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与世隔绝的监视居住
“没，没有问题……”
或者说，心里原本有疑问的，也被他的诠释解惑了。
秦宇道：“现在她要见宫胤，怎么办？提审程序下来之前，她还不能见任何人吧。”
尉君衍道：“可以，不过，她要见宫胤，无非是为了谈判。而且，还是让她很有利的谈判。”
秦宇看向警察。
警察道：“我们可以开通这个通道，让她见一下她想要见的人，不过，这个过程，我们必须在旁边，但是……这对案件进展有什么帮助吗？”
尉君衍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我不知道，对她必然是有帮助的。”
他转过身，望向姜睦月，冷冷地勾唇，“你看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俨然是觉得，只要她见到了宫胤，她就能安然无恙了。”
到底是怎样的筹码呢。
能让她得意成这个样子。
尉君衍道：“回头请示一下你们的队长，你们办案，我无从干涉，不过有一点我想劝告你们，她想见谁，不能由着她见。她既然胜券在握，那么，就看她沉住气到何时。”
说着，他对秦宇道：“走吧。”
“是。”
……
一连几日。
姜睦月一直被关在病房。
她因为怀孕的缘故，加上手臂上的烧伤伤口一直反反复复，所以被保外监视居住。
这几天，她在医院，起初还能淡淡定定的，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过来，然而长期以往，她却有些坐不住了。
监视居住，是有许多限制的。
她还没有被提审，因此，几乎是一个完全与外界断连的状态。
不能看电视，不能用手机，不能和外界通讯。
除了吃饭，睡觉，发呆，她什么都做不了。
起初，姜睦月如此气定神闲，是因为有恃无恐的。
第一，她是怀孕的一个状态，这个状态，对审讯是很不利的。
办案人员没有办法对她高强度的审讯，也要考虑到她怀孕的一个状况。
第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最大的筹码。
凭借着这一个筹码，她觉得，这一次她是有必胜牌的。
她提出要见宫胤，也是想当然的，宫胤一定会来见她。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间接也好，直接也好，至少在宫胤眼中，她是害死宫濂的罪魁祸首，宫胤一定会过来见她。
然而，几天以来，一直都没有动静。
没人来看她。
除了日常的三餐，以及医生和护士过来查看她的身体情况，她一直被严密监视着，监听着，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可以做的事。
一天两天还好。
三天四天也勉强能够坚持。
可是五天，六天，姜睦月心理已经有些崩溃了。
进来给她检查身体状况的医生护士，从不和她说一句话。
包括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
她如今怀孕才一个多月，前三个月，正是胎儿的不稳定期。
胎儿的境况如何，没人告诉她。
姜睦月拉着医生问，她宝宝如何，有没有正常发育，医生只是回以她冷漠的眼神，只字未提。
护士看着她的眼神，也像看着一滩烂泥一样厌恶。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怀孕了给我吃这个？
一日三餐，稳固不变。
姜睦月一向衣食无忧惯了，送来的三餐只能保证基础营养，终于，姜睦月发作了。
这天晚上，负责送一日三餐的人将晚餐送了进来。
姜睦月看也不看，“哗啦——”一下将吃的掀翻在地上，朝着那人发火起来。
“我现在是孕妇，你们就给我吃这个东西吗？你不知道，现在正是胎儿发育的时候，我需要更多的营养！营养！还有，叶酸呢？我让你们给我的叶酸呢？”
那人只是默默地看着姜睦月，没有说话。
“给我说话啊！人傻啦？哑巴吗？”
姜睦月气得不行。
她知道，孕妇不能生气，不能有太大的情绪。
可她现在快要被逼疯了。
她感觉这几天她过得就像活死人一样。
没有任何人或者事情，可以让她有任何心情的波澜起伏。
这种像死了一样的生活，每天，都把人往崩溃的边缘逼。
不得不说，尉君衍这一招是真的很。
他提的建议，刑侦大队很快就采纳了。
他们也认可这一方案，因此，对于姜睦月所有的要求都冷处理。
姜睦月以为，她只要不配合，不说，不回答，凭着怀孕能够获得取保候审的阶段，她便沾沾自喜。
然而，长期的冷处理，让她有些崩溃了。
人是社会群居动物。
短时间内的与世隔绝，尚不能影响什么。
可四五天了，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姜睦月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人一安静下来，她就看开始胡思乱想。
除了胡思乱想，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占据她的心神了。
她躺在床上，会想，宫濂醒了吗？
为什么她提出要见宫胤，他为什么不来见她。
她的宝宝如何。
一连几天，医生和护士都来给她检查身体情况，胎儿的情况，也跟着检查了，可检查下来如何，都没有说。
hcg值有翻倍吗？
孕酮如何？
雌二醇数值又如何？
宝宝不会胎停了吧！
漫长的时间里，她胡思乱想，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胡思乱想。
怀孕的时候，最是忌讳情绪焦虑。
孕妇的情绪不好，也会影响胎儿的发育情况。
可是一方面，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每每想到，她怀着身孕，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然而一方面，顾南笙一定有尉君衍陪着宠着疼着爱着，呵护着，事无巨细，都好好照顾着。
就算她眼睛瞎了又如何？
她情愿是眼睛瞎的那个！
人和人果然不能比。
一旦对比下来，这一份焦躁感就更是来势汹汹。
尤其是看到送来的晚餐，只有三荤一素，她昨天提出了她想吃的东西，但直到晚餐，她想吃的那道菜都没见影子，再一想想，顾南笙怀孕了，全家上下肯定当成宝一样，她就恨意爆发了！
“给我吃这个东西，你们怎么想的？！我是孕妇，就算我犯了非法拘禁罪，难道我没有人权吗？”
那人没说话，只是叫来保洁清理地上的东西。
对于姜睦月的爆发，全程视若无睹。
“说话啊！”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何必沦为阶下囚
姜睦月气得快哭了，“你们倒是说话啊！听不到我说的话吗，聋了吗！？”
她气得将床头柜的东西全部都掀翻在地上。
整个病房里，并没有放置太多的杂物。
任何尖锐的，带有攻击性的东西，热水瓶也好，笔也好，都没有。
她掀翻什么，保洁就将什么东西捡起来，收进垃圾袋里。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姜睦月上蹿下跳，气急败坏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令人死寂的安静。
她躺倒在床上，浑身无力。
最后，一模一样的晚餐又被送了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人又退了出去。
姜睦月眼圈突然是红了。
她突然是深深地明白了，何谓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懊悔，倘若，当初不是那么偏执，她或许仍旧是风光无限的国民影后，何必沦为这样的阶下囚！？
……
顾南笙睡了个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都黑了。
她定了闹钟，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觉睡得太沉了，以至于闹钟都没吵醒自己。
尉君衍在公司，到现在还没回来。
君君和尉崇翰见他没醒，也不舍得叫醒她。
她换了睡衣，翻身下床，走到楼下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客厅里。
尉崇翰和君君在一旁下棋。
那个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身形轮廓，穿着打扮，似乎是尉乔美。
紧接着，她看到那个身影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到了她，对着她道：“你醒了？”
尉乔美勾了勾嘴唇，展露了一个还算友好的笑容。
君君和尉崇翰也抬起头来，见顾南笙醒了，也都唤了一声：“妈咪醒了！”
君君放下棋盘，站起身来道，“妈咪饿了吗？我做了饭，还没吃呢。”
“你们还没吃晚餐？”
“嗯，想等妈咪一起的。”君君对尉崇翰交代说，“你把棋盘收一下，开饭了。”
“哦。”
尉崇翰默不作声地收棋盘。
顾南笙走到楼下，尉乔美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她走了过来。
顾南笙下意识地避退了半步，尉乔美怔了怔，便没有太靠近。
那件事发生之后，尉家这才得知了她怀孕的事情。
尉乔美和尉宗霖去医院看过几次。
固然，先前对于顾南笙有太多偏见，然而，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尉乔美也觉得，她再怎么反对，如今，她怀了尉家的血脉，与尉君衍感情也算稳定。
她也深谙，她再反对也没用了，倒不如试着接受顾南笙。
几次去医院，顾南笙状态都不好。
尉君衍怕尉乔美和尉宗霖的出现刺激到她，因此，他只让他们站在门外看看。
顾南笙并不知道，尉乔美来医院看过她，因此，乍一见到她出现在家里，还是有些警惕。
尉乔美笑着道：“你不必过分紧张，对我这么防备，我这次来，是看看你身体状况怎么样。”
“多谢伯母关心。”顾南笙礼貌地寒暄，可也没有表现出太亲近的样子。
尉乔美也出人意料的有耐心，“身体好点了吗？”
“嗯……”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尉乔美主动讨好
尉乔美一笑，“听君衍说，你视力退化得很厉害，不过，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毕竟，你现在怀着宝宝，视力的问题先放到一边，等到你生完了宝宝，再进行移植手术也不迟。”
她竟然安慰她。
顾南笙觉得有些意外。
先前尉乔美对她有多厌恶，多排斥，多抗拒，根本毫不掩饰。
如今，态度突然好转，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了起来。
顾南笙有些怀疑地道：“尉伯母……在关心我？”
尉乔美失笑道，“你是我儿媳妇，我是你婆婆，做婆婆的关心儿媳，难道不应该么？”
顾南笙狠狠地愣住。
她拧了拧眉，对于尉乔美的示好，有些怀疑，“你……何时承认我是你儿媳了？”
顿了顿，她自嘲地道，“还是因为……我怀了孕，所以我这是母凭子贵了？”
尉乔美却不介意她话里的带刺，只是道，“南笙，你其实不必与我针锋相对了，过去的种种，在此，我先给你道歉。”
说着，她看了看顾南笙身边俨然像个小保镖一样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尉崇翰，尉乔美道：“我们上书房，好好谈谈，好吗。”
她的态度很诚恳，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
顾南笙突然是觉得无以拒绝。
她突然是想到，尉乔美来这里，一定是经过尉君衍默许的。
在她和尉家闹了一场之后，尉君衍也与尉家处于半分裂的一个状态。
尤其是那次家宴之后。
尉君衍从来不让尉家任何人靠近她。
别墅戒备森严。
尉乔美能够进来，也一定是尉君衍默许的，因此，这个女人一定是没有什么恶意。
否则，她的男人不会让她进来。
想到这里，顾南笙道：“好。”
她对尉崇翰道，“崇翰，你在楼下和君君先用晚餐，妈咪等等下来。”
“妈咪，我陪你。”
“不用，我们两个人单独聊。”
“嗯，好。”
尉崇翰还是乖乖地选择听话。
尉乔美主动搀扶顾南笙走到二楼，进了书房，她将她搀到了沙发上，在她对面坐下。
“南笙，我们既然坐下来好好谈谈，那么，不妨，我先将我的立场，都说给你听。”
尉乔美率先发话了，“我承认，对于你，我是有偏见的，这一点，无关乎你的家世背景，哪怕后来知道你外公是欧晟，有些过去，我也无法释然。或许，你站在我的立场，我的角度，也能明白我的苦衷，你也在娱乐圈，也知道何谓人言可畏，何谓高处不胜寒。尉家在京城立足上百年，在外界看来，地位显赫，而你，不管你是慕家的千金，还是欧晟的亲外孙女，你之前做的一些事，的确事关声誉。因为这一点，我的确很难接受。”
她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将以前对顾南笙的看法说了出来。
“我觉得，我儿子要娶的女人，也并非真的一定要和皇室或是显贵联姻，至少身家该清清白白。不过……这是我从前的看法。”
尉乔美道，“我或许是个合格的尉家儿媳，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接受她
顾南笙有些意外，“你突然改观……我有些惊讶。”
“是啊。我也没想到……”尉乔美顿了顿，失声半晌，沉沉地道，“我也没想到，我儿子对你用情这样深。”
顾南笙怔住。
“你可能是不知道。出了这件事之后，你出了手术室，隔天晚上，我们接到消息，便赶过去了。之后，你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们前前后后，也去了几次。君衍怕我们出现刺激到你，没让我们进去，不过……有一次，我去了医院，看到君衍站在病房外，隔着窗户看着你，你睡着了，我远远看到他看着你，默默地流眼泪。”
“……”
顾南笙有些惊讶得张了张嘴。
尉君衍竟然会哭……
印象中，除了产检那次，他掉了一次眼泪，这个男人在她记忆中，一贯是傲慢的，不可一世的。
从未在他身上见过任何脆弱。
看到她的表情，尉乔美也笑了，“你也很意外是不是，别说你，我都很意外。在所有人眼中，我儿子一直是个高傲如风的男人。他所有喜怒，从不挂在脸上。他再难过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那天我看到他站在窗户外看着你，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你知道吗，那段时间，他有多绝望。”
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一种，看着她在绝望中沦陷，却不知所措的绝望。
“我看了很心疼，也一下子明白了，你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你们结婚以后，他将股权分割，这件事，也让我很意外，但，又在我意料之中。我儿子那么爱你，我这个当妈的，再不接受你，尉家该怎么办？”
尉乔美说着，
叹息了一声，走到窗前，如实道：“尉家是离不开君衍的。我很骄傲，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他的态度很明确，选他，必须要选你。所以，不管是我站在一个尉家掌权者之一的立场，还是站着一个普通母亲的立场，于情于理，我接受你，是应当的。先前所作所为，不求你理解，但求你原谅。”
她用了两个“求”字。
立场明明确确。
顾南笙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你真的接受我了吗？”
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在她看来，尉家上上下下，都是无比傲慢的。
傲慢如尉乔美，先前两个人结了那么深的梁子，她真的能从心底接受她吗。
还是因为，她只是怀了尉君衍的孩子，所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只是暂时接受了她。
尉乔美直言不讳，“我知道，你一定是怀疑，我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所以暂时接受你。你放心。”
她转过身，勾了勾唇角，“或许外界都觉得，高攀上豪门，母凭子贵，是第一法则。可是以尉家这样的家族而言，不说君衍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孩子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可以为君衍生孩子，其他女人也可以。但……”
尉乔美顿了顿，“君衍只要你。”
他只要她。
所以，无关孩子。
只是她这个为人母的，最终还是决定选择尊重儿子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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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人找到了
尉乔美道：“我接受你，是因为我爱君衍，可作为母亲，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他。我也会试着与你更和睦的相处。”
顾南笙闻言，终于释然了。
她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家和万事兴。”
尉乔美一愣，紧接着，反应了过来，“好一个家和万事兴，这话是不错的！家族和睦，才能鼎兴旺盛。”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顾南笙道，“谢谢你接受我，但是，想要我接受你，我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也会尽可能去当一个好儿媳。”
尉乔美道：“先前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抱歉……”
……
尉乔美和顾南笙又聊了许多。
固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一夜之间缓和，但尉乔美态度的截然改变，让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尉乔美搀扶着她走下了楼，君君原本还有点紧张。
他热好晚餐，就听尉崇翰说，尉乔美和顾南笙上楼谈话了。
在他眼中，尉乔美可是出了名的老妖婆。
他屡次三番等不及要上楼看看情况，被尉崇翰拦住了。
没过多久，尉乔美就搀着顾南笙下楼了。
君君一见到尉乔美那般小心翼翼扶着妈咪的样子，心也跟着落定了。
看来，这个老妖婆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嘛！
君君也稍微对尉乔美有些改观。
尉乔美正准备走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道：“你知道姜睦月的事么？”
“姜睦月？”
“我也是才听说的。姜睦月人已经找到了，目前在医院。”
“她找到了？”
“嗯。”
尉乔美点点头，“不过，目前情况似乎有些棘手。君衍这几天一直忙着这件事，他没和你说，是怕你情绪太过激动。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你早晚要知道，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怎么个棘手？”
尉乔美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说清楚，“她怀孕了。”
顾南笙一怔，匪夷所思，“怀孕？”
姜睦月怀孕的事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她怎么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尉乔美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肯说，我知道的也有限，她目前因为怀孕，被监视居住。”
顾南笙道，“早先，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就算她可能临时反悔，逃出了别墅，可是，当时她也是喝了毒酒的，为什么宫濂死了，她没有死……”
“她身上有太多的谜题了，这一点，还要等警察进一步调查之后才能得到结果。你也知道，别墅被炸药夷为平地，现场很难提取到什么有用的痕迹。不过，你不用想那么多，好好养身体最重要。”
“知道了……”
尉乔美又关照了几句，离开了。
顾南笙坐在餐桌前，想着姜睦月的事，感觉哪里都充满疑点。
姜睦月怀孕了？！
怎么可能……
难道，她和宫濂离开之后，姜睦月后悔了，也迅速逃离了别墅？
很有可能。
或许一开始，姜睦月就抱着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看着宫濂将她带离别墅，她不想一个人死，所以也离开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得到妹妹“抚养权”
“妈咪，吃晚饭了，你别饿坏了。”
君君将她拉到了餐桌前。
顾南笙乖乖地在餐桌边坐下，望着满桌的丰盛，感动不已，“你们还没吃？”
“嗯，妈咪不吃我们不吃。”
“哈哈哈哈！不是让你们先吃嘛，干嘛一定要等我呢？”
“我们想和妈咪一起吃。”
君君道，“这样才有仪式感嘛！”
“你仪式感这么强？”
“嗯！”
君君不喜欢一个人吃晚餐，他喜欢三个人一起吃，这样会给他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顾南笙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你这么会照顾人的好宝宝，妈咪看来都不用请月嫂了！”
“月嫂？保姆？”
“对啊。”
君君突然严肃起来，“妈咪，不要请月嫂。”
“为什么呀？”
君君扬起下颚，笑得一脸得意，“我和崇翰已经决定了，我和他两个人一起照顾妹妹，然后爹地照顾弟弟。”
顾南笙默了默，“……你爹地同意了吗？”
君君又展现出他神乎其技的逻辑思路：“我照顾我妹妹，还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嘛？”
“可是，他不是说，等到妹妹出生了，他负责带嘛？”
“他说的不算。”
“……？”
君君理直气壮地道，“妹妹又不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
顾南笙：“……”真是逻辑鬼才。
“妈咪，你说嘛，你让我和崇翰带妹妹，爹地还敢不听你的话嘛？”
尉崇翰也立刻道：“妈咪，不要让爹地照顾妹妹，他肯定照顾不好的！”
君君道：“爹地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指望他照顾好妹妹嘛？”
尉崇翰道：“想想爹地差点把厨房炸了的事吧！这么不靠谱的男人，怎么能放心把妹妹交给他呢？”
顾南笙拗不过他们，“好了好了，知道了，以后，你们负责照顾妹妹。”
“好！”
兄弟俩愉快得击掌。
他们已经获得妹妹的“抚养权”啦！
……
帝绅财团。
尉君衍盯着电脑屏幕，门突然敲响。
秦宇站在门口道：“尉总，clara博士找。”
clara？
尉君衍冷冷地掀起眼帘，缄默好半晌，才道：“让她进来。”
“是。”
秦宇推开门，身后，clara一身西装裙，从容得跨进了办公室。
尉君衍将笔记本合上，身子微微向后仰靠在电脑椅上，冷冷地扫过一眼，“你怎么来了？”
clara今天穿了一身西装裙，包臀的设计，将她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性感至极。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红唇轻佻，走到了他的桌前，侧坐在他的桌上，双臂环胸，“几天时间，你还没有考虑好吗？”
尉君衍拧眉，不以为然，“考虑什么？”
clara怔了怔，忍不住提醒道：“你别忘了，现在宫濂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你们这么一直拖下去，真的没事吗？”
尉君衍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低了低头，再度抬眸，脸上一片冷漠，“是谁在拖。”
“……”
“clara，你以为，你在这个领域是权威顶尖，所以，这件事，我非你不可？”
“什么意思……”clara眯起眼，“难道，你真的另请高明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你这样很下贱
“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clara一瞬间收敛脸上所有的表情，“你真的不管宫濂死活了？”
尉君衍不说话。
clara突然站直了身体，走到了他的椅背身后，微微弯腰，双臂便勾住了他的肩膀，“君衍，你一直要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你是有求于我，就不能稍微对我服软吗？”
尉君衍不说话，冰冷的眼神落在她一双洁白的手臂上，微微眯起眼睛。
“要我说，其实那个顾南笙，也没有多爱你嘛！”
clara欺近他耳畔，声音软绵绵地道，“你还记得我上次问她的问题么？我让她把你让给我，她那么犹豫，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你，像你爱她一样爱你，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吧。”
尉君衍缄默。
“可是，她最后什么都没有选。她在犹豫。如果，真的到了关键时刻，你深爱的女人，没准最后，选择了那个男人，都不会选你！”
“你想说什么？”
“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clara笑着，将他的肩膀拥得更紧，“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我么？君衍，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尉君衍面无表情地拨开她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
男人高硕的身影，投落下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住。
尉君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漠然得看着她，眼中的锋利，却是不言而喻的，“clara，凡是适可而止。你愿意治，我感激不尽，你不愿意，没人会强求你。”
“你干嘛这么对我凶巴巴的啊？”clara委屈不已，“你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嘛？”
说着，她妖娆如水蛇一般的身姿，朝着他贴了上去，“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跟我，君衍，难道，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
她话音未落，尉君衍猛不丁握住她的手，将她死死地按在了身后的落地幕墙上。
帝绅财团大厦，坐落cbd黄金地段，高耸入云。
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更是一百多层。
clara吓了一大跳。
她背后，是一大块落地窗，隔着落地幕墙，便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
脚下，万丈高空。
她甚至不敢朝后看一眼。
“君衍！”
尉君衍死死得按住她的手，让她挣扎不得一丝一毫。
clara吓坏了，她有些恐高，身后的落地窗，到底不如实打实的钢筋水泥承重墙给人安全感，她的心一瞬间高悬了起来。
尉君衍的目光冷冻至极，他俯首，居高临下得审读着她的脸，冷冷地反问，“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
“我……”
“是你低估了我对笙儿的感情，还是高估了你对我的重要性？clara，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宫濂，而违背我的原则？”
“尉君衍！”clara的声音剧烈颤抖了起来，“放开我……”
“clara，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下贱。”尉君衍眯起眼睛。
下贱。
除了慕莉娜，他还从没有用这个词形容过任何女人。
这个词，他一直很忌讳用。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姜睦月要见你
他出身高贵，尉家礼教严苛，因此，他尽管毒舌，但从不会带一个脏字。
可他对clara用了这个词。
是因为，他觉得她的手段实在太下作。
clara狠狠一怔！
她没想到，尉君衍竟然会把这种词用在她的身上！
“你……你说我下贱？”
“我警告你，我耐心有限，收起你那些下作的心思，对你，我半分兴趣都没有。”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眼中的薄凉，让人瞬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奉劝你，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念头，不要以为，是个女人，我都来者不拒。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妻子。”
尉君衍一身冷酷的气息。
clara有些狼狈地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腕，含着眼泪低下了头，方一眨眼，眼泪啪嗒得滴落。
尉君衍面无表情地道，“要我赶你出去吗？”
“……”
“还是你自己滚。”
“……”
近乎驱赶的语气，让clara再也承受不住，她身子微微一晃，像个狼狈的逃兵一样，走到门口，方才打开门，就看到秦宇站在门口。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
他站在门口，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内容。
然而，门乍一打开，他看到clara含着眼泪走出来，怔了一下。
她才进去了多久，老板是多大的神威，这么短的功夫，就把她弄哭了。
“clara博士……”
clara看也不看他一眼，捂着脸扬长而去。
秦宇隐隐听到了她隐忍的哭声，回过神来，才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他刚转过身，尉君衍走到门口，秦宇尴尬地沉吟了片刻，“clara博士她怎么哭了……”
“怎么，心疼了？”
秦宇：“emm……没有！”
他本着几分八卦的心思，打探问：“你们在办公室里……”
尉君衍挑眉，“秦宇，你想转岗？”
“什么岗……？”
“记者部。”
“……”
秦宇立刻站直了动作，恢复了一丝不苟的表情，“没有。作为特助，我不敢打探boss的私事。”
“知道就好。”
尉君衍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着他道：“送我去医院。”
“医院？”秦宇瞬间反应过来，“您是要去看姜睦月吗？”
“刚才警察打来电话，说是姜睦月要见我。”
“您打算见她吗？”
尉君衍道：“总该见见的！”
……
医院里。
尉君衍刚走到病房门，隔着窗户，他便一眼看到病房里，姜睦月靠坐在床前，几天未见，她似乎变得憔悴了许多。
如今，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长久的封闭环境，她不得不自己和自己说话，打发太过漫长的时间。
她好像几天都没有洗澡。
因此，头发看上去很油。
警方很快也赶到了。
他们走到病房门口，一见尉君衍来了，上前问候了一声，“尉总，您到了！”
“嗯。”
警方大体与他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段时间，姜睦月处于一个长时间与世隔绝的状态，心理防线很快崩溃了。
她说，她事无巨细，都愿意交待，但是，前提条件，是要见尉君衍一面。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不要追究我责任
“您愿意见她吗？”
警察小心翼翼地问，“毕竟，想要见您，是她单方面的意愿，具体的，还要征得你的意见才是。”
“除了我，她还想见谁？”
“宫胤。”
“她为什么要见宫胤？”
警察摇了摇头，“我们问了，她不说，她说，只要见到您和宫胤，她什么都愿意说。”
尉君衍又问，“这件事通知宫胤了么？”
“通知了。不过宫先生如今不方便。”
尉君衍了然。
最近，适逢多事之秋。
尤其是宫信鹤去世之后，宫胤一直顾着葬礼的事情。
尉君衍最近一次见到宫胤还是在报纸上，宫信鹤出殡，宫胤作为家属出席葬礼。
姜睦月自然不知道宫信鹤去世的消息，这一消息，警察也不可能和她透露太多，她还以为是宫胤不愿意见她，不知为何，就变得尤其焦躁。
因此，她又提出了要见尉君衍。
“把门打开吧。”
“好。”
警察将门解锁，推开门，尉君衍随后走了进去。
姜睦月一听见细微的动静，立刻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猛地看向了门口，一见是尉君衍，她眼睛随后散发出奇异的光彩，紧接着，脸上一喜！
她没想到，尉君衍竟然愿意来见她！
尉君衍拖过来一张沙发椅，神情自若地坐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
姜睦月立刻道：“宫胤呢？为什么他不来见我？”
“你不是说要见我？”
尉君衍道：“他来不来见你，与我无关，但听说你要见我，所以我来了。”
姜睦月怔了怔，神色一瞬间浮现几分落寞。
她再度抬眸，重振精神问：“宫濂醒了吗？”
“你希望他醒吗？”
姜睦月立刻道：“当然了！我可不希望他死！”
紧接着，她又马上道：“那两杯酒，可不是我强逼着他喝下去的！我也没想到，他为了顾南笙，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说到这件事，姜睦月的心就被狠狠刺了一下，“你还没回答我，他醒了吗？”
“你要见我，为的是问这个事吗？”
“不是！只是，我担心他而已。我说过了，我可不希望他死。”
“嗯，他死和不死，对于你罪名的宣判，是两个标准。”
尉君衍一下子就看破了她的那点心思。
姜睦月一愣，深谙这个男人如此聪明，一下子洞悉了她心里打的那点小算盘。
尉君衍道：“说吧，你要见我，什么事。”
姜睦月沉默了片刻，在腹中打着草稿。
倘若是要和尉君衍谈判，无意是一场博弈。
这个男人，精明的很，腹黑的很，因此，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
否则，说错一句，多说一句，都万劫不复。
姜睦月道：“我希望你可以不要追究我的刑事责任。”
尉君衍对于她提出来的这点要求，并不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
他好整以暇地反问，“取消追究你刑事责任，请问，姜小姐，凭什么？”
“我可以赔偿。”
“赔偿？”
尉君衍冷笑，“你以为我在乎你那点赔偿？”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我怀了宫濂的孩子
姜睦月又道，“是，你是不在乎我那点赔偿，可顾南笙在乎！”
“她在乎什么？”
“我可以把我的眼睛给她。”
姜睦月的一句话，让尉君衍目光微怔。
他拧了拧眉，姜睦月立刻道，“是，法律不允许活人摘除眼角膜，可是，只要我愿意，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愿意把我的眼角膜摘下来赔给她！她不是眼睛受伤了吗？虽然，这是关妍导致的，罪不在我，但是，只要你愿意放弃追究我的刑事责任，我可以无条件，自愿，将我的眼角膜赔给她。”
尉君衍突然是觉得可笑至极。
他道：“你愿意，我不愿意。”
姜睦月彻底愣住，傻眼，“什么意思？”
“你想把眼角膜捐给她，我还嫌脏。”
“……”
“姜睦月，你那么脏，你的眼角膜给我女人，你不配。”
这话，无疑是羞辱。
姜睦月闻言，恨得咬牙切齿，“我不配？怎么，区区一双眼角膜，在你眼中，还有卑贱和高贵之分？”
尉君衍直言不讳，“眼角膜在我眼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你在我眼中，卑贱如泥，你的眼角膜，自然也是肮脏至极。”
姜睦月彻底恼了，“尉君衍，你现在是硬气，可你以为，眼角膜供体那么好找的吗！？你知不知道，眼角膜供体可遇不可求！虽然它移植手术之后，排异反应很轻，但是，要等到供体，有多么不容易？！再说了，你要追究我刑事责任，你是要以什么罪名为由！？非法拘禁？你懂法律，你应该清楚，这个罪名，可判不了什么重刑！你那么精明，不会连这点利弊都权衡不清吧！？”
她说得言辞凿凿，条理清晰。
尉君衍道，“法律有它的公证，它怎么宣判你，与我无关。姜睦月，你这种人，死了最好，或是，待在监狱里，算你命好。不管你是宣判如何，亦或是，你无罪释放，相信我。”
男人顿了顿，薄唇逸出清冷的一句：“你就算无罪释放，我也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
他这话着实太过慑人了。
姜睦月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听不懂么？”
尉君衍懒得与她多废话，“姜睦月，你最好祈祷，你判的刑期长一点，或许直接死罪，一了百了，否则，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熬。”
说着，他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如果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不想听了。”
“等等！”
姜睦月见他要走，急切地道：“如果，我说我怀了宫濂的孩子呢！？”
尉君衍步子一顿。
他转过身，拧了拧眉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怀的是宫濂的孩子！”
姜睦月抬高下颚，一字一顿地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宫濂的种！现在，宫濂是死是活，我不清楚，但，我怀了他的孩子，宫家不会不认！”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博弈
尉君衍转过身，幽幽地反问，“所以，你以为你怀了宫濂的孩子，就能万事俱安了，是么？”
姜睦月冷哼了一声，她不敢直视尉君衍的眼睛，对于他，她怀着一种莫名的心虚。
但一想到她肚子里怀着宫濂的孩子，她又有了莫名的底气。
“尉君衍，你以为你是谁，是，我承认尉氏位高权重，以你，在京城只手遮天，我不怀疑！但是，你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吗！？”
尉君衍沉默。
“有本事，你把我抹掉啊！你最好让我人间蒸发，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没有遗憾了！但你别忘了，你这么做，脏的是谁的手！”
“姜睦月，我有说过，我会把你从这个世界上抹掉吗。”
“……”
“我尉君衍从来不屑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对付一个人。”
顿了顿，尉君衍又道，“你怀了宫濂的孩子，那又如何？还是你以为，你怀了他的骨肉，就能妄想母凭子贵，有宫氏在你背后做后盾？”
“……”
“我忘了告诉你，如今，宫家是宫胤掌权。那个男人，比我都要恨你，恨之入骨。你要见他？你确定？”
姜睦月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死死得瞪住他。
“就算他恨我恨之入骨，万一宫濂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他那么疼他弟弟，我不信，他会拿我怎么样。”
姜睦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要我见到宫胤，我不信，他会对我怎么样。”
“哦？”
尉君衍冷笑，“所以，你指望凭借这个孩子利用宫胤，来对付我？”
姜睦月不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俨然变相验证了，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尉君衍忽然一笑，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抄在裤兜里，微微弯下腰来，与她面对，邪佞地呵气如兰，“你凭什么以为，他会为了一个血统无法确定的孩子，去招惹得罪一个实力远在他之上的男人？”
“血统无法确定？”
“我凭什么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宫濂的？”
“你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尉君衍道：“尽管我不了解宫濂，但他那样的人，是不会碰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是。”姜睦月扬起下颚，“他是没有碰过我，但是，我就没有其他办法怀上他的孩子吗？”
“你用了什么手段？”
“不管用了什么手段，我的的确确怀了他的骨肉，这一点无可厚非，你更不需要怀疑！”
姜睦月道，“如今，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你再追究我的责任，也没有太多意义！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说着，她阴笑了一声，“宫濂为了顾南笙，已经丢了一条命，你该不会为了你那点私人的仇恨，要将他的血脉都要彻底抹杀吧！？”
尉君衍道，“你觉得，你只有非法拘禁这一条罪名？”
姜睦月：“……”
“海洋君主号的事，你以为你可以逃脱罪名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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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别太自作聪明
姜睦月闻言，狠狠地怔住。
她直觉的匪夷所思。
尉君衍怎么知道这件事！？
难道，宫濂已经醒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道明了？
否则，他不可能知道！
宫濂在出事之前，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和尉君衍提起过吧！
否则，尉君衍要处置她，还会等到现在吗？
见她一直不说话，尉君衍勾了勾嘴唇，“姜睦月，你别太自作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自食恶果的只会是自己罢了！”
“证据呢？”
姜睦月也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你说海洋君主号的事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
尉君衍不说话。
姜睦月不肯说太多，她怀疑尉君衍身上有没有随身携带录音笔，然而，她心中却是笃定了，海洋君主号的事，迁责不到她身上。
海洋君主号的案子，她不是幕后主使，任何国际法则，都没有针对暗网的惩治标准。
换言之。
当初，她是以用户的方式进行竞标的。
竞标也没有任何协议和条款，只是一张照片，没有任何注明，竞标的规则，存在于暗网与万千暗网用户之间而已，她竞标了这张图而已。
竞标犯法吗？
姜睦月心里很清楚，不管尉君衍用什么国际法律，都约束不到她。
尉君衍也不想与她多费舌。
他起身，正准备要走，姜睦月突然在身后道：“尉君衍，你如果这次不帮我，你会后悔的。”
男人没有理会她，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砰”一声关上。
姜睦月咬了咬牙，见尉君衍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的模样，气急！
她如今监视居住，这个病房里，遍布监控。
床头应对一个，玄关一个，卫生间门口也有一个。
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日常起居，都受到监视，倘若她进了卫生间太长时间，超过十分钟，便会有女警来敲门，询问情况。
警察握有钥匙，她却没有。
除了房间里，她哪里也不能去，谁人也不能见。
门被从外面反锁，除了一日三餐，房间的门都不得打开。
所以，她当着这些监控的眼皮子底下，有些话，无法说得太清楚！
否则，
她不信尉君衍不帮她！
姜睦月走到门口，门上有扇窗，她看到门外，不断有警察在走廊上来回巡逻，有男警，也有女警。
毕竟，她是女性的嫌疑犯，若是清一色男警，难免有诸多的不方便，因此，配备了两个女警。
这也算是人道主义了！
姜父和姜母一直想要和姜睦月见上一面。
姜父一直深信自己女儿是无罪的。
他女儿平时那么爱护小动物，怎么可能狠心到能杀人！？
他递交过申请，却很快被驳回了。
于是，他只能在医院门外徘徊。
她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她。
姜睦月房间的玻璃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因此，真的将她与世隔绝。
转眼，又到了夜里。
姜睦月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睡不着，偶尔下床走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就像幽灵一样，一张死寂的脸，毫无一丝波澜。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隔墙有人
姜睦月转了一会儿，走到监控前，呆愣愣得看着镜头，突然比划了一下手语。
她演过盲人，因此学过一点手语。
“我要见宫胤！你们什么时候让我见他？”对着镜头，姜睦月不厌其烦地比划，最后，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没有，她失落得回到了床上。
夜半时分，姜睦月躺在床上，手轻轻地抚着小腹，辗转难眠。
她不惧怕法律的严惩，可她怕。
她怕暗网派来的杀手。
暗网的覆灭，与她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虽然暗网的势力不再如从前那么大，但是，将她暗杀掉，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宫濂这件案子，其实对她很有利。
加上她肚子里还有个筹码。
她只要铆足了一口气，咬死自己的清白，不招工，没人能越权给她定罪！
姜睦月掌心贴着小腹，尽管感受不到任何动静，然而想象着，肚子里正孕育着一条小生命，在这样危机的关头，却是这条小生命，陪伴她度过每个夜里的煎熬，便觉得心中安慰！
怎么说，这小家伙还没有出生，也算是与她同甘共苦了！
周围安静。
她轻轻地与宝宝说话。
“宝宝乖！”
姜睦月脸上浮现了几分母性的柔和，唇角也微微勾勒了起来，“马上，妈妈就能带你离开这里了，别害怕……”
这个时候，她说这话，也不知究竟是在安慰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
她正打算睡下的时候，方才闭上眼睛，静谧之中，竟听到墙壁传来诡异的动静。
“咚……”
“咚……”
姜睦月顿时惊坐而起。
她狐疑地回过头，望着空荡荡的墙面，屏息凝神，却仍旧能够感觉得到，似乎有人在隔壁轻轻地扣着墙面。
“谁！？”
她紧张地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然而，“咚”得一声，这份打击感，隔着钢筋水泥土，更是清晰得传入了她的耳朵。
姜睦月惊地窒息！
如此安静中，隔壁似乎有个男人，贴着墙壁，发出了低沉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姜睦月？”
“谁啊？”
姜睦月质问，“谁在那边！？”
那一头，却突然不说话了。
姜睦月觉得蹊跷至极。
等了好半晌，再也等不见隔壁的动静，她警惕异常，翻身下床，走到了门口，见两个警员把守着。
一见到她打开门，警员回过头来，露出警觉的眼神。
“干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吗？”
姜睦月冷哼了一声，“隔壁是谁啊？”
“什么？”
“我床头听到有人在敲，还有人叫我名字？”
“姜睦月，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要不要找心理医生给你好好治一下？”
“怎么可能是幻觉？肯定有人在隔壁！”
两个警员面面相视了一眼，却蓦地一笑。“做梦吧？隔壁不是房间，是洗衣房。”
洗衣房？
姜睦月也觉得怀疑，但还是坚定地道，“……我的的确确听见了！”
警员嗤之以鼻，“你该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诡异的敲墙声
“怎么可能？”姜睦月更是坚持地道，“我亲耳听见的！你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知道了！”警察抱怨了一句，马上道，“我去看看情况，不过，我警告你，可不准耍什么花样！”
警员马上去了隔壁的洗衣房。
不过半分钟，他就折了回来，冷冷地扫了姜睦月一眼，“没人！”
“……”
“乖乖回去躺着！”
他轻轻将姜睦月往里面一推，“砰”的一声，门很快关上了。
姜睦月回到了房间，只是，她再度躺了下来，隔壁，那一下下叩击墙面的声音，愈发清晰了。
“咚……”
“姜睦月……”
“咚……”
她吓得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
她对着墙，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
门一下子打开。
她的声音吸引了门外的警察。
“姜睦月，又怎么了？”
他们有些不耐烦了。
原本守着她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他们接连守夜，已经疲惫不堪了。
姜睦月指着墙壁道，“隔壁真的有人在敲墙！”
警察不以为然。
隔壁的洗衣房，他们已经派人去过一次了，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因此，他们只当她是疯子一般，说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孕妇了！你别忘了，你能够取保候审，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你不好好休息，但凡流产的话，哼……”
他们警告了几句，便将门关上了。
姜睦月气得不行。
她说的话，没人相信！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她躺回了床上，然而，过了好久，那边却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的心这才安定了，这么一闹，她就算有睡意也没睡意了，硬是躺在床上，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要胡思乱想，直到凌晨时分，她浑浑噩噩中，渐渐熬来了睡意，才迷迷糊糊得要睡过去。
意识迷蒙之中，她余光隐隐约约看到窗外
一道黑影缓缓地走过。
她住的医院在一楼，窗门紧锁，窗帘遮蔽。
黑色的人影投影在窗帘上，斜斜拉长。
姜睦月再度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还以为是眼花了呢，一时间，也分不清楚，方才瞥见的一幕，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她盯着窗户的放想，看了好半晌，再也没有见到诡异的黑影，这才躺回了床上，却害怕得将被子包成了一团。
一夜无眠，却也相安无事。
……
宫家。
葬礼暂告一个段落。
宫胤刚回到宫家，林宛如就立刻迎了过来。
“阿胤，辛苦了……”
宫胤没说话，只是微微推了推，沉沉地道，“我累了。”
他这几天一直忙着葬礼的事，只是想要尽快将这件事告一个段落，然后，尽快去京城。
宫濂在医院，他不放心。
林宛如见他往楼上走，立刻追了上来，担心地道，“我看你这几天一直那么忙，没睡好，给你煮了一碗安神汤，我让佣人端过来，你趁热喝下吧。”
宫胤道，“不用。”
“妈这是担心你！你这段时间这么累，万一累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