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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八章

    学霸们有自己的联系群,提前约好了回家时间,也因此,郦天琛也从瑞国赶至Y国的首都。

    王银屏也和晁二结伴同行,从而当人马汇集,又是一大群。

    学霸们买的团购票,座位是连在一起的,在飞机上有伴,也不会无聊。

    夜航的飞机在Y国起飞时是夜晚,而华夏国已经是凌晨,因而夜航的飞机实际上摸黑飞行的时间并不长。

    学霸们搭乘的是中东石油大国阿联酉的客机,直达,当飞机跨越两洲抵达华夏国时,是华夏国时间下午三点多钟。

    同路而归的学霸们回到自己祖国母亲的怀抱便分道扬镳,多人没有出航站楼即刻转乘国内航班回自己的老家,也有的坐高铁回家,有的乘地铁或出租车。

    乐同学也与美人哥哥和福姐姐分开走,她先乘公交车再乘地铁,到了乐园附近的地铁站,再步行回乐园。

    因为傅哥也去帮忙打杂,没人守大门,回到自家别院外的乐小同学,自己开了铁门进园,当看到新建主院的房屋和门前的须弥座,倍感深慰,若无意外,明年夏季就能住进东院。

    大部分修士们在东院内忙,阿玉坊主和同门,以及几个观音殿的木匠师父在园南房内做木活,看到小姑娘回来了,特别惊喜。

    乐韵一边与修士们说话,一边走进敞开的门。

    阿玉坊主等人放下活计,与小姑娘一起到餐厅坐,观音殿的两位弟子飞奔去厨房提热开火泡茶。

    “小丫头,回来的忒快啊。”阿玉坊主走到餐厅,挨着小丫头坐下去,伸手就揉她的脑袋。

    小姑娘穿着红色镶金边的曲裾,披着紫缎狐狸毛的连帽斗蓬,梳着个圆髻,大冬天的,别人皮肤干燥,她的脸仍然红润水嫩。

    老天偏爱小姑娘,无论何时,她总是像根水葱似的嫩白,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看着就想去rua。

    刚见面就惨遭毒手,乐韵那叫个忧伤,嘟着嘴不说话。

    “哎呀,小丫头怎么不说话了,谁惹你不开心,还是预测考试考得比较不顺?”小姑娘虎着小脸儿,阿玉坊主又rua了几手。

    “阿玉前辈,您老再rua我头,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又惨遭几下毒手,乐韵都快得抑郁症了。

    “别别,大冷天的掉金豆子会结成冰串串,挂脸上凉冰冰的,多不舒服。”阿玉坊主笑咪咪地收回爪子。

    观音殿和徵花派的众人笑看着郝长老去惹小姑娘。

    去提开水的人提来了热水壶和茶具,回到餐厅泡茶。

    茶叶刚进茶壶,在东院内做活的修士们飞掠而至,化为一串串蚂蚁似的鱼贯而入,全进餐厅坐着说话。

    知晓小姑娘元旦节前会回国,宣家华家任家周家吉家姜家家主在上次要换人员入京时也再次进京,他们也和家族人员一起当小工。

    乐小同学向众人道了辛苦,才问大伙儿怎么还没回家去歇冬。

    众修士们笑吟吟地表示距过年尚早,不急于一时,呆在乐园书房那么爽,莫说呆个一年不回家,就是让他们呆上十年八年不回家也不会腻。

    老帅哥与青年们帅哥们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乐小同学也就不劝他们早早回家节啦,与众修士们喝茶。

    喝了一巡药茶,暖流在心里流淌。

    离傍晚收工还早,修士们自然还要去开工,都等着主人,想陪同她一去巡查一下工程。

    乐小同学先把行李箱送回卧室,将连帽斗蓬解下放屋里,再与修士们去新建的东院。

    东院大小建筑已经全部建成,仅有部分板壁没装,以及后院的回廊还没全部完工,门前的须弥座只需再砌一层大理石就能完工。

    东院的门是屋宇大门,单檐庑殿顶,三间三启式,也是广亮大门式样,门是安在中柱处,门外与门内都有单间屋的宽度宽间。

    门是厚达八寸八的紫檀木板大门,四周包有铜金边,还有吉祥仙草云纹,但没有门钉,门有衔环兽头和门锁栓扣,每扇门面上雕刻门神像。

    三间大门只有东角门开着,进门后有柱廊,门洞的东边木墙壁上开有一个小门通向门房,门房是大门之东侧的南房的一间,门房往东的第一间也是客厅,再过去是房间。

    大门之西边的南房紧挨大门的一间用于放轿子之类的东西,再往西向第一间也是客厅,之后是一排房间。

    外院有两道屏门,屏门与东墙西墙之间大约是10米间距,西端做两间,分别是男女卫生间和洗澡间;东端间隔出来的区域建成围房做仓库。

    外院也非常宽敞,建了房屋后的院子南北进深仍有29米。

    大门与垂花门之间还没有影壁,进门可见精致的垂花门,垂花门是勾连搭式,门之两侧有将垂花与厢房、上房贯通的抄手游廓。

    垂花墙与厢房南边的耳房最南的山墙相连,东边的垂花门墙上开一道随墙门,那道随墙门一面与耳房柱廊相连,另一面与外院的一间仓库相通,方便去仓库去取拿物品。

    二进院的上房和东西厢房是整个院子的主建筑,东西厢房是单檐歇山屋顶,全是木板墙,木板全是老酸枝木。

    东厢房朝向院子的一面采用隔扇,每块隔扇是一块整木,雕刻成五抹头式样,隔扇的上半部分镂空,以增加室内采光,同时,在由额之上方也有镂空的棱形横窗。

    厢房面阔五间,不算柱廊进深二间,中间的中堂正中四页隔扇门,侧间次间只开单扇门。

    二进院中最精致华贵的是上房。

    上房用了房屋最高等级的重檐庑顶,整座房屋的板壁全部采用金丝楠木,北墙与南面板壁一律是五抹头的隔扇,上半部分镂空成窗,形成南北通透,以增加室内的光亮度。

    门窗之上方嵌镶菱花格窗,隔扇包了精致的花纹形的金铜页边,门窗的接榫处也全部包了金铜页。

    上房面阔九间,正中中堂前后正中开门,四扇隔扇门,侧间、次间、稍间、尽间朝南的一面也分别单开一扇门,朝北的一面也保留一扇后房门。

    上房南北面的隔扇的镂空部分是双层,朝外的一层与下半部分是不可拆分的整体,朝内部的部分是一个镶嵌上去的可摘拆窗框,拆下后依季节分别装窗纱或糊纸,或者装玻璃。

    造房子用的金丝楠木全是老料,木板本身有精致的花纹,色泽光亮,又有精美的雕刻,梁枋斗栱也绘和玺彩画,一眼看去,整座房屋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有成列屋脊兽的高大建筑,巍峨装丽,气势恢宏。

    “小丫头,你这处院子比之皇帝老儿的那座宫殿更华丽辉煌,虽然那些材料不是我亲手打造出来的,仅只是参与了搭建安装,我便觉三生有幸,足以在小辈面前吹一辈子牛。”

    阿玉坊主走在小丫头的右手侧,双手负后,腰杆挺得笔直,第一步都走出了虎虎生风的威武之气势。

    “我觉得最叹为观止的是柱子,讲实话,哪怕我活到这把年纪,我也是第一次知晓这世上原来有么大的金丝楠木。”

    “对,哪怕看了百次千次,看到那些柱子,仍然让人惊叹不已。”

    “还有紫檀木,都说十檀九空,又说紫檀鲜有笔直的大料,那些说法在小美女这里全打翻了。”

    “小美女,我们打个商量,你建房子剩有余料的话,有较大的紫檀木匀点给我家吧。”

    “我不会说我想匀点金丝楠木。”

    宣家主等人亦纷纷发言,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就歪了楼,也更热闹了。

    乐同学就乐呵呵地听,踱着小碎步,沿回廊走去上房。

    回廊的柱子是方柱,上盖绿色瓦,栏杆和楣凳子也安装好,地面也还是夯实的泥土地面。

    厢房和厢耳房的板壁安装好了,厢耳房的板壁全是老鸡翅木,而上房的耳房因为功能需要,用的是紫檀木。

    沿着抄手回廊走过东厢,再过了东厢北耳房,可见距耳房不远处的东侧门,东西墙上开的侧门是砖雕门,朝院内的一面再增设一个勾连搭的卷棚顶门楼,门楼之北与依墙建的回廊相连,往南也有一段挨墙建的山廊连通耳房。

    乐同学与修士们先去后院。

    连通东西侧门的回廊的北端与后罩楼相连,同时,上房东耳之东墙、西耳房之西面挨山墙也搭建了一排回廊,廊道往前与耳房前面柱廊连接,北端从后墙横向东、西,再与挨院东西墙的廊道连通。

    横搁耳房与东西墙之间的一段回廊朝向第三进院即朝北的一面装有镂空的花格子隔扇墙,起到将后院与第二进院间隔开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保护后院的隐私。

    后院的回廊还有作装饰用的飞罩挂落和楣凳子、栏杆没有装完,后罩楼二楼朝南的门、板墙也有部分没装。

    所余活计不多,最多还有半天就能完工。

    沿东回廊到后院,再从西边回廊回到上房的耳房柱廊。

    阿玉坊主迫不近待的一把拎起小丫头就跑:“小丫头,看也看了,现在赶紧去安装上房的藻井,那几个藻井太复杂,再不弄好它,我老人家就要疯了。”

第五百四九章 被迫加班

    阿玉坊主真不是夸大其词,因为藻井安装失败,觉得药膳都没那么香了,要是不亲眼看着、亲自参与完成它,也甭想开开心心得过年。

    为了藻井,阿玉坊主在刚进院那时就想拎小丫头上工,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相当的不错,如今参观完毕,当然紧不可待地拎了小丫头就飞奔进上房东稍间。

    上房面阔九间,东边四间归小萝莉支配,紧挨中堂的东侧间预定为卧室,次间为她私人的书房,稍间做理事或接待至交好友的客厅,最末的尽间仍然做珍藏物品的百宝阁。

    阿玉坊主等人首先安装小姑娘私人客厅的藻井,因为它看起来好像稍稍没那么复杂。

    事实打了他们一耳光,那项工程看着好像不复杂,实则安装到约三分之二的工程时有些配件就合不起来。

    为此,不知道逼死了木工工匠们多少脑细胞,害得他们暗地里也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工匠水平。

    上房的板壁全部安装好,中堂西侧的四间与东侧的另三间的吊顶也安装完工,仅有中堂与东稍间没装藻井。

    上房不算柱廊进深三间,从南往北的第一第二间进深9米,最后的一间与柱廊同宽,因柱廊檐柱和金柱直径大,为了保持柱与柱子的边缘之间不低于1米8的宽度,檐廊进深方向的柱间距2米4。

    进深方向最北间与前柱廊同宽,柱子进深方向的间距也是2米4。

    考虑到梁枋承重,木结构的房屋进深与面阔的跨度一般保持在七米五以内是最合理的,若跨度过大,梁枋承受的压力太大,非常容易弯曲变形,甚至折断。

    乐同学建屋用的梁柱材料都是上万年的古木的芯材部分,又经过秘法泡制,硬度比肩钢材,甚至在韧度与抗折弯强度上比钢材还强几分,莫说跨度才9米,就是二十米三十米也没问题。

    要知道东辰世俗界皇宫的宫殿大殿最低跨度也超过18米,修仙门派的宫殿建筑最低距度超过80米。

    小萝莉建房子时担心跨度太大超过了地球人能接受的范围,易惹事非,她才定其最大跨度为9米。

    论起来,上房三间总进深20米4,因为南北墙都是上半部分镂空的隔扇,还有横窗采光,室内光线没受影响,很明亮。

    小萝莉的私人客厅从南到北的前两间各有一个藻井,外间是百花图案的藻井,里间是百鸟朝凰,最内间平顶。

    装藻井用的筋骨在装板壁时就已经安装妥当,进深方向的间与间之间也在装板壁时依着柱子装了罩或挂落飞罩。

    藻井的配件全堆积在屋内,还有几排装修用的高低脚手架。

    阿玉坊主将小丫头拎到外间,才将她放下地,一连串地催促:“小丫头,别磨蹭,速度点,咋们还能安装一个藻井。”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被拎着衣领跑了一阵,乐韵被风吹得脸都在疼,也尝到了什么叫“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刮似的”。

    “我老人家没有腰疼的毛病。”阿玉坊主捋袖子:“小丫头,来来,说,先装哪块?”

    黎掌门和观音殿的长老们,宣家主等人纷纷行动起来,有的上了脚手架,有的跃上吊顶的筋骨天棚上方或落在两侧房间的吊顶上层的楼板上,小姑娘舍得血本,房屋内部吊顶,上部还铺了一层木板,楼上也可以放东西。

    族老、长老或家主级的人物行动迅速,其他人也纷纷自发的各行其事,有些搬木板,有些当中转站递木板配件。

    一群修士速度如此迅速,乐韵眼皮狂跳,干脆不跟老人家杠,纵身一跃跳上靠近门的一个架子上。

    木板一块一块的传递到她附近的人手里。

    最初几块乐韵没接,接了第五块才将它装在西南角的一个卡槽里,上然后再出嘴喊让谁将哪一块板送来。

    阿玉坊主化身小跟班,紧跟在小丫头身侧帮递接木板。

    上方的人也没闲着,有些配件需要上方的协助才能装上去,他们便去帮忙,有些配件是要从上往下放置,也是他们的活。

    乐小萝莉装了几块配件,动手的事交给阿玉坊主等人,她负责指挥。

    众人齐心协力的干活,配合有度,先从西南角以逆时针方向安装组成一个四方形框边,然后才从东边开始以顺时针方向镶拼比较小块的配件,那些配件也是组成向上拱起的藻井的基础件。

    冬天天空总是灰濛濛的一片,还不到黄昏时分室内的光线便比较暗,有人拿来照明灯照明。

    负责管厨的青年们到该做饭的点儿即去厨房,其他人继续干活。

    傅哥与工程队在掘地寻找地下管道,直至工程队收工,他去了厨房才知乐小姑娘回来了。

    卢克放学比较晚,他回到家将近六点,自己活动活动,就呆在外院的客厅做作业,等到六点半,发现帅哥们还没准备开饭全跑客厅陪他写作业或喝茶,特别惊讶,主人小姐家的师傅们每天六点半开饭,今天怎么延迟啦?

    就算满腹疑问,卢克也没问,写作业写到七点,帅哥们风风火火地喊准备开饭,他也整理好作业课本,先去餐厅乖乖地坐等。

    等了一阵,看到在新建院子做工的人打着灯走向餐厅,最初没听到说话声,听人群离得的近了,他听到了主人小姐的声音。

    刹时,卢克跳了起来,冲出餐厅,跑到屋檐下抻头张望,找了一阵找到被师傅们簇拥着的主人小姐。

    “乐姐姐。”小少年快乐地跳起来跑向人群,一下子就冲到主人小姐面前,两眼亮晶晶地仰望主人小姐。

    “噫,卢克又长高长帅了。”小卢克冲过来,乐韵打量了一眼,将人拉到身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卢克又长高了一点点,天庭也更饱满,五官越发的出色。

    乐同学也没叫他的汉字名,卢克的汉语名是给别人叫的,她一直叫他的本名,若她不叫,那就再也没有谁叫他原本的名字了。

    卢克跟在主人小姐身边,整个人都暖了,明明是冬天,他觉得自己像颗太阳在发热。

    米鹿粘小姑娘,阿玉坊主等人也不奇怪,穿过草地到达餐厅,纷纷就坐。

    卢克很乖,去跟傅哥坐一桌。

    轮到吉少家和华家的青年们管厨,帅哥们有条不乱的上菜。

    天冷,基本上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吃锅子。

    青年帅哥们采购的锅子是便携式可带去野外用的灶具,灶具自带一个蓄电池盒,内有蓄电池,什么时候用完了电再充电。

    一桌一个便携式的灶,配只平底锅,火锅底是骨汤,内放一不锈钢支锅架,不宜烫着吃的就放锅架上热着,能烫着吃的就放锅里烫。

    阿玉坊主和黎掌门、几位家主逮着小姑娘坐一桌,一边吃一边唠嗑,也直到吃饭时的闲暇时间,他们才把拾市黄某人的家族倒霉的事当茶前饭后的笑料来讲。

    至于在工地上,他们绝不谈晦气的话题,建房子是喜事儿,谈晦气的话题多煞风景,也膈应人。

    “噫,他们家这么快就遭报应了?”乐韵佯装惊讶脸:“我知晓某人家族有隐形的基因缺陷,依他们家族的生活方式推测应该还要七八年才会暴发,没想到提前了好几年,看来他们必定没少作死。”

    “哟,你个小丫头早知道他们的血里埋着雷啊?”

    “学医的人就是好哇,未卜先知。”

    “小美女是怎么知晓的?超好奇。”

    “我在想,小美女看到黄家人是不是在想‘呀,这个人还能活几年,这个人会怎么死’。”

    “有可能连死相都给想象出来了,小美女见着黄家人,脑子里就冒出某人死状惨凄的样子。”

    阿玉坊主与宣家主等人震惊脸,宣少华少等青年一辈更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自己假想小美女看到黄家人的画面。

    你们想象力这么丰富,咋不去搞创作或当画家?乐韵都无语了,老少帅哥们脑容量可以啊,想得挺周到的,闲人开动脑筋时的想法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一群修士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手可没闲,夹菜、端碗或杯,扒饭或喝汤,说话吃饭两不误。

    卢克不懂内幕,安安静静地吃饭,他吃饱了放下碗筷,拿手帕擦干净嘴角,乖乖巧巧坐着当听众。

    修士们慢慢吃,也在半个钟内就吃好了,管厨青年们收拾一番,再给一桌上一壶茶。

    歇了一阵,喝完一壶茶,阿玉坊主一把拎起小丫头的后衣领:“走了,准备加班去。”

    “加什么班?”被某老以老鹰捉小鸡的方式拎着衣领子,乐韵都没脾气了,都怪蚁老当初开了个坏的头,以致于阿玉坊主他现在也动不动就提她的后衣领。

    “加班装藻井。”

    “不要,我晚上还要辅导卢克作业。再说大晚上的那么冷,该歇着就歇着,明天天会亮的,明天再干活。”

    “让小傅辅导米鹿作业,你就别想偷懒了,劝世文都说了今日事今日了,莫待明日,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天晚上加个班装好藻井,你明天就猫着,我们明天再将其他的活收收尾就收工,后天你有事去忙你的,我们也该回家的就回家,该猫冬的就猫冬。”

    “阿玉前辈,您老不带这样压榨劳动力的,我才回来啊。”

    “你一个主人还想偷懒?别瞎嚷嚷了,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去吧。”

    小丫头总想偷懒,阿玉坊主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提溜着小丫头的后衣领,像拖小鸡崽似的把小丫头拖走。

    “郝前辈真厉害!”

    华家主周家主等人在后头笑个不停,别人家建房是主人催工人们快点,到了郝长老和小姑娘这里完全倒过来了,主人不急,总管大人比主人还急。

    他们也是理解的,小姑娘家还有很多工程项目,如果不加快速度,明年不一定能做完。

    其他的工程不急,但主院和园子内的项目宜早不宜迟,早一天将园子内的项目做完,小姑娘就能早一天设聚灵阵,他们也受益。

    不管乐意不乐意,乐韵被阿玉坊主拎到东院上房的稍间,被迫上工。

    修士们当助手,安装稍间内间的藻井。

    外间的藻井已完成,百花藻井的四方形框内部苍穹顶,一共有九十九种花草和九十九种树藤,东以春兰、牡丹为主,南以荷花、向日葵为主体,西以桂花和秋菊为主,北是腊梅和紫荆花为主。

    四方对应四季,以代表性的花为主,再辅以应季的各种开花植物和果藤。

    装饰完工的百花藻井犹如一部集百花百草为业一体的百科书,美不胜收,却因颜色搭配得好,浓淡相宜,犹如少女优雅迷人。

    藻井的每一个配件都严丝合缝,从上往上或从上往下看,看不到一丝缝隙。

    藻井苍穹顶中心是云朵和月亮,垂着一根索,悬着一个由四小珠围着一颗大珠的珠灯。

    大珠有小碗那么大,是上亿年的老蚌育养出来的天然珍珠,四颗小珠是夜明珠,每一颗的个头有鸭蛋那么大,还是不需外界明光照射就能发光的永久性天然夜明珠,散发着的光芒将稍间的外间照得形如白昼。

    也因有夜明珠的光,里间也不需要再用照明灯,仅只有吊天的天棚之上因有梁枋遮光,有些地方光线不好,需要照明灯。

    修士们安装百花藻井积累了经验,各就各位,麻利上工干活。

    阿玉坊主给小丫头当第一助手,负责动手安装。

    百鸟朝凰藻井看起来复杂,实际工程并不比百花藻井的工序复杂,难度与复杂程度差不多。

    因积有一定的经验,众修士的速度比装百花藻井快,齐心协力的忙活了二个半钟,将大大小小数百个配件镶拼起来,百鸟朝凰藻井完美的呈现于人前。

    百鸟朝凰历来是有争议的,一说图中是一百零一只鸟,一说图中有一百零二只鸟,实际后一种说法是对的,因为凤凰是一雄一雌,凤是雄,凰为雌,百鸟朝凰即是百鸟朝拜鸟中皇后的凰,凤与凰形影不离,所以一共有一百零二只鸟。

第五百五十章

    乐小萝莉游历异界,收集到无数奇珍异宝,在打造私人房屋时很多地方都镶嵌了珠宝,甚至,她还有一栋镶满珠宝的私人珍宝屋,是玉岚宗真人们私下里打造好送她的小礼物。

    因为珠宝多得数不胜数,自然不抠,藻井镶了很多宝石,很多鸟兽的眼睛都是宝石,许多花果也是宝石材料雕刻而成。

    百鸟朝凰藻井最中央的一圈是凤凰朝阳图,凤从北向东、凰从南向西的环绕着太阳,外圈才是百鸟,百鸟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有瑞云与云涛缭绕,远远近近,层次分明。

    风凰环绕的太阳也是颗珍珠,从珍珠中垂金丝银丝和五色彩线组成七色线编的索,垂挂着一面轩辕镜。

    轩辕镜是僻邪之宝,由一大六小共七个球组成,中间的大球也是珍珠,六颗小球三颗夜明珠三颗珍珠。

    轩辕镶上的三颗夜明珠比百花藻井的珠灯的夜明珠的个头更大,光芒更明亮。

    也因有轩辕镜,外间又有夜明珠灯,稍间不用再安装电灯照明,实际上,乐小萝莉设计的上房整座房都不安装电灯,需要照明灯的房用充电的带灯座的立式灯或台灯。

    当然,上房保留了安装电线的线槽管道,随时可以装电线,每个房间都设计挂两排宫灯,宫灯即是装饰物,内部又能装电灯泡。

    黎掌门等人待大功造成,欣赏一阵,捋起袖子又上工,将天棚上面的楼板也安装好,然后再装第三间的平面吊顶。

    装好了平面天花板,修士们一不做二不休,将脚手架扛去中堂,阿玉坊主逮着小丫头,继续装安装中堂的藻井。

    乐小同学差点跳脚,大半夜的不休息,加什么班啊?睡觉它不香吗?

    天那么冷,讲真,她不想加班!

    她想整理一下脑子里存的那些书籍资料,将急需要的东西整理出来,她回家趁机研究完善自己的那架小战斗机。

    结果,阿玉坊主抓着她加夜班,简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新房子至少要明年才能入住,她不急啊,所以修士们完全用不着急人之所急。

    主人不急,大师们急,典型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偏偏,她还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舍命陪君子的陪着一群兴奋的修士们通宵达旦的忙活。

    中堂有后堂,在第二进的进深向的金柱之间增加了两根柱子,柱间距约五米,柱子之间安装了太师壁,将第二进与第三进隔开,形成前厅后堂。

    因为进深方向很深,为了前厅的采光,太师壁中间留出一个一米六宽的长方形实木壁,那里用于挂字画,四周镂空。

    太师壁两侧各有两米宽的空,为了采光,不安装门,只有上方安装了轻巧、呈凌空状的飞罩。

    因为太师壁大部分镂空,两侧也没有遮挡,厅堂宽9米,前后采光的大厅哪怕进深有18米也亮亮堂堂的。

    何况柱子与板壁全是金丝楠木,梁枋有和玺彩绘画,厅堂金碧辉煌,哪怕是阴雨天,在室内也不会有逼仄昏暗感。

    修士们迫切的将装好藻井再一睹为快,格外的积极,哪怕半夜时分气温骤然下降到零下几度,谁都没感觉,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中堂大厅只有一个藻井,龙凤和鸣为主题,龙凤高歌时嘴里呵出了仙气形成吉瑞云,云团环绕着一颗丹珠,珠子悬九色线挂着轩辕镜。

    轩辕镜的位置不是在大厅的中央,而是在整栋房的对角线相交叉的位置,也即是在整栋房屋的中心。

    龙凤和鸣藻井的基础边是长方形,内部向上拱成圆,共九圈,龙凤在中心圈,第二圈至第九圈分别是种各种瑞兽、仙人和花草、云雾波涛等图案。

    在近太师壁的区域,藻井中的一条小龙嘴里衔珠,悬挂着一只四珠环大珠的珠灯,外间有一只小凤凰衔珠悬挂珠灯。

    稍间的藻井,很多配件的尺寸是一样的,把它对调一个位置装上去能合缝,只不过是花草树木与四季对应不上。

    而中堂的藻井很多雕鸟兽和花草的配件肉眼看好似一样大,实则尺寸不一样,安装要求极为苛刻,饶是有小萝莉亲自指挥,阿玉坊主与同门亲自主装,也耗费了六个钟才镶拼起来。

    安装好的藻井对采光没有半丝影响,天花板面与横梁与枋平齐,苍穹顶的藻井比之稍间的藻井更加有气势恢大。

    它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雍容华贵、气势逼人的尊贵之气,而是一种非常仙的气息,飘渺又神秘,又有让人感觉真实,平和、喜悦、安宁。

    若说稍间的百鸟朝凰是最高级,中堂的龙凤和鸣藻井已超脱凡品,仅看着就像置身仙气缭绕的神仙之境,凤凰腾云驾雾在空中飞翔,仙云之下百花飘香,仙果累累,各种瑞兽自由自在的嬉戏,远处仙云雾岚中隐隐有山峰、仙殿若隐若现。

    “小丫头,我老人家不管,等你入主了,我老人家要在这里呆七天,一分钟都不能少!”

    阿玉坊主盯着自己参与了的稀世之作,整个人容光焰发,双手叉腰,像个无赖似的与小姑娘打商量,大有“你不同意我马上就躺下去”的意思。

    宣家主等人没说话,眼神里的意思也是一样的: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想呆几天!

    “等园内所有建筑完成,我摆了聚灵阵,这里的气息还会换个样儿,待我在中堂设宴款等您和众工匠们,大家可在中堂内留几天,感悟一下。

    因为东院还有特殊意义,需要我本人盘一盘,在我没有住够一定时间之前,东院不留客人住宿,还请见谅。”

    乐韵早就猜到阿玉坊主的反应,很平静的接受。

    “成,东院不留客没关系,先让我在这里呆几天满足一下我老人家无比期待的心情就行。”阿玉坊主心愿得偿,心满意足。

    小姑娘允许所有人在中堂呆几天,各家修士们顿觉心花怒放,感觉小姑娘的上房中堂好像也不简单,给人的感觉像面对那块“知味书斋”的匾额一样的神秘莫测。

    “啊啊啊,终于大功告成啊,我要回去睡个回宠觉。”安抚住了阿玉坊主,乐韵揉揉脖子嗷嗷叫,她仰了一晚上的脖子啊,她容易么!

    “睡什么觉啊,还有楼板,后堂还有天花板没装呢。一鼓作气全装好,然后去吃早饭再合适不过了。”阿玉坊主生恐小丫头开溜,又揪住她的后衣领,拖去后堂。

    黎掌门等人:“……”郝老他果然不想做人了!

    被阿玉坊主逮着受苦受累的乐韵:“……”阿玉前辈他明明答应过所有事交给他们,让她坐等着就收房就行,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要抓着她陪着挨冻?

    阿玉坊主才不管小丫头的脸皱成包子脸还是皱成老树皮,就是农村说的“逮着黄牛当马使”,逮着就不放,哪怕她不做活,也要抓着她在旁围观。

    黎堂门等人可没含糊,分工合作,有的上天棚,有的在下面递木板,先将后堂的天花板装好,只留下最后一块,再给中堂上方铺木板。

    板好了木板,从从后堂下楼,再把最后一块板扣上去,一切OK。

    装好后堂的天花板,时间刚过五点四十分,距早饭时间尚早,阿玉坊主拎着小丫头兴冲冲地参观上房。

    上房九间,乐同学自己独占东四间,西边四间从东往西的侧间、次间、稍间分别为:乐善、蚁老、父母的房间。

    最后一间尽间预留着放柜子,装棉被、席子、窗帘、布幔等物。

    之所以将弟弟安排住西侧间,也是因为小萝莉清楚老父亲和凤婶一般不会进京,有事到首都只会住三几天。

    弟弟以后读书或后长大,在京都的日子可能更多些,让他住西侧间,即离中堂近,也离她的卧室近,她能就近照看。

    再说西北方也是主父母,让父母住稍间也是合符风水的。

    蚁老是护徒狂魔,当然让他离徒弟的房间近一些,至于以后乐善长大结婚了,再另行安排。

    因进深有三间,进深方向第一与第二间之装飞罩做装饰,第二进与第三进之间装花罩做隔断。

    罩和飞罩的式样与雕花图案都不一样。

    西边四间天花板都是平顶,花纹也与不一样,都是喻意吉实如意的主题。

    阿玉坊主拎着小丫头,重点参观东四间,小丫头的私人起居之地,装修风格多样。

    中堂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有门通向东西侧间,东侧间是小萝莉的卧室,进深第一第二间装饰天弯罩飞罩,第二与第三间之间以花罩做隔断;

    卧室的东板壁与书房共墙,外间的东板壁朝南的一半是实心的隔扇,朝北的一半装的是碧纱厨。

    碧纱厨的中间有门通向书房,可打开也可关闭,能保护卧室的私密性。

    书房外间与里间也装了飞罩,飞罩花纹图案喻意雕着鹏程万里和金榜题名,而二进与三进之间则安装一个栏杆罩,为了给书房采光,栏杆罩的横帔也镂空,不装隔心板。

    书房外间的东板壁也一分为二,北向板壁是实心的隔扇,南边不装板壁,与稍间的外间贯通,装了落地明罩起装饰作用。

    也因书房外间与客厅打通了,书房和客厅的空间都显得朗阔大气。

    做客厅用的稍间的第二与第三进之间也装着一个精美的落地明罩,外间的东边板壁半是隔扇式木墙,一半装纱厨,从纱厨中间的门来往百宝阁。

    阿玉坊主抓着小丫头,一边参观一边絮絮叨叨地叨过不停,说这个罩多美,那个花罩的花纹多漂亮,时不时问以后怎么摆家具。

    也因阿玉坊主几乎将每间房如何装饰给问了一遍,折腾一番,天也麻麻亮,众人结束参观,先去洗涮。

第五百五一章

    阿玉坊主终于放过自己,总算得到自由的乐韵小同学,以比风还快的速度从阿玉坊主身边溜走,当洗涮好吃早点时也坚决远离阿玉坊主。

    为了不再被阿玉坊主抓着折腾,吃了早点,小萝莉一溜烟儿地跑走,去送卢克上学。

    卢克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冬天太冷,卢克也不骑自行车,坐公交车或走路。

    乐小萝莉陪着卢克先坐公交车,再步行一阵,将他送到学校门口,自己再慢吞吞地走回乐园,然后不等被阿玉坊主看见,飞也似的就跑回四合院钻自己卧室藏起来。

    阿玉坊主和同门在南房做木工,远远地看到小姑娘如鼠飞蹿的身影,哭笑不得,他又不是老虎,小丫头躲什么躲嘛。

    小萝莉她是想来个“躲进小楼独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可惜,现实不允许啊,她只藏了不到一个钟,澹台家主、吕家主、姒家主到访。

    那三位家主来了乐园,在乐园的宣家主、姜家主、吉家主、周家主、华家主也和几个青年们暂停活计,回四合院去拿了一只包,去了外院客厅。

    有访客,乐小同学不得不从卧室爬出来见客,当从西院挪到乐园南房会客厅,看到一大堆家主开会似的聚集,并笑咪咪地瞅着她,她表示有点脑壳疼。

    脑壳有点疼的小姑娘,保持着一张灿烂笑脸进了客厅,与刚来的三位家主寒暄几句,往主位上一坐,抹了把虚汗:“麻烦各位家主大佬别这么盯着我,您们这么看着我,让我有种我是块肥肉的即视感。”

    宣少主笑得嘴都快合不拢:“还甭说,小美女你在很多人眼里真是块大肥肉,都想咬一口的那种。”

    “别吓我,我养出来的肉肉因在国外有点水土不服,又掉光光了,现在很瘦。”乐韵一阵毛骨悚然,她忙着学习新科技,没空管江湖事非,看宣少主那表情,总觉得好像又有谁把主意打她头上来了的样子。

    “别人说水土不服我相信,小美女你水土不服,那不是天方夜谭。”

    “就是就是,谁都有可能水土不服,就小美女你不可能。”

    华少姜少几个一个一句,就一句话:我们不相信你会水土不服!

    乐韵瞪着双宝石般的眼睛,一脸抑郁,为什么她就不能水土不服?

    她想跟几位俊少帅哥好好的辩扯辩扯,管厨青年们送来了茶,陪访客们喝茶。

    喝着茶,闲聊了几句,众家主一致望向宣家主,宣家主也想抹汗:“你们别看我啊,你们盯着我看,我也怀疑我成了块肥肉。”

    乐韵甭着小脑袋,笑得嘴角咧开。

    吕家主等人:“……”你就算是块肥肉也是块老腊肉上的肥肉!

    众家主还是盯着自己,宣家主没办法,只好代为出头:“小美女,是这么回事,那些个家伙贼精贼精的,知晓你想扩建园子,他们派人在周边买了些宅基地,来问你还要不要。”

    “宅基地?”原本以为自己就当个吉祥物就好,没想到与自己有关,乐韵瞅瞅众家主:“如果现在的两个院子的后头与东面的宅基地,我还是不嫌多的,其他方向面积够宽了,不准备扩张。”

    “西面有一家,就是你买的那些宅子后头的那户蒋姓女婿家,其他的在现有院子的后方和东北角,还有你新建院子后罩房对过去的东面也有。”

    因为各家有提前知会一声,宣家主知晓各家购买的宅子在哪,说了方位,又补充一句:“我家也知晓你只想往东和后方再扩宽一点,我家和吉家周家华家也帮你入手了一套宅子。

    我们四家新买不久,是在11月下旬到12月旬之间,那几家走了背运,家里先后倒霉出事,需要大笔的钱,有意想找你,你不在家,我们以市价接手了宅子。

    这几家宅子在你已买下来的宅基地之后和东北角,将它们全通打通,东北角与后面的那条小街相连。”

    宣家主在解释,宣少机灵的打开包,从中拿出一张他们画的地图给小美女:“这是我们勾勒出来的地图,小美女瞅瞅。”

    他将地图送到小美女手里,顺便也上了罗汉榻坐着,给小萝莉说他们几家谁家买的宅子是哪一栋。

    乐韵看简易图,从标注位置看,那几家入手的宅基全环绕在她买下来的地盘的周边,西边的那座不说,现园子的北面墙中段偏东的位置的后方共有三处宅,其他的宅院在从北往东偏东北的那块区域。

    若将各家手中的宅子接手过来,以现有的南墙为基准,南北最宽处可达七百余米,不算东北角与后街相通的那个尖角,平均大约是六百七十米。

    讲真,其他某些地盘不说,乐小同学非常中意北面的那些地盘:“姜家主吕家主姒家主收购的宅基是几倍市价?以什么价割爱?”

    “我们买宅子时最高没超过市价一倍半。”吕家主姜家姒家主纷纷价出自己家入手宅子的底价。

    姒家入手的宅子最大,相当于四进大院的宽度,不过是凶宅,因为在动乱年代有人自杀于宅中,最近几年也相继有人自杀,而且总是年青人出意外,下半年又有一户家的青年想不开跳楼身亡,那片旧宅里的居民再也不敢住,纷纷搬离,抛售宅子。

    其实,其他几家之所以能以低价入手宅子,都是宅主家莫名其妙的倒霉,有的倾家荡产,在没出路的情况才不得不卖宅子。

    宣少也当八卦机,将那些宅主家怎么怎么了急需用钱的理由给说了说。

    乐韵表面平静,内心冷汗泠泠直下,她有种不好的猜测——那些人家莫名其妙倒霉可能与她新建的东院的上房那栋房子有关!

    那栋房子的很多梁柱内、柱础石内都藏有符,整栋房屋相当是一件镇煞僻邪的法宝,它能影响一定范围内的气场。

    尤其是围墙缺了一边,它的气场外泄,直冲的方向所受的影响更大。

    如果周边人家都是良善人家,必然受其正气庇护,久而久之得益非浅,如果有心术不正之辈,正气冲邪,那人要走一段时间的霉运。

    如果有发生凶事的人家,不是他本人做了恶事,必然是他的至亲,或者祖上做了恶事,正气冲邪,其家福气难以抵消,自然难逃报应。

    原本在造房子时,玉岚宗真人们让她自己画符隐藏于屋,说帮她造座镇煞聚正气的镇煞僻邪吉宅,她还没怎么重视,觉得科技世界,灵气匮乏,画再多的符放进去因没灵气也发挥不了威力。

    结果,现在这么一看,周边某些人家发生的事儿好像……有点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她想到了房屋隐藏的秘密,绝对不敢透露半个字啊,默默的将自己的想法压下去,决定等会拿些灵石刻的符箓放在北边与东北方位。

    宣少主在解释入手房屋时价格不高的原因,吕家主等人也会插嘴添加几句,将实情告诉乐小姑娘。

    乐小同学不怕凶宅,什么凶宅的煞气能有她凶残?把宅子拆了,掘平,再埋几件小法宝于地,再凶的地方也会逢凶化吉。

    连鬼修都灭了不少的凶残小萝莉,自信能将煞气给克得烟消云散,所以,竟然有修士家族来谈买卖,当然是接受啊。

    小姑娘没有嫌弃,带货谈价的几位家主愉快的拿出合同给小姑娘看。

    合同他们都准备妥当,是按小姑娘与以前那些居民的合同的样本拟定的,没有附加条件,仅只是房屋转让。

    乐小同学看过,一份一份的签字。

    八家共有十一座宅子,主家以入手时的原价转让。

    澹台家主以为小姑娘不会接手西边某蒋姓女婿家的宅子,他家后又入手了另一座住宅,澹台家购到两座宅子。

    签了字,再转帐。

    其他家的都是按合同上的数字转帐,澹台家的重新算,小萝莉医治澹台家两位少爷的医药费还没收,先把那部分对消,再补余额。

    一圈下来,小萝莉腰包里的钱又流失了近九亿,也幸而几乎全是现代式的宅子,没有老四合院,价位低。

    完成交易,乐小同学也顺便表示她的园子够大了,不准备再扩张,除了某某位置的几栋宅主若有意卖房,谁家知晓可以帮买下来,其他的请不必再费心收购。

    姜家主等人也能理解,表示会将她的意思转达给其他家族。

    搞定合同,接下来要去房屋土地管理资源部门办手续,乐小同学原本想直接去,不必找燕帅哥那些人,她还没行动,柳少架着燕某人开去驻地的那部EC225牛叉闪闪的登场。

    柳帅哥来了,乐小同学顺手就抓壮丁,逮住他当苦力。

    惊闻某个小萝莉又入手一片宅基地,柳帅哥差点蹦起来,半晌才安抚住受惊的心,先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才拉着一大票人去某个部门。

    他带着一群人赶至,凭着他的脸,让小萝莉得到优先办理手续的便利。

    一系列的手续办完,交了一笔税金,乐小同学腰包又瘪下去一点,她默默的数了数存款余额的零,叹口气,再不接单,感觉很快就要沦落到卖药丸子的地步了。

第五百五二章

    柳少因为终于有机会亲自为小萝莉排忧解难,特别高兴,将人拉回乐园,兴奋得不得了,到处溜跶。

    他转悠一圈,也到了午饭点。

    澹台家主、吕家主、姒家主已经到了乐园,自然在乐园做客并留宿。

    宣家主等人与小姑娘谈生意去了,其他人可没闲着,不到中午即将所昨天没完成的活收尾。

    工程队上午也将各项工程做了安排,也给挖出来的底下排水管道盖了布,下午就收队,等明年春天再开工。

    当天是冬至,也是北方的大节,乐同学中午请修士和工程队吃饭,感谢他们的辛苦劳动。

    中午共有五个药膳菜。

    众修士和工程队都吃得热火朝天,吃饱吃足,工程队去收拾了行李物品,回公司报道,建筑公司的大型机械设备全留在乐园内。

    乐小同学记着符箓的事儿,吃了午饭即回西院,先呆了一阵,然后才拿些符去东院悄悄的藏在上房各个角,暂时遮一遮镇煞僻邪房子的气场。

    柳少饱搓一顿,自告奋勇的给卢克铺导作业,他太咶噪,简直就是噪音制造机,让卢克苦不堪言。

    好在中午时间短,卢克忍没受多久的噪音攻击,到点他就去上学。

    没事做的柳少,只有跑去与傅哥愉快的玩耍。

    傅哥:“……”他不想跟话唠当兄弟啊。

    话唠柳少与傅哥唠嗑了半天,犹意犹未尽,吃完晚饭又想找人唠嗑,乐小同学想了想,逮着柳帅哥问:“柳哥,你今天特别开心,是不是你与你心上人好事近了啊?”

    宣少等人一脸莫名其妙,柳少他今天很开心吗?

    傅哥默默揉太阳穴,柳少那个话唠,他都被逼成抑郁症了。

    “嗯嗯嗯!”柳少眼神晃亮晃亮的,果然小萝莉最聪明,一猜就中!

    “难怪你满面春光,是今年喝你的喜酒还是明年?”乐韵了悟,柳帅哥有一个特点,他心情越兴奋话越多,平日就是个话唠,心情好时就是超级话唠。

    “今年太忙,预定明年。”柳少满腔喜气,他家小媳妇今年元旦和过年不准备休假,她要努力攒假期,攒到明年的下半年结婚时能有一个月的蜜月假。

    “先恭喜你,记得到时给个帖,我也去蹭个席。”乐韵灿然一笑,就说嘛,柳少超级话唠时必定跟他与耿姑娘有关。

    宣少华少姜少等俊少也纷纷道喜。

    “嗯嗯嗯。”柳大少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感谢。

    自己的喜悦被小萝莉察觉,还有一大群人知晓自己明年要脱单,柳大少心情美得要飞起来,笑得嘴都不合拢,就连晚上做梦都在笑。

    傅哥有好几次差点想捶柳队一顿,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萝莉晚上忙到十一点准时打坐睡觉,宣家主等人又修炼了一整夜,第二天个个神清气爽。

    修士们吃了早饭,除了观音殿众人和阿玉坊主同门,其余众人纷纷与乐小姑娘道别,天太冷,他们也回家去猫冬,待明年春暖时分再回乐园帮忙打小工。、

    管厨的青年们也例外,他们也留在乐园修炼,于年前才回家度春节假。

    乐小同学送走修士们,也背上背包去机场。

    柳大少开直升机送小萝莉去机场,然后他开着直升机飞E北,并于黄昏时分抵达梅村。

    梅村人看到直升机以为乐家姑娘回来了,却只看到柳帅哥一人,打听了消息才知乐家姑娘有事去了要迟几天才回来,他先来乐家帮检查摄像头。

    乐爸周秋凤看到柳帅哥颇感意外,好奇地问:“柳帅哥,这次燕帅哥和蓝帅哥他们没来?”

    “小行行和蓝帅哥他们太忙,都出任务去了,保护小美女的重任就落在我身上啦。”柳少将胸膊拍得砰砰响,展现我“孔武有力”堪当大任的形象。

    蚁老斜瞟了某小子一眼,不置一词,那小子那小身板瘦弱的一巴掌能拍飞十丈远,说保护小丫头谁信啊?他说来保护摄像头资料他倒是相信。

    柳大少是不知道自己在蚁老眼里就是弱鸡一只,他开开心心地将行李包放楼上,逮着黑龙唠嗑一阵,等到小乐善下课又逮着小乐善唠嗑。

    柳少唠嗑得话题大多与姐姐有关,乐善当了好听众。

    乐同学乘坐十点多钟的飞机飞南疆X省,因冬季风大,气候恶劣,飞机飞行速度受了些影响,比平日略慢,于下午三点后才抵达X省的首府。

    冬季的南疆,天寒地冻,人们忙了一年,也休养生息。

    因为冬季气候恶劣,不适合旅游,很多去旅游城市的航班不飞,乐小同学抵达后,没飞机飞塔里盆地四周的市县,她买了第二天去轮台的火车票。

    晚上就在乌市住宿,第二天再乖车出发,被火车送到轮台县,再转乘车出了县城,到达离沙漠最近的乡,改为步行。

    小萝莉背着背包,一个人悄咪咪走进沙漠。

    塔里盆地内的沙漠干旱缺水,冬季干冷,风大,满空灰尘或浮尘,一片黄濛濛。

    乐小萝莉进沙漠时用头巾将头和脸包起来,戴了护目镜,进沙漠没一会儿身上就积成了一层灰尘。

    她走了一段路,觉得安全了,踩飞剑贴沙地疾飞,因风太猛,飞了半个钟才飞至盆地之西边区域,找到自己药植园的边界。

    燕帅哥安排人手安装了界碑,界碑立在以前装的标杆不远处,标杆保持原地没动。

    没人搞破坏,小萝莉设的阵法也完好无缺。

    乐小同学不想破坏自己设的阵,不想浪费设阵用的材料,也走正规流程,再绕飞到东南角,从生门位置进阵。

    阵外风沙漫天,阵内风平浪静。

    小萝莉抖落一身的沙尘,摘掉头巾,踩着飞剑直飞腹地,越过外围的沙漠区,便见成片成片的土地,有些区域种有树,有些土地撒有花木籽,有些土地什么都没种。

    从高空往下望,一条河流蜿蜒盘旋,有些支流还是干河谷,有些地方有水,很多没有河谷的地方被开凿了小径流,在水渠的尽头挖有大大小小的湖泊。

    小狐狸和小灰灰用数个月时间就将沙子搬走,填好了泥土,还将河道挖通,形成纵横交错的水流网,可见两只小可爱有多勤劳。

    一路飞一路欣赏,很快就到由人造山组成的中心区域,穿过被小山环绕的山谷平原,直达紧挨着主峰的小山峰。

    阵内没有大风,但是气候与外面是一样的,仙人峰白雪积顶,落叶类植物只有光秃秃的枝干,常绿草木也无精打采的模样。

    被削平的山顶花园的草木也没什么精神气,山下山上一片萧索。

    乐韵直接飞至洞府前,推开虚掩的洞府大门,抬步而进。

    洞府是木结构房,透着暖意,石门之后是一条通廊,再往前才是木房屋的大门,大门从内拴着。

    “小狐狸,小灰灰,天亮了,该起床啦!”推了推门没推开,被关在门外的乐韵,只好扯开嗓子喊。

    冬季到了,小狐狸和小灰灰也猫冬,将移动洞府放在洞府的大厅内,在人造洞府内冬眠。

    当听到某个小丫头的声音,小狐狸一个骨碌爬起来,飞蹿出移动洞府,跳上门拴开拴。

    他刚拉开门拴,将一扇隔扇门给拉开,一只纤纤玉手疾如闪电似地抓住他的大尾巴将他给提溜起来。

    挨人类小丫头倒提尾巴的小狐狸,看着小丫头那张白嫩嫩笑盈盈的嫩脸,一荡荡过去,扑她脸上粘着。

    小狐狸糊了自己一脸,乐韵将他给扯下来,捧在手掌心,“吧唧吧唧”一顿狂亲,亲了十几口,笑咪咪地问:“小狐狸,有没想我啊?”

    被亲得晕头转向的小狐狸,羞涩得捧着满是口水的脸,早把被提尾巴的不愉快忘到九宵云外去了,殷勤地点着小脑袋。

    小狐狸点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频繁,乐韵笑得小嘴咧得老宽。

    她正想问小灰灰哪去了,落后一步才反应过来的小灰灰,飞奔着冲出移动洞府,再飞奔小姐姐脚下,抓着小姐姐的裤子往上爬。

    小墨猴太激动,忘记她是只筑基猴,一跳能跳很高很高的事啦。

    低头,乐韵看到小灰灰哧溜哧溜的往上爬,笑得肚子快抽筋,小可爱也太可爱了吧?

    她伸手抓起像树懒一样的爬行的小灰灰,好一顿的亲亲,将只小猴子涂了一脸口水,放在小狐狸身边,用一只手掌捧着两只小兽兽,回身将洞府的石门关闭,再走进木结构洞府的正殿。

    藏在石头山腹的洞府可不窄,前面是正殿,从正殿后堂的后房门出去,后面还有后殿,两侧各有配殿,前殿的居中正殿进深36米,宽29米。

    小萝莉将从苍月国皇宫搬走的一些家具放在大殿内,从某皇帝书房搬走的龙椅也摆在大殿正中。

    座椅都在靠内的区域,离门近的区域先留空,小狐狸和小灰灰将移动洞府放在离门较近的东侧,移动洞府也仅只放大到一人高。

    乐小同学捧着两小兽兽进了大殿,将两只捧着脸笑成小傻子样的小可爱们放肩头,她拿出一把香点燃,分别给前殿、后殿和侧殿各点了一炉香,让香烟熏熏房子。

    忙完回到前殿与后殿之前的院子里,拿出火灶给两只小兽兽煲海蜗牛汤,一边煲汤,一边听两只小可爱“汇报工作”。

第五百五三章

    小狐狸和小灰灰个头小,本事大,乐韵留下他们照顾药植园是绝对放心的,对于小兽兽们花数个月就将药植园搞得像模像样的成果也非常惊喜。

    小狐狸和小灰灰事无巨细的叙述,在海蜗牛汤快出炉前十几分钟才说完,也说得口干舌燥,香喷喷的海蜗牛汤也成了最好的解渴汤。

    为了慰劳小兽兽们,乐小同学煲了三大锅海蜗牛汤,还热了两大锅的驼兽肉和鱼肉。

    小狐狸不怕烫,汤刚出炉,他一口气喝光了一锅,再狂啃零食,啃掉一只驼兽,又一口气喝光一锅汤,再啃鱼,最后一锅汤先喝掉大半,只留下少量配着鱼,一口汤一口鱼,惬意的享受着狐生。

    小灰灰个头不大,但是,她是只筑基猴,能吃,一口气吃了一腿驼兽肉,吃了几十条大鱼,喝了大约一桶量的汤。

    吃完美食,喝完汤,小灰灰跳小姐姐肩头蹭了蹭小姐姐香香的粉脸蛋,再跳下地,自己爬回移动洞府,往角落里一躺,翻着肚皮呼呼大睡。

    小狐狸将最后一盆汤和十几条鱼干掉,也溜回移动洞府就地一趴,开开心心地冬眠。

    两只小可爱吃饱喝足就去补觉,乐小同学收拾好盆钵刷洗干净,再给锅里放药植物和兽肉,做了两锅焖羊,两锅焖驼兽,一只锅煲鱼头汤。

    再给灶里添加了够量的无烟煤,小萝莉悄悄留出洞府,踩着飞剑,趁黑夜飞上峰顶,拿出一只吞天螺给山顶实施人工降雨。

    她到达药植园时已经半下午,煲汤花了好几个小时,小兽兽吃的也是晚餐。

    冬季本来光线不好,夜晚更黑,到处黑漆漆的,峰顶积雪的亮光也仅只是照亮了山峰附近小片区域,照不到山脚的狭谷平原。

    小萝莉不怕黑,也不怕冷,踩在飞剑上,扛着海螺给积雪层表面降雨。

    夜晚的气温低,水滴在雪层表面很快就凝固,与雪层融为一体。

    乐小同学在将山移出来放在盆地里记录过永久性积雪层的厚度,也研究过在自然条件下雪融化的速度。

    她离开后,峰顶的积雪在最炎热的季节融化一点点,那些雪水渗入了泥土层,有一条山谷已经形成细细的水流。

    南疆盆地干旱,自然降雨极少,如果不给补充雨水,人工移来的大山峰顶的积雪因为夏季融化会越来越薄,如果地球持续升温,永久性的雪层也终有一天会全部消失。

    虽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乐小同学还是未雨绸缪,给峰顶人工降雨令雪层增厚,重点关照雪线上下范围。

    扛着海螺的小萝莉,在冷风里呆了两个钟才收工,也因气温低,她的头发和眉毛上都结了冰。

    回到洞府外,先抖落一身的冰渣子,再回到自己的地盘烧锅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吹干头发才坐着修炼。

    乐小同学打坐了半宿,清晨便神采亦亦的,去了洞府前的平台,拿出一座洞府放大,进洞府再拿出木棚,在木棚里摆开一百多口灶,生火做灵食,制熏鱼。

    小狐狸睡到中午才醒,找到小丫头,跳她肩头蹲着。

    小狐狸醒来了,乐小同学又给他煲一锅海蜗牛汤。

    小灰灰也睡到自然醒,她醒来时也成功赶上晚饭,饱搓一顿又安心睡大觉。

    小狐狸没再冬眠,他跟着小丫头,当小丫头晚上去山顶人工降雨,他留在洞府里管火。

    乐小萝莉不急着回家,就呆在药植园做药膳灵食,给雪峰降雨,偶尔到处溜跶,看看药植园里的草木有哪些能在南疆生存。

    为了药植园的安全,在沙漠线之内再设第二道保护阵,也给外面的保护阵重新添加些符箓法宝。

    一连换了三次药膳,时间也到了12月28号。

    已至月末,小萝莉也该准备回家,她将做好的药膳收起来,移走锅,用灶火熏烤熏鱼。

    鱼熏烤了一天一夜,于29号的上午也全部下架。

    小萝莉收起灶炉和新鲜出炉的熏鱼,等到天色黑下来,关上洞府的门,飞出药植园,再乘坐飞行器飙上高空,往家的方向急驰。

    耗费了大量的灵石,乐小同学花了两个多钟成功抵达家乡九稻,在荒无人迹的偏僻区降落,再拿出行李背包,沿城乡公路进九稻乡。

    她回到梅村时还没到十一点,还些人家亮着灯。

    悄咪咪溜回村的乐小同学,到了自家门前的园子前的路道口才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通知老爸和凤婶自己回来了。

    乐家人还没睡,乐善刚洗了脚烤干,准备去睡觉。

    乐爸接到电话,跳起来就往冲,大狼狗先一步冲到堂门口,待门一打开,先一步蹿出门就冲出去,跑到村道上迎接小姐姐。

    乐善知道姐姐回来了,趿上鞋子就跑。

    柳少嫌乐善跑得慢,他追上去抱起乐善。

    蚁老岩老:“……”

    黎照也喝了一坛醋,麻溜地跟上柳帅哥的脚步。

    周秋凤也没朝外跑,她赶紧找还有什么青菜。

    打了电话塞好手机,乐韵就见大狼狗冲来,抱起大狼狗开跑,跑到楼侧,放下大狼狗,自己跳老爸背上当粘人精。

    乐爸背着带着一寒气的小棉袄,回身走了几步看到冲出来的柳帅哥和黎先生,对儿子憨憨地笑:“乐善,你姐姐累了。”

    被柳帅哥抱着的乐善,看到爸爸背着姐姐,眼睛闪光着,咧着嘴笑着点头:“嗯嗯,我知道。”

    乐韵趴在老爸背上开开心心地笑眯眼,走到柳帅哥前时,伸出被风吹得僵硬的手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

    柳帅哥走后面,等乐叔背着小萝莉回了堂屋,他才关大门。

    乐爸将自己的小棉袄背回伙房,搬个小椅子放好。

    享受了爸爸的疼爱,乐韵满足的从爸爸背上爬下去,将背包一扔,坐着歇气,空中飞人真不是那么好当的,飞行器速度快,就算她不怕冷,因飞行时间太久,她也快被寒风吹成腊肉干啦。

    周秋凤问了孩子知晓她吃过晚饭,也不热饭菜,上锅熬驱寒暖胃的姜汤。

    蚁老岩老瞅着小丫头乐呵,看那小丫头的样子,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似的,一身寒气。

    乐善被抱回伙房,搬个小椅子坐姐姐身边,伸出小手给姐姐捶肩。

    柳少看得目瞪口呆,乐善也太暖了吧,妥妥的是个超级小暖男。

    享受着超级小暖男弟弟的关心,乐韵笑得合不拢嘴,待烤了火,身上寒气被驱走,一把抱起可爱弟弟狂亲。

    乐善得了姐姐一连串的香吻,咯咯笑,也在姐姐脸上亲了几口。

    缓过气儿来,乐韵才有力气关心家里最近在忙什么,问蚁老岩老和黎先生有关弟弟的学习情况,有没淘气。

    “姐姐,我很乖的,没淘气搞破坏事。”乐善窝在姐姐怀里,像只小萌猫一样乖。

    “嗯,乐善不乖,姐姐就会动手揍弟弟。”乐韵抱着又乖又萌的可爱弟弟,心头软软的。

    “乐善没淘气,就是拆坏了一台车。”乐爸忍不住拆儿子的台。

    “爸爸,我那是研究。”乐善理直气壮。

    “别人研究是制造出新东西,你研究是将新东西拆成一堆废铁。”

    “不研究怎么制造?”

    “你连制造这个词的词意都未必懂……”

    父子俩开启斗嘴模式。

    蚁老岩老见惯不怪,看父子俩斗法。

    黎照和柳少更是乐得看热闹。

    乐韵也不偏帮,让老爸和弟弟辩扯,有争议才有进步嘛。

    周秋凤也不管,熬好了姜汤,再放了蘑菇,给小棉袄装一大碗姜汤,给其他人一人一小碗。

    斗法没斗出结果的父子俩也喝汤。

    喝了碗姜汤,浑身都暖了起来。

    因为不早了,老少们赶紧去睡觉。

    飙车似的飞了两个多钟,乐韵也被风虐得不轻,为了安慰自己的辛苦,抱着弟弟美美的睡大觉。

    睡一觉起来,果然风呀雪呀带来的伤害都烟消云散,她又是那个水灵灵、活蹦乱跳的小仙女。

    值日12月30日,上班族们还没放假,农村人也没全歇冬,白天气温回暖,很多村人都去翻地,或者趁着天晴去打柴。

    乐小同学早上去看了看中稻的稻苗,收集到了数据,让老爸有空将枯老的苗割掉,回头就去看弟弟拆成零件的儿童车配件。

    还甭说,她家弟弟真是个拆车小专家,拆工非常了不得,将能拆的全给拆散了,因为儿童车的零件不少,他准备不足,拆前没有做记录,以致拆了装不起来。

    乐同学检查了一下零件没缺,先不管它,等到上课时间爬南三楼给弟弟授课,让黎先生休息几天。

    黎照也没客气,他和柳少外出转悠,采购回十几只鸡和几十斤鱼,自己动手剖杀处理。

    周奶奶半上午才知道小乐乐回家了,她姑娘和乐清上午出去做活,她也没去串门,等小两口回来,她和曹婆婆才过乐家。

    曹婆婆家的房子外墙已经刷好,内部也刮好腻子,再放置几天就可以装水电,然后搞好卫生,再搁置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入住。

    九稻小学的工程也完工,前两天开始装水电,周哥与留在最后的一批建筑工人们不管水电和刮腻子,他们于12月的中旬就去了房三中做工。

    家里有两位老人负责接送曹冰月,也没什么事要操心,李女士也夫唱妇随,与周哥去了县城。

第五百五四章 见家长

    周满奶奶和扒婶也知晓小乐乐昨晚回来了,半上午跑乐家没看到人,近中午又去瞅,遇上周奶奶曹婆婆,中午也都留在乐家吃了午饭。

    乐小同学中午配制好做美食的佐料,交给黎先生和柳帅哥折腾,她只管给弟弟当老师。

    农村过新历年过的是12月31日,当天家家户户休息,哪怕有事要去做也早早收工,晚上家家都会做顿好吃的犒劳自己。

    周村长下午才忙完,去乐家串门,有几个月没见那个笑容像太阳花的小伢崽,让人怪想念的。

    中小学上午仍然上课,下午才放假。

    高中也是下午放假,周天晴和陈晓竹、曹清月上完课,再赶去车站,与梅村的人一起回九稻。

    每年的元旦很多人办喜事,总要有人情往来,三中的工地也放元旦假,31号上午做了半天,下午才歇工。

    工地也只放三天假,4号又开工。

    周哥回到家听说小乐乐回国了,先跑去乐家一趟,哪怕没看见小乐乐,他也踏实了,再回家张罗晚饭。

    曹婆婆过年有新房住,她过年自然回曹家,只在周家过新历年,周奶奶和周哥整治了十道硬菜,以过年的规格过新历年。

    乐家自然不用说,药膳与食材多,能整很多菜。

    新历年不是每年的大年,但也是年,热热闹闹前搓一顿,也有喻意过去的一年圆满,来年顺顺利利的意思。

    就算为了个好喻意,不管家穷还是家富,都会整个像样的菜过节,像梅村的陈武家和张大奶奶家,虽然日子过得不顺心,也张罗起来。

    陈武和大儿子一家挨乐家姑娘收拾了一顿,都没敢嚷嚷,自己受了,不过,陈家不少人都知道,也没有特意帮他们遮掩,村里大部分都知晓他们做了啥,在背地里也没少骂陈武陈雷缺德倒灶。

    无论怎么被人骂,陈武也没敢折腾,就算有无数次想与黄家报个信,怕乐家的小短命知晓了报复他的孙子,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他打心里不相信乐小短命说黄家保不住他的话,假以日期,黄家东山再起,又如以前那般势大,必定有再次压倒乐家的一天。

    然而,他没有等到黄家子孙再次青云直上的消息,却等来了黄家成堆成堆的族人患血友病的坏消息。

    从奶奶家亲戚那边得到黄氏家族身患大病的消息,陈武比被雷劈了还震惊,乐小短命鬼说黄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是不是早就知晓黄家人有遗传病?

    黄氏家族的巨变令陈武坐卧难安,当知晓黄家人越来越多的人查出血友病,他几乎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尤其在第一次听说黄家有人死了后,一连好几天做恶梦。

    若说最初他还当是巧合,当时间到了12月,从亲戚那边听到黄家好多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又死了几个,他再也不敢深想。

    陈武被黄家的变故给弄得天天心神不宁,前几天看到停村办楼前的那架直升机,他走路都不敢从村办楼经过,更不敢往乐家那方走,怕遇上乐家小短命鬼。

    心里恐惧,为了新的一年不再倒霉,陈武还特意摘回柚叶,下午让全家人洗柚叶澡,将过去一个新历年里的晦气除去。

    张大奶奶忙着给儿子找婆娘,每每打听到合适的对象,不管对方最初的态度如何,打听过张科母子是谁,一律推拒了。

    九稻的教育有乐家姑娘大力扶持,大有奔头,九稻乡街和乡街附近的适龄男女都很抢手,但凡不是好吃懒作、滥赌好酒的那类扶不上墙的烂泥似的男人,就连以前家穷娶不上媳妇的光棍也几乎全部脱单,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或老婆银子热炕头的生活。

    梅子井村就不说了,就只有个丧妻的老鳏夫,还有个张科是离异男,老鳏夫有儿女连孙辈也有了,不想再找婆娘,而张科是找不到。

    梅村很好,但张科家将乐家得罪狠了,也知张科妈不是个好相与的,没女人敢冒险,张科就被那么不咸不淡的光棍着。

    又瞎忙了近半年,张大奶奶次次一场空,已经快神经质,为了来年能找个好媳妇给生孙子,她也将新历年当大年过,隆重的做了菜以备晚祭祖求张大和张家祖宗保佑张科早日找到婆娘延续香火。

    别人家开开心心过新历年,元气满满的准备迎接新的一年,而拾市黄某昌的本家却一片愁云惨淡。

    黄家有位患白血病的人于前几天感染,也变成败血症,抢救无果而死亡,黄家刚把丧事办完,又倒下七八个,都是重型血友病导致引发各种各样的毛病。

    不仅如此,新历12月31日的上午,又有人两人查出血癌,而临近中午时分,原本在医院的一位中老年人因查出白血病而情绪过激,突发脑溢血不治身亡。

    每年元旦节到处有人办喜事,黄家却要办丧事。

    因为黄家族人发病的情况没有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糟糕,受聘长驻黄家祖宅的两位客卿为了不沾晦气,与黄家主说了一声,以借口说元旦回去看看为由,从黄家避开。

    黄支昌在医院养了一周也回家休养,他尽量说服自己以身体为重,不激动不易怒,可每每听到家族传来不好的消息,仍然难以控制的会失控砸东西。

    在新历年当天,他上午接收到家族传来又有族人查出血癌的消息,转而下午又接到家族发的讣告,连砸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无力的呆坐了半天。

    一个人枯坐着,黄支昌心中天人交战了半天,直到傍晚,他才下定决心,打电许给小儿子:“老三,过了元旦,你收拾一份行李,陪我出一趟远门……”

    黄茂诚不知道老父亲要去哪里,也没多问,点头答应下来。

    上班族们当天上完班才放假,杜妙姝下班后就急匆匆地跑路,急着赶去车站与弟弟汇合一起回家过元旦。

    她跑出公司,冲回宿舍提了行李又飞奔下楼,被等在楼下的薛主管截胡。

    被截住的杜同学,看着薛某人背着个大背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包,一脸震惊:“你这全副武装的,是回你姥姥家探亲,还是去旅游?”

    “去拾市旅游,与你同路。”薛云朗笑得欢乐,催促:“走吧走吧,你不是跟小文约好了碰头的地方,赶紧出发,别误时间。”

    “?”杜妙姝懵懵呆呆地走,走了几步,脑子才反应过来:“你跟我同路?可是,我和我弟提前买票了啊。”没票连车都上不了。

    “我们坐的是同一趟车。”薛云朗伸手揉了把女朋友的头,又催着快走。

    好吧,杜妙姝她不知道说什么了,赶紧赶路。

    两人先乘城市地铁,再打了的士,转了两路车赶到火车站,找到候车大厅外才给杜奇文打电话。

    杜小弟接到姐姐电话拿着车票出大厅,见到薛大哥没有半分惊讶,领着两人凭票进候车厅的第一道门,又接受了行李安检。

    过了安检到了候车座间,杜妙姝才后知后觉地问弟弟:“你怎么会拿着薛主管的车票?”

    “薛大哥的票也是我买的啊,薛大哥说元旦去拾市玩,想跟我们坐同一趟车有个照应。”杜奇文答得自然。

    杜妙姝默默望天,这是薛某人的作风!

    杜家小弟是个好助攻,薛云郎笑着感谢了一番,仨人坐下等车。

    他们也只等了二十几分钟,某趟车检票。

    仨人背着行李排队检票,随着人流进站后再登列车。

    经过拾市的高车动车要么是5点20分之前发车,要么要到半夜三更,他们赶不上白天的,买的是空快车票。

    节日前后是出行高峰,车上很挤。

    薛云朗和杜小弟一前一后护着杜妙姝,挤过长长的车道,找到座位,放好行李再对号入座。

    仨人的位置挨着,车上一起吃东西,说话,不会无聊。

    列车距七点还有五分钟时始发车,于夜晚过后时间进入第二天的凌晨才能抵达拾市,也因此,杜家姐弟和薛云朗是在列车上过了新历年。

    列车准点抵达拾市站,但拾市不是它终点,只是行程的其中一个站。

    杜家姐弟和薛云朗在拾市站下车。

    大晚上黑漆漆的,但火车站到县城之间有专门跑夜车的车辆,杜奇文拉了薛云朗去家里玩,坐车出发。

    杜妙姝全程懵逼,她弟弟这是……为什么她有种弟弟引狼入室的即视感。

    更让她懵逼的还在后头,当车子将她们送到地头,仨人打着手机手电筒穿过小巷子,还没到家,就被早就等着的杜爸杜妈给迎着问寒问暖。

    被关心的重点人物不是杜妙姝,也不是杜奇文,而是薛云朗。

    “爸,妈,你们……好像早就知道有客?”杜妙姝憋不住了,她怎么感觉弟弟和爸妈对薛云朗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知道,你弟说你有个同事来拾市旅游,会来我们家做客。”杜妈拉了姑娘的手一起走,暗中朝女儿丢去好几个眼刀子,她这姑娘谈恋爱也不说,藏着掖着,连父母也不告诉,好在小薛他很真诚,自己向奇文坦白了,她和孩子爸才知晓自家姑娘谈对象了。

第五百五五章

    讲真,杜妈的心情有点复杂,是又欢喜又惆怅。

    欢喜的是她的姑娘有了对象,以后也有人疼她了,惆怅的是她总觉得姑娘还是个小伢崽,然而,事实上已经是个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有可能很快就会结婚。

    想到姑娘很快要出嫁,她是舍不得的,却也高兴,姑娘傻人有傻福,她的对象挺不错,模样长得好,人也很稳重,也有能力。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杜妈亲眼瞅了青年,非常中意,都说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她这姑娘没什么心眼,男方没父母,若成了,姝姝也不用受公婆的气。

    杜爸帮儿女提行李。

    杜小弟招呼着薛哥,与家人一起走回杜家,关上大门。

    薛云朗提前做过功课,大致知晓杜家是什么房屋,即不好奇也没拘束感,南方与北方最大的不同就是北方家家户户有炕,南方没有炕,有伙房,冬天还有火箱、被炉等烤火取暖的设备。

    进了杜家堂屋,他放下背包,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交给了杜家长辈,再去杜家的伙房烤火。

    收到小薛的礼物,杜爸杜妈即开心又有些为难,小伙子买的都是高档礼物,酒是高级红酒,看着就觉得很贵。

    杜奇文特别机灵,让父母将礼物照单全收,若无意外,薛哥基本上就是杜家准女婿了,差不多是半个自家人,所以嘛不用客气。

    爸妈和弟弟串通一气,杜妙姝已经没脾气了,当个木头人,不管什么事任爸妈和弟弟说了算。

    杜妈收起礼物,弄了点夜宵给刚回来的仨人吃了,又歇了会子便抓紧时间去睡觉。

    杜家一楼没客房,杜奇文的睡房也是客房,男客都与他住,薛云朗自然也如此。

    一般来说第一次去女朋友家,难免会睡不着,薛云朗不啊,他倒下去就睡着了,睡得老香了,整晚连个身都没翻。

    杜爸杜妈因姑娘带回了对象,心情好,也睡得格外的香,一觉睡到自然醒,早晨起来张罗着做了早饭吃了,转而就忙着午饭和晚饭。

    杜家有户人家的女儿元旦结婚,在酒店摆席,杜爸要去吃席,他半上午就去了同族家,直到半下午后才回家。

    杜家姐弟上午陪薛云朗在县城溜跶了一圈,下午在杜家做吃食,自己动手包饺子、包子,做糍粑。

    也因自己动手丰衣食足,杜家一家四口见识了北方人包饺子的水平和速度,薛云朗擀面皮、包饺子,那速度那叫个快,他一个顶他们一家。

    薛云朗也只是在做面食上有优势,其他方面并不擅长,查对包饺子的动作笨拙多了。

    杜爸杜妈也有几天假,姑娘的对象又第一次来,老两口子抛开一切杂思,和孩子们开开心心整吃的,热热闹闹的吃了元旦饭,晚上坐着一边吃小零食,一边谈天谈地,其乐融融。

    聊天聊到杜妙姝的高中同桌,薛云朗提议来一次神农旅游,邀乐家人一起,两家共游。

    杜妙姝一口谢绝:“别出瞎主意,这种天邀乐小妞举家出游,她一定会送白眼外加鄙视一顿,说一句‘大冷天的,谁爱去瞎蹦跶谁去,本姑娘可不干,火塘边它不暖和吗?还是家里的饭它不香?’。”

    “姝姝,你确定乐姑娘会那样?”杜爸杜妈一脸问号。

    “对,百分百,乐小妞超级喜欢安静,她是宁愿抱本书呆一天,也不愿跟人出去乱逛,除了图书馆那种地方,其他地方她也没兴趣。”

    “你同学她出国留学了,你和她更难得碰面,过年你有假,她又没假,这次你们都有假,要不我们一起去九稻?”薛云朗也知姝姝她极为信任她小同学的眼光,他也想见见乐姑娘,希望得到她的认同,那样,他和姝姝大概离结婚那天也就不会太遥远了。

    “不用,乐小妞明天会来县城。”杜妙姝语气笃定。

    “姐,你和乐韵姐约好要聚聚?”杜小弟惊愕脸。

    “没有,明天我和同桌的高中班主任罗班的孙女结婚,罗班以前对我们好,总护着我们俩,罗老师家有于归之喜,我和乐小妞自然要去恭贺。待去了罗家,我看看能不能拉小同桌来我们家玩。”杜妙姝笑容贼贼的,像只偷到小鱼干的猫。

    “那行,我明天去买点菜,晚上留乐家姑娘吃个饭。”杜妈顿时就精神了,立马就商量明天买什么菜,做什么吃食最合适。

    薛云朗心里冒出点紧张感,要是乐家姑娘她……看他不顺眼怎么办?要是过不了乐家姑娘那一关,姝姝会不会一脚就踹了他?

    担心!

    刚刚在杜家享受到了家的温馨,想到有可能又会变孤家寡人,薛云朗患得患失的,难以平静。

    杜家四口没看出薛云朗的忐忑不安,抓着他出谋划策,一起拟菜单,也因有事做,晚上过得特别充实。

    乐小同学是不知道小肚子同学她竟然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了,她和家人愉快的过了新历年,元旦给弟弟放假。

    元旦不上课,但也没闲,她将被弟弟拆散的零件扛上北二楼,在地板上铺了地毯,放个取暖的红铜小火钵,再将零件倒在一张牛皮革表面,坐地毯上陪弟弟组装。

    蚁老岩老也搬张小几放地上,又弄了个小泥炉煮水,他们坐一边喝茶,围观。

    黎照和柳大少也凑到两老一桌当吃瓜群众。

    乐爸和周秋凤负责人情往来,他们没在家。

    周奶奶和曹婆婆也要去村里吃酒串门,各忙各的。

    大狼狗也跟着小姐姐当小护卫,耳朵却是监听四方,看看有没人来小姐姐家。

    乐韵只管陪弟弟做手工,每当弟弟卡壳了,实在研究不透或所牵涉的知识远超了乐善那个年龄能触及的,她才当老师做分析讲解。

    有个无所不能的姐姐,乐善戴着手套,开开心心组拼装零件,上午将所有能拼装的小零装组装成大件的零件,下午才做总组装。

    有姐姐在旁指点,乐善不停的试装,不停的拆,拆拆装装的折腾了半天,终于将拆成零件的儿童牌跑车复原。

    完成了组装大工程,他下楼试驾,并经过了姐姐的检核审查,达到合格标准,整个人也兴奋得跳起来。

    乐善还想重新拆一次,因为快黄昏了,时间来不迟,先不拆它,他原本计划第二天再拆,第二天早饭后姐姐说带他去见世面,他又将拆车子的事搁浅,高高兴兴地换身漂亮的衣服,等着跟着姐姐当小尾巴。

    柳大少看着焕然一新小伢崽,眼角一跳一跳跳,小家伙里面穿了什么不知道,中衣是交领的镶红领衬的棉式长袍,束一条玉腰带,外面又套了件蓝底撒金花的筒袖毛氅,头戴额心镶有两指宽的红玉的小圆帽。

    小家伙唇红齿白,奶萌奶萌的,那么正儿八经的一装扮,再往哪端端正正的一坐,妥妥的大家风范。

    让人有种达官贵人的即视感。

    柳少看着不说话,稍稍等了会子,小萝莉下楼来了,他想捂脸。

    小萝莉也是交领的镶红边的中衣,外面是紫色撒金花的对襟直筒袖的毛领鹤氅,披了件内是貂肚皮毛的雪青色凤穿牡丹纹斗蓬。

    她梳着三鬟的仙女髻,没戴步摇,用了宝石珍珠梳帘,额间勒着齐眉的镶七色宝石美玉的金色抹额。

    瞧姐弟俩,一蓝一紫,最宜搭配色。

    一个戴镶玉的圆帽,一个戴抹额,总是那么的协调。

    柳少瞪着眼睛瞅瞅乐家姐弟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们不冷吗?

    2021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更早,也比上一年更冷,新年12月末和2022年元月初是农历的十一月,已如前几天最冷的时段一样寒冷了,前几天又有寒流袭境,E北这个位于南与北之间的省也直接受寒流影响,气温骤降,高山顶都有积雪,早晚有霜冻。

    也因气温低,人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老人们更是什么衣服最暖和就穿什么,什么长短羽绒服、大棉袄都往身上套,都裹成了企鹅宝宝。

    就连蚁老和岩老也穿得很厚,而乐家姐弟瞅着像是没穿毛衣之类的衣服,外套虽然有毛,但看着让人觉得很单薄。

    柳少又不好问小萝莉和小乐善冷不冷,背着装有自己家当的电脑背包,闷声走前面去当个好飞行员。

    黎先生和蚁老岩老、乐家夫妻没去凑热闹,他们超淡定,唯有大狼狗因为不能跟着小姐姐出去玩,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乐小同学也带上了有必备品的一只背包,挪在后头近腋窝的地方,有斗蓬遮挡,不特别明显。

    乐善背着一只装有水杯、零食和一小袋银霜炭的小背包,一手提着一只小巧的暖手炉,一手让姐姐牵着。

    乐家姐弟一路慢走,遇上村人说几句话,走到村办楼,乐韵抱着弟弟爬进驾驶室坐副机长位。

    柳大少驾着小白鸟起飞,一路直飞至县城,依着小萝莉的指点出了县城,飞到县城效外东北方一个距县城最近的名叫荷塘村的村子,也就是小萝莉高中带班班主任罗征家住的村子。

第五百五六章

    荷塘村距县城九里远,维持在一千七八百的人口,鼎兴时期人口超过二千四,村民大多种植蔬菜瓜和养殖为生。

    罗姓在村子中也是大姓,共有三十几户,有二百多人。

    罗班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两个儿子也分家了,分家时罗班与老妻是与长子住,他基本常年住学校。

    罗家元旦出嫁的姑娘是罗班大儿子的女儿,是他的小孙女,他还有个小孙子只比乐韵大半岁。

    罗家姑娘的夫婿是县城人氏,男方在酒店办席,女方家的客人送姑娘出闺之后中午也去酒店吃饭,罗家本家中午不摆席,晚上另有席面款待一些至亲。

    罗姓家族住得并不特别集中,村子又大,罗征家住在村中一角,若不熟悉,要费些力气才能找到地头。

    哪怕是第一次来荷塘村,柳少仗着导航准确的找到村委,荷塘的村委与老年人活动中心是一起的,有室外运动场,他将飞机停人家村委前的小运动场。

    不过,那地方与罗征家隔得有点远。

    忽然有直升机来了村里,附近在家的村民跑出家门围观。

    乐韵抱着弟弟下了飞机,也没让他自己走,抱着他,用斗蓬护着,免得被风吹伤脸,再给小肚子打电话,问她到了哪。

    杜同学早上自己去荷塘村,她先到了约有半个钟,在村里一家开商店的人家家里呆着,看到直升机也走去了通往罗班家的路道。

    两人联系好约定碰头的地方,杜同学先在路等着小同桌赶来汇合。

    柳大少等小萝莉下了直升机再出驾驶室,锁好门,跑到小萝莉身边当跟班,听着她打电话,自己拿着个手机导航找路线。

    乐小同学不用手机导航,凭气味方向找,穿过七八条小巷,越过了一片成片的菜园子,找到了小肚子。

    小肚子同学也穿着复古式的粉色裙装唐装,头发盘成髻,背着一只双肩小背包,看到小同桌,冲过去来个熊抱。

    “哎哟,小肚子你闪开,你想把我弟弟挤成夹心饼啊。”乐韵语气嫌弃,却没有扒拉她。

    杜妙姝咯咯笑着松开,揭开斗蓬,挠小乐善的咯吱窝,将小乐善给挠得憋不住笑着求饶才罢手。

    “走了走了。”闹了小乐善一通,杜妙姝心满意足,率先带路,她跑人家商店呆那么可不是白呆的,将路打听清清楚楚。

    小萝莉跟着小肚子同学走,柳大少跟小萝莉后头,沿着村道冲冲。

    东拐西弯的拐了三个大弯,又换条岔道,再走得约有二百多米,然后才找到目的地。

    罗班两个儿子的房子是挨着的,也就是前后屋,都是面阔五间的两层楼房,兄弟两家家里摆着桌椅招待来送亲的亲朋好友。

    接亲吉时是九点半后,离男家接亲时间尚早,罗家的亲友们吃了早饭就聚一起侃大山。

    罗家老大家门前只有三米多宽的空场,是罗家与前面一户人家共同预留出来的地,方便办什么红白喜事做厨房或放东西,房子的右手边有条巷子。

    罗家一楼二楼的门和窗上都贴了喜字,空着的场地旁的一棵枣树上也挂有喜字灯笼,门前与路上放了鞭炮铺了一层红纸屑。

    离罗家近了,乐韵将弟弟放下地,让他自己走路。

    杜妙姝也不当领头羊,走在小同桌的左手侧,将小乐善放在中间。

    四人沿着巷子走到罗家门前的空地上,还没喊罗班,罗家在屋外透气活动的亲友们看见有客来了,瞧那通身的气派就知必定是贵人,立即就喊“来客了来客了,有贵客来了,你们快来招呼。”

    罗班是大家长,在客厅陪年长的亲友们,儿子媳妇们又不在堂屋,他起身快步跑向门口,还没到门槛前,看到前面穿汉服的仨人中有两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大吃一惊,震惊之下差点自己绊着自己。

    听闻有贵客来了,在罗家堂屋的客人们也起身,在门口的人都站着,见罗父没反应,纷纷问来得是谁呀。

    被七嘴八舌的声音一拉,有点恍惚的罗班回神,疾步出了堂屋,下了台阶去招待自己的学生:“小乐小杜,今天哪阵香风将你们给吹来了?”

    “听闻罗家姑娘今日与罗家乘龙快婿喜结良缘,学生们厚颜登门讨杯喜酒喝,不请自来,失礼至极,还请罗班您老见谅。”罗班明显受惊,乐韵向老师表示谦意。

    杜妙姝叫了声老师就当花瓶,有乐小妞帮吸引注意力,她什么都不用做,妥妥的当个小跟班就好。

    “你们有心了,你们都在忙事业忙学业,老师家小孙女出嫁不好意思给你们发请帖,难为你们不顾严寒特意来罗家,有你们这样的有为青年在座,罗家蓬荜生辉,老师也感三生有幸。”

    罗班看着两个昔年被同班男女生暗中欺负却能逆流而上,如今成了顶天立地也是最有情有义的的有为青年,心里熨帖极了,他带了上千个学生,毕业后比毕业前更尊敬他的人曲指可数。

    他笑了起来,骄傲又满足,赶紧将学生往屋里请:“天这么冷,别站着让小乐善吹风,都往屋里请,后面的帅哥也快请进屋坐。”

    乐韵从袖子里摸出红包双手送给罗班,说了吉祥话。

    杜妙姝也将自己的红包给罗班,说了一串吉利话,再与小萝莉跟着罗班走向罗家的堂屋。

    柳大少不用说话,他是保镖嘛,跟着小萝莉就行。

    罗家的亲友们最初不知来得是什么人,听了一听,便知来得是罗征教过学生,然后差不多也对号入座,知晓梳古式发型的小姑娘就是那个名扬全国的房县乐韵。

    这一下,亲友们群英激动。

    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乐家姑娘名符其实的名人,如今也是房县名人中名声最好的一个,说起她,真没人能昧着良心骂她,毕竟她做的扶持教育也好,给医院捐赠设备也好,都是真正利民并与百姓有直接关系的好事。

    乐家姑娘早已一飞冲天,她竟然因为知晓罗征嫁孙女特意从国外回来喝喜酒,她如此尊敬老师,何曾不是给罗征家长脸。

    就凭这,罗家人无论在谁面前都能挺直腰杆。

    罗家的亲友与乐家姑娘能同席而坐,也能吹上几年的牛,若乐家姑娘一辈子不翻船,他们能吹一辈子的牛。

    那些原本还坐着的人也齐唰唰的站起来,男女老少们的笑容堆满了胗,像捡了几百万似的兴奋。

    罗班将学生的红包接在手,领着三大一小的四人进堂屋,一边也招呼亲友们坐,陪着学生走向进门左手那边最近后堂的一桌。

    乐小同学到了屋檐前,解下斗蓬搭在手肘弯,一手牵着弟弟,和杜同学一边走一边客客气气的与罗家的客人们打招呼,请大家坐,不用客气。

    罗家亲友们也客客气气的回应,等两个姑娘走过去了,他们才纷纷坐下去,而最近后堂一桌的客人等罗征陪着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和那位戴着红色蛤蟆镜的男士坐下,他们才坐下当陪客。

    而且还是辈份大的才有资格当陪客,那些辈份低一些或者年青一些的人都挪去其他桌挤一挤。

    罗家堂屋只能摆四桌,罗班将学生安排入坐,又叫一个家族晚辈去他小儿子家通知她老妻和儿子儿媳们,又叫一个罗家姑娘去二楼知会他孙女一声。

    所谓知会也就是让他孙女来当面给客人端杯茶的意思。

    罗家的姑娘飞奔着进了后堂,从后堂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二层,找到新娘转达长辈的意思。

    新娘没去专业的影楼化妆,都是自己、罗家姐妹们和朋友们上手化妆,刚把头发和妆弄好,还在检查细节。

    听闻房县乐姑娘来了,新娘与几个好友、罗家姐妹也震惊不已,连忙下楼,先从后堂的后房门出去,转去厨房端茶。

    她还没到厨房,罗老太和儿子儿媳们也从后一栋楼匆匆赶至,他们在后一栋房检查中午要给小孩子们的红包和喜糖,听闻九稻乐韵姑娘来了,立马扔下活赶往前楼。

    罗老太带着孩子们进了厨房,立即找出一套喜字花的茶杯装了热茶,又端了干果和喜糖盘去堂屋。

    新娘用托盘端着茶,与奶奶和父母叔婶从堂屋大门进屋。

    罗班看到老妻与儿女们带着孩子来敬茶,满意地暗中点点头,给两学生介绍哪个是新嫁娘,至于其他家人,他没有一一作介绍。

    罗老太留着齐耳短发,身体发福,是个略胖的老太太,穿着暗红色的中长羽绒服,笑得一团和气。

    乐韵杜妙姝都认得罗师母,站起来恭敬的向师母问她:“师母好!”

    “好好,大家都好,难为你们特意老大远的赶回房县来你们老师家,快坐,把老师家当学校就好。”罗老太欢喜得连连说好,老罗教过的学生太多,她基本不认识,就知道房县九稻的大善人乐韵是老罗从高一带到毕业的学生。

    罗班也招呼着学生坐下,新娘立即呈上香茶。

第五百五七章

    新娘子端着茶近前,乐韵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副金镶珍珠耳坠放在盘子里:“这个给你添妆,区区薄礼莫嫌弃,将来若不喜欢耳环的样式,想要重新换新样时自己在旁盯着,防小人调包换珍珠。”

    罗班站起来,想将耳坠还给学生:“小乐,这太珍贵了,你已经给了一份礼,哪能又给孩子一份。”

    “罗班,这不是贺礼,是给新娘子的添妆。”乐韵端走两杯茶,一杯放弟弟面前,自己冲着罗家人笑了笑,再抿了一口茶。

    “这,好吧,又让你破费了。”学生说了是给出嫁女的添妆,罗班没办法,只好让孙女收着。

    罗老太立即将孙女耳朵上的金耳环摘下来,换上乐家姑娘赠送的金镶珍珠的耳坠,黄金与珍珠的光泽衬得人的皮肤更白,也衬得穿红色羽绒服的新子更加娇艳。

    新娘感谢了一番,再给杜姑娘敬茶。

    杜同学往托盘里放了一只红包当添妆,接过一杯茶,也学小同桌那样啜了一小口才将杯子放下。

    收了乐同学给的添妆,杜同学的添妆自然也得收着。

    柳大少是保镖,他不用给添妆,接了茶说了句恭喜百年好合。

    新娘子呈了茶,罗家兄弟敬烟,和婆娘递干果和喜糖。

    新娘还要检查妆容,招呼过客人又上楼准备,罗家兄弟妯娌们也先去忙活,留下两老在堂屋招待客人。

    只坐了约十几分钟,男家打电话说到了村口,罗家至亲们立即将堂屋的桌椅挪得尽量靠边,让中间空留出来,在正堂前摆了几把椅子。

    也将桌面上的茶杯全部收起来,果盘换新,负责茶水喜糖的罗家人也准备好待迎亲的人员来了就递茶。

    新娘的父母叔婶换套新衣,父母亲也戴好胸花。

    这边刚忙清楚,男方又联系说到了预定停车的地方了,很快就到。

    在罗家小儿子那边的亲友们也来了前面,有些去了楼上帮新娘堵房门。

    过了约摸七八分钟,男家的迎亲队伍开到了罗家楼外,男家的长辈有在公家就职,罗家那位女婿家是开饭店的,人面关系广,迎亲队伍有四十几,有十二辆轿车,六位伴郎,一对压轿小金童。

    捧着捧花的新郎和全福婆婆走在最前面,伴郎团与金童、众迎团伴人员浩浩荡荡的排成了长队。

    迎亲团队以为很难进大门,然而,罗家大门大开,好像不准备拦门的样子,都愣了愣,新郎与伴郎交头接耳的商量一下雄纠纠地走向罗家大门中堂。

    新郎到了门前地坪,迎亲团点燃鞭炮。

    罗家亲友们年长的坐着,年青的站在两侧,新娘的长辈们都在上首的两桌坐着呢。

    罗家亲友不拦门,让迎亲团队心里超没底,尤其到门口时看罗家亲友们的表情也怪怪的,更加迷惑了,怀着忐忑进中堂。

    待进了堂屋,迎亲团队才看到进门右手侧第一上席的上席位坐着的两个姑娘,罗家与几位年长者坐在副席下首相陪,那一幕非常奇怪。

    新郎与伴郎团还没反应过来,新郎只是一迭声的向着望来的罗家长辈们叫“爷爷奶奶爸妈叔婶”,全福婆婆盯着穿古装的姑娘,先是呆了呆,转而惊叫:“乐韵……姑娘?”

    被认出来,乐韵从容的转面望向迎亲队伍,淡淡地笑:“全福婆婆好眼力,有劳您记得乐某陋容。”

    起身是不可能起身的,她是来帮罗家压阵,可不是给男家助威,在其他场合另论,新娘出嫁当天以女方家的至亲客人为尊,理应爱男家礼敬。

    所以,想让她起身招呼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乐小妞说过不用起身招呼迎亲队伍,杜同学也老神在在的坐着,心里对小同桌佩服得五体投地,瞧瞧小妞儿这气度,这气派,堪称镇宅神兽!

    全福婆婆叫出乐家姑娘的名字,走到了堂中的新郎与伴郎们打了个激灵,齐齐转首,望向第一席,看到华服盛装的小姑娘,脸上表情变了数变。

    真的,没谁料到乐家姑娘会在罗家,房县人也知乐家姑娘是三中飞出去的金凤凰,很多人也知道她非常尊敬老师。

    然而,谁能料到罗家孙女结婚,留学海外的乐姑娘竟然会回国来吃喜酒?这要是不是见着真人就在堂中高坐,说给别人听,只怕会被人骂一句“想屁吃”。

    男家请的全福婆婆是位见过世面的老太太,饶是如此,当看到乐家姑娘那尊大佛坐在罗家,额心瞬间见汗,她十分拘束地抹了抹脸,也顾不得其他,立即一把拽着新郎到第一席位给罗家长辈和乐家姑娘敬烟。

    男家的迎亲团队也知晓九稻乐家姑娘在新娘家,再不敢掉以轻心,客客气气的与罗家亲友们打招呼,给所有人敬烟。

    全福婆婆机灵又机智,乐韵多瞅了她一眼,也没刁难新郎,接过新郎和伴郎们敬的烟。

    杜同学也有样学样,接了烟,放背包里收着。

    乐姑娘接了烟,全福婆婆松了口气,堆着一脸的笑,拉着新郎给罗家长辈敬烟。

    敬完一圈烟,罗家族人才招呼迎亲团队坐,上茶水喜糖。

    喝了茶,全福婆婆将男家的迎亲礼交给新娘父母,为了省麻烦,所有聘礼都折成现金。

    新娘父母将红包给长辈,罗班罗老太拿来拆了当面数现金,男家迎亲红包四个九,聘金六万六。

    罗班看了点点头,问学生:“小乐,你瞧男家可有落掉什么?”

    “按现在的大众行情倒没什么,按古礼少了份离娘钱。”乐韵实话实说。

    离娘钱是给新娘母亲的一份孝敬,是感谢她含辛茹苦的奶大新娘,当新娘离家,男家要额外给新娘母亲一份孝敬银子,其实应该叫“奶(讳)子钱”,为了文雅些才叫离娘钱。

    大数人不懂离娘钱是什么,全福婆婆懂,立即让新郎伴郎们包红包,好在男家有准备,又包了一个六千六的红包。

    全福婆婆将红包给了新娘的母亲,然后才向罗家人商量为了不误吉时,让新郎去楼上接新娘。

    罗家长辈同意。

    罗家亲友们一大群人去后堂,将去二楼的门堵着,领头的人提出要求:“新娘新郎家都是书香门第,新郎有备而来,我们没其他要求,只要新郎做首催妆诗我们就放行。”

    有人补充:“要自己做的,不能背书上的。”

    让新郎做催妆诗是罗家亲友们早就合计好了的拦门题,论起来男家门第比女方家强一些,罗家姑娘算是高嫁。

    堵大门有失文雅,所以罗家亲友们不拦大门,只在新郎接新娘时以文为题来杀杀新郎的性子。

    迎亲团队傻眼了,这年头,谁结婚还做催妆诗啊?

    有些青年人甚至连催妆诗都没听过,何谈做诗。

    新郎急得一脑门的汗,他当年是学渣啊,让他做诗,比让他想办法一天赚个几万钞票还难啊!

    伴郎们也急,他们也不会!

    伴郎们纷纷涌上前,给堵门的亲友们塞红包。

    堵门的人接了红包,看着新郎和伴郎们急得面红耳赤,放宽了要求:“新郎也可以请人做。”

    新郎向迎亲团队求助,一个个全摇头,让他们查手机找一二首出来应付还行,让他们自己做诗,太难为他们了。

    新郎急得团团转。

    全福婆婆一看这波门拦得太有水平,难度也太高,赶紧从伴郎团里拿了一把红包,走到乐家姑娘身边,给两个姑娘递上红包,诚挚地求助:“新郎以前就不是读书的料,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箩筐,叫他做诗不知让他去犁两亩田。

    要论文化水平之高,这里当数罗老师和两位姑娘,罗老师今天是新郎家长,我们不敢请罗老师,有劳两位姑娘帮做首诗,新郎感激不尽。”

    罗家亲友一瞅,得,这个全福婆婆了不得,果然是个能人!她比新郎机灵了一万倍,抓重点是一抓一个准。

    罗班不反对,也不说支持。

    杜同学摇手谢绝红包:“您老抬举我了,我也是学渣,这做诗什么的,就算将我的脑细胞全用光光也做不出半句的,无功不受禄,请另寻高明。”

    “小女子才疏学浅,背诗还可以,做诗却是不成的,您老还是另请高才。”乐韵也推辞不受。

    全福婆婆也急出汗来了。

    新郎和伴郎也涌至,一个一支烟,一人递一个红包,好言好语的请乐姑娘相助,若乐家姑娘都不肯帮忙,罗家亲友中就算有人会做诗也不会帮忙的。

    全福婆婆也再次递红包,一次递九个红包。

    看新郎急成一团,罗班觉得差不多了,缓声打商量:“看样子新郎团确实是不会做诗,要不,小乐你代他做一首?”

    “罗班,这不合规矩啊,催妆诗应该由男方请来的宾相们做,要是女方家代为做诗,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女方家仗着罗家是书香门第故意抢风头。”乐韵很识趣的配合罗班。

    “不会不会。”全福婆婆堆起一脸笑,再次递了一个红包。

    新郎也保证他们不会瞎想。

    “行吧,为了不误新人的吉时,我献丑了,”乐韵接过一把红包,扬声吟诵:“书香门第罗氏家,”

    小姑娘的嗓音甜糯又清悦悦耳,如珠落玉盘,只吟出第一句,亲友们便高声叫:“好!说得好。”

    叫好声中,乐家姑娘第二句响彻耳边——“掌上明珠最堪夸。”

    “好!”亲友们又是一阵叫好声。

    乐韵顿了顿,吟出后几句:“阿母不舍女出闺,姐妹情深赠珠花。宾相借问妆成否,中天红日映云霞。”

    “好!”罗家亲友们满座喝彩,又叫:“再来一首!”

    全福婆婆不敢催着去接新娘,从伴郎手里接过红包又递给乐姑娘,请她再做一首。

    “哎哟,不带这样为难我的呀,罗班,请给新郎上楼行不?”乐韵笑坏了,塞红包的人不心疼,她收红包都收得不太好意思了。

    罗班同意,亲友不同意:“再来一首。”

    新郎也学聪明了,再递个红包,又敬了一支烟。

    “哎,盛情难却,再献丑了,”接了红包,乐韵不得不帮解决难题,想了想,吟:“耕读罗氏女娇娃,嫁与城中张府家。亲长赐下金和银,婶母闺房为梳发。宾相又问妆成否,门前花轿待铅华。”

    “好!先是书香门第,接着是耕读之家,恰如其分。”罗家与男方迎亲团都有几个肚子里有墨水的,做诗是做不出来,品赏还是可以的。

    “母亲、婶母与长辈们谁都没落掉,夸罗家长辈们怜爱姑娘也夸得别出心裁。”

    “这铅华也用得好。”

    “这又字真是意味深长啊……”

    那边在评诗,伴郎团很机灵,护着新郎乘虚而入,直奔楼上而去,全福婆婆也跟着上楼。

    罗家亲友们也没准备再为难新郎,让他过去了才说哎呀应该再让他做一首什么什么的,同时动作麻利的在中堂椅子前放上小四方席子,再放喜被,然后将罗家爷奶和新娘父母请上去坐了。

    二楼也有人堵门,但不再让做诗,只是意思意思的问了几个问题,让新郎答了,堵门的人收了几个红包,开门让新郎去接新娘。

    新郎将捧花给新娘,给新郎穿上鞋,牵着新娘下楼。

    伴郎团们拥着新人下楼,全福婆婆让新人跪喜被上给长辈敬茶。

    新娘将出闺,乐韵抱着弟弟,随众人一样站着观礼。

    杜同学喜滋滋的旁观,她觉得吧,观人结婚是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到自己时感觉如何。

    新人向亲辈敬茶,也是拜别新娘娘家人。

    罗班与老妻喝了茶,说了几句要夫妻和睦,要互相体谅的话给了红包,新娘父母端着茶喉咙都硬了,只嘱咐要互相关心体谅就说不下去,给了红包。

    敬了茶,新人该出发了,罗家长辈们和亲友们一起送新人,新郎父亲将一个砖头厚的红包给姑娘,那份是男家聘礼的回礼,当作嫁妆给女儿,做为女儿在男家的立身之本。

    新娘父母与至亲长辈不能送出大门,他们只送到门口,就在门口看着新郎带着他们家的姑娘走向夫家。

    罗家有送亲的人员送新娘去男家,有部分人员只送新娘上婚车,然后还会回来。

    乐同学和杜同学也送新娘到了停车的地方,送新娘登婚车,待车队走远再回罗家。

    新郎接到新娘要先回家去拜了堂,然后才去酒店,少说也要一个来钟,罗家亲友们11点后再去酒店。

第五百五八章

    新郎在罗家时一颗心都是提着的,直到婚车驶出了荷塘村才真正地松口气,禁不住抹把汗:“我的天啊,罗家亲友们怎么突然想起让人做诗,吓坏我了。”

    新娘抿了抿唇:“不是突然,是长辈们在知道我们准备结婚时就商量怎么拦门了,我爷爷说关上门让人翻墙拆门什么的太不吉利,长辈们就合计出了这样一个文雅点的拦门法。”

    “还好还好,有个学霸级的乐家姑娘在场,要不然我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抱得美人归。”

    “嗯,你运气真不错,连我爷爷都没料到乐姑娘她会来,乐姑娘刚到不到半个钟你们就到了。”新娘笑着点头。

    新郎拍拍胸口,犹自心有余悸,他差点以为是乐家姑娘建议让做诗刁难他,没想到竟然不是,还好乐家姑娘给罗家脸面代他做了催妆诗,要不然就尴尬了。

    其实吧,他想得太宽,如果乐家姑娘没来罗家,罗家会要求做催妆诗,但难度没那么高,让他们背个十首八首就算过关。

    也因乐家姑娘去了罗家,全福婆婆记着那事儿,等喜车回到男家,她急急的先一步跑男家与男方父母说了女方那边有贵客,千万别在送新人去洞房时闹什么新房,要是新娘受了委屈被罗家贵客知晓了在酒席上故意刁难给新娘出气,那就不好收场了。

    喜婆嘱咐了新娘家长辈们一番,又急冲冲出去扶着新娘进男家拜堂。

    男方家听闻乐姑娘去了罗家,急忙将给新媳妇的改口红包加厚,也再三嘱咐了几个管事的人,让他们悄悄去嘱咐亲友们家的青年们万万不要闹新娘。

    男方家的亲友们本来还想要闹一闹新娘,听说不能闹,也就收了心思。

    没人闹,新娘拜堂后送入新房只按规矩坐了床,换了套衣服,然后赶紧去酒店,也派了车去荷塘接罗家亲友。

    乐同学在罗家也罗家亲朋好友们聊了不到一个来钟,男家派来接亲友的车到了,罗家亲友们坐来接的车去酒店,罗班担心小同学会中途跑路,他跟着小同学乘直升机。

    乐小同学没想过中途跑路,罗班要跟着盯梢,弄得她哭笑不得。

    工具人柳少有事就当跑腿工,没事就安安静静当个美男子,他将直升机开回县城,往某个广场里一扔,跟着小萝莉去蹭吃的。

    罗班等亲友们全部乘车出发了,他又收拾了家里才和小同学离开村子,直升机又不能停在酒店门口,走了一段路,他们也落在罗家亲友们后头。

    酒店门口竖有新人结婚的牌子,还有花墙,当天酒店接待了两对新人,一边站一对新人,各自接待各家的亲友。

    罗家姑娘和新郎在进酒店的右手侧,男家父母和几个亲友也在旁招呼客人,看到罗班来了,新郎父母疾步跑下台阶迎接,客客气气的给罗老师和乐家姑娘几人递烟。

    乐韵一手抱着弟弟,随罗班走到酒店前不仅看到了罗班的孙女,也看到了对面的新人,脑子里冒出两个字——真巧!

    罗班孙女对面的新人中的新郎,与她和小肚子是同班同学,当然,也仅仅只是同班同学那层关系。

    认出新郎,乐韵也权当不认识,眼神都不往那边瞟,当新郎父母来招呼,淡淡点头,接了烟塞进袖子里,一手解开斗蓬搭手臂上,和小肚子随着罗班往前走。

    罗班与新郎家的亲人寒暄了几句,走向酒店,上台阶时才有空看向另一边的新人,看到新郎官,惊讶极了:“杨钱程?”

    刚招呼了自家几个亲戚请亲戚上楼去的杨钱程,也看向了对面新人的亲戚,他之前就听到了罗班的声音,也抽空瞟了一眼也看到了罗班,因为自家亲戚给红包,他没时间多关注。

    终于有功夫关注罗班怎么来了,一看就看到罗班看向自己,以及与罗班走一起的乐韵和杜妙姝,杨钱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被罗班叫了名字,又下意识的往前一步:“罗班……”

    他心中慌得一批。

    听到罗班叫出某个同学的名字,杜妙姝才认真看向另一边,认出另一组的新郎官是谁,惊愕得拉着小同桌的手儿:“噫,杨钱程他也今天结婚啊,竟没听人说。”

    “他们有他们的群,我们又不是群内人士,没听说很正常。”乐韵超淡定,班级有同学群,以前他们一致孤立她,没把她算进去。

    而且什么班级活动也只在群里说,故意不通知她们,好在有小肚子会通风报信。

    也小肚子在个群里里,后来他们觉得小肚子碍事,又另外建了个群,将她和小肚子摒除在外。

    后来是罗班发现了,有什么事会单独通知她和小肚子。

    因为她和小肚子不在班级群里,那些人在他们的群里想怎么编排她们就怎么编排。

    至于杨钱程么,与乐同学没交情,甚至她和他打过一架,也是以两败俱伤收场,之后就是各走各的阳关道。

    乐同学的声音不轻不重,不大不小,足够所有人听见。

    杨钱程也听见了,更慌了,站立难安。

    罗班也知晓杨同学与乐同学之间有过节,也没多说,只笑着对杨同学说了句“祝百年好合”,便招呼乐同学杜同学和某个帅哥进酒店。

    张家父母也看出乐同学与对面的新人可能合不来,也没问那位新郎是罗老师带出来的还是只是任课教过的学生,热络地招呼着罗老师和乐同学杜同学以及某位紧跟着乐同学的保镖进酒店。

    罗家与张家定的酒席在二楼,预订了五十多桌,席座摆满一个大厅,还有一个挨着大厅的包厢也有四桌。

    包厢四桌原本属于预算之外再多预备的一份,如果客人比预定的还多,才有地方坐。

    因为九稻乐姑娘去了罗家,张家罗家便临时改了安排,安排乐姑娘杜同学坐比较清静的包厢,再请一些德高望重的亲友们坐包厢当陪客。

    新郎父母陪同罗老师和乐杜两位姑娘到二楼,将客人送进包厢,嘱咐了张家帮忙当服务员的人招待客人,他们又下楼陪着儿子儿媳招呼来客。

    新郎父母陪着儿子儿媳,时不是地观察对面,大家也仍保持着罗班来之前的样子,互不干扰。

    李大牛也知晓罗班嫁孙女,他与罗班说了会去喝喜酒,不去荷塘,他等到时间差不多,从街上直接去酒店。

    李大牛找到酒店将红包给了新人,自己上二楼找到罗征,发现小乐乐也在,那叫个乐呵,熟人坐一桌。

    罗家的亲友没去荷塘的仅是少量几个,很快就齐,张家的亲友部分来得晚一些,也全在12点前到齐。

    客人来齐,新人与张家长辈也上二楼,在大厅招呼一圈,再进包厢招呼客人,再通知酒店上菜。

    上菜之时,有长辈和新人致感谢辞,之后开席。

    杨钱程在见到罗班时站立不安,等罗班和乐同学走了,费了好大劲儿才稳住心态,但是,心情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家的酒席在一楼,订了二十几桌,比楼上开席得晚,直到客人们在吃席,杨钱程的父母和岳父母才问儿子之前与说过话的某个老师什么关系,与某个乐姑娘是哪一种同学关系。

    杨钱程瞒不过,说了实话,只敢说和乐同学同是罗班带班的学生,却不敢说他曾经与同班同学一起欺负乐同学和杜同学。

    杨家父母一听,哎呀,与九稻乐姑娘是同班同学?对面那对新人中的新娘还是班主任的孙女,这不是机会吗?

    杨家父母与亲家就一个意思:赶紧去楼上敬杯酒。不管关系能不拉上,去敬班主任一杯酒总是错不了的。

    两家家长辈意见一致,立马就行动起来,点了几箱酒,叫来两家的青年们帮拿着酒和端了杯子,请了服务员带路,上二楼给二楼那位新娘的爷爷敬酒。

    服务员带着楼下的客人上二楼,领到新人一桌。

    张罗两家的亲友们坐在大厅吃席,见到楼下的某对新人来了,挺奇怪的,听说是因为新郎是罗家新娘爷爷的学生,特来敬老师一杯,感谢老师曾经的教导。

    楼下新人来给新娘的爷爷敬酒,张家长辈们自然不能代为拒绝,和自家的一对新人领着杨姓新郎一行人去包厢。

    最尊贵的席位离门最远,罗班乐同学几个坐的一桌是距离门最远的一桌,当新人父母领着一群人进包厢,包厢里的人停下吃喝。

    张家父母领着来到罗班一桌,说明原因。

    杨家父母热络的向客人们打了招呼,才再三感谢罗班对孩子的教育,给罗班斟酒,带着儿子向老师敬酒。

    家长来敬酒,罗班领了情,喝了。

    杨家父母又热络地转向乐姑娘:“都说有缘修得同船渡,犬子与乐姑娘同班三年,起码得修千年才能有那么深的缘份吧,犬子今天结婚,又巧遇乐姑娘,这不是又是缘份嘛,我与犬子敬乐姑娘一杯。”

    “多谢,我不喝酒。”乐韵将杯子以手罩住,平静谢绝,又望向了某位新郎:“我想这位先生你可能有误会,我与令郎之间除了同在一个教室上了三年的课,再没什么同学情份可言。

    如果硬要扯上关系,那我与令郎也只有旧怨,要知道当年令郎与人合伙打我时可没有念同班情份,你家太太当年因为令郎打架之事去了学校也没积什么口德,对我也没有嘴下留情,说是骂得我狗血淋头也不是夸张。

    我与令郎以前没有同学情,如今更犯不着抓着曾经同在一个教室上课三年的那点事儿论同学情份。”

    被当面说自己当年没留口德,杨母猛的一个激灵,一张脸陡然变色。

    张父笑容僵硬,生硬的找台阶下:“犬子高中时年龄年少冲动,不懂事,乐姑娘大人大量,还请莫记较。”

    杨钱程也僵在当场,鼻尖渗出冷汗来,慌乱地垂下头:“乐……韵,当年……我年青不识人心,事非不分,我……做错了。”

    乐韵看了某个同学,那位杨同学全身上下都是范思哲牌子,看着就知不差钱,看端酒杯的手就知他很慌。

    “你的这声做错了来得太晚,高中三年你们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们自己也知道,可你们从没谁对我说句对不起,如今因为我身价高了,你们怕我报复才向我表示歉意,对我而言那些虚无的道歉没任何意义,也不值得我原谅。

    你以前和人打我时没有任何仁慈,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我还手时也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双方都有损伤。

    你不是真正的罪魅祸首,事后我也没有报复你,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同学情份,以后也是如此,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过各的独木桥。”

    乐韵没有再看杨家人和新娘、新娘家人的脸,扭过头不再理人。

    柳少看着一群人没动,淡定地站起来:“乐同学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各位请回吧,莫打扰了乐同学用餐的雅兴。”

    戴着蛤蟆镜的某帅哥,不说话时就是隐形人,他一站起来就像小山突起,让人倍觉有压力。

    杨父看到高大的青年,心中犯怵,点头哈腰地应:“我立即就等犬子走,打扰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识趣,立即拉了老婆一把,又拽着儿子招呼着亲家赶紧离开。

    有不认识的新人来敬酒,看那些人笑得那么欢,原本包厢里的人还以为那人与乐姑娘关系极好,谁知最后竟然翻车了。

    翻车翻得令人猝不及防,堪称大型车祸现象。

    罗班看着杨家人的背影,叹口气:“哎,当年个个年少轻狂,拒不反省,都不知道我为此愁白了多少根头发。”

    “年少轻狂并没错,错的是以年少轻狂当借口,遮掩自己的过错和内心险恶,人啊,还是善良一点好。”柳大少将来历不明的人轰走,复以坐下,顺嘴接了罗老师的话茬发表了一句感慨。

    “对,人还是善良一点的好,人在做天在看呢,花无百日红,何况是人,没谁保证自己和儿孙生生世世都不走霉运,恶事做多了,耗尽福气和福运,有可能败落得比潮水还快。”

    李大牛也深以为然,不说远的,就说拾市黄家吧,数年前的黄家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是何等的鼎兴,想必所有人都以为它会兴旺几百年,谁知忽然间就落没了,现在又来个了家族遗传病集体爆发,无异于雪上加霜。

第五百五九章

    李大牛有感而发的感慨了一句,也令包厢座间诸人心头打了个激灵,也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拾市的黄家。

    几年前的黄家是拾市名符其实的豪门旺族,让人谈及羡慕不已,然而,谁能想到它正在巅峰之际就走下坡路,并且似易涨易退的山中水那样的速度衰落。

    曾经的市里豪门,在两年前清明一场炸坟,顶梁柱死了一大片,这还没到三年,黄家又冒出个什么家族遗传病,就算还没有大量死亡人数,严重程度并不比炸坟那次好到哪去。

    黄家是什么时候走下坡路的?

    聪明的人寻根溯源,发现黄家某人被曝私生活不检点并有私生女之后,黄家的好运好像就划上了句话,倒霉事件便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说白了,黄氏家族的衰败与九稻乐家姑娘是有联系的,并且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乐家姑娘越出息,黄家就越倒霉。

    乐姑娘如今如日中天,黄家已是日薄西山。

    如果黄家当初没有对乐家赶尽杀绝,没有暗中让人害乐姑娘,像现在黄家患遗传病找她看病,她大概不会拒绝吧?

    乐姑娘连白血病、肝癌什么癌都能治好,像黄家那种遗传病又不是致死的绝症,她肯定能治,就算不能根治,也应该有办法抑制住,不让它发作。

    可惜黄家把乐家得罪死了,以乐姑娘那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恩怨分明的硬脾气,就算黄家能低头,估计乐姑娘她也不一定接受。

    众人想了很多,悄悄地看向乐家姑娘的方向,又忍不住美慕罗老师,更赞同罗老师那位朋友的话,人啊,还是善良一点的好!

    获得了无数目光关注的乐小同学,淡定得不能更淡定,不发表任何看法,淡定吃菜。

    莫名其妙的人群走了,柳少也从容落座,继续吃吃喝喝。

    杨父与一拨人从大厅离开,走到了楼梯转角处才抹把汗,黑着脸骂自己不成气的崽:“你怎么不早说你跟那位打过架,你妈还骂过人家?你早说清楚,我们也不会丢这种脸!”

    “我说了,我说过我与乐韵关系不怎么好,是你们非得要上来……”杨钱程也委屈,他都说不要来,两边的家长非要去给罗班敬酒。

    他结婚没请罗班,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恰巧在酒店遇上高中的班主任,去敬一杯酒也是应该的。

    杨钱程就不明白,给罗班敬酒就敬酒吧,为什么两边家长非得要单独给乐韵敬酒,敬了罗班的酒,为了礼貌,笼统的敬罗班同桌人员一杯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单独扯上乐韵?

    杨父气得极想一巴掌扇崽子脸上去,只说关系不怎么好,谁知道怎么个不好法?

    他再气,也不能当着亲家那边的面打儿子,转而狠狠瞪了眼婆娘:“钱程不说清楚,你哑巴了也不会说?儿子打架那么大的事儿你还能不记得?你骂过人家心里没个数?”

    被迁怒的杨母,生生承受了男人的责骂,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儿子高中与谁打架的破事儿?

    她只记得儿子跟一个黄毛丫头打架,还被打伤了,她去学校找人算帐,然后才发现那个黄毛小丫头伤得更重,没能帮儿子打小丫头顿出出气,只骂了人一顿。

    谁能想到当年和儿子打架的黄毛小丫头竟然就是九稻飞出的那只金凤凰啊。

    杨母委屈,但她没法说。

    新娘子与她娘家父母亲虽然因跟着上二楼丢了脸很不舒服,却有大局观,不找亲家麻烦,免得让女儿难做人,所以他们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缓了缓气儿,下了楼。

    在一楼要过穿厅去宴厅时,杨钱程看到杨斌彬急冲冲从外面进了酒中店,他与杨斌彬同姓杨,也玩得来,就算后来分班了,他们也仍然玩一起,结婚自然也请了杨斌彬。

    杨钱程高中时会和同学孤立欺负乐韵,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杨斌彬,杨斌彬喜欢张婧,张婧不喜欢乐韵总找乐韵麻烦,杨斌彬自然站张婧一边,一起欺负乐韵。

    杨斌彬因为家里有小厂子,是班里最有钱的同学之—,他有钱,自然阔绰,经常拉上同学们去下下馆子,打打牙祭,班里的男女生基本都与他玩,哪怕与他玩得不特别好,遇上张婧杨斌彬与乐韵不对付,也几乎偏向杨斌彬,就算有三几个有正义感的也不敢帮乐韵。

    与乐韵同年毕业的同届生,不管考得如何,最终只有乐韵离开了E省就如金鳞一遇风云便化龙,短短一二年便名声鹤起,其他同学没什么丰功伟绩可说。

    杨钱程他当年高考时名落孙山,后来复读了一年,再次榜上无名,他没在读书一条路上死磕到底,自己做了点小生意,又炒股票,走狗屎运给赚了一笔,租个门面做生意,如今也是个有几十万身价的小富豪,也是没做出什么成绩的同学群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杨斌彬虽然勉强挤上了一本线,大学里也没有什么惊艳的成绩,想考研也没考成,在汉市找了份工作,做得也并不怎么舒心。

    因放元旦假,杨斌彬也回了房县,他先跟家里去另一家赴了场喜宴,然后才来杨钱程这边。

    找到酒店的杨斌彬,正好看到一行人从楼上下来,最初没看清,当看到穿婚纱的新娘子才多看了一眼,也看到了杨钱程。

    找到正主人,自然打招呼喊了一声,再快行,走到新郎面前,将自己的红包递新郎新娘:“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些,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来了就是当我是兄弟,走,进厅坐。”杨钱程将红包交给帮管红包的人保管。

    杨父等人听到来人喊“杨钱程”时猜知是自己家的客人,都准备好了烟,当青年递来红包,家长们也热情的递烟招呼。

    杨斌彬接了烟,与大家一起走,多嘴问了一句:“看你们像是刚从楼上下来,楼上也摆有席面?那不得有百来桌?”

    杨父等人的笑容僵了僵,杨钱程摇头:“没,罗班孙女今天也结婚,就在楼上,我上去敬酒。”

    “哦。真巧。”杨斌彬愕然,没听谁说罗班家要办喜豆啊,顿了顿又问:“有多少同学去了?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全去了的话,我也包个红包去恭贺一下、”

    “罗班应该没给学生发请帖吧,没见同班其他同学,只有……”杨钱程顿了顿话头,才硬着头皮说出两个名字:“只有乐韵和杜妙姝两个去了。”

    “?”听到“乐韵”两个字,杨斌彬后背皮咻地张紧,一股子寒意从脚底一下子就冲上天灵盖。

    犯怵的感觉来得猝不及防。

    犯怵中的杨斌彬,脚也瞬间像生了根似的,人也僵住了,声音都变了:“乐……乐韵……她在楼上?”

    “嗯,乐韵和杜妙姝都在,走吧,她们不会来我这里,我们进去喝几杯。”杨钱程怕杨斌彬为避开乐韵会立即就走,拖人去宴厅。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杨斌彬如今最怕遇见乐韵,听说她在楼上,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想走又怕被人看轻,硬着头皮跟着杨钱程进了厅,被安排在一桌坐着吃席,无论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在二楼宴厅的乐韵,神识超强,知道杨斌彬来了也挺惊讶的,没想到杨斌彬和杨钱程还没断联系,可见他的酒肉朋友中也有比较长久的。

    杨斌彬在高一时为了讨好张婧,将同班同学拉过去,撒了不少钱,也结交到了同班的那批同学,组成了猪朋狗友团队。

    高中分班后,有些同学分去其他班,与杨斌彬来往得较少,大约因杨斌彬为了一直孤立她,分班后仍然和与她同班的男女生来往殷勤,保持着孤立她的队营没变。

    高中毕业后,乐韵也懒得去关注杨斌彬与原高中的同学关系如何,听小肚子说了一句,据说以前高中的同学大部分与杨斌彬也没什么往来了。

    杨钱程结婚请了杨斌彬,他也来了,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好的。

    乐同学正想着要不要去与杨校草“叙叙旧”,杜妙姝看着她半晌没夹菜,伸手拍小同桌的金贵狗头:“小妞,你在想什么想得浑然忘我?”

    同桌老少爷们齐刷刷地望向小姑娘。

    “我刚想起来杨钱程和杨斌彬玩得极好,不知道杨钱程结婚杨校草他有没来。”被小肚子一爪子给打断神思,乐韵无奈地撇撇嘴角,小肚子总是喜欢拿她的脑袋当西瓜拍,好气噢!

    “对噢,我竟然没想起来那茬,”杜妙姝瞪圆眼:“要不,我们去打探打探?”

    “打探了又怎么样?你们还想搞事不成。”罗班对自己教过的两个女伢崽超无语,这俩脑瓜子在想什么啊,她俩与杨斌彬不对付,关心杨同学干什么哟。

    “罗班啊,瞧您说得,好像我们是搅事精似的,我和我同桌又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人,我打听也就顶多看看他过得如何,他要是过得不顺心,我就高兴了。”杜妙姝睁着大眼睛,说得无辜极了。

    “嗯嗯嗯,小肚子同学说得对,搞事是不会搞事的,顶多去打打落水狗。”乐韵也一本正经脸。

    罗班瞪着两个女生有种想当作不不认识的冲动,这都是什么人,你们能不能别那么诚实啊,哪怕骗骗人也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表示想看人倒霉,这样会落人口实的。

    其他人:“……”嗯,我们什么也没听见,真的,你看看我们的耳朵是不是都老老实实的呆着。

第五百六十章

    杜同学真的很想去楼下瞄瞄杨校草有没在,想到是罗班孙女的喜宴,她要是去找杨校草,一言不合怼起来闹大会给新娘家添麻烦,也就歇了心思。

    乐小同学只是说说,并没有真去付储于行动,要想“偶遇”杨校草也不急于这一天,以后总有遇到的时候。

    小萝莉不想搞事,自然没有发生节外生枝的事,喜宴在正常流程中进行,新人敬酒之后,大家吃到尽兴便散席。

    散席了,杜同学和乐同学也随着客人一起向主家告辞。

    新人与长辈们在宴厅门口送客人们离开。

    罗班和同族人也回荷塘村,与李大牛和两个女生一起下楼,他与同族们坐接他们来酒店的车回去。

    李大牛和杜同学都想邀请小乐乐去他们家,乐小同学婉拒了,她后天就去首都,明天要打点行李,也没什么闲暇时间去做客。

    李大牛杜同学也没强拽硬抢将人拽去自家,各自回家。

    乐同学抱着弟弟,和柳帅哥步行到停飞机的地方登飞机,径自回了九稻,到达梅村,在回家时她将弟弟交给柳帅哥带着先回家,她顺道去周星星家。

    周星星因怀孩子时养得好,剖产生的两个胖小子也非常健康。

    周家数代以来终于有人成功产下双胞胎,周家整个家族很开心,在周星星坐月子期间,周家女人们谁有空都会去照顾月婆子和两个小伢崽,周家人也更加团结和睦。

    周秋生和小余去了工地干活,周秋凤老婆在家和女儿一起带孩子,娘俩见小乐乐来了,赶紧地请进门客气热络的招待。

    乐小同学坐了一会儿,看过了两个小伢崽儿,请过平安脉,说了些需要忌着不能给小伢崽吃或用的东西,也没有多留。

    她回到家也没得闲,将留着的稻种、玉米种子打包一份先搬进直升机机舱,再装了几吨稻子和几百斤米也先一步搬上直升机,提前将要带去首都的一些重行李打点好。

    而当小萝莉在罗班家做客时,黄支昌与小儿子也带着一份简易行李搭乘飞机飞往首都。

    黄家父子俩的客机还在路上,外出了一个多月的燕大少终于回京,他顶着张别人的脸,回到驻地后先缷去脸上的人皮面具,恢复本来的模样再去团队交待些事,马不停蹄地直奔乐园。

    他到达乐园时也将近午时,傅哥和管厨青年们在厨房做饭,接到电话燕队电话知晓他出任务回来了也挺惊讶的。

    燕大少进了乐园,先将行李送回自己在小四合院的房间,再去找宣少。

    宣少泡了壶茶,和燕少在外院的客厅会晤。

    讲真,宣少也不明白燕少为什么找自己,开门见山地问:“燕少,你特意找我,不会是你出任务又发现了什么与古修有关的线索吧?”

    “没有。”燕行一连喝了几杯暖人心脾的药茶安慰了自己一番,才说正事:“我的公务与古修没什么联系,有另一件事要知会你一声,黄支昌和他小儿子今天上午飞来首都,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咦,他来首都做什么?”宣少也怪惊讶的:“他要是与他师父一起来的,我还能理解是他师父带着他访友,他带着儿子来首都,这就让人有点想不通了。”

    “我猜测他是想和小萝莉和解,来找宣家从中调和。”燕少说出自己的猜测:“黄氏家的情况越来越糟,12月死了几个,有好几人查出癌症,就连黄支昌的孙辈也查出白血病。

    血友病不是绝症,却又没有针对性的药可治,血液易感染病毒细菌导致变成其他恶性疾病,像血癌、肺癌之类的都有可能。

    黄家已经有多人可能是感染导致病情恶化而丧命,如果不想办法遏止,黄家真有可能被家族遗传病给灭族。

    小萝莉她连癌症都能治愈,哪怕不能根治血友病,应该也有办法抑制住它,在家族芨芨可危的情况下,黄支昌没其他路可走,想必也不得不低头。”

    “黄家的遗传病真严重到让黄某人也害怕的程度了?”宣少更加惊奇了,黄家的遗传病从发现到现在也才一二个月的时间,就么快失控了吗?

    “短短一二月死了十几人,男女老少几百号人都查出有遗传病,黄支昌的儿子孙子也没例外,你说严不严重?”

    “唔,还真是很严重的样子,难怪黄某人也慌了啊。”

    “几乎要全军覆没了,能不慌才怪。”

    “难怪小美女她没报复黄氏,原来早就料到他们末日来临,任黄家在天灾中慢慢覆灭,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可不是,小萝莉从来不吃亏,要不是她研究过黄家人的血液和生活方式,知道他们早晚会自己作死自己,估计早就以牙还牙了。”

    燕行附合宣少主的话,他知晓小萝莉对黄家做过手脚,当然不会说出去啊。

    “看来黄某人极有可能会找我家或者找吉家周家等几家,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留意一下。”宣少知晓了燕少找自己的原因,旋风似地跑去找吉少周少等人,将黄支昌带小儿子入京的消息告诉他们。

    吉少周少华少也惊愕脸,黄某人他想低头了啊?

    不管信不信,他们立即给驻点留守人员打电话,顺便也让人通知其他几家与他们合得来的人家,大家帮留意留意黄家父子的动向。

    乘坐着飞机平安抵京并正走下客机的黄支昌,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被人了如指掌,他在小儿子的陪同下沿着进入机场的通道到达航站楼,出了航站楼打的士车。

    黄茂诚不知道父亲要去哪,他只当管拎包和在旁照顾着父亲,防止父亲摔倒或磕碰到哪。

    黄支昌带着儿子到了茶街和美食胡同附近,找家酒店入住,因为他们到达酒店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先洗涮一番,又吃了饭才出去。

    黄支昌拿着地图让小儿子沿地图找路,逛到茶街,再慢慢找去,找到四海来客茶楼,前前后后观望了一阵,确认没错才进茶楼。

    夏天喝茶的人最多,冬天也不是没有,冬天喝茶的都是真正的爱茶者,基本上都是点雅间,弄个小泥炉放在雅间,煮茶泡茶,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是雪天,坐在雅间开着窗,一边与三两好友煮茶细谈,或边喝茶边赏景,更有情趣。

    走进四海来客茶楼,黄支昌点了一个雅间,随着茶童上楼进雅间。

    宣家茶楼和三味轩的青年们收到了少主的指令让留意某黄姓父子,也俱记在心中,茶楼的青年们虽然不像刷脸机阿福那样擅记人脸,却也不是眼拙的那类人。

    在黄家父子进茶楼时,因为两人穿得很厚,又戴着口罩和围巾,看不到脸,宣家青年们没认出人来,当茶童将人领进雅间,回头去提小泥炉和茶具时,看到客人摘了口罩围巾厚外套,露出脸和某人缺了手掌的手臂,将两人与黄家父子对号入座。

    当茶童的宣家青年没有半分惊讶,也因客人没说不要帮泡茶,他帮煮水、泡茶,泡好第一杯茶递给客人。

    黄支昌喝了一杯茶,放下茶杯,摸出一张拜帖交给茶童,说明自己想拜访茶楼少东家。

    青年接过拜帖,不亢不卑地回话:“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少东家最近几个月都不在家,去了朋友家帮忙,我得去向少东家汇报有访客,请稍候。”

    黄支昌虽然从客卿那知晓古修家族的青年们辈们在乐园,但当从宣家人嘴里听说宣家少主在乐园,心头的滋味与在家那时截然不同。

    若说在家听闻古修世家青年们都在乐园时心里颇不是滋味,此刻那是十分的不是滋味。

    心里压抑不平,他还不能流露出半分异色,客气的请青年帮忙转达他想拜访宣少主的意思。

    宣家青年拿着拜帖去了后院,然后才用手机拍照,发给少主,并给少主打电话说E省拾市黄家人递帖拜谒。

    宣少猜到黄某人可能会去宣家,下午没去四合院的大书房,他和燕少在四合院的客厅呆着,当有信息时看手机,冲着对面的燕少扬眉:“黄某人去了我家的茶楼,递了拜帖。”

    “看来所料不差。”燕行勾唇:“只是,他低头低得太晚了啊。”

    “确实,我先接电话。”宣少先接电话,让家族青年给黄父回一句话,他今天没空,明天上午再回茶楼。

    挂了电话,摸着下巴:“黄某人为家族低头,你说,他有没把他抢走的乐家祖传之物带来?”

    “肯定没有,小萝莉猜测东西不在他手里了,如果有必定也是仿制品,哪怕是仿制品,没谈好条件之前他也不会带身边,怕人下黑手嘛。”

    燕行龙目潋滟着危险的光芒:“如果他说东西还在黄家,不管是真假,小萝莉知道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将东西调换一份,看坑不死他。”

    “呃。”宣少挺无语的,又摸了摸下巴:“本少也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我明天套套口气,趁着小美女还在家乡,要调包行动也方便。”

    难得与宣少意见达成一致,燕行也不惜透露更多的信息,让宣少明天与黄某昌会晤时能准确表达出小萝莉的意思。

    宣少主也早就知晓小萝莉拒绝与黄家和解,所以在不知道黄家凭仗什么谈和解之前,也没联系小萝莉,如果探知了黄家的底牌,打电话给小萝莉也不迟。

    当茶童的宣家青年收到少主的指示,又回前院茶楼的雅间,将少主说明天才有时间见客的话回黄家父子。

    有了个确定的见面时间,黄支昌暗中松了半口气,宣家没有直接拒绝见他,说明应该还有谈判的余地。

    他也没多逗留,喝完壶茶,结帐离开后直接回酒店休息,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准备。

第五百六一章

    杜姝姝去老师家吃喜宴,薛云朗自然不好意思作陪,他和杜小弟跟着杜妈上午跑县里的市场买菜购物,中午简单的吃了一顿,就等着杜妙姝带她同桌回杜家。

    几人翘首以待的待到杜妙姝回来,发现仅她一人,七嘴八舌地问:“姝姝,你同学呢?”

    “姝姝,你同学没来?”

    “姐,你怎么一个回来了啊?”

    还没进家门就被问号轰炸着耳朵的杜妙姝,无语地后退一步:“嗷,我怀疑我不是亲生的了。”

    “怎么会。”杜爸杜妈没好气的瞪了又闹腾的姑娘一眼。

    开了个小玩笑的杜妙姝,笑嘻嘻地说明原因:“乐小妞她行程很紧凑,30号才回到家,后天赶回首都,要回去打点打点,没时间出来浪,这次没来。”

    杜爸杜妈稍有点遗憾,也很淡定的接受现实,薛云朗心头很失落,乐家姑娘到了县城,差不多到了杜家家门口也不来,是不是并不看好他,觉得没必要见面?

    杜妙姝回到家,立马就放飞自我,与家人说去罗班家的历程,讲故事似的,讲得绘声绘色。

    看着姑娘眉飞色舞的小模样,杜爸憨笑:“你竟然混到了上席坐,了不得啊,你爸我吃了那么的酒席,都还从没坐过上席的首席呢。”。

    “那是乐小妞她厉害,她去了我们班主任家,罗家的亲友长辈们对乐小妞可客气了,我也沾她的光享受到了坐上席的待遇,讲真,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上席不好坐啊,没几把刷子坐不稳那个座位。”

    “要不然为什么上席的客人叫上宾,肚子里没点墨水没点能力当不了上宾。”

    “嗯嗯嗯……”

    杜妙姝频频点头,又叽喱哗啦地说下去,讲完了,她又呼呼咋咋地嚷着做什么好吃的,一刻也不愿停。

    乐家姑娘没来杜家玩,杜妈晚上也照旧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自家人热闹了一番。

    薛云朗说是到拾市旅游自然不能食言,第二天,他和杜家人游圣武山,去拜山上的道教神仙。

    杜家四口和薛主管愉快地游玩圣武山时,曾是圣武山教掌弟子的黄支昌,也收拾整齐,去了茶街。

    他只让小儿子送到茶街街口,然后让小儿子回酒店或者去想去的地方逛,他独自一人去宣家的茶楼。

    他是圣武山弟子,是半个江湖人氏,他的儿女们都不是江湖人,黄支昌不想让儿女们搅进江湖纷争里去。

    他的家人不参与江湖事,那么就是不知情的普通人,如果他和乐小短命鬼不死不休也只是他和她两人的事,按规矩江湖纷争祸不及家少,乐小短命鬼要动他的子孙,古修联盟自然不能不干涉,要不然联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想把家族和家人摘出去也太晚了,在黄家劫持乐家小娃时他们已经先一步破坏了规矩,若乐家姑娘以牙还牙,古修联盟也不会第一时间干涉,除非到了乐家要灭黄家满门的那天他们才会出面。

    未知是趣,不知未来才有希望。

    黄支昌带着和谈的希望,走进茶街,再次进宣家的四海来客茶楼。

    寒冬的首都,上午喝茶的人少,四海来客也冷冷清清,大堂空无一人,仅只有三两个茶童在柜头后理帐。

    见到昨天来过一次的客人,茶童将黄某人领上二楼的主人家会客雅间,再去提来烤火取暖的脚炉,然后才提来茶炉煮水。

    宣少在乐园吃了早饭,然后才回茶街,他预算过时间,预留了可能堵车的时间,所以回到茶街并没有超时,他也没有立即去会客,先回内院呆了一阵,换了身衣服,待时间过了预约的时间点儿才慢悠悠地去茶楼。

    他像是掐着点儿似的,人到雅间时,小泥炉上煮着的水也即将要滚开。

    “黄某钦仰宣少主已久,碍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拜访,今天才第一次正式拜访,短短一二年不见,宣少主比前几年聚会时更俊美了。”听到宣家青年通报说少东家到了,坐在团蒲上的黄支昌,起身与主人相见。

    宣家的茶楼雅间只接街江湖朋友,是按古式席地而坐的方式布置,地面铺着一层木地板,再铺竹草席,放矮几,矮几两边对摆团蒲。

    冬季太冷,团蒲之下加了一层绒毛地毯,团蒲之上也放了一块软布垫子。

    黄支昌起身后就立在团蒲后头。

    “黄先生客气,我从乐园过来,路上耽误了点时间,让黄先生久等了,黄先生请坐。”宣少顶着张神秀俊美的脸,浅笑盈盈进雅间,与客人行拱手礼。

    “黄某忽然登门拜访,扰了宣少主的清修,是黄某的不是。”黄支昌假装不知晓乐园是什么地方。

    “黄先生确实是稀客。”宣少笑着走向雅间的座。

    跟着少主的宣一快速走到矮桌旁,先给少主将团蒲挪了一下,等少主过来再照顾少主坐下,自己也坐在少主身侧。

    少主要会客,几个宣家青年跟着,端着一盘瓜子干果和几碟小点心,将点心放茶几上又退到外面候着。

    青年们摆好了点心,水也滚开,当茶童的青年冲茶,沏了两杯茶,给客人和少主一人一杯。

    要说与别的江湖人氏,宣少还能与人寒暄几句,问候对方或对方师父贵体情况,在哪清修等等,总能有话聊,而对于黄某人,他真找不到话题可聊。

    不是他不愿与黄某人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实在是真的没话可说,对方师父如何、对方家族如何,如今都是忌提的,无论扯哪一个话题都是那么假,而且还是假得非常明显。

    没话聊那就干脆别瞎扯,何况又不是他有求于人,宣少没说话,待茶来了,端起茶盏,说了句“请。”

    没话聊没关系,喝茶呗。

    入乡随俗,黄支昌也端起茶盏品茗,仔仔细细的品尝了名茶,放下茶盏,斟酌了一下,才望向对面丰神玉秀的青年,声音缓而低:“宣少主想必也听闻过我与乐家上一辈的一些恩怨传闻,我年少时轻狂张扬,爱争高峰,不服同门乐姓师兄,又见财起意起了贪心,与乐姓师兄结下恩怨。

    如今到这把年纪,经历家遭巨变,也终于明白名利富贵都如云烟,有些事半点不由人,我已经心生悔意,想将乐家之物交还乐家传人,籍此消解两家恩怨,能化干戈为玉帛。

    宣少家是联盟当届的值主,我冒昧来打扰宣少主,希望请值主从中调和。”

    宣少听黄某先生开口提及黄家与乐家的恩怨,就知果然如燕少所料,黄某先生他因为家族的事不得不低头。

    黄某先生被迫低头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竟然提及乐家之物,就是不知他手里的乐家之物是某份传祖之物,还是药方。

    听他说明来意,宣少轻轻摇首:“黄先生,古修联盟的值主历来是为了监督江湖门派或江湖人的一些行为,有时也为某些朋友或门派调解恩怨,前提是建立在双方有意和解的基础上,而黄先生你来得太迟了。”

    “?”黄支昌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虚心求教:“我不太明白宣少主的意思,能请宣少主说得更详细些吗?”

    “在黄氏某位族人与飞头降勾结,绑架了乐家小娃娃之后,乐家传人乐小美女就已明确对本家言明,说黄氏与乐家的恩怨事关乐家数条人命,其仇怨之深唯死方能解。那时小美女就说他日纵使黄家家主想和解,她也决不接受。

    黄先生没有管束好子侄,在乐家小婴儿遭黄氏迫害后也没有半分歉意,到如今黄先生才来说想和解,已是太迟了。”

    宣少主望向黄某先生的眼神带着怜惜与同情:“本家虽是值主,可乐家小家主早表明拒绝和谈,如今黄先生想请宣家调和,宣家也没办法调解,宣家能做得就是将黄先生的意思转达给乐小姑娘,她若接受和解,宣家为你们两家做个中间人,若乐小姑娘拒不接受,由黄先生自己与乐家小家主自行解决。”

    黄支昌心脏微悸,为自己辩解:“宣少主,我年少时在与乐姓师兄的事情上虽然行为不正,但是,我并没有害过乐家人命。”

    “黄先生这么说,那我也转达乐家小家主的一句话,”宣少顿了顿,才轻轻地说:“乐小姑娘曾经对本少说如果黄家那天想和解,让本少再问黄先生一句,小姑娘的原话是‘还记得乐家的乐雅吗?’。”

    宣少在转达某个小萝莉的话时,淡淡的目光也直视着黄某先生,很明显的,黄某昌先生在听到“乐雅”的名字时瞳孔骤然缩了缩。

    仅那点微表情变化,宣少就能肯定乐家那位失踪的乐雅姑娘真是黄某人做的手脚,如果他没有做过什么,听到乐雅的名字就不会有那种反应。

    宣少主说出乐雅两个字,黄支昌的心头刹时如发生了海啸般,波澜汹涌,凶猛的情绪一下子冲击大脑,有些东西在脑里“轰”地炸开。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一个小伢崽的脸,那张脸上的笑容干干净净……

    哪怕竭尽全力,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瞳孔收缩,全身神经与肌肉一下子绷紧,呼吸也重了。

第五百六二章

    遭受到剧烈冲击的黄支昌,在短暂的失控之后,立即拼命将那要喷礴而出的某些情绪压制住,不让自己被情绪左右。

    他暗中吸了几口气,佯装淡定地盯着对面的神秀小青年,人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控制不住泄露了自己的心情。

    他强自挤出一道声音:“宣少主说的那个孩子是乐姓师兄的大姑娘,那伢崽失踪之后,师门长辈也怀疑是不是我报复乐家做了什么,为此我还莫名其妙的背负了嫌疑。”

    “噫,黄先生竟然还背了黑锅啊,想必那时也不好过,黄先生现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据说乐小姑娘已经查出来是谁拐走了乐雅,还知道从村子里拐走她姑姑的人是谁,知道他收了幕后主使者五百块钱,小姑娘没去找人算帐也是因为她查到有关她姑姑的线索,忙着寻找她姑姑。”

    宣少眉眼柔和:“乐家最看重子嗣,乐家老爷子一直没放弃寻找孩子,乐小姑娘也从没放弃寻找姑姑,大海捞针似的捞了多年,终于找到明确的线索,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只希望人还活着,乐家姑姑人活着,幕后黑手还有活路,乐家姑姑要是不在了,以乐小姑娘那脾气,必定会加倍报复回去。”

    宣家少主说到乐小姑娘查出了拐卖她姑姑的幕后黑手时语气轻快,表情也带着一丝喜悦,而黄支昌好不容易才稳住的心,再一次跌至深谷。

    如果宣家少主只说某人查到了线索,那么他肯定以为是在诓人,说不定是在试探他,然而,那“五百块钱”几个字却像火炮一下轰掉了他最后一丝侥倖。

    想到乐家小短命鬼知道是谁给了某人五百块钱让某人带走乐雅了,黄支昌只觉寒意从脚底直冲上天灵盖,后脊背骨里好似有条毒蛇在乱蹿,让他肝胆发寒。

    他不仅心凉了,整个人都凉了,肢体僵硬,没法动弹。

    他自己看不到他自己的样子,对面的宣少却看得很清楚,看到他的肌肉像触电似的微颤。

    看到某人的微表情,宣少便知自己的话又刺中了某人的死穴,他觉得不能再刺激某人了,再刺激下去,万一人中风,黄家以此讹上宣家,太麻烦。

    他给当茶童的青年使了个眼色,茶童收到少主的指示,重新沏了杯热茶给客人和少主。

    “乐小姑娘找到了害她姑姑的幕后黑手,黄先生也终于不用背黑锅,这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也能吃得香睡得甜了,瞧本少,竟然扯那么远去了,失礼失礼,黄先生,喝茶。”

    宣少捧着茶杯,招呼黄某先生品茶。

    黄支昌强挤出一丝笑容,机械式地捧起茶盏喝茶,当喝了几口热腾腾的茶,冰凉的心才慢慢回暖。

    宣少假装没看出来某人动作礓硬,招呼吃点心。

    茶童趁机帮续茶。

    宣少招呼着某位客人喝茶,吃点心瓜子,没话题也强行扯话题,说茶是他家乡的名茶,干果也是家乡的,糕点也是家乡特产,不停的招呼着客人尝这个尝那个。

    黄支昌一连喝了好几杯热腾腾的茶,僵硬的肢体才缓和过来,当又喝了两杯茶水,一壶茶也见底,他也完全缓和过来,提出告辞。

    为了不露出破绽,他走时也再次说明自己想与乐家和解,请宣家费心帮从中调解。

    宣少只说会将他的话转达给乐小姑娘,将他送出雅间就没再送。

    宣家青年送某位先生下楼,并送出茶楼,并站看着他走出十几米并没有不妥的样子才回茶楼。

    宣少去另一间雅间从窗口张望茶街的街道,看到黄某人走得离茶楼很远了,也不再管他,下楼去后院提了点东西,从另一个方向去乐园。

    黄支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若无其事的离开宣家茶楼,也因茶街上有很多古修世家的茶楼,哪怕离宣家远了,他也不敢放松。

    直到快走出茶街时,他才松了口气,当紧绷的神经放松,疲惫感也来了,几乎没多少力气走路。

    他正想打个车,转身时撞上侧面往前走的,当时一阵眼晕,也一头向地面栽了下去。

    倒下去时,黄支昌还有点意识,听到有人问“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好像还听到了其他什么声音。

    他意识不清,与他相撞的人扶着了他,叫了几声没反应,以为他低血糖,掏出颗糖给他衔疵,又找路边的私家车主们帮忙,找到一个好心人,和车主将某位忽然栽倒的人扶上车送往医院。

    黄支昌再次有意识时,听到了说话声,睁着眼睛看,看到到张模糊的脸,再被人扶了一把,转而视野清晰,知道自己身在一部行驰的车上,他扭头想问问身边那人是怎么情况,撞进一双深幽的眼睛里,脑子里忽然又一阵炫晕,再次意识迷离。

    而私家车载着人慢慢驶向前方。

    宣家少主回别院会见黄某昌,燕大少没跟去凑热闹,他呆在小萝莉的四合院自己那间门卫房里抱着电脑工作。

    忙到快中午时,宣少又来了。

    燕少去会贤厅与宣少会晤,宣少没有废话,直接说正题:“他找我家想请我家做调解,主动说想将乐家之物归还,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也没多问是什么,我试探过了,乐雅是他下的黑手错不了,看他的反应,人生还的机会很少。”

    “他说归还乐家的东西啊……”燕行沉思,莫不是东西还在他手里?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混政坛的人脑子里都是十转八弯的,心思多,说不定弄了个仿制品来探路。”宣少也觉得以那人高升的过程来论实在不合常理,那些东西只怕早就被拿去行了赂贿,然后又造了个仿制品。

    “不管真假,我等会给柳某人发个消息,让他告诉小萝莉。”

    “行,有你联系小萝莉,我就不重复,免得打扰了小美女。”宣少干脆的将活儿扔给燕大少,自己拍拍屁股,跑上房书房当自己的富贵闲人。

    宣少撂担子跑了,燕行默默撇撇嘴,某人会这么大度的有“让功劳”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他天天呆在乐园享受了太多的福利。

    心里有一丢丢的不平衡,也没空较真,又回门卫房抱电脑,他还没把加密邮件编完,收到一份特级加密的邮件。

    队里发出加密邮件,必定有要事,燕行用特殊译码译出来,就一行字——找到乐雅下落,速归。

    看到那行字,燕行龙目微眯,是不是赤十四成功得手了?

    他没有再多想,也没有给柳某人发邮件,将收到的邮件销毁,收拾了一下行李,又驾直升机回驻地。

    在驻地营地降落,燕行直奔办公室楼。

    十几个狼王在办室内抱着电脑忙碌,看到队长回来,立即站起来往中间靠拢。

    “乐雅在哪,是生是死?”燕行一边往内走一边问。

    “没了,几十年前就没了。”赤十四的脸绷得死紧:“老杂毛那族人死绝了也是死有余辜,他们竟然……”

    想起从黄某人那里得到的信息,赤十四恨得咬牙切齿,摁在桌面上的手青筋爆起。

    已经知晓了情况的汉子们都抿紧了唇。

    看到队里兄弟们的表情,燕行心头一沉:“人被老杂毛家的人虐杀了?”

    “比虐杀更过份……”赤十四的重瞳都泛红:“乐家那位姑姑,被畜生们玷污了,据说是被畜生轮番……凌辱致死……”

    十几条汉子沉默,眼里蓄着火焰。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猜到乐雅可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燕行也没料到竟然听到那样骇人的结果,乐雅失踪时还是个不到七岁的小伢崽!

    黄家人竟然对那么小的孩子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一群蓄生!

    不,说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也因为消息太骇人,燕行一下子就定住了,小萝莉嘴里说对姑姑能生还不抱希望,可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何曾不是存着一线希望?

    可现在这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人死了还能接受,然而却是被那样残害致死,他们与乐雅无血缘都愤怒难当,何况是小萝莉?

    小萝莉知道真相时,又该是何等的悲痛?

    燕行站着,眼里的冰霜越来越浓,他定定地站了长约一分钟之久,才再走次迈开脚,嗓音透着凉意:“有没问出遗骸在哪?”

    “问清楚了,他们做了亏心事,怕那孩子化身恶鬼报复,将人埋在黄家祠堂的院子里,建了八卦锁魂井和盖了亭子镇压。”赤十四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将结果说了出来。

    没人知道他给老杂毛催眠问出乐雅死因时有多愤怒,若不是神十六就在旁,他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弄死老杂毛。

    赤十四说了问到的遗骸下落,又补了一句:“我还问出了点东西,老杂毛家劫走乐雅不仅是他想让乐鸿绝后,不让乐鸿有出头之日,还有一个原因据说是因为乐雅的八字极好,他们抓走人为得是夺气运。”

    狼汉子们并没有谁露出见鬼似的表情,他们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夺气运那种事虽然令人听着觉得匪夷所思,却也还不是最荒诞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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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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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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