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君衍回到房间，看到顾南笙在美滋滋地吃着荔枝。
她靠在床边，一边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
一听到尉君衍推门走进来的动静，她立刻问道：“怎么样？宫濂他……”
“景御呢？”
“他回去了。”
尉君衍来到床前，坐下，看向她，微微勾唇，“clara已经排除假性脑死亡的可能性了。”
顾南笙闻言，心倏然下跌，“那……她的意思是，宫濂他……”
“她怀疑是宫濂是深度昏迷的状态。”
“什么意思？”
“通俗意义讲，可能是植物人。”
“植物……”
顾南笙拧了拧眉，突然不说话了。
在她印象中，植物人也不是一见多么乐见其成的事。
有的人变成植物人之后，很快就苏醒了。
可是有的人，却是一辈子都没有醒。
变成植物人之后，苏醒原本就看几率。
“也就是说，clara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植物人，被误判成脑死亡。”
“嗯，毕竟，宫濂被送到医院，医生判定他是植物人之后，他所有的外界设备都没有移除。之后，也没有重新进行判定。clara的意思是，先摘除宫濂的呼吸机，看他是否能恢复自主呼吸。”
“拔呼吸机？”
顾南笙有些吃惊，“这也太冒险了，万一，他不是植物人……”
“笙儿。”
尉君衍轻轻打断了她的话，“排除这个可能，他已经是活死人状态了。clara的意思是，倘若一直戴着呼吸机设备，根本无法判定宫濂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她也和我说，她又诸多手段，可以验证他目前的一个状态，但是
那些状态，是只有在科研实验室才会去做的一个项目，并不能用于临床试验。”
“比如？”
“比如，触发他痛觉，看他是否有血压上升的一个状态。”
“……”
也就是说，故意给宫濂造成痛觉，在他身体上造成损伤，看他一个血压升降值？
尉君衍道：“如果，不破不立，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下去，那么，宫濂是死是活，永远是‘薛定谔的猫’，不死不活。”
顾南笙突然不说话了。
她道：“我……我怕我接受不了……”
倘若，拔除呼吸机，宫濂没有恢复自主呼吸。
那么……
她突然揪紧了床单。
尉君衍道：“这个事，还要让宫胤定夺。不过，我也想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怕……”
顾南笙道，“君衍，我怕，我怕万一他恢复不了自主呼吸，我撑不下去。”
尉君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额发。
“怕什么？不是一直都有我在。”
“我怕他……”
“不管你怕不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不能总去逃避他。”
尉君衍深吸了一口冷气，“我比你还怕。”
他怕万一宫濂拔除呼吸机，没有恢复自主呼吸，他担心顾南笙会再一次崩溃。
事实上，这么长一段时间，顾南笙能够振作精神，一方面是为了肚子里两个小家伙，一方面，是他不断在她耳边说，宫濂的事，他会想办法。
他不会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