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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相思如风     魔眼小神医txt下载     魔眼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七四章 试探(2更

    朋友?

    看到徐徐走来的米罗,莫里蒂心中情绪翻涌,没在吴刚面前流露出来一星半点的异色,装作平静地点头:“以前有些交情。”

    “莫先生竟然遇上了朋友,你们找个地方聊,我这边没什么大事。”吴刚非常善解人意的支持莫先生与好友去见面。

    八石家族一夜间失去了一大批重点培养的青年,八石家族头领的贴身保镖们也几乎被屠戮一空,极度缺人手。

    培养保镖也需要时间,暂时选拨出来带出门的保镖反应能力不尽人意,吴刚来往翡翠场口,一般会请莫先生陪同才放心。

    莫先生是个人才,吴刚希望他能长久的为自己效力,自然对他格外的重视,对他的朋友也爱屋及乌。

    莫里蒂是拒绝的,因为不清楚米罗的目的,也不宜翻脸,只能面带感激的谢过刚先生的体贴宽容,交待了八石家族的四个保镖几句,走向了笑容满面的米罗。

    托了小朋友的福,因为吃了排毒的药丸子,米罗的视力格外的好,哪怕隔着好几米远,莫里蒂和吴刚的表情就像是呈现在放大镜下,微表情十分清晰明了。

    他看到莫里蒂在发现他时表情有刹那僵硬的自然反应,自然猜得出来莫里蒂对自己的戒备与忌惮。

    他和莫里蒂相处多年,彼此之间清楚彼此的底细,他的身手与枪法比莫里蒂好,莫里蒂也非常清楚那一点,在神农山时才会趁他疲惫至极且毫无防备时对他下黑手。

    如果他不处于虚弱中,莫里蒂偷袭成功的机率仅只有一半。

    凭曾经多年的了解,米罗知道莫里蒂进入了对敌的高度集中状态,仍仿若不知,疾步向前,离着还有两米多远张开了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

    “……”莫里蒂看到米罗以以前每次任务归来时都会毫无防备的与他亲密拥抱的动作,极度的惊愕。

    他捅了米罗刀子,可他……的样子与表情不像是对待生死仇人的态度,他是忘记了,还是隐藏情绪的功夫太好?

    他了解米罗,米罗在他和教父面前从来隐藏不了情绪,哪怕他刻意隐藏也藏不住,他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米罗对他毫无介蒂,唯有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他忘记了神农山发生的事。

    心底藏着无数疑问,莫里蒂走过去,与米罗拥抱,也让自己忘记不愉快的过往,假装高兴地问:“米罗,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什么时候对翡翠产地感兴趣了啊?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团来旅行观光?”

    “我与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因为喜好不一样,暂时分开了。”米罗给了莫里蒂一个热烈地拥抱,又热情地贴面。

    他感觉得出来,莫里蒂非常不自然,肌肉僵硬,但他不在意呀。

    贴了三次面,米罗亲亲密密地揽着莫里蒂的肩,愉悦地问:“教父说你提前退休,移民缅国长居了,是不是真的?”

    莫里蒂懂米罗说的教父不是指米罗的命名洗礼教父,而是指他们组织的头儿,组织的人不论年龄大小和在组织里的资历,称头儿一律为“教父”。

    被强行搂着肩,他浑身不舒服,也不好强制挣开,再听米罗提及组织的头领,猜不透米罗想说什么,低声回应:“是的,我受了伤,对各方面都有影响,提前退了,这个国家的生活节奏慢,适合养老。”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米罗震惊地松开了手臂,紧张不已地打量莫里蒂。

    “就是六年前受的伤。”自己说的谎,莫里蒂硬着头皮自圆其说。

    “哦,难怪啊,你一直都没回国,就是在这里养伤是吧。”米罗帮着找了个理由,又亲亲密密地揽住了莫里蒂的肩膀:“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这里有民宿,主人家做的饭菜很有特色,我带你去品尝。”

    莫里蒂内心无抗拒,他不太想聊!

    可惜,米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强拖着他去某个民宿,还兴致勃勃地说民宿如何,主人弄的腊肉竹筒饭美味极了。

    米罗明显好像没有某段记忆,莫里蒂怕自己拒绝得太过反而弄巧成拙,又想从米罗里了解一些事,半推半就的被拖走。

    米罗拖着莫里蒂真的去了一家民宿,也是帕敢市场街道两旁的民宅中比较好的一家,有比较宽的栏廊,柱子之间绑了网兜为吊床,也放了桌椅,坐在楼廊上观看街上的风景才是惬意不过。

    时间才刚到半上午,距中午还早。

    米罗却没管那么多,开开心心地向主人预订了午饭,特意要求中午要吃当地养的鸡和菠萝饭。

    主人收了客人给的订金,高高兴兴得给烧了一壶开水和一些本地的水果放在楼廊里,便呼儿唤妻,去抓鸡去别家买鱼买火腿,张罗做午饭。

    屋主们忙活去了,米罗泡了花茶,与莫里蒂品茶。

    喝了半杯茶,言归正传:“莫里蒂,六年前那一次的工作,我受了重伤,被人救回一条命,等我能行走时离开大山一切都结束了。

    我以为你应该回去了,等我回国后见了教父才知道你失踪了,教父说你退了,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别说你受了重伤不适合再呆下去,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身体状况有没受影响,反应能力是不是退步了,我一看就知道。

    你真不想干了,教父也不会强留你不放,只是,为什么你走时连我也不告诉一声,这几年也不联系我?

    没人告诉我那年发生了什么,你也突然离开,我磨了教父很久,他被磨得没办法才告诉我说你移居缅国了,我还来找过你几次。”

    被看出身体没什么问题,莫里蒂强装的镇定表情僵硬了一下,为难地叹口气:“过去的已经过去,没必要再提。”

    “可我想知道真相。”米罗固执己见。

    “……”被米罗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原本就心虚的莫里蒂,强自维持镇定,露出无奈的苦笑:“那次神农山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被困在山里长达八天,没被人弄死,差点饿死。

    那一次也见过了人生生涯中最惨烈的画面,经历了那么多,觉得能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就退了,选择在这种慢节奏的国度养老。”

    “你也不知道真相吗?还是你知道,因为某种原因不愿说?或者是,不能说?”米罗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尽是困惑与执着。

    “我真不知道。”莫里蒂也终于确认米罗真的没有他捅了他一刀的记忆,那段记忆是他受伤后因意外遗忘了,还是被催眠忘记了,那就不得而知。

    目前可以确定,米罗对他没威胁。

    如果米罗是因意外遗忘了一段记忆,教父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能解释得清为什么他没有回去,教父也没有发通缉令满世界追杀他。

    他知道教父派人来缅国找过他,从种种迹像看,教父派的人并没有追杀他的迹像,仅只是在查找他的行踪。

    教父没有发通缉令追杀他,也说明还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什么野心,可能是以为他因某种原因不得不销声匿迹。

    如果教父让人给米罗催眠让米罗忘记了一段记忆,他知道他为了权利捅自己组织的人刀子,一定不会放过他,毕竟死人才最安全。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正好可以利用米罗了解组织的动向,如果有利于他,在适当的时候重返组织,有米罗为他打掩护,应该要不了几年就能坐上组织的第一把金交椅。

    心思转了几转,莫里蒂紧绷的神经慢慢松缓下来。

    “莫里蒂,我觉得你是不愿说。”米罗研究莫里蒂的微表情,从他的眼神变化里揣出他的一些心思,知道他的底线在哪。

    “米罗,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我什么时候故意骗过你?能说的我什么时候没告诉过你。”莫里蒂心里有了主意,故意说得模模糊糊。

    “我猜对了,你是真的知道真相,又不能说,算了,我不问了,等什么时候能说了,你再告诉我吧。”米罗善解人意的自己退了一步。

    “谢谢,米罗仍然还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弟弟。”莫里蒂伸手,做了想拍对方肩膀又觉不妥放下手的动作。

    “莫里蒂,你真准备在这里定居,不回去了吗?”

    面对米罗毫无心机的提问,莫里蒂缓了缓,低声细语:“目前暂时不准备回去。”

    暂时不准备回去,不代表不回去。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而且,莫里蒂非常了解米罗的性格,他这么说,如果米罗还是以前的米罗,肯定会理解为他目前不回去,等他想回去了会重返组织。

    “噢,等你想回去了再回去也行,我也准备去华夏国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长住几年,教父身体健康,活到百岁没问题,有教父在,用不着我们操心,不如趁机享受几年自由的生活。”

    米罗的反应如期所料,莫里蒂吁了一口气,转而心头一沉,米罗的意思是教父他的身体没问题了?

    “教父的旧伤被治好了吗??”

第七百七五章 打击

    莫里蒂问出教父健康的问题时,心都是提着的。

    在六年前那次任务之前的几年里,教父因旧伤导致了他的健康堪忧,他为了将组织交给合适的领导者,重心工作都放在挑选合适的继承人的事务上,准备挑出合适的候选人再培养几年让其接任。

    如果教父的身体康复了……自然不急于挑选继承人。

    难怪组织这几年没动静,米罗也没有成为继承人!

    这一下,莫里蒂的心里最大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释,米罗没有成为继承人,又不接什么活,自然有大把时间,想去哪就去哪。

    “对!”米罗给与肯定的答复:“六年前,我不是受伤了吗,被华夏国的一位继承了华夏国传统医术的美丽小朋友救了,小朋友的医术太神奇了,能治很多绝症,小朋友在欧洲的时候,教父也秘密找小朋友看病,被治愈了。

    教父恢复得极好,不出意外,可以轻轻松松活到百岁,等九十岁再退休也没任何问题。

    对了,我跟你说个小秘密,莫里蒂,教父想培养你或我当接班人,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被束缚离开了,他差点气死,好在我幸运,找了一个非常聪明可爱的小孩推荐给了教父,教父再精心培养十来年,等小家伙长大就可以接过他的工作啦。”

    “……”莫里蒂震惊之下差点跳起来,望着米罗,心头无数声音在咆哮,米罗他不想当继承人,还给教父找到了一个适合做继承人的人选?

    “莫里蒂,你也高兴坏了是吧?你喜欢自由,我也不喜欢背负太重的责任,我们两个被教父最看好的人都不愿意担当大任,教父现在找到了合适的接班人,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被教父抓着接受全方面培训。”

    米罗说得眉飞色舞,莫里蒂—他就想骂人,他什么时候为了自由不愿承担责任了?他明明有勇气有能力担当大任!

    所以,他……因为捅了米罗一刀,让米罗遇到了华夏小飞人,反而间接的成他了米罗,也令教父有机会治好了旧伤?

    而他因为弄丢了东西,怕不空手而归会丢掉继承人的资格,东躲西藏的躲了几天又在神农山费尽心力的找东西,不仅没有找到,还因为没及时回去,也给了米罗被救后回国的机会。

    之后,他担心事情败露会遭教父处置,不得不跑缅国的穷山恶水之地隐姓埋名。

    结果,现在米罗却告诉他所担心的都是瞎折腾,他竟亲手弄丢了自己的承继人资格?!

    莫里蒂被突然而来的真相给打击得不轻,整个人都不太好,憋得快抓狂,咬着牙将强烈的不甘给压下去。

    为了撑住自己的形象与台面,强挤出笑容:“真的吗?太好了!教父找到了继承者一定非常开心。”

    “是啊是啊,教父高兴坏了,现在一心一意地培养小家伙,我一年半年不去露脸,教父也不管我,也不逼我每年去集训,哎哟,那个小家伙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太感谢他了!”

    米罗心情特别好,随口就‘泄秘’,至于他说得成为教父的下任接班人的某个小伙伙是谁,嗯,不要问哈,问就是没有。

    莫里蒂不是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对他捅刀子嘛,那他就杜巽一个继承人出来,当莫里蒂知道他费尽苦心想得到的东西却是他米罗最不想要的,白白得便宜了别人,看他会不会死死。

    要是莫里蒂这样气疯了,他会更高兴。

    他知道莫里蒂捅他刀子那刻说的原因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最初,他想找到莫里蒂问问他背后捅刀子是蓄谋已还是临时起意,为什么不信任他,为什么要背叛。

    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在教父身体恢复健康,他被抓去挑大梁的可能性变得极低,他的压力减轻,整个人也看开了。

    确切的说是因为他有了小朋友的温暖友情,抚平了被背叛的疼痛,不知不觉就慢慢地不再钻牛角尖了。

    过往的生死与共成为了过去,何苦沉浸于过去?

    珍惜自己的小朋友不香吗?

    看开了,也就能直视被捅刀子的真相。

    为什么还要找莫里蒂呢?

    那是一种执念。

    不找到莫里蒂,不亲眼看看莫里蒂换了一种身份之后过得如何,他印证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放下了,他难以释怀。

    如果找不到,哪怕他想起被捅刀子的往事不难过了,也仍然会耿耿于怀。

    心病得心医,所以他没有放弃寻找莫里蒂。

    最初,他以为见到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莫里蒂,他可能会愤怒会难过,然而,当在街上见到莫里蒂的那刻,他没想到他竟出奇的平静。

    那一刻,他心中没有心酸也没有痛苦,也没有人是物非的惆怅。

    当时脑子里冒出的就一个想法——噢,那是莫里蒂!

    其他的,没有!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如释负重感,见到莫里蒂与见到阿利湿家族的某个曾经见过几次面的青年的感觉差不多,无喜无悲。

    如果在异国他乡见到自己的东方小朋友小乐乐,他一定激得跳起来,诚心感谢上帝的眷顾。

    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想找的莫里蒂,那一刻没有喜悦有激动,也没有终于如愿以偿的轻松感,米罗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也知道,他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不等于不计较。

    自己的小命差一点点就没了,米罗自认做不到完全不介意,自然要为自己受过的苦讨还公道。

    莫里蒂竟然当初做出了选择,自然也得承受得起彻底失去的他这个兄弟的后果,反正他与莫里蒂不再是兄弟,所以嘛,他曾经受过的心灵煎熬,也得让莫里蒂尝试一下的。

    莫里蒂想要什么,他就便让他永远得不到。

    让莫里蒂知道是他自己亲手将距离仅只一步之遥的位置给毁了,想必气不死他,他将为此无法释怀。

    米罗知道自己的话击中了莫里蒂的敏感点,看到莫里蒂的表情极为不自然,他的心情非常好。

    果然吧,做人就得学小乐乐,谁让自己不高兴,该踩回去就得踩,没必要忍着。

    小朋友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她说“忍者神龟是R国的特产,又不是我家的专长,干么要我忍?谁还不是第一次做人。”,所以嘛,他也是第一次做人,开心最重要。

    打击莫里蒂能让人自己开心,米罗自然开开心心地专挑莫里蒂的痛脚戳,看到别人不爽又不能干掉自己的表情,就一个字——爽!

    米罗有多高兴,莫里蒂就有多憋屈。

    为什么他以前没发现米罗非常讨厌当继承者?

    如果他知道米罗对继承人的位置没想法,他哪会捅刀子,他肯定会像以前那样与米罗做兄弟,有米罗支持,S的头领非自己莫属。

    他如今才明白,他从一开始就认错了对手!

    教父一直在重点培养他和米罗,米罗比他更优秀,他一直以为米罗是自己最有力的竞争者。

    干翻了米罗,自己就是最优秀的。

    他以前就是那么认为的,没想到因为认错了对象,以至快到嘴的鸭子飞了,自己还被迫流亡。

    简直再没谁比他更冤了,莫里蒂觉得自己比华夏国那个死了造成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

    心里憋屈又愤怒,他还得努力维持镇定,维持自己安贫乐道的生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教父一直都说你眼光好,你举荐的孩子肯定会成为最合格的继承人,小家伙幸运的遇到了你,跟你的关系一定也非常好吧。”

    他眼光好?米罗暗中嗤之以鼻,他要是眼光好,怎么会把莫里蒂视为生死相托的兄弟?

    自己看走眼,自己也付出了代价,米罗决定还是跟自己和解,不计较自己以前错把鱼目当珍珠的错误。

    “小家伙是个孤儿,我救过他,又将他送到了教父身边,他跟我关系还不错。”米罗睁眼说瞎话说得比珍珠还真。

    “教父曾说米罗是受幸运女神青睐的人,还真是这样的呢。小家伙叫什么叫呀,是哪国的人?以后在哪见着了,我认出他会自动回避,免得我因不认识无意间遇上有什么友好相处的时候,被我们的对手看到了给他带去伤害。”

    “知道小家伙是教父继承人的人如今不到五个,小家伙很安全,而且,他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根本不可能去其他国家乱跑,眼前五六年你基本没机会遇见他。”

    米罗笑容明媚:“教父说了为了不影响小家伙的成长,要求我保密小家伙的存在,莫里蒂你选择离开也不想再与那里有联系,为了不打扰到你的生活,我就不将小家伙介绍给你认识了,等你什么时候回去了再带你去见小家伙。”

    米罗的理由堂皇冠冕,还是为自己着想,莫里蒂没法拒绝,被迫领受了好意:“米罗说得对,我差点忘记我已经离开了,不方便再过多关注那里的事。”

    “莫里蒂不用太意,你是暂时离开,真的什么都不关注,哪天重返时会跟不上节奏。不说那些了,莫里蒂,你现在居住哪?是不是买了一个大农庄,种满了果树和花草植物,养了鸡鸭牛羊……”

第七百七六章

    莫里蒂与米罗朝夕相处多年,非常肯定的确定以前的米罗并不是话唠,然而,不过分开才六年而已,他发现米罗有了大变样。

    米罗不仅人长更俊更年青,话也更多。

    他第一次发现米罗太能说,那嘴巴巴啦巴啦地就没停过,问了一大串的问题,从衣食住行到一日三餐,几乎无所不问,无所不好奇。

    以前米罗是绅士,尊重别人的隐私,从不问别人的私生活,如今却比狗仔队还狗仔,甚至问他找了多少女朋友,最久的相处了几天,问他持久力好不好。

    被问了一大堆的问题,莫里蒂差点给问得晕头转向,要不是因为他觉得米罗还有用,否则早就翻脸了。

    为了不把自己气坏,他只能理解为米罗因为认识了华夏小飞人,也受了某国的街头文化的影响,像大妈一样爱嘴碎爱八卦。

    米罗的好奇心浓,莫里蒂数次想转移话题都没成功,又不能用武力让人闭嘴,他只能耐着性子变米罗废话连篇。

    完全放飞了自我的米罗,可不管莫里蒂耐不耐烦,也不管他爱不听爱听,他就只管天南地北的扯。

    莫里蒂喜欢不喜和他聊天,尴尬不尴尬,高不高兴,有什么要紧?

    最要紧的当然是他的心情啊。

    看到莫里蒂明明不耐烦,还得按耐着脾气听他胡扯,看到莫里蒂明明有发火的迹象,偏偏又憋了回去,他心情就格外的好。

    果然啊,人的本性就是贱。

    当你为对方着想,一心为他付出,你自己委屈求全,那人对你没有真心而是心有企图,他只会觉得你的付出是理所当然。

    当你毫不在意某人的想法与感受,让自己过得自在,别人反而会为此患得患失,或者会倒贴。

    因为莫里蒂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母亲也不是个负责的好母亲,用小朋友的话说是“娘不亲舅不爱”,小时候并不幸福。

    从而以前,米罗怕伤害到莫里蒂的自尊心,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财力上,他会有所保留,免得自己太优秀会让莫里蒂有压力,

    他哪怕其实他比莫里蒂还少了半岁,仍然是他像哥哥一样照顾莫里蒂,但凡他有的,他必为莫里蒂准备一份。

    他自觉对莫里蒂真的很好,可惜,莫里蒂却捅他刀子。

    如今,他可不管莫里蒂自尊心会不会受伤,也不管莫里蒂爱不爱听,反正他想说啥就说啥,莫里蒂不耐烦听啥他就择啥来说。

    人啊,活着就图个开心。

    莫里蒂不耐烦,米罗就很开心。

    也因为米罗好奇超重,太能说,没完没了的说过不停,以至于当屋主做好了饭,他们俩还在聊天聊地聊人生的聊得停不下来。

    直到可以开饭时,一场没有主题和中心思想的聊天终于结束。

    总算从比青蛙还呱噪的声音轰炸里解脱出来,莫里蒂暗中长长的吁了口气,讲真,如果……如果不是还需要从米罗那里打探一些组织里的秘密,他真的不想与米罗聊天。

    为了耳朵不再受苦,莫里蒂立即回应了屋主,叫上米罗去民宿主人的客厅吃饭。

    米罗虽然很喜欢看莫里蒂一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的脸色,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过犹不及,在吃饭的时候没再废话连篇。

    聊天时只管天南地北地聊,吃饭时就好好地吃饭。

    屋主用蒸了菠萝饭,还做了一道有本地特色的鸡肉,做了香辣烤鱼,还有熏火腿肉。

    中午都是本地特以菜。

    米罗吃得停不下来,虽然吃过了小朋友做的药膳,再吃山珍海味总觉得缺了些味道,但当地特色菜也是真的很好吃,至少比欧美国家千篇一律的炸鸡、薯条和面包、牛排更具风味。

    一顿饭,主宾们吃得格外香。

    心情美好,米罗又给了屋主一笔辛苦费。

    他原本下午还想拉着莫里蒂继续诉别后情怀,再来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惜,莫里蒂觉得与米罗聊天是“话不投机”,借口雇主吴刚下午要运原石回瓦城,他也得去做准备,赶紧回去找吴刚。

    莫里蒂溜了,米罗愉悦地上街溜跶,半下午的时候,也看到莫里蒂和吴刚随在一辆运着石头的货车后头离开了帕敢的街头。

    已经找到了莫里蒂的踪迹,米罗也不急于去确认莫里蒂的窝点,在翡翠原西征产地的街上又住了一晚,第二天去瓦城,转机到缅国的首都,准备回国。

    在国际机场航站楼等待航班时,他才开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教父和老法拉利先生打来的电话,先回教父的电话。

    教子米罗经于从犄角旮旯里出来了,罗伯托接到孩子的电话,赶紧就将伍德家的约翰森做的蠢事告诉了米罗,让米罗回欧洲时去安慰一下他小朋友的哥哥。

    听小朋友的哥哥被伍德家的某个蠢女儿和约翰森那只肥猪给绑架了,米罗那叫个气啊,差点就想找刀去砍了某个臭不要脸的死女人。

    直到教父说伍德家去了剑桥市,应该给了他家小朋友一个满意的交待,他的那口气才勉勉强强的消散了一丢丢。

    知道小朋友因她哥哥遭了挟持受了委屈,米罗决定去剑桥看望自己的小朋友。

    缅国前往欧洲各国的航班的直达国家只有两个,一个是F国,一个是Y国,其他欧洲国家的人想去缅国需要转机到Y国或F国再飞缅国。

    米罗原本买的是从F国再转往YI国的机票,赶紧去改了票,乘机飞往Y国。

    他从缅国飞至Y国首都的当天是2023年元月26日的上午,其日是华夏国新一年的农历正月初五。

    Y国人过新历年,而华夏国2022年的除夕日是1月21日,当天是周六。

    美少年和万俟大少等几个学霸们没做什么大型研究课题,除夕在出租房快快乐乐地过节。

    小萝莉在做实验,只有傍晚才抽空回出租房吃了一顿年夜饭,都没与学霸们坐守新春来临,又回了实验室。

    学霸们过了除夕,于正月初二,也即是新一周的周一又如期去上课。

    米罗赶至Y国的当天是周四,他也不急,先在Y国首都逛了一天的街,第二天才拎着大包小包乘车去了剑桥。

    到了剑桥,他又订了酒店入住,等到快傍晚时分才拎着一大堆的东西去了格林夫妻家找小朋友的哥哥。

    他到达格林家时,住二楼三楼的学霸们还没下课,格林夫妻在家,将英俊的青年先生请进家招待。

    美少年和学霸们六点过后才回到租房。

    守株待兔等了两个来钟的米罗,在华夏国的学霸们回了公寓,才拎着东西上二楼。

    美少年和学霸们热情的欢迎了阳光帅气的米罗帅哥,唯有见到他扛着的一只大号的胖嘟嘟的企鹅绒毛公仔时,个个表情一言难尽。

    “啊,学识渊博的英俊的小先生,这个是我送给我们的小甜心小乐乐的玩具,可不是给你们的噢。”

    看到一群俊美的青年盯着自己扛上楼的布偶,米罗赶紧先声明,以防年青年眼红抢走他送给小朋友的绒毛玩具。

    俊少们:“……”

    他们才不喜欢绒毛玩具呢!

    只是,米罗帅哥总是莫名其妙的送小萝莉绒毛玩具,也没见不喜欢绒毛玩具的小萝莉跟他翻脸,他真幸运!

    美少年叹气:“米罗,你每次都送玩具,竟没被我家妹妹小可爱踹飞你,你们友谊的小船也没翻,真不容易。”

    “那是,我和小乐乐的友谊小船是铁打的,翻不了。”米罗昂着头,一脸得瑟:“再说,就算翻了也不怕呀,我会游泳,我会把小船又翻回来的。”

    学霸们:“……”

    嗯,他们大概也许明白小萝莉和米罗帅哥友谊的小船为什么没翻了,不是没风浪翻不了,主要是米罗帅哥他脸皮厚,扛得住!

    “米罗帅哥对汉语的理解越来越有真知灼见,你可算是华夏通了。”米罗帅哥扛得住,美少年也就不说了,反正米罗帅哥不担心,他担心个啥子哟。

    米罗无比嘚瑟,小朋友是个天才,语言天赋超强,他没那么厉害,好歹他的语言天赋也不太差,学汉语的领悟力比较高,汉语是除了他的母语意语和法语之外的外语中所掌握得最好的一门外语。

    他也是个机智的小天才,没有厚颜要求去小朋友住的房间参观,将胖嘟嘟的肥企鹅交给小甜心的哥哥,让她哥哥送去卧室。

    美少年抱起越胖越显得可爱的企鹅布偶,开了妹妹小可爱的卧室,将它放在床头,让小可爱回来给她一个小惊喜。

    当天晚上已经比较晚了,学霸们也没做饭,和米罗帅哥、房东夫妻一起去下馆子,米罗帅哥也成功的混得受到了房东的邀请,让他去三楼空余的一间房小住。

    格林夫妻家三楼一位房客因为毕业奶了房,只余麦克里先生和毋少、任少三人。

    因为麦克里先生和东方国的青年先生们相处得很好,格林夫妻也不缺钱,三楼空着的一间房没出租,免得有陌生人住进来,令小先生们不习惯。

    米罗生怕格林夫妻后悔,在馆子里吃了晚餐,立马转道酒店去退了房,将行李搬去了格林先生家的三楼客房。

第七百七七章

    第二天是周六,学霸们不用上课,外出采购回来做吃食当存储粮。

    阿米地奥知道米罗哥哥来了剑桥,他周六早上也背着换洗衣服跑格林先生家探望医生小甜心的哥哥和朋友,并成功的打入内部,跟着米罗哥哥宿在二楼。

    帅哥们采购到了很多东西,回到出租房便忙开了,按小萝莉制作牛肉酱的方式熬了一锅酱,又做烤面包、馒头包子和饺子,还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等着小萝莉回来吃饭。

    接到美人哥哥电话传话的乐小同学,傍晚开开心心地跑回出租房吃爱心大餐,没到地头嗅到了米罗帅哥的独特体味。

    等她溜回格林先生家的二楼,看到不仅有学霸们,还有米罗、小卷毛阿米地奥、麦克里先生和格林夫妻,特别热闹。

    米罗、阿米地奥看到穿着现代装的长发美少女,争先恐后地跑去刷脸,阿米地奥比不过他家米罗哥哥,被挤得落后了一步。

    米罗抢到小朋友,拥抱贴面,笑开了花:“小乐乐,没想到我来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啊啊,我的天啊,小乐乐你的头发又长了这么长啊,太漂亮了!”

    惊喜没有,意外倒是真的,现在即不是元旦也不是情人节,华夏国的除夕也过去好几天了,乐韵还真没想到米罗土壕会跑来剑桥,不过没直接问。

    阿米地奥迟了一丢丢,等米罗哥哥与小甜心贴完面,也赶紧挤过去行贴面礼,仍然是汉语夹英语和意语,各种语言轮番来。

    有着一头漂亮的天然卷发的熊熟子阿米地奥,在剑桥大学里受了几年文化熏陶,绅士气息十足,特别像个学识渊博的学者,非常受女孩子欢迎。

    不过,大概是因为曾经的经历,他对年青女性一贯是敬而远之,就算有女孩子倒追他,他也无动于衷,仍然是只没有女友的单身狗。

    小单身汪阿米地奥拥抱医生小甜心,贴了五次面,笑得满足又开心。

    乐韵与麦克里先生和格林先生格林太太打了招呼,跑桌边坐下。

    学霸们上餐,吃的是火锅,热腾腾的鸳鸯火锅,有辣和不辣。

    一群老外涮辣涮得比华夏的小青年还凶猛,一边嗷嗷喊着辣,一边狂吃,乐韵有时候极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美美地搓了一顿,又聊了一个多小时,乐小同学准备回学院,先回了趟卧室,看到那只跟她一样高大的胖企鹅,整个人……异常平静。

    小朋友没有跳脚,米罗非常遗憾,殷勤地开了格林夫妻的车送小朋友去学院。

    车子驶至离学院不远,在行人稀少的地方暂停,乐韵才问:“米罗,你怎么来了剑桥?”

    “我前些日子外出旅行,处于失联中,前两天准备回国才听教父说小乐乐和你的哥哥、朋友受了委屈,我来剑桥当然是安慰小乐乐啦。”

    米罗神采飞扬:“小乐乐,咋样,米罗我是不是非常合格的朋友?你有被安慰到吗?”

    “有被安慰到。”米罗听到她曾受了点委巴的消息巴巴地跑来,乐韵勉强接受他的好意,不跟他计较他喜难送布偶玩具的恶趣味。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旅行很愉快,是吧。”

    “对,小乐乐真聪明。小乐乐,我跟你说,我找死对找了好几年了,这次外出旅行时终于找到了,好开心嗯。”四周没什么人,米罗也不怕泄露什么小秘密,兴高采烈的与小朋友分享快乐。

    “你说的死对头,就是在神农山伤了你的那个?”乐韵瞬间将土壕所说的死对头给对号入座。

    “对,就是那个家伙,他移居缅国,藏得很好,我找了几年都没找着人,这次终于叫我给碰上了。”

    “你们是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终于握手方和相谈甚欢?”

    “哎呀,我没那么大的胸襟,一笑泯恩仇是不可能的啦,相谈甚欢那是表面滴。”米罗愉快地承认自己也是个小心眼的人,莫里蒂捅了他一刀,他可是不捅回来,怎么可能甘心。

    “可看你的样子感觉你非常高兴。”乐韵就弄不懂,竟然没有握手言和,米罗他兴奋个啥子哟?

    “为什么不能高兴?”米罗笑得快合不拢嘴:“用你的话说谁还不是个小公主,我也是个小公主,我受了委屈不能憋着,所以我找着死对头,可劲儿的戳他伤口,看他憋屈得要死,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的样了,心情不能更好。”

    “哦,你给对手进行了精神降维打击是吧?”瞅米罗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样儿,猜着他的对手可能被他气得快一佛升天。

    “对,知己知彼,我知道死对头他的梦想是什么,他以前离梦想仅一步之遥,现在离梦想越来越远,我专踩他的痛脚,看他悔青肠子的样子,好爽!”

    难怪米罗土壕那么高兴,原来是成功打击到了对手,乐韵表示理解,并且感同身受。

    打击到死对头的快乐,是难以言谕的。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想了想,才问:“米罗,你与你的对头,是不是真的死对头?”

    “以前不是,现在嘛,是真的对头了,就算我不亲手弄死他,也不可能握手言和的。小乐乐,你问这个做什么?”

    米罗反应也不慢,总感觉小乐乐的话有深意。

    “你的那个死对头,有可能是上了我的黑名单的人。”乐韵也没隐瞒:“去年夏季,缅国某个黑帮家族绑架了我国的公民,我的保镖之一过去营救人质,被人设计得牺牲了一个。

    你的那位死对头如果是出现在神农山你受伤那个地方的那一个人,那么,他也参与了惨害我同胞的行动,我找到了他给同伙作为窝藏人质的一处住宅,一把火将其付之一炬了。

    那次我忙着救人质,没时间去找他,也没来得及查他的行为是针对我,还是只是受他的雇主所托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反正我的黑名单里记了他一笔,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他算帐。”

    “我说的死对头就是把我捅伤的那人,他的YI国本名叫莫里蒂,移居缅国后叫莫笛,对了,他也懂汉语的,还懂法语、英语和西班牙语,他也会黑客技术,行事非常狠辣,以后小乐乐见着他可得小心些,别被他表面的温良无害给骗了。”

    米罗明白了,小乐乐说的人就是莫里蒂无疑,也证实了另一件事——小乐乐真是给缅国瓦城八石家族施压迫使其交出了家族中那位策划了绑架大案的青年并主动给了受害者赔偿的神秘大佬。

    他并不知道莫里蒂也掺与了去年夏季八石家族的绑架案,照小乐乐说的,他得莫里蒂有可能是因为他才针对小乐乐的保镖策划一次行动。

    心里有了猜测,米罗暗搓搓地决定慢慢查探,如果莫里蒂真是因为他才针对小乐乐的保镖,也说明是针对小乐乐。

    “他骗不了我。”乐韵呲牙,也懂了米罗帅哥的潜意思,米罗与他的对头莫里蒂不可能言和,所以,她要是针对莫里蒂,或者抓了莫里蒂,米罗不会给莫里蒂求情。

    “嗯嗯,小乐乐聪明绝顶,莫里蒂那只蠢猪肯定骗不了你。”米罗爪子一伸,揉小朋友的脑袋:“小乐乐,伍德家的那个害人精让你受委屈了,你与全德家族和解了没有?”

    “和解了怎么,没和解怎么样?”

    “和解了,我就不去找伍德家的约翰森喝茶了,要是没和解,我要去约翰森和珍妮,请他们喝一壶。”

    土壕总是站自己这边的,乐韵很开心:“米罗,你不用去找他们喝茶了,你去了,他们也不可能再陪你喝茶啦。”

    “伍德家族不会已经杀人灭口了吧?”米罗有了个猜想,当然不是凭空想象,像伍德家族那样从航海时代扎根芝市再传承到如今,不可能真是清清白白的富豪,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舍弃几个无用的废棋,以非常手段解决掉家族污点是很正常的举动。

    “估计还没有吧,是我把约翰森和珍妮给送回了伍德家,当着他们的面废了父女俩的手脚。”

    “哇,小乐乐好魄力!”米罗只恨自己当时没在场,他要是在场,一定给小乐乐鼓掌再手动点一百个赞。

    转而,他又一脸八卦:“小乐乐,听说伍德家族给了你一笔赔偿?”

    “是的,赔了我朋友十亿,我哥哥二十亿,赔了我三亿的实验经济损失,还有十亿精神损失费。”

    “啊?”米罗震惊脸:“小乐乐啊,你怎么才问他们要了那点赔偿啊,反正要他们赔偿了,起码也得来个七八十亿才配得上他们的家族地位吧。”

    “……”乐韵挺无语的:“米罗,你该庆幸伍德家族没人听到你的话,要不然他们会恨死你,估计会找人半夜给你套麻袋。”

    米罗是她的朋友,千真万确。

    相对而言,米罗绝对是欧美富豪们眼里的背叛者。

    “恨我的人多了去,多他们家一个也不算多,他们想套我麻袋,最后被套的还不一定是谁呢。”米罗爱不释手地揉着小朋友的脑瓜子:“小乐乐,你还对伍德家族说了什么,他们没有讨价还价就乖乖的送上赔偿?”

    “我给他们计算出了爆破他们家族有像征意义的城堡要多少黑火药,他们胆子有点小,很老实的给了精神损失费。”

    “……”米罗目瞪口呆,艾哟,小朋友真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伍德家族的弱点!难怪伍德家族的人会痛痛快快给赔偿。

    乐小同学笑咪咪地说了原因,也因没其他事,催着土壕开车,到了学院的研究所附近下车,回研究所又一头扎进实验室。

第七百七八章 没建议

    米罗目送小朋友进了学院看不到背影了,又在原地停了十几分钟才驱车回格林先生家,全程处于兴奋中。

    他的小朋友不仅当着伍德家族人的面打残了约翰森和珍妮,还敢当面威胁伍德家要爆人家的城堡,太有魄力了!

    他原本还想着,如果伍德家族的人欺负了小乐乐的哥哥和朋友,只给了点赔偿就想打发了小乐乐让小乐乐受了委屈,他去芝市一趟,请伍德家族的人看场烟花。

    当然,以他的能力,想在伍德家族有象征意义的城堡点烟花是基本办不到的,但是,伍德家族不止一处房产呀,去挑一处保护不严的房子放一次烟花还是没问题的。

    米罗觉得他与小朋友果然是心有灵犀,他听说小朋友受了委屈,想到的第一个讨公道的手段也是去点烟花,而小朋友也是那么想的。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感觉自己与小朋友三观一致,米罗心情美妙,比打击到了莫里蒂的心情更快乐,路上还哼起了欢快的曲子。

    他回到格林先生家,将车开进车库,踩着欢快的步子回到二楼,见学霸们随意的坐着,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做功课,他也抱了自己的电脑愉快地玩耍。

    小萝莉在忙着做实验,不能离开实验室太久,第二周日并没有再回格林先生家,米罗和阿米地奥与学霸们玩得很高兴。

    直至周一,阿米地奥与东方小先生们一起去学校,米罗也带着小朋友给自己预留的牛肉酱和蘑菇酱回YI国。

    返回佛罗市伦萨,米罗先回了自家一趟,然后才分出半瓶酱,送去教父的庄园。

    罗伯托前两天还在D国,知道米罗快回国了,他昨天才回到庄园,当教子米罗来了,他首先问了他去剑桥可顺利,知道医生小甜心非常好,才问他旅行可愉快。

    米罗将缅国之行“巧遇”了莫里蒂的事当做意外之喜告诉了教父,并且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奇怪莫里蒂为什么会选择缅国作为养老的居处,他竟然是退出去过平静生活,为什么竟然还接保镖的活计。

    米罗最大的优点是重情,最大的缺点也是重情,他仍然记挂着莫里蒂还盼着莫里蒂回来,罗伯托即难过又欣慰。

    难过的是米罗遭遇了那样的背叛,为他的未来,他不得不给他催眠让他忘记了一段最痛苦的记忆。

    欣慰的是米罗初心不变,也不贪恋权利和利益,让他接任自己的位置,不用担心他为了利益破坏了原则,将同伴们领着走上不归路。

    罗伯托的心情很复杂,不过,他目前不推米罗上位,他身体健康,再撑个十年没问题,让米罗再自由逍遥几年。

    对自己的教子米罗,他是真的非常看好,尤其经过了莫里蒂一事,也更衬显出米罗的好品质。

    也因米罗经常到处跑,经常见个月才见一次,罗伯托留他在庄园吃了晚饭才让他回去,从而也得以聊了好几个小时。

    米罗回到自己家,心里暗戳戳地思考怎么报复莫里蒂。

    因为他在教父面前装傻充愣权当自己完全不记得被莫里蒂捅刀子的事,所以他不能明着收拾莫里蒂,要假装他只记得莫里蒂是他的兄弟,而不是已知莫里蒂是背叛者。

    教父一直关注着组织里的全部人员,若谁接触了莫里蒂,教父很容易找到痕迹,所以要收拾莫里蒂只能换种方法,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让人查到他头上来。

    也因此,要不就是借刀杀人,要么苦肉计。

    莫里蒂上了小乐乐的黑名单,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小乐乐早晚也会收拾莫里蒂,只是,他不想借小朋友的手报复自己的仇人。

    自家的小朋友是学医的,她还是适合安安心心研究如何救死扶伤,打打杀杀的事让他来,反正他本身就在灰道上游走,吃的是江湖饭。

    如果自己搞定了莫里蒂,也等于帮小乐乐扫除了一个小障碍,小乐乐也能少操一份心。

    想到自己的小朋友,干劲儿满满的,为了小朋友不受到来自莫里蒂的打扰或威胁,他得加油,争取早点解决掉莫里蒂。

    因为不缺钱,米罗也不接什么活计,回了佛罗佛萨就呆在自己家学习新的IT技术和语言,以防自己跟不上IT技术的更新速度被淘汰出局。

    他在家愉快的当技术宅,罗伯托在庄园呆了几天又去了非洲,到3月上旬即将过去时才返回欧洲。

    因没有直达YI国的飞机,他乘坐的航班终点是F国首都,抵达F国,自然又与老伙计老霍华德先生一起喝茶。

    温斯顿请老伙计喝了下午茶,再去世界著名的餐厅吃F国最著名的拿手菜鹅肝。

    愉快地吃了一顿晚饭,享受饭后甜点和水果时,才聊其他与生意无关的事,然后温斯顿又试探着提出一个话题:“老伙计,我有个生意伙伴找我帮忙,请我找医生小甜心求医,我现在非常为难,老伙伴能给点建议吗?”

    温斯顿也知晓了约翰森因为医生小甜心拒绝给他女珍妮治病而绑架了医生小姐的哥哥威胁她的事件,生意伙伴找他帮忙时,因为有老卡塞先生给伍德家族帮忙的前车之鉴,他没敢直接答应。

    “我的老伙计,关于这个问题,我没有什么好建议给你,毕竟有伍德家的约翰森的事例,现在如果有人想托我找医生小甜心,我也不敢允诺帮忙啦。”

    “对对,就是这样的,我也是担心帮忙了最后给小甜心带去麻烦。”温斯顿频频点头,顿了顿又说:“这次找我的是温莎家族。”

    “温莎家族啊,哪一个温莎?Y国的,还是F国的,或者是瑞国的、D国的,卢森国的,又或者是其他国的?”

    温莎家族在欧洲非常有名,最著名的一支是Y国现今的精神领袖,属于皇族,其他几支因在二百年多年去了不同的地域生根发芽,自成一系。

    “D国和风车王国的那一支,D国的主支入股了拉梦多酒庄,拥有D国最著名的一家啤酒品牌百分之十和一家世界品牌的汽车公司百分之八的股份,与我有合作,他家族知道霍华德家的小公主经华夏小飞人妙手回春,找我请我帮忙。

    他们家族是为在风车王国的一支嫡系的继承人求医,温莎家族在风车王国的分支主攻尖端的高科技术产品的开发,那位继承人据说在物理学领域有非常高的天赋,被寄与了厚望。

    对了,温莎家族的孩子年龄跟米罗差不多,已经接手了他们家族的公司,说是去年下半年出现了肌肉萎缩征兆,一直没法遏止,新年1月份底才确诊为夏科病。”

    夏科病即是肌萎缩侧索硬化病,也就是运动神经元病,再通俗点的叫法就是“渐冻人症”,而夏科病是F国人的叫法。

    “你的合作伙伴温莎家族的信誉倒是极好的,如果是他们,你帮他们担保没问题,风车王国那边的一支我不熟,不好给与建议。”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老伙计,其实,不止是我这里有人找帮忙,这个月初有人找李斯特帮忙,也是想找医生小甜心求医的。

    李斯特那边找他帮忙的人说是他在仙人掌国的一位合作商,好像是罕见的疑难杂症,因为伍德家族约翰森的事,李斯特没敢直接答应,他说想等米罗那孩子回来再问问米罗和你的意见。”

    “别找我,我帮不上什么忙。”罗伯托是拒绝的:“我眼馋小甜心做的酱,可不想害得我自己以后再也吃不到小甜心做的美食,更不想害得米罗、阿米地奥、奥斯卡的劳拉小宝贝几个孩子失去医生小甜心那个朋友。”

    “老伙计,你真的……不给点建议?”温斯顿不死心地追问。

    “也不是一点建议都没有啦,”罗伯托纠结了一下,才期期艾艾的提出建议:“米罗那孩子说,以后欧美两洲的人想找小甜心治病,他先帮调查病人的人品和家族直系亲属的信誉,没问题的才会将病人资料给小甜心,如果……病人是像伍德家的珍妮那样的,米罗会建议小甜心拒绝接诊。

    你的生意伙伴如果不在意家族人员隐私被非医生之外的人知晓,可以将资料给米罗,让米罗帮评估一下。”

    “啊,这没问题啊,米罗真是太可爱了!”温斯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十分激动。

    有米罗帮把关,不合格的人直接就筛出去了,也不用再麻烦医生小姐,如果病人人品合格,再联系医生小姐帮忙,双方省心又省事。

    温斯顿也非常机智,给李斯特去了一个视频电话,聊了一些生意和日常,再问史密斯先生找他求医的人情况咋样,也说自己这边也有人请求帮找医生小姐,又说了罗伯托给的建议。

    他的宗旨就是与李斯特结伴找米罗帮忙,先把病人资料给米罗,让米罗帮评估看看值不值得他们给做担保。

    李斯特知道是罗伯托给温斯顿的建议,欣然同意,约好等明天YI国本地时间的中午传资料给米罗。

    结束了远洋电话,温斯顿心情非常好,拉了罗伯托跑去酒吧嗨。

第七百七九章

    窗在自家当宅神的米罗,并不知道教父与朋友喝个茶的功夫就给他揽了活计,待他接到教父的电话通知,就一个想法:这很教父!

    有人给自己的小朋友送钱钱来了,米罗自然很高兴的接受了任务,任劳任怨地当个调查员,查两位求医者家族的底子。

    只花了不到两个钟将能查到的东西都给找了出来,整理妥当,第二天便背着行李飞往风车王国旅行。

    风车王国是世界上最开放的国家,它包容各种在世界其他国家不被允许的事物,比如,在世界大部分国家或地区都鄙视的同性恋在风车王国拥有合法性,受法律保护。

    比如吸大麻在很多国家都是禁止的,在风车王国也是合法的,比如在很多国家嫖娼是违法的,而风车王国有最具世界特色的红灯区街,在那里,嫖行为都是摆明面上进行。

    米罗跑到风车王国主要目的是深入调查温莎家族,但不防碍他观光玩耍,一边观光一边收集一些资料。

    他在风车王国呆了五天,再转送去了仙人掌王国的下加州旅行,观光逗留了七天,然后也不回国,直接飞去了Y国剑桥找小朋友。

    不到一个月时间,双再次到剑桥找小朋友,米罗也怕打扰格林夫妻,住在离格林夫妻家最近的酒店。

    他于3月22日抵达了剑桥市,自己玩了两天,等到25日逢周六剑桥大学学生过周末的日子才去格林家找小朋友的哥哥。

    美少年和学霸们准备周末去图书馆,刚做好早餐准备开饭,米罗帅哥登门,学霸们怪惊讶的,当时也没问他来剑桥有啥大事,招呼他先坐,他们又临时加煮了一碗面条,然后才吃早点。

    因为加煮了一碗面,原本五个人份的早点六个人分,大家也吃了九分饱。

    填饱了肚子,学霸们才有空问米罗帅哥来剑桥有何干,听说有人想找晁少的妹妹求医,学霸们就一个想法:小萝莉又要发财了!

    美少年没因上次的事而代妹妹小哥爱直接拒绝,也没答应,请米罗帅哥自己跟他家妹妹小可爱说。

    小团子竟然愿意让米罗帅哥负责审查欧美国家找她求医的病人的底细和人品,说明她觉得米罗帅哥值得信赖。

    小团子找了米罗充担当负责欧美国家求医者沟通的“秘书”,有米罗帅哥帮筛选审查,筛掉了一些人品不好的求医者,她不必在人找她求医须事事亲力亲为,省心多了。

    有米罗帅哥帮小团子掌眼,美少年也强行掺和,也不问求医者的信息,和学霸们去图书馆。

    米罗是外人,不能去大学的图书馆,他自己溜去街上的书店找书看,到中午又去与学霸们汇合,一起下馆子。

    等到午饭之后,米罗帅哥才给小朋友打电话。

    乐小萝莉刚忙完实验室的活,去餐厅吃午饭,接到米罗土壕的电话时,她刚坐下没多久,餐点还没上桌。

    讲真,她还挺奇怪的,米罗土壕一般来说没事只发邮件或者用微信,嗯,土壕算得上是具半个华夏通,他下载了微信,玩得贼溜。

    也因有米罗做榜样,阿米地奥和奥斯卡也下载了微信,还建立了一个小群,成员仅有米罗、乐韵、阿米地奥和奥斯卡四人。

    米罗土壕没什么正经大事都是发微信或发邮件,打电话给她一般就是正事。

    尤其常规互问几句之后,知晓土壕已经来了剑桥,便知他有正儿八经的事找自己,也没拐弯磨角的兜圈子,开门见山问他有啥事。

    打通了小朋友的电话,米罗整个人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地说好消息:“小乐乐,有人给你送钱钱来啦,我帮你先掌眼了,第一关通过,具体情况等你忙完实验回来我再跟你说。”

    “行,我的实验预计29号结束。”乐韵也没再多问,米罗没有在电话里说求医病人的信息,是为了保护求医者的隐私。

    米罗知道了小朋友的实验完成的具体日期,也没再打扰她,痛快地结束通话,也告诉了小先生们知道小乐乐将在哪天完成实验。

    毋少等人并不意外,小萝莉上次就说了实验大约要到下旬末才能结束,她完成实验离华夏国的清明也不远了,她也正好回国。

    米罗知晓了小乐乐“出关”的日子,优哉悠哉的呆在剑桥市,每天钻钻书店或去对市民开放的图书馆,坐等小朋友。

    乐小同学的实验并没有因土壕的到来而加快,也没有拖延,于28号的早上如期圆满结束。

    实验持续了两个多月,不可谓不久。

    因为吃住在研究所的实验室,时间允足,乐小同学在实验完成时,该写的报告和记录都弄得妥妥当当,收拾好了器皿和实验的原材料,以及成果,将自己打量一番,带着实验报告和成果送去给导师。

    她做实验绝对不可能限于某一项实验,一惯都是同时完成数种研究实验,刚完成的实验亦如此,分别涉及了三个不同的领哉,报导有三份,送到了三位导师手中。

    交了实验研究报告,乐同学才背着行李背包,一溜烟儿地离了大学,跑回出租房。

    她回到出租屋时人美人哥哥和学霸们还在上课,格林夫妻也不在家,所以,她开开心心爬回自己的星核空间去忙到近傍晚时分才回了出租屋做晚饭。

    米罗等到学霸们下了课,跟着小先生们回了格林夫妻家,也如期所盼地见到了小朋友。

    搓了一顿爱心晚餐,美少年和学霸们非常开心,都说吃撑了,要去散散步,结伴去散步,将空间留给小萝莉和米罗帅哥。

    年青的小先生们为了避嫌,都主动避开了,米罗将自己统计整理好并打印出来的资料给小乐乐。

    米罗收集到的资料很齐全,不仅有病人的详细资料,还有家庭成员和家族直系四代人的生平。

    胖先生史密斯先生和老霍华德帮引荐的病人都是巨富家族的人,史密斯先生引荐的来自仙人掌国的病人是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士,老霍华德先生引荐的是位青年。

    来自仙人掌国下加州的中年男士的名字像老太太的裹脚布,老长老长了,只取他本名和父姓的简称就是雷塞斯·巴蒙德。

    雷塞斯·巴蒙德是下加州的土财主,家族有大片土地,其中一片土地上有考古遗迹,他们家族主营百货零售和汽车、酒店餐饮、旅行业,他个人财产超过了二百亿美元。

    米罗给他的评价就是——财大气粗!

    财大气粗,妥妥的冤大头,可以放心的宰,而且,那人患的还是艾病,不宰两刀对不起他的身份更对不起的钱。

    不过,米罗重点则放在另一位那里,与小朋友说悄悄话:“小乐乐,我建议你接下这个土壕的诊,这家伙的家族占有技术领先全球水平的芯片开发公司百分十五的股份,他本人也从事高科技技术研究,是芯片公司的研发技术人员。”

    乐韵眼睛一亮:“上次老绅士们送我的那件特殊礼物,是不是来自他们家族占有股份的公司?”

    “对头。”小朋友反应神速,米罗挤眉弄眼的乐呵。

    “嗯嗯嗯,这个必须接了,这是人才啊,保住他,我需要的机器就稳了。”乐韵顿觉心花怒放。

    她收到的那件特殊的生日礼物,因为它没有取得出口亚洲的出口权,到了亚洲属于来历不明的走私品,一旦走漏风声会有麻烦,所以暂时不能出世。

    不过,小萝莉头痛的不是出不出世的问题,而是机器零件太多,要画几千张的零件图,还有些核心技术更是需要学习和了解,她还不能送出去给人研究。

    所以,她还想再来一台那种机器。

    如果某个小土壕的家族占有芯片制造公司的股份,由老霍华德先生与老法拉利先生等人出面,再帮采购一台不是梦。

    为了机器和学习某些高科技术,甭说小土壕他是个洁身自好的技术宅,哪怕他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她也可以假装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人治好以换取自己想要的报酬。

    小乐乐懂了自己的意思,米罗笑得满眼星光璀璨。

    一个是治,两个也是治,乐韵干脆连另一个病人也一并接诊,如此即能掩饰住自己接诊的真正意图,也不显得厚此薄彼。

    决定接下了两位病人,也定日期,确定在四月的复活节后。

    复活节没有具体的日期,欧美国家给它的定义是每年舂分的第一个月圆后的第一个周日。

    2023年的春分是3月21日,春分后的第一个月满日是4月5号,月满后的第一个周日就是4月9日,所以当年的复活节是4月9日。

    欧美国家的复活节只比华夏国的清明节晚了几天。

    乐小萝莉因为清明期间要回家乡安葬姑姑的遗骨,预计大约要过了复活节后才能返回剑桥市。

    复活节是欧美国家最隆重的节日,让两个病人与家族人员过了复活节再前往剑桥,也非常有人情味儿。

    米罗承担起联系双方的桥梁,他记下了小朋友下的大致治病时间,等明天再转达老霍华德先生和史密斯先生。

第七百八十章

    乐韵与米罗土壕说好了接诊的事,也出去散步。

    米罗自然舍命陪小朋友啊,顶着Y国带着潮湿味道的夜风,溜跶了一小圈,找到了跑去买了一堆零食的学霸们。

    米罗和学霸们去街边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一阵,返回的时候他没再去格林夫妻家,顺便回了酒店。

    乐小同学与土壕帅哥分离后,又爬美人哥哥背上当树懒,让美哥哥背到格林夫妻家楼下才自己爬楼。

    第二天是3月30日,也是周四,剑桥大学正常上课,学霸们自然仍是“闻鸡起舞”的起早去上课。

    乐同学拎了简易行李背包,和退了房的米罗去车站赶车去了Y国的首都,她乘机回国。

    米罗则搭乘跨海火车到F国再转机到YI国的米兰,再乘火车回佛罗伦萨,回到了家才给老霍华德先生和史密斯先生打电话告诉他们结果。

    温斯顿和李斯特听说医生小甜心同意接诊,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激动之下喝了两瓶红酒才压下兴奋,分别给温莎家族和巴蒙德家族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带病人于复活节后去T国剑桥市。

    乐同学搭乘的是上午从Y国飞往华夏国的飞机,于华夏国31日的凌晨抵达首都,她不准备回乐园,直接去找自己的直升机。

    前一天接到电话,白天去乐园开了小萝莉的EC225在机场守株待兔的蓝三帅哥,也得以成功的守到小萝莉那只超级可爱的“兔子”。

    找到直升机停留的地方,看到直升机亮着灯和坐在驾驶舱的蓝三帅哥,乐韵一点也不意外,背包扔机械师座,自己爬上副机长座呆着。

    小萝莉穿着现代装,薄风衣配无折领的衬衣,头发梳成高马尾戴着银色皇冠头箍,娇俏可爱、英姿飒爽。

    蓝三恍惚了一下,直到小萝莉爬进了舱,才定了定神,准备起舱,一边问:“小美女,回哪?”

    “回E北,途中去一趟秦省的宣少家。”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乐韵全身放松,懒洋洋地靠着坐椅的靠背。

    讲真,每次搭乘国际航班,她总担心倒霉得遇上劫机事件,所以基本上每次乘坐国际航班不敢放心睡觉,总要分出神识监视飞机的飞行方向和机上人员的动静。

    乘坐自己的小飞机,顶多担心突然出故障。

    基本上,因为她经常检查直升机,出故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直升机哪里不对,就算在飞行当中也能发觉,能及时采取有效措施。

    “明白。”蓝三开开心心地驾机起航,小萝莉要去秦省宣少家一趟,只有一种可能——去搬运食材。

    也确实如蓝帅哥所料,乐小萝莉去宣少家是为了运食材回家。

    直升机飞至夜行了约三个钟才天亮,赶到秦省轩辕家族的居地将近早上八点多钟。

    因为清明要祭视,在乐园打小工的修士家族的家主与重磅级的族老们有的还没去乐园,离家乡近的去了乐园,又提前回了家做清明祭祖准备。

    宣家主还没去首都,前两天才安排了车运送一批材料送去了首都,他提前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等着小姑娘来家一起吃早饭。

    直升机降落在宣家大院,宣家主带着几个族老迎着小姑娘和蓝帅哥进了会客堂,请他们洗涮了一番,再传早膳。

    早餐有秦省最著名的手工棒棒面,手擀面,吃来有劲道。

    吃了一顿地道的早餐,宣家的青年们陪蓝三喝茶吃水果,乐同学和宣家主去了宣家的窑洞搬食材。

    燕帅哥团队收到了小萝莉赠送的食材,不仅将盒笼收拾起来送到乐园,还买了一千个保鲜盒当回礼。

    宣家将燕帅哥那边送的箱盒和乐园吃完了食材清空的箱盒全拉回了秦省,又积积攒到了好大一堆的空箱笼。

    小萝莉收起箱盒,又送了宣家二十筐熏鱼当辛苦费,给俞前辈预留了四箱食材,自己从空间转移出六十只箱食材二十箱水果和十只桶装的牛奶和奶清饮料带回家。

    宣家的老少们帮搬仞材盒送去前院装机。

    小萝莉没在宣家久留,箱笼搬上直升机便启程。

    宣家主也没说什么留吃饭的客套话,知道小姑娘回家有事,只给打包了一份秦省的地方水果和两只剖杀好的大山羊和两只乳猪当回礼。

    其实,无礼他们家送多少回礼,都比不上小姑娘赠送给他们的礼物,毕竟小姑娘出手的食材是有市无货的珍贵药膳,宣家老少们经常吃药膳,体魄强健,有几个族老没服排毒丸,得益于药膳的功劳,也有显年青态的迹像。

    从秦省到九稻,直升机飞了将近两个种。

    蓝三将直升机开到乐家屋旁的村道上降落,也不急着拿背包,先开机舱门搬了两只箱去乐家。

    乐爸周秋凤知道自家的小棉袄要回来,早上出了个早工,十点就跑回家等着,听到直升机声,跑去迎接姑娘。

    乐爸一个老鹰扑小鸡似的将从机舱里下来的小棉袄给抱在怀里,蹭了蹭孩子的脑袋。

    孩子爸趁着儿子不在疯狂跟女儿撒娇,周秋凤看得都直眼抽,干脆先让孩子享受一下父爱,自己也去搬东西。

    黎照在给小师弟上课,两耳不闻窗外事。

    蚁老岩老轻手轻脚的从三楼客厅退出去,再飘下楼,帮着缷货。

    独占了小棉袄一阵,听了姑娘一连串“最爱爸爸”的甜言蜜语,乐爸心里高兴了,揉着宝贝姑娘的小脑袋:“乐乐,等会忙完了我跟你说个事,现在爸爸先去当搬运工啦。”

    “好的。”老爸终于不再琉璃心了,乐韵顺从地点头,她家女控老爹有了老婆和儿子,也没改变女控的倾向,仍然像小孩子似的粘他家小棉袄,身为孩子,她只有哄家长的份。

    乐爸开开心心地跑去扛了一只一米多高的大箱子就往家跑。

    老爸去上工了,乐韵才匀出手摸一直抱着自己腿的大狼狗的脑袋,跟黑龙说了几句话,见到凤婶送了东西返回,凑过去小声问:“凤婶,是不是我爸又听了什么闲话,又有些委屈了?”

    周秋凤搂了搂小棉袄的肩膀,一脸好奇地问:“没有啊,最近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你咋认为你爹心里有委屈?”

    “我老爹他这人呢,一旦心里委屈或郁闷了,他的心灵就格外的脆弱,他脆弱的时候就超级粘他的孩子,孩子是他勇气的来源。老爸今天非常粘人,我哄了他四分半钟才哄好,一般情况哄二分钟他的心情就会阴转晴。”

    乐韵跟凤婶说悄悄话,她自己的爸爸是怎么人,她能不懂?老爸的心情好不好,她从他的微表情就能辩出来。

    “咦,竟有这种说法?我竟没看出来你爸心情不好,你爸最近几天超粘乐善倒是事实。”周秋凤觉得她又打开了新的大门,以后想知道孩子爸的心情好不好,就看他粘不粘孩子。

    “凤婶,不要让我爸知道这个小秘密哟,我爸知道了万一他改了,以后咱们就没法判断他心情好不好啦。”

    “懂。我不说你不说,黑龙不说,其他人也不会说的。”周秋凤也心照不宣地眨眼,这是她和小乐乐的小秘密哟。

    为了不泄密,母女俩会心一笑,再不讨论啦,各人去搬了两只箱子回家。

    蚁老岩老听到了小丫头和乐家主妇说得悄悄话,两人也暗中记下了辩别乐家主人心情的好办法。

    老少们跑了十趟,在家煮猪食的周奶奶也终于忙完活,到乐家串门。

    乐爸周秋凤让小棉袄陪老人说话,他们当跑腿工。

    东西比较多,搬了近半个钟才缷载完土箱笼,蓝三开走直升机,去村办楼的地坪停放。

    搬完了箱笼,周秋凤去做午饭。

    乐爸搬个官帽椅,坐在小棉袄身边听她和三个老人说家常话,也不插嘴,当听好的听众。

    周奶奶说了一阵话,又回家做饭,她儿子和儿媳下地干活去了,她在家管饭。

    房县要去X省做活的人员目前还没启程,最先开往X省的工程队是贺董建筑公司的人员,那一拨人先开进沙漠里修路和在某些区域先搭建营地。

    塔里盆地是沙漠,沙漠全是沙子,车子开进去就会陷下去,先谴工程队进沙漠前将汽车加装了覆带,变成了坦克式的运输车。

    房县承担管理工作的建筑公司也有一支小队去了X省,先跟着首都建筑工程熟悉地形和施工流程,以及首都建筑公司的一些管理程序。

    报名去做工的人趁着还没启程,抓紧时间将春耕春种做到位,3月下旬移栽了水稻,再种植其他作物。

    周奶奶回去了,乐爸终于有机会了,跟孩子打商量:“乐乐,你姑的安葬流程,你怎么安排?”

    “老爸,我们之前不是差不多说好了啊,我2号去接姑姑的遗骨,3号直接送去山上让姑娘的遗骨落土为安。”

    姑姑的魂魄太弱,一直在符里养着,安葬的只是一副骨骸和爷奶密留着的姑姑的衣服。

    因为姑姑幼年夭折,又是魂丧拾市,按村里的老规矩姑姑属枉死之人,棺材不能进村,乐韵尊重本地不成文的风俗,到时直接将姑姑的棺材运送到山脚再由亲人扶棺上山。

第七百八一章

    乐韵就挺奇怪的,她和家里人早就商量好了如何安葬姑姑,时间才隔几月而已,老爸不可能忘记,他怎么突然又问?

    她觉得老爸可能听到了些闲语碎语,他的心思动摇了,又不敢全权作主,所以才问她。

    乐韵望了望蚁老和岩老,村里若有什么比较大的风吹草动,两老和黎先生应该知晓。

    蚁老岩老确实知道乐家男主人为什么突然又问小丫头怎么安葬她姑姑,不过呢,乐家男主人即然已经提及了,他们就不必多说了。

    “乐乐,这个……你满爷爷和你程五爷爷他们说你姑去的冤枉,你和你弟是你姑的晚辈,她有后人,叫你给你姑办一办丧事,让你姑风光大葬,这样也能告慰你姑屈死之灵,让能令你爷奶在九泉之下安息。”

    乐爸吞吞吐吐,生怕小棉袄不高兴。

    “老爸,满爷爷和程五爷爷的建议是好的,只是,每个村都有约定的风俗,不许枉死之人的棺材进村。

    我也想给姑姑热热闹闹的办场丧事让她体面的出门,可要办丧事只能在村外停丧,在我看来还不如不办,姑姑若在天有灵,想必不愿意看到那一幕的。”

    “可以进村的。在家里办。”

    “老爸,以你家姑娘现在的身家,要是强行挑战风俗,村里人就算有怨言也不敢强行跟我硬碰硬,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家就得背上仗着有钱在村里搞独裁主义的骂名,万一哪天谁家有不顺意的地方,都要我们家背黑锅。”

    “我知道,你满爷爷他们也说过,”乐爸听着姑娘的分析,频频点头附合,又解释:“不是爸爸事儿多,是村里人说你给村里给乡里建了图书馆,你做的是积阴德的好事,你是积德积善的好人,能压得住一切歪风邪气。

    再说你姑也是梅村的人,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自尽身亡,就算早亡也是可怜人,村里人觉得应该给她只一场丧事,热热闹闹的送她上山,也全了村里和她的缘份。

    村里的老人说让你姑进村回家前先做水陆道场,你满爷爷也帮忙问了做水陆道场的师公们,他们也说可以的。”

    “这样啊,我等会去找满爷爷商量商量,要办也是当喜丧来办。”乐韵点头,不办丧事是因曾碍于风俗,在村外搭棚治丧事,等于是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死者是短命鬼,都说人死为大,死在外面的人连家门也进不去,本身就已经够凄凉了,办丧事时活人吃吃喝喝,死者凄凄冷冷,岂不是让逝者和活着的家属更痛苦。

    不想在村外搭棚治丧才干脆不办,直接将姑姑送上山安葬,如果可以让姑姑遗骨进村,办场丧事也全了姑姑出生于梅村的缘份,想必姑姑之灵哪天知晓了也就了无遗憾。

    “当喜丧办?有什么缘故?”蚁老终于插了一句嘴,问出心中的疑惑,九稻地方的风俗,老人年过九十或者家中四代同堂,过世之后的丧事当喜丧来办。

    正常的丧事,孝子孝孙披麻带孝,即穿白孝衣头顶白布,腰束一头系有麻线的草绳,这是乡下从古传到今的丧事规矩,也是千百年唯一没有变化的古老风俗。

    若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出变化来,大概就是只有麻衣孝布略有不同,有钱人会全身披白衣腰缠麻丝草绳,一般人家就是头顶孝布腰系麻线草绳。

    而所谓的喜丧,整个丧事的流程不变,只是孝子孝孙头上原本顶的白布改成红布,身上仍然穿白衣腰绑草绳,谓之披红挂白。

    孝子孝孙披红挂白,别人一看就知老人是长寿或多子多孙又多福之人。

    “我在找到我姑姑的遗骨时,请了高人想帮我姑姑超度,高人说没找我姑的魂魄,有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也做了超度的法事,现在安葬的仅只是一副遗骨。

    虽然没找到我姑的魂魄,我就当我姑重新投胎了,这场迟来的丧事就当是庆祝送我姑得以新生的饯行宴。”

    待姑姑的灵魂润养好了,乐韵准备送去异时空帮找个合适的地方让姑姑安心修炼长生道,争取得道飞升。

    那种事不能讲实话,只能说猜测姑姑已转世投胎,因为姑姑魂魄犹在,自然要把丧事当喜丧办。

    “这样挺合适的。”蚁老和岩老都赞同,虽然不确定乐家姑姑有没转世,以当送她转世的好事来办,也让人有点安慰。

    乐爸听说没找姐姐的魂魄,挺伤心的,小棉袄说要给她姑办丧事,顿觉十分的熨帖。

    他将正事说完了,余下没他啥事,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厨房去给老婆当个跑腿的,帮忙烧火递东递西。

    老爸跑了,乐韵便知他之前说要找她说正事的正事就是指有关姑姑的丧事事宜,也没逮自家老爸再问其他,直接问蚁老岩老有关村里人是什么看待她家姑姑的丧事。

    蚁老岩老没事也去转转,又有周满村程五张老三等老人常到乐家串门说村里的小道消息,他们自然也知晓得七七八八。

    梅村大部分人家都是很好说话的,喜欢搅事的也就几个,以前蹦跶的最欢的就是陈武,最嘴碎的就张科他妈张大奶奶,再以前还有个爱嘴碎的周哥媳妇刘桐和张科老婆吴玲玲。

    现今刘桐和周哥离婚了,吴玲玲也已经是张科的前妻,那爱嘴碎的长舌妇走了,村里其他几个就算有点嘴碎也翻不起风浪。

    张大奶奶和陈武也在蹲局子,陈武的大孙子残了,陈相因他哥的事受了惊,在梅里也老实了,陈雷朱矮子和马麻雀以前都是陈武在前打头阵他们在后头吼吼,成不了气候。

    梅村最爱搅事的家伙不是出事了就是缩起脖子当鹌鹑,没了那些搅事精瞎起哄搞事,梅村其他村民大部分知道好歹,心怀感恩,感念乐家姑娘为村里为小学初中建教学楼建图书馆为孩子们提供良好的读书环境,并不反对乐雅入村从乐家发丧。

    蚁老岩老将听到的小道消息说给小丫头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了解了村里人的大致反应,乐韵也确定让姑姑进村基本不是问题,直接回了二楼书房,取了一匹白布和红布,栽了几套孝衣和二十公分宽的红布条。

    乐家没什么亲友,能算上家属的也就周满爷爷家,周满爷爷和扒婶奶奶、周奶奶家的孙辈论起来也可以视为姑姑的侄子,他们自己愿意的话披红挂白也在情理中,若他们不愿意,也没人说他们的不是。

    乐韵给自己家一家四口各栽了一套孝衣,再多预备了几套,若周满爷爷家的孙子们愿意为她姑姑披孝顶白,到时也不会手忙脚乱。

    栽好了衣服,再取了一把麻线下楼,去后院家畜楼的二楼找出稻草来搓绳子。

    孝子孝孙之系的稻草绳子也是有出处的,草绳即意代“结草衔环”,就是说死者如果这辈子有恩未报完,他的后代们不知道有可能没替前人报恩,或者无力报恩,那么就让他们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农村的结草衔环之说,并非是指文人墨客们口中的“衔环结草”的把草强成绳子搭救恩人,或者嘴里衔玉环还恩,农村人说的结草衔环是指“来世做牛做马”以报。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古时候的牛马皆用利器在鼻孔上穿一个孔,以棕树皮搓成的绳子穿鼻而过做笼头,要牵牛马时就将长绳子系在笼头上;

    又或者在牛马的鼻子穿孔戴一个圆环,需要牵牛马干活或行动时就将长绳子系在圆环上。

    之所以在牛马的鼻子穿孔系笼头或圆环,也是为了驯化牛马,当用绳子牵着牛马时牛马不听话,用力扯绳子,笼头或圆环勒着肉自然会疼,牛马吃痛,当然就老实了。

    古代的农人没啥文化,说不出大道理,受了人恩情无力还报,许诺来世做马做马报恩,所以才演变成了后来家中长辈去世,孝子孝孙腰间绑根草绳来表示愿替代长辈来世给恩人做马做马。

    农村人的家中老人过世孝子孝孙绑的草绳也有讲究,必须反搓,即反手搓,不能顺方向搓。

    乐韵找了一把稻草,抱回堂屋坐着搓,蚁老岩老活了那么大的岁数,见多识广,自然也知道风俗,他们也帮忙搓草稻。

    每根草绳的一头都系有一小撮白麻丝。

    蓝三将直升送去村办楼后回到乐家,也听了乐父与小萝莉说的关于给乐家姑姑办丧事的对话,他全程当听众。

    直到小萝莉搓麻绳时,他才有用武之地,对于反搓顺搓,他也懂,毕竟他们团里的兄弟大部分出自农村,没事就凑在一起说各地的风俗习惯,各地有各有各的风俗,但在办丧事一事上几乎大同小异。

    四人搓了几十条草绳,到快吃饭的时间也完工。

    乐善上完课才下楼,几乎是飞跑着冲回北楼,扑进姐姐怀里,搂着姐姐的脖子再也不撒手。

    哪怕吃饭的时候,他也坚定不移的紧粘着姐姐坐着,说啥都不肯跟爸爸,还告状说爸爸像个小孩子似的总粘着他。

    乐爸:“……”果然还是小棉袄好,小夹克说漏风就漏风。

    周秋凤和蚁老岩老知道了乐清粘孩子的小密秘,默默地忍着不笑。

    老爸是女控,弟弟是姐控,乐韵淡定的给弟弟夹了几次菜,成功将弟弟哄得心花怒放。

    吃了午饭,乐韵本来打算等晌午过后大约在周满爷爷歇了响午觉醒来了之后去找周满爷爷,结果她家刚吃完饭不一会儿,周满爷爷找来了乐家。

    周村长急三火四地跑到乐家堂屋,刚坐下就得到小伢崽递来的红豆薏米梗,一碗甜丝丝的甜品下肚,整个人无比的舒畅。

    人舒畅了,自然也精神,逮着小伢崽就问:“乐乐啊,你爸有没跟你说在家给你姑办丧事的事儿啊?”

    “说了,我原本觉得在村外治丧不如不办,我爸说梅村人不介意让我姑的遗骨进村从乐家发丧,我正想等晌午后去问问满爷爷您老的意见,没曾想你老连晌都没歇就来了,倒累得满爷爷跑来跑去。”

    “什么累不累的,多见外,我的意思也是让办,你姑她是我们村的人,又是被害死的,几十年被困在拾市那样的人家家里让她有家不能回,可怜呐,

    梅村有两个杀千刀的帮着人害了她,这也是梅村的耻辱,论起来梅村也有些对不住她,如今让她落叶归根,就当梅村人给她赔罪。

    你姑的事也给梅村人长了教训,让大家知道做人要摆正了心才能立得脚,人在做天在看,一个人心不正,做了恶事,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周村长是村长,于公于私都觉得应该让乐雅的棺材入村回乐家发丧,如此一来即能让乐雅回归故里,也能警戒后人。

    “这样的话,那就办吧,我下午就带弟弟去请师公们明早来家做道场,明天去将我姑的遗骨接回家,2号晚上办酒,3号出殡。”

    乐韵没再说那些怕村人以后谁家不顺会怪她家的话,梅村大部分人都对不住乐家故去的两老,当初她家爷奶积善行德,没少帮衬村人,可以说整个村的人都受过爷爷的恩。

    以前村人都穷,有个感冒头痛的都不去医院看病,毕竟去医院看病买药要花钱啊,都来乐家找爷爷,爷爷帮人找草药,从没收钱。

    可到后来乐家出事,很多人就忘记他们每年都跑乐家求医问药的事了,一并疏远乐家,甚至还踩人。

    她今,她不会事事计较,可不等于不记得。

    “好,乐乐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请师公,我前几天就跟我们乡最有名的雷师公他们那支团队说了你家的事,如果要办丧事就请他们,他们也答应了的。”周村长甚觉欣慰,小乐乐有主见,她办事干脆利落,乐雅若有灵知晓侄女如此聪慧,想必也能含笑九泉了。

    师公就是法师,是从事丧葬仪式的殡葬师,那些人的本领都是以师传徒式的方式代代相传,有些地方也叫“锣鼓队”,农村人对法师不称法师,称为师公,而师公们被人叫师公也是一种能力认可。

第七百八二章 (2更

    人生三大事:出生、结婚、死亡。小孩出生的喜事马虎一点也能说过得过去,红白喜事最为讲究,也最容易得罪人。

    因为家里要办白事,稍后有很多事情要忙,乐韵也没废话,带了弟弟上楼,给弟弟换了身鸦青色的风衣,腰系草绳,自己也换了身黑色衣服,绑上草绳。

    再准备了红包,放在一只双肩带的背包里。

    收拾妥当,带了弟弟跟着周满爷爷出发。

    蓝三当专职司机。

    雷姓师公住在与九稻相邻的柳镇方向,大部分的路是城乡公路,宾利车的底盘高,行驶起来没问题。

    雷师公住的村子还是天然路,四个轮子的轿车能来往。

    宾利驶上了有些坑洼的天然路面,行驶了约一千米左右进了人口仅二百来人的小村,小村绿化很好,很多树。

    周村长指路,车子在一个比较宽的地方停车,蓝三在车里等。

    周村长带着乐家姐弟,沿着一条一尺来宽的路,绕过几户人家,就到了雷师公家。

    雷师公家是一栋两层的小楼,非常气派,屋前种有两棵香樟树,有围墙院子和漆金大门,门前还睡着一只大黄狗。

    大黄狗见生人汪汪叫,一边叫又一边冲着乐家姐弟摇尾巴。

    狗一叫唤,主人从屋里出来了,雷师公五十多岁,穿着一件皮夹克,戴着个狗皮帽子,他婆娘是个胖胖的女人,穿着团花的薄羊毛衣外套。

    雷师公认得周村长,笑着打招呼,让人进屋坐。

    周村长应了,进了院子,走了不到四米左右就到了小楼的堂屋门口了。

    走到雷师公夫妻前,乐韵扑通一下跪下去先磕了个头。

    乐善见姐姐跪下,也扑通一声跪下,跪在了雷家屋前的水泥地板上,头磕到底。

    谁家要办丧事,孝子孝孙去请师公得磕头,不是孝子孝孙去请人不必磕头。

    雷师公是远近有名的师公,他也去过九稻,见过乐家姑娘。

    他认得乐家姑娘,之前见乐家姐弟腰系草绳,所以并没有打招呼,当乐家姐弟按本地风俗磕了头,赶紧和老婆将乐家姐弟扶起来。

    “快起来,难为你们姐弟有这番孝心。乐家姑娘建学校捐书籍,又捐仪器给医院救人,功德无量。”

    雷师公将乐家姐弟扶起来,表情也变了,心怀感激,他家一个孙子在读幼儿园,下半年读小学,享受到了乐家姑娘从幼儿园到初中一条龙捐赠的福,也因幼儿园有图书有电脑有乐器,以前顽皮又闹腾的小孙子对乐器产生浓浓的兴趣,变得懂事多了。

    乐家姑娘恩及全乡,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是以孝子孝孙的身份来雷家,他老远就会迎出去招待贵客,哪敢受她的大礼。

    “雷师公客气,我只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乐韵站起来,拿出红包递过去:“我姑早年身遭不幸早逝,我想明日接我姑遗骨回乡让她落土为安,乐家叩请雷师公和各位师公明早去乐家做水陆道场。”

    “乐家姑姑遭遇不幸,令人闻之落泪,乐姑娘和小乐善节哀顺变。”雷师公接过了红包,也满口应承下来:“你放心,这事我们接下了,你们姐弟也不用一家一家的去请人,之前周村长跟我提过,我也与同伴们说了,你来了我这也就等于请了我们一个团队,我们明早就过去,保证不会误你的事儿。

    乐家要办白事,需要提前准备,琐碎事多,你们姐弟先回去张罗。”

    “行,我这就带小伢崽们回去,其他事就托给雷师公了。”周村长没客气,给雷师公一包烟。

    “放心,我老雷说话算话。”雷师公爽快地接过烟,也不留人坐,送三人。

    他将人送出了院子便留步,等周村长带着乐家姐弟沿路转过了弯,再转身回了院子,进屋拆红包。

    乐姑娘包的红包很厚,包了三千六。

    师公们做法事是有规定的,水陆道场一人一千六,一般的丧葬一场八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如果主家大方,办完丧事还给师公们烟和肉、酒之类的。

    师公团队的人数一般就是一个打鼓,一个敲锣,一个吹喇叭,一个打镲,也叫四金刚或四罗汉。

    镲是一种道教的法器,类似于圆草帽的样子,上突的圆头上有小环,用的时候一般大拇或食指套小环,另四指帮扶着,左右两手各执一面镲互相碰撞奏出声音。

    打镲在某些地方的俗话中有“开玩笑和不负责任”的意思,而在民俗丧葬队里,打镲是非常有讲究的,规矩也多,弄不好就给碰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学不好不出师,也做不了师公。

    据说办丧事时,打镲的师公一开镲就知主家顺不顺,家中人丁是否平安,六畜兴不兴旺。

    雷师公的法器就是铜镲,他看了红包,去取了自己的法器,在中堂祖先牌位前烧了一把纸,取镲开奏,再起卦。

    他婆娘看了看卦,一阴一阳,极好,看纸钱灰全是白色,也是吉兆。

    雷师公卜了一卦,将法器装在布袋子里,挂在中堂祖先神位台左侧,再拿手机给同伴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明天去梅村乐家上工。

    他的伙伴们爽快地应了,约好了出发的时间和在哪碰头。

    周村长带着小伢崽从雷家出来,直接回到停车的地方,上车回村。

    蓝帅哥又按原路返回梅村,车仍放车库。

    周村长又去了乐家,逮着小伢崽商量治丧的一些细节,厨房定在乐家南楼后院,因北楼一楼客厅要摆棺材,而棺材讲究男左女右,棺材正好放在食材间和伙房那边,明天下午起就不能使用伙房了。

    食材间的门也被挡住,到时也不能用,要提前将一些食材搬去南楼的厨房存放,在南楼后院做厨房,取拿食材也方便。

    南、北楼二楼客厅收拾出来摆席,另外预计在周奶奶家摆十来桌。

    一老一少商量策划好了治丧的条条框框,周村长列清单,哪些东西要去借,需要请哪些人,哪些人做厨,哪些人抬棺,哪些人当跑腿工负责上菜上酒,哪些人洗碗等等。

    周满爷爷在列单,计算要采购哪些物品,乐韵也开了一张清单给蓝帅哥,请他和黎先生开了直升机去县城采购,请蚁老岩老帮忙整理二楼的客厅。

    蓝三接到任务,高高兴兴地开了直升机,拉着黎先生去了县里,将飞机停公共广场,再跑超市去采购,他们俩扫荡光了两家超市的牛奶、袋装糖果、饼干等食品。

    蚁老岩老将南北楼的二楼客厅里的家具全搬去客房存放,字画也收起了一些,留下了几幅做装饰。

    一楼客厅等明天中午再整理也不为迟。

    乐韵先将北楼二楼客厅的大书案等大件物品移走,再下楼与乐爸和凤婶搬食材送去南楼厨房,只跑了十几趟,舅爷爷和舅奶奶也到了。

    陈康和周微知道小乐乐在清明时安葬乐雅,他们也提前回老家,于昨天傍晚出发,乘坐高铁到达宜市,然后再转车到九稻。

    老夫妻俩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到了乐家,见外甥一家在忙,听说要大办,眼眶都红了,连连说该办。

    夫妻俩歇了歇,也去帮忙。

    乐善帮不上忙,他自己去南楼三楼学习,免得成为碍事儿的存在。

    老少爷们花了二个多钟才整顿好物品,然后才有时间说话,还没休息到一个钟,蓝三帅哥回来了,又是一通忙。

    蓝帅哥拉回来的物品暂时放在仓库里,仓库里的粮食拉走了大部分,有足够宽的空间存放物品。

    搬完物品,也差不多到了傍晚。

    乐韵等到天快黑时,带了弟弟去预计要请来家里帮忙的邻居各家磕头。

    农村人家办丧事会请个主管,将治丧的钱交给主管安排,然后就不必管琐碎事,只管磕头。

    办丧事请人帮忙,必须要派人去磕头,不管是亲属去也好,请个帮忙的亲友或邻居去也好,反正不去磕头人家不会来,只要有人去磕了头,被请的人除非是真的有不得不去办的事没法子脱身,要不然不管多忙都会去帮忙。

    乐韵带着弟弟,从周奶奶家开始,再到张破锣家和张家周边的三家,一家一家的磕头,再绕路去了陈大脸家、陈大路家,再去扒婶家、周七与几户周姓人家。

    然后又绕到了刘路与刘路的堂兄弟几户人家,再到程有德家,绕着村子跑了一个圈儿。

    周哥在乐家姐弟登门请人时还没收工,回到家听老母亲说小乐乐带乐善来家里磕头说要给她姑办丧事,请他们夫妻去帮忙,连衣服都没换就过了乐家。

    到乐家找妹妹和妹夫问了什么时候办事,需要他做什么,问清楚了才回自己家换衣服、吃饭。

    周家刘家张家等人家有些主事人没在家,老人或女人在家,受了乐家姐的叩首,等主事的人回来也将乐家请人去帮忙的事给说得明明白白。

    各家的中年一辈都没推辞,等吃了晚饭就到乐家串门,找周村长报道领自己的差事。

    邻居们如此热心,陈康感慨不已,这都是小乐乐的功劳啊,她友善邻里,所以种善得善。

第七百八三章(3更

    做水陆道场要挑吉时进行,乐小同学自己会能掐会算,合了姑姑的八字和乐家众人的八字,定在辰时正开始。

    辰时从每天的早七点到九点之间,辰时正即上午八点正。

    因为要赶吉时,师公们也要准备,所以预定到乐家吃饭。

    周秋凤乐爸早上起了个大早,起了蒸锅,热了九菜一汤,准备好了招待师公们的饭菜,也换上了灰黑色的衣服。

    因乐雅是自己的亲姐姐,乐爸也穿了白衣,腰间系草绳,周秋凤夫唱妇随,也穿了孝衣。

    黎照是乐善的师兄,按规矩也得称乐家姑姑一声师姑,他也算是晚辈,也主动给为乐家姑娘披红挂白。

    乐韵和弟弟也披了全白,再顶了红布,在家等着师公们。

    陈康周微是长辈,蚁老岩老是客,都不用戴白。

    雷师公与同伴们也起了个早,五点多钟起床,带着家当到约定点集合,他们团队有个面包车,开面包,到了九稻将车停在村办楼地坪,再步行。

    师公要去哪里,每逢经过一个村子都会吹吹打打一阵,进梅村也是,下了车后师公队们一路吹吹打打的前往乐家。

    那声音一响,梅村便知村里有人要办白事,因昨天到早上也没人放鞭炮,说明没有老人刚过世,不用打听也猜到可能是乐家要为乐雅办丧事。

    听到鼓乐声,乐家的众人也准备妥当。

    乐爸周秋凤带着儿女和师侄黎先生在大门外等着,直到鼓乐队到了屋前地坪,扑通跪地磕头。

    雷师公与同伴们在乐家大门外对着堂屋吹奏哀乐,一曲奏完才停了乐器,搀扶起乐家主人们。

    周村长赶忙招呼着师公们进了乐家的堂屋,请人坐了,散烟。

    一般散烟一人一支,他先散了一支,再给师公们一人一包烟。

    师公们的家当放在了一边,坐下抽烟。

    乐韵带弟弟端了温茶敬茶,黎先生也散了一次烟,蓝三帮着上了果盘。

    待喝了茶,撤了果盘,摆桌吃饭。

    早上摆了两桌。

    乐家是厚道人家,乐家姑娘身份贵重,也守着乡下的老规矩,师公们受到了尊敬,自然也知分寸,急人之急,早饭不喝洒,不磨时间,速速吃完饭,洗了手和脸,做准备。

    乐家已经将做道场需要的物品和公鸡准备妥当。

    乐家刚吃完饭,周扒皮从街上拉回租来的一车东西送到了乐家,都是大灶和大锅、菜板、案台以及四角太阳伞之类的大件。

    乐家自己家有碗筷与桌椅,不必再借,就算缺几套也没关系,周奶奶家和刘路家张破锣家都有。

    桌椅与生火用的炭盆之类的,由周扒皮张老三等年老的人负责,周哥程有德等人准备厨具,采购鸡鸭鱼,杀猪等等。

    周村长把工作分配到人,每个人领了活,早上都没再到乐家去,吃了饭就直接去忙了。

    师公们坐了约半个多钟,吉时到,开始做法事。

    做道场由内到外,先在乐家做一场法事,然后才绕村做水陆道场。

    因接乐雅遗骨从外入村,整个梅村就是主场道,所以做水陆道场时是以梅村为中心绕场做法。

    农村做道场是特别折腾人的大法事,过程繁琐又繁杂,有时走几步就需要某些东西。

    乐爸周秋凤带着儿女跟在师公后头,需要跪就跪,需要他们哭就哭,需要他们喊就喊,需要唱就唱,需要跑就跑。

    陈康周微也跟在后头,他们不用跪拜,只是跟着绕村走。

    蓝三帅哥和黎先生开着车,拉着东西跟在后头,需要什么就找什么递给乐家人,由乐家人呈到师公们手中或眼前。

    有些地方不能通车,他们便走离得很近的村道。

    周满奶奶和扒婶到师公们做道场绕了村一圈,才去乐家帮忙,刘路等人的老婆等周满奶奶和扒婶到了乐家,她们也去了乐家。

    蚁老岩老坐镇乐家,有些东西周满奶奶扒婶不知道在哪,他们知道,帮忙找。

    周村长也跟着去做道场转圈,绕着村转了三圈才回乐家当总指挥,调度。

    最初在师公们做道场时,梅村的人都没去张望,免得撞煞,直到师公们绕了村子过了三遍,闲着的人才去观看。

    绕道场到第五圈时,周家大小海带着各自的婆娘们也回了村,他们放下行李去了乐家,帮忙做活。

    师公们绕村第八圈时,陈康的两个儿子推带儿媳也风尘仆仆的赶回老家,他们都是请假回老家来给表姐奔丧。

    陈康知道儿子儿媳们到了,让他们系上草绳,跟着他们的表弟/表哥夫妇去绕道场。

    水陆道场的上半场持续到了午时正之后才暂告一段落,师公们回乐家吃饭。

    在乐家帮忙的人将各种用具安排到位,做好了午饭,师公们一回来,稍稍休息一下即开饭。

    吃了午饭,师公们继续做法事,负责去拉棺材的人也去棺材铺子拉棺材,乐小同学开了直升机去神农山。

    她对外一直说是将姑姑的遗骨寄放在神农山某个地方,所以自然要前往神农山才能接回姑姑遗骨。

    到了神农山,将直升机停在自己曾经早就找好的荒里,乐小同学下了直升机,钻进森林。

    进入森林,再回星核空间,将姑姑的遗骨从金丝楠木中移到另一副柏树木打造的小棺材里。

    不是她舍不得头让姑姑带着金丝楠木棺材入土,而是金丝楠木太贵重,若是用金丝楠木棺盛放姑姑遗骨,被人知晓了,只怕姑姑前脚入土,后脚就会被小人掘坟盗棺。

    安葬姑姑的遗骨是想让姑姑遗骨落土为安,若是因为棺材而令姑姑遗骨再次被人破坏,也失去了意义。

    给姑姑的遗骨换了一副棺材,合上盖,等了二个多钟才扛着棺材离开空间,出了森林回到直升机傍,将棺材扛进机舱。

    再给舅爷爷打电话,问道场做到了哪一步,又等了近半个钟,驾着直升机回九稻。

    当直升机飞至九稻乡之外预定的地点,师公队伍还没到,乐韵让直升机在空中悬停。

    师公们还在去预定地的路上,一路吹吹打打,约摸十来分钟后出了乡街地域,在预定点设香案、摆祭品,杀公鸡。

    乐爸抱着引魂幡,依师公的话为姐姐喊魂、引路。

    等到一系列的法事步聚做完,已经是半个钟后。

    引渡死者的法事做完,乐韵才让直升机落地,再去后头扛起盛有姑姑遗骨的小棺材,跟师公们步往回村。

    乐爸见到小棉袄肩扛的棺材,眼泪哗哗的流,一边哭着喊“姐姐”,一手抱引魂幡,一手扶着棺。

    黎先生将小师弟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扛着,和小师弟一起为师姑扶棺。

    陈辛陈捷也去了棺材的另一侧,扶棺而行。

    蓝三帅哥去开了直升机,先一步送回村办楼前的地坪,周家大小海负责放鞭炮,他们用斗车拉着鞭炮,每隔一段路即放一串鞭炮。

    师公们吹吹打打,一路进了梅村,再回到乐家。

    帮忙的人从棺材店拉回了棺材,先放在路旁,当师公们接回了乐雅的遗骨,又做了法事,青年们扛了两张长凳竖放乐家右侧,移棺入屋。

    陈辛陈捷黎先生与周哥周家大小海等人在师公们说可以将遗骨入棺,众人齐齐上前,以手托住小乐乐肩上扛着的棺材,将一副小小的棺材移入标准的棺木内。

    盛放遗骨的小棺材入了棺,先不盖棺盖,在棺材前放了纸造的房子,摆了香炉和烧纸钱的火盆,在棺木之下放一盏魂灯。

    再在对着纸做的房子前方摆了地毯和海绵垫子做为跪垫,有客来灵堂敬香,跪在海绵垫子上烧纸上香。

    棺材是靠墙摆放,在朝向堂中的一侧也摆放了海绵垫子,当客人到灵堂上香,家属要在一侧答礼。

    设好了灵堂,周哥等人轮流上前敬香。

    乐韵带着弟弟跪在亲属答礼席上伏地谢礼。

    在乐家的众人,不论男女老少,轮流去上了一柱香,再将乐家姐弟给扶起来,女人们最感性,眼眶都是红的。

    周奶奶也到乐家给乐雅小伢崽上了一柱香,她和周满奶奶扒婶搂着小乐乐和乐善两个小伢崽,眼泪叭啪叭啪的掉。

    乐韵想到姑姑死得凄惨,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乐善见姐姐哭,也呜呜地哭。

    周秋凤和长辈想劝孩子,结果全哭了。

    灵堂里哭成了一片,赵嫂子柳嫂子等人连忙劝慰,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哭得眼泪汪汪的几人给劝住。

    因为当天是酒席时间,村人不会来吃席,帮忙的人也只是先处理食材和清洁厨具用品,并不特别忙。

    将近黄昏时分,陈康的四个孙子也终于赶回表叔家。

    陈兆年是从首都乘坐飞机飞至汉市,再与两个哥哥陈瑞年陈雪年和弟弟陈丰年碰头,再乘坐飞机至拾市,再转车九稻。

    因为受表妹刺激,原本自知考研无望的陈瑞年陈雪年也疯狂地拼了一把,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他们终究考上了,在本省读研,陈瑞年已经研二,陈雪年将于今年九月正式去读研。

    陈家四兄弟高矮不同,脸轮廊都遗传到了爷爷的基因,有六七分像。

第七百八四章 (1更

    陈家小兄弟长得像,哪怕陈丰年陈兆年没有同行,周哥等人见到陈瑞年陈雪年也知道他俩是陈康的孙子。

    兄弟四个各背了一只背包,由陈丰年带着直接到了乐家,陈瑞年陈雪年没见乐家的表叔表婶,与弟弟们扔下背包,先去灵堂给表姑上香。

    四兄弟给表姑上了香烧了纸钱,将在答礼席的表姐和小表弟给扶起来,然后才拿孝衣穿。

    穿了孝服再去见表叔表婶,陈家四小兄弟认了亲,再从背包里拿了一条烟跟着父亲和叔父后头去与在表叔家帮忙的长辈们打招呼。

    招呼完了客人,陈瑞年陈雪年才有时间正式与小表妹说话,哥俩身高都超过了一米七九,个头挺高,要俯视小表妹。

    看着个子小巧,哭得眼圈微肿、娇娇软软的小表妹,哥俩伸手就揉她的脑袋。

    “妹妹!”喊得亲切又真心。

    “大表哥二表哥。”舅爷爷家的表哥们愿意给姑姑披麻带孝,乐韵也真心认同了两个表哥。

    “嗯嗯。”陈瑞年陈雪年殷勤地点脑袋,又揉了小表妹乌溜溜的脑袋几手,才抱起小表弟乐善。

    乐善跟着绕道场绕了一天,有些晕乎,很乖巧地喊表哥,也没什么力气,任表哥抱。

    小表弟又乖又可爱,陈瑞年陈雪年争着抱,陈兆年陈丰年连边儿都摸不着。

    因为没有外客,乐家的晚饭也比较早,六点开饭,帮忙干活的人吃了晚饭,将物品收拾整齐,坐到九点即回家去睡觉。

    师公们也在乐家住宿,安排在南楼一楼的两个客房,另一个客房是陈辛陈捷住,陈康仍住以前的房间,周微住了小乐乐一楼的卧室。

    陈家四个小兄弟住南楼的二楼,两人一间,蓝三帅哥仍住北楼二楼北边朝东的客房,另两间客房放了家具,进出不方便。

    乐韵点了弟弟的睡穴,送去二楼书房睡,也让爸爸和凤婶早早去休息,她一个人在堂屋守灵。

    办白事,每天晚上灵堂必须要有人守灵,哪怕姑姑的灵魂还在玉符里,既然设了灵堂,就得有子孙守灵。

    乐爸周秋凤听小棉袄的话,守灵守到晚上十一点,也去睡觉。

    农村老人过世,主家办白事一般是出殡前一晚是正席,同村人或朋友们不必主人去请,自己去送礼坐席。

    当晚晚饭后有锣鼓队或表演队唱丧葬歌,也叫“闹丧”。

    之所以要闹丧,是为了保护逝者不受骚扰,人多,阳气重,逢白事跑来蹭吃喝的孤魂野鬼不敢靠近,也就不会打扰死者的安宁,让逝者平平安安的度过在阳间的最后一晚。

    闹丧一般要持续到晚上十二点左右,半夜时分也还有顿饭,吃了当夜宵的饭,村里人便散了,有些人与死者亲厚,会与死者的家属和特别亲的亲戚一起给逝者守灵熬一个通宵。

    乐家以前修个房子封顶都有二十几桌,办白事又是全村可以去坐席的事,预算人数不会少于五十桌。

    所以,周哥等人晚上修整了一夜,养足了精神,2号天没亮就起床去乐家,先做了早饭吃了,师公们去做道场,他们正式准备晚上的菜。

    第二天的水陆道场只持续了半天,下午迎客。

    给乐家厨房掌厨的是张大烟筒和周七,张老三程五程六刘路爸周扒做副手,周哥程有德等人打杂,在周奶奶家和程有德也摆上了桌子。

    乐家没有什么远方亲友,晁家那边没通知了,所以上午没有亲友来。

    晌午刚过,张科提着一份礼到了乐家。

    因张大奶奶的行为,乐爸周秋凤都不与张科来往了,因为是办白事,张科来了,他们也不能赶人,还是按规矩跪迎。

    张科将在乐家堂屋门口跪迎的乐家夫妻扶起来,羞愧至极:“乐清,我妈……她对不起乐雅,我是来赎罪的,我给乐雅披麻戴孝当孝子孝孙,代我妈向乐雅赔罪道歉。”

    “……”乐爸周秋凤震惊得望着张科。

    周村长也吃了一惊;“张科,你说你……你来是想给乐雅披麻戴孝?”

    能给死者披麻戴孝的人,一般都是与死者有亲的亲戚晚辈或同辈,要么就是学生给老师戴孝,而外人是没资格的。

    还有一种例外,就是某人为了向死者赔罪从而披麻戴孝,或者是某人害死了死者,死者的家属要求人为死者披麻戴孝以赎罪。

    “是的,满叔,我妈她做了丧良心的事,本来应该她来给乐雅戴孝赔罪,我妈现在在牢里来不了,父债子偿,母债儿还,我替我妈来赎罪。”

    张科这几年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也很少去别人家串门或扎堆听八卦,不干活就呆自家。

    因为自我反省的时间长,他的良心也越发难安,能来乐家,也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乐爸周秋凤不愿接受,望向自己的小棉袄。

    周村长也望向棂柩旁的小乐乐:“乐乐,你怎么说?”

    “我姑是被张大家的骗走交给陈武卖掉,她也是害死我姑的帮凶,她的儿子替她偿债,天经地义,我姑受得起。”乐韵不喜欢张科,并不拒绝他来赎罪。

    “行,乐乐说可以那就让张科代他老娘给乐雅赔罪。”小乐乐拍板了,周村长也不反对。

    张科将提来的一份礼交给了周村长,进了乐家堂屋,先到乐雅灵前上香,再赶紧虚扶了乐家姐弟和陈家兄弟们,自己拿了一套白衣穿起来,去了乐清那边,等会跟着乐清夫妻跪接来客。

    张科到了乐家不到四十分钟,九稻的幼儿园代表到乐家给乐家姑姑上香,送了一份礼金。

    礼金不多,是按乡里办白事时大家送礼金的数字等级置的礼。

    他们送了礼金先回去了,晚上会来吃饭。

    送走了那一波客人,乐家众人也做好了迎接同村人的准备。

    村人还没来,乐韵呆了几分钟,站了起来,直接出了堂屋,沿路往村办楼方向走,刚走到村道朝乐家方向有个大转弯的弯道那,也与一行道士相遇。

    一群八人的道士来自圣武山,由东方慎和李资望所率。

    东方慎见到乐家姑娘,便知她是知晓了自己一行人的行踪,特意来拦戴,整了整道袍,冲着疾行而来穿着着孝服的小姑娘唱了个喏:“无量福,贫道有礼了。听闻乐家姑姑明日出门,贫道特意下山来送她一程。”

    “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乐韵虎着脸,没有半点心软:“我姑姑惨死你们门派弟子之手,你们宗门的前任掌门也参与了其中,那两人是你们纵容出来的,我没有直接报复你们宗门就是我最大的仁慈。

    你以前蒙了耳朵和眼睛装聋装瞎,现在你有什么脸假惺惺地跑来送我姑姑最后一程,你这样的货色,我姑有灵也会嫌你脏。你们的到来也只会脏了我姑姑轮回的路,请你们立即离开,别逼我对你们出手。”

    “乐姑娘,贫道是真心悔过了,只想送乐家姑姑一程,以减轻己身罪孽。”东方慎再次听到乐家姑娘骂圣武山人只会脏了乐雅轮回路的话,心头难堪也还得隐忍,低声下气的为自己争取。

    “说什么真心悔过?你们来了梅村,无非是做做样子给人看,让人以为你放低了身段苦苦哀求我,逼迫我原谅,我不原谅,别人只会以为我得理不饶人。

    当初吴长风师徒残害我爷爷,你们费尽心机帮他们遮掩,如今又费尽心机的耍手段逼迫我,这样的行为是真心悔过的人做得出来的吗?

    你要是真心悔过,哪里会大张旗鼓地跑来梅村,但凡悔过,大可以在山上为我姑姑点长生灯,每日早晚在道祖前为我姑姑诵经祈福转世投胎富贵家享一生福寿。

    黑白告诉你,我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就算别人说我得理不饶人又如何?说我无容人之量又如何?

    我这一生是为自己而活,我行得正走得端,从不惧人言,我如此努力的活出人样,可不是为了受了你们或像你们这类人的气还要忍气吞声。

    人若活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可我姑姑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这个坎永远过不去。

    我姑姑要是能活过来,我可以既往不究,我姑姑没了,在她遗骨落土之前你们还想利用我姑姑一次,你们恶不恶心?

    你们,不管是何时,敢踏踩我乐家的门前地和我爷爷坟前的路,我便敢将他当垃圾一样扔出去。”

    乐韵看着圣武山的老鼻子都觉恶心,说什么德高望重,说什么名门正派的顶梁柱,分明是个卑鄙小人!

    太师叔祖被小姑娘骂得下不了台,李资望抱着佛尘欠了欠身:“小姑娘,我们真无异心,真的只是来送乐家姑姑最后一程,在她灵前向她认错。”

    “李掌门,我上次已经还了你对俞前辈多有照顾的人情,我是念在俞前辈的份上对你比对别人多几分容忍,不拂你身为掌门的面子,并不代表我会一直宽容下去,我对的容忍已经到了底。”

    乐韵没再给圣武山新掌门的面子,以前对他多有宽容也是因为俞前辈,夜登圣武山那次已经替俞前辈还了人情,她现在不欠圣武山任何人,没必要对谁格外宽容。

第七百八五章 (2更

    乐家姑娘谁的面子都不给,李资望被怼得面红耳赤,太师叔祖有倚老卖老的意思,他也有存了曾经与俞师叔关系略好厚着脸来打人情牌的意思,也难怪乐小姑娘厌恶。

    连李资望也被乐家姑娘给下了脸,东方慎心中郁结,仍然委屈求全:“乐小姑娘,我们……”

    老牛鼻子倚老卖老,还想用名门正派那套手段以退为进,乐韵不愿意维持表面做戏的表面功夫:“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狡辩之词,你们来梅村如果是为别的事,我不过问,如果是想打着给我姑姑上香的幌子来达成你们的目的,立刻给我滚!”

    乐家姑娘勃然大怒,东方慎清晰地察觉到了一种叫“杀气”的东西,那是针对他的,尤其乐家姑娘盯着自己的目光森冷,大有要动干功戈的架式。

    “乐小姑娘,贫道是来向乐雅赎罪……”他不死心,仍然想争取到踏进乐家的机会,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能趁这次乐雅回乡安葬时向乐雅道歉以化解乐家姑娘的怨气,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

    他想说他是来向已逝的乐雅赎罪,不是为向她道歉,他是来吊唁的吊客,身为家属的乐家姑娘也不能拒之门外。

    可惜,他算错了乐家姑娘的为人。

    乐韵直接就动手了,瞬间欺身上前,一脚就踹向了东方慎。

    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最恨的就是伪君子,圣武山的东方慎正好就是伪君子中的曲型。

    若问为什么能接受张科代母赎罪,而不能接受东方慎的赎罪?

    在乐韵看来,东方慎的罪过与张科妈犯的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东方慎他原本在圣武山拥有大权,在吴长风和黄支昌残害她爷爷时,他完全有能力阻止,可他没有。

    东方慎明知吴长风和黄支昌做了什么,他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后还帮忙遮掩,硬是让爷爷含冤几十年。

    也因为东方慎有能力阻止却不作为,纵容吴长风和黄支昌做恶,才助长了那人的恶胆,从而害死了她的姑姑。

    当初东方慎若能保持公平之心,她爷爷和姑姑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论起来,东方慎好像没有做过害她爷爷和姑姑的事,可他纵容包庇吴长风和黄支昌,与他亲自参与其中又有何不同?

    圣武山的其他长老固然也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的权力远远不及东方慎,胳膊扭不过大腿。

    过去的已经过去,东方慎真有心赎罪,老老实实在山上为她姑姑诵经,在道家众神面前忏悔,那样就行了。

    可他没有。

    乐家原本没准备给姑姑办丧事,大办也是临时决定,他竟然知道乐家要办白事,说明一直暗中安排了人盯着乐家,知晓了她要给姑姑办丧事,急急地跑来了梅村。

    他来梅村,不过是打着给她姑姑忏悔的幌子,让别人觉得他是真心悔过,是诚心诚意的向她姑姑道歉,从而利用人心与道德来绑架她,逼她原谅他与圣武山的过错。

    如果她不原谅,别人只认为她心胸狭窄,说不定还想说“人家都诚心诚道的道歉了,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害了乐雅的人是吴长风又不是东方慎,东方慎都屈尊代人赎罪,乐韵竟然还端着架子……”

    说不得还会说“东方慎亲自去忏悔,掌门也亲自去了,给足了乐雅面子,一个名门大派能做到这份上,乐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也太不识好歹了。”

    东方慎的作法,分明是故意将她架到火上去烤。

    曾经的东方慎在他有权有能力主持公道却没有做到公正,现在还利用死人来为为他曾经的过错做掩护,人前端着名门正派德高望重的长老的派头,实则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而张大家的与陈武拐卖了她的姑姑,她本人心思恶毒也是事实,可真正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陈武许下的钱的诱惑,没有陈武唆使她,她本人就算有坏心思也不一定会实施。

    张科妈妈有罪,她犯罪是受外界因素诱惑,但凡有人知道了劝阻,她仍然作恶,那她就是与东方慎一样的不可恕。

    东方慎是一派之长老,见识与阅历都有,也更懂吴长风黄支昌行事的利害关系,可他仍然选择包庇吴长风,他的做法更让人无法宽恕。

    乐韵能接受张科代他妈赎罪,不能接受东方慎的道歉,更不能容忍他再次利用她姑姑一个死人来达成目的。

    东方慎倚老卖老就算了,死性不改的想利用姑姑,她拒绝了还不死心,还想强行去乐家做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乐韵出手就没留情,神识先动,然后才是出脚。

    东方慎在看到乐家姑娘身形骤动时,本意是想闪开,却在瞬间遭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攻击,大脑像遭了万万根针扎似的剧痛。

    他痛的眼前一阵恍惚。

    就那么一个恍惚之际,胸口遭受了来自欺身而来的姑娘的重重一脚,那一脚之力重如千斤,他的身躯竟被生生的踹飞。

    “太师叔祖!”在看到乐家姑娘逼近时,李资望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到听到“砰”的一声大响,看见太师叔祖身形骤然朝后飞去,吓了一大跳。

    随同而行的六个随同有两个中年两个老年道长,两老年道士都是长老级的人,见到东方长老倒飞出去,也齐齐惊吓了一声。

    几人急忙追向东方长老。

    他们身形刚动时,一脚将东方惧踹飞了的乐韵,足尖一点地,疾掠而行,两个飞纵就追上了东方慎,又一脚踹了出去。

    第二脚将即将落地的东方慎给踢得斜向继续飞。

    “太师叔祖!”

    “乐姑娘手下留情!”

    李资望与长老见东方长老第二次被踹飞,唬得魂都快冒出来,又惊又恐,一边追一边求手下留情。

    他们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东方长老两次遭踢飞,就算东方长老实力不如东家姑娘,他没有还手之手,至少应该还有一点招架之力,不致于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就遭辗压了。

    东方慎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会落得惨遭人踢皮球的下场,哪怕乐家姑娘筑基了,他至少也能应对几招,怎么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给秒了?

    第一次他还有想闪开的意识,第二次遭到一脚重踢,他都还没意识到乐家姑娘已经到了眼前。

    他再次飞了出去,飞了大约七米多远,像失去力量的稻草人一样落了地。

    他人刚落地,乐韵也到了,看着他爬坐了起来,看着他想站却没能站来,淡淡地问:“我说了别逼我动手,叫你滚你不信,以为你圣武山名声响亮,别人不敢动你,现在可清醒了?

    我曾经说过我太爷爷有师门,而我也同样师出名门,不用我太爷爷师门人或我师门之人去助阵,我一己之力就能让圣武山门派消失,你不信。

    别人不敢动你,不包括姑奶奶我在内,姑奶奶想动谁,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姑奶奶要动你,十倍百倍圣武山的力量也挡不住我。”

    李资望和长老先后追到,立即跑过去扶起东方长老,连声问有没受伤,乍听得小姑娘的话,一致沉默。

    东方慎抹了一下脸,又摸了摸踹过的肚子和后腰位置,看着顶着肌肤赛雪的脸、却无表情的乐家少女,面色一点一点的惨白了下去。

    “乐姑娘,你……真那么恨贫道?”

    “你比任何人都可恶。”乐韵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你有能力主持公道的时候装聋装瞎,现在还利用一个死人来为你的过错买单。

    真小人做事从不掩饰,小人也小得明明白白,你呢,表面端着名门正派的架子,实则唯利是图,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我说过,我姑姑已死,与黄支昌的仇唯有死亡才可化解,对你同样如此,唯有死亡才可消怨,要么我死,要么你死,我死了,乐家没人再记得你们的罪过,你死了,你的罪孽也随着身死而消散。”

    “……”东方慎怔怔地看着穿着孝服的少女,她站在那里,孝衣如雪,头顶的红布如火,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存在感也不强,可是,他知道,她的危险有如一座活火山,一旦力量爆发,必是惊天动地。

    他终究是低估了乐家姑娘对她爷爷的情份,低估了乐家姑娘对他的怨,他知道,乐家姑娘对他的怨来自于她的爷爷,而不是来自乐雅的死。

    她对她早逝的爷爷有多敬爱,对他的怨气就有多浓。

    人死不能复活,所以,那个坎,真的越不过去了。

    “让圣武山门下弟子去给乐雅上柱香,可以吗?”东方慎知道他不可能踏得进乐家的大门,退而求其次。

    “但凡圣武山门派之人,休想进我乐家大门半步。”乐韵丝毫不肯松口,但凡圣武山派之人,让他们给姑姑上香都是给姑姑添堵。

    “太师叔祖,我们,还是不要去给乐家添麻烦了吧。”李资望低声劝,路上有村人站在远处看,看样子是要去乐家上礼,他觉得唯一庆幸的是乐家姑娘追着太师叔祖打的一幕没被村人看见。

第七百八六章 (3更

    东方慎知道路上有人看向自己这边,也知李资望担心他再强求有可能再次遭乐家姑娘给没脸,怕他颜面扫地。

    他不甘的望了望前方,也知道这次注定进不了乐家的大门了。

    若是自己一行人在乐家姑娘发现时已经进了乐家的大门,也许能成,可惜,他们再迅速再出其不意,仍然被发觉。

    被乐家姑娘半道拦截,连乐家的大门都进不去,何谈在乐雅灵前忏悔,向乐鸿乐雅表达自己的愧疚。

    他们向乐雅忏悔,不仅是想让乐家姑娘知晓他的悔意,也是让修行界各方看到他们身为大宗门派有错就改的决心和行动,维护名门大派的尊严。

    可乐家姑娘她不给机会。

    乐方慎颓然的垂下了头,就着李资望的搀扶,黯然转过了身。

    李资望对乐家姑娘歉意地点点,扶了太师叔祖离开。

    “我也把话撂这里,往后不管你们以何种方式踏进我乐家的大门,不管你们以何种借口利用我爷爷和姑姑来作秀,你们做一次,我便半夜登你们宗门一次。”

    东方老牛鼻子临转身前望向乐家方向的一眼,乐韵看懂了他眼里的不甘,为了杜绝老牛鼻子再找借口利用爷爷和姑姑给他树形象,断了他的后路。

    老牛鼻子也是个利己主义者,为了挽回他的颜面和圣武山的形象,今天不惜利用她姑姑的事来打哀情牌,就算现在半途而废,说不准为了目的,他还会再做出不要脸的事儿。

    反正已翻脸,乐韵也不准备再给他们任何颜面,免得他们再得寸进尺,他们敢再利用她爷爷和姑姑,她便再闯圣武山,去他们宗门做什么,相信他们都懂。

    乐家姑娘下了通谍,李资望默默地垂下了眼,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乐姑娘她或许从知晓她爷爷和姑姑的遭遇开始便没想过原谅所有参与者和旁观者。

    他知道,乐姑娘除了敬重俞师伯之外,对他的师祖和龙师祖也有宽容之心,因为他师祖与龙师祖当年也曾为乐鸿尽过一点力。

    乐姑娘是感恩的,她知道他师祖和龙师祖当初有公正之心,奈何不掌权,所为有限,所以她不怨他家师祖和龙师祖,所有的不满都是冲着当初能一言定乾坤的东方太师叔祖而去。

    她今天对东方太师叔祖动了手,却没有对他们同行的人动武,主要也是因为龙师祖他也在,如果她打击除了龙师祖之外的其他人,那样无形之中将龙师祖架上了火架,让他以后在圣武山难做人。

    乐家姑娘睚眦必报,也恩怨分明,她至今没有因黄支昌和吴长风而迁怒圣武山弟子。

    做为掌门,李资望心里是感激乐家姑娘的,她没有针对圣武山,圣武山的名声纵然有损,好歹没有出乱子,他这个新掌门也坐得稳,在修行门派世家面前也不会低人一等。

    东方慎脚步顿了顿,心中仅存的一丝想法也被一盆冷水泼灭,他原本还想去街上住宿,明天在乐雅出殡时跟在人群后头送行,此举落在外人眼里自然对他们有几分好印象,好歹能让他们挽回一点颜面。

    乐家姑娘一句话就堵断了他的后路,让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放弃。

    圣武山无人能挡得住乐家姑娘,她再登圣武山,没人能保证她会不会大开杀戒,哪怕她不明目张胆的针对人,做点其他事,也足够圣武山喝上一壶。

    乐家姑娘太强势,与乐鸿温和心软的性子截然不同,东方慎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心头沉甸甸的。

    龙雁一直是当隐形人,眼前东方师叔的脚步缓了缓,便知必定是师叔有其他心思却被乐家小姑娘戳破了。

    他惜字如金,对小姑娘点了点头,转身追向东方师叔和新掌门。

    另五位道长也充分发挥了“仪仗队”人员的特点,当了锯嘴葫芦,龙雁不出头,他们更不会瞎支嘴,抱着佛尘向乐家姑娘唱了个喏告了罪,匆匆而去。

    八个青衣道士,匆匆而来,又急匆匆地离开。

    乐韵没有目送,转身就走,回到自家北楼外,见到一波村人来上礼,跟着长辈们先在地坪上磕头跪迎,待吊客们去找文书上礼,再进堂屋。

    小丫头突然离开时,蚁老给当文书记帐的刘路帮忙,他当时没动声色,等小丫头回来了,先进了堂屋等着。

    小丫头一进堂屋,蚁老将人逮住问:“小丫头,你刚去出去有什么紧急事?”

    “有不讨喜的人来了,我不想他们弄脏我姑姑的灵堂,去赶走了。”乐韵也没隐瞒,蚁老岩老筑基后听力极好,若是他们想听,刚才她和圣武山人说话他们应该能听见。

    蚁老会问,估计他和岩老的注意力全在乐家,并没有关注太远的区域,而乐家人声喧哗,对听力也有一定的影响。

    “不讨喜的人啊,”蚁老微微一沉思,有几分了然:“是从县里那座山上来的?”

    “对。老牛鼻子带得头。”

    小丫头语气不善,蚁老眉头也皱得成了能夹死苍蝇的川字:“老牛鼻子跑来,分明是没安心,要不,本老去教训他一顿。”

    “我已经教训过了。”自家人就是不一样,瞅瞅蚁老,这反应妥妥的是自己人的表现。

    “你动手了,这种事你怎么不叫本老去?”蚁老震急了眼,不管在召,谁家有亲人逝世,对于来吊唁的人,哪怕是仇人,主人也不会驱赶,小丫头在某些人没进乐家之前将人赶走倒也没啥,她动了手,要是被人知道了,于她名声有损。

    “我没动手,再说了,杀鸡妄用宰牛刀,跳梁小丑,我三下两下就搞定了。”

    “你真没动手?”

    “对,我真没动手,我动的是脚。”

    “……”蚁老好气又好笑,臭小丫头专钻语言空子,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确实没动手是不是,说理说到天上去也是事实。

    小丫头行事有分寸,蚁老也没再问她给人的教训深不深刻,自己踱着步子又出了堂屋,去帮着打打杂。

    乐韵又回到姑姑棺材旁跪着,因见弟弟因跪久了膝盖都红了腿也酸了,眼下又没吊客来上香,赶紧帮弟弟膝盖四周,推宫过血。

    乐善人小,意志力很好,跪得腿都酸疼得快动不了,也从没有喊过一声,经姐姐帮自己揉了一阵,腿脚又有力,偎依在姐姐身边,伸出小手手给姐姐捶腿。

    陈家小兄弟们也在答谢上香吊客的亲属席上,见到小表弟体贴懂事的小样儿,忍不住酸了,这就是别人家的姐姐/弟弟!

    他们也仅只酸了一下下,因为吊客络绎不绝,他们伏地答谢,没时间关注其他小事了。

    梅村的人从半下午陆续往乐家,四点到五点是高峰期,乐家北楼前的人都是排成队上礼。

    五点过后,其他村的人也结队而至,外村的人来了上了礼上了香,很少有人回去,基本就此找席坐。

    差不多到五点半的时候,扒婶家的两个孙子和陈大脸家的孩子、曹清月等人也终于放学。

    4月1号2号原本是周六周日,因为5号清明是法定假日,学校为了让学生们不跑来跑去,做了调课,1号2号补3号4号的课,3、4、5号连放三天假。

    高中下午没补课,直接放假,但是,因为从县城至九稻的车有固定的发车时间,曹清月、陈晓竹等高中生回到梅村也很晚了。

    九稻的小学和初中也调了课,下午仍补了两节课才放学,小学生和初中生放学也比较晚。

    周天宏周天蓝放学后,兄弟与周家的堂兄弟姐妹一起前往乐家,先找了爷奶,都进堂屋敬了香,穿上孝服,跟着乐家姐姐跪在亲属答谢席上。

    陈晓竹陈晓荷是跟着陈大路老太爷到乐家敬香,姐妹俩也穿了孝服跟着乐姐姐和陈家的堂哥堂弟跪在一边答礼。

    曹清月先回了十字眼晴的奶奶家,与等着自己的奶奶和妹妹一起去梅村,到乐家吊唁。

    曹婆婆带着孙女到了乐家,先上了礼,再带孙女去了灵堂上香,让孙女穿上孝服,系了草绳。

    曹家姐妹是周哥的继女,论起来也算是乐家的亲戚,顶白披麻都是可以的。

    曹家姐妹挨着周家的孩子们跪着。

    乐家人丁单薄,原本没什么直系亲友,然后孝子孝孙仍有一大群。

    当下水田的村民跟着胡村长到了乐家吊唁时,见到的就是乐家大门外跪着一溜孝子孝孙,灵堂侧也跪了一大片的人。

    那场面,让人震憾。

    来乐家吃席的下水田村的村民大部是即将去乐家姑娘在X省的药植园的那些人,一家派一个代表。

    下水田村的人之后,九稻乡街与周边几个村也陆续有人到达,随着吊客不断增加,已经摆好了桌子的五十桌已经座无虚席。

    周村长去转了一圈,叫了跑堂的在乐家北楼后院摆了六桌,周奶奶家二楼也添了四桌,再去程有德家二楼的客厅也添加了四桌,又村道与乐家北楼相邻的那一侧支起一排四角帐逢,又摆了十桌。

第八百八七章 (1更

    周村长安排在乐家北楼朝南临两楼之间的巷子处摆桌做为临时帐房,接收到的很多物品先放在巷道,装满箩筐或桶盆里再挪去放粮食的仓库。

    添置好了桌椅,周村长去帐房转了转,又去厨房,看到掌勺的几人忙得热火朝天,他都不太忍通知他们有多少客。

    杨大烟筒看到周村长在瞎转悠,笑着问:“老周,多少桌了?”

    “五十桌坐满,新添了些桌子,我过来时又坐满了五桌,帐房那起码得有三桌,而人还在不停的往这来。”周村长也有点愁,这要是还源源不断的来客,他担心菜不够。

    “噢。”杨大烟筒很淡定地噢了一声就没下文了,忙了几分钟,见周村长还在瞎转悠,又问:“老周,你究竟在看啥?”

    “我在看菜够不够。”

    “小伢崽预算了九十桌,难不成还不够?”

    “不好说。”周村长还是愁:“九十桌是将明早的部分也预算进去了的。”

    “有什么关系?晚饭够就行了啊,明早的菜,等吃了晚饭再去杀猪,一个晚上也整得过来。”

    杨大烟筒半点不愁,没见这一溜儿二十几口大灶吗?煎、炸、炖、炒、蒸,没一个不含糊的。

    周村长想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又想到杨大烟筒是掌勺的,站得时候多,他便将话咽了下,背着手又去各个座区巡看。

    他刚到北楼地坪,就见乡医院的代表和乡政部门的代表们,幼儿园、小学、初中和中心楼的领导老师们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队伍,扛着几个大花圈,呼啦啦地开了过来。

    仅粗略一瞧,至少得坐六桌!

    得,周村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边叫跑堂的支帐蓬添桌椅,一边迎上去,与尹老校长等人打了个招呼。

    尹老校长与众代表与周村长互相打了招呼,便转进乐家北楼前的地坪,看到乐清与一群披白顶红的孝子,虚扶了一下,再分流,一些人先去上礼,一些人先进灵堂祭拜。

    尹老校长先进了灵堂,与几个同仁烧了纸钱敬了香,手扶了乐家的姑娘肩膀一下:“伢崽们,礼到了就行了,都起。”

    乐韵伏地拜了一拜,抬起头:“谢谢老校长,我姑姑她是晚辈,愧受了您们的礼。”

    “伢崽,莫说愧不愧的,原本啊,乐雅很可能也和你爸一样会成为我的学生,会挨我打骂……”

    尹老校长感慨不已,说着自己也心酸得不行,梅村人都知道乐雅小时候非常聪明,要是没出事,考上顶流大学应该也不在话下,可惜了一棵好苗子,竟折在了小人之手。

    乐韵心头也泛酸,听爷爷说姑姑一岁多时跟奶奶读书识字,对中药兴趣浓厚锐,每种中药给她看过一遍,她就会记得名字和功用,下次也能认出来。

    姑姑若不出事,也必定会在医学领域上有所建树,成一代名医。

    天未妒英才,反而遭了人妒,落了个早逝的凄凉下场。

    此恨难消,她将最主要的几个罪魁祸首送入了地狱,也决不原谅东方慎老牛鼻子,至于吴长风,暂时留着他另有用处。

    小乐同学眼角泛红,尹老校长也知自己说多了又勾起了小伢崽的伤心事,忙劝了两句,与上完香的同仁们出了堂屋,去上礼金。

    因为吊客结队而至,乐韵带着弟弟们和陈家周家曹家的伢崽们一直保持着伏地的姿势,足足持续了二十来分钟。

    吃白事酒坐席也遵循先来后到,灵堂会摆桌,那里是师公们或逝者的娘家人或舅家长辈坐,其他席位无限制,谁先来谁坐主人家,后来的哪有座就坐哪。

    尹老校长等人来得晚,全在路旁坐席。

    他们一波人坐定不久,乐家太奶奶娘家的那个胡家村的人也结队而至,再之是与陈大脸陈家那边离得近的邻村的一波吊客。

    当太阳仅只余小半挂在山尖时,武老板夫妻和武老太太匆匆而至,武家按当地风俗上礼,还送了一个手工扎的花圈。

    周村长又去转了一圈,结果让他心跳得厉害,已经78桌了!

    他忍着心惊肉跳感,指挥着管电的电工拉了线,给路边的帐缝挂上照明的电灯,等太阳落了山,在乐家北楼地坪上朝向园子的那边也先摆上四套桌凳。

    负责管桌椅的人也直抹汉,幸好他们机灵,半下午听村人说邻村很多人都说要来乐家,唯恐桌椅不够,又去租借了四十套备用。

    当天擦时分,又有一波人马急冲冲的赶至,周村长一瞅,汗都出来了,那一拨儿是离九稻三四十余里、离上庄比较的几个村的,足足三桌半的人数。

    他老人家只能祈祷那是最后一批。

    然而,老天没听到他的祈祷声,天即黑下来时,又来了一拨人,他们可能比;急,个个跑得满头大汗。

    周村长一瞅,嗯,大约将近三桌的来客,其中有一个熟人,那是与邻镇柳镇相邻的一个村委的支书。

    全乡的村长与村高官每年都要开三四次会议,各个村委办公楼也有全乡每个村支书的联系电话,方便有事联络。

    周村长不是村委支书,之所以认得其他村的一些村委或村长,也是因为托了小乐乐的福,现在乡里要开什么搞建设搞开发致富或教育类的会议,他也常常成为座上客。

    当然,他就是去旁听的,旁听了些什么内容,有机会就说给小乐乐听,然后小乐乐有啥建议或意见,他再转达相关部门。

    其实周村长并不怎么认得其他村委的村支书或村长,是别人认得他,见到他会主动打招呼,他也记住了一些特征比较突出的人。

    跑来的一群人见到周村长,先打了招呼,才说来晚的原因,他们坐的车在路上出了点故障,修了修,误了不少时间

    周村长还能咋办?只能客客气气的感谢众人远道而来,带他们去乐家。

    乐爸与表哥表弟夫妻们以为客人来齐了,也抽空坐下歇一会,听到鞭炮声,知道又有客,排成一排,见来人从村道走向乐家地坪,跪地叩首。

    周村长领着来客先去上礼,再带去灵堂上香,之后再瑞士领客人去路边的帐蓬内就坐。

    后来的一拔客差一个坐满两桌。

    于是,不算帮忙的那些人,仅吊客已经有84桌。

    周村长一颗心稳不住了,跑去找小乐乐伢崽,从她那儿得到一碗鸡汤,才勉强稳住。

    幸好,自那一波人之后,再没客人来了。

    周村长带人在地坪又添了三桌,灵堂也摆了三桌,放千响鞭炮,通知客人准备开席,各人赶紧就坐。

    千响鞭炮一响,吊客们也知准备开席,有些跑去扎堆闲聊的也各归各席。

    师公们上午做道场,半下午时每来一拔客凑一次乐。

    乐家本家请了雷师公一支团队,周家家族也请了一支,陈康和陈大脸代表乐奶奶的娘家人,也请了一支锣鼓队,有三支乐队。

    三支乐队,可以轮流奏乐迎客,也轻松些。

    准备开席,师公们也停此奏乐,入了乐家北楼的中堂坐席。

    周家族的女人们负责摆碗筷,将一箩筐一箩筐的碗筷酒杯送到处,再发放到每桌。

    男人们添火炭,送酒和烟到每桌。

    周村长去各个区的席位查看一圈,通知上菜。

    跑堂的人员一人端一只装着底料的铁锅送往各区,上菜先上师公们坐的席,然后才分拔,数人负责一区。

    正席以排骨汤料打底,再上四个菜,其余的菜要稍稍间隔一段时间再上桌。

    第一轮菜上完,在开席前,孝子孙子要去叩首感谢吊客。

    周村长叫上了披麻戴孝的人,先给师公们叩首拜谢,再去由远而近的一路拜过去,师公队随同孝子们身后演奏哀乐。

    吃饭前的叩谢礼不用一桌一叩,一个区域叩拜一次,比如,周家上堂屋是一个小区,孝子们集体跪地三叩首就全了礼节,周家的下屋堂屋是一个区,叩首一次。

    像周家那样的房屋,如果上下堂屋之间没有间隔,就是一个区域,也只叩拜一次就行了。

    周村长领着孝子们走,先叩谢乐家屋旁帐蓬里的众客,再去周家,去程有德家,再转回乐家后院,然后是南楼,这后又回到乐家北楼上二楼叩首了吊客,孝子们下楼,坐中堂或地坪的席吃饭。

    主家叩谢了吊客,各个区域的人自己动手开席。

    乐家办事没心疼钱,买了十二头猪,二十头羊,一百只鸡一百只鸭,以四种肉为主菜,搭配以其他菜,合成花样不同的十道菜。

    十个菜中的酱香卤牛肉是乐家姑娘亲手做的药膳,还有一道小朋友们最爱的大龙虾。

    负责上菜和上酒的人将菜上齐,他们才去乐家北楼前的地坪的桌席入座,吃饭。

    客人们慢慢吃,吃了约一个钟也散了席,有些人家吃了饭先回家,留下了小孩子。

    周家的媳妇们和赵嫂子柳嫂子等人去收拾碗筷,抬去乐家后院清洗。

    师公们吃得慢,等其他地方的客人都吃完了,他们奏乐,以示散席。

    周哥等人吃完饭休息了一阵,便去各处问相邻几个村的人家谁家有猪或鸡鸭卖,要卖猪鸡甲的给个准信,他们登记下来,统一出来后,有需要就去杀猪卖鸡鸭。

    乐家办事,买猪羊和鸡鸭等家畜首先选同村,白天将村里可以出栏的大猪都给买了,只有几户人家还有一百来斤左右的猪,也被定下了。

    邻村与乡街大部分都是农人,养家畜的人多,走一圈下来登记到了三十几头猪,鸡鸭数也有好几百只。

    女人们收拾桌板凳,打扫卫生,因为气温比较高,不必烧火取暖,堂屋和地坪的火盆全撤走,只放板凳。

    在程有德家和周奶奶吃饭的客人,活动了一下,带了板凳去了乐家,在地坪或路边或小巷子与东家南楼屋檐下坐着。

    梅村同村人除了帮乐家干活的人家去了多个,一般一家就去一人或带小孩子去吃席,其他人没去,等乐家散了席,很多老年人也去乐家坐一坐。

    也因此晚饭有八十几席,大约九百来人,而饭后的人比吃饭时更多,楼前与楼两侧都坐满了人。

    歇了一段时间,大约九点左右,程五搬了放在乐家堂屋角落的红漆牛皮大鼓,摆放好,烧了纸钱,执棒槌起鼓。

    那种起鼓奏乐的方式,农村叫“打丧鼓”,打丧鼓一响,就代表着闹丧时间到了。

    闹丧时间是会唱丧葬歌的人的“天下”,丧葬歌,农村叫“孝歌”。

    会唱孝歌的人,在谁家只白事时只要愿意唱,完全可以发挥长势,基本上会唱孝歌的都是老年人以及光棍,人称“唱歌人”。

    在农村,专在白事仪式中唱孝歌且唱得合理合理又发人深省的唱歌人,很受欢迎,也受人敬重。

    有些光棍或身有残疾不能劳动又会唱孝歌的唱歌人,每逢哪里有白事就去陪灵唱歌,以便在主人吃几顿好饭改善自己的伙食,那样的唱歌人,主人不仅不嫌弃,事后还会打红包感谢。

    乐家办白事,九稻乡的唱歌人一个不落的全到齐,散席去转了一圈就到地坪前就坐,他们也没抢风头,都守着规矩,起歌当主家本村起鼓的师傅和他的同伴起头,除非他们推让给唱歌人起歌。

    而打丧鼓起鼓之后,还要经过亲人哭丧之后才轮到唱孝歌的环节。

    那边鼓响了一遍,乐韵喊了一声“我的姑啊”,扑到棺材上哭,一边哭一边诉,哭诉姑姑不幸早逝,哭诉爷奶失去女儿的痛,又骂小人阴险害人,将害死姑姑的人全给骂了一遍。

    骂了小人,又哭诉邻里人家曾对姑姑的好,在爷奶失去姑姑之后对姑姑的帮助之情,哭诉姑姑早逝,从而没机会见到她的弟弟、侄女侄子,又诉说舅爷爷舅奶奶表伯表弟们回来了。

    乐同学是晚辈,由她哭丧天经地义。

    乐家姑娘一哭,楼上楼下,屋里屋外,除了偶尔有鼓声伴奏,再无任何杂音。

第七百八八章 (2更

    人说“会哭丧,哭得吊客齐断肠,不会哭丧,只听见呜嚷嚷。”,哭丧也是一门艺术,会哭懂得怎么哭,能引万人同悲,不会哭就是瞎哭。

    随着时代发展,大城市因人的居住环境,房子窄狭,没法在自家办丧事,人一过世即送去殡仪馆,有些还举行个亲属告别仪式,有些连告别仪式都省了,直接火化。

    大城市里的丧事,没有仪式感,体现不出对生命与死亡的敬畏感。

    农村的老人绝大部分不喜欢去城市,尤其是历来土葬的地方,如果不是不得不去城市,老人是坚决不会去大城市的,他们讲究落土为安,更讲究“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的“正寝”不是指卧室,而是指旧式房屋的正屋,也即是堂屋。

    堂屋与现在的客厅是有区别的,现代建筑的客厅可以在一边,也可以房子的中轴线上,而堂屋,必须在一座房子的中轴线上、并且是最前面的部分,也就是中轴线上开大门的那间大屋。

    老传统中,人死了,棺材必须摆放在堂屋,以房子的坐向论男左女右,男性棺材摆左,女性棺材在右,如果是坐北朝南的房子,就是男东女西。

    老人的传统意识里,人死在自己家,能在堂屋停棂,就是寿终正寝,像农村的风俗中死在外面的人是不能运回家停棂,那就不叫寿终正寝。

    也因此,农村的老人最期盼的就是死在自己家,能在家办身后事,若是家里老人生了重病可能不行了,家里人也会尽快将老人运回家。

    将明知抢救也没希望的老人运回家等死,不说自家亲戚不会说儿女不孝,就是旁人也不会说啥,毕竟风俗就在那里人,谁都想在家闭眼,希望有子孙给自己送终哭丧,不想当个死了在外头的孤魂野鬼。

    棂于堂屋是传统的风俗,守灵哭丧同样是传统风俗。

    农村的老人过世,家中子女不哭丧,绝对会遭人戳脊梁骨,挨人唾弃,哪怕不会哭,哀嚎也得嚎一阵。

    也因此当有些老人不慈,对子女不好,子女寒了心,实在哭不出来时,没办法只能用辣椒水或用清凉油、大蒜泥涂眼周刺激泉腺,让眼睛流泪。

    当然,若真遇上为人不慈不德,导致子女寒心的老人死了,其子女哭不出来,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不会苛责他们,毕竟传统都说父慈子孝,父母不慈,又怎么能让子女心甘情愿的孝顺?

    乐家姑姑早逝,连她弟弟也没见过她,如今能让她回家停棂,已经是乐清和乐家姑娘对她最大的敬重,若乐家人无人哭丧,村人也没人会戳脊梁骨。

    不过,大家没想到乐家姑娘哭了,还哭得真实。

    别家哭丧,有些是真哭,有些是假哭,只有少数人悲从心来,不仅自己哭得肝肠寸断,也能旁观者感同身受。

    乐家姑娘哭丧时哭得声泪俱下,陈情骂人两不误,哭腔里说得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让人听得明明白白。

    她在那里扶棺痛哭,哭到悲切时闻者不心酸落泪也黯然叹息,骂人时让人群英共愤,当说到爷奶失去女儿如母鸟失崽,日夜哀呜,她哭诉声如杜鹃啼血,声声是泪,周奶奶周满奶奶等老一辈的同村人最是感同身受,也哭成了泪人。

    老一辈的女人们是因为与陈红英熟悉,如今物是人非,心中伤感,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些中年妇女听到悲时,联想到自己父母或儿女,也有感而发,陪着落泪。

    莫说梅村的老年女人她们,连梅村大部分男人们也心酸难抑,乐鸿陈红英失去女儿之初,都快疯了,短短几天都瘦得不成形,他们看着都心惊。

    周秋凤一边哭一边劝长辈,赵嫂子等人也含泪相劝。

    当乐家姑娘哭诉到舅爷爷家那边的亲人回来给姑姑送行,陈辛陈捷与妻子扑到棺木前喊“表姐”,口里一声声的叫着苦命的表姐,诉说舅家亲人曾经迟迟不见的真相,哭诉他们因去了外地,遭小人作梗从而与老家亲人失联,不知姑妈表姐表弟受过的痛。

    陈家兄弟不太会哭,可他们的媳妇会啊,湘南省的妹子本身口才佳,能说会道,她们还是少数民族的姑娘,丧嫁之风俗与九稻是大同小异。

    乐雅的舅家亲人哭了起来,周秋凤过去劝,一边劝一边哭,然后就是大家一起哭表姐/姐姐的不幸,骂作梗害人的小人。

    那边哭了一阵,周家的女人们也过去陪着哭。

    其他人连忙劝,眼见那边哭声哀切,已经形成共鸣,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程五力贯双臂,敲得鼓声密如雨点,声声震天响。

    当鼓声一减音,张老三起歌。

    张老三的第一首歌是以乐雅的语气哀诉亲情,诉自己受父母养育深恩,本想长大成人出人头地以他双亲之恩,奈何时运不与人,幼年遭逢小人手,魂丧异乡,从此让白发送黑发,父母梦中思儿,儿在阴间同思亲,父母思女哭断肠,儿思双亲泪淋淋。

    张老三用本地方言唱歌,押韵又有节奏,唱得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唱歌人起歌,赵嫂子等人将乐家姑娘和周奶奶等老人们给扶到一边坐,拿了湿毛巾给她们擦脸。

    乐善拿小手手给姐姐擦眼泪,眼里也积着两泡泪水。

    张老三唱歌唱到动情处,周奶奶周满奶奶扒婶和张三奶奶等人再次落泪,一边哭一边合一二句。

    周秋凤周微赵嫂子等人劝老人,劝着劝着又哭得眼泪汪汪。

    张三爷爷第一首歌就把在场的女人几们全唱哭了,乐韵感念于心,抱着弟弟过去,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再给鼓手和几个师傅叩头,给师公们磕头,给地坪上坐着的唱歌人行大礼。

    陈家四个年见表姐表弟去磕头,也有样学样,向师公队、唱歌人磕头。

    周家兄弟姐妹、陈晓竹陈晓荷也跟着去磕头拜谢。

    礼多人不怪,尤其是办白事的时候,不管啥事,磕头就对了,若哪点做得不对,让对方不高兴了,磕几个头,保准对方有气也消了;

    若想表示感激,不必多说,磕头吧,人家懂意思的。

    在梅村土生土长的乐韵,懂得其中的奥妙,所以啥都不说,只管磕头!

    她磕头磕得心甘情愿,磕得毫不犹豫,磕得又重又真诚,一磕到底,每个头都是额头触地。

    堂里堂外的人,没谁不动容。

    乐家姑娘身份贵重,是寻常人作梦都梦不到的富贵人,她回了家乡仍然守着家乡的风俗规矩,磕头绝不含糊,磕头磕得真,是真正的响头。

    就凭她那份真心实意,谁还能不用心的唱?

    唱歌人受宠若惊,感动又客气的将乐家姐弟和一群小伢崽们一一扶起来,让他们别多礼。

    唱歌人说不用多礼,乐韵却是半点没马虎,绕着圈给每个人磕了一个头,抱着弟弟带着一群跟班坐一边,当张三爷爷唱完一首歌,抱着弟弟又去磕一个头。

    张老三唱了第一首歌,第二个接着唱,是以乐家奶奶的语气诉哀情,虽不及张老三唱得感人心肺,也令人闻之心酸。

    乐韵抱着弟弟又去磕头,陈家四个年也一丝不苟,表姐/表妹磕头,他们就磕头、

    堂内的人唱了四首歌,本村的大鼓暂停,由一支师公们队奏乐,唱歌人开始唱歌。

    不管是谁唱歌,每唱完一曲,乐韵抱着弟弟过去磕头谢礼,每当有人给姑姑上香,行答谢礼。

    唱歌人一人唱一首歌,也差不到了十一点,周村长放了一串鞭炮,宣布暂停丧闹,负责跑堂的人从仓库抬出几十个大编织袋,给陪坐的人散发零食。

    小孩子们愿意等着,就是为了零食。

    主家发零食了,小孩子们最为高兴,都找地方坐着,准备了装零食的袋子,真正的是有备无患。

    乐同学请了蓝三去县城采购,扫荡到的零食数目可观,她原本预计如果晚上没散完,余下的就打包,给帮忙干活的人每家一份零食。

    因为准备充足,纵然将近千余人,每份零食也够分,有些份量略少一些的零食,在散发的时候人匀数量少一些,比如一种老婆饼,如果人少可以一人分得二个或三个,人多就改为一人一个。

    小朋友爱吃的辣条、热狗,力士架,都有。

    小孩子得到爱吃的辣条,十个有八个当时就撕了封口先啃上一条,辣得“呼哈呼哈”的,仍爱不释手,吃得津津有味。

    打杂工蓝三像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他也帮着分发零食,他原本不明白为何要采购那么的零食,直到饭后没来乐家吃饭的男女老少也来了一眼看就是黑压压的人头,不得不感慨小萝莉有先见之明,

    也因蓝三和黎先生扫荡光了两家超市的即食类的零食存货,还扫了几个店辅的库存,零食数量惊人,散零食就花了两个钟。

    零食种类多,量也多,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大包的吃食,瓶装牛奶和小瓶装的牛奶每样四瓶/盒,还有两罐八宝粥,四包速食面,袋装的话梅、即食小鱼干等,还有热狗,袋子沉甸甸的压手。

    零食散完了,到乐家玩的小孩子们激动过后,劲儿也泄了,人也乏了,成群结队的回家。

    大部分小孩子的家长们与孩子是一道的,伢崽们要回家了,大人们自然也回家。

    于是,一波又一波的男女老少们人手一只零食包,相继离开乐家,人群像潮水一样的散去。

    离得较远的几个邻村的村民,也组队离开。

    他们在回家之前,派了代表与周村长说了一声,说他们明天要晚一些才过来送乐雅上山,或者明天有事,可能不能来送乐雅出门。

    意思就是明天不来乐家吃早饭/或者明天不来了,别算上他们的份子,要不然管厨的人做预算时将他们也算在内,多做了很多桌的早饭/午饭,即累人也费食材。

    周村长将特意来说了明早不来乐家吃饭的各个村一一记下。

    乡医院与学校的代表们,在村民散得差不多时,也向周村长告辞,他们还特意说了,因为工作原因,明天大概是不能送乐雅上山了,深表歉意。

    周村长感谢了一番,也做了备忘。

    随着村民散去,留在乐家陪熬夜的人数有限,厨房那边摆桌张罗半夜饭,当吃饭的人坐下,共有二十八桌,有部分人是因为要卖家畜,等着刘路等人去他们家杀猪,也留下来吃了饭。

    吃了半夜饭的吊客们,女人们帮着收拾桌子,有几家的中青年知道周哥刘路等人要去杀猪买鸡鹅,有车的给开车或跟去帮忙。

    周村长将愿意帮忙的人给记了名,人家愿意帮忙是人家厚道,主家可不能怠慢。只完事得送份感谢礼。

    星夜去采购的人员出发了,女人们洗碗,将吃完的菜分类择选出来,忙完了,有些人回家去眯会儿,有些也留下来陪乐家人守灵。

    师公们一般来说不熬夜,而来乐家的师公队们都没去歇,都陪主家守夜。

    陪主家守灵的唱歌人很多,足足坐了五桌,吃了饭后休整了将近一个来钟,程五敲响了鼓,唱歌人开启了唱孝歌的夜场。

    他们将承抱了后半夜的时间,也即是将唱半夜的歌,不让灵堂冷场。

    乐善还在长身体,不宜熬夜,乐韵点了弟弟的睡穴,抱着弟弟,带着表哥表弟们去给唱歌人们磕一轮的头,再将弟弟交给蚁老送去南三楼睡觉。

    陈家四个小兄弟和陈晓竹陈晓荷,周天宏周天蓝曹清月也不肯去睡觉,全程跟着。

    曹冰月也还是个孩子,乐韵也点了她的睡穴,由曹清月送去周奶奶家睡,曹婆婆和扒婶张三奶奶等老人全在乐家准备熬通宵。

    蚁老岩老自然没去睡,在乐家北楼堂屋陪师公们说话。

    乐韵去后院临时大厨房和南楼厨房看了一遍,拿了工具,拆了北楼冰箱房朝后院的窗子,爬窗进冰箱房中搬了三十箱食材放南楼厨房间备用。

    她在搬东西,周秋凤和表嫂表弟妹在仓库那边打包一些东西,乐爸表表哥表弟守在灵堂,哪个唱歌人唱了一首歌,他们仨去磕头感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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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小神医介绍: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
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
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
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
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
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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