亲弟弟一口一个断绝关系,还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周春梅气哭了。

    周春梅哭得一抽一抽的,李垚有点急,再次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天明,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姐她怀孕了,情绪激动对胎儿不好,你姐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你外甥,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未出世的外甥面上,给个面子行吗?

    天明,今年这个年是我和你姐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你不让我们去周家拜新年,别人知道了,你姐和你外甥以后还怎么做人?”

    听说姐姐怀孕了,周天明是震惊的,转而就被气笑了:“姓李的,你装得一手好傻啊,我爸登报声明断绝了父女关系,周春梅早就不是周家的姑娘,周春梅只是你老婆,仅此而已。

    你老婆怀孕,怀得是你的种,跟我周家有个屁关系啊?跟我有个鬼的关系?

    我爸没有吃里扒外的姑娘,我也没有把自己家人当草芥的姐姐,在周春梅选择在刘家出嫁那天起,我就没有了姐姐。

    姓李的,以前你算计周春梅,现在还想借周春梅肚子里的种来攀亲,你们李家人真恶心!”

    周天明已经教到了李某人不要脸的程度,那货没路可走,竟然想借孩子来攀亲,恶心至极。

    骂了几句,又冷笑:“我爸与周春梅断绝了父女关系,我周家没有什么女婿,你要见你岳母,去刘家,刘家人还等着你们呢。”

    看到李某人脸色难看,周天明又加了一句:“难不成你岳母没告诉你她和我爸离婚了吗?”

    无论说什么都被骂,李垚心里窝着一团火,肺都快气炸了,周家父子油盐不进,不再认周春梅不说,竟然狠心到连周春梅的孩子也不认!

    气恼交加中,猛地听到什么岳母离婚的话,像踩了尾巴似的叫了起来,“什么,离婚?”

    呜呜哭的周春梅,听到离婚论,一下子也傻了,妈千叮万嘱说不要让李垚知道妈和爸离婚的消息,李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爸和妈离婚的事儿。

    “你装什么傻?”周天明从李某人的表情中明白李某人可能还不知道他爸妈离婚的事,笑得很开心:“因为你这个好女婿给了我妈一套房子,我妈有了底气,去年7月回来跟我爸离了婚。

    也因为你和周春梅许诺给我妈养老,我妈无后顾之忧,不仅跟我爸离婚,还跟我断绝了母子关系。

    我妈有你和周春梅养老,所以只要女儿不要儿子,就那么毫不迟疑的舍弃了我这个儿子。

    我妈抛夫弃子,还威胁我爸说以后不许去找她和周春梅,我爸因此去登报与周春梅断绝了父女关系。

    周春梅是跟妈妈的,是刘家的孩子,以后跟我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究竟哪来的脸,还跑梅子井村来攀亲?

    尤其是你,姓李的,你拆散了我父母的婚姻,让我成了被亲妈抛弃的孩子,你还跑来跟我套近乎,当我是傻子?”

    李垚惊呆了,是被周天明所带来的消息给惊得脸色先红后白,然后就是一片青铁。

    岳母与岳父离婚了?!

    岳母因为那套房子才离婚的?!

    岳母与周天明断绝了母子关系?!

    三个消息像三道天雷,在脑海里炸开,炸得他整个人头脑发昏,冷汗、热汗交替着流。

    泠泠汗水的湿了后背,神智也稍稍清醒一点,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

    难怪岳父会登报断绝父女关系,原来竟是岳母那个蠢货自以为是的离了婚!

    他那么大方的孝敬岳家一套房子,就是因为岳父有个好妹妹;他对岳母恭敬,也是因为岳母是周家女主人,是乐家小男娃的舅母!

    岳母脱去了周家媳妇那层光环,不再是乐家小娃娃的舅母,没有任何价值。

    同理,周春梅若不再是周家姑娘,本身也没有令人高看一眼的优点。

    周春梅与她母亲如果没有了乐家小孩舅妈、表姐那层光环笼罩,不过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妇。

    李垚气,气得快炸了,好好的一把牌被岳母打得稀巴烂,害得他丢人现眼,颜面尽失。

    心里有气,脸都快扭曲了,豁然对上周天明的目光,高涨的怒火消了一点点,也挤不出笑容来,生硬的解释:“我孝敬的房子是给岳父岳母两个人的,从来没有说过给岳母一个人,我更不知道岳母因为房子就与岳父离婚,更不知道岳母竟然为了房子连儿子也不要,我今天先回去,处理好房子的事,再来向岳父赔罪。”

    “你不必再来梅子井村了,我爸已经跟我妈离婚,他们夫妻缘尽,我与我妈母子缘尽,大家一拍两散,以后见面也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们周家过自己的独木桥,”

    周天明一口拒绝李某人的示好:“在周春梅选择在外婆家出嫁,在我妈刘女士踏出周家大门那刻起,她们俩人的生死富贵与周家无关,你如何处理与她们母女的关系是你个人的事,与周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赶紧滚蛋。”

    岳母抛夫弃子,让周家父子铁了心与周春梅断绝关系,李垚也知道周天明是恼恨自己的,不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根本不可能被周家承认。

    他心里有再大的怒气也忍了,提起地上的礼品,黑着脸对周春梅喊:“还杵着干什么,回竹县!”

    自己亲弟将爸妈离婚的消息捅了出来,还把妈跟爸离婚的原因归结于房子,周春梅心里突突的跳,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李垚要走,她也不敢有半句异议,跟着转身走。

    自己丢了大脸,李垚再没脸说什么,拎着东西,匆匆朝村办楼方向走,走得比来时更急。

    周春梅小跑着追赶。

    将讨嫌的家伙打发走了,周天明头也不回的回家,他姐是个笨脑子,还没看出问题来,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周哥站在门口,听不到儿子与李某人说了什么,看到李某人与周春梅没再来周家,自然也松了口气。

    大正月的,他也不想掀茅房盖子勺什么屎啊尿啊,那两碍眼的玩意儿识趣滚蛋了,眼不见为净。

    周哥等着儿子回来,问是怎么把人打发掉的。

    周天明进了门家,在通巷里跟爸爸说话,当着继母的面,将自己与李某人说了什么话,大致上复述一遍,末了又说自己的观点:“爸,李某人的意思是我姐怀孕了,他们想利用我姐肚子里的孩子来让我们心软。

    看样子我妈没告诉李某人离婚的事儿,李某人娶我姐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肯定也是想借机跟我姑爸他家攀亲,我觉得他不会就此死心的,何况我姐还怀了孩子。

    我猜着李某人回去后必定会去找我妈,强行让妈回来跟你复婚,李某人只要说如果我妈不跟你复婚,他就会收回那套房子,和我姐离婚,我妈我姐没得选择,一定会低头,接下来他们还会来给人添赌。”

    “他们爱咋的就咋的,你妈你姐以前把我当死人,以后再想进周家大门绝无可能,我的脸面早被她们母女丢光光了,不怕再闹什么没脸的事。”

    周哥对前老婆和姑娘早就寒了心,绝不松口,又嘱咐儿子,让他下午去堂叔爷爷家说明一下李某人那边的情况,让他们先有个底儿,免得哪天李某人和周春梅利用孩子跑去找他们曲线救国。

    事关周家的前任媳妇,蒙嫂不好发表建议,没插嘴,等父子俩说完话,她才催们子俩进伙房。

    周家处理周春梅的事没避人,宋家老少听了个一清二楚,心情越发的低沉,周夏龙他连亲生的姑娘说不要就不要了,何况是对待隔了几层的宋家人?

    周雪莉非常后悔,在她弟死时,她应该回来送一程的,就因为她弟逝世,她和儿女们没回老家,以致断了亲。

    从周夏龙对待他亲女儿的态度来论,想重续亲情没多少希望。

    周雪莉偷偷瞄了一眼弟媳妇,看到弟媳妇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心头沉甸甸的。

    周哥进了伙房,脸上没什么喜色,也没黑脸,张罗着吃午饭。

    宋家一家子有九口人,周家与李婆婆一共六人,一桌坐不下,分两桌坐。

    周哥以下屋暖和为由,在下屋堂屋吃饭。

    去年是在伙房吃饭,今年在下屋堂屋吃饭,周家明显仍然不待见宋家人,宋鹏程周雪莉那叫个气啊,气得快吃不下饭。

    更气的还在后头,午饭又如去年一样,只有四个主菜!

    宋家老两口与儿子儿媳们憋着一肚子的气,吃气就吃饱了。

    周奶奶才不管宋家人会不会气死,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宋鹏程忍着气,等周夏龙和他媳妇收拾了桌子,坐着闲聊时,当话题又扯到周夏龙周秋凤兄妹身上,感慨一句:“说到秋凤,好多年没见了,妹子,我和你姐也挺挂念秋凤的,不如请你带路,陪我和你姐去秋凤家坐坐?”

    “哼—”宋某人不要脸,周奶奶重重的哼了一声,当场就黑了脸,噌的站起来就骂:“别人说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见,至你们,你俩还有脸提秋凤?

    你们俩口子年纪大了,忘记了以前是怎么对待秋凤的了是吧?

    当初秋凤在她前夫李家那边受气,我和秋凤他爸觉得你肚子里有点墨水,请你们俩帮给秋凤去撑一下腰,你们是怎么说的?

    你们当年说过什么,你们当作不记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秋凤也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秋凤在火坑里受煎熬,你们不仅当笑话看,还说风凉话石,现在秋凤过上好日子了,你们就想跟秋凤认亲?

    我呸,谁给你们的脸?你们哪来的脸?”

第三百二五章 东窗事发

    周奶奶恨不得一口一个唾沫子把周雪莉宋鹏程给淹死,喷了几句,缓口气,又骂:“你宋鹏程以前投胎投得好,读了几句书,仗着肚子里有点墨水,在我们娘儿几个面前端着架子,高高在上,时不时的就把娘家人当猫儿狗儿呵斥教训,骂我们这些泥肚子没见识。

    以前周福不说什么,老娘也就忍着你们,现在可不会再忍你们。

    你们死皮赖脸的跑回来,我就当来了一只猫儿狗儿,没想到你们给脸不要脸,还打起我姑娘的主意来了,想跟我姑娘套近乎,做你的白日梦!”

    宋鹏程只是试探性的说了想去秋凤家坐坐,没想到周福媳妇像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就开骂,当时都惊呆了。

    被指名道姓的骂了一通,羞得满面通红,哪还坐得住,站起来就走,一边强撑着咕嚷:“周福媳妇,我们回来是走亲的,你这是做什么?你看我们不顺眼,我自己走就是了。”

    “滚!老娘早就不耐烦看到你的嘴脸了,滚回你自己家去,别再踏进我家的大门!”

    周奶奶积攒多年的怒火一朝喷发,毫不留情地骂:“没良心的狗东西,以前回来哪次不是连吃带拿,搬了娘家的去宋家还嫌乡下的破烂玩意儿上不得台面。

    你们嫌乡下的东西是破烂,为什么还大包小包的带走?

    当年周福念着一母同胞的那点情份,哪怕你们跑娘家人头上拉屎拉尿也容着你们,现在周福不在了,想爬老娘头上来作威作福,老娘再惯着你老娘就是狗娘养的!”

    宋鹏程臊得无地自容,再不敢说什么。

    弟媳妇骂狗东西,明显包括自己在内,周雪莉羞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嘴里说着“妹子你消消气”,抬脚就开溜。

    宋家兄弟与婆娘被舅妈突来的怒骂给骂得不知所措,见父母不敢直面舅妈,他们立即起身劝舅妈,想让舅妈消消气。

    周奶奶将凑来的外甥们的手全打掉:“外甥是狗,吃了就走,你们跟你们娘老子是一路货色,回到外婆家哪次不是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夏龙秋凤去了你们家,你们就当他们去打秋风,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外甥,以后别再叫我舅妈。”

    宋德阳宋德旭也没逃过被舅妈骂的待遇,无地自容,低着头就往外跑,嘴里还得说点好听:“舅妈,您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回来看您。”。

    他们的媳妇、儿女哪敢久留,嘴里说着“舅妈/舅奶奶您保重身体,我们先回去啦。”,也紧随期后的跟着父母跑出堂屋。

    周哥机灵得很,立即叫儿子:“天明,你姑奶奶他们要回家了,你也来帮我提东西,送送他们。”

    “好的。”周天明早就巴不得送三姑奶奶一家子走人,立即跟着爸爸跑出下屋,跑去提起三姑奶奶一家子带来的礼物,追出大门。

    宋家一家老少们被骂得颜面尽失,自然没脸再留,直奔村办楼。

    周哥周天明父子俩提着大包小包在后头追,追到村办楼,硬是将宋家人提来的物品给塞进他们的车里让带走。

    父子俩将宋家带来的东西原物送还,一件没留。

    宋鹏程因为在儿媳妇和孙子们面前丢了大脸,坐进车子里再不出声。

    宋家兄弟也怕周夏龙再说什么话嚷得全村皆知,赶紧开车跑路。

    宋家的车子驶出去了,周哥顺便让儿子去堂叔们说周春梅的事儿,他赶紧回家。

    在周奶奶发怒时,李婆婆先是吓了一跳,转而怕周奶奶气出个好歹来,拉着她劝。

    蒙嫂也怕婆婆气着,没管宋家人。

    李小妍跟着妈妈和奶奶。

    仨人又是帮抚背,又是劝,也把周奶奶给劝住。

    周奶奶是气宋某人不要脸,发了一通火,反而神清气爽,被李家祖孙劝着,也非常给“面子”的顺从着坐下。

    等了几分钟,周奶奶看到儿子回家,听说打发了宋家人,顿觉心头无比舒畅,她发了那么大的火,接下来的一年里,宋家人应该没脸再回梅村来走亲,能清闲一阵。

    至于明年,宋家人不回来更好,他们若还厚着脸回来了,到时再说。

    看着平静下来的周奶奶,李小妍心头一阵后怕,以前周奶奶很好说话,谁能想到发起火来那么凶!

    她也相信周奶奶说“容不下她”那句话不是玩笑,周奶奶连亲孙女和亲大姑姐说不认就不认,何况是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若犯了错,惹了乐家反感,让周叔难做人,相信周奶奶分分钟就会把她扫地出门。

    有了那层认识,李小妍再也不敢自大的认为妈妈是周家婆妇就万事无忧,更不敢自视过高。

    宋家人来时,乐小同学了如指掌,当周春梅回到梅村时,她同样了如指掌,坚决的当作不知道,不掺和周伯家的事儿。

    当周春梅到达村办楼时,乐家也摆饭。

    中午乐家有三桌,因为小萝莉的同学来了,唐家主和宣少让小姑娘去陪她的同学,因此,乐同学带着弟弟与仨只帅哥与杜家四口坐一桌。

    小萝莉一边吃饭,一边听周天明驱赶周春梅和李某人,也把他们说得话听得一清二楚。

    周春梅怀孕了?

    听到那个消息,乐韵露出一脸同情,李某人家的基因有缺陷,周春梅家遗传到了刘家的某种疾病,两人凑在一起生育孩子,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些时候负负得正,但是放在李某人和周春梅身上不合适,负负不得正,只可能是雪上加霜。

    默默的,乐小同学扒了口饭,坚决的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更别说建议周家去让周春梅不要孩子,她要是真说了,周春梅和刘桐女士会记恨她一辈子,把她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

    乐家的午饭因菜式丰盛,吃了足足四十分钟才结束。

    燕少与宣少等人坚决没让小萝莉收拾桌椅,他们全包了,让小萝莉陪她同学说话。

    乐小同学听小肚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耳朵也收听了村里的一些八卦消息,然后听到宋某人厚颜无耻提出到她家坐坐的要求,最后被周奶奶怼得落荒而逃。

    听了一耳朵周家那边的动静,乐韵想笑,周奶奶果然还是她认识的周奶奶,不发怒是个慈祥的老太太,惹火了她,翻脸时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

    杜家下午要回家,周秋凤把给杜家的一份回礼准备好了,再陪杜家夫妻说话,农村人家有农村人的话题,杜家也去看了乐家的猪、牛。

    陈丰年在族叔家吃完饭,还与族叔家的姐姐探讨了一阵学习,回到表叔家时发现一屋子的客,整个人有点懞。

    乐小同学不客气的抓表弟让他当陪客陪杜文奇,并且限定他们俩用英语对话。

    乐家的客人跟自己没共同话题,杜文奇本来有点尴尬的,当乐姑娘的表弟回来了,有个大男孩子与自己己说话,他也轻松多了。

    杜家在乐家呆到下午三点多钟,去街上赶车回县城。

    乐爸开车送杜家到街上,并且送杜家人上了班车,待巴士车发车后才回家。

    当杜家人坐着巴士回县城时,李垚周春梅也终于回到了竹县。

    李垚因为从周天明那里听闻岳母与岳父离婚的消息,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半刻不停的就从梅村直接开车回返。

    因为心里积着气,很长一段时间没理周春梅,直到到了九稻的邻镇,距周春梅的舅舅家不太远了才阴着脸,让周春梅给她妈打电话,让她妈妈回竹县的那套房等着。

    李垚生气就黑脸,周春梅很怕他,就算心里委屈,路上也没敢哭,李垚让她打电话也不敢说不。

    她打通妈妈的电话听妈妈说在外公家,也不敢说爸妈离婚的事已东窗事发,只说他们正去竹县县城,让妈妈回县里的房子那里去等他们。

    刘桐有了自己的房子,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元旦节时陪父母过节,被父母问有多久没回周家了,才说已经离婚的消息。

    刘外公外婆和刘家贵听说她离婚了,生怕她跑回娘家长住,幸好听说她一个人在竹县过得很好,没打算回娘家住才放下心。

    刘家贵怕姐姐哪天心血来潮回娘家呆着不走,从而拖累自己让自己养,积极的向父母进言,让爹妈劝姐姐趁着年青再找一个伴儿。

    刘外公刘外婆也不希望女儿离了婚后会回娘家长住,他们丢不起那个脸,自然也想赶紧的把刘桐嫁出去,同意儿子的意见,暗中帮张罗找对象。

    不过,他们在努力相看,并没有什么收获,就算有离过婚的男士,也是三十来岁的,那么年青的男方,哪可能看得上连女儿也结婚了的刘桐。

    再有的就是男方太老,六七十岁的老男人,与刘外公刘外婆年龄差不多,刘外公刘外婆看不上眼。

    一来二去,找对象的事儿也就没有丝毫进展。

    刘桐本人并不知家里人想给自己张罗对象,她享受自己的单身生活,还加入了跳广场舞的行列。

    也因经常去跳舞,去搓麻将,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她相中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就在一家麻将馆旁,开着个粮油店,姓张,人很高,比周夏龙还要高一截,长得也很好看,还戴副眼镜,斯文秀气。

    刘桐暗中观察过粮油店的生意不错,而且,一直只见他一个人忙里忙外,没见像他老婆孩子类的人出现,只有据说他去进货了,他的父母帮看了几次店。

    她悄悄的打听,听说粮油店老板与老婆感情不和,至于有没离婚,旁边的人也不太清楚。

    刘桐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男方有店,她有自己的房子,挺配!

    因为目前还不太熟,她也没急着下手,有事没事就跑隔壁去搓搓麻将,或者跑粮油店买点东西,混个脸熟。

    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刘桐很有耐心,花了些时间,也成功的让粮油店附近的人记住了她的面孔,与粮油店老板张某也说得上几句话。

    稍稍互相了解了一下,她发现张某比她还小一岁。

    这下,刘桐更满意了,比她小好啊,男人年青有活力。

    讲真,她还想找个三十几岁的对象,可惜,她自己也知道她年龄大了,也不是特别有钱,想小青年谈对象是不可能的。

    她觉得再接再厉一段时间,拿下小张没什么问题,也暗搓搓的计划好,年后再加把劲儿,说不定明年五一五四能与小张来段说走就走的旅行。

    有了目标,刘桐干劲十足,直到过年的当天才回去娘家过年,顺便等着李垚周春梅回刘家拜新年。

    刘家老少也信心百倍,认为周春梅在刘家出嫁,李垚头年拜新年当然也是回刘家,所以初二一早就等着了。

    结果,从早等到近晌午还没见人。

    在灼急的等待中,刘桐接到女儿电话,以为春梅和李垚快到了,满心欢喜,当听周春梅说叫她立即回竹县的那套住房等她们,非常不高兴。

    “春梅,外婆们还等着你和李垚回来拜新年,你们这个时候还没到,究竟怎么回事?”

    “妈,不要问了,我们……正从梅子井村回竹县,你快回竹县等我们就是了。”李垚就在旁边,周春梅不敢直接告诉妈妈说弟弟已经把爸妈离婚捅破,李垚全知道了。

    听说周春梅李垚正从梅子井村回竹县,刘桐心头打了个突,不想回去,假装说想在外婆家住几天,让女儿和女婿元宵后才去看她。

    她是想躲着,可李垚不会同意,他听到岳母推三阻四的想逃避,黑着脸说了一句:“岳母今天不回竹县,以后也别想再踏进明秀小区的门。”

    刘桐听到女婿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李垚不让她进明秀小区,是要收回房子的意思?

    她再不敢拖拉,立即妥协:“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啊,就这样,挂了啊。”

    刘桐怕李垚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赶紧挂断电话,也不管父母和弟弟们了,跑回房间把自己的衣服塞包里,带着简单的背包,叫了村里的车包车回竹县。

第三百二六章 两个选择

    刘外公刘外婆没听女儿和外孙女说了什么,从刘桐突然变化的表情就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也没追着多问,就那么让女儿走了。

    刘家贵想问问李垚和周春梅什么时候来拜年,姐姐神色慌惶,他生怕是李垚在路上出了什么车祸之类的,心里忐忑不安。

    等姐姐离开了有一会儿,他找个空子,避开父母,给外甥女打电话,问外甥女和李垚什么时候到刘家,他们还等着她们回来吃饭。

    周春梅接到电话,不敢私自作主,告诉了李垚,说舅舅等着她们吃饭。

    刘家人打来电话,李垚气不打一处来,抢过手机吼:“姓刘的,你们一家子有种,之前你们说跟我岳父沟通好了让周春梅在刘家出嫁,实际上你们根本没有取得我岳父同意,你们自做主张的让周春梅在刘家出嫁。

    当初说好的彩礼,你们也说是岳父提出来的,结果是你们一家子要的,还私吞了所有彩礼,一分都没给我岳父。

    你们一家子联合起来欺骗我岳父,害得岳父以为是我看不起周家,你们干得都不是人做的事,却要我来背黑锅!

    姓刘的,我李家给你们脸,你们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是吧?你们等着,等老子处理好了岳母这边的烂摊子再找你算帐!”

    李垚对着手机吼,周春梅惊呆了,以前李垚对外婆一家态度非常好,叫舅舅外公外婆,喊得又亲又甜。

    然而,现在他不仅不叫舅舅了,还直接用‘姓刘的’字眼称呼舅舅。

    李垚前后变化太快,周春梅心头恐慌,不敢大声呼吸了。

    周春梅被吓到了,被吼了一顿的刘家贵也被吓得不轻,当时半晌找不到魂在哪,待反应过来,慌成一团。

    李垚不叫他舅舅,还拿周春梅在刘家出嫁和彩礼的事说事,要找他算帐?

    那是要他们退还彩礼的意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要把各种礼金退还,刘家贵心疼得在滴血,急急忙忙跑回家,找到爹妈就喊:“爸、妈,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儿子慌里慌张的跑回来,发出鬼哭狼嚎似的嚎叫,刘外公刘外婆、刘舅母也被吓到了,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

    刘家贵怕李垚找自己找算帐,心里慌得不行,把李垚知道他们家合伙欺瞒周夏龙让周春梅刘家出嫁、吞了彩礼要找他们算帐的意思说了出来。

    刘外公外婆也慌了神儿,他们是和周夏龙签了协议,但是,确实从一天始就瞒着周夏龙,要多少彩礼什么什么全是他们提的,周夏龙根本不知道。

    他们对李垚那边说得又不一样,他们对李家说是周夏龙让他们负责周春梅结婚的事,彩礼也是给了周家的。

    东窗事发,李垚要找他们麻烦,要是闹大了,让街上的人知道了,别人在背后还不知会怎么骂他们,让他们老刘家的脸往哪搁?

    刘家几位大人慌成一团,刘舅母也少不得埋怨公公婆婆和男人贪财,惹出事儿来。

    刘外公刘外婆气恼得快犯心脏病,他们哪知道周夏龙会做得那么绝,哪里会想到周夏龙做事那么狠,直接断绝了与周春梅的父女关系,也不承认李垚那个女婿。

    也搞不懂为什么李垚与周春梅结婚后,非得一次又一次的跑九稻周家去找气受。

    纸包不住火,因为李垚经常往周家跑,终究还是知晓周春梅在刘家出嫁的真相。

    如果周夏龙不那么狠心,不登报断绝父女关系,李垚不非得去周家认亲,什么事都不会有。

    从周春梅与李垚谈对象到周春梅结婚,李垚没少给刘家好处,零零散散的红包与彩礼加起来,现金有十四万多。

    那些钱早就用了,大部分被刘家贵拿去买了车。

    现在要让他们把那些钱拿出来,刘外公刘外婆想着就肉疼,哪愿意掏自己的腰包。

    慌惶中的刘外公刘外婆急中生智,让儿子赶紧去找他姐,李垚要是去竹县刘桐那儿,让儿子把事儿全推到刘桐身上,说是刘桐的主意就是了。

    周春梅是刘桐生的,刘桐有权利给周春梅做主,李垚是刘桐的女婿,他还能真的对岳母翻脸不成?

    父母的主意瞬间让刘家贵找到了方向,立即收拾了一个包,开着车就往竹县县城跑。

    刘桐包车回竹县县城,她前脚刚到家,弟弟刘家贵后脚跟就到了。

    原本听到敲门声,刘桐以为李垚他们回来了,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惊慌失措,没有立即去开门,直到外面的人敲二次门才不得不去开门。

    开门看到自己弟弟,刘桐非常意外,问弟弟怎么跑来了。

    刘家贵哪敢说真话,只说是李垚让他来姐姐家等着,他只好来了。

    刘桐没怀疑,让弟弟进屋,她受了惊,不知道李垚为什么发火,就算没吃午饭,也暂时忘记了饿,忑忐不安的等。

    刘家贵也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责任全推给姐姐,也早把没吃午饭那事儿给抛于脑后。

    然而,姐弟俩只待了不到半个钟,还没理出头绪,李垚周春梅也到了。

    李垚周春梅有房子的钥匙,但是并没有随身携带,只能敲门。

    满心不安的刘桐,开门看到一脸青铁的李垚,心头就犯怵,强挤出笑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热络的让女婿进屋。

    刘家贵心里也没底啊,看到脸色难堪的李垚,狗腿的掏出烟递上去:“外甥女婿,你们回来啦,有没吃饷饭……”

    李垚看到刘家贵献媚的嘴脸,心头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抓住刘家贵,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吃什么吃,吃你MB个饷饭!”

    一边骂着粗口,一边挥拳头:“日你娘个仙人板板的,你还是人吗?你是周春梅的亲舅舅,你爹娘是周春梅的亲外公亲外婆,你们一家子却瞒着自己的姐夫/女婿,侵吞外甥女/外孙女的彩礼,你们刘家人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简直猪狗不如!”

    李垚不笨,懂得先发制人,先把错给安刘家人身上,让自己变成不知情的那一个,如此,自己也是被骗的一方,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压制着刘家。

    李垚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人,刘桐吓呆了。

    心惊胆颤的跟着李垚进屋的周春梅,看到李垚对舅舅动手,噤若寒蝉,站着一动不敢动。

    刚一个照面就遭了毒打,刘家贵被打懞了,晕动转向的,差点不记得自己是谁,挨了几下,被打痛了,痛得嚎叫了起来。

    “李垚,那是春梅的舅舅,也是你舅舅,你怎么可以打舅舅。”被嚎叫声刺醒,刘桐慌得跟什么似的,跑去拉架。

    “我没有这种不是人的舅舅。”李垚又是一拳,把刘家贵给打得后退,作势又要上前,语气也相当狠:“我不仅不认舅舅,也包括你这个岳母。

    你和刘家人一起联合起来欺骗岳父和我,彩礼根本不是岳父提出来的,让春梅在刘家出嫁也是你们的主意,我不会再认你这个为了娘家人卖自己姑娘的岳母,我会拿回彩礼和房子,亲手交到岳父手里。”

    想跑去拉架的刘桐,像雷劈了似,整个人僵硬了。

    她的腿像石化了似的,再也抬不起来,艰难的扭过脖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婿,李垚他……他好好的怎么突然追问起春梅在刘家出嫁的老事,还……说要收回房产和彩礼?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可是,李垚脸色阴沉,像气极的样子,春梅也一脸害怕的表情。

    刘桐心慌,慌得发抖:“李垚,春梅已经跟你结婚,在哪出嫁有什么要紧的,你究竟怎么听了什么闲话,竟这样跟你岳母、舅舅闹脾气。”

    李垚吼了打了刘家贵,吼了岳母一通,黑着脸走到沙发座坐下,怒气未消,见岳母还想狡辩,冷笑:“我没时间跟你们这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闹脾气,我今天去周家拜年才从天明嘴里知道你和刘家伙拿了我给的彩礼,因为有了钱,你转身就跟岳父离婚,还与天明断绝了母子关系。

    你和娘家人合伙吞你自己姑娘的彩礼,为了房子和钱,不仅抛弃糟糖之夫,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要,你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母。

    我原本弄不明白岳父为什么要登报断绝父女关系,原来是岳母你和刘家人做得太过份,让岳父寒心,逼得岳父狠心断绝了与周春梅的父女情分,以求眼不见为净。”

    “不,不是那样的,”刘桐慌乱的否认:“是周夏龙要求离婚的,不是我,不是我…”

    被打得痛得嚎着的刘家贵,抱着头,都不敢再叫痛,蹲在地上自己揉着被打得地方,痛得呲牙咧嘴,内心也一阵阵的心惊胆颤,李垚他竟然要拿回彩礼?!

    “岳母你说谎不打草稿,如果真是岳父要离婚,你和娘家人哪可能会静悄悄的,刘家贵是什么德性,刘家老两口子是什么德性,我还能不知道?

    刘家贵和他爹妈最是贪心不足,也是最势力的势力眼,从来捧高踩低,嫌贫爱富。

    以你们的德性,如果是我岳父要离婚,你们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还会狠狠的敲诈周家一笔,再把周家踩到水底下去,最好让周家从此抬不起头来才会满意,你们没有闹,说明是你心里有鬼,是你自己要求离婚的。”

    李垚一针见血的揭露真相,也没有给任何脸面:“岳母,我现在还叫你岳母,以后还是不是我岳母,那就难说了。

    我娶得是周家姑娘,以后只承认周家媳妇是岳母,岳母你与岳父离了婚,你不再是周家媳妇,自然别再想得到我的尊重,更别指望我养你。

    周春梅是你生的,她要是给你养老,只能是她自己去找份工作赚钱孝敬你,我绝不允许周春梅搬空我李家填补岳母你和刘家那个大窟窿。”

    李春梅站得腿都快麻了,正小心翼翼挪往沙发那边想坐下,听到李垚指名道姓的点了自己的名,吓得又不敢乱动。

    女婿猜测得丝毫不差,刘桐心乱如麻,后背冷汗泠泠,鼻尖也直冒冷汗,当听说如果她不是周夏龙的婆娘,李垚不会再认她是岳母,整个人比遭了雷劈还震惊。

    她是周春梅的亲妈,哪怕与周夏龙离了婚,她也仍然是周春梅的妈,李垚竟然只认岳父不认岳母?

    “……”刘桐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垚的眼神投下蹲着地抱着头的刘家贵:“周春梅在刘家出嫁是岳母和刘家人一手操纵的,我不管是你们谁的主意,我也不听解释,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你们把彩礼一分不少的全部原样还回来,岳母住的这套房子也是彩礼之一,当然也包括在内,我拿回彩礼再亲自送去岳父手里;

    第二个选择,岳母和刘家一家人去向岳父道歉,把你们怎么合伙欺骗岳父,让周春梅在刘家出嫁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说给岳父听,求得岳父原谅。

    岳父原谅你们,不再追究彩礼的事,我也不会再说什么。

    另外,岳母不与岳父复婚,这套房子自然没你的份,我会拿回房子,将房子转到岳父名下。

    如果岳母与岳父复婚了,你仍然是我的岳母,我也不再过问房子是在岳父名下还是岳母名下。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三天之内没有去岳父家认错,我就当你们选择第一,到时我再找刘家和岳母拿彩礼。

    你们也别想跑,跑不了的,你们跑了,我马上请律师写状纸告去法院,到时彩礼仍然会回到我手里,我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闹得远近皆知,让人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以后能不能抬得头做人,那就是你们的事,怪不得我。”

    刘桐是个村妇,没见过世面,刘家贵做过生意,但是,他也只会窝里横,在自家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在李垚那种稍稍见过世面的人面前,他也是一个土鳖。

    土鳖刘家贵听到李垚给的选择,整个人都软了,李垚要收回全部彩礼?!

    李垚让他去向周家认错?!

    无论哪一条,对刘家贵而言都是在割肉,十几万的钱,他舍不得掏,让他去向周夏龙认错等于是在打他的脸。

第三百二七章 剖析

    李垚的父母能成为暴发户,也是有些头脑和眼色力的,李垚跟着父母做过生意,管过家里的投资,也见过些世面。

    在千万亿万富豪面前,他是毫不起眼的小虾米,也没资格与大佬们相提并论,但是,在刘家贵、刘桐面前,他是大佬级的存在。

    先发制人的李垚,将刘家姐弟压制得死死的,根本没给他们思考的余地,始终掌控着主动权。

    刘桐心抖,腿也抖,脸色像调色盘,黑黑白白的来回交错。

    当了几个月城里人,享受了自由轻松生活,让她把房子还回去,那是要她的命。

    要她回去找周夏龙复婚,她也是拒绝的。

    李垚给的选择,哪一个都是把她往死里逼,刘桐不想选,一个都不想选。

    岳母和刘家贵把一手牌打烂,让原本有利自己的大好局势变得一团糟,李垚对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脸色。

    眼见两人露出一副崩溃的表情,他慢悠悠地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个选择,你们可以唆使周春梅跟我离婚。”

    听到那句话,刘家贵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让周春梅跟李垚离婚那一妙计?

    周春梅跟李垚离婚,不仅彩礼的事不了了之,周春梅还能从李家得到一笔分手费。

    刘家贵只觉眼前开了一扇窗。

    “不可以,谁敢教唆春梅跟女婿离婚我跟谁拼命。”刘桐下意识的拒绝,春梅跟李垚结婚还不到半年,如果离婚了,别人怎么看待春梅?

    最重要的是,春梅与李垚离婚,以后不一定能找到像李家那样的有钱人家。

    春梅离婚再嫁个穷人,仅想一想那种结果,刘桐就像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刘某人眼神发亮,李垚也猜得到他的心思,慢吞吞的又继续说:“当然,教唆春梅跟我离婚前得先找到好律师,确定能打赢官司,让我主动放弃彩礼。

    要不然,我不仅收回彩礼,还会告你们骗婚,告你们利用周春梅跟我结婚来骗我的彩礼钱和房子。

    毕竟,当初是刘家贵你和你家人把周春梅介绍给我的,你们又让周春梅在刘家出嫁,你们利用周春梅骗婚的证据确凿。

    如果我赢了官司,你们不仅要退还彩礼,还要赔我精神损失费,最后不仅人财两空,还会坏了名声,你们的亲友见到你们就会绕路走。”

    刘家贵原本满心的激动瞬间化为乌有,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我也不介意周春梅与我离婚,”李垚不慌不忙,说得云淡风轻:“我家有钱,就算不是竹县首富,也能排进前五,我前脚离婚,只要我想,后脚就能找个年青的姑娘再婚,还是有大学文凭的那种黄花闺女。

    周春梅她不是大美女,也不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她只有中专文凭,读的是卫校,连给病人打针还找不着脉,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赚得到钱的技能。

    她也不是个聪明人,她要是头脑稍稍聪明一点,也不至于在毕业后连个像样的工作也找不到。

    周春梅要是跟我离了婚,我敢赌,她在拾市,甚至可以说在整个省内再也找不到像样的人家。”

    还有一句,李垚没说,周春梅与他离婚再想嫁个好人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乐家姑娘对外放话说周春梅是她弟弟的亲表姐,是她罩着的人,有乐姑娘那座大靠山,哪怕周春梅又笨又没能力,也会有人愿意接手。

    周春梅被亲爸扫地出门,她亲爸不承认她是周家姑娘,乐姑娘弟弟也不承认有那么个表姐,谁看得上周春梅?

    可以说,周春梅没有乐家小娃表姐那层光环,什么都不是,只要眼没瞎的人都不可能看上她。

    李垚说得是事实,刘桐气得差点原地爆炸,李垚他竟然那么看待春梅?

    自己姑娘被看不起,刘桐气得冒烟,一句质问脱口而出:“春梅竟然那么差,你为什么跟春梅结婚?”

    被自己的老公贬低,周春梅也憋得心口堵着一口气,想发火又不敢捋李垚的虎须,硬是生生的忍成了忍者神龟。

    不敢闹,气得眼泪汪汪,当听到妈妈问李垚为什么,思维也瞬间清晰了一些,是啊,李垚竟然觉得她那么差,当初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力气追她,花大代价跟她结婚?

    闷声不吭的刘家贵蹲在一角,也同样竖起了耳朵,李垚为了追周春梅没少花钱,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周春梅姓周啊,”事到如今,李垚也不怕刘家人知道自己当初追周春梅的原因,直接了当的说因为:“因为梅子井村周家与乐家的先辈即有八拜之交,现在又结了两姓之好,因为周春梅的姑姑是乐姑娘弟弟的妈妈,因为她是乐家小伢崽的表姐。

    周春梅有万般不好,只要她是乐姑娘弟弟的表姐,我李家也不介意让她做少奶奶。

    周春梅如果不是周家姑娘,没有乐姑娘弟弟的表姐那层光环,就凭她想进李家的家门,等下辈子吧。

    同样,岳母你也是因为你是乐姑娘弟弟的舅妈,所以你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别人看在乐姑娘的面子上也会给你几分薄面。

    现在,如果让人知道你与岳父离婚了,你不再是周家媳妇,也不再是乐姑娘弟弟的舅妈,你看看还有多少人会给你脸?

    还有刘家人,也因为岳母你是周家媳妇,刘家是乐姑娘弟弟的表哥周天明的外公外婆舅舅,就凭那层关系,刘家人也沾了光,有几分面子。

    现在嘛,因为你们侵吞了彩礼,岳母与岳父离婚,岳母还与周天明断绝母子关系,岳父与周春梅断绝关系,刘家与周家再无亲戚情份,刘家人的面子一文不值。”

    周春梅惊呆了,李垚追她的时候说是她心地善良,说她有努力向上的积极进取心,说她心灵美,其实全是假的?!

    他追她,仅仅只是因为乐韵小短命鬼的弟弟和她是老表,因为她姑姑嫁去乐家,因为她姓周?

    她原本以为就算她不是名牌大学生,没有有钱的爸爸,她不比别人差,她以为竹县的李家慧眼识珠,她嫁进富豪人家做少奶奶是凭自己的实力。

    现在李垚却告诉她,她能当李家的少奶奶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而是因为她姓周,她的爸爸是乐小短命鬼弟弟的舅舅!

    答案太残酷,周春梅原本的自信心轰然倒塌,整个人如抽干了力气,再也站不住,颓然无力的坐进一旁的沙发。

    刘家贵刘桐也惊呆了,李垚和周春梅结婚不是因为周春梅优秀,仅仅只是因为春梅是乐韵弟弟的表姐那层关系?!

    刘家贵震惊之后就是惊慌,李垚是因为姐夫是与乐家小伢崽的舅舅,他姐是周家媳妇才给他们家脸面,他们欺上瞒下,表里不一,让春梅在刘家出嫁,从而得罪死了周夏龙!

    天啊地啊,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真相前,刘家贵就怵李垚,知道了李垚与周春梅结婚的真相是因为周家,他比之前更加害怕,怕李家将错全算他们头上,收拾他。

    刘桐被李垚给出的答案给打击得崩溃了,瘫了下去,又哭又喊:“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的,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以前明明说春梅心思简单……”

    “心思简单就是就头脑简单,也就是蠢。”李垚毫不犹豫的捅破真相:“周春梅但凡聪明一点,与乐家小表弟打好关系,乐姑娘看在她弟弟份上也会关照周春梅。

    以乐姑娘的人脉,随意给周春梅介绍个工作,别人看在乐姑娘的面子上,哪怕白养着周春梅也心甘情愿,毕竟养个闲人一年也就十来万,乐姑娘还能让人吃亏不成?

    京中那么多高材生在乐家度假,那些人与乐姑娘称兄道弟,周春梅稍稍聪明一点,让别人看到她的一二个优点,多少会提携一二吧?

    事实就是周春梅没有获得谁的青眼有加,而周天明却与那些高材生相处得很,与乐家姑娘相处得也很好。

    周春梅和周天明是亲姐弟,在乐家的待遇一个天一个地,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蠢造成的?

    她要是看得清,会致于被自己的亲爸扫地出门?

    再看看周春梅的堂兄弟姐妹,他们就算与乐姑娘不是特别亲,至少没有被嫌弃,甚至听说乐姑娘对周家比她小的几个孩子特别爱护,哪次回来有什么好东西不给他们一份?

    乐姑娘因为弟弟的关系,对周天明的堂兄妹也那么好,周春梅但凡不蠢,不惹她生气,她能不对弟弟的亲表姐好?

    放着那么粗的大腿不抱,周春梅不是蠢是什么?

    岳母你也是,你好歹是乐家小伢崽的亲舅妈,只要你不做得太难看,乐姑娘看在周家奶奶和她弟弟舅父的面上也不会跟你一般计较,会给你脸。

    可你,生生自己扔掉了那份光荣,你去瞧瞧,当九稻的人知道你跟岳父离婚了,有多少会骂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骂你蠢。

    我猜着吧,别人不知道我岳父已离婚的消息,一旦九稻人知道岳父离了婚,十里八乡的人会跑去做媒,大姑娘小媳妇一堆人选能让岳父挑花眼。”

    周春梅太蠢,刘家姐弟也不是聪明人,李垚觉得他要是说得委婉点,那几个人根本不会懂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看他没剖明原因的时候,那些个人沾沾自喜,以为周春梅多优秀,能嫁到李家做少奶奶。

    话不挑不明,李某人把话挑得明明白白,刘桐周春梅母女脑子再不灵光,也理解每句话表达的含义。

    越明白,越崩溃。

    “乐家小短命鬼就是个学医的,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个个宁愿当棒槌,捧臭脚又能得什么好处?”

    刘桐因为女儿带来的骄傲被击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她以为李家看中周春梅是姑娘优秀,她以为自己姑娘不比乐小短命鬼差,以为自己的姑娘不依靠别人同样能嫁富二代。

    可现在,事实却截然相反,李家会看上周春梅是因为姓周,是因为春梅与乐善那个小小短命鬼是老表!

    “岳母,注意你的用词,我明白你不受乐姑娘待见的原因了,想必你在梅子井时也没少骂乐姑娘吧。”

    李垚听到岳母竟然骂乐姑娘小短命鬼,特别友好的提醒了一句,再次为其解惑:“岳母的心态有问题,你的认识是错误的,与乐家姑娘和睦相处并不等于捧臭脚,而是一种互利互益的双赢关系。

    与乐姑娘友好相处,有事能互相帮衬,邻里团结,人人心情好,笑一笑十年少。

    乐姑娘医术高,连癌症也能治好,与医术那么厉害的人做朋友,万一哪天亲友们患了什么疑难杂症,就凭与乐姑娘熟悉,她还能不用心?

    看看梅子井村得脸的几家,得到了乐姑娘多少照顾?谁家没吃过乐姑娘做的药膳菜?没喝过她配制的好茶?

    这几年有听说过哪户人家的老人这里痛哪里痛,有见他们患过感冒吗?

    再看周家几个老人,那个腰酸背疼了吗?

    你再去看看那几个老人家,个个越活越年青,同样是六十岁,看起来像不到五十。

    据说梅村的村长以前有白头发,现在头上找不着一根白发,七十多的人,像不到五十岁。

    听说奶奶和岳父也越来越年青,岳父不像四十好几的人,说他三十岁,别人也不会怀疑。

    他们是自己越变越年青的吗?当然不可能,只可能是是乐姑娘暗中帮他们配了药调理身体。

    再说说周天明,周天明将来毕业,他去全国有名的公司应聘,但凡公司知道乐姑娘是谁,确认周天明是乐姑娘弟弟的亲表哥,哪怕同时有比他更优秀的人,他几乎不可能落选。

    毕竟没谁敢保证自己和自己亲人不生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天有亲人生大病,被医院判了绝症,如果与周天明熟悉,也能走周天明那边的路子找乐姑娘看病。

    乐姑娘经常满世界跑,谁想找她不一定能找到人,如果通过周天明找乐姑娘看病,乐姑娘同意看诊的可能性比自己找乐姑娘看病高出不知多少倍。

    何况,是熟人认识的病人,乐姑娘她收医药费也不可能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第三百二八章 后悔

    李垚和自己家族长辈将与乐姑娘为友的好处剖析了无数次,得出的结论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可惜,李家不是梅子井村人,也不是九稻人,与乐家没有任何交集。

    李家没有机会与乐家成为亲戚,唯一的机会就是只有成为周家女婿那条路,所以李垚义无所顾的选了那条路。

    李垚解释的越详细越明白,刘桐周春梅越认识到与乐韵有亲戚有多重要,也越崩溃。

    尤其是刘桐,她原本因为就算是乐家小孩子的舅妈也没有沾到什么光,也没有得到任何实质好处,乐韵她再有钱,也没有给周家,觉得乐韵再厉害也跟自己家无关,根本没把乐韵当回事。

    可经过李垚那么一分析,才发现自己被蒙住了眼睛,没发现乐家能带来的好处。

    就像李垚说得那样,一般人想找乐家小短命鬼不一定找得到,她是乐家小崽崽的亲舅妈,她凭着与乐家的那层关系,想找小短命鬼容易多了。

    也可以说,她根本不用自己找,她只要帮病人在周秋凤乐清那儿挂个号儿,让那两人找小短命鬼就行了。

    她帮病人在乐家那么挂了名,做了牵线人,病人那边还能少得了她的好处?

    就算因周春梅的事,乐家不怎么待见她,如果她还是周家媳妇,当她哪里有点小毛病或者娘家的哪个亲戚有毛病,想找周家帮忙找小短命鬼,周家老太婆和周夏龙也不可能不管。

    可是,自己因为没看到实质好处,觉得乐家跟自己家无关,觉得还是得依靠女儿女婿,就那么轻易的与周夏龙离了婚。

    刘桐知道了做为乐家小崽崽舅妈的好处,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怎么就头脑发热,为一点小利就与周夏龙离婚?

    周春梅也悔,以前,她觉得有乐家那门亲戚也没什么好处,反正小短命鬼有好东西也不会给她,顶多就是能去乐家吃点好吃的。

    现在,她只恨不得时光倒流,如果时间倒流回到那年元旦之前,她一定不会因为乐善被绑架而幸灾乐祸。

    不因为乐善遭殃而开心就不会惹恼乐小短命鬼,也就不会遭乐家不待见。

    乐韵小短命鬼不讨厌她,周家长辈和乐韵认识的那些高干子弟也会给她面子,她也能给自己渡层金,说不得能嫁得更好,嫁个真正的高富帅。

    可是,那些已经跟自己无关。

    想到李垚也是因为乐韵小短命鬼的原因才追求自己的,周春梅难过的快晕过去。

    刘家贵瘫坐了下去,浑身冒冷汗,他……他们家为了一点彩礼,得罪死了周夏龙,岂不等于也得罪死了乐家?!

    李垚将刘家姐弟与周春梅的表情收之于眼底,很想将仨暴揍一顿,大的小的全是眼皮子浅的蠢货,生生的把那么好的一条粗大腿给作没了!

    不能打人,但,是他们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进不了岳父的家门,那么,这后果也必须要他们来承担大部分。

    该说的也说了,李垚站了起来,冷着脸扫了一眼有气无力的刘家姐弟:“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我就只给三天时间,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今天不算在内,初六早上我会准时找你们。

    在这三天之内,你们没有求得我岳父原谅,那么,把你们收进腰包的彩礼一分不少的准备好,到时还给我。”

    他扔下一句话,再也不看刘家姐弟,头也不回的走向入户门。

    被打击得坐不直腰的刘桐刘家贵,颓然的望着李垚的背影。

    周春梅也傻傻的坐着没动。

    走到门口,李垚没见周春梅跟来,转过身:“周春梅,你呆在这里不走,是准备选择跟我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在发呆中的仨人犹如惊弓之鸟,一下弹跳了起来。

    周春梅呆了呆,跑向李垚,李垚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她没有什么特长,如果真的与他离了婚,在拾市再找不到比他家庭条件更好的人。

    周春梅还算识相的跟来了,李垚也没再多说,打开门,走出去,直接下楼。

    周春梅跟在李垚后头下了楼,上车后一声不吭,只是心里的委屈藏不住,一脸不高兴。

    李垚完全不在意周春梅的心情,把她带走是因为暂时还不想让刘家人知道周春梅怀孕的消息。

    周春梅怀孕也才不到二个月,他之所以捂着消息没让刘家人知道,为的是如果正月回周家拜年,岳父还是不承认他这个女婿,再告诉岳父和奶奶说周春梅怀了孩子。

    他原本认为周家老太太和岳父知道周春梅怀了孩子,看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流着一份周家人的血的份上,至少会给他们面子,让他们进周家的大门。

    结果,人还没到周家大门外就挨周天明截胡不说,还扔给他一个重磅消息,逼得他不得不半路而返。

    从周天明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对周春梅已经没有多少姐弟亲情,连带着对周春梅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期盼。

    周家另两位长辈可能也差不多,对周春梅的孩子也没什么激动与欢喜。

    周家那边不在意周春梅有没怀孩子,但是,李垚不想让刘家人借周春梅的孩子搞事。

    刘家人太势力眼,说不定知道周春梅怀了孩子,又唆使周春梅用肚子里的孩子跟李家谈条件,逃避他们侵吞彩礼的责任。

    眼前他暂时不会与周春梅离婚,所以还是让周春梅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些,省得周春梅又听信馋言,与周家的关系闹得更坏。

    为了防止周春梅在微信或电话里与刘家舅舅联系,李垚沉着脸告诫:“以后长点心,别犯浑又听你舅舅家那边人的话,你舅舅家的长辈没有一个是真心为你好的。

    你嫁去李家时,你舅舅家没有给你置办值钱的嫁妆,也没有给你压箱低的私房钱,你戴的项链手链之类的全是我给你买的。

    但凡他们有谁是真的为你好,我家接亲时给的彩礼至少要给一半给你当私房钱,他们一分钱也没给你带走,也没给你嫁妆,根本没想过你会不会被男家看扁。

    你舅舅家只是把你作摇钱树,他们是卖女儿一样把你卖了,他们拿着我给你的聘礼买了车。”

    李垚开口就数落舅舅外公外婆们的不是,周春梅气得胸口要炸开,可当听到后面的话,就像皮球被拔掉了塞,满是气的肚子蔫了下去。

    他说得是事实,千真万确。

    她嫁去李家,舅舅外公外婆没有给任何有价值的嫁妆,更不要说什么金银珠宝首饰,更没有压箱底的什么私房钱。

    出嫁时戴的首饰是李家提前送去的,她真的是空着手嫁给李垚的。

    被李垚挑明了说出来,周春梅心里难堪,就算想维护舅舅外婆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要是还觉得你舅舅家的人跟你亲,你想听你舅舅家的话,我也没意见,直接去医院打掉孩子,离婚。”

    李垚猜到周春梅不会服气的,给下了剂猛药。

    “?”周春梅一下子扭过头,吃惊得盯着李垚,他他……他竟然说打掉孩子?

    “不用怀疑,我没开玩笑,”李垚没有安抚周春梅,绝情的可怕:“你要是以为你怀了孩子就了不起,和你舅舅拿孩子威胁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家不缺钱,也不会缺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前脚离了婚,后脚我就能找个年青姑娘,到时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周春梅眼里尽是惊恐与慌乱,她相信李垚说到做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李垚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她却是意义重大。

    有了孩子,她在李家才有了立足的根本。

    周春梅再不敢赌什么气,孩子是她的护身符,首先得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要是能生个大胖小子,也许还能坐稳李家少奶奶的座位。

    用一剂猛药暂时将周春梅给震住,李垚不再废话,开车回家,至于刘家姐弟会怎么选择,那是他们的事儿。

    刘家姐弟眼睁睁看着李垚周春梅出去,当那扇门关上,姐弟俩腿脚发软,又软搭搭的瘫坐。

    退回彩礼?

    想到要掏腰包,姐弟俩肉疼肝疼,那种感觉比割肉还疼。

    不退钱,要去向周夏龙认错?

    那样做就是打脸,让人颜面扫地。

    无论哪个选择,都是要人命。

    刘家贵肉疼肝疼的疼了一会儿,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姐姐身边:“姐,你跟周夏龙复婚,你去跟周夏龙复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以为周夏龙那么好说话,我说复婚就会跟我复婚?”刘桐想到离婚那天周夏龙的样子,心头直犯怵:“家贵,你以为周夏龙不知道春梅在外婆家出嫁这件事不是你们出的主意?

    我一个人去找周夏龙,周夏龙要原谅也只原谅我,你觉得你们不道歉他会原谅你们?

    李垚也说得很明白,让你和爸妈全家去周家坦白,向周夏龙道歉认错,你们不去认错,你觉得能保得住你拿的那份彩礼?”

    刘家贵一屁股坐下去,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巴拉,他还想着让姐姐背锅,可是,李垚根本不管谁是主谋谁是协从,要他们家一家子去向周夏龙认错,他们跑不掉。

第三百二九章 还是让别人受气吧

    刘家贵想让姐姐一个人承担后果的计划落空,呆坐了很久,想来想去,最后垂头丧气的离开,决定回家找爹妈商量商量。

    待他开车回到家时天色已黑。

    刘外公刘外婆和刘舅妈与孩子还等着他吃晚饭,等到人回来,看到刘家贵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俱吓了一大跳。

    刘家贵在一路上一路思考,也知道自己家要么赔彩礼钱,要么去周家认错,没有其他选择,也不存在什么侥幸。

    心情低落,回到家哪有心思吃饭,立即将发生的事说给父母和老婆听,让家人合计是退彩礼钱还是去道歉。

    刘外公刘外婆和刘舅母气冲斗牛,尤其是刘外公刘外婆,最初扬言死都不可能去周家低声下气的认错。

    然而,转而听了李垚的那些剖析,知道如果与周家重做亲家,等于间接的傍上了乐家那棵大树,再也不怕生病,顿时立马就转了风向。

    刘舅妈最初宁愿舍钱也不同意去认错,也在听了分析后意识到如果跟周家继续做亲戚,儿子以后也可间接的借用乐家的名头获得无穷好处,也改了口。

    一家子大人一致同意去道歉。

    道歉虽然丢脸,也仅只是在周夏龙母子面前丢脸,以后在周家人面前硬气不起来,但是,能保住钱,以后还能从周家得到好处。

    若是不低头认错,要退了彩礼钱不说,万一传出去,他们的名声也坏了,真正的人财两失。

    老两口与儿子儿媳意见达成一致,立即打电话给女儿刘桐,劝她向周夏龙低头,赶紧复婚。

    刘桐本来也下意识的偏向回去与周夏龙复婚,不复婚,她要失去一切,复婚,不仅能保住房子和兜里的钱,还能借着乐家小崽崽舅妈的名头捞好处。

    家里打电话来劝和,她自然也是同意的,一家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初四就去九稻。

    为什么不选择第二天就去,当然是需要好好想说辞,想好怎么卖惨,怎么认错才能打动周家老少们,以保证他们去梅村能做到马到功成。

    杜妙姝一家乘坐的巴士从九稻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再从车站回到家,都七点半后了。

    风尘仆仆归来的一家四口,将乐家给的药膳整顿好,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歇下了。

    第二天,杜家一家老少起了个早,杜妈烧了一锅开水,兑了一小杯温开水,把乐姑娘给的药丸子吃下去,再喝温开水。

    杜家姐弟俩又烧了一锅开水,装在桶里和水壶里,然后再做早饭。

    杜妈没吃早饭,一个劲儿的喝温开水,大约四十分钟后她开始跑茅房。

    杜家刚吃完早饭没多大会儿,离得最近的邻居登门,告诉他们说昨天他们没在家,杜家爷奶和姑奶奶们来过,还向邻居们打听他们一家子去了哪。

    杜爸憨笑,什么都不多说。

    杜妙姝杜文奇也猜到姑姑和小叔肯定还会来,将药膳从冰箱里拿出来,连同几瓶冰镇成冰的水一起放,藏在杜妙姝的房间。

    也如他们所料,还不到八点,杜家爷奶率着回娘家的姑娘们与小儿子一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跑大儿子家串门。

    杜爸招呼家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却是再不像往年那么尽心尽力,也不再总是小心翼翼的总怕亏待了妹妹弟弟和父母。

    杜妈没去招待客人,只管喝水,跑茅房。

    杜爷杜奶没见大儿媳,原本还想摆摆架子,说大儿媳的不是,却被孙女一句“爷奶觉得来我家我爸我妈怠慢了你们,你们回去不就行了。”给怼得下不了台。

    回去不可能回去的,杜家姑奶奶们立马打圆场,将小事给化没。

    杜妙姝如今可不比以往,她与九稻的乐姑娘要好,她的父母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得了好处,他们老老少少们巴结杜妙姝,指望着杜妙姝帮忙在乐姑娘美言几句,帮他们检查检查身体,开个方子调理调理,以求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爷奶被自己怼了也没摔门而去,杜妙姝更坚定立场,不管哪个极品亲戚找她们家的不痛快,绝不再惯着。

    杜小叔和杜姑姑们明里暗里问他们一家昨天去了哪,杜爸憨厚惯了,也没藏着掖着,说是昨天去了九稻,到姝姝的那位同学家串门儿去了。

    杜家的一帮长辈瞬间精神了,热切的问长问短,听闻乐姑娘还给了杜大媳妇一颗排毒的药丸子,那叫个眼红。

    杜奶奶仗着年长,直接向自己儿子讨要药丸子,说什么自己年纪大了,经常哪里哪里痛,肠胃功能也不好,让儿子把药丸子先给她吃,以后再让姝姝去问她同学要一颗给她妈妈。

    杜妙姝气得差点想操扫把将人扫地出门,这就是她的奶奶,这样的人,哪有像长辈的样子?

    父慈子孝,父母不慈,凭什么要儿女孝敬?

    气得一肚子火气的杜妙姝,冷着脸:“想都不要想,不说我妈早上就把药丸子吃下去了,就是没吃也轮不到奶你。

    你又没生我妈,也没养我妈,也没有养过我,从没有给钱供我读书,我认识的同学给我妈妈的药丸子,凭什么要拿来孝敬你?

    我妈嫁到杜家后一直在尽孝养你,你们挑三拣四,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刺,从来不管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活,我妈我爸也没没计较,可我爸总是你们亲生的仔吧,在我爸身急需救命钱的时候,你们在哪?

    你亲儿子命都快没了,想找你们借点钱应急,你们一个个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家,现在还跑来我家抢我妈妈的药丸子,奶,是谁给你的脸?

    过去二十几年,你们总是要我爸我妈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去填你们那个无底洞,以前念着血缘关系,我们一家忍了,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只能打碎牙和着血吞进肚子里。

    当我爸去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我也算是明白了,有时候所谓的骨肉亲人还不如外人,以后谁再仗着血缘关系来挑事,别怪我不给脸,直接赶出去。”

    杜妙姝夹枪夹棍的喷人,莫说面子,连面子也没给爷奶留,就算没指名道姓的指向姑姑和叔叔,也把他们给算进去了。

    杜姑姑和杜小叔,被杜妙姝的话给骂得心虚不已。

    杜爷杜奶以前当长辈当惯了,猛不丁的被一直没正眼看的孙女质问,被问得哑口无言。

    杜奶先是呆愣,转而羞愤得浑身直哆嗦,手发抖,指向孙女:“你……你这个不肖……”

    杜小叔生怕他妈骂出不好听的话,一把将妈的手给拽回去,不让妈说话,对着大哥和侄女一脸和气的笑:“哥,你是我亲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哥哥到了那一步,做弟弟的哪可能见死不救,当初我们手头真的没钱,但凡有钱也不致于那样啊。

    姝姝,小叔和你奶你爷真的没有不管你爸的意思,手里没钱,教叔借什么给你们,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小叔的嘴真会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你没钱,银行的五十万的定期存款难不成是烧给死人用的那种纸?”

    杜妙姝打开了怼人模式,也没准备收手,不客气的反击:“何况,真要有心,小叔身边没钱,不会找其他人借点?

    小叔以前张口闭口认识的朋友都是做几百万几千万那种大生意的大老板,难不成连三五万也借不到?

    再说,小叔几时穷到身边连三几千的钱都没有了?

    为什么当我爸出院后,我听说小叔在我爸住院期间还给杜文景的房间换了家具,随随便便的一套沙发就花了二万八千多块。”

    “……”杜小叔张着嘴,半句话都说不上来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化着。

    杜姑姑们眼见不妙,赶紧救场,一个拉着杜妙姝问她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一个赶紧的与大哥说话,转移话题。

    小儿子被孙女给逼得下不了台,杜奶那叫个心疼小儿子,气得心口一阵阵的犯疼,立马假装叫嚷着回家。

    杜妙姝一听,求之不得,立即就叫:“爸,文奇,奶他们要回去了,你们送送奶他们吧,也把姑妈和小叔带来的礼物给他们提回去。

    奶不是说这疼那疼嘛,我们家穷酸,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保健品,奶、爷和姑姑小叔办的年货肯定是高档货,那些礼物提到我们家就是我们的,再给奶就是我们孝敬奶的。”

    小同桌曾说对付极品亲戚绝对不能心软,更不能讲什么情份,他们极品你得比他们更极品,他们脸厚就比他们更脸厚,他们死皮赖脸,那就来个干脆利落的把人扫地出门,他们若虚情假义,直接揭他们老底。

    杜同学把从小同桌那里学来的对付极品的方法现学现用,用得还挺顺手,效果也杠杠的。

    杜奶她一惯端奶奶架子端惯了,那样被驱逐,气了个四仰八叉,黑着脸就走。

    杜妙姝接话接得太快,杜姑姑和杜小叔来不及给老娘圆场,也没办法了,只能一起离开。

    杜爸杜文奇将礼品原封不动的送还,父子俩也没送多运,只送得过了门前那个弯儿就返回去了。

    轰走了极品亲戚,杜同学心情愉悦,让别人受气比自己受委屈舒服多了,以后还是让别人受气吧。

第三百三十章 撑场子

    刘桐刘家贵在初三当天琢磨了一天,对了口风,商量好了去梅子井村时怎么合作,直到傍晚才给李垚打电话,说他们初四就去梅子井道歉。

    刘家的选择在李垚的意料之内,刘家人眼皮子浅,一群人蠢归蠢,还好没有蠢到蠢死的地步。

    刘家人去道歉,也就是在周家人面前没脸,若是不道歉,被他宣扬得人尽皆知,那才是真正的丢脸。

    再说,向周家低个头而已,不仅能保住揣腰包的那些钱,等周家人气消了,刘家人还能得到好处,仅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刘家人但凡还有一个头脑清醒的,就知道该怎么做。

    为了不致于让刘家人又犯蠢,再把事情搞砸,李垚也跟岳母说了他们去梅村时,他也跟着去。

    他也说话算话,初四大清早就出发梅村。

    李垚不仅自己跟去,也把周春梅带上了。

    他亲自到场,为得是防备刘家人把所有责任全推到周春梅和他身上,如果他们没在现场,刘家人推缷责任,他和周春梅成了背锅的,岳父能原谅他们才怪。

    刘家只有刘外公刘外婆刘舅母和刘家贵四个大人去九稻,刘家贵开车,而刘桐坐女婿的车。

    两辆车汇合后,直奔梅村。

    周奶奶周哥可不知刘家和李垚又整出幺蛾子,要跑来梅村给自己添堵,他们一家人早上收拾好了家务,不到九点钟就锁门,全部去了乐家。

    宣家唐家人初二在乐家自由自在的玩了半天,初三即窝在乐家北楼的二楼修炼,而且中午也不下楼,中午就在二楼的小厨房热准备的储备粮凑合着吃一顿。

    乐同学也没闲着,白天上午给弟弟上文化课,督促表弟陈丰年学习,下午在楼顶教弟弟和表弟练习走梅花桩,家里的事自然由两位大家长操劳。

    周家和与乐家要好的程有德等人预约在初四到乐家吃午饭,其他村民们也知晓,很多人于初三到乐家串门,以至中午摆了满满九桌。

    唐家宣家众人白天修炼,晚上正常休息,初四又早早的带着干粮上了乐家二楼宅着。

    燕少和黑九蓝三也被小萝莉勒令呆二楼。

    燕大少是古修,他自然也修炼,而蓝三黑九,小萝莉让他们俩在二楼客厅没事睡觉也行。

    两大帅哥不睡觉,抱了个火盆放在一角,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俩中午下楼去吃饭,而当他们在二楼呆一天,也明显感觉特别神清气爽,没有什么疲惫感。

    初四,乐小同学也仍如既往的照旧按时给弟弟上课,也抓了陈丰年旁听,给他也灌输一些比较传统的文化知识。

    小丫头在家,不用自己经常侦察四周,蚁老岩老也呆北楼二楼客厅,为了不让自己盯着匾额看,他们背对着匾额的方向坐着,单纯的打坐修炼。

    因为早就说好初四去乐家,周村长周扒皮周吃也没拖拉,拖家携口,全家出动,于八点半后就到了乐家,他们人多,凑够四桌。

    不过,小孩子们跟大人没共同话题,跑去南楼客厅坐着玩耍,或者交流学习经验、做作业。

    周秋凤问了周家子侄们喜欢什么书,上二楼客厅挑些书本,让小孩子们在南楼客厅看书,做作业,嗑坚果。

    周家在读书的几个孩子到乐家串门特意带上了作业,他们把不懂的汇集在一起,等下午方便向乐姐姐请教。

    周奶奶一拨人到了乐家,周满奶奶和扒婶叫妯娌和李婆婆们与她们老年人坐一桌,让年青的人扎堆儿。

    周天明向姑爸姑姑报了到,也跑南楼客厅和堂兄弟姐妹们玩。

    稍后,陈大脸一家也来了,陈家姐妹俩也去了南楼客厅。

    李小妍也想去,可她跟周家的小孩子们不熟,怕没人理自己,会尴尬,没敢去凑热闹。

    乐爸周秋凤给每桌摆了水果和坚果,没事的时候陪着唠嗑,有客来了就去倒茶端水盘。

    程五与儿子儿媳,以及侄子两口子,刘路家、张破锣家不久后也相继到达乐家,他们三家只有刘路的小儿子刘铸在家,跟着长辈到乐家玩。

    乐家夫妻热情招呼着客人,李婆婆一直没见乐姑娘露面,心底老不踏实,当乐家主人出去了,才小声问周村长:“亲家,乐家姑娘是不是回首都去了?”

    “没呢,”周村长呵呵笑:“小乐乐在南楼三楼教乐善读书,要到中午才下课。”

    “小伢崽正月也不放假啊?小伢崽那么小,能受得了天天上课的辛苦吗?”李婆婆吃了一惊,除了乐家杀年猪那天,她听到的有关乐家姑娘的消息,不是在给她弟弟上课就是忙事情,好像非常非常忙似的。

    “那有什么,好习惯是从小养成的,乐乐在乐善几个月大就开始教乐善读书识字,乐善一岁就学写字,乐乐经常不在家,正月这几天有空,自然要抓紧时间教导乐善读书。”

    周家的几位长辈早就见怪不怪了,真正的疼爱不是纵容,而是像乐乐对她弟弟一样不仅给与精心呵护,还从小培养他独立的能力,教他养成爱学习爱动脑的好习惯。

    周村长解释得合情合理,李婆婆还是有点不踏实,总怀疑是小妍的事惹得乐姑娘不高兴,她不愿露面。

    周家老太太和小蒙没瞒她,把小妍做了什么事告诉了她,不是让她教育小妍一顿,是让她多多监督小妍,若小妍回了小村在她身边有什么不妥当的行为,请她提点纠正。

    小妍刚跟着她妈妈嫁进周家就惹了乐姑娘不快,李婆婆是极为不放心的,怕乐姑娘因此对小蒙小妍母女俩有了膈应。

    乐小同学呆在南三楼给弟弟上文化课,一心二用,也把家里客人们说得话听得一清二楚,啥都没表示,只管安心教学。

    九点多钟的时候,武老板一家也翩然而至。

    周家的其他同宗于九点半后才组队前往乐家,共有三十几人,有几家把在读初中或读高中的孩子也捎带上,让他们去乐家找乐家姐姐帮他们解惑;

    有一户周姓第三代只有姑娘,前年招了上门女婿,孙女婿和孙女前两年没回家过年,今年他们也将孙女婿带至乐家,让他认认乐家这门姻亲的门。

    随着周家同宗齐达,乐家南北楼的十桌坐满,北楼的伙房也坐满了。

    周家同宗人员到齐,乐爸上锅蒸米饭,主菜都是做好的,到时用蒸笼加热就行。

    到乐家串门的人都是认识的,畅所欲言,十分热闹。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多钟,就在众人热热闹闹的欢聊时,李垚与刘家人也抵达了九稻行政中心区域。

    这一次,李垚防止进村被人发现通知周家,被半路拦截,他们的车辆不进村,先至九稻的街道中心区停,决定打电三轮车进梅村。

    刘家人与李某人刚至九稻乡街中心区域,乐小同学就捕捉到了他们的气息,立即暂停教学,拿出手机给凤婶打电话,请凤婶通知周伯一声。

    周秋凤接到电话,以为小乐乐需要什么东西叫她们帮送去三楼,当听说前嫂子刘桐和刘家人、李某人周春梅全来了,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八度:“全来了?!”

    周秋凤接电话时,在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听到她声音乍然拔高,齐唰唰的望过去。

    周秋凤从小乐乐那里得到肯定的回复,先结束通话,也不遮遮掩掩,当众跟哥哥和老母亲说话:“哥,妈,前嫂子刘桐回来了,还有天明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周春梅以及李某人,他们是一起来的!”

    周哥气得噌地跳起来:“日他个仙人板板的,老子没找他们刘家的晦气,他们还敢跑来添堵?老子今天就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周哥气冲斗牛,周大海小海也跟着跳了起来,怒极:“他们卖周家的姑娘,踩周家的脸,还跑来梅闹,真当我们周家无人不成?周家的弟兄们,走!”

    “以前忍他,他们还蹬鼻子上脸了啊,再忍他我就是王八!”周扒皮的两个儿子和女婿一蹦三尺高,率先附议。

    “他NN的,走,不要脸的敢来,老子们还不敢打不成!”

    “走,干他N的!”

    周家同宗同辈青中年也如雨后春笋似的站了起来,刘家教唆周春梅在刘家出嫁,周夏龙没叫同族去撑腰,他们就不掺和了,现在周夏龙又结了婚,刘桐和刘家人还跑来闹腾,也太不把周家人放在眼里。

    别人欺上门来了,再不去维护家族脸面,以后周家人在九稻哪抬得起头来,别人还不得骂他们老少们全是缩头乌龟。

    “别冲动别冲动。”周村长也站了起来,劝阻同族小辈们动武。

    “满叔/满伯,你要让我们装聋子哑巴不成?”周家同族青年们齐嚷嚷。

    “我叫你们别冲动,可没叫你们当缩头乌龟,”周村长背着手朝外走:“记得啊,俺们是去给夏龙撑场子,不能当第一个动手的人,谁先动手谁没理。

    当然,如果是刘家人瞎哔哔个不停,有理由可以打吃屎长大的刘家贵的耳把子,可不能动刘家两老的和刘家贵的婆娘。

    还有,周春梅肚子里可能揣着一个小伢崽子,你们要避着,万一磕了碰了周春梅,李家刘家说是我们把周春梅打流产,跳进黄河洗不清。

    周家来几个青壮年姑奶奶或者年青媳妇,负责看着周春梅,真要打起来,女人们将周春梅架到一边去。

    还有啊,再气也不能半路堵人,让他们到夏龙家这里来,乐乐家有摄像头,能拍到那边,万一闹大了,有摄像头记录,我们也吃不了哑巴亏。”

    周家人还以为周村长不让同族去站场,听到他那一大一套的,立场笑着喊:“哎,我们听你老的!”

    周哥朝外疾跑,同辈兄弟们也呼啦啦的跟上。

    年纪大一些的也没干坐着,叫上了同宗男女,全去周夏龙家给撑腰。

第三百三一章 放大招

    周奶奶听说刘桐跑回来了,气得脸都黑了,就那么转眼的功夫,周家同族们跳了起来,把她老人家给吓了一跳。

    待反应过来,周奶奶什么也没说,赶紧回家,心底非常欣慰,同宗越来越团结,这样挺好。

    李婆婆、蒙嫂和李小妍也跟着回周家。

    周家的家事,其他人不方便帮腔,程有德等人没去凑热闹,除非周夏龙需要兄弟们帮忙,他只要一喊,他们自会出去为哥们两肋插刀。

    周奶奶周哥开了自己家的门锁,与同族老少进家里坐,一拨人坐伙房,只需只拨开火塘里的火堆就能烤火,另一拨人坐下屋客厅,用电炉取暖。

    周哥往家跑时也叫了儿子,周天明闻声而出,见周家同族们朝外跑,飞奔着跟上,在路上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周秋凤跑到南楼,嘱咐了周家其他孩子不让他们看热闹,万一打起来,在场的小孩子也被拉下水,对伢崽们的名声不好。

    周家的孩子们在家并不一定个个听话,到了乐家就成了乖崽崽,当秋凤姑姑/姨妈/姑奶奶/姨奶奶让他们不要去看热闹,全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去掺和大人的事。

    周天明是周家孙子,事关他父母,他自然有权在旁,跟着爸爸和奶奶回到家,先去下屋客厅开了电炉,再去门口当哨兵。

    村道上一直没见有什么人,过了约七八分钟之久,有两辆电三轮车从村办楼那边朝着他们家的方向来。

    他也不知道外公家的人是不是在电三轮里,先报备了一声。

    之后,见那两辆电三轮车到距乐家屋不远就减了速,越过乐家后速度更慢,猜着舅舅家那一群人可能就在车上,立即喊了一声。

    周家同族们听闻“来了”,青年们跑到通巷里,等周奶奶被蒙嫂扶着从伙房出来,再一起朝外走。

    一群人组成的家族队伍,呼啦啦的拉到了大门口,成排成排的排列,周奶奶的一侧是小蒙,另一侧是李婆婆和周满奶奶和扒婶;

    周哥与蒙嫂站一起,他的另一侧是周村长周扒皮,周家的青年们在旁和后面簇拥着。

    周家同族老老少少共有四十几号人,往那一站,不说气势强不强,至少在架式方面就让人觉得不容小觑。

    周家人蜂拥而出时,两辆电三轮车也从路中是央偏向周家那边,也因为看到从大门内涌出一串一串的人,司机直接将车开至人群前方停车。

    李垚周春梅刘桐和刘家外公外公婆舅舅舅妈四个人就在电三轮车上,当看到一群人从周家大门内涌出来,都吓了一跳。

    李垚受惊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他们没有开车进村办楼地坪,就是怕有人看见他们提前通知岳父一家子,不给他们进周家大门的机会。

    结果呢,明明换乘了电三轮车直接开往周家来,看样子,周家仍然好像提前就知道他们来了。

    而且,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

    是不是岳父提前知晓他和刘家人要来,通知了周家同族来了家里,等着教训刘家人?

    他心里也知道如果岳父能提前知道他们来,必定是乐家那边给周家的消息。

    今天这一仗是一场硬仗!

    这一仗若能攻下周家人,自然能心愿得偿,以后也会顺风顺水,若是攻不下,再想得到岳父和周家同族的认同难上加难。

    这一仗,事关成败。

    他想只许赢不许败,可惜,却没有多少把握。

    唯有期盼刘家人脸皮厚一些,能凭借以前的亲戚成份让周家原谅。

    主要还是看岳母的表现,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岳父岳母几十年夫妻,还有一儿一女,若岳母能以夫妻旧情打动岳父,让岳父对岳母既往不绺,那就好办了。

    面对好似恭候已久的一群人,李垚面沉似水,心思百转,却再没功夫仔分析思考怎么寻找突破口。

    刘外公刘外婆刘家贵被吓了一跳,转而看到那群人排排站,心头直犯怵,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改天再来?

    刘家贵也怕,怕周家人找个由头就打他,吓得心惊肉跳。

    仅只一个照面,刘桐就认出了在场的几位周家堂叔,尤其周村长和周七周八那仨大憨汉在,心虚得直冒虚汗了。

    要说周夏龙憨直,周村长周七周八更憨,最是认死理,一旦较起真来,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周村长是最憨的一个,就因为他是认死理的死脑筋,记着与乐家老一辈的情份,哪怕乐家两个老的不在了,他也仍然关照着乐家的那个残废和小短命鬼。

    有周村长一个堂叔就足能成为周夏龙的靠山,再加周七周扒皮两个帮手,还有那么多周家人在场撑腰,想把事儿糊弄过去可不容易。

    刘桐以前就怵周村长,如今心中有鬼,见着他就心慌,什么哭惨计划都记不得具体步骤了。

    刘外公刘外婆想打退鼓,奈何司机可不懂啊,将车停下,还大声提醒:“周夏龙家到啦!”

    他提醒车上的人就算了,又喊了一声:“周夏龙,你前妻和你前岳父前岳母给你们家拜年来了哟!”

    周哥看到开车的司机,听到他说的是“前妻”“前岳父”“前岳母”,看他那么有眼色力,没翻他白眼:“黑牛,你都说了是前妻,前妻就是过去式的,现在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少收了车费或者不收车费钱,我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欠你人情。”

    跑运输的电三轮车司机黑牛,以前与周夏龙不熟,是在九稻初中建筑工地与梅村的汉子们在同一小组做工,一来二去混熟了。

    “哪能呢。我早知道你和她离婚了,所以嘛,车费当然该多少就多少啊,你们要是没离婚,她是乐家小伢崽的亲舅妈,我哪好意思收车费钱。”

    黑牛解释一句,看到车上的人磨磨蹭蹭不下车,又催:“你们不是找周夏龙嘛,怎么还不下车啊?要是想让我再把你们载出村,老规矩,先付钱。”

    刘家人听到司机与周夏龙打招呼,后知后觉的明白他们是认识的,心中慌得一批,他们找到司机打车进梅村时看司机面生,大言不惭的自称是周夏龙的岳父岳母和小舅子来着。

    刘桐臊得红了脸,她之前还对司机说她是周夏龙老婆,结果,司机竟然知道周夏龙和她离婚了!

    司机当时听说她是梅村周家的媳妇,明明非常热络,没想到他明知她和周夏龙离婚还装做不知道,肯定是把她当笑话看。

    说谎被抓包,刘桐哪还敢呆车内,低头就钻了出去。

    刘外公刘外婆也想到找车时的情形,生怕司机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赶紧一个一个的钻出车厢。

    在车子停下时,李垚就推开门下车,当听到第一辆车司机说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司机与周家人熟悉?!

    刘外公下车时假装坐车难受的样子,先摸了摸额头,然后看向周家人,看到亲家母,挤出一脸笑,热络的打招呼:“亲家母,亲家兄弟,多年没见,你们红光满面,瞧着就是日子越过越红火,越来越舒心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亲家更不能乱叫,”周奶奶沉着脸,一点面子也没给就怼了回去:“我们以前是亲家不错,那也是以前,在去年7月份,当你姑娘刘桐与我儿子夏龙离了婚,当刘桐走出我家大门时她就不再是我周家媳妇,我周家与你刘家也不再是儿女亲家,”

    周奶奶一手拉着李婆婆,向刘家人作介绍:“告再诉你一声,我身边这位妹子才是我的亲家母。”

    李婆婆推出来,异常的平静,笑了笑:“能与周家结为儿女亲家是我家的福气,小蒙能嫁入周家做媳妇,是我家高攀了。”

    刘外婆挤出笑容,正想跟周家老太太打招呼,当看到周家老太太推出一个女人叫“亲家母”,一时就愣住了。

    刘外公,刘家贵刘舅妈也愣住了。

    李垚面色骤变,该不会是……岳父他已经再婚了?!

    刚刚双脚站地的周春梅,也是一愣一愣的。

    刘桐先是愣了愣,转而冲到以前的婆婆面前,一把抓住婆婆的手,不敢置信的问:“妈,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慌了,慌得一颗心乱跳,脸上甚至隐隐见冷汗。

    周奶奶嫌恶的一把掰掉刘桐的手,用力地把人推开:“你嫌贫爱富,已经与我儿子周夏龙离婚,你早就不是我儿媳妇,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叫我妈,我只有夏龙秋凤两个伢崽。”

    被甩开手,刘桐退了一步,望向周夏龙,看到另一边的周村长冷冷地盯着自己,心脏都快跳不动了,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夏龙,孩他爸……”

    “别,千万别用那么肉麻的话叫我,恶心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有啊,‘孩他爸’这三个字只有我老婆能用,你没资格用了,”

    周哥晃了一下手臂,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再将新媳妇拉出来,大大方方的做介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妈的儿媳妇,也就是我的婆娘老蒙,我和老蒙今年元旦刚结婚。

    老蒙是个好女人,踏实能干,乐观开朗,最重要的她心性和善,孝敬老人,又通情达理,也不爱慕虚荣,不喜欢摆排场,我们结婚时也就没有发请帖请客。”

    周哥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瞄了瞄刘家人,语气悠悠的:“刘桐和我离婚了,刘桐也签了和天明断绝母子关系的合同,我们周家与刘家连邻居都算不上,我和老蒙结婚自然用不着再特意通知你们刘家。”

    周夏龙拉着他身边的女人介绍说是他婆娘,刘外公刘外婆刘舅妈刘家贵惊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周夏龙他刚和刘桐离婚,转身就另讨了老婆?!

    他们之前也看到了站在周夏龙身边的女人,原本以为那是周家同族人的媳妇,是为照顾老太太的人。

    几人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周夏龙和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刘桐的瞳孔猛地放大,张大到了极致,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周夏龙他再婚了……周夏龙他再婚了……

    当爸爸拉着一个女人说是“婆娘”,周春梅“啊”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就像被勒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最坏的猜想成为现实,李垚的心突的一沉,沉到了湖底,岳父他竟然再婚了!

    岳父与岳母离婚几个月就另娶,也说明他对刘某人再没了半点情份,不想与她再有任何关系,所以果断的再婚,断了岳母哪天回头复婚的路。

    岳父再婚,不可能与岳母复婚,岳母与周家再无干系。

    他也猜测过岳父可能会再婚,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在半年内就把找对象、结婚的步骤给走完。

    猜测也仅是猜测,李垚原本抱有侥幸,因为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以为岳父至少要在年后才会另找,谁知岳父早就不声不响的找了对象、结婚。

    没有什么八卦消息传出去,有可能是别人其实都知道,故意不告诉他和刘家人,等着看他们的热闹。

    想到那种可能,李垚心里窝着一团火,憋得快不能呼吸。

    刘家人表情各异,周村长等人笑咪咪的看热闹,刘家人还以为周夏龙离了刘桐就不能活,以为周夏龙离婚了就要打一辈子光棍?

    怎么可能嘛。

    周夏龙有乐善那么一个外甥,又有把他当叔父一般敬着的乐乐,他哪可能找不着媳妇?

    周家同族人以嫌弃的眼神看着刘桐,那婆娘嫌贫爱富,生生的把她自己的一桩好姻婚给弄没了,活该!

    被周夏龙拉着手,还被夸,蒙嫂不好意思的差红脸,小声嘀咕:“老周,稳重稳重,有人看着呢。”

    “有什么关系,夫妻一体,我牵的是我婆娘的手,不犯法。”周哥满不在乎刘家人的眼光,抓着媳妇的手:“老蒙,我结婚前说过我和刘桐在离婚时断得干干净净,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我信你。”男人当众给自己承诺,蒙嫂心头甜蜜,点头应了,周夏龙是条敢做敢当的汉子,他说断干净了那就是真的断干净了,以后有什么传闻,那也必定是刘家人整出来的幺蛾子。

第三百三二章 没路了

    送刘家人来的两辆电三轮车的司机并没有离开,当拉来的客人下了车,他们将车开到了路另一侧停着,还掏出手机,愉快的拍视频。

    周家人看到了司机在做什么,不仅没阻止,有中青年还笑着指了指乐家楼房那边的一个摄像头。

    两司机并不知周家指的是什么,回头望了望,然后憋不住想笑,因为乐家楼房上头也有人拿着手机在看戏。

    乐家北楼楼顶有好几人,是刘路和在乐家做客的蓝三黑九,以及各带了一个家族青年的宣少唐少。

    刘路脑子好用,他悄咪咪的跑乐家楼顶给哥们收集点证据,结果当他爬到楼顶时才知有人比他更早。

    宣少唐少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在周家人回隔壁周家时,他们悄悄的挪出客厅,跑楼上去看热闹。

    唐家宣家护卫恐少主玩得太开心被进卷别人家的事非中去,也分出一人跟着少主。

    黑九蓝三听闻是乐家小娃的前舅妈回了梅村,直觉那是闹事的,果断跑楼顶侦察。

    几条汉子呆在乐家北楼楼顶,沐着寒风,居高临下俯瞰着村道,将两辆电三轮车开至周家和周家人的一举一动收之于眼底。

    唯一可惜的是因为刘家人大多背对着乐家楼房,所以看不到他们的面部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来,他们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刘家人脸上的表情何止精彩,简直比调色盘还丰富。

    刘家贵那张堪比调色盘的脸呈现的颜色最丰富,红红白白的变幻一阵,然后变成一脸青色。

    如果周夏龙真的再婚了,他姐想复婚也不可能,代表着他家必须掏腰包!

    而且,不仅要掏腰包,以后他们家与周家没半点关系,也甭想沾到乐家的任何好处。

    甚至,别人知晓他姐与周夏龙离了婚,还会在背后嘲笑他们。

    刘家贵无法接受那种后果,嗷的叫了一声,一冲冲到周夏龙面前,一把抓前姐夫的胳膊,快哭了:“姐夫,你就算再恼我姐,也不要随手找个人来冒充婆娘啊。

    姐夫,我姐一个人跑去竹县住是不对,但她没有想过真离婚啊,她就是开玩笑的,想吓唬吓唬你,你大人大量,不要再跟我姐怄气了好不好?

    你看,我们知道我姐跟你怄气,已经把我姐送回来了,姐夫,你就原谅我姐这次吧,我姐以后一定改正错误,不会再跟你闹脾气。”

    刘家贵冲过来抓住自己叫姐夫,周哥耐着性子听他鬼嚎,听他睁眼说瞎话的说完,一把甩开刘某人的手:“哪来的赖皮狗,在这里乱嗅?

    说刘桐跟我离婚是开玩笑?

    谁开玩笑会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

    谁开玩笑会在离婚时要一套房子,还要补偿二十万?

    谁会把签合同断绝母子关系当作玩笑?

    当初是刘桐自己提出离婚,也是刘桐自己为了钱与周天明断绝母子关系的,现在你跑来说是开玩笑,是吓唬我?

    我呸,刘家贵,你以为别人眼瞎,还是以为我傻?

    你们和李某人一起坑我,让周春梅在你们家出嫁,周春梅也想给你们当孝女,老子也成全你们,与周春梅断绝了父女关系。

    刘桐想要去过富贵日子,要离婚,只要姑娘不要儿子,老子也成全了她,也成全她对娘家的一片孝心,让你们刘家人齐齐整整的团圆,你们还跑来瞎哔哔,当老子没脾气是不是?

    刘家贵,老子告诉你,莫以为你有点口才就想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与刘桐早就离婚了,与周春梅断绝父女关系,刘桐也与周天明也断绝母子关系,我们周家与你们刘家再无半点干系。

    我与老蒙打了结婚证,是合法夫妻,谁再造谣我跟我婆娘非法同居,或者恶意中伤我婆娘,告你们恶意毁谤,让你们去局子里蹲几天,醒醒脑。”

    刘家贵想大事化小事,把他姐离婚说成是开玩笑,周家人没暴走,就那么直勾勾的看他像傻子似的表演。

    当周夏龙表了态,周家人眼神在刘家人身上打转,一脸期盼,你们倒是闹啊,赶紧的先动手啊!

    刘家人不动手,他们目前还不能动,怪憋屈的。

    周家老少爷们就一个想法:你们不是孬种就动手吧!速度点,早干完架早点散,咱还得去乐家吃饭。

    刘家贵想胡搅蛮缠的搅浑水,让周夏龙松口给他姐一次机会,谁知周夏龙软硬不吃,还声明他与新婆娘是扯了证的夫妻,他的心慌成一团,周夏龙他是真二婚了?

    那个女人,不是周夏龙顺手抓来当挡箭牌的?

    他看向了自己姐姐,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姐,姐夫他骗人对不对?他根本没有结婚,他身边的大姐是周家的亲戚,对吧?”

    在周夏龙拉着他身边的女人说是婆娘时,刘桐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就那么怔怔的盯着周夏龙拉着女人的手。

    愣愣地盯了一会,她缓过神,也想起了年青的时候。

    年青的时候,周夏龙也经常拉她的手,尤其是冬天天冷,有时候在外干活冻得手僵硬得没知觉,周夏龙背着人就会给她捂手取暖。

    她以前每到冬天双脚常常焐不热,周夏龙也帮她焐脚。

    她们年青的时候夫妻感情也是很好的,从什么时候起感情就淡了呢?

    她竟然想不起来了。

    看到周夏龙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刘桐心里酸酸的,当听到弟弟问那个女人是不是周家亲戚,心头莫名的委屈。

    觉得委屈,哇的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诉:“夏龙,你骗人的对不对?那个女人是你相亲对象对不对?你就是想吓吓我,让我主动低头,是不是这样的?

    夏龙,我后悔了,我那时说离婚只是觉得你不重视我了,什么事都不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你把我当外人,我说离婚只是口头说说,从来没当真。

    我们二十几年的夫妻,哪能说分就分,离婚也是假离婚,只是分开一段时间,过个一年半载,冷静下来了,我们又会和好。

    我们的姑娘都结婚了,这么一大年纪还离婚不是给人看笑话,夏龙,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为点小事就闹离婚的,我们复婚好不好?”

    刘某人在哭诉,周家众人是当笑话看,某婆娘脸皮还真够厚的,连假离婚那种谎话都敢扯。

    “噗,”周哥听完了笑话,也笑出声来:“离婚的时候你不仅要分房子,还管我要二十万的补偿费,你现在跑来说是假离婚?

    你那时口口声声说日子过不下去了,要离婚,你自己自愿用十万块钱买断和周天明的母子情份,你自己要钱不要儿子,现在跑来说后悔了?

    我呸,刘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离婚的时候你说了你只认姑娘周春梅,就当没生过周天明那只小白眼狼。

    离婚的时候你又说了,让我和周天明哪天日子过不下去了不要去找你和周春梅,不要成为你和周春梅的累赘。

    离婚的时候我也说了,你踏出了我周家的大门,以后就不是周家媳妇,周家的大门再不会对你打开。

    当初你自己说你走出了周家大门,再回头你就是狗娘养的。

    你自己食言,你不介意当狗,我家可不是回收垃圾的地方,我说话算话,当你踏出了周家大门,就算你想回头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你嫌周家穷,你不愿做我婆娘,自然有其他好女人愿意陪我走完后半生,愿意帮我照顾家庭,帮我孝敬我妈,也愿意将来给天明的孩子当奶奶。

    我新娶回来的婆娘贤大又孝敬,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想让我和老蒙离婚再跟你刘桐复婚,莫说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你们哪就死了那条心吧。

    刘桐你和你的娘家人做了什么缺德事你们心中有数,我跟你们再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各走各的阳光道,各过各的独木桥。

    你们自己走还能留着最后一点体面,再在这里完没没了瞎几把的讲废话,莫怪老子不客气,勺老尿勺大粪浇你们。”

    刘桐哭着认错,原以为自己低头了,周夏龙多少会顾及以前的夫妻情份和看在她为周家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也得给个机会,坐下好好和谈。

    然而,却没想到他不念旧情,连和谈的机会也不给她,还让她死了复婚的那条心。

    刘桐看着以前是自己丈夫的周夏龙,他那张脸还是那张脸,看向她娘家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露出了看到了狗屎一样的嫌恶表情。

    她终于终于意识到一个现实——她再也回不去了。

    刚离婚的时候,她为终于摆脱了周夏龙而庆幸,觉得前路无限美好,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从没有心酸,现在,亲眼看着与自己做了二十几夫妻的男人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维护着另一个女人,忽然间就心酸了。

    刘桐心酸得不行,眼泪哗哗地淌:“夏龙,我们二十几多年的夫妻,分开才半年,你竟然又结婚了……”

    刘桐哭得唏喱哗啦,周哥心如铁石,不为所动的打断她的话:“我说过一旦离婚,我就不会回头,哪怕你哪天后悔了,再想回来,我也绝不会原谅,更不可能复合,我没那么贱,也不会犯贱。”

    周夏龙说跟她复婚就是犯贱?刘桐大受打击,脸色惨白:“周夏龙,我们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一夜夫妻百夜恩,何况还有两个孩子,我知……”

    她想说“我知错了,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可惜,还没说出来,周家人群中有人的手机传出歌声——“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就能买……”

    甭说,那歌放得真应景儿。

    也成功的打断了刘桐的哭诉。

    刘桐望向周家人,想看看是谁在捣乱,正好看到周天明举高了手机,让人听歌,她睁大了眼睛,比被雷劈了还震惊。

    周天明站在堂叔伯群中,平静的当个配乐工,给妈妈播送应景的配乐,看到她发呆,摁了暂停健,微微皱着眉:“啷个不说了啊?这不是白瞎了我放的配乐?”

    “噗噗”周天明的一波神操作惹得严阵以待的周家中青年绷不住,笑开了花。

    “天明,我是你妈……”

    被笑声震了一下,刘桐恍然回神,看着见到自己不叫妈,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儿子周天明,心头慌慌的。

    “我妈为了十万块钱,签了断绝母子关系的协议书,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也成了妈不要的孩子。”

    周天明捧着手机,内心无波澜,当听说亲妈选择了钱放弃他时,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亲生的母子啊。

    若是放在高中时期,他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出被亲妈抛弃的阴影,因为出国交流学习过,开拓了视界,也见识了外国青年朋友们在对待亲情纠纷上的洒脱,当亲自经历被抛弃,他很快就释然。

    妈妈要离开,留住人留不住心,何苦要挽留?

    不挽留,不再互相伤害,大家各过各的,各自幸福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不过,作为被放弃的孩子,到底是意难平。

    也仅仅是意难平。

    现在,他是坚定地站爸爸一边,将来妈妈有他姐养更好,要是没人养,到年纪大的无法自食其力的时段,他会出赡养费。

    至于接回家侍候,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送养老院去。

    周天明也很清楚,现阶段若稍稍松口,他妈妈就会无休止的来闹腾,只会闹得家宅不宁。

    刘桐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了。

    刘家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想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卖惨方式做突破口,让周夏龙和周奶奶心软,从而让周家原谅他们的过失。

    谁知,周家一上来就放大招,因为周夏龙再婚,直接断了刘桐复婚的路,刘家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些卖惨方案也形如摆设。

    计划赶不上变化,刘外公刘外婆刘家贵刘舅妈就盼着刘桐争气,能从周天明那边入手,让周家人松口。

    然而,周天明硬梆梆的一句话也打破了他们的希望,周天明也恨他妈妈了啊,哪可能会帮说好话?

    刘家几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李垚,希望李垚能站出来周旋一下。

第三百三三章 吃罚酒

    李垚知晓岳父不待见自己,所以没准备再凑上去讨人嫌,就指望岳母给力些,能搞定岳父。

    当岳父重申已经结婚,他便知岳母彻底没戏。

    余下的一点期望就在周天明身上,如果岳母能唤起周天明的母子情,岳母就算不能再回周家,至少还有周天明那棵树可靠。

    可惜,岳母的行为让周天明寒心,他岳母再次惨败。

    也终于出现了最坏的结果——岳母她作死弄没了她的姻婚,也失去了儿子,与周彻底断了关系。

    当刘家人望过来,李垚面色冷漠,一把抓住周春梅的手拖着她走:“走了,回家!”

    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用大脑想,以膝盖想也猜得到结果,岳父和周家不可能原谅刘家人,更加不可能再让周春梅回家。

    周春梅肚子里是怀着孩子,但是,那个筹码不够份量,因为周家人对那个孩子没有任何期盼。

    不是被期盼的孩子,怎么可能让周家人心软?

    何况那还是个看不见的胚芽,当着周家人说了也没有用,不如不说,等孩子出生后再来。

    周春梅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后的一张底牌,如果周春梅生下孩子,周家人见到了孩子仍然没有半分心软,那么,李家唯有自认倒霉。

    李垚很清醒,知道周春梅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份量太轻,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干脆利落的走人。

    周春梅在知道爸爸又结婚了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妈妈与爸爸离婚,她没有感触,就像听到别人说谁谁又结婚谁谁离婚了一样,与己无关,毫无情绪波动。

    当看到爸爸,看到另一个女人站在爸爸身边,那种愤怒与不甘瞬间就涌上心头,爸爸竟然会娶别的女人?!

    以前,爸爸说断绝了父女关系,她也并没有直观感受,就觉得是句话而已,可是,当看到一个陌生女人和爸爸站在一起,她才有了无家可归的感觉。

    周春梅站着,眼泪掉个不停。

    当被拉着走,她是机械式的走,眼泪仍哗哗的淌。

    “唉,小李—”

    刘外公刘外婆看到李垚拉着周春梅就走人,急了,追着喊。

    刘舅妈刘家贵也跟着跑。

    只有刘桐还愣愣的站着发呆。

    看到刘家人要跑,周村长三步作两步站出来挡在刘家青年面前:“哎呀,这不就是刘家吃屎长大的某人吗,别急着跑啊,咱们聊聊。”

    周家几个青年也呼啦啦的站出来,围住了刘家贵。

    刘外公刘外婆听到周家人要留下儿子,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回头,想去拉走儿子。

    谁知,周家人早就分好了工,跑出几个男女,每三四人“搀扶”一个,把刘外公刘外婆和刘舅妈给搀扶住,另有两妇女也架起刘桐,将四人给架到一边呆着。

    刘外公刘外婆刘舅妈慌得发抖,大呼大叫不停的嚷嚷“你们要干什么”。

    刘桐也猜到周家要秋后算帐了,吓得腿脚发软。

    周家中青年们记着周村长的话,没暗中下手掐人或拧人,就将刘家几个碍事的家伙架到一边,笑咪咪的答“我们不做什么,等那边聊完了,自然会让你们团聚的。”

    李垚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望了一眼,本来不想管的,想了想也站住,却很识时务,拉着周春梅,不让她去刘家人那边。

    周春梅想去刘家妈妈和外婆身边,却听到了一声警告:“你还想做李家少奶奶就不要管刘家人,老实的站着!”

    被李垚警告,周春梅不敢再动,站在一边看看周家人究竟想做什么。

    周家人为什么拦住路,刘家贵也心知肚明,掏出烟递给上去,挤出僵硬的笑:“亲……亲家叔,你老想……聊点什么?”

    周家几位爷们不接刘某的烟,周村长背着手,绕着某人绕了一圈:“瞧瞧这胳膊腿儿也不粗啊,胆子却是极大的嘛,大概是因为与某些暴发户有勾结,吃了熊心豹子胆喽。”

    周家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周村长还绕着自己打圈圈,刘家贵内心惊慌,头皮发订,连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赔笑:“亲家叔,你老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向我打听打听的?要是有,你老直接问,我有什么说什么。”

    周村长脸沉,抬手一巴掌就甩刘某人脸上,气虎虎的暴骂:“日你NN个仙人板板的,我侄儿夏龙说得明明白白他与刘桐离婚了,周家与你刘家再没什么亲戚干系,谁是你亲家叔了?

    跑老子面前套近乎,问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还装傻充愣的攀亲,你他娘的装得一手好傻,老子来量量你脸有多宽多大。”

    刘家贵猜到可能要挨教训,以为顶多被周村长臭骂一顿,毕竟周村长他是周家长辈,也是村长,总要以身作则。

    却没想到周村长他会动手,被一巴掌扇得耳朵直嗡嗡响,也朝后退了一步。

    他还没闹,刘外婆心疼儿子,直跳脚,骂骂咧咧地骂:“你个天杀的老东西,你敢打我崽,老娘跟你没完……”

    她那边开骂,周村长抬手又一巴掌扇刘某人脸上,再转头望向刘家老太婆:“你骂啊,你骂一句我就扇这吃屎长大的货一巴掌,你骂多久我就扇多久,看看谁能捱过谁。”

    刘外婆边骂边挣扎,想去找周某人算帐,听他说她敢骂他就要扇自己崽的耳把子,没当回事,嘴里继续嚎:“姓周的你个婊母养的,砍脑阔的,你呼我崽一下,老娘……”

    她不信邪的骂人,架着她的青年们也不捂嘴,让她骂。

    随着满伯/满叔截人的青年,听刘家某个老女人骂得顺嘴,其中两个壮年两步上前一把架起刘某贵。

    周村长捋了捋手,对着某女人的崽扇巴掌,噼啪噼啪,巴掌声一声接一声,声声不断。

    第一次被巴掌扇得耳朵嗡嗡响,紧接着又挨了一个耳把子,刘家贵被扇得晕头转向的,还没缓过气来就被人架着让周村长扇脸。

    那一顿扇,来得有如狂风骤雨。

    刘家贵被打懞了,只发出一声声的痛叫。

    刘舅妈刘外婆看到刘家贵被打,又气又急,气急败坏的大叫大喊,质问周家人凭什么打人。

    一个青年好心提醒:“我们满伯不是说了,你们尽管骂,你们骂多久,他老人家就能扇多久的耳把子。”

    刘外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儿子为什么被扇耳把子,气得直哆嗦,大喊:“别骂了别骂了,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刘外婆看到某人又打自己的崽,气得暴跳如雷,嘴里胡胡咧咧的骂个不停,被老伴叫闭嘴,一个冷颤,骂声戛然而止。

    那边老女人闭上了嘴,周村长还扇了某人几巴掌,然后才停下,慢条斯理地挥挥胳膊:“咋不继续了?你放心,我虽然七十几岁了,呼几个耳把子的力气还是有的。

    我呼不动,还有周家后生,你尽管骂,能骂多久,我们就能呼你崽儿多久的耳把子。”

    刘外婆气愤地瞪着周某人:“有种你呼老娘耳把子,期负后生算个屁。”

    那边一说话,周村长抬手又给了刘某贵一耳把子,再扭头:“老子好男不跟女斗,不会呼你耳把子,有道是父债子偿,该呼你们两个老东西脸上的耳把子就让你们的伢崽来承受,这样很合适。

    当然,你们也可以大声吵闹,闹之前要算算你们肚量有多大,你们每个人能喝得下几瓢老尿几瓢大粪。”

    周村长说不会呼刘家两老口的耳把子,两老人气焰一下子高涨,转而听说要让他们儿子代受,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气得人快炸的时候,又听说他们再闹,就让他们喝尿喝大粪,人一下子就蔫了。

    刘外公羞恼交加,恨恨地问:“你们……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周村长慢条斯理地扭头望向刘家老东西:“我们不想咋的,就只想揍你们这些不要脸的。”

    “打人犯法的。”刘外公又急又慌,只憋出那么一句话来。

    “我们知道打人犯法,所以你们卖了周春梅,我们没抄家伙去你们家干架,你们这群胚子货今天送上门来了,正好算一算帐。”

    周村长一点也不慌,又捋了捋了袖子:“你们这群苕货和李某人家扎台子,算计周春梅算计周夏龙家,踩老周家的脸,你们这帮鸨母养的是自己说当初是谁的主意,还是要我们搬个板凳来,分成几个小组,再与你们一个一个的聊?”

    刘家贵被扇了十几个耳把子,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有人架着他,可能早就坐地了。

    在他缓神的那点功夫里,他的脸肿了起来,肿得老高了。

    脸肿起来变成了胖子的刘家贵,视力也受了影响,视物不清,好不容易缓过气儿,听到周村长问起周春梅出嫁那茬事儿来,立即就叫起来:“让周春梅在刘家出嫁是我姐的主意,是我姐说外婆家离竹县县城近,让春梅在外婆家出嫁更方便,春梅流着一半刘家人的血,外婆家也是她的家,我们家没有反对而已。

    我姐她是春梅的亲妈,亲妈作主让自己姑娘在哪出嫁都是天经地义的,你们有意见,为什么不早提出来,偏偏要等春梅嫁出去了才来放马后炮。”

    刘外婆也附合儿子的话:“就是那样的,是我姑娘刘桐提出来让春梅在外婆家出嫁,我们只是帮忙张罗了一下。”

    刘外公也偏袒儿子:“春梅的事从小就是我姑娘刘桐一手管着,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自然听刘桐的,刘桐说他与周夏龙商量好了,我们自然就信以为真,哪里会想到有那么多事儿。”

    刘家父子在甩锅,周家老少们时不时的望向刘桐,满眼同情,刘桐那个大傻帽,在周家好好的,偏不珍惜,听娘家人的话瞎折腾,这下好了,她给娘家人谋好处,到头却要一个人背锅。

    刘桐怔怔的望着父母和弟弟,明明是爹妈和弟弟提出让春梅在外婆家出嫁的,她当时还犹豫不决,怕周夏龙生气,是他们说春梅从小由她教养,由当妈的作主天经地义。

    是她爹妈和弟弟说春梅也流着刘家人的血,是刘家的外孙女,在刘家出嫁也是名正言顺的。

    她听了爹妈和弟弟的话,自作主张的同意了让春梅在外婆家出阁,自己一个人顶着压力,与周夏龙谈判,争取到了让春梅在外婆家出阁。

    就为了春梅的事,闹得她和周夏龙夫妻失和,最后还离心离婚。

    刘桐怔怔的站着,心头五味俱杂,一时也忘了为自己辩解。

    “听听,一个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周村长背着手,笑咪咪的:“你们当别人不知道男方给周春梅的礼金被你们瓜分了大半啊?你们把那些礼金揣了腰包,然后拿去买了部小轿车。

    老人说得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你们刘家离九稻远,九稻这边就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周春梅刚出嫁的那阵子,你们四处炫耀,你们家那片儿谁不知你们收了多少红包,收了多少礼,你们刘家可是出尽风头呢。

    你们当我们耳聋,没听到什么消息,所以在我们周家人面前装无辜?你们装无辜之前咋不把屁股擦干净?”

    周家老少们一脸看戏的表情,他们确实没功夫跑去打听什么小道消息,但是,自会有人将小道消息说给梅子井村的人知晓。

    刘家人大约收了多少好处和买车的事,是小乐乐的保镖在周春梅初二那天回来拜年被轰走之后说给周秋凤乐清听,今天他们到乐家串门,周秋凤乐清又告诉了他们。

    因此,周家老少们也大致知晓刘家人在周春梅结婚那桩事儿当中大概拿了多少好处。

    原本将责任全推给了刘桐,冷不丁的听到周村长的话,刘家贵刘家老两口子后脊背一阵发毛,盯着周村长和周家人,一脸见鬼似的表情。

    周村长打量着刘家父子母子那副见鬼的惊恐表情,还是一脸的人畜无害,笑得慈眉善眼:“我说了跟你们好好聊聊,你们要是识相些,把算计周春梅的经过完完本本的说出来,我们自然不为太难你们。

    可看这样子,你们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也行,那就让你们喝上一壶吧。”

第三百三四章 除名了

    刘家人本来因听到周村长知道他们收了多少礼金而惊恐不安,又听说让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吓得双腿打摆子。

    他们以为要挨打的时候,又听到周村长说话了:“夏龙,你去把尿桶提来,再去拿个鸭壶来,先给他们每人灌一壶半壶的老尿。”

    “好咧。”周哥一听,愉悦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出人群,往家跑。

    刘家贵生怕被灌尿,魂都快丢了,颤声大喊:“我讲,我讲,不要罚酒,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照实讲就是了!”

    “我也有实讲实,再不乱扯了。”刘外公刘外公也怕得要命,要是真被周家灌了老尿,以后他们也不要做人了。

    刘舅妈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全靠两人架着才能勉勉强强的站着,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刘家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颜色看不老实,这么一吓就怂了,周村长背着手,还是一脸和气:“你们可以胡扯的,反正我们周家又不是没有茅坑,存货还是很多的。”

    “我们不扯!”刘家父子母子哪敢以身试险。

    网络语说“功夫再高也怕狗咬,”,在农村,不论谁吵架再厉害,脸皮再厚,人再泼辣,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尿屎。

    通俗点,不怕死,只怕屎。

    没有哪个人不怕被屎尿浇身,更别说被灌老尿了。

    被人死打一顿,顶多丢脸。

    要是谁被灌了老尿,那人再也抬不起头做人。

    刘家人还想做人,宁愿事后被人说软骨头,也无法接受被周家人灌那种特殊“罚酒”。

    “行,先听听你们怎么说。”周村长大方慈悲的松口,让周夏龙回来。

    周哥服从命令,又回到堂兄弟群中站着。

    周家人早就分好工,重头戏来了,负责记录的人早就拿出手机,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周家后生们准备好了,周村长让后生们放开刘家人,看到刘老家伙和刘某贵眼珠子朝路上斜瞟,似乎在计算逃跑的可能,他笑了起来。

    想跑?

    “你们也可以试着跑,只要你们能保证你们跑得够快,能在我们逮到你们前跑出梅村。

    你们也可以边跑边报个警什么的,只要你们能保证你们能在公家人员赶到之前不被我们抓住。”

    老村长说话时语气很平静,半点不凶,逃跑被抓到后果怎么样,自行想象。

    周家中青年们敢松开刘家人,就不怕他们开溜,刘家几人不是老家伙就是女人,小猫三两只,能跑得过他们一大群人?

    周家人不再架着自己,刘家贵本来第一时间就是打算跑,听到周村长的话,抬头一瞅,发现周家人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乱想了。

    刘外公最初也想过跑路,听到明明是威胁却又没有半个威胁字眼的话,也打消了开溜的主意。

    没人再架着自己,刘舅妈刘外婆一下子就跑到刘家贵身边站着,刘外公也站了过去。

    刘桐没动,望向周天明,发现周天明根本没有看自己,焦急、后悔齐齐涌上心头。

    刘家人老实如鸡崽,周村长才发话:“你们把怎么算计周春梅的前后经过说说,我们自会去验证真假,一旦哪里有对不上的地方,你们就祈祷你们这辈子永远不会来九稻。”

    刘家两老刘家贵原本还想推缷责任,尽量让刘桐和李家承担最主要的责任,听明白周村长话的潜意思,一阵阵心惊肉跳。

    “我讲,一定讲实话,”刘家贵怕被姐姐抢走先机,到时候周家人认为他不老实又折腾他,赶紧讲:“我家原本没有想过要管周春梅的姻婚……”

    刘家大人本来没有想过要管周春梅谈对象和工作的事,是李家一位亲戚说起李垚想找对象,刘家贵以前做生意与李家人打过交道,也知道李垚是谁,知道他离过婚还有小孩。

    因为李家是竹县最富的人家,听说李垚想找对象,要求并不太高,刘家贵便动了心,和家人一起商量了一番,向李家亲戚推荐了自己的外甥女。

    李家那位亲戚就是开诊所的那位,让周春梅去诊所上班,之后李垚去诊所与周春梅见了面,他同意处处。

    刘家人没有把李垚的真实情况告诉周春梅,当李垚与周春梅谈对象,出手阔绰,他们得到不少红包,自然乐意承担与刘桐沟通的重任,鼓吹李垚和李家的好。

    直到李家准备正式提亲,刘家人才向刘桐透露了李垚结过婚的事儿,并说服了刘桐,让刘桐也帮着隐瞒真相。

    刘桐听说李某人是个富二代,李家是高门大户,自然与娘家人同流合污,一起鼓吹李垚的好,让周春梅忽略李垚的年龄和长相劣势。

    之后,刘家父子母子又合计着说动了刘桐,当男方正式见家长时安排在刘家见面,商定婚事之类的也全安排在刘家,出嫁也在刘家。

    对李家,他们当然一直说是周夏龙的意思。

    因为刘桐周春梅没什么脑子,刘家几人没费什么劲儿就让那娘俩儿对他们言听计从,从周春梅谈对象,到双方家长正式见面,到商定婚期,出嫁,所有步骤都按刘家人说得办,他们坐收渔利。

    刘家贵在说,周村长和刘家众人时不是时插嘴问一二句,刘外公刘外婆也偶尔补充两句。

    最初,刘桐不说话,当父母和弟弟说到什么什么时候跟她商量,她再也没法沉默,激烈的反击。

    一来二去,姐弟、父女、母女们谁也不服,争得脸红耳赤。

    只有刘舅妈一直当哑巴,就好像她是个局外人,从没参与一般。

    刘桐和她娘家人大有反目成仇之势,周家人坐观他们狗咬狗,在争持不下时,周村长才让他们别废话,说重点。

    周春梅以局外人的身份听了舅舅和外公外婆们和妈妈怎么安排自己恋爱和结婚的经过,由不敢置信变得快崩溃。

    她一直以为外婆外公舅舅是最疼自己的亲人,因为奶奶和爸爸总是说她这样不行那样不好,在她心里,外公外婆比奶奶还要亲,舅舅比爸爸好。

    可没想到,舅舅和外公外婆为了多拿点红包,竟然明知李垚离了两次婚,有孩子的情况下还把自己介绍给他,并且还一直瞒着自己。

    妈妈也一直说她是亲妈,不会害自己的姑娘,结果还是选择了跟外公外婆和舅舅们一个鼻孔出气,一起骗她。

    妈妈和外婆们为了不让奶奶爸爸、弟弟破坏他们让她嫁给李垚的计划,不惜让爸爸将她扫地出门,只为让她在外婆家出嫁。

    自以为最亲的妈妈和外婆外公舅舅却并不是真的对自己好,周春梅难过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望向弟弟,弟弟看也不看她,看向爸爸,爸爸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望向奶奶和满奶奶八奶奶,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无论看多少次,周家也没有一个人关注自己,周春梅第一次生出自己被抛弃、无家可归的感觉,怔怔地站着,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

    周家老少们哪有不知周春梅在哭的,谁都没理她,她当初一意孤行,选择听舅舅外婆的话,现在就得她自己承担后果。

    刘桐和娘家人扯皮,让明明十来分钟就能说完的事儿硬生生的拖到说了近半个钟才说完。

    周家老少们不想再理刘家人和刘桐,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刘家那边说完了,当局外人的李垚,立即诉说自己的无辜:“岳父,奶奶,周家的堂叔们,我也是受害者,我并不知道春梅外婆们安排的一切并没有取得岳父和奶奶同意。

    岳母是周家媳妇,我以为岳母是代表周家作主,岳母和刘家外婆们提什么要求,我以为她是在传达岳父和奶奶的意思,所以我才会听从安排,从没讨价还价。

    和春梅结了婚后才得知春梅在刘家出嫁并不是奶奶和岳父的意思,我立即就回来向岳父和奶奶道歉认错了。

    我给的彩礼中的房子,也明明白白的说了孝敬岳父岳母的,从来没有说房子是孝敬岳母一个人的。

    岳母说我答应给她养老,这个也是岳母的一面之词,当初只是说如果将来天明不孝顺父母,做为女婿,一郎半子,我自然不反对春梅给父母养老,我绝对没有许诺和春梅养岳母。

    刘家舅舅和外公外婆当初说彩礼送到刘家也就是走个过场,之后就会交到岳父岳母手里,我并不知刘家那边说一套做一套,他们私下里和岳母瓜分了彩礼。

    我从没想到岳母因为房子与岳父离婚,更想不到岳母为了房子和钱,竟然会狠心到与天明断绝母子关系,我直到前天听天明说了才知道岳母和岳父离了婚。

    事情闹成这样,我本人也有错,因为我离过婚,担心岳父不接受我这样的女婿,没敢来梅村见家长,以致让人钻了空子。

    我只想着讨岳母欢心,以为只要让岳母高兴了,岳母会在岳父和奶奶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却没想到岳母和刘家舅舅竟然起了贪心,他们会做出合伙坑岳父的事来。

    但凡我脸皮厚点,亲自来梅村见家长,也就不会让人钻空子了。”

    刘家老两口和刘家贵与刘桐扯皮,尽量给自己开脱,但,他们慑于李家的富豪地位,没敢把责任推往李家去。

    李垚就不同了,简简单单的一顿陈述就把事情推到了岳母和刘家人身上,不仅推得干干净净,还把自己弄成了受害者。

    讲真,周家人要不是曾经听过小乐乐保镖帅哥们的分析,大致知晓李某人与春梅结婚的目的,这当儿听李某人的解释,还真的被忽悠过去。

    因为门儿清,周家人谁也没惊讶,李某人想抱的大腿本来就是周夏龙,刘家那几个没了价值,李某人哪会为累赘做遮掩。

    刘桐、刘家贵刘外公刘外婆听了李垚的话,哪怕不服也反驳不得。

    尤其是刘外公刘外婆和刘家贵,他们本来就是扯着周夏龙的大旗跟他商量各项事宜,事实摆在明面,他们哪怕吱声。

    “啪啪”,李垚说完,周哥拍了几下巴掌:“口才真好,说得比唱得好听!”

    周家人笑,你一句我一句的捧场,这个说“可不是嘛,我差点就信了”,“真是信了他个邪,这口才能把死的说活吧。”

    那个说“可不是,我要是不明真相,我也相信他是受害者。”“这话说得,只差感天动地了。”。

    周家人的反应太……古怪,李垚一窒,再次真诚的认错:“爸,奶奶,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的不是,让您们受了委屈,我已经知道错在哪了,回去后我会处理好岳母和房子的事,给您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你他娘的少在这里浑水摸鱼,老子与周春梅断绝了父女关系,已经将她的名子从家族族谱上划掉了,周春梅早已不是周家的姑娘。

    周春梅从周家族谱上除了名,她除了姓周,与梅子井村周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谁再来周家乱攀亲,逮到打断他的狗腿,灌他几勺老尿,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李某人脸皮厚,还想趁机钻空子,周哥直接就暴骂回去,他这辈子没准备认李垚是女婿,没必要再留后路。

    周春梅被周家除名了?李垚震惊得心神俱荡:“爸,春梅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

    他想问问,周春梅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周家那么厌恶她,竟然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给划掉?

    说了一半,反应过来,他没有权利过问周家的家务事。

    “听不懂人话的一般是畜生,我不跟畜生一般见识。”事到如今,李某人仍然不死心的还要攀亲,周哥转身就走:“满叔,我去屋后勺大粪了,谁再乱攀亲,你老叫天明上去打他几个嘴巴。”

    周村长应了一声,望向李某人,脸色肃严无情:“这位李先生,你为什么要花费代价娶周春梅,刘家人或许不知原因,但是,你自己,我们周家,大家都是瞎子吃汤圆——心知肚明。

    你一次一次的凑上来是想做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我们周家人也并非全是傻子,在周春梅出嫁的事上,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干净,你心中有数,我们这些人也同样心中有数。

    我们没去找刘家人也没找你算帐,也是因为当周春梅选择刘家的那刻起,她就不是我们周家的姑娘了,周春梅嫁了什么样的人,与我们无关。

    周春梅从周家族谱上除名,与我们梅村周家再无关系。

    今天把话讲清楚了,你哪以后莫再自作多情的来找存在感,除了公家的公务,你和周春梅再来梅村套近乎,见一次就用陈年黄汤浇你们一次。”

第三百三五章 惨败

    周村长是梅村的村长,他也是周家的现任族长,他在家族内的威信相当高。

    所以,在处理刘家人的事儿上也由他全权当主事人,周家老少们就是当小兵们的,族长指哪打哪。

    族长不急不燥,“以理服人”,周家人笑盈盈地盯着李某人,发现他那张脸也变了色。

    周村长不骂人不质问,以陈述般的语气讲道理,却句句戳中要点。

    被看穿意图的感觉,就如被扒了衣服一样的难堪,李垚羞恼交加,刘家人和周春梅太蠢,不说不明白,而周家人太精明,不说也明白。

    刘家人蠢得需要把问题剖析他们才明白,而周家人精明到发觉他的目的不是周春梅,干脆将周春梅也扫地出门,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刘家人与周家人是两个极端。

    他多希望周家人与刘家人一样笨,如果周家人猜不到他的目的,就不会做得如此干脆利落。

    被人猜到自己的目的,李垚脸色变了变,坦白承认:“我与周春梅结婚确实是因为她姓周,这一点我从不否认,但是,我并没有要祸害周家的想法,我只是希望能得点助力,让我家生意做得更大,创造更多的财富。”

    “你这话说得还真是满满的真诚,我要是不知道你与离婚了的老婆生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我就信了。”

    李某人说得半真半假,周村长给与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一瞥,笑了:“连我一把年纪的人在知道你家的情况时就能猜出你们家真正的目的,你以为其他人猜不到?

    你们家啊,个个想得挺美,算盘也打得哗哗啦地响,可惜,心思不正,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该说的都说了,周春梅与我周家再无关系,你与我周家更加没关系,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听闻周村长提到自己与前任老婆生的孩子,李垚心底埋着的那点骄傲轰的崩塌,几乎要被难堪给淹没。

    他吸了口气,稳住自己情绪,拉起周春梅就走。

    周春梅一直在哭,被拖着走了几步才从那种浑噩中回神,被拖着一边走一边回头,哭得撕声裂肺:“满爷爷,我也是被骗了才在外婆家出嫁的,我没有犯其他大错,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家族?”

    “别叫我满爷爷,你与我们周家无关了,把你从族谱上除名是周夏龙的意思,你们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自然要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的。”

    周村长先纠正了一下称呼问题,也给了解释,末了又给了善良的告诫:“你哪,小时不听你奶奶和爸爸的话,也听不进天明的劝,你只听你妈和外婆家人的话,所以你被卖了也怨不得别人。

    你不是小孩子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承担后果,以后长点心吧,别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他提醒了一句,仁至义尽,也不再看李某人和周春梅的背影,望向刘家人。

    听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周春梅“哇”的号啼大哭。

    李垚哪有耐心哄,拉着人疾行。

    周春梅一边哭,一边被拖着走,走得踉踉跄跄。

    当周村长又望向自己,刘家贵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点头哈腰的赔小心:“周家大叔,春梅的事也并不全是我们家的错啊,我家有想法,也是问过春梅和我姐的呀,她俩要是死活不同意,我们家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是空想,你老说是不是?”

    “你说得很有道理。”周村长点点头,抬手,又扇了刘某贵一个巴掌。

    “你……你怎么还打人?”冷不丁的又挨了一个耳把子,刘家贵退了两步,快疯了。

    “周春梅和刘桐蠢,被你们卖了是活该,但是,你们算计她们的时候,她们还是我周家人,算计周家人,这笔旧帐必须要清算的。”

    周村长扇了刘某人贵一巴掌,看他躲到他父母身边去了,没追过去,往一边走了几步,稳当当地站住:“后生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好咧!”

    周家一群人早就等着那句话了,当下应了一声,一拥而上。

    几个男女又分别架走刘外公刘外婆刘舅妈和刘桐,十几人将刘家贵拖到一边,开揍!

    看到周家人拥上来,刘外公刘外婆惊慌的大叫“你们要干什么”,想挣扎也无济于事,硬生生的被架至一边。

    看着周家人拖走刘家贵,刘家老两口子和刘舅妈急了眼,哭着喊着不要打不要打。

    周家人你一拳他一拳,拿刘某贵练沙包。

    当然,他们也有分寸,避开了要害,只朝肉多的地方下手。

    听到后面的嘈杂声,李垚周春梅回头看了一下,屁都不敢放,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周满奶奶见那边动了手,她捋起衣袖,却没动,当闻到了一股老尿臭味,才几步走到刘外婆面前。

    架着刘外婆的两个周家媳妇也是眼色力的,当满婶/满伯娘一来,她们俩果断的放手,跑开了,省得别人说她们群殴刘家人。

    与刘家老太婆面对面站着的周满奶奶,冲着人笑了一下,挥动胳膊,啪啪就给了刘老太婆几个大嘴巴

    “你个砍脑壳的,剁脖子斩手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婊母养的老贼,之前骂我男人骂得挺爽是吧,老娘现在就让你爽一爽……”

    周满奶奶打从经过小乐乐的手调理了身体,又吃了排毒的药丸子,腰不酸了,走路也不喘了,身体倍儿棒,精神倍儿好。

    她老人家身体好,体力当然也成正比的,别看老胳膊老腿的,一巴掌下去,手劲儿不输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那几个巴掌下去,红红的印子老显眼了。

    刘外婆被放开时不服气,还往周家老女人面前凑近,挺直了腰,想来个输人不输阵,结果挨打嘴巴子,被扇得眼冒金星,倒退数步。

    周满奶奶扇了刘家老女人几下,没再追着打,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人的鼻子开骂:“你个吃屎喝尿长大该杀千刀活打靶……”

    她老人家骂人中间不打顿,根本不给人插嘴的余地。

    刘外婆退了几步站住,好不容易缓过口气,就被扑天盖似的话骂得狗血淋头,张嘴就想对骂,却硬生生的被对方的高嗓门给了压下去。

    周满奶奶骂时也把刘家几个成年人与老祖宗全问候了一遍,刘外公气得直哆嗦,刘舅妈被骂得无地自容。

    周满奶奶骂人归骂人,只骂刘家的大人和问候刘家祖宗十八代,没有牵涉到刘家贵的孩子们。

    李垚拉着周春梅快速逃离,跑到了安全距离,听到后面传来的骂声,冷汗直流,周家的人太狠了!

    做事狠,骂人也狠。

    听那些骂人的话,可见周家人对他和周春梅算是仁慈的了,若是骂他们一通,只怕这一年心情都不太好。

    李垚也不想大正月的招人骂,拉着周春梅,头也不回的继续疾行,争取尽快远离现场。

    周满奶奶骂得正有劲儿,周哥提着一只尿桶从屋后出来了。

    架着刘家人的几个,以及正在招呼刘家贵的周家青年,快速放开了刘家人,呼啦啦的跑开,站到一边。

    “陈年隔夜汤来了,快跑!”

    “家贵,快跑!”

    刘外公闻到臭味,看到周夏龙提着一只尿桶来了,一边叫儿子跑,自己撒开脚丫子就开溜。

    被气得快吐血的刘外婆,刘桐和刘舅妈事见不妙,哪里还管其他,一头就冲出去了,朝着村办楼的方向跑。

    刘家贵被放倒于地,肚子、屁股挨了不知多少拳打脚踢,当周家人住了手,抱着头侧蜷着,听到陈年黄汤来了,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也顾不得痛,一个骨碌翻滚着爬起来,不要命的逃。

    周哥看着那些家伙全开溜,把桶一放,勺起一勺尿水,追向刘家贵,跑了几米远,一勺老尿浇向刘某人。

    那一勺隔夜汤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有大半泼在刘家贵身上,浇了他半头半后背。

    惨遭老尿泼身,刘家贵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夺路而逃。

    “有种你们别跑,跑的就是孬种、狗娘养的,你刘家贵要是人养的,你给老子回来!”周哥提着勺子,跳脚大骂。

    刘家贵哪敢还嘴,只恨不得再长两条腿。

    刘外公几个也不停呀,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刘家人逃跑,周家人不拦,也不追,一个劲儿的乐呵,没有什么是一勺老尿解决不了的,一勺不行就两勺三勺。

    周哥泼了一勺陈年的黄汤,将勺子放回桶里,再跑去与看热闹的两个司机打商量,请他帮忙把刘家人提来的东西送去给刘家人。

    刘家人只顾着跑路,他们提来的东西还放在村道上。

    黑牛没有走,另一辆电三轮也没急着做生意,两人停车于路旁看了一场大热闹。

    两们司机爽快的同意了,也没要周哥给的烟钱,当周哥让他们明天到家里来坐坐,却是特别开心的应了,约好明天中午到周哥家吃午饭。

    司机将车开近,周家老少们帮忙将刘家人提来的物品放进车子里,司机开着车跑。

    刘家人跑远了,周村长让小青年们帮忙清洗一下路,他招呼着年长的族人笑咪咪的回乐家。

    在乐家楼顶拍视频的几个帅哥,在那边散了场,他们也下楼。

    周奶奶等人回到乐家,张三奶奶柳嫂子等人围上去,听他们讲对付刘家人的丰功伟绩。

    同族长辈们走了,周天明先去伙房将火烬掩上,在堂兄弟们的帮忙下,一起打水冲洗被老尿浇过的路面。

    周哥将桶送回,跑去冲了个凉,重新换套身衣服。

    几人小青年清扫了一遍路面,收拾整齐再去乐家。

    刘路从楼上下楼到乐家一楼听完了周家人的陈述,待周哥来了,凑在一起分析,他们觉得李某人必定还会再来的。

    周村长也赞同青年们的分析:“李某人刚才没说周春梅怀孕了,他留着那招,等孩子生下来,必定会带孩子再来。”

    “不管带谁来,反正我是不会认的。”周哥丝毫不心软,李垚与前妻生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天生残疾,目的就是想通过他是周家女婿的路子,让周家出面说动小乐乐当他们的免费医生。

    李家想得挺美。

    他又不是傻子,不上当。

    “就怕……”刘路顿了顿,才说:“就怕他和周春梅生出来的孩子也有缺陷,然后来求周家救孩子。”

    “我们周家没有医生,他李家孩子有什么病也该去医院,跟我家没半点关系。”周哥就一句话,管他用什么借口,反正与自己无关。

    周村长等人没说什么,现在说什么为时太早,只能等真的到了那一天才再见招拆招。

    受托付帮拉东西送回给刘家的两个电三轮车司机,在路上见到刘家几人也没停车,越人而去,先一步赶到他们停车的地方,将东西放在那几人的轿车前方。

    街上也有人,少不得有人凑热闹打听,黑牛巴啦巴啦就把周夏龙和刘桐离婚又新娶了个婆娘,刘桐后悔又跑回来想复合,周家拒绝,将刘家人轰走的消息给宣扬了出去。

    那八卦消息挺吸引人的,这个听了说给那个听,就那么一传十十传百的从街上扩散。

    刘家贵等人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慢了些,有关自己家的传闻就那么外传了,他被尿水浇到了,已经快崩溃。

    莫说大正月,就是其他时间遭谁浇了老尿,心里也不舒服,正月是一年之始,被浇尿,多晦气。

    刘家贵觉得自己要倒运了,急得快哭,跑出很远,也追上了父母。

    刘外公刘外婆刘舅妈闻到气味又慌又气,赶紧帮刘家贵脱掉外套,他们也嫌外套晦气,只找出手机和钱包,忍痛把风衣外套给扔了。

    就算扔了外套,刘家贵头上也脏了,仍然有浓浓的尿臭味。

    刘家几人没办法,只能让刘家贵忍着,急冲冲的跑出梅村,赶去停车的地方。

    李垚拉着周春梅先走,他们跑到停车的地方,看到他们带的礼品被退回,也没说什么,李垚拣了他家带的份子扔进车子里,开着车载着周春梅扬长而去。

    刘桐从梅村跑到城乡公路上看到李垚的车不等自己就走,气哭了,她不想见娘家人,自己打个车回竹县。

    刘外公刘外婆与儿子儿媳做贼似的回到轿车旁,将被送回的东西扔后备箱,钻进车子里。

    刘家贵半刻都不想停,开着车就跑了。

    刘家人来得突然,走得狼狈。

第三百三六章 好消息

    乐同学呆在三楼,一心二用,一边给弟弟上课,一边“听”动静,将刘家人进村到驾车离开的过程尽数了解于心。

    她给满爷爷手动点了一百个赞,不论周家有什么极品亲戚,只要有满爷爷在就能压制住各路牛鬼马神。

    所以哒,哪怕她下半年去了海外,也不怕李某人和周春梅来梅村骚扰。

    她也没费心思猜李家会做什么,他们要换什么花样折腾也就蹦跶几次,待到年末,黄家基本凉了,其他小鬼想蹦跶也没那个胆子。

    身为当事人,乐同学心中有数,本年除了要防着黄家狗急跳墙,其他小喽喽折腾不出太多水花,也不宜下暗手灭渣。

    小萝莉一颗心稳稳的,也不急着下楼,平静无波地教学,依如既往的在十二点准点下课。

    当了半天好学生的陈丰年,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终于结束了啊!

    他从来没有觉得当学生如此……辛苦,表姐讲课讲得很好,声音也好听,眼神也温和,但是,在表姐的课堂上,他不敢动,也不敢分心,坐得像个雕像似的。

    谁从上课到下课保持整整五十分钟一动不动的姿势试试?

    一动不敢动的坐一节课,保准让人想哭。

    他想跑,但是,他不敢。

    因为他家小表弟那个小屁孩上课坐姿那叫个端正,后背挺得那叫个笔直,那副认真学习的姿势,堪称教科书级别的。

    那么小的孩子能做到天天认真听课,你说,他敢跑吗?

    他觉得他要是敢说吃不消,不说表姐会不会打死他,小表弟一定会鄙视他。

    不想被小表弟鄙视,陈丰年硬生生的撑了半天,就这半天也要了他半条小命。

    拿学校公认最严厉的老师们与表姐一比,他觉得是他认识有误,老师们简直太温和太和蔼了,他家表姐才是大魔王啊。

    他家表姐竟把一个三岁多的小娃娃给训练得比小学生还听话,可想而知家表姐有多凶残。

    饱受心灵嶊残的陈丰年,暗中决定,明天说啥也不要再听表姐的课了,他还是窝在房间头悬梁锥刺股吧。

    乐小萝莉不知道小表弟内心戏多,一手搂着挂脖子上当挂件的粘人精弟弟,一边帮弟弟揉他因握笔写字累得发酸的小手儿。

    陈丰年跟着表姐下楼,到了一楼,他机灵的帮打开通向客厅的那扇门,自己仍然当小跟班。

    南楼客厅是各家比较年青的中青年和还在读书的那些大小孩子,有的在写作业,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讨论,有的在监督比自己低年纪的人写作业。

    坐着的都是认识的,看到乐姑娘下来了,皆笑咪咪的打招呼,中青年或比乐姑娘年纪大的男女喊“乐韵”全名,年纪小的一律“乐姐姐”。

    乐韵频频点头,笑嘻嘻地夸到乐家玩还带着作业的大中小孩子们:“到哪都不忘学习,真是好孩子!有什么问题吃完饭我们再讨论,乖孩子有奖励哟。”

    “是什么奖励?”半大的与小孩子们眼睛发亮,满怀期待。

    “泡椒鸡爪。”乐韵笑盈盈地眨眨大眼睛:“我记得今年有人要中考是吧?中考考得好,我奖励他一包泡椒鸡爪,不短斤不缺两,一包实打实的五斤重,就问你们想不想。”

    “想!”喊声震天。

    不仅是还在读书的孩子,连二、三十岁的青年们也想吃泡椒鸡爪,也帮着喊,还喊得格外起劲儿。

    “行,小朋友们这么乖,中午也加一个泡椒鸡爪,记得要把字写好,谁写的字像鸡爪子刨出来的,以后就想别吃我做的泡椒鸡爪了,我只会请他吃竹笋炒肉。”

    “嗷,我们不喜欢吃竹笋炒肉,那个不好吃。”

    还在读书的大小孩子瞬间嗷嗷叫,他们不想被竹枝抽,竹笋炒肉谁爱吃谁去吃,他们只想吃泡椒鸡爪,想吃泡椒鸡爪,想吃泡椒鸡爪!

    吊了人的胃口一把,乐小同学抱着暖心牌弟弟去北楼。

    陈丰年看到了陈家的堂姐堂妹和周天明,也不跟表姐跑啦,跑去与半大的孩子群为伴。

    周村长、周奶奶、程五张老三等人在乐家北楼堂屋,听到从南楼传来呼喊声就知小乐乐下楼啦,猜着她必会来北楼。

    果然,不大会就见小乐乐露面,那伢崽着穿着窄袖的八团花的火红撒金的男式袍子,头发全部拢于顶梳成了高马尾,扣戴一只镶蓝宝石的金发箍,系一条齐眉的红色抹额。

    那条抹额镶满宝石,亮晶晶的。

    做男装打扮的小伢崽,一张脸在大冷天也仍然粉嫩白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整个人像根水葱似的。

    看着喜欢穿男装的小伢崽,周村长笑得见眉不见眼:“乐乐,下课啦?讲了半天课累了吧,来满爷爷这里坐。

    有你爹妈他们两口子管晌午饭,他俩忙不过来还有你大海伯小海伯和周伯、刘路叔他们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打下手,你就不要去张罗了。”

    “满叔,我今天是客人,不想打杂。”刘路程有德等人假装不乐意的抗议。

    “一群兔崽子,平日里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串门的时候从没见你们客气过,每到正月就把自己当客,还想坐上席啊,臭不要脸。”周村长笑着呛回去。

    程有德陈大脸等人被呛,笑得格外的欢乐。

    “满爷爷,这个正月我不管饭的,所以嘛,张小叔大脸叔他们打杂是打定了的,我刚和那边的小朋友说中午再加个泡椒鸡爪,我先去冰箱房找出来,等会再陪满爷爷你们唠唠。”

    满屋子里除了一老与一个青年是生面孔,其他全是熟人,乐韵可没客套,抱着弟弟进堂屋,回了满爷爷的话,再一一的喊人。

    乐善一手搂着姐姐的脖子,一边冲着长辈们笑,甜甜蜜蜜的喊人,从爷爷外公辈一路叫下去。

    小乐乐有事忙,周村长也不耽误她,很随意的介绍:“小乐乐,你周奶奶身边坐着的那个老太太就是你周伯的岳母李婆婆,还有南边靠近门口那桌的那个生面孔,那是村北樟树边周家秋生的女婿,姓余,以后见着了,你叫他小余就行。”

    被介绍到自己,小余站起来,向乐家主人问好:“乐姑娘好,小乐善好,冒昧来叨扰了!”

    小余是个五官端正的青年,国字脸,眼神与人都是中规中矩的,一看就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男士。

    周满爷爷说“村北樟树底下”周家某人,乐韵瞬间就将人对号入座,那位周姓人家的姑娘叫周星星,与周春梅同年生,比春梅要小了月份。

    知道是谁,自然也就知晓辈份了,先与李婆婆打了招呼,才笑着与周家女婿说话:“小余哥好,请坐,你和天明哥他们一样叫我乐韵就好,不用那么客气的。”

    跟他说话时,又望向周星星,看了一眼,眉眼一弯:“恭喜小余哥星星姐!恭喜秋生叔!”

    周星生小余俱是一愣,带着姑娘和女婿来认门的周秋生,一头雾水:“小乐乐,我……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星星姐有宝宝了,小余哥星星姐升级当爸爸妈妈了,秋生叔要当爷爷了啊,当然要恭喜你们嘛。”

    “啊?”周秋生激动之下一下子跳了起来。

    小余刚坐下去,也噌的蹦了起来,一脸紧张地望着老婆:“怀……怀宝宝了?”

    周星星呆住了,双手捧捂了小腹:“真……真有宝宝了吗?”

    “有了,大概有23天了,”乐韵笑着给肯定答案,再扔出一枚炸弹:“不仅有了宝宝,怀得还是双胞胎,两个宝宝很健康。”

    “啊—啊!”

    那一句‘怀了双胞胎’的话像炸弹投进湖里,惊起浪花无数,周家人直接炸锅了。

    据他们所知,老周家从太太太太太祖爷爷起至今,还从没有出过双胞胎,这乍然的,周秋生的姑娘竟然怀了双胎?

    周家老少们觉得周家老祖宗的坟冒青烟了!

    周秋生激动的只会傻笑。

    周星星和小余也被巨大的惊喜砸得晕乎乎的。

    “星星姐体质不错,也犯不着太小心,正常养胎就行了,今天中午应该有道酱汁海蟹,星星姐就不要品尝了,其他菜不用忌口,不吃过量即可。”

    乐韵嘱咐了一句,又喊:“凤婶,等星星姐她们回去的时候,你给她包二斤海参,再装点葛仙米。”

    周秋凤在厨房数碗筷,听说周星星怀了孩子,也为之高兴,小乐乐嘱咐给打包东西,立即答:“哎,我记住了。”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小余和周秋生从巨大的惊喜中回神,有些手足无措。

    “小乐乐给的东西必定是有利宝宝成长的营养品,你们收着就是,我们老周家还从没谁生过双胞胎,你们家的是头一份儿,到时一定要摆席,热闹一下。”

    周家同族也由衷的为周家未来将添双生子而欢喜,与小余和周秋生同桌的人将父子俩拉着坐下。

    “嗯嗯嗯,等孩子生了一定办个满月酒请大家喝一杯!”

    小余,周秋生喜不自禁,许诺摆席。

    周满奶奶扒婶等人兴致勃勃的讨论怎么养胎,要准备什么,嗯,这边刚怀上,她们已经在商量宝宝出生时穿什么衣服,吃什么奶粉啦。

第三百三七章 不帮

    李婆婆亲自围观了周家处理周夏龙前妻前岳父家来复合的破事儿,也看到了周家对小蒙的态度,但凡小蒙不犯浑瞎搞什么幺蛾子,周夏龙和小蒙基本上不会分手。

    小蒙的终身大事稳妥了,她很放心。

    让人不太放心的就是小妍,不知道乐家姑娘对小妍是什么个看法。

    迫切想见见乐家姑娘的李婆婆,耐心的等着,等到中午十二点,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了九稻那只金凤凰。

    第一眼见到乐家姑娘,李婆婆只觉像是直视了夏天六月正午的太阳,心神震荡,有好半晌连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都不记得了。

    待过神,整颗心脏都不太受控制的乱跳,乐家姑娘太年青了!

    小妍给她看过乐家姑娘穿着漂亮裙子,梳着古代头发样子的图片,看图片直觉乐家姑娘很小,很耀眼。

    然而,乐姑娘真人给人的感觉更直观,更让人震憾。

    乐家姑娘穿着男装,没有精心打扮,却像自带太阳光芒,看向她时有刺眼的感觉。

    她抱着她弟弟,她的弟弟也穿着绣团花的红色袍色子,头顶戴着一顶帽子,姐弟俩站在门口,像轮小太阳,令堂屋也亮堂了起来。

    李婆婆盯着女伢崽,整个人都是呆懵的,当周村长介绍了她,乐姑娘向她打招呼,她几乎是机械似的微笑,做不出其他反应。

    周满奶奶扒婶、张三奶奶等几个老年妇女陪李婆婆坐一桌,发现小乐乐与李婆婆招呼时,老人家反应非常冷淡。

    几人颇为奇怪,假装没有察觉出来,转而小乐乐说周星星怀宝宝了,她们高兴坏了,也直接把李婆婆之前的反应给抛之脑后,所有话题也围绕着周星星怀的双胞胎转。

    周家人热烈的在讨论周星星的宝宝,李婆婆也受了气氛的感染,从迟钝中反应过来,再看向周家人个个高高兴兴的,她几乎插不上嘴,沉默了。

    对乐小同学而言,发现周星星怀宝宝只是一个小插典,她并没有为止忘记正事,抱着弟弟穿过堂屋,到厨房洗手。

    她想放弟弟去凤婶身边或者跟满爷爷他们,粘人精弟弟不肯,和大狼狗一样坚持粘着自己,她弟弟放脖子上坐着,再洗手。

    乐善坐在姐姐脖子上,两只手圈抱着姐姐的头,咧着小嘴笑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洗了爪子,乐韵带着弟弟去了进冰箱房,先抱出装泡椒鸡爪的箱子,再从架子上找到装碗的保鲜盒,用碗装泡椒鸡爪。

    装了十几碗泡椒鸡爪,又找出葛仙米和海参,各装了一包放在冰箱房中间一排镶有大理石台面的柜面,再出去。

    大狼狗通人性,没跟去冰箱房,坐在门口当看门神,等小姐姐出来,紧粘着小姐姐,当个移动小挂件。

    周村长将小乐乐抢到自己一桌坐,趁机逮着她商量村里小孩子假期时间的教育问题。

    乐善跟着姐姐,自己不懂的不去打扰,只抱着姐姐的胳膊当个安静的乖崽崽。

    乐爸周秋凤老两口子在快到十二点时就准备摆饭,黑九蓝三帅哥也提前下楼帮忙。

    当小萝莉上完课,两帅哥麻利的收桌子,再换上本地的桌子,摆放火盆,放支架上锅。

    冬天冷,又是正月,每顿饭要吃上一二个钟,自然必须吃火锅。

    锅里清水打底,再放一支支架,菜都是用碗盘装好的,碗盘放在锅里,吃完一个换一个,如此也不会因各种菜混在一起,时间长了就糊锅。

    因为有黑九蓝三帮上菜,陈大脸等人只帮忙换了一下桌子,摆放碗筷,之后就没他们的事儿了。

    第一次上了四个菜,主菜是海藻炖排骨汤,搭配五香扣肉、青椒炒猪肚、凉菜卤猪耳,装排骨的汤碗有个小盆那么大,分量足足的。

    第一轮菜上桌,全部人员坐下吃饭。

    因为正月,没啥事,程五张老三等老人们,刘路张破锣等人都喝酒,第一轮菜吃了足足半个钟。

    在乐家南楼的半大孩子们也不急,慢慢吃。

    第二轮的菜全是海鲜,第三轮菜的主菜是荷叶清蒸鸡和焖全羊肉,直到第三轮菜上桌,米饭才出炉。

    第四轮菜是压轴主菜,主菜是焖驼兽肉和糟鱼,以及大家望眼欲穿等着的泡椒鸡爪。

    泡椒鸡爪一上桌,首先被轰抢一空。

    吃了健胃消食的泡椒鸡爪,原本吃得有点撑的人顿觉又饿了,胃口大开,又一顿胡吃海塞。

    午饭吃了整整两个钟。

    中午喝的是葡萄酒,没人喝醉。

    周哥等人喝得红光满面,席面结束,麻利的收拾了桌子和火盆,再换上圆桌,嗑瓜子吃水果,坐着嗑牙。

    乐小同学只坐了一小会儿,带弟弟洗了手刷了牙,把他送到南楼三楼,让他自由活动,她去辅导带作业来家里的小朋友们的功课。

    表姐要给读中高中生辅导功课,陈家族姐族妹都在,陈丰年也跟着当旁听生。

    到乐家吃正月饭的老少爷们,很想再玩半天,奈何有些人晚上有客,只坐了一阵先后回家,只有少量青年辈和老人们在乐家玩到四点左右才陆续回去。

    客人成群结队的回家去了,就余下周奶奶一家人在后头,李婆婆有点急,悄悄的拉着亲家母到屋外说悄悄话。

    小蒙婆婆下午有点心不在蔫的样子,还把自己拉到屋外,想说什么又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周奶奶只好主动问:“亲家母,你有什么事儿?”

    “……”李婆婆张望一下,见没人跟着出来,压低声音:“亲家母,我……一直没能与乐姑娘说上话儿……我想见见乐家姑娘。”

    “你的意思,你想单独见见小乐乐?”周奶奶明白了李婆婆的意思,她见乐乐想做什么?

    “是这样的。”李婆婆忙不迭的点头,亲家母果断是个聪明人,一猜就猜到了。

    周奶奶明白李婆婆的意思,李婆婆是让想让她出面帮忙,带她去找小乐乐来个单独见面,或者让她去将小乐乐叫出来,让小乐乐见李婆婆。

    依她和乐乐的关系,对她而言不难。

    只是,她不愿意。

    讲真,周奶奶内心是不太舒服的,李婆婆想找小乐乐不明说,还要她主动提出来,看样子李婆婆还想让她主动提出来去找来小乐乐或者带去见乐乐,这不是要她上赶着倒贴的意思?

    以前觉得李婆婆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也有了花花肠子?

    是她想得太美好,要求太高,还是李婆婆的心思藏得太深,深得她以前从没看出来?

    心里有点点不舒服,她也没有应承,叹了口气:“亲家母,这个事儿我帮不上忙。”

    说了一句,见亲家母露出不敢相信似的表情,她老人家也没解释为什么不帮忙,转身朝村道方向走,边走边喊:“秋凤乐清,我回去了啊。”

    李婆婆拉走了自己老母亲,周秋凤也没去听墙角,收拾客走后堂屋桌子上的果盘,听到老娘说要回去,跑出屋,问:“妈,这都四点多钟了,吃了晚饭再回啊。”

    “不了,我隔三差五的常来,乐善师父朋友和乐乐的江湖朋友们难得来,这么多人在你家,没得吵得客人们心烦。”

    周奶奶摆摆手,让自己姑娘不要留自己:“乐乐不在家,乐善不用你们操心,乐乐回来了,更加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两口子啊,就是世界最轻闲的爹妈了,要知足啊。

    乐乐过几天又要去首都,又得暑假才回来,你们两口子也上点心,给乐乐做点她爱吃的,别整天惦记着田里地里的事,把家里活一股脑儿的扔给乐乐,田地里的事儿是忙不完的,不赶这么几天。”

    被老娘亲训话,周秋凤有点懵,她们什么时候为了田地里的活把家里丢给乐乐啦?

    想不明白老母亲指的是哪条,只好一个劲儿的点头:“晓得晓得,我和孩子他爸这些天在家呢,没出去做活,妈放心吧,乐乐爱吃的我记着呢。”

    “嗯,那就行了,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们。”周奶奶满意了,将手抄在口袋里,招步就走。

    她刚走了两步,听到有比画眉鸟还动听的声音在叫她,又回转身,就见小乐乐从南楼出来了,朝北楼跑来,她脚旁还跟着只大狼狗。

    乐韵在南楼客厅辅导功课,给一群半大伢崽讲完他们认为费脑细胞的题,准备去给小朋友们拿点鸡爪当奖励,听到了李婆婆和周奶奶说的话。

    她缓了缓,当周奶奶说要家去了,才去北楼,看到周奶奶真准备回去,撒欢似的跑至北楼门前,抱着周奶奶的胳膊,甜蜜蜜的笑着问:“周奶奶,咋这么快就回家啊?”

    小伢崽像只小牛犊似的,撒欢似的蹿至面前粘着自己,周奶奶一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捂着她的手背,笑咪眼:“耍了一天了,要回去活动活动嘛,你忙完了?”

    “嗯,我给天宏他们讲完题了,小伢崽们表现很不错,我过来拿点奖励品给他们。”

    “你拿东西去吧,我呀哪天闲了就会过来耍。”周奶奶拍拍小伢崽的小手,笑咪咪的先松了手。

    凭周奶奶的心跳与血液流速就知她老人家心情还是很平静的,乐韵也放心,笑着点头。

    李婆婆看到亲家母不帮忙,还直接回家去,心里闷闷的,亲家母为什么连那么点小忙也不帮?

    她只是想与乐姑娘单独说说话,对亲家母来说带她去见乐姑娘,或把她的意思告诉乐姑娘,根本不是事儿呀。

    当周家姑奶奶出来了,李婆婆站在一边,那边母女俩说完了话,她正愁着该怎么下台呢,就听到了乐姑娘的声音。

    李婆婆扭头,看到乐姑娘出现了,满心喜欢,等得乐姑娘与周奶奶说了几句话就想进屋,不由急了,急急地叫:“乐姑娘,留……留步。”

    听到李婆婆开口,周奶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没停,自管自的先行一步。

    客人走了,周哥也帮妹妹妹夫收拾桌子和火盆,听老母亲说要回家了,他想着帮收拾好再走。

    蒙嫂也在帮忙收拾物品,当小姑子出去了,她也没停,直到听到婆婆叫住乐姑娘,微微一愣,婆婆叫乐姑娘做什么?

    周哥听到声音,也站住了。

    因为跟周家和其他家的孩子们不熟悉,李小妍没去乐家南楼那边,跟着妈妈在乐家北楼吃饭,也帮着妈妈打下手。

    妈妈停下了活计,她也站着听,想知道奶奶叫乐家姑娘做什么。

    正想进堂屋的乐韵,闻声站住脚,转了身,顶着灿烂的笑脸,笑着问:“李婆婆,你老叫我有什么事儿?”

    “这……,”李婆婆叫住了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乐姑娘,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周哥听到李婆婆说要“借一步说话”,直觉不妥,自己又不好出声,只能硬着头皮静候下文。

    “李婆婆,借一步说话就不必了,你老有什么事找我就直说吧。”乐韵猜得到李婆婆想说什么,假装不知,笑容也未变。

    乐姑娘不愿意借一步说话,李婆婆望望已经快走到村道上的亲家母,又望望站在门口的周家奶奶和乐家的堂屋,有几分踟蹰。

    周秋凤之前没有多想,这下也明白李婆婆拉走她家老娘说的话题也跟她想找乐乐说什么有关,她也装傻,不回避。

    李婆婆不说,只是欲言又止,还是想让自己配合到一边单独聊的样子,乐韵并不想配合,平淡地笑了笑:“李婆婆还没想好是吧,那老你慢慢想吧。”

    “乐姑娘!”自己再三示意,乐家姑娘不愿意配合,李婆婆被逼得没办法,见她要走,只好再次叫住她。

    看到乐姑娘再次停下来了,堆着一脸笑,硬着头皮走了两步,离乐家姑娘更近些,纠结了一下,才难为情的开口:“乐姑娘,我孙女小妍她年少无知,不懂事,年前那次是她不对,希望乐姑娘原谅她的不懂事。

    小妍跟着她妈妈来了周家,以后长住梅村,若有得罪的地方,也请乐姑娘多多包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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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
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
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
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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