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八十四章威风八面
尹小可离开后，苏寒雨只觉天旋地转。
人生如戏，二十年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会走上今天这条道路，从秦侯而起，却又要终秦侯而亡。
她现在还想不出如何阻止这场愚蠢行动的方案，但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丈夫与儿子在死亡、耻辱的深渊越滑越深。
……
程苦却想不了那么多，他已经彻底解放了，就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不再活在秦侯的光环下，也不再被苏寒雨所制约。
粤东国际机场。
苏恬恬与蔡家的几位理事如同面君一般，无比肃穆、激动的在红地毯两边整齐站列着，围绕着机场五公里早就戒严了，为了讨好程苦这位太上皇，军警方面也是出了不少精锐，安保工作可以说是做的天衣无缝。
“恬恬我好激动啊，马上就要见到姑父了。”蔡智站在最前面，紧拉着苏恬恬的手，小声嘀咕道。
可不是紧张，这一趟若是把程苦给招待好了，得到了程家父子的器重，日后何止是医药市场，何止是整个粤东，他蔡家就算是杀入华夏前十的家族，也是极有可能的。
其他蔡家大佬们，也是绷紧了心弦，别的他们不敢指望，至少医药厂的药源要是批下来了，他们的分红起码得翻上一倍，说程苦是他们的财神爷，也是毫不为过的。
“紧张什么，姑父很好说话的，我听说他这次给老家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两千万的药品，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只要咱们招呼好了，怎么着他是我亲姑父，不得翻个百倍儿的。”
苏恬恬我这蔡智的手，悄声说道。
蔡智眯着眼笑了起来，他愈发觉的自己留下了五美是英明，这简直就是上苍赐予他的良机啊。
“嗯，只要有你在，我心里就有底。”
“这次若是拿下了姑父，我去法国给你买一座小岛，配上游艇，咱们天天出海逍遥。”
蔡智甜腻腻的说道。
“就知道说好听的，都说了两年了，也没见你给人家买。”
苏恬恬满心甜蜜，娇笑道。
“这次绝对不骗你，只要姑父的药一批下来，我立马就给你买。”蔡智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道。
“好了，有没有岛不重要，只要咱们俩人齐心协力，给未来孩子攒一份大家业，我就心满意足了。”苏恬恬紧紧的握住了蔡智的手，亲昵道。
两人亲密无间的聊了一会儿，片刻，只见专机缓缓在机场上降落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来了，来了。”
“快，还愣着干嘛，跳起来，喊起来，乐手们鼓起来啊。”
蔡庆举着双手冲一旁的迎宾与乐团们大叫了起来。
国内顶级乐队赶紧奏响了欢迎取，一群漂亮的迎宾小姐与打扮精致的儿童，也纷纷举着花环、气球欢快的跳了起来，保安们则是一个个神色肃穆，如临大敌，四下警惕的张望着，那架势就像是迎来了一位大国元首一般。
程苦在两个昆仑山宗师级别保镖的护送下，威风八面的从机舱里探出了头，当看到底下那热火朝天的阵势时，那一刻程苦真觉的自己已经是比肩首政的存在了。
他下意识的冲着底下众人，摆出了自认为无比庄重、正式的笑容，然后挥了挥手。
若非是身边的美女助理及时提醒，他差点就要来上一句，同志们好了。
“欢迎程爷来到粤东，盼天盼地，可算是把程爷盼来了，我等都是仰慕已久啊。”
一个留着黑色短须，面色颓废的中年人率先上前拱手拜道。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牵强，仿佛是被人逼来的。
此人名叫蔡国胜，他是蔡智的父亲，曾经蔡家的家主。
蔡国胜当初是指定老大蔡喜继任家主的，而且按照家族的规矩，基本上也是老大接任。然而，老三蔡智也不知道走啥狗屎运得到了苏恬恬的芳心，借着程家与秦继的影响力，迅速崛起，并以厚利赢得蔡家人的支持。
对于大哥蔡喜，蔡智虽然没敢下死手，但已经打发去了非洲负责一个穷苦的项目，就算不死在蛮横的本地人手中，这辈子也是别想回来了。
蔡国胜毕竟是蔡智的父亲，蔡智不敢乱来，只能以他身体不适为由，将蔡国胜圈禁在老宅静养。
若非这一次迎接程苦，事关整个蔡家的存亡，蔡智也不会让蔡国胜再出来。
当然，这一次出来蔡国胜也只是个空头傀儡，一切还得是听蔡智的。
“蔡先生，蔡家与我程家也算是姻亲，千万不要客气。”
程苦哈哈大笑道。
“姑父，许久不见，您精神愈发抖涑、年轻了，看来大秦医药厂肯定又研制出仙丹了。”
苏恬恬迎上前，拉着程苦的手撒娇道。
“瞧我家这丫头，嫁人了，嘴还是这么甜。”程苦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然后看了一眼一旁毕恭毕敬的蔡智道：“仙丹自然是有的，但也得看谁吃才行。”
蔡智何等机智，连忙上前道：“那当然是跟着姑父、大表哥脚步走的人，才能有得道成仙的机会啊。”
程苦对这个答案极是满意，由于无论秦羿还是秦继，都没有对粤东实行兼并管制，粤东并不直属程家管制。
是以，这一直是程苦的一块心病。
更头疼的是，粤东王是柳仲，柳仲是坚定的挺候派，程苦曾制定了一系列的医药涨价方案，秦羿在时，秦帮大多数是从其他收入贴吧医药，哪怕是回春丹这种绝症特效药，到了后期以极其低廉甚至免费的价格向各地指定药房、民间派送。
但秦继重整秦帮之后，要的是励精图治，要的是璀璨的业绩，令医药厂当先改革，开始提高药物价格等等。
各地起初对这项影响民生的策略极为反感，但随着医药厂不断的减少供应，甚至是断流，再加上年奉贤、彭家、柳仲等人被打压，各地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只是到头来还是苦了下层的百姓。
当然，在秦继与程苦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项政策不取消，百姓心中就永远记得，这一切都是秦侯的恩赐。
而秦继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在这一方面取代秦羿，便唯有反行其道而为。
第二千三百八十五章程苦的烦恼
柳仲对于这项政策反对是最激烈的，首先天下间谁都能看出来，秦继这是在无形的强行削除秦侯印记，再者，底层百姓依然深受病痛的折磨，大秦医药厂若是涨价，对于那些贫苦家庭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看病难等一系列的问题，将会重新成为大难题。
是以，柳仲坚决抵抗，甚至不惜贴钱，仍然以免费或者低廉的价格，维持粤东大部分药房。
这无疑是对程家的挑衅，程苦这次执意要来参加一个晚辈的生日宴会，当然不是闲得无聊，刻意要来抖威风，他是在替儿子打前站，看看蔡家到底能不能抗衡柳仲，彻底拿下粤东的医药市场。
如今蔡智一上来就表忠心，这无疑是让程苦大觉满意，这一趟不算是白跑。
“只要有心，有实力，成仙成佛，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各位，请！”
程苦爽朗一笑，抬手道。
蔡智见他龙心大悦，也是暗自舒了一口气，同时苏恬恬也是向蔡智暗中竖了个大拇指。
到了蔡府。
蔡智父子更是如同伺候君王一般，大开宴席，请来了当红的明星等唱歌、跳舞，搞的那叫一个热闹。
天下美食，天下美女，程苦什么没见过？
他的儿子另一个师父就是昆仑山的孙天罡，昆仑山的珍奇猎兽果蔬，虽然不敢说顿顿有，但也是样样吃了个遍。
蔡智虽然把粤东最好的厨子，最好的食材，最地道的特色全都搬了出来，程苦也是食之无味。
至于明星女人什么的，昆仑圣斋随便一个女弟子都比这些胭脂俗粉要强，当真是看不入眼。
一场热闹下来，程苦一直是表情淡漠，食之无味，听之无趣，这让一旁的蔡家人心都凉了半截。
“三爷，情况有些不对啊，你看程爷整个晚上连个笑容都没，筷子动了没三下，那个女明星更是连看都没看，看起来对咱们的招待十分不满啊。”
蔡庆走到蔡智身边，对着耳，小声嘀咕道。
蔡智剑眉紧锁道：“这还用你说吗？我都瞧出来了，毕竟是秦帮主的父亲，天上地下的什么没见过，咱们精心准备的这些的确是入不了眼啊。”
“那可如何是好，若这尊财神爷走了，咱们再想找回来就难了。”
蔡庆急的直跺脚。
其他蔡家人也是一个个提心吊胆，谁都能看出来程苦对招待不满意，都怕真惹恼了，把人给惊走了。
“嘿嘿，咱们不是还有杀手锏吗？”
“后院那几个女的还在吗？晚点，让她们过来陪陪程爷。”
蔡智眼眸一动，嘿嘿干笑道。
“她们毕竟是柳仲的女人，若真拿给了程爷，到时候怕少不了麻烦。”
蔡庆有些担忧道。
“你怕个鸟，只要程爷高兴了，柳家算个屁，灭他还不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不止是他的女人，他的所有都是咱们的。”
蔡智不爽道。
“是，是我这就去想办法。”蔡庆不敢再多嘴，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饭吃到一半，程苦委实觉的无趣，他顾不上给蔡家人面子，带着护卫离席而去。
蔡家父子连忙追了去，把程苦安排在了后院最好的庭院中。
“程爷，粤东贫瘠，比不上石京地大物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蔡国胜深表歉意。
“你们不用多心，我遍览天下之人，遍食天下奇珍，区区凡俗之物入不了眼，正常的很。”
程苦喝着天山的上品雪茶，徐徐道。
“姑父，你喜欢什么不妨告诉我们，我们想办法去置办就好了。”蔡智道。
喜欢什么？
程苦挠了挠头，这个问题着实烦恼。
他喜欢什么呢？
钱，他够多了。
权，他儿子已经是无冕之王。
色，他这二十年在苏寒雨面前战战兢兢的，甭说寻欢作乐，就是多看几眼都是没有的事。
医药厂也有不少新来的女实习生，暗中向他献媚示好，但程苦素来不为所动。
他是飘了，但却一直被那该死的底线束缚者，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
“姑父，咱们都是自家人，姑妈又不在，难得你清闲一身，有什么尽管直言，侄女一定让你满意了。”苏恬恬也是暗示道。
她知道这个姑父一辈子都活在姑妈苏寒雨的阴影下，是出了名的老实人。
但这一次见面后，苏恬恬却觉的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程苦的名头都是虚的，相反她看到的是一个爱慕虚荣，好大喜功的人。
这样的人，是完全可以争取的。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程苦还没想好这个问题，有些疲惫道。
“那好，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呼叫我们。”蔡智见他心情不好，没敢提医药的事，恭恭敬敬的领着一家子退了下去。
待四周清净了，听着四周幽静之中的蛙鸣与风声，程苦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需要什么？
他像是能拥有天下一切，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这是一种很矛盾，很复杂的心理。
他甚至隐隐约约有些羡慕旁人，甚至是一个蔡家最普通的执事。
一个执事，这辈子的钱足够在俗世中逍遥快活，吃香的喝辣的，住着豪宅，开着好车，身边女人如衣服。
而他呢？
前半生是穷苦的蛊师、药农，吃尽了苦头，甚至以为一生都将埋名于深山之中，好不容易遇到了秦侯，是水涨船高得到重用了，也娶到了城里的大专家、大美女，但程苦无论是把儿子过继给秦羿，还是苏寒雨与秦羿的那些风言风语，无时无刻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刺激着他。
他是有地位了，也住进了好房子里，也有无数人把他当皇帝一样供着，但程苦总觉得人生中少了些许什么。
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他缺的是凡俗之乐。
从进入大秦医药厂起，无论是被秦羿影响，还是妻子苏寒雨的以身作则，让程苦始终如履薄冰，兢兢业业的活着，他们把一生给了“公义”这两个字，到头来却发现属于自己曾经最想追求的凡俗之乐，哪怕是地位再高，也不曾占有半点。
程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圣人，相反他深知自己就是一个草根，草根的梦想并不大，有车有房有女人，逍遥快活乐无边。
纵观半生，他都不知道在追求什么？
第二千三百八十六章动心了
这是程苦值得深思的一个问题。
他觉的自己是个俗人，但由于长时间被扣上了老实人，秦侯得力干将等一系列的美名，这使得他没办法像那些普通人一样放肆的享受生活。
程苦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多次想要从圣斋要一个女子作为自己的护卫，能有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但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到最后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在现实中，顶着老实人、夫妻恩爱的光环，他也只能把某些念头强行给压制了。
事实上，这些年由于忙着医药厂的事，苏寒雨与他几乎很少有肌肤之亲了，某些时候苏寒雨甚至是刻意排斥的。
这倍让程苦郁闷痛苦，更加坚信苏寒雨心中一直是有秦羿的，他不过是秦羿的一个替代品，一个接锅侠而已。
为了这事，程苦还刻意在秦继小的时候，带他去了医院做化验，这才了却了这块心病。
如今苏寒雨这一巴掌，把他最后的一点假道学给扇没了，他决定了是时候开始享受自己俗气的人生了。
想的心烦，程苦打发了两个护卫，直接走出了别院。
别院清幽，他独自而往，顺着一条青石小道，往后面而去。
清风徐徐，他的心情痛快了许多，当路过一片荷花池的时候，程苦更是流连忘返，只叹没有一壶好酒，佳人相伴。
在荷花池边呆了片刻，程苦正打算起身离开，这时候耳际传来了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
那声音像是从荷花池的深处传来，仿若之音，入耳极其轻柔，程苦并非风雅之人，但这些年在昆仑山也曾听圣斋不少名家演奏，但与此刻的琴音相比，依旧是天壤之别。
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程苦顿觉身心如清泉浇灌，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他循着琴声而去，在荷花池深处，竟然还藏着一处别致雅院。
雅院中透着淡淡的灯光，那优雅的琴声正是从里边传出来的。
程苦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发型，由于这些年服食丹药的缘故，他保持着四十岁成熟成功人士的风度，再加上这一身名贵行头，足够他有面子去应对一切了。
庭院并没有关门。
程苦轻轻一推，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里，曲非烟正在抚琴，纪嫣然与米雪、小舞、敖可儿则是随声轻舞，小舞由于身份的原因，素来很少跳舞，在里屋给几位美女姐姐煮茶。
“师父，你这琴声比起以前多了几分轻柔、甜蜜，却也别有风味呢。”纪嫣然端来了茶水，恭敬的递给了曲非烟。
五女中，米雪、敖可儿、小舞、曲非烟跟秦羿要么有肌肤之亲，要么同生死共患难，而纪嫣然与秦羿相识甚短，虽然在轮回隧道一同渡过生死，但终究是关系要浅上一层。
是以在五人中，她时刻都保持着对其他四女该有的敬重，尤其是对师父曲非烟。
“可不是，曲姐姐现在有了羿哥相陪，这琴声能不甜蜜吗？”
敖可儿笑道。
“还说我，你们哪个受的恩宠比我少了？”曲非烟淡淡一笑。
相聊甚欢，程苦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当见到院子中的四女时，程苦发誓，他这辈子从未见过有如此貌美、明亮、清丽的女人，四女完美把所有可以形容女人美丽的词全部给占有了，以至于程苦根本想不到天地间能有什么词来称赞她们了。
他认为的昆仑圣斋女弟子，与这几个女人一比，顿时成了浮云。
那一刹那，他心潮一阵激动，眼睛直勾勾的定格在四女身上，已经忘了怎么收回了。
“你们蔡家人一个个都这么没规矩吗？”
“进来之前，不敲门的吗？”
敖可儿柳眉一蹙，不满喝道。
程苦这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确实唐突了，连忙挤出一丝笑容道：“几位仙子，我刚刚在外面听到琴声，这才循声而来，还请几位莫要怪罪。”
说话间，程苦又闻到了茶香，他喝过的名茶不少，但如这般清香醉人的少，登时只觉喉头生津，明知道唐突了，脚下却是赖了地，怎么也迈不开了。
“琴也听完了，可以走了。”
曲非烟一按琴，淡漠道。
她在四女中最为风韵，正是程苦这等年纪最喜欢的类型，程苦咽了口唾沫道：“请问几位小姐是蔡家的什么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走。”
米雪不耐烦的上前，连推带搡将程苦给怼了出去。
“这……”
程苦吃了闭门羹，心头好不失望，不过却也恨不起来，相反闻着米雪玉手留在衣襟上的香味，他竟是一阵心生悸动。
“找到了，找到了。”程苦热血澎湃，口中激动的喃喃道。
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刚刚见到四女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张生初遇崔莺莺一般，萌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潮。
人这一辈子活着不就是为了逍遥快活吗？
不要束缚，不要沉默。
一切就从这几个女人开始吧。
一想到四女个个远比苏寒雨美貌百倍，若是随便带回去一个，都足够气死她吧？足够天下人羡慕吧。
我是秦继的父亲，我儿子是天下之主，我就该拥有常人所不能有。
想到这，程苦几乎是小跑一般，回到了别院。
“快，快去把蔡智给我叫来。”
程苦对护卫吩咐道。
护卫立即去把蔡智叫了来，蔡智夫妻俩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进门见程苦给打了鸡血似的，满脸兴奋，登时问道：“姑父，侄儿来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蔡智，你小子藏的好深啊。”程苦指着蔡智，抖了抖指尖道。
蔡智一脸懵逼，错愕问道：“姑父，是，是侄儿做错了什么吗？”
程苦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摇头道：“我问你小子，荷花池那边的几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蔡智愣了愣，旋即大喜道：“姑父见着她们了？”
程苦点了点头，回味无穷道：“是啊，我活了大半生，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国色天香的女人，真没想到你蔡家还有此等绝色啊。千古难寻，千古难寻啊。”
程苦一连串的嗟叹，让蔡智明白了过来，程苦果然非是什么君子，他多半是已经看上了那几个女人。
第二千三百八十七章你小子是个狠人
程苦眼中炙热的火花，就像是一头动情的雄狮，饿极了，恨不得立即将猎物给拿下。即便是苏恬恬也从未见过姑父这般动容，足见蔡智在后院扣着的五女有多么的迷人。
连着两声千古难寻，程苦急的直拍手，抓着蔡智的肩膀道：“侄儿呀，你说你是不是藏的很深？”
“姑父，你的意思是，你看上了后院的那几个女人？”蔡智大喜问道。
程苦也不装了，仰头叹道：“都说弱水三千只可取一瓢，但如此绝色佳人，若不能常伴，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
“我程苦半生不问红尘，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了天仙，若是不能得手，此生怕是难安啊。”
程苦说到这，愈发替自己感觉到不值，如他的地位，到今日才知道人间何为绝色，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姑父，那边的女人我都能搞定，但关键是姑妈和表哥不会……”蔡智办事素来滴水不漏，眉头一皱，把担忧说了出来。
“呵呵。”
一提到苏寒雨程苦冷笑了一声。
“我跟你姑妈的关系，其实早就完结了，如今之所以还在一起，不过是顾忌到秦继的身份与面子。”
“秦帮主是支持我的，毕竟我是他的生父，也都是男人，他是能理解的。”
程苦为了得到美女，也是豁出去了，顾不上脸面，说了出来。
蔡智一听大喜。
他之所以又所担忧，就是怕回头苏寒雨与秦继责难，如今既然程苦都这么说了，那一切就好办了。
“好，姑父如信得过我，今晚，我就把佳人给你送过去。”
蔡智一合掌，爽快道。
“好，若能得到四女，我程某人必定铭记在心，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程苦欣然点头道。
一旁的苏恬恬趁着这机会，赶紧撒娇道：“姑父，我听说你在湘南的七大姑八大姨，从你这里拿好处，那都是大手笔。这次蔡智给姑父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姑父可别忘了我们哦。”
程苦痛快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是有所求的，说吧，把你们的要求报上来。”
蔡智清咳了一声，笑眯眯道：“姑父，我想拿下整个粤东的医药市场，以六成的成本价拿下医药厂的所有新药，并且医药厂级别为优先供货，另外，我想把粤东的药价整体再往上提升三成，姑父觉的如何？”
程苦一听，转过头看着蔡智冷笑了起来：“你小子倒是个狠人啊，六成拿药，还要把整体药价在市面上提高三成，相当于三成拿药。”
大秦医药厂在以前只做特制药，几乎在华夏是垄断性的，价格那都是医药厂自行定制，在秦侯时期几乎是白送的价格发给各地，而且是严格按量发放的，所有的成本开销，一切由其他商业资金补充。
所以说大秦医药厂名头虽大，但却几乎是资金黑洞。
但秦继当权后，医药厂不仅仅明码标价，以超高价公开售卖，同时是不限量的，只要是大秦医药厂的分点，都是无限制贩卖，一旦患了不治之症，便只有靠钱买命了。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几乎与特效药隔绝了。
不仅仅如此，秦继为了扩大医药厂的效益，在各地兼并大型医药制作单位，美其名为联组，实则是吞并。面对大秦医药厂强大的势力，其他医药制造单位不得不纷纷并入了大秦医药厂。
如此一来，天下医药无论是普通药还是特效药全都由医药厂所掌控，所有的药价全凭医药厂一口说了算。
在医药这块肥肉上，大秦医药厂可以说一口吃了个大胖子。
各地药房、药物经销单位，但凡从大秦医药厂进货，同样要以高昂的成本进价。秦继向来只认效绩不认人，在这块肥肉上更是算盘打的精细无比，要知道华夏人口众多，就凭一个大秦医药厂改组两年来的收益，已经完全超越了万小芸龙腾国际与温雪妍云浙经济开发区的收益总和。
当然秦继也并没有在这一块赶尽杀绝，他给各地的商人许以一成的利润，也就是说，但凡从医药厂进药物，必须是医药厂标价的九成购买。
别小看这一成的利润，要知道特效药如回血丹等，一颗的价值就是八万起，而随着华夏经济的腾飞，能买得起药物的人依旧是比比皆是，即便是如此，各地能拿到采购权的药商依旧是挣得盆满钵满。
上次苏寒雨说的那两笔账，其实也不是程苦白送，只是看在湘南老乡的份上，走了个八成，少收了一成的药价，结果就是两千万的利润。
而如今蔡智一张嘴就是六成，绝对是狮子大开口，四成的利润，放在经济发达又对特效药极切需求的粤东，无疑是一座金山。
再把价格提高三成，这些药依然是抢手货，对于香岛、粤东的有钱人来说，提高三成与原价区别并不大。
蔡智这小子是要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啊！
“也就是你小子敢开这口，换做别人，我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程苦冷笑道。
蔡智挠了挠头，没敢吭声，他当然知道这里边的利润有多大，确实是口开的大了，吃相难看了点。
苏恬恬一看要崩，连忙拉着程苦的手，解释道：“姑父，蔡智这么说，不因为咱们是一家人嘛，这钱给谁挣都是挣，总比便宜了外人要好。姑父要觉的不合理，那就你定个价位吧，只要能让我们拿下粤东的医药厂市场，我们就知足了。”
程苦看着蔡智，深知这家伙不是个善茬，眉头一锁，冷峻道：“这样吧，你也别搞什么药价提高三成了，这么弄下去，粤东一带的百姓就真只能等死了。”
程苦如今是膨胀了，有了许多的花花肠子，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良心彻底黑了。
医药厂大家的分红如今是之前的百倍，但如陈自在等人都还是比较守规矩的，程苦多少本心还在，是以一听蔡智要这么搞，也是挺光火的。
“是，姑父嘱托的是，侄儿贪心了，忘了我们秦帮素来是以民为主，以公义为本，侄儿日后一定谨记帮规，再不敢有此等昧心之举。”蔡智低下头，不甘心道。
“哎。”
程苦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千三百八十八章良心还在
他的内心其实是很矛盾的。
由于常年在外与武道界争锋，与燕家明争暗斗，秦侯当权江东的日子其实并不长，尤其是民生这一块。秦侯在的短暂日子里，制定了无数天下归心的帮规，这些铁律虽然在秦继的“金钱绩效”大棒下已经有分崩离析之兆，但包括程苦等人在内，松动归松动，要完全把帮规抛之脑后，把公义忘却，也是不可能的。
但秦继做的也没有错，这么大的基业，光靠几个老百姓，光靠一些口号与满腔热血是难以维持下去的，只有拿到手里才是最实在的，秦继同样在各地盖学校等等，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维持公义而已。
但如蔡智这些人，却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底下做的太过了，确实是苦了那些老百姓了。
“我们医药厂有专门的市场调研部，药品的价格维持如今的价格，已经是百姓承受的极限了，不能再往上涨了。我给你五成半价的价格拿药，你就少在这上面动花花肠子了，如果真要把药品再炒高了，到时候小心你这颗人头不保。”
程苦严正叮嘱道。
“姑父菩萨心肠，侄儿明白了，粤东药价若是上涨一分，蔡智定当提头来见。”蔡智大喜，按五成拿药，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好事，估计整个华夏也是独一份了，以粤东的消费能力，他定当能把蔡家的创收提升十倍以上，到时候一旦击垮柳仲，岂不是江山稳固。
“嗯，我听说柳仲去年成立了华南医药厂，他毕竟是华光大师的弟子，佛门也颇有不少医药名法，制造了不少新药，虽然比不上医药厂的品质。但毕竟柳仲走的是老价格，能把底层百姓都给揽走了，我们大秦医药厂这两年联组吞并各大制药厂的目的，就是为了垄断，包括底层的利益链。”
“我给你五成的拿货药品，你先不急着挣钱，可以跟柳仲打打价格战，争取下民心，毕竟咱们是老牌子嘛。”
“只要你能把柳仲给挤黄了，我这次就不算白来。”
程苦想了想又道，他之所以愿意给蔡智这么低的拿药价，除了是那几个女人外，更重要的是他看重蔡智的野心与手段，如今柳仲已经成为了秦继的一块心病，若是不能根除这家伙的影响力，对于秦帮的大局是极为不利的。
“姑父放心，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迟些我会举办一个医药交流大会，专门跟柳仲过过招。”
“让他用新研制的药，跟咱们大秦医药厂出品的药物比拼一下，以咱们的品质，他们肯定是比不上的，到时候让媒体大肆的宣传一下，要柳仲下不了台，看他还有什么脸在粤东卖药。”蔡智早有对策。
“嗯，到时候再找几个托说他的药吃死人，来几家咱们控制的媒体黑他们一通，柳仲肯定玩完。”苏恬恬也是附和道。
“你们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蔡智呀，你看时间不早了，那几个姑娘家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正事说完了，程苦清嗓提醒道。
蔡智一拍大腿，干笑道：“瞧，光顾着聊药的事，姑父稍等，我这就去找她们。”
“快去吧，我等着。”
程苦嘿嘿笑道。
待蔡智一走，程苦立即进了里屋痛快的冲了个凉，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两颗暗藏了很久的丹药，就着茶水一口吞服了。
他这些年得到昆仑山的指点，修为也是增长了不少，但一想到四美之迷人，怕仍是吃不消，是以毫不犹豫的服了药。
既然决定要好好享受人生，那就好好放肆一回。
……
小舞提着泡好的一壶新茶，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四美面色不悦，气氛有些不对劲，不由得问道：“几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们生气了。”
对她们来说，只要秦羿在，天天都是神仙般的日子，根本不存在置气的事。
“甭提了，刚刚来了个坏痞，想打我们的主意呢。”纪嫣然不爽道。
“就知道这个姓蔡的没安心，看来是想要拿我们几个下手了。”敖可儿道。
“要不我去灭掉他们。”
米雪忿然道。
“几位姐姐，我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探查这个蔡家到底想搞什么鬼吗？他要真有这心思，那就是自寻死路。”小舞道。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几位仙子，我能进来吗？”
“进来。”小舞眼眸一转道。
蔡智领着一个仆人走了进来，拱手客气笑道：“几位小姐，天气炎热，我特意让厨房熬了莲子羹，这可是我们江南第一名厨亲手炮制，解渴生津那可是一等的。”
然后，他对仆人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奉上啊。”
仆人举着托盘上前，上面是用玉碗盛装的羹，羹做的倒是透亮留香，不过这等水准对于地狱众女来说，简直入不了眼。
“几位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蔡智无比绅士道。
“好啊。”
曲非烟几人没动静，小舞却是先行，端起碗，细细品尝了下来。
蔡智眼中绽放出阴谋得逞的喜色，这羹里自然是加了某些药物，毒性极其霸烈，只要服下半点，哪怕是牌坊烈妇也要急的上梁。
他算是看出来了，曲非烟等人都比较谨慎，唯独这个年纪最小叫小舞的傻妞最好骗，无所谓了，只要能喝，哪怕只有一个至少也可以向程苦交差了。
“几位姐姐，味道不错，你们赶紧尝尝吧。”小舞自己吃不打紧，还眨眼冲其他四女招呼道。
以她们的修为，莫说是这种下三滥的药物，就算是名扬天下的三大奇毒，也绝不在话下，难动她们分毫。
“不就是玩吗？难得蔡家主这么客气，几位姐姐就放开些，要不然多没意思。”小舞笑道。
“是啊，几位小姐千万不要客气，你们是柳仲的朋友，那就是我蔡某人的朋友。”蔡智很傻哔的附和道。
曲非烟四女原本还想直接打发了蔡智，不过见小舞暗中使了眼色，一想也是，这次来凡间不就是为了游戏人间，顺便替秦羿的江山把把脉，蔡智这等小人要玩，那就放开了玩呗。
第二千三百八十九章此秦非彼秦
“那好，咱们也尝尝吧。”
米雪最先响应，端起羹喝了起来。
曲非烟三女也是慢条斯理的饮了起来，蔡智也不急，在一旁目中含笑耐心的等待着，如果不出所料，再有个几分钟，药效就会发作，到时候五女就会变成五只可爱的乖乖羊。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五女坐在一块自顾聊着，谁也没把一旁的蔡智当回事。
蔡智还在等着药效发作，见五女神态如常，不禁有些诧异了，冲一旁的仆人皱了皱眉头，嘀咕道：“有没有搞错，药下到了吗？”
仆人连忙凑到他耳边，紧张道：“三爷，下了，整整两大包，真是邪了门。”
蔡智摸了摸下巴，心想着那就再等等吧。
又等了十几分钟，他正不耐烦，小舞先开口了，不爽道：“蔡家主，你看这么晚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一个大男人留在我这也不方便，请回吧。”
蔡智那个头疼啊，要知道程苦这会儿正等得急呢，若是今晚错过了，他再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
反正迟早要跟柳仲摊牌，索性是糊弄开了，蔡智笑道：“几位小姐，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们。”
“什么朋友，这么晚了合适吗？是不是那个叫程什么的？”米雪扬起下巴问道。
蔡智连忙点头道：“是，是，我跟几位说，这位程先生可是了不得的人，他可是当今华夏最有权势的人，他很有兴趣跟几位交给朋友，还请五位小姐赏个光呗。”
“赏光？”
小舞与其他四女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笑道：“好啊，那就带我去见见这位程先生，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多有权势。”
“那就请吧。”
蔡智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五个娘们真多么有烈，一听到姓程，还不是得倒贴。
女人啊，不管长的再美，攀富趋贵的俗心终究是免不了的。
蔡智在前边引路，领着五女到了程苦的别院外，然后让仆人去通报。
“程爷，蔡智把人带来了，在门外等着呢。”护法对正在梳头的程苦道。
“嘿嘿，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程爷得不到的女人，这不，就上门来了嘛。”另一个护法干笑了起来。
程苦梳好头发，穿上名牌衣服与铮亮的皮鞋，抖了抖身子道：“等你们儿子成为天下第一人的时候，你们想要什么女人，也都能有，走吧。”
他亲自走到门口，脸上挤出自认为无比儒雅的笑容，抬手道：“几位仙子，你们来了，程某等待已久。”
说完，他又往五女看了过来，这才发现又多了一个气质卓雅，身穿紫色长裙的少女，登时心中大喜。
他其实是见过小舞的，昔日小舞随秦羿在马庄居住过一段日子，只是小舞因为修炼，容貌、气质较凡间时，更是提升了不少，再加上长期处政，气质也更成熟了两分，程苦一时间没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同样小舞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自然认得程苦，只是没想到今日这出戏的主角竟然就是昔日那个老实巴交，秦羿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程苦。
如今的程苦可谓是春风满面，一身的名牌，跟以前那个整天埋在实验室里蓬头垢面的蛊师相比，完全不是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以小舞对程苦的了解，他绝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几位仙子，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程先生名叫程苦，是当今秦帮帮主，大秦集团总领、大秦军总长秦继的生父。”
“若要论权利，论富贵，程苦先生敢认第二，天下没人敢认第一。”
蔡智在一旁无比自豪的介绍道。
曲非烟四女并不认识程苦，但他们是知道秦继的，更知道秦帮、大秦集团、大秦军那都是秦羿用命换回来的，这个程苦是个好色小人，他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吗？
她们登时一阵心凉，看起来秦羿的江山所托非人啊。
“听起来确实了不得，程先生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小舞幽然一笑，冷声问道。
程苦确实认不出小舞了，微笑道：“我确实很想知道几位小姐的芳名，不如进里边，咱们详聊可好？”
“好啊。”
小舞还真没把程苦放在眼中，与四女一同走了进去。
蔡智暗舒了一口气，向程苦看了一眼，程苦背转身向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满意，这才一同走了进去。
到了里边，程苦已经是浑身冒火，不过由于缺乏撩妹经验，以及还不习惯，他仍旧强作绅士问道：“现在几位小姐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了吧。”
“我来给你介绍下吧，她叫曲非烟，这是米雪、纪嫣然、敖可儿，至于我，我叫谢曼陀！”
小舞道。
她没说自己叫小舞，是因为既然程苦既然认不出她，岂不是更有得玩。
“仙子们，好名字。”
“我听蔡智说，你们是柳仲的朋友，想请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苦笑问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小舞反问道。
“当然有，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也许几位仙子还不知道吧，柳仲与他的柳家很快就玩完了。”
程苦玩味笑道。
“不见得吧。”小舞道。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柳仲不过是仗着华光大师的威名，如今华光大师逝去已久，影响力早已不在，而我儿秦继为天下权者，无论是朝堂还是地下，无不是我儿说了算。”
“柳仲暗中与我大秦帮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几位小姐不如趁早做打算，选择一个真正值得依靠的人，你们觉的我的建议如何？”
程苦一提到儿子，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那叫一个得意。
“你的意思是，秦帮是你与你儿子说了算？可是据我所知，秦帮的帮主是秦侯，只要他在，还轮不到你们说话吧。”
小舞脸色一沉，针锋相对道。
程苦一听，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为何发笑？”小舞冷冷道。
“几位小姐怕还活在梦里，我儿继任秦帮已经几年了，至于你说的秦侯，他已经是个死人，二十年前便已经去了阴曹地府。”
“你们拿一个死人在这讲，多半是受了柳仲的蛊惑。”
程苦脸上的笑意一僵，然后肃然道：“当今天下，确实姓秦，但此秦非彼秦，我希望几位小姐能够明白这一点。”
第二千三百九十章咱们打个赌
小舞肺都气炸了。
不仅仅是她，其他四女也是无比的失望。
原本以为地狱里恶鬼、修炼者都卑鄙小人，凡间人心总要更善几分，没想到才区区二十年，一个过去打下手的货色，如今居然就忘恩负义，完全没把故主放在心上。
小舞很想当场一掌拍死这个小人，但是一想，若是这样岂不是便宜了程苦。
既然这次来凡间，玩是首要目的，那就好好跟程苦玩一玩，让他尝到绝望，忘恩负义的下场。
想到这，小舞笑道：“程先生，你怎么就能确定秦侯去了地狱，不会再回来了呢？”
“还有，这么说过去主子的话，不太好吧。”
程苦哈哈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人就是让人遗忘的，你要说秦侯为什么回不来？他若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否则岂容自己的女人即将病死，儿子成为白痴？”
一听这话，小舞心神一紧，连忙追问道：“你讲清楚点。”
“我实话告诉你也不怕，秦侯的妻子万小芸久病缠身，随着大秦医药厂断药，她估计活不了多久了。而他的儿子秦晏，更是天下皆知的痴儿，这江山是我儿秦继的，这已经是铁打的事实，几位莫非还要活在梦里吗？”
程苦得意忘形道。
众女心中莫名生疼，苍天当真不公，秦羿先是为了凡间，九死一生灭掉了燕家的霸权统治，还了人间一片新天地。后在地狱，又是两次出生入死，扳倒了广王，重建了天地秩序，为两界苍生换来了一片太平天。
没想到上天不仁，竟然让他的夫人与孩子遭受如此苦痛，江山也被这些无耻小人所窃取，当真是叫人恨煞不已。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几位小姐，你们决定了吗？”
程苦已经压抑不住燃烧的火焰，不耐烦的问道。
“决定什么？”小舞皱眉问道。
“当然是跟我。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看上了你们，只要跟了我，我保证你们日后荣华富贵终身，绝对比活在柳仲编织的梦幻里要实在，你们意下如何？”
程苦看向五女，问道。
“放肆……”
敖可儿刚要发飙，小舞抬手打住她，走到程苦身边道：“程先生，看起来你对自己非常的自信，我看咱们不如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赢了，我们可以跟你。”
程苦笑道：“好说，你们想打什么赌？”
“我赌你和这个什么蔡家，最多只有七天可活，你信吗？”小舞道。
程苦不屑笑道：“这个赌注太无聊了，且不说天底下没人能杀我，就算有，也不可能七天就把蔡家给灭了，凭柳仲吗？呵呵，你们怕是想的太天真了。”
这的确是实话，他身边的两个保镖可是昆仑山孙天罡派来的罡炼后期大宗师护法，放眼凡间有几个大宗师？
再者，蔡家根深蒂固有上百年历史了，要是这么容易被人灭，也存活不到现在了。
柳仲一直处于被打压的地步，根本不可能翻盘。
准确来说，普天之下只要他程苦照着蔡家，就没人能动蔡家。
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力量七天可以灭杀他和燕家。
“不赌一赌，你怎么知道就不可能有呢？”小舞道。
“你只说我赢了，你们可以跟我，却没说我输了，会有什么结果。”程苦道。
“看来你才是真的蠢，你输了，自然也就是被杀了。”米雪道。
一个蠢字，大大的挫伤了程苦的自尊心，他可是皇帝一般的存在，岂容这般被辱。没等他发飙，旁边的护法已经厉声喝道：“休得放肆！”
出声之人叫孙度，是孙天罡本族弟子，在上殿弟子中也是仅次于孙无忌的存在，这一声喊用的是道门的雷音，若是常人被这一么一喝，当场就要被震成白痴。
孙度自然不敢太过用法，只动了三成力量。
但即便是如此，在他看来也足够震慑住区区几个女人了。
然而，小舞只是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云淡风轻道：“喊什么喊，就你嗓门大吗？”
这话说的轻巧，孙度却像是胸口遭受重击，当场气塞，气血逆流，若非他强行压住气血，怕是当场就要喷洒一地。
这还是小舞并没有动用佛法之力，因为她想陪程苦玩玩，太早现出后手，程苦定然会怂，这场游戏就没意思了。
“我无须跟你们赌，我现在就可以拿下你们，而且我也没打算等。”
程苦却没这个耐心陪几个女娃娃在这绕圈子，向一旁的另一个护卫凌风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拿下五女。
“如果你想要有陪我们玩的资格，我劝你还是有点耐心，跟我赌上一把的好。”小舞不疾不徐的笑道。
“动手。”程苦见凌风没动静，登时大喝道。
“程先生，我觉的你还是答应她们的好。”凌风小声道。
作为宗师级别的高手，孙度气息不稳受了内伤，凌风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孙度没有设防，但能随便几个字就能破掉孙度的防身法器与结界震伤孙度的，天下间也是少有。
也就是说这几个女人，敢在蔡家跟程苦叫板，并非她们傻，而是她们之中有一个真正的高手。
小舞的修为甚至还在他们之上，这块肥肉显然不是那么好吃的，若是程苦再执意用强，真打起来，凌风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挡得住。
程苦瞳孔迅速放大，他狠狠的看向凌风，见后者神色凝重，并不像是在说笑。看来今天这块肉，未必能吃着了。
“几位小姐，说话可算话？”程苦吃不着心痒痒，不死心问道。
小舞随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张血契道：“口说无凭，咱俩就在这血契上签字吧。”
血契一现，程苦心又凉了几分。
凡间空间戒指极少，小舞能有空间戒指，身份必定不凡。更让他诧异的是，血契一般是像燕九天这种武道巅峰大家，又或者武道大派、大世家、昆仑山的高人才会有，这东西是有报应的，一旦签订，若有违约，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继手上也有，但不多，多半是用来跟他手下那个特殊情报部门的重要人员签订契约所用。
小舞能拿出契约，不凡啊。
“程先生，若是不敢赌，那我们就走了，别说姐妹几个不给你机会啊。”小舞嫣然一笑，作势就要收起契约走人。
第二千三百九十一章她们是高手
“慢着。”
程苦是个自尊极重的人，他实在太喜欢五女了，若是错过，他此生将永不能安，反正他也不信这世间能有人能在七天内拔掉蔡家，有什么不敢赌的？
“我跟你们赌。”
程苦神色一冷，咬破指尖在血契上签了字。
“说好了，如果七天之后，我还活着，蔡家在，你们，至少你，得归我。”
程苦盯着小舞，冷冰冰道。
“好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你的。”小舞很坦然的点了点头，按了手印，收起了血契。
“时间不早了，程先生天气热，多喝喝茶消消火，明儿见。”
小舞俏皮的笑了笑，收好了血契，领着其他四女在程苦恨天恨地的目光中，扭着婀娜的身子走了出去。
“呼。”
程苦用力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风，狠狠的按在桌子上，俯身阴沉道：“孙度，你们为何刚刚不出手。”
孙度一张嘴，哇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踉跄若非凌风搀扶着，当场怕就要晕了过去。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程苦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问道。
“程爷，属下无能，刚刚这个女人修为怕是在我们之上，幸亏你听了凌风的话及时收手，否则今天我等两人未必能护你周全。”
孙度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无比虚弱道。
小舞的这一喝，内劲无穷，起初还是气血翻腾，到现在这股气劲还在他体内逆行，要是再强上几分，他怕是经脉当场就炸裂了。
“该死，这几个女人果真有来头，难道这肉真次不到了吗？”程苦郁闷道。
“现在先不想得到她们的事了，程爷，眼下保住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武道界的事你不懂，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灭掉一个家族不过举手之事。”
“强如燕九天，昔日不也被秦侯斩杀在天山之巅吗？”
“如今契约已签，还是早做防备吧。”
凌风道。
“你既然知道她们厉害，刚刚为什么不阻止我跟她签订契约？”程苦反喝道。
凌风道：“我见你喜爱的紧，再者，她既然提出了这么一茬，我觉的来者不善，不管你签还是不签，她都会对你下手。之所以让你签，是因为我们昆仑山还在，我看不如让孙师兄即刻回山，带着程爷的谕令去请师父或者孙师兄出手吧。”
凌风并没有慌乱，是因为他觉的师父孙天罡已经踏入秘境久已，昔日又得秦侯指点，如今妥妥是天下武道至尊，而师兄孙无忌也是踏入了神炼境界，圣少之名实至名归，他们中随便来一人，对付小舞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这也怪不得凌风见识浅薄，他的眼界能看到的天地就这么大，让他去猜测小舞等人的修为也不太现实。
“那还等着干嘛，孙度，你赶紧拿着我金帖去找孙天罡，让他亲自来粤东一趟。”
“另外，顺便把这事跟我儿通报一声，让他别插手了，有孙掌教在，我放心。”
程苦连忙吩咐道。
“是。”
孙度连忙领命，带伤而去。
这一夜对于程苦来说注定是漫长的，他服下的丹药开始像烈火一样炙烤着他。
不过索性是放开了，他直接让凌风去找了几个蔡家偏房想巴结他的妇人，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次日，一大清早，蔡智夫妻俩就到了别院门口来给程苦请安。
好一会儿，程苦才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蔡智笑着请安道：“姑父，昨夜良宵过的可是愉快？”
程苦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小子找的这几个女人是漂亮，但却下不了嘴啊。”
“姑父，出了什么事吗？”蔡智不解问道。
“这几个人中有一个武道高手，一出手就打伤我的宗师护卫，而且人家放下话来，七天要灭掉你蔡家。”程苦没好气道。
“啊。”
蔡智傻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几个很好忽悠的女子，会有此等手段。
不过这话是程苦说出来的，自然不是笑话，蔡智大惊失色道：“姑父，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得保我蔡家啊。”
他深知一出手就能打伤宗师护卫的，自然是武道界顶尖级别的存在，这种人绝非他的金钱、几把枪能解决的。
“瞧你这点胆子，我已经请昆仑至尊孙天罡出手了，不过，你自个也得做好准备。”
“算了这事，你就不用上心了，那个斗药会准备的如何了？”
程苦道。
“我是这么想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我生日，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他们也是丹药的主要购买力。”
“我已经联系了省城电视台，以及几家跟我走的近的媒体，今天就在生日晚会上跟柳仲斗药得了。”
蔡智道。
“问题是，柳仲会答应与你斗药吗？”程苦问道。
“他已经答应了，昨晚我做下这个决定后，就派人把请帖和斗药一事递了话过去。”
“柳仲知道与我一斗是迟早的事，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大秦医药的丹药比一比，哪怕是输的，只要达到咱们的药一半效果，对他来说都是成功的。”
“所以，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蔡智道。
“嗯，我没看错你，你有点脑子。”
“这是大秦医药厂最新研制的几款药物，这些药物不仅仅用的是昆仑山最好的药材，灵气十足，还得到过孙天罡的道法加持，效果绝对新颖，而且已经经过测试，随便一款的功效都比过去秦侯研制的老药效力要强上十倍。”
程苦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款药物递给了蔡智。
他倒是没吹牛，秦羿当初在云海跟陈自在研制出仙气再生的时候，还没踏入神炼境界，那已经是他亲自参与研制的最高级别医药研究了，至于以前抗绝症的龙血丹等，那就更是他修为早期研制的。
而孙天罡如今早已是秘境昆仑至尊，比起当时的秦羿修为自然是天壤之别，说药效强上十倍还是保守的，其实至少是达到了三十倍以上。
而柳仲靠的是华光大师的佛门医药以及对大秦医药厂老药研究提成，微创新的药物，由于得不到昆仑山圣地的资源，他们的药材配料除了有缺陷，也远远不及大秦医药厂药材的纯度、灵气高，炼出来的药材别说跟如今大秦医药厂新药比，就是比旧药也要差上几分。
是以，程苦有绝对的信心，在斗药上秒杀柳仲的“土方子”。
第二千三百九十二章粤东之殇
程苦确实有这个底气和信心，但对于柳仲而言，这却是个机遇和挑战。
在秦羿没有回来之前，柳仲原本的打算是豁去了老脸，明知道会输，但依然坚持要跟蔡家斗药，目的如程苦所说，他想让所有粤东甚至天下的老百姓知道，虽然大秦医药厂早已不是原来的慈善医药，成为了利益的庞然猛兽，要生吞了普通百姓。但这绝非百姓的末日，只要他柳仲还活着，柳家还存在着，哪怕他的药药效远远不如大秦医药厂，他依然会坚持将秦侯留下来的宗旨坚持到最后。
而斗药让他的药物以及理念通过媒体向全社会曝光，这并非是什么坏事，药效不如总比无钱买药，活活病死要强吧。
此刻，夜已深沉，柳仲站在秦羿的别院门口，显得有些踟蹰不定。
“柳仲，你有事？”
柳仲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找秦羿，秦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侯爷，我，我确实有点事，这个是蔡家的请帖，你看看吧。”柳仲把请帖以及夹附在里面的斗药挑战书，一并递给了秦羿。
秦羿打开一看，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斗药？天下医药皆出自大秦医药厂，你们自家人斗自家人？”
柳仲无奈的苦笑，想了想道：“侯爷，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也许你就明白了。”
秦羿见他似乎话外有话，便道：“也好，我倒要看看这次来粤东，能瞧到什么好戏。”
按理来说，柳仲作为粤东王按照过去的配额，是有足够资源拿到大秦医药厂的药物，而蔡家不入名流，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二道贩子，如今蔡家居然明目张胆的敢找柳仲斗药，着实是让人费解。
这里边一定大有文章，若是真涉及到天下人心的大事，秦羿不能坐视不理。
粤东郊区。
宽阔浩荡的珠江穿流而过，同时也将两个世界给完全隔绝了开来。
这是一座废弃的水泥老桥，桥的这边身后便是花花世界的羊城，而桥的那一边则是老旧、衰败的老城区，也就是如今的郊区。
柳仲停稳了车，从车上跳了下来，迎面微风扑面，夹杂着一股子难闻的腥臭味。
“侯爷，请随我来。”
柳仲在前边引路。
他径直往废弃的水泥老桥而去，水泥桥下，有火光闪烁，那股子刺鼻的臭味，正是从桥底下而来。
待到了近处，眼前的一幕可谓是触目惊心。
上百个人挤在桥洞下面，他们用捡来的废报纸、垃圾生火做饭，四周尽是泡面盒子与垃圾袋，苍蝇、蚊子、牛虻在四周日夜不息的嗡嗡作响，生存环境无比的恶劣。
这些人中，有老人，有小孩，无不是面黄肌瘦，凄楚可怜，不少人因为患病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惨哼，更让秦羿悲叹的是，其中有一个妇人怀中的孩子早已经断了气，那可怜的妇人还在不断的哄着孩子喝上几口奶水。
秦羿在地狱与凡间见过太多的疾苦，看到眼前惨烈一幕，仍是不免悲天长叹了一声，他自问为天地唯一仙，但那又如何，纵然他一辈子都在为三界安宁奔走，却依然无法改变这世间诸多惨幕。
见到柳仲与秦羿，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穷苦人，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对他们来说，这世上早已没有救世主，等待他们的唯有绝望与死亡。
“都醒……”柳仲刚要拍手，把这些绝望的人叫醒，告诉他们秦侯回来的好消息，却被秦羿抬手给打住了。
秦羿虚空一划，一道药师符当空而现，化作流光一点点落入到那些残病老弱的百姓身上。
“等我回江东了，到时候再给你拨调药品，你再给他们分发下去，另外先从你府中拨资金，先把这些人安排走，还有这么多孩子，住在这地方总归不是办法。”
秦羿道。
“侯爷，实不相瞒，我已经安排了至少不下十批的难民了，但没办法，这里就是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最后的归属，只要粤东还有穷人，还有人因为倾家荡产无路可走，这地方就会有人。”
“别说我柳家，就是侯爷你也无法彻底根治这等惨事。”
柳仲叹然道。
秦羿摩挲着下巴沉思了起来，他知道柳仲说的对，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要想做到彻底的没有病痛，没有苦难，佛祖尚且不能，他又能如何？
两人离开了旧桥，在路上秦羿道：“说说吧。”
柳仲深吸了一口气，向秦羿拱手拜道：“侯爷，二十年了，这天下看上去还是一如从前，但它的根基正在腐烂，尤其是大秦医药厂。”
“你知道他们为何会来到此处吗？”
柳仲忿然问道。
“是因为秦继重新改组了大秦总公司的所有产业，为了追求绩效，为了提高秦帮内部人士的分红收拢人心，他兼并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医药制造单位。在垄断了医药后，秦继不仅仅把原本给百姓配额的特效药，以及新推出的各种新药价格拔高了千倍、万倍之余，就连百姓吃的感冒药，也比原来市面上的普通药价高出了三倍有余。”
“以前百姓得了绝症，咱们的龙血丹几乎是白送的，而现在一颗至少是三十万起，药效还减了一半，要想根治绝症至少需要三颗，也就是一百万。”
“老百姓得了病，便只有卖掉自己的房子，到了最后因为断了药，病没治好，还落了个无家可归。”
“这只是冰山一角，如今天下百姓最害怕的就是生病，一旦病了，没钱就只能等死。”
“你昔日制定的那些惠民药物政策，全都化为乌有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蔡家斗药。”
“蔡家老三蔡智娶了苏寒雨的侄女，很快就会拿到粤东的市场，而我苟延残喘，被秦继视作眼中钉，已经近两年没拿到医药厂的一盒药，所有的存活也几乎全都发给百姓了。”
“没办法，我只能靠着师父留下的微末医术，以及普陀寺留下的少量灵药自行去匹配方子，尽可能的制造一些能让百姓吃的起的药。”
“不瞒侯爷你说，柳家人之所以对我不满，就是因为我把家族大量的资金全都投到了炼药一事。”
“但我柳仲不后悔，哪怕把这个家败光了，我问心无愧。”
“我的药也许质量连大秦医药厂一半的药效都达不到，但只要有一分作用，对百姓有一丝丝好处，我就不怕让它曝光。”
“粤东医药关乎人心，侯爷，人心将崩，已经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了，柳仲心痛啊。”
柳仲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说完后，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悲痛，噗通一声跪在了秦羿的脚下，已经是泪流满面。
第二千三百九十三章借钱
秦羿看着跪地痛哭的柳仲，他的心亦是愤怒、悲叹交加，这的确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这一生不为名不为利，从重生替父母、小栀报仇，再到为三界安宁奔波，最终的目的，亦是想太平盛世再无自己当初那等惨剧。
他原本以为秦继在张大灵等元老的教养下，必定能坚持他的本心，他不介意秦羿的手腕强硬一些，建立属于他的势力，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可以容忍秦羿清除异己，进行内部重组来获得绝对的权利，因为江山总得由人继续做下去，他没有理由强迫秦继一定要按照他原来的建制传承下去。
但公义、公正，是秦羿留在凡间的烙印，也是秦继为所欲为的最基本原则，如果秦继连公义都不要了，那跟过去的燕家有什么区别呢？
“柳仲，你起来。”
秦羿扶起他道。
如吴旭辉、吴三刀、彭家、年奉贤、云家等地方势力都被秦继给清洗了，就算不被清洗，也大多选择了妥协，难得有柳仲这么一个傲骨，一直在坚持着他留下的原则，甚至不惜与强大的秦帮对峙。
无论是道义，还是势力，柳仲都是弱于下风的，而他能坚持并制作药物惠民，只这份勇气，便足以担当的起秦羿当初的托付。
“侯爷，求求你救救粤东，不，救救天下的百姓吧。”
“如今的秦帮与当初的燕家比起来，对百姓的祸害还要更胜啊。”
柳仲平时是不会说这话的，毕竟他对秦羿的忠心还在，不敢随意诋毁秦帮，只是如今已经实在看不过眼了，他知道他不说，也许天底下就没有人再敢说了。
“秦帮之祸，秦继之害，是我之过。”秦羿仰天叹了口气道。
事实上，自己一手建立的势力被形容的被燕家还狠，秦羿亦是无比心痛，但这就是事实，燕九天在时，就算没有他的特效药，至少百姓能正常购药，而如今呢，大秦医药厂生生把百姓逼上了绝路，可不正是比燕九天还要狠吗？
燕九天至少只针对一些大家族、大势力下手，进行盘剥，对于普通百姓还不至于下毒手，而秦继这是直接拿百姓的生命开刀，来充实自己的帝国。
这样的秦帮，秦羿宁可不要。
“侯爷，你二十年不在，这怨不得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挽回粤东的医药市场，让百姓吃上药。”
“这是我炼制出来的药物，由于昆仑山、天山、长白山等奇珍异草为大秦医药厂控制，我只能在苗疆十万大山中让人采取一般的药材替代，再加上我普陀寺的医术毕竟比不得医药厂，有那么多的专家与你留下的底子，这些特效药物的效力勉强能达到大秦医药厂产出的三分之一。”
柳仲连忙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几种药物，递给了秦羿。
秦羿接过一看，点了点头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就凭这些药物，明知必败不可，你还敢去斗药，仁心可嘉。”
“这样，我给你的药物加持一下，这样一来，你就稳赢了。”
秦羿笑了笑，随手一挥，太乙仙气度入到那些药丸中，原本平淡无奇的药物，顿时灵气大作，药效何止提升百倍。
“侯爷果真已是真仙。”
“只是如果我真拿这药物去斗药，如果赢了，到时候百姓却买不到此等药物，岂不是让人失望。”
“毕竟我也不可能请侯爷留下来，每天给我成千上万的药物做加持啊。”
柳仲大喜之余，又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这个你放心，回头我给你盖一个实验基地，给你地狱的灵草种子，另外把陈自在给你挖过来，留些仙气，他可是培养仙气的高手，大量生产并非是空谈。”
秦羿淡然道。
“柳仲代天下百姓多谢侯爷！”
柳仲大喜，长身而拜。
“该多谢的人是我，若非有你这种大贤，我的理念怕是早已湮没在金钱之中。”
秦羿目光飘向远处，怅然叹道。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造成今日这个局面，一切还都是他留下的因果，他不敢想象，若是再晚上个十年，五十年回来，秦继怕是迟早得把秦帮的民心给败光了。
万幸的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两人刚回到柳府，立即有门人上前通报道：“家主，三叔他们在祠堂召开大会，这会儿正在找你呢。”
“宗祠大会？我没召开，他们有什么资格？”柳仲勃然大怒。
“这……”那人左右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柳仲看了一眼，发现府中今日比较冷清，就连他平时的护卫弟子都不见了，登时明白了过来：“侯爷，让你见笑了，这不有人开始要找我过堂了。”
“去吧，这事总归是要解决的。”秦羿笑道，区区家族内部事务，就用不着他出手了。
“侯爷，我能不能找你帮个忙。”柳仲为难道。
“怎么了？”秦羿道。
“我想找你借钱！”柳仲道。
秦羿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以柳仲的法子，解决问题无非两个方案，一个是强行快刀斩乱麻，将那些闹事的族人全都给办了。另一个就是资金周转，毕竟柳家的产业是家族式，柳仲把所有的产业资金全都投入到免费药物上，对于整个家族确实极为不利。
最好的办法，莫非是说服族人，继续取得信任。
柳仲眼下最大的问题是钱，如果钱到位了，族人自然也就能打消疑虑。
“钱！”
秦羿摸了摸鼻梁，着实有些为难了。他身上还有不少地狱的紫晶币，至于凡间的钱，早就分文不沾了，饶是神仙，他也不可能去抢银行。
而且以柳仲的资金缺陷，抢银行怕也不足以填补。
他现在本就是秘密私访，若是公然去找温雪妍，一旦消息泄露出去，江东必然是有所防备，到时候他怕是难以看到真正的现状了。
宁馨、狄风云等人掌管着大钱，但与温雪妍是一条线的，也不好找。
“羿哥，有件事我说在前头，各地银行与武道界地方大族，因为秦帮的原因，都已经形成了约定，对于我柳家决不能插手，所以，如果你想在粤东武道界以及商界巨头那为我筹钱，怕是有些难。”
柳仲一脸苦笑道。
“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先去开会，最多一个小时，就会有人给你送钱来。”
秦羿从容道。
“多谢侯爷。”柳仲狂喜，只要秦羿开口了，这世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第二千三百九十四章鬼市
柳仲进入了宗祠，秦羿则是身形一闪出了柳府。
他要找钱的地方叫鬼市。
南北鬼市的杜飞燕与楚登峰、马六是听令于他的，而且根据鬼市的运行法则，他们不会听令名义上的大帮派号令，哪怕是秦帮在时，这些人也只是对他个人效忠，而不是秦帮。
这也是鬼市伴随着武道界存在以来，一直保持着独立运作的原因之一。
同样，杜飞燕、马六这些人听命秦羿，并非是完全屈服于他的武力，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秦羿让他们挣钱的同时，还能保持自由，否则这帮人宁可鬼市消失了，也绝不可能在某位强者的高压下生存。
至少当初燕九天啃这块硬骨头就没啃下来，最后落在了秦羿的手中。
要想找鬼市并不难，秦羿很快出现在郊区的一间白事店门口。
这家白事店晚上打着的是红灯笼，这说明鬼市这会儿是开张的，秦羿径直走了进去，里边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正趴在柜台上呼呼睡大觉。
秦羿叩了叩桌子，老头醒了过来，眯着眼打量了秦羿一眼道：“口令。”
秦羿说了一段过去的老口令，老头摇了摇头道：“年轻人，连规矩都不懂，回去吧，叫你们家懂事的来。”
“看来人不在了，二十年连规矩都改了。”
“你在这干了多久？”
秦羿并没有急着进去，跟老头闲聊道。
“我在这已经一百零三年九十七天，这里的规矩自从秦侯以后，就是一年一变，如今鬼市比起过去管理的也更严了。”
“年轻人，这地方真不是你随便能来的，回去吧。”
老头眯着昏黄的老眼道。
他活了一百多岁，一直在粤东看守鬼市的入口，自身修为也是宗师级别，就凭他的资历，除了昆仑三圣，一般的门派掌教来了，都得敬让几分。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秦羿笑问。
“那你就是找死。”
老头眼神一冷，浑身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别这么激动，你有你的职责，不过，鬼市对我来说就像是自家的家门，万万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
秦羿只是一拂衣袖，原本还准备动手的老头顿时只觉一股冰寒劲气涌遍了全身，身上所有的穴道瞬间封闭，经脉凝固，竟然连一丝罡气都使不出来了，这才知道秦羿神通之大，是何等恐怖。
“这是我的令牌，你看还能不能使。”
秦羿拿出放在三界石中封存二十年的金帖，丢在了老头面前。
老头一看那帖子，竟然是金色，登时大惊。
如今的秦帮能拿到金帖的，无非就是三人，帮主秦继与他的父母，另外剑岛的万夫人有一张，这个年轻人难道是秦继？
鬼市并不归属秦帮统管，但对于如日中天的无冕之王还是比较忌惮的，毕竟那可是昔日秦侯的接班人，谁敢不敬。
老头打开帖子一看，刚翻开半拉，看到上面的烫金大字，立马合上，直接呆在了原地。
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是正主回来了。
他绝不会怀疑这张帖子的真实性，普天之下还没人敢伪造秦侯的帖子，还出现在鬼市这种秦侯敬尊之地的。而且就凭秦羿刚刚那一拂袖就封住了他，只这份修为他就不敢再有任何怀疑。
“老朽王开山，拜见秦侯上尊。”
老头回过神来，躬身九十度拜道。
秦侯不仅仅曾经掌控着鬼市，是鬼市的实际主人，更是天下武道界公认的至尊、圣王，虽然秦羿在武道界没有这方面的称号，但私底下谁都知道孙天罡那个至尊是虚有其表而已，秦侯才是真正的无上武尊。
“带我去见你们的分会长。”
秦羿淡淡道。
“遵命。”
王开山领命道。
……
粤东鬼市分会。
自从秦羿去了地狱，杜飞烟与北方的马六商量了，鬼市缩小规模，同时加大进入鬼市交易的限制，管理也变的更为严格了。
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失去了秦侯这尊靠山，杜飞烟与马六又不想屈服于其他任何强者，索性就低调点。
这也导致了口令一年一换，进入鬼市也是越来越难，除了一些鬼市信任的“老人”，年轻一辈已经很少有资格能进入了。
进入鬼市，里边果然冷清了许多。
王开山边走边把这些年鬼市的变化，一一告诉了秦羿。
“侯爷，这里就是粤东分会坛口了，我进去通报一声。”
“来人，给尊客奉茶。”
王开山对堂口的弟子吩咐道。
立即有弟子奉上了香茶，秦羿也不急，耐心等待着。
分会议场。
此刻气氛十分的凝重。
坐在最上首的是粤东分会会长李至善，底下左右是副会长，以及七个来自粤东大派与豪门的当家人，领头的正是蔡智的叔叔蔡金宝。
“李会长，我听说柳仲曾在你这里提出过借钱？”蔡金宝吸了一口鼻烟壶，冷然问道。
“这是我鬼市的事，轮不着蔡先生过问吧。”李至善皱眉道。
“那我也就直说了，这钱你不能借。”蔡金宝傲然道。
“我鬼市的事，什么时候要你插手了，这里不欢迎你，蔡先生，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李至善站起身就走。
“会长，且慢。”
“你听他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嘛，毕竟都是粤东地面上的熟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开的。”
两位副会长连忙起身，拦住李至善。
“呵呵，李会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我没记错，鬼市的南北总会长，都是侯爷亲自挑选的人，我没说错吧。”蔡金宝笑问道。
“没错，杜会长、马会长，都是侯爷任命，负责鬼市运转。”李至善没有否认。
“那你该知道，当今天下秦帮帮主是秦继大少，他是秦侯的继子，秦帮的继任人，这么说来，秦先生对鬼市是有管辖权的吧。”
蔡金宝道。
李至善刚要解释鬼市的规矩，蔡金宝举起手掌打住他，接着道：“好，就算你们鬼市不认新帮主，那我多说一句，如今天下武道、凡间都是新帮主统治，更有昆仑山做后盾。你们至少也不应该得罪他吧？”
“没错，出于对侯爷的敬重，我们即便是不听令秦继，也不至于跟他作对。”李至善没有否认。
第二千三百九十五章他真的回来了
秦侯不在了，鬼市用不着再效忠谁，但出于对秦羿的敬重，永远不与秦帮对抗，是鬼市最基本的原则。
“我们不想跟秦帮对抗，跟你有什么关系？”李至善不满问道。
蔡金宝朗声笑道：“看来李会长久居地下，连世面上的大事都不知道了，我蔡家三少，也就是现在的蔡三爷，是江东秦帮主的表姐夫，也就是蔡秦是一家，你说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你跟秦家有关系，也不能插手我鬼市的内务吧？”李至善冷冷道。
“李会长，你们鬼市是做生意的，我知道你们鬼市素来有放贷的业务，放给谁不是放，这样柳仲答应给你们多少的利益，我们出双倍。我蔡家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封死柳仲的资金链，让他的什么普陀制药厂完蛋，就这么简单。”
“我想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困难吧。”
蔡金宝叩了叩桌子，盛气凌人道。
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鬼市蔡家自然是掌控不了的，但生意上的事，谁会有钱不挣呢？
只要是鬼市不答应给柳仲贷款，那么柳仲的经济链就会崩溃，到时候他们扶植的柳家傀儡就会以此为借口，直接以宗族名义废掉柳仲的家主之位。
再加上明日斗药的惨败，柳仲将再无翻身之日。
可以说鬼市现在是蔡家能想到的有关于拯救柳仲的最后一根稻草，蔡家是绝不允许这根稻草浮出水面的。
只是让蔡金宝没想到的是，原本看起来很简单的事，到了李至善这边没这么多岔子，这家伙居然有些不买秦继的账，伺候老子不伺候儿子，正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李至善沉默了。
按照如今秦帮如日中天的气势来说，又有南北会长的约定，鬼市确实不应该与蔡家为敌，至少这点事是应该配合的。
但柳仲是谁？
普陀寺华光大师的弟子，出了名的侠义心肠，此前柳仲得势的时候，是鬼市最大的合作商之一。
无论是杜飞烟还是马六，秦侯在时，与柳仲私交极深，严格说来，鬼市与柳仲一样，虽然不属于秦帮直管，但他们都是效忠秦侯的，是一派人。
如今柳仲失势，四面楚歌之际，鬼市是唯一能帮助他渡过难关的了，若是断绝了资金，李至善于心不忍。
但若是帮的话，面临的将会是整个华夏的打压，鬼市毕竟只是个底下交易场所，还没有实力与背靠着昆仑山，以及整个华夏武道界、军界的秦帮。
柳仲不是没有来谈过这事，李至善向杜飞烟、楚天歌反应过，但这二人都选择了沉默，至今没有回复。
李至善知道，这是杜飞烟、马六代表鬼市向秦继妥协的结果，不过李至善却并没有把这事定死，没有回复也代表着没有拒绝，杜飞烟没有命令，也没有阻止他去帮柳仲。
也就是说让他李至善凭良心办事，但后果是严重的，一旦秦继真要小题大做，李至善很可能要因此付出代价。
“交易是我内部的事，怎么决定我自有主张，你们请回吧。”李至善不耐烦道。
“李会长，我们都是粤东的老朋友了，今儿这事你必须给个准信，你也知道的，你们鬼市就是开门做生意的，今天我这里坐着的可以说代表了粤东三分之二的份额与力量。”
“如今天下一心都是向着江东秦爷的，如果你执意要帮柳仲，那就是与我等，与秦爷，整个华夏为敌，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吧。”
坐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粤东大帮，梅山掌教提醒道。
“会长，依我看，柳家被灭已经是迟早的事情，咱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即将过气的家族，与整个粤东作对吧。”
“再说了，咱们帮着蔡家，那也是帮秦侯的自家人。”
“柳家当灭，天意如此，我看不如就答应了蔡先生吧。”
两位副会长也在一旁附和道。
他们倒不是贪图什么，而是从鬼市的角度出发。
李至善也没白，粤东鬼市这么大的摊子，若是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同样是罪人。
“哎……”
李至善长叹了一声，刚要对下边的人吩咐，彻底断绝与柳家的任何资金来往，门外的护卫走了进来，报告道：“会长，王老有急事求见。”
作为看守了粤东地下鬼市入口百年的老人，李至善不敢怠慢，尤其是他知道王开山素来谨慎没有大事，是不会刻意来会场叨扰的。
“各位，稍等一下。”
李至善站起身，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去外面吸上一口气，放松对柳家的愧疚之情。
到了门外，王老见了他，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笑意。
要知道王老不苟言笑，如孩童般这般欢笑，着实少见。
“王老，什么大好事，让您乐的连嘴都合不拢了？”李至善笑问道。
“来了，他……他来了。”王开山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谁来了？”李至善很好奇，以王老的眼界，天底下什么人没见过，就算是孙天罡、秦继来了，也不至于这般动容吧。
“这个给你，你自己看。”王开山把秦羿的金帖丢给了他。
王开山打开一看，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不是吓的，而是太惊喜、太惊奇了。
有关于秦侯，天下人都知道他去了地狱，虽然无人提过秦羿死了，又或者魂飞魄散了，但约定成俗的是，大家都知道他多半是不会回来了。
这一眨眼就是二十年，江湖上太多的人已经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在此多事之秋，秦侯的归来，无疑是给这不正之世，带来了一股新风。
“侯爷在哪，快带我去见他。”李至善激动道。
待到了大厅，李至善见秦羿坐在椅子上喝茶，满脸和煦的与卫士聊天，起初一瞧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走的近些，待看真切了，可不正是秦羿。
秦羿比起二十年前，容貌上有了一些变化，由于重生得道成仙，他变的更加的光润，英俊之中又多了几分平和之气。
第二千三百九十六章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以前的秦羿，在众人眼中是带有王者霸气的，有些让人望而生畏，而现在的秦羿则平凡的就像是身边的一草一木，没有丝毫的霸气、杀气，仿若普天众生都是他所幻化，可包容一切。
这是一种可以容纳天地的存在，没有人有这种气势，但不容置疑的是，他们的侯爷回来了。
“鬼市李至善见过秦侯！”李至善无比激动的单膝跪地拜道。
“我记得你，以前在鬼市的时候，你是杜飞燕的账房先生。”秦羿抬手示意他起身。
“是啊，当年侯爷在的时候，天下安宁，百姓兴旺，鬼市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如今鬼市萧条您也看到了，是我等无能啊。”李至善惭愧道。
“天下大事分分合合，岂有常态，这不能怪你们。”
“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一件要事。”
秦羿淡然道。
“侯爷请吩咐。”李至善道。
“我是来帮柳仲借钱的，柳家要制药与蔡家、大秦医药厂抗衡，如今资金短缺，他开不了这口，只能是我来找你要了。”
秦羿道。
说到这，他眯着眼看着李至善道：“我听说你这的钱，很不好借。不知道是杜飞燕的策略变了，还是柳仲的资格不够？如果我没记错，当初粤东鬼市成立，柳仲可是没少出钱出力。”
他对于鬼市是有些失望的，秦羿当然知道商界的生存之道，但秦羿坚信人性同样是这个世道一直存在的根本。
有时候气节、人性，或许未必能拯救眼下的一切，但只要这股气在，希望之火就会永存，直到某一天再次成为燎原大火。
李至善满头冷汗，低垂着无比惭愧、沉痛道：“侯爷，其实柳家主在半年前就已经向我们鬼市提出贷款，是我们失去了公心，失去了良知，这才拖到了现在。”
“至善让侯爷失望了，愿以死谢罪。”
“你先准备钱，送到柳家去，有多少送多少，我想以你鬼市富可敌国的财富，不至于连柳家这点事都摆不平吧。”
秦羿吩咐道。
“侯爷放心，要论钱，无须鬼市，我粤东一个分部就足够抗衡粤东任何一个家族，救一个柳家绰绰有余。”
李至善连忙道。
“嗯，去叫杜飞燕与马六来见我。”
秦羿道。
李至善立即领命而去。
回到会议室，蔡金宝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抽着雪茄，在他看来这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见李至善走了进来，蔡金宝得意洋洋的看着李至善道：“怎样，李会长可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了吧。”
“你是聪明人，怎么选择，我想你应该会很清楚吧。”
李至善笑了起来，很温和，很善意，但蔡金宝等人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李会长，你笑什么？”蔡金宝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说的对，我确实想清楚了，我在此宣布，粤东鬼市将全面与柳家展开合作，将以零利润贷款，不计代价的支持柳家以及普陀制药厂。”
李至善脸上的笑意一冷，傲然宣布道。
什么？
在场的人全都被惊的站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只是出去抽了根烟的功夫，李至善就这么快作出了完全与形势相悖的决定。
“会长，这，这不太好吧，他们代表的可是……”
“会长你没事吧，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
两个副会长急了，要说贷款给柳家也罢了，还零利息，零利润，不计代价，这不是摆明了要挑衅秦帮那位爷与蔡家吗？
“他们代表的是秦继对吗？没错，今天就是秦继本人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还有你们，粤东鬼市会长是我，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先去大厅等着，待会杜总会长亲自会过来一趟，你们大可跟她汇报就是。”
李至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是真瞧不上这帮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整天把秦继的名头挂在嘴边，但如今老子回来了，儿子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只可笑这帮小人，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情。
李至善也懒的点拨他们，不耐烦的挥手下逐客令道：“蔡先生，各位掌教、大佬，我这里的茶你们喝也喝了，就不留你们了，要做买卖，外面市场尽管挑选，请吧。”
“李会长，你，你这是与整个粤东作对，与秦帮主作对，你会惹上大事的，我向你保证。”
蔡金宝气的肺都炸了，拍桌子狂叫道。
“各位，我劝你们做人别太过分，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送。”
李至善冷冷一笑，负手走出了会议厅。
鬼市后山别院。
一袭长裙的杜飞燕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走进了别院。
当看到秦羿坐在院子里悠闲的喝着清茶时，杜飞燕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仿若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秦侯才不到二十，孤身独闯鬼市，斩杀楚登峰，力克萧青山，最终拿下鬼市后，扶植自己做了鬼市的会长。
那时候的秦侯就像日月，光芒璀璨的亮眼，在此后的风风雨雨中，鬼市一直是秦侯身后隐藏的一面巨盾，秦羿指哪，杜飞燕打哪，这才成就了鬼市的繁荣盛景。
自从秦羿走后，杜飞燕无时无刻不在缅怀这个神一般的男人。
原本以为秦羿再也不回来了，又或者是百年，甚至是她化成枯骨以后，或许才会再次驾临。
没想到，二十年后，这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杜飞燕又看到了秦羿。
虽然秦羿的模样有了变化，身形也更清瘦了，甚至连气质都更淡泊、清致了，但杜飞燕仍是一眼就认出了旧主。
“侯爷。”杜飞燕话一说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秦羿转过身来，脸上弥漫着淡淡的笑意：“飞燕，来，坐，正要找你。”
杜飞燕在秦羿身边坐了下来，秦羿并没有跟她聊家长里短，也没有刻意煽情的怀旧，直接就像二十年前一样直接切入了主题：“飞燕，我知道你们鬼市对华夏所有的资金流向都是一清二楚的，你算算如今的秦帮，有多少资产？”
杜飞燕抹掉眼泪，秦侯一开口瞬间将二十年的空白全部给抹掉了，仿若时光回溯，他们又成了并肩作战的合作人。
第二千三百九十七章秦帮的隐患
收拾起过往的回忆，杜飞燕很快进入了工作时的状态，认真的回答道：“侯爷，你说的这项能力是过去的鬼市了，过去燕家的底子我们能摸到七成，但如今秦帮有多少资产，我们根本无从考究，因为这是一个不可查的天文数字。”
“为何这么说？”秦羿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在的时候，云浙经济圈刚刚开发，医药厂几乎是倒贴，只有万小芸与温雪妍的公司是挣钱的，当然海外剑岛、鬼市等资产都是自属自用，不归入秦帮产业。
后来并入燕家的财产有一半投入到振兴南北鬼市了，剩下一半也都投到了云浙经济区以及粤东的发展，秦羿真正拥有的资产，若是换成货币是能摸清底子的。
当然这也与秦羿不爱金钱有关，他若是真想捞入自己的腰包，整个天下起码三分之一的财富可以拿到手上。
但只是过了二十年，以鬼市的能力，就摸不清秦帮的产业规模了，这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自从张大灵奉诏入了地狱以后，失去了最后的束缚，秦继在虞素芳、温雪妍的扶植下，正式接任了秦帮帮主。”
“这几年来，秦继提倡高效率、高收益的产业化思路，将秦帮产业的为公，转变为秦帮产业的分红制，并以此作为地方上堂主以及各大企业内部高管晋升的审核条件。”
“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几乎原本对百姓所有的惠民条款全都被废除，各地堂主从各方面往秦帮总部运输利益。别的不说，就大秦医药厂对华夏医药实行垄断，并大幅度提高药价以来，这笔入账就是个天文数字，准确来说是每天入账已经无法考量。”
“你在的时候，一盒普通的感冒药从几十块降到了十块以内，各地制药商亏损的成本，由秦帮和华夏国库补贴。但现在呢，一盒感冒药翻了一倍。至于原来对百姓免费的龙血丹等秦帮特制药，现在更是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一颗，而且疗效还打了折。”
“这一来一去，只是去年秦帮一年的收入，就是你当初在的时候秦帮总产值的十倍。”
“所以，我根本摸不清楚，也不敢去摸这个底。”
杜飞燕叹了口气，将秦帮这几年的变化一一说了出来。
“雪妍……她们同意秦继的方案？”秦羿皱眉道。
“这个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秦继大权在握，即便是她们，哪怕张大灵回来了，也不可能做出任何改变。”
“因为如今的秦帮从上到下，都是以利益为重，那些地方堂主，企业高管已经尝到了利益分红的甜头，他们是绝不允许有人再来打翻这块蛋糕的，这也是秦继笼络人心的一种法子。”
“当然，其实我也不反正秦继的方案。说实话侯爷你在的时候，凡事都是凭良心而为，从未想过对秦帮和华夏的伤害。华夏人口十三亿，你没收的燕家财产以及尹卓然国库的支持，确实可以弥补免费的差价。但这些年，秦帮内部已经被这种政策拖垮了，巨大的差价，国库补不起了，龙腾、江浙开发区所得的利益，也全都被这个旋涡吸走了。”
“而张大灵不懂变通，一味的用你的余威与正义、良知的大旗强行让秦帮继续贴补，最惨的时候，各地堂主开的豪宅豪车都被上交充公了，温小姐甚至跑到我这来借钱。正因为地方上的困难，那些引来的外资难免遭到盘剥，这样一来引起的恶性循环，几乎将秦帮给拖垮。”
“若不是秦继大刀阔斧的改革，再过五年，不，最多只有三年，秦帮就将从内部瓦解。”
“所以，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秦继肯定是看到了危机，看到了痛处，所以才想彻底更改你的那些制度。”
杜飞燕从商人的角度，如实的回答。
秦羿沉默了，这个严重的危机与后果，的确是他没想到的。
他一直很清楚，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适的王者与领袖，因为他太仁、太善，一心只愿天下太平，百姓无忧。
但让秦羿没料到的是，天下共欢，放在十三亿人心、万万种复杂形势下的华夏，根本是行不通的。
哪怕秦帮在华夏各界都掌握了话语权与统治权，但依然敌不过十三亿的百姓。
十三亿张嘴，就足够把他建立的庞大机器给抹平了。
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绝对的自由！
“侯爷，这怨不得你，我知道你想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你把天下百姓当做父母、兄弟，你是神，神是高高在上的，未必就能看到暗流之下的黑暗。”
“秦继是个人才，是个有胆魄的王者，他本该是你天下最好的接班人，唯一不足的是，他做的有些过了。”
杜飞燕知道秦羿心中肯定不好受，连忙安慰道。
秦羿顿了顿，指着杜飞燕，冰冷道：“你告诉我，秦继还有没有救？”
“有，也必须救。”
“他才不到三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因为他的错误，就彻底抹杀了他的意义。”
杜飞燕毫不迟疑、坚定道。
她其实明白，为什么温雪妍、狄风云这些明白事理的人会不遗余力的支持秦继，因为大家都不希望秦帮亡了。
只有秦继这样的狠人，才能将秦羿留下的这些弊端彻底根除。
“我会给他机会，就看他懂不懂珍惜了。”
秦羿眼神凛冽道。
不管秦继如何的能耐，如果他执意要与天下人心为敌，那就是自寻死路。
秦羿宁愿秦帮亡了，也绝不会让秦帮成为祸害天下的公器。
“你立即回江东去，给我盯死了大秦医药厂，还有温雪妍等人，从现在起，我要知道他们的任何风吹草动。”秦羿吩咐道。
“侯爷，温小姐那边我或许还可以盯住，但秦继很难，如今秦继启用的是他自行建立的情报网，他能覆盖咱们的情报网，而我所有的手段，却都在他的掌控中。”
“如果贸然去盯着秦继，或许会适得其反。”
杜飞燕道。
秦继能量之大，是远远超出秦羿想象的，只是杜飞燕一时间也没法一一说来。
“有点意思。”
“走，先给柳仲送钱去。”
秦羿冷笑道。
第二千三百九十八章宗族大会
柳家宗祠，这次举办宗祠大会的是柳仲的堂兄柳世明。
柳仲当初夺得柳家大权，以及粤东易家对柳家的清洗，导致柳家大部分族人都死了，而剩下的族人对于重情重义的柳仲来说，无疑是珍贵的。
为了重振柳家，柳仲重用柳家族人，并且给了柳家族人极厚的利润。
在早些年，张大灵摄管秦帮，蔡家没崛起之时，柳家作为粤东王，自然是风光一时，族人对柳仲也是敬重、拜服。
但人都是自私的，随着柳家遭到打压，蔡家崛起，柳仲又把越来越紧张的钱，投入到了普陀医药厂，制药给那些贫苦的百姓，这么大的窟窿填下去，整个柳家开始亏空。
族人们随着利益分红越来越少，对柳仲的不满之情也就越来越大，而柳世明又暗中为蔡家所收买，在柳家散布着柳家将亡等不利于柳仲的言论。
导致整个柳家人心惶惶，柳家族人自然对柳仲不满，而明天的斗药大会则成了点燃柳家族人敏感情绪的导火索，一想到拿着劣质药公然去挑衅蔡家自取其辱，柳家人连夜密会，发动了这次宗祠大会，旨在废掉柳仲的家主之位。
柳仲走到宗祠门口，往日里那些对他无比敬重的柳家子弟，表情漠然，连个正眼都没看他。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味。
柳仲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昂首阔步踏进了宗祠。
这若是在以前，他或许还会有几分担忧，一旦族人离心，哪怕他神功盖世，也不可能把人都杀光了。
当然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一个家族不凝心，哪怕他强行继续做这个家主，柳家迟早也会败亡。
不过现在不同，秦侯回来了，他有了最大的底牌和底气，完全有实力说服族人重新凝聚力量。
“家主到。”
随着弟子一声大喝，祠堂中不紧不慢，勉强起身迎接柳仲入内。
柳仲步履轻松，走到上首家主大位坐了下来，拱手向众人客气打招呼：“三叔公，几位族叔，各位兄弟，大家请坐。”
“按照规矩，没有族长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召开宗祠大会的。”
“今天叔公与几位族叔突然召开大会，莫非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大事？”
柳仲笑问道。
“咳咳。”
辈分最大的三叔公清咳了几声，看向了一旁的柳世明。
其实三叔公等人心中还是有愧的，他们是没钱了，但这钱柳仲也不是吞了，也不是败坏了，而是用之于民，这是行善大事，是对秦侯公义的延续。
某些时候，他们内心对柳仲是认可，是支持的。只是要从自己身上割肉，难免心痛，什么大义自然是次要的了。
“家主，我听说你明天要去跟蔡家斗药？”
柳世明冷然发问道。
“确有此事。蔡家既然相邀，我怎可不去呢？”柳仲淡淡笑道。
“呵呵，你还真是说得轻巧吗？家主有没有想过，就凭你那个制药厂制造的药品，根本没法与江东药物相比，到时候当着那么的媒体出丑，你可有想过我们柳家的声威？”
“谁都知道，如今秦继势大，蔡家又攀上了这根高枝，家主妄图蜉蝣撼树，不觉的是在自取其辱吗？”
柳世明见柳仲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更是觉的恼火，厉声质问道。
“还没比，你怎么就知道我的药物比不赢呢？”
“而且，我是为天下民心而斗，不管输赢，天下百姓都知道，我柳家只要在，就有他们的药吃。”
“我柳仲就算丢这个脸，我认，我值，柳家值。”
柳仲拍着胸脯，朗声道。
“你……”
柳世明被驳的无话可说。
顿了顿，他拍桌又道：“好，你要做圣人，要拉柳家下水，你是家主，这是你的权利。但我想问一句，制药需不需要钱，你已经连续十三个月没发分红了，你知道我们柳家有多少口人，有多少个家庭正在等待着这些钱吗？”
“你要做圣人，就扼杀我们的生路，柳仲你可是真小人，伪君子啊。”
柳世明声若洪雷道。
这话刺痛了整个柳家人，在场的人纷纷表示愤慨，对柳仲用他们的钱去填补老百姓，极为不满。
这也就是柳仲是佛门华光大师的弟子，他们敢如此肆意表达情绪，换做是秦继那样的主子，直接一言堂了，谁要敢多说半句直接就轰走了。
柳仲是个很开明的人，他知道柳世明已经被蔡家收买了，但打杀不是解决问题之道。而且这事，他的确对族人是有愧的。
“家主，老朽说几句吧。”
三叔公插嘴道。
“我知道你秉承华光大师与侯爷的仁心，普度世人是好事，我们也是打心眼里支持的。”
“但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咱们柳家尚不能齐，不能强，又如何去普度众生治天下呢？”
“我们的孩子，在外求学交不起学费，我们的生活水平已经下降到连一般的家族都不如。我们柳家人一出门，气场就低了人一截。”
“堂堂粤东第一家族，如今落到了这个田地，再要制药，天下人尚未救，我们柳家人就先亡了。”
“家主，人心千千万，我们看不过来。病人无数，我们也救不过来。我们柳家不是佛门，你也不是佛祖，收手吧。”
三叔公眼中饱含热泪，哽咽说完站起身，向柳仲相拜。
“收手吧。”
其他族人也是纷纷起身，向柳仲拜道。
“叔公！”
“各位族人，是柳仲拖累了大家。”
“但制药是一定要干下去的，这世上的事总得有人来干，有人来扛，我柳仲若不坚持，粤东的百姓人心就垮了。”
柳仲扶住三叔公，无比坚毅道。
“柳仲，你固执。”
“好，既然你执意要制药，那我们唯有启动族法，废掉你的家主之位。”
柳世明拍桌怒道。
“柳仲，你冥顽不灵，想毁掉柳家，我们决不能再纵容你如此肆无忌惮。”
“我等都支持废掉柳仲，另立家主，中兴柳家。”
几个族叔纷纷附和道。
“哈哈。”
柳仲看着柳世明等人，仰天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