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打的就是装逼犯
这印,是傅家历代家主专属。
更重要的是,它掌控着实际职能,傅家的每一份财务报表,以及护卫调动,家主产业任免,都必须有家主大印盖章,否则无效。
傅世民只有当众获赐大印,才算是成为了真正的家主。
傅苍年三老相视一笑,端坐喝茶,不为所动。
“为了以表敬意,我愿意从自己的个人收入中,每年再给族老们拨出百分之二十!”
傅世民还以为三老想坐地起价,咬了咬牙又道。
三老仍是喝茶不语。
“叔公,还请为我父亲赐印。”
傅冲迫不及待的提醒道。
“不急,今天我们请了一位重要的观礼嘉宾,待他来了,再行赐印也不迟啊。”傅苍年老谋深算的笑了笑,放下了茶杯。
“嘉宾,谁?”
“咱们不是请了京城来的王朝风公子做嘉宾吗?”
傅冲不解的问道。
“没错!”
“有谁比我还尊贵吗?”
“就算要赐印,也该是我王家来赐!”
“你们别忘了,傅家能有今天,那不还是我们王家在背后撑腰。”
坐在下方一位穿着白色长风衣,正戴着墨镜张望的青年一听,顿时不乐了,摘下墨镜重重拍在桌上,忿然怒道。
王家作为京城四大家族,能量自然不是一般世家所能比的。
傅家与王家联姻,早些年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对王朝风来说,傅家就是王家的附属,他亲自来这,本为逞逞威风,顺便见下傅婉清,来一段风月,玩个痛快。
不料先是傅家大小姐拒而不见,如今还请了外人来压他王大少的风头,这股火如何能平?
王朝风此话一出,傅家人愤怒不已,但碍于他的地位,又是傅世民请来的嘉宾,也只能忍了。
“呵呵,王先生在北方,你自然是尊贵无比,哪怕你只是王家最不起眼的一位大少,我们傅家也惹不起。”
“但是嘛,在我们南方,这位嘉宾的身份比你要尊贵万倍!”
傅苍年面上无光,说话自然语气也不中听。
“哦,那本少倒要看看,谁面儿比本少还大。”
王朝风点了根香烟,翘着嘴角吸了一口,皮鞋颠颠儿踢打着青石地面,鼻孔朝天道。
“父亲!”
傅冲没闲心跟王朝风置气,他们父子俩在乎的是,能不能坐稳了这把椅子。
“既然三位族老决意如此,世民倒要沾沾这尊神的荣光了。”
傅世民脸一沉,眉眼中杀机外露,放下了狠话。
正说着,门口传来傅劲风的大喝声:“江东秦侯、傅婉清小姐到!”
“秦侯!傅婉清!”
傅世民神色一惊,他之所以召开内部大会,就是不想见到这两人,没想到搅场的还是来了。
“傅安,戒备!”
傅冲扶住傅世民,同时对一旁的“傅安”提醒了一句。
“来的正好,我正好送他们上西天!”傅安冷冷嘀咕了一句。
伴随着唢呐声!
傅婉清头戴孝盖,一身素衣,容颜如冰,当先走进了祖祠。
秦羿手执白幡,唐绝等人拿着花圈、挽联,一行人肃穆而来。
“这是干嘛?”
“堂堂家主大会,傅小姐怎么会来送灵。”
傅家人纷纷大惊。
“慢着,你们都给我站住,傅家祖祠圣地,岂能容你们亵渎!”
傅贵在傅世民眼神暗示下,冲了过去,吆喝护卫队拦在了丧队前。
“爷爷惨死,婉清今日是来诛凶报仇的!定要在列祖列宗面前,让贼人血溅三尺!”
傅婉清从牙缝中挤出冰冷之音。
“傅婉清,你已经被驱逐傅家,有什么资格来祖祠撒野,滚!”
傅冲冷面大喝道。
“她不是傅家人没关系,因为她是我江东秦侯的女人,这个理由够了吗?”
秦羿往前垮了一步,傲然冷笑道。
“姓秦的,你别太……”
傅冲正要发火,傅世民隔住他,淡然笑道:“秦侯,这是我们傅家家世,就不劳你操心了,请吧。”
“秦侯作为武道盟主,傅家亦在盟内,但凡武道之事,他都有权过问。”
“再者,我傅家家主即位,历来有请盟主为证的惯例!”
“世民,秦侯来此,是我傅家的荣幸!”
“秦侯先生,请!”
傅苍年抬手指着上座,拱手拜道。
“慢,你小子给我站住!”
“你刚刚说婉清是你的女人?”
王朝风跳了出来,出言相阻。
“没错!”
“她是我的女人!”
“你有意见?”
秦羿握着傅婉清,傲然笑道。
“艹,老子最恨有人在我面前装逼了。”
“老子当然有意见!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朝风凑了过来,嚣张问道。
“你是谁?”
秦羿平静问道。
“你给我听好了,老子是燕京王家老七,‘京城四少’之一的王朝风,你要识趣点,马上跪下来,收回刚才的话。”
王朝风在说话的时候,那双桃花贼眼,那是滋溜溜的在傅婉清身上打转。
他早知道这位傅家大小姐漂亮,却不曾想这般美貌,此刻心头更是大喜,恨不得立即抢了过来,脱到床上先去快活了。
傅婉清素来知道王傅两家的关系,不过在结识秦羿后,王家早已不放在心上。
尤其是此刻见王朝风好色贪婪之状,更是恶心想吐,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了。
“你是王家人?”
秦羿眉眼眯成一条线,脸上浮现出一丝邪气的微笑。
那是他杀人之前的征兆。
王家是燕京四大家族中,与燕家走的最近的,近乎为走狗,早已列入秦羿必灭对象。
“没错,既然知道本少名头,赶紧磕头吧。”
王朝风仰面朝天,傲然道。
话音一落,秦羿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机,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直接将王朝风半边颊骨给抽碎了!
王朝风惨叫一声,凌空翻滚,倒在了地上。
待爬起来时,整张脸完全失去了知觉,眼睛斜了,鼻子、嘴巴全歪了,直接成了面瘫。
脑子内更像乱成了一锅浆糊,红的白的混成一团,哪里还有意识!
众人一看,王朝风躺在地上,口鼻流血,一对斜眼珠子左右晃悠着,哪里还有半点人样,不死怕是也得成白痴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傅世民的绝地反击
“少爷!”
王家护卫齐齐冲了过来,其中一个老者凛然大喝:“小子,你敢打王家人,找死!”
一群人立即围攻了上来。
“不知死活!”
秦羿左手五指一张,数道真气盘丝自指尖而出,瞬间缠住了护卫的胳膊,待手心一收!
唰唰!
丝线如刀,护卫们右臂齐齐断裂,倒在了地上惨叫不已。
“回去告诉王先霸,就说老子迟早要娶他狗头,让他好自为之!”
“滚!”
秦羿冷喝道。
“好,江东秦侯,果然有种!”
“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那老者一见秦羿露了这手,饶是他修为高绝,也是不敢贸然动手,只能含恨放下了一句狠话,一行人抬着王朝风去了。
王家人一走,傅家人无不拍手称叹。
王朝风太过嚣张,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侯爷好威风,既然是你江南盟主,傅家又有传统在先,那就有劳你为家父赐印吧。”
傅冲冷笑道。
“赐印?”
“你配吗?”
秦羿抓起印信,放在掌心凝望之余,扬眉蔑问。
“侯爷什么意思?”
傅世民冷冷问道。
“什么意思?你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以我的生命安全要挟他老人家,逼他写下遗书。”
“傅世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瞒得住吗?”
傅婉清厉声喝道。
“我就笑了,傅小姐,就算是被赶出了傅家,也用不着编这种理由吗?”
“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给我滚出去!”
傅世民怒喝道。
“来人!”
“唰唰!”
护卫们尽数为了过来。
“秦侯,虽然你贵为盟主,但世民是代家主,今天又是大好日子,希望你能拿出证据来。”
傅苍年公正道。
他怀疑傅世民,但毕竟这不是儿戏,没有证据,是说服不了傅家人的。
“证据!”
“好啊,我就来个屈打成招好了。”
秦羿哂然一笑,左臂抬手一拳往傅世民击去。
龙雷动!
轰隆!
一条紫色巨龙,夹杂着无上神威狂轰而上。
谁也没想到,秦羿说打就打!
就连三老都懵了,这也太霸道了吧。
傅世民深知秦羿神威,他修为尚不入宗师,哪里躲得过。
让开!
一旁的傅安抢身而出,一掌迎了过来。
嗡!
一道青色的雾气瞬间包裹住紫龙,两人对了一记,那人径直退了半步,总算是护住了傅世民的小命。
“修为不错,能挡住我六成的劲气,你应该也是位宗师吧。”
“看不出来啊,你们傅家一个小小的护卫都是宗师!”
秦羿负手笑道。
“傅安!”
傅婉清等人皆是大惊。
要知道傅安虽然在护卫弟子中较为出色,那也不过是个内炼中后期,怎么可能修为比三老还高呢?
“没错,我就是傅安,有哪条规矩定了,护卫就一定只能是弱者?”
“秦侯大人,不也才十八岁吗?”
唐龙冷笑道。
为了对付秦羿,他连夜服食了很多强行提功,损坏身体的急性药,修为生生拔高到了大宗师,不料对敌之下,仍是差了一截。
“傅安,杀了他,别客气!”
“还在装,那我就打你现出原型!”
秦羿仰天长啸一声,左手隔空一记大日如来掌凭空袭来!
哼!
“看来你废了你的右手,还不甘心,那就再废你一只手!”
唐龙指尖夹了三根蜂王针,阴笑一声,照着秦羿的掌心诡异的刺了过来。
然而,掌劲到身前之时,秦羿风雷一般,猛地撤掌,换右手出击。
砰!
一记巨大的佛掌迎着蜂王针砸了过来!
蜂王针扎在掌心,秦羿却是丝毫未损,唐龙却是受了真气所击,连退数步,面色大变,吐血不止。
“哈哈,你完了!”
唐龙大喜道。
“是吗?”
秦羿张开手心,只见他的右手上带着一只白色手套。
“天蚕手套?”
“你的手!”
唐龙大惊。
蜂王针锋利无比,无坚不破,昨日他刺伤了秦羿,今天见秦羿一直藏着右手,还以为废了,没想到竟然完好如初。
“唐龙,你盗走唐门三宝,杀人无数,谋害傅老爷,死到临头了,还不认罪吗?”
一旁的唐绝掀开头上的孝布,露出了真容。
“唐绝!”
“我说秦贼怎么敢来送死,原来是你在后面搞鬼。”
唐龙连退数步,猛地一把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怒吼道。
“唐龙,你是毒王唐龙?”
“这,这怎么可能?”
“傅安呢?”
傅苍年等人惊叫道。
“没错,他就是唐门的毒王!”
“傅安已经下地狱去见我父亲了。”
傅世民见唐龙真身已现,也是豁出去了。
“你跟唐门的逆徒勾结,这么说家主也是你谋害的了?”
傅苍年颤声问道。
“是又如何?”
“老不死的,一直偏爱死去了的二弟,还想把大位传给这小贱人,置我们父子于不顾,实在偏心至极。”
“我不杀他,难道等着被轰出傅家吗?”
傅世民面目狰狞的狂笑道。
“来人啦,抓住这个孽子!”傅苍年气的须发颤抖,拍桌怒吼道。
“哼!”
“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傅世民猛地冲到祠堂门口,猛地一拳砸在其中一块砖头上。
顿时地上的青石板中,咻咻腾出一股股青色的浓烟。
场中恶臭飞扬,众人四目难辨,闻者无不纷纷倒地,哀嚎不已。
“大家小心。”
“千万别运功抗毒。”
三老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想要运真气抵挡,却不料胸口一阵巨疼,当即同时吐血。
一时间,傅家人大部分倒在了场中,剩下丝毫未损的人,都是傅世民的亲信。
“蛇烟!”
唐绝连忙摸出两颗丹药塞在了嘴里,拉着傅婉清疾退。
“哈哈,天下间谁能挡住我唐门的毒烟?”
“哈哈!”
唐龙哈哈大笑。
傅世民父子听着满地的哀嚎,亦是大喜不已。
只要能坐稳了大位,哪怕傅家人死光了他都无所谓。
毕竟掌握了钱和权,还不招不到人重组吗?
浓烟散尽!
“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一道青色的身影缓缓而现,矗立在场中,冰冷的气息,如寒潮般蔓延,冷峻逼人。
“哈哈,秦侯,说真格的,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以为搬来了唐绝,就能挽转大局吗?”
“哼,可笑!”
唐龙猛然一拍,地上一块砖石裂开,地上一架漆黑如墨的袖珍机弩弹了出来。
机弩有点像是一个小型黑色的手提箱!
箱口密密麻麻全是圆形的小孔,箱底部是一个扳机,只要一扣动,这里面的三百六十五根神针,能在眨眼间全部射出,每根针的冲击力约有一万斤的杀伤力,合计能爆发出三百六十五万的集合力。
第七百章凭你也配掌控大局?
“暴雨梨花针!”
唐绝惶恐出声。
什么?
三老一听唐门门主亲口说出这五个字,心头更是绝望!
在武道界,暴雨梨花针被列为十大凶器之一,更被认为,是唯一有可能单杀武神燕九天的暗器。
就连燕九天也曾感叹过:“天下之器,莫过于雨落梨花!”
足见暴雨梨花针凶名之盛。
谁也没想到,这种绝世凶器,竟然会出现在唐龙的手上。
原本还指望秦侯力挽狂澜,除掉这恶贼,拯救傅家。
如今凶器再现,众人心如死灰,连发出疼痛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唐绝,是不是有种久违的感觉?”
唐龙得意大笑道。
“唐龙,此物一出,必伤生灵,你还要造孽吗?”
唐绝痛声喝道。
“你在逗我吗?”
“你怕了,好说,都给我自废修为,跪下来,向我磕头认错,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唐龙哈哈大笑道。
“唐师父,不,一定要赶尽杀绝,尤其是秦侯!”
“杀掉他,咱们就要出名啦。”
“到时候天下间谁人不知,师父与我傅家威名!”
傅冲仰天张臂,狰狞大笑道。
“秦侯,你挡得住我梨花针吗?”
唐龙擦掉嘴角的血渍,狰狞狂问道。
他连连在秦羿手下吃瘪,尤其是使用了两大毒器,都被破了,不免恼羞成怒。
“挡不住!”
秦羿平静微笑道。
“哈哈,大家都看到了,江东秦侯也不过如此,他根本就是徒有虚名。”
“你们这群蠢活,还在指望他与那个小贱人吗?”
“求我,谁求我,宣誓为我所用,我就给你们解药!”
傅世民走到上首大座上,傲气冲天道。
场中顿时一片死寂!
傅家人互相观望着,片刻开始有人跪在地上求饶,但凡跪地宣誓者,都得到了解药。
一时间,傅家人黑压压的跪了大片!
只剩下傅劲风等几人在忍者毒痛,死死苦撑着。
“你们三个老东西,还在等什么?”
傅世民喝道。
“苍年,对不住了,我儿媳妇马上就要生孙子了,我不想死,我想见见我的亲孙子。”
噗通!
傅苍松颤抖着跪在地上,嘴角颤抖向傅世民拜道:“世民,我,我愿意奉你为家主,求求你给我解药吧。”
“我,我也是!”
傅苍柏实在忍受不了蛇毒那锥心之痛,求生欲望驱使下,他也迫不及待的跪了下去。
“老蠢狗,给你们涨福利不受,非得引外人来对付老子,真他妈犯贱!”
“喽,拿去。”
傅世民屈指将解药弹在地上,傅苍松二人连滚带爬,拾起丹药,顾不得药丸已经沾染了灰尘,仓皇咽了下去,噎的直是翻白眼,怎一个狼狈了得。
见到二老狼狈如狗,傅世民父子哈哈大笑。
随着二老认怂,傅家中毒弟子,尽数跪地宣誓求饶,只有傅苍年等寥寥数人,仍在苦熬着。
“你,你们!”
“傅家数百年基业,先祖天灵昭昭,你们竟然向一个弑父狂徒卑躬屈膝,你们有脸自称傅家子孙吗?”
傅苍年痛苦落泪,以掌击地,吐血痛斥。
傅家众人,哀嚎痛哭,然而此刻对他们来说,没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叔公!”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相信我!”
“傅世民,你以为凭借着阴毒手段,便可窃取傅家百年基业吗?”
“不,我不答应,羿哥不答应,列祖列宗不答应。”
傅婉清扶起傅苍年,与几个不屈弟子,横眉怒怼。
“呵呵,小贱人看来还不死心。”
“等唐师父收拾了秦候,看我怎么炮制你!”
傅冲舔了舔嘴唇,阴邪笑道。
秦羿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急着插手。
患难见真情,大乱显忠贞!
傅家真正有骨气的一批人,由暴雨梨花针完美的给晒了出来,此后这批人,才是傅家的顶梁柱。
而那些跪地求饶者,无疑会自愧、自责,一旦拿下傅世民,傅婉清宽恕他们的罪过,亦是有利于收拢人心。
这无疑是一件双雕的好事。
“好了,这出闹剧,该收场了!”
“傅世民,我给你们一个在傅家列祖列宗面前,自尽谢罪的机会。”
秦羿摸了摸鼻梁,无视唐龙直指在身前的暴雨梨花针,淡然走到傅世民跟前,冷声道。
“你他妈说什么?”
“你疯了吧,要我自尽?现在掌控局势的是我,是我好吗?”
“你信不信,只要唐师父轻轻一扣扳机,你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傅冲不敢置信的侧着耳朵,抓狂跳脚大叫道。
“没错,只要你再往前走一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唐龙手指勾在扳机上,再次瞄准了秦羿。
“好啊,那你就动手好了。”秦羿转过头,冲唐龙眨眼,邪气笑了笑。
然后,猛地照着有恃无恐的傅冲,就是一口唾沫!
“我呸,你这个死垃圾!”
“凭你也配掌控局势!”
“啪!”
唾沫夹杂着浓烈的真气,如子弹般穿入了傅冲的左眼,把眼珠子打成了粉碎,血流如注。
若非要留他的狗命公审,秦羿这口唾沫能直接秒杀了这废物。
傅冲哪料到秦羿连暴雨梨花针也没放在眼里,倒在地上,捂着眼杀猪般的惨嚎起来。
“姓秦的,你敢动手。”
“唐师父,杀了他,杀了他啊。”
傅冲痛苦的大吼道。
“唐师父,动手吧!”
傅世民爱子心切,焦急的催促了起来。
“哼!”
“动手?他敢吗?”
秦羿冷笑了一声,径直走到了家主大座上,巍然而坐,端起桌上的清茶,不疾不徐的品了起来。
“唐师父,你大爷的倒是快动手啊。”
傅贵急了,躲在一旁跺脚尖叫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唐龙身上。
不明白,他持有暴雨梨花针,为何却不敢动手。
唐龙的额头上渗出了浓密的冷汗!
浑身不停的颤抖着,手指试了好几次,想勾下去,但最终还是没能下手。
他是持有举世无双的大杀器。
但问题是,暴雨梨花针,一触即发,而且是一次性的,再无补充。
一旦他用了,这最后一张护身王牌就算是彻底废了。
这张牌他得留着用来保命,就算要讨价还价,也得有个合适的价码,而不是砸在傅冲这废物的一只眼珠子上。
是以,他没摁下去,也不敢动手。
第七百零一章那年风光正好
秦羿活了一万年,在地狱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就连狐族的狐仙都能看穿,更别提唐龙那点小心思了。
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他更是一个小人。
小人一无所有时,会孤注一掷,以血还血。
可一旦手握利器,必然会时刻为自己谋划。
人想的一多,胆气也就衰了。
如果暴雨梨花针是在糜五爷、甚至是张文强手上,秦羿还真不敢这般有恃无恐。
“唐师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世民不解的喝问道。
“我来告诉你们吧,他怕了,怕死,怕输不起!”
“我想此刻,他最想的是如何逃命,离开这是非之地,而不是与我为敌。”
“唐龙,我说的对吗?”
秦羿站起身,扶着椅子的把手,森然笑问道。
“姓秦的,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我现在就杀了你。”
唐龙被秦羿看穿了心中所想,恼羞成怒道。
“晚了,你刚刚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鬼影重重!”
秦羿双肩一抖。
唪!
霎时,场中出现了数十个分身,呈圆圈围住了唐龙。
自从修为大进,秦羿已经能分出七七四十九个分身,此时四十九道人影,连着本尊,五十个一模一样的人,让唐龙更是一阵头皮发麻了。
“暴雨梨花针,只能从一个角度,对同一面的人发动攻击。”
“也就是说,你最多只能射杀三个。”
“五十个,杀三个,你想杀我,胜算似乎不太高啊。”
秦羿笑道。
分身同时而语,大笑出声。
那场面当真是诡异至极。
唐龙由于强行服药提功,此刻负面药效上头,再加上心气一衰,前面为秦羿所创,此刻面对数十个秦羿同时哈哈大笑,他竟是一阵头晕目眩。
秦羿说的没错,暴雨梨花针的短处就是一锤子买卖,五十个人中,要想找出真身,几乎是不可能。
傅家父子亦是心头一阵绝望。
唐龙是他们的全部希望,一旦他败了,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然而,这一把赌下去,胜算实在太低了。
“谁是真身!”
“谁是真身?”
唐龙一阵天旋地转,原地四下张望着,随着那五十个人同时向他一步步的逼近、收拢,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潮水吞灭了。
“动手啊!”
五十个人同时大喝。
“你不动手,我就要杀你了!”
秦羿冷笑一声,五十道分身,同时出掌向唐龙击杀而来。
生死关头,时空仿佛凝滞了一般。
“动手啊!”
傅家父子惶恐大叫道。
他们唯一的胜算,就在唐龙扣动扳机那一下了。
唐龙望着那越来越清晰,密密麻麻的手掌,脑子里的弦突然像是断了。
那种眩晕、恐惧、绝望与灰暗的人生,让他在生死之间,像疯子一样怒吼了一声,然后抱着暴雨梨花针,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嗖!
人影瞬间溃散,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人揪着的心,在狠狠疼痛了一下后,终于缓缓的舒活了一口气。
嗖!
秦羿背着手站在场中!
晨风吹动着他的黑发与青衫,飘逸绝伦!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那雕刻的容颜,英俊如神!
唐龙最终还是没敢扣动那一下!
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成功者,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暴雨梨花针对他来说是神器,亦是心理上的枷锁。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件宝物上。
以至于它就像是一座扛在肩上的泰山,当要他为了五十分之三,而赌上奉为生命的一击,他犹豫了。
他越犹豫,秦羿的气势就越增长。
到了最后,他发现饶是拥有凶器,在这个巨龙一般的少年面前,他卑微的可怜。
他一辈子都没赢过,又凭什么认定这一次能赢?
骨子里的自卑、阴暗、失败,在强烈的光明前,最终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扣动扳机。
“这东西,在你手里,杀不了人。”
“拿来!”
秦羿背着手,走到唐龙身前,伸出了手。
“你背不动它了,何必呢?”
“拿来!”
秦羿同情的看着他,就像是怜悯一个无助的老人。
唐龙望着那山岳一般的少年,浑身瑟瑟发抖,最终他颤抖着手,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奉上了天下有名的凶器。
“很好。”
秦羿接过暴雨梨花针,屈指在针盒上一拍,机关孔全部关闭。
“呜呜!”
唐龙匍匐在少年脚下,老泪纵横,像孩子一样呜鸣痛哭了起来。
在交出暴雨梨花针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像是丢掉了重重躯壳,整个人变的空灵了。
逃了几十年了,他倦了!
复仇?做门主?
还有意义吗?
“大哥,跟我回去吧。”
“门主,你来当!”
唐绝缓缓走了过来,蹲下身用力拢住这个早已面目全非,为了逃难,不惜自毁容颜,沧老颓废的兄长。
唐龙只比他大三岁,但唐绝仍是风度翩翩,正值壮年,而他的大哥却已是如此苍老的让人心痛。
他脑海里想到了,昔日的大哥,是唐门第一用毒高手,那时是何等的英俊、潇洒,为万人所敬仰。
那时的大哥,与他手足情深,形影不离,一个攻毒,一人攻机关,可谓是唐门双绝。
然而,区区一个虚名,区区权益,兄弟相残,数十年一个杀,一个逃,再见时,亦是这般凄楚光景。
说话间,这位唐门门主重重的跪在了兄长面前,涕泪纵横,重重的磕在他跟前。
他恨自己为何不宽容点,要赶尽杀绝,面前这位可是自己的秦兄长啊。
“阿,阿绝!”
“咱们不打了好吗?”
唐龙口中开始大口大口的溢血,用力睁开眼,认真的看着这位阔别几十年的弟弟。
“哥!”
“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回家吧!”
唐绝用力想扶起他,手触碰到他的脉门,才发现唐龙心脉已碎。
“大哥,你!”
“快,快服下丹药!”
唐绝手忙脚乱的掏出瓷瓶,因为紧张、害怕,药丸大半洒在了地上,他也顾不上有多少,一股脑就要往兄长嘴里塞。
第七百零二章百年如一,一世无伤
“不用了!”
“我与秦侯一战,服食了往生丸,我本想杀他,扬名天下,让你,还有唐门的人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叫唐龙的人!”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很害怕,但现在一切都足够了。”
唐龙咳血笑道。
他与秦羿对那一记,心脉已经大损,此刻,身心弦松了,精神超脱了,余愿已足,反而再无求生之心。
“侯爷,求你赐予我回春丹,救我兄长!”
“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唐绝知道普通丹药根本救不了兄长,遂向秦羿哀求道。
“阿绝,我血债累累,无颜回去面对列祖列宗,别求侯爷了!”
“来世,但愿你我兄弟百年如一,一世无伤!”
唐龙凛然苦笑,陡然面色一肃,猛地一掌拍在自己头上,当场自绝。
“大哥!”
“大哥!”
“啊!”
“恨啦,恨啦!”
唐绝仰天呼嚎。
他恨自己为何要到花甲之时,才明白虚名不如情深,大哥是洒脱去了,可他却要背负着一世的愧疚与自责,继续活下去。
“这是蛇毒的解药!”
“侯爷,谢了!”
唐绝向秦羿鞠躬后,抱起地上的尸体,哀沉而去。
“劲风,叔公,烦请你们把药分发下去。”
傅婉清拿过解药,交给了二人。
二人大喜,连忙把解药分发到了傅家人手里,登时众人蛇毒尽消。
一时间场面的局势大转。
愤怒之下的傅家人,如同野狼一般,狠狠的瞪着傅世民父子。
他们在等待秦侯的最后命令!
傅世民父子二人彻底绝望了。
唐龙一死,他们最后的倚仗全没了。
“傅世民,你还要我给你授印吗?”
秦羿笑问。
“嘿嘿,侯爷,世民哪敢。”
“我自认德才低劣,这印嘛,自当是婉清小姐的。”
傅世民战战兢兢的舔着脸笑道。
“傅世民,你勾结唐龙,谋杀生父,你认还是不认?”
傅婉清厉声大喝。
“我……”
傅世民尚未来得及开口。
傅冲抬手大喝道:“傅世民勾结唐龙,罪该万死,谋害了我爷爷,我是亲眼目睹的,他在茶水里掺杂了剧毒,造成家主爷爷经脉尽碎,又在他老人家临危前,以婉清妹妹的性命要挟,逼迫老爷子写下了这些遗书。”
“此人狼子野心,手段狠毒,实在苍天不容。”
“各位,这一切我都是证人!”
“冲儿,你!”
傅世民没想到,最先跳出来咬他的竟然是亲儿子。
“你什么你?敢做不敢当吗?”
“当初我苦苦劝你不要利欲熏心,你非要觊觎婉清妹妹的家主之位,置我忠言不顾,一意孤行,否则能有今日之祸吗?”
傅冲抬手扇了傅世民一巴掌,义正言辞的呵斥道。
“妈的,我是你老子,要不是为了你这狗崽子,我至于铤而走险吗?”
傅世民被打懵了,绝望的大叫。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现在就与你割袍断义!”
“婉清妹妹,我也是被傅世民所害,一切都是他干的,与我无关啊,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傅冲撕下袖子,甩在傅世民脸上,然后又跪在了傅婉清面前,苦苦哀求。
傅婉清一脚踢开了他,走到了上首,恭敬向傅苍年道:“叔公,我是外人,傅家的事,交由你全权处理。”
“好!”
“苍松、苍柏!你们起来吧,都是老兄弟了,有所牵挂,我能理解。”
傅苍年先是扶起了长跪在地上的两位族老。
二人自是涕泪长流,羞愧不已。
由于唐龙兄弟一幕,在场之人,原本恨不得撕碎了傅世民父子,然而此刻,更多的是鄙夷和厌恶,心里那份杀戾之气,却是淡了许多。
“既然是傅世民作的鬼,我宣布恢复婉清小姐的地位,另外,推选婉清为傅家新任家主,各位意下如何啊?”
傅苍年朗声问道。
傅家众人此刻,对傅婉清示若恩人,又见她有秦侯作为后盾,谁敢不服。
一时间,纷纷呼应。
傅婉清并没有客气,正式继任了家主。
“傅家主,恭喜!”
秦羿微微一笑,亲手将大印奉上。
傅婉清接过大印,在众人的祝贺声中,神色庄严的坐上了家主宝座。
“家主,傅世民父子,你想如何定夺?”
傅苍年问道。
“婉清,我可是你的亲伯父,你,你不会要杀我吧?”
傅世民捂着胸口,瞪大眼惶恐问道。
“我不杀你,我要你一辈子活在内疚的痛苦之中。”
“我罚你终身为爷爷守灵,不得离开临渊阁半步。”
傅婉清冷冷道。
与其杀了他,不如让他一辈子面对老爷子的棺材,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说完,傅劲风领着侍卫上前,押走了瘫在地上傅世民。
傅世民是宁愿死了,也不愿待在那漆黑、冰冷的临渊阁。
“妹妹,要不让我也去守灵吧,我不想死,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傅冲再无此前那般聪明、傲然之态,如同一条野狗般,跪在地上求饶。
“你不是自认聪明无比吗?”
“这样,最近红星公司在非洲发现了一个金矿,他们缺保安与翻译,与当地土着人打交道。”
“我觉的你比较合适,不如去那边吧。”
傅婉清冷冷道。
“什么?你让我去跟那些土着打交道,他们会杀了我,烤了我的心肝吃的。”
“他们的毒蛇、蚊子会咬死我的。”
“妹妹,我可是傅家正系唯一的男丁,是爷爷唯一的血脉了,我死了,你想爷爷绝后吗?”
傅冲痛苦的大叫道。
“畜生,我兄长没有你这种子孙,你要不去,我就亲手杀了你。”
傅苍年拍桌怒起。
“那好吧,我去还不行吗?”
傅冲郁闷的搭耸着脑袋道。
“听好了,要是红星公司的事黄了,你就别回来了。”
傅婉清挥了挥手。
紧接着,傅婉清又亲自提拔了傅劲风等人青年一辈。
原本还有人不服,不过经过今天这事,傅家人那些保守派个个问心有愧,也不敢再有人反对。
甚至很多人,如傅苍松、傅苍柏这两位族老,因为愧疚,主动把掌握的重要大权给让了出来。
这正是秦羿计划的一部分,借唐龙的手,替傅婉清收取人心,使得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坐稳了位置。
第七百零三章黔州巫宗
“羿哥,你是不是觉的我很没用,明知道傅世民杀了爷爷,却依然留了他们的性命。”
“哎,看到唐门主兄弟,我实在下不去手,我怕将来有一天,我会后悔。”
回到别墅,傅婉清疲惫的问道。
“不,你做的很对。”
“惩罚一个人,不一定是要他的命。”
“你的人生会很长,长到你会遗忘很多东西。”
“也许等几十年以后,你望着傅冲那可怜的老头,不过微微一笑而已。”
秦羿笑道。
“谢谢羿哥,要没有你,傅家这次就真的毁在这父子二人手上了。”
“羿哥,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要忙于傅家内务,怕是没时间……陪你了。”
傅婉清拢了耳际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少女的羞涩。
“好好打理傅家!”
“权当是对自己的历练与修行,一旦我处理了凡间的事,就带你离开这。”
“对了,你现在的修为也快接近宗师了,我传你一道真法,勤加修炼,对你有好处。”
秦羿竖起二指,触在傅婉清的眉心。
傅婉清只觉魂海一阵激荡,无数金光闪闪的大字,如雪片般飞入了脑海,紧接着,便是一位白衣天仙,翩翩剑舞,每一招每一式都美到了极致。
嗡!
剑舞完毕,金光散去。
傅婉清浑身一颤,回过了神来。
“这是《玄女心经》与剑诀,来自天界的玄女宗,若能得三分剑势,足够你横行凡间了。”
秦羿笑道。
傅婉清虽然对天界并不了解,但刚刚的剑招,一如天仙飞舞,剑可破九霄苍穹,莫说三分,便是一分,已是极为难得。
当然,她更欣喜的是,秦羿传授了她如此神妙诀法,也是对她的认可与默许了。
“谢谢羿哥,婉清一定不辜负羿哥厚爱。”
傅婉清感激道。
两人寒暄了一番,各自道别。
回到住处,温雪妍正在窗台边插花。
见到秦羿,温雪妍像鸟儿一样飞扑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温存了一番,温雪妍从秦羿怀里挣脱,气喘吁吁道:“羿哥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夫人跟我还客气嘛,什么事让我们的温总裁为难啊。”
秦羿抚摸着温雪妍的秀发,轻松的开起了玩笑。
“讨厌!”
“是这样的,羿哥哥你不是委托我以东旗的名义成立了大秦基金会吗?”
“自从接手东旗后,我以基金会的名义在黔州多个贫困山区盖了数十座小学,供大山里的孩子读书。”
“明儿就是元旦了,基金会想组织一次进山送温暖活动,我原本是打算去的,顺便看看咱们的投入是否真的落实到位了。”
“但澳洲那边的分行出了点岔子,我得赶过去开会,所以我想羿哥哥能不能代我去?”
“你知道的,那都是你的私房钱,我不想到头来落了空。”
温雪妍收起打趣之心,握着秦羿的手,认真道。
“好啊!反正最近我也没什么事,正好去黔州走一趟。”
秦羿不假思索道。
如今云海四大家族,他已经搞定了三个,只剩下段家这只庞然大虎。
但由于段家历来低调,又与燕家极近,秦羿搜集到的情报有限,贸然下手并不是良策。
他需要缓冲一下,调整下思路,方可制定下一步计划。
去黔州走一走,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想确定这些捐款都落实到了孩子们的头上。
他虽然作为大秦帮的创建者,贵为武道界盟主,无论是各大派的供奉,还是正常收益,都是笔不小的收入。
但秦羿依然是孑然一身,不留分文,除了平日急需,会找温雪妍拨取,他所有的个人收入,全都通过基金会,投到了大山里。
他重生以来,碾压过无数强者,创造了无数奇迹。
这些对他而言,根本不足一提。
而基金会的运作,则是他为数不多,足够自豪的事情。
打定了主意后,秦羿直接去了云海秦帮分堂。
在去黔州之前,他还得去见一个人。
唐绝暂且在分堂的别院落脚,见秦羿来访,唐绝换上一身素衣,连忙出门相迎。
“唐门主,明日我就要去黔州了。”
“这个还你!”
“此物是唐门镇门之物,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秦羿取出了暴雨梨花针,递给了唐绝。
唐绝大惊,手指万般不舍的拂过梨花针的机盒,感慨万千道:“侯爷仁义!”
“此物凶煞,绝非我唐门所能驾驭的,继续留在唐门反而是个祸害,唐某不如成人之美,就送给侯爷吧。”
唐绝很清楚,秦羿若要取,他是拦不住。
再者,今日梨花针一曝光,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以唐门的实力,怕是很难保住,还不如送给秦羿,做个人情了。
“好!”
“我收下了,此后唐门由我秦帮庇佑,荣辱与共。”
秦羿见唐绝目光真诚,并非造作,沉思了几秒后,还是收了回来。
这东西在他手里,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以他的修为自可驾驭,除非是遇到神炼高手,生死之间才会动用,否则便是一件闲器。
但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很可能江湖上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侯爷要去黔州?”
两人坐定下来,闲聊之余,唐绝一听这个消息,颇是惊讶。
“是啊!”
秦羿应道。
“侯爷,黔州自古以来,是蛊术、巫术盛行之地,所谓十万大山,一山更比一山险,侯爷大意不得,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才是啊。”
唐绝面色一凝,森然道。
“蛊术?湘南程家在巫蛊界的地位如何?”
秦羿摸了摸鼻梁,正然问道。
“程家是山门外的杂流翘楚,但与真正的山门内巫宗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巫宗传承的是上古巫蛊之术,当代巫王更是以人炼蛊,霸道无比,凶名远扬。”
“在黔州大山里,巫王有着绝对权威,至于他的修为几何,却是不从得知,因为天下间,与之交手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传闻他修成了黑蛇蛊,杀人如麻,曾一月之间血洗十万大山一百三十六个大寨,屠杀上千蛊徒,在黔川一带,稍微有点名头的蛊师,不是死在了他的手上,就是归附了他。”
“蛊术神妙,侯爷若遇到巫宗的人,定要多加小心。”
唐门在武道界历来为人所惧,但一提起巫宗,唐绝仍是面色发寒,皮毛生汗。
第七百零四章故人相遇不相识
“以活人炼蛊,哼!”
“他们最好别栽在我手里。”
秦羿目光一寒,森冷道。
他对大山里那些家伙的法则与秩序,没有兴趣,但若是这群不开眼的牲口真惹到他的头上,秦羿不介意取了巫宗宗主的项上人头。
“对了,侯爷,我有天机大炮一门,待我回到唐门完善后,便叫人送来。”
唐绝拱手拜道。
他与秦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昨日一战,已令唐绝惊赞莫名,心悦诚服。
他决定把毕生抱负,赌在这个少年的头上。
天机大炮仅仅只是个开始,一旦秦侯真有纵横天下之能,唐绝不介意将毕生的绝学全部奉上。
“有劳了!”
闲聊了几句后,秦羿起身而去。
他对唐门还是比较看好的,能收服唐绝,无疑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一旦解决了段家,秦羿下一步便是前往剑岛,拿下玄铁矿石,要想攻打剑岛,有唐绝的机关术与毒术相助,无疑是如虎添翼。
……
次日,秦羿踏上了前往黔州的路途。
这一次他要去的是黔州一个叫天路村的地方,由于太过偏僻,秦羿只能选择坐火车前往附近的毕凉市。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由云海发往毕凉的……”
在广播声的催促下,秦羿手持火车票,踏上了这列老旧的慢车。
毕凉市,历来有凉都之称,此时已近初冬,往西去的旅客远不如夏天多。
车上很多位置都闲置着,秦羿坐在车上,随着火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哐当声,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平定了傅家、狄家,云海大业已成一半,秦羿心情比较放松,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睡着了。
吱吱!
火车与铁轨刹车,拖出长长的声音。
此时列车已过了江东省,在湘南省的首沙市停了下来,几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女,有说有笑的上了车来。
“嗨嗨,哥们,让哈子噻。”
一个穿着名牌运动装的俊朗男生,拍着餐桌,冲秦羿用湘南的方音大喝道。
秦羿掀开盖在脸上的杂志,双眼猛然一睁,那一刹眼神,如雷霆电光一般,掠向了青年。
青年被那种死亡的冷光所摄,浑身一颤,惊骇不已,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徐成,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吗?”旁边一位扎着马尾,笑容灿烂的漂亮女生提醒道。
“这位同学,我是12号座的许依依,还请多多关照。”
女孩大大方方的打了声招呼,一伙人开始大包小包的放行礼。
别看他们只有两男三女五个人,但行礼却多是大包裹,也不知道装的什么,行李架塞的满满当当不说,连车座下面的空隙也给塞满了。
几人放好了行礼,都已是气喘吁吁,尤其是马尾女生,鬓角现出了晶莹的汗珠,映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有一种青春洋溢的自然美。
“许依依,好熟悉的名字!”
秦羿总觉的这个女孩有些眼熟耳热,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以他的意识,是不会过错眼的。
这一定是个熟人,而且是过了他脑子的人,否则不会有这种错觉。
“这位同学你喝水吗?”
许依依见秦羿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一红,聪明的拿出一瓶水递给了秦羿,打断了他无礼的目光。
“哈哈牌!”
“可惜,再没有十二星座款了。”
秦羿微微一笑,突然冒出一句很没头没脑的话。
他想到这个女孩是谁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
“十二星座款?”许依依心中大惊,眨了眨眼,喃喃细语。
她确定,这个少年是第一次见,此前并不熟悉,至少这张脸是陌生的。
“哥们,如果这就是你泡妞搭讪的手段,那也太LOW了。”
“换身行头来,再说吧。”
徐成故意露出手上的名牌防水登山表,以及脚上数百米元的运动鞋,冷然笑道。
“依依,这年头做人不能太单纯了,别搭理他。”
旁边一个大胖妞,宛若护法金刚,叉腰提醒道。
“瞧这身行头,真是土的掉渣。”
“哼,装什么清高。”
另一个亚麻色长发美女,毫不掩饰的鄙夷笑道。
天凉,几人都穿的保暖运动装,唯独这位美女,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着水亮柔顺的棉丝袜配过膝黑裙,上半身也是穿的较为清凉,露着两抹雪白。
“许依依同学。”
“看来你确实不记得了。”
“我不渴,还给你。”
秦羿对几人的嘲讽,置若罔闻,微微一笑,放下矿泉水,转头望向窗外,不再言语。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过客。
许依依就是他几近遗忘的时光里,一位匆匆过客而已,想不起来了,一面之缘,也就淡了。
“咳咳!”
叫徐成的青年,给旁边一个高壮的青年打了个眼神。
“喂,哥们,我哥想跟你换个座位。”
高壮青年,一手叉在餐台上,一手扶着座椅,庞大的身子,将秦羿挤在了角落里。
“不换。”
秦羿连正眼都没看他,冷冷的回答道。
“嗨,给脸不要脸了是吧,知道我徐哥是谁吗?找你换座,那是看得起你,麻溜儿呀,要不然我茬你!”
高壮青年举起沙钵大的拳头,耀武扬威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再不滚,我扔你出去!”
这时候火车已经开了,秦羿站起了身来,直面他,脸上挂着森冷的笑意。
“嗨,老子管你是……”
高壮青年仍要叫板,许依依不耐烦大叫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了,坐哪不是坐,咱们是去当志愿者的,能不能收起你们在首沙城里的少爷脾气?”
“咳咳,蒋超,算了。”
“我还懒的跟土冒计较,坐下吧。”
徐成是许依依的追求者,不想驳她的面子,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徐少,我跟你坐吧。”那个漂亮的波浪卷女生紧挨着徐成坐了下来。
于是,许依依与秦羿相邻,紧挨着她的是大胖妞,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秦羿,生怕好闺蜜被秦羿吃了豆腐。
徐成则地位最高,自然是要坐靠窗、有餐桌的风景位了,挨着他的是亚麻色美女与大块头蒋超。
除了沉默深思的许依依,徐成四人都是虎视眈眈,气氛极为不洽。
第七百零五章这里有古怪
十几个小时的旅途是漫长的。
秦羿努力的搜索了一番,有关于许依依的记忆。
许依依是他初中同桌,一个干净、恬静的女孩。
那会儿的秦羿是学校的叛逆刺头,又有母亲副县长的诸多光环加持,留着长碎发,穿着运动鞋在学校球场上飞奔着,也会跟一群小弟放学蹲在路口抽烟、冲女生吹口哨耍酷。
在女生们情窦初开的年纪,秦羿无疑是她们心目中的明星。
那会儿的许依依,是个乖乖女,小学霸,与秦羿做同桌的时候,还哭过鼻子。
秦羿也是叛逆,许依依越是怕他,就越要坐一块。
于是,整个初中三年,许依依分到哪个班,他就去哪个班跟许依依做同桌,腻歪她。
以至于,学校里谁都认为,许依依是他秦羿的“女人”。
许依依很少跟秦羿说话,从强迫做同桌,到习惯。
她每天只低头学习,课桌里每天都会有一瓶由当红明星歌手王大宏代言的“哈哈”矿泉水,似乎收集矿泉水瓶上的十二星座款,是她除了学习以外,唯一的爱好。
到了初三那年,大家都忙着中考,秦羿依然是每天臭汗抱着篮球,跑进课堂参加晚自习。
而做了三年同桌的许依依,会习惯在他的课桌里,放一瓶“哈哈”矿泉水,耐心的给他讲着压根儿就没兴趣的几何。
但秦羿自然是来者不拒,那会儿青春年少,也不懂什么是喜欢不喜欢,只记得那矿泉水入口,是甜滋滋的。
他不爱学习,但坚持参加自习,就是为了能够得到许依依在耳边窃窃私语的辅导,与骂他笨蛋时,那微蹙的眉头与撇嘴的样儿。
那会儿的许依依,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神圣、美好。
在初三毕业开联欢会的那个晚上,秦羿终于集齐了十二个不同星座的瓶身!
他想亲手送给许依依,感谢她三年来受的“欺负”,做了他三年的“女友”。
然后,许依依并没有出现在那次晚会上。
秦羿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后来才知道,许依依的父亲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吴县,去了别的城市。
自此,许依依这个可爱的女孩,就存在了他记忆的角落里,不会刻意记起,却也无法遗忘。
此时再见故人,她依然是那么的明亮、动人、文雅!
回忆从脑海一闪而过,天黑了,秦羿依然凝望着窗外,没有再看许依依一眼。
许依依还是许依依,但他却不是原来的那个秦羿了。
许依依很坦然的与徐成等人聊天,吃盒饭,玩扑克牌,她只是偶尔会用余光观察这个英俊得让人妒忌的“土冒”。
秦羿的话,同样勾起了她心底最初、最青涩的回忆。
不同的是,她一直在寻找那个人,又或者是那种感觉,但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躺在被窝,呼吸都能闻到的汗味。
火车在毕凉市,停了下来。
秦羿很早就起身在车厢的过道口等着了。
车门一开,他背着手平静的走了下去。
踏出车门那一秒,他的记忆里就彻底对许依依这个人摁下了删除键。
许依依等人收拾了包裹,等她快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同坐的那个少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只是一段无聊的邂逅,但许依依却觉的心里像是空落了一块!
……
到了毕凉市。
秦羿转了好几趟车,到了下午才到天路村所在的静安镇。
静安镇,一如它的名字,安静、古朴,镇子上是一条三米多宽的街道,沿街有稀稀疏疏的几家日用品店,以及小饭馆。
平日不赶集的时候,镇上看不到几个人。
秦羿并没有急着进村。
天梯村,离静安镇还有七十多里,全程山路,不通车马。
要是没有熟人带路,很难找到。
他索性在镇子上住了下来,尝了点当地的特色小吃,品着茶,听着山风,倒也惬意。
次日清晨。
旅店的老板大清早就来敲门了。
“哟,小师父,今儿城里来了几个人,请了山炮那小子要去天梯村,我看你不如搭个伴,也省了事。”
“哎,自从天梯村那边拍了个娃儿爬悬崖上学,你们城里人都来了。”
“本来是件好事,但……哎。”
老板引着秦羿,边走边叨咕说。
秦羿听这话里有话,想多问几句,那老板却是连连摆手,避讳极深,不再多言。
到了镇子口,一个脸色蜡黄的干瘦癞子头正蹲在路牙子边抽着卷烟,早已有几个人背着大行李包裹,在那儿等着了。
“山炮,就是这位先生了,搭个脚。”
店老板过来敬了个烟,打了声招呼。
山炮把烟夹在耳朵上,吐了口浓痰,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大黄板牙,笑道:“得嘞,多个脚莫事,走喽。”
“是你?”
“你也大秦基金会的志愿者?”
许依依一见是秦羿,惊然大喜,就像是心里的一朵乌云散去,突然就明媚了。
“算是吧。”秦羿淡漠的应了一声,自顾在前头走着。
“哼,依依,我看这人不像是好人。”
“瞧他阴森森的,你说他不会把咱们……”
胖妞曹兰兰搓了搓膀子,一阵鸡皮疙瘩,生怕秦羿把她怎么了。
“兰兰说的有道理,咱们可得防着他点,毕竟这里是深山老林,真要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紧跟在徐成身边的那个叫李媛媛的妖娆美女,撇嘴附和道。
“怕啥,你当我这散打是白练的?我这双拳头,好歹也有四百多斤的气力,就他这样儿,十个捆一块,都不够我打的。”
蒋超扬起拳头,得意道。
“再说了,就算那小子是个练家子,不还有咱们徐少吗?”
“徐少的舅父可是衡山派的掌教“廖立人大师,廖大师一手湘山夜雨掌,鬼魅见愁,徐少可是得了他的真传,还怕对付不了这小子吗?”
蒋超又恭敬道。
一旁的徐成仰面朝天,背着手摆出一副宗师派头,傲然道:“真传不敢当,一两成皮毛,还是有的。莫说这小子俗人一个,他就算是内炼武者,我照样分分钟收拾他。”
众人一听,心里也就踏实了。
许依依望着秦羿的背影,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上车时,秦羿说的那几句话。
一路上,徐成几次搭话,许依依都含糊应付,这让徐成对秦羿的恨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徐家在湘南商界极有盛名,更有个湘南“雷震天”的舅父廖立人罩着,徐成徐大少,可以说是横着走的主。
这次若非是为了讨好许依依,他堂堂徐大少,犯的着来这深山老林子里,给那些穷鬼送温暖吗?
许依依却对他的热情,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他心里早已是一百个不爽。
山路崎岖,七十里山路走了下来,三女背着行礼,一路直喊累,没少歇脚。
全程秦羿都没跟他们说过话,也不催促,只是跟山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无论是山炮还是此前的旅店老板,一提到慈善援助,立马就打住,转移了话题。
这让秦羿对天梯村产生了巨大的怀疑,难道大秦基地投的钱,真打了水漂?
第七百零六章静安有个黄四郎
“山炮,你们这里谁吃的最深?”
秦羿变着法儿的套话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黄四郎啊。”
“那可是头吃人血的豺狼,镇里那些官老爷都怕他呢。”
山炮四下看了一眼,吐掉快烧到嘴边的烟头,小声说道。
“黄四郎?”
秦羿颇为惊诧。
“黄四郎本名叫黄百诚,我们静安镇上这些山头,那都是他的,看到了吗?漫山遍野的山药、香菇、草药,都被他承包了。”
“我们全镇的百姓,都是他的‘家奴’哎!”
山炮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明明满山都是宝,你们还这么穷,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就不知道去县里告他吗?”
许依依放下包裹,白嫩的俏脸已是密布细汗,用大檐帽卷着扇风、喝水,一伙人都停下来了歇息。
“你们都是外乡人,我也不怕叨叨。”
“黄百诚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乡里面开赌场的,手下养着一帮子打手,好几十号杀人、放火的主,已经没人敢惹了。”
“他的二儿子就更了不得,那可是山里面的人,谁惹谁死。”
山炮指了指对面莽莽深山,满脸惧色道。
“什么人这么霸道,动不动要人命,这还是青天白日的大华夏吗?”
许依依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满的问道。
他们都是城里人,大城市有军警维持秩序,再加上家里条件都是一等一的好,在湘南横行无阻,哪里懂什么世道险恶。
却不知道,法,在有些地方,尤其是这种原始落后的深山里,完全行不通。
“哎,说了你们这些城里人也不明白。”
“总而言之,我就一句话,到了天梯村,少说话,发了东西,尽量别过夜。”
山炮摆摆手,不愿多言,叮嘱了一句,起身继续带路。
“大哥,你就不能多歇息会儿吗?我腿都快断了。”
胖妞曹兰兰扁着嘴道。
“哎,你说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做,尽会祸害人!”
山炮重新卷了管烟,擦了把汗,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嗨,你他妈会不会说人话?”
“我们城里人是钱多烧的,大把大把的往你们山里投,这又是送棉衣送吃的,到头来还不落好了?”
徐成这一路虽然没怎么背包,全交给蒋超干了,但也是走了一脚的血泡,心里火大的很。
没想到,吃力不讨好,还被埋怨,大少爷脾气顿时就发作了。
“马拉个巴子的,这帮穷孙子,就他娘的欠削?”
蒋超也是捏起拳头,就要开干。
“就是,某些人城里呆着不自在,非得来这充当观世音,这下好了吧,人家压根儿不领情呢。”
李媛媛按摩着脚脖子,怨气森森的抱怨,矛头直指许依依。
“算了,算了,你们爱走不走,老子还不伺候了。”
山炮也很是不爽,卷起裤管,抬腿就走。
“徐少,你们少说几句,咱们走吧。”
“我来这,本来就没图人家感谢我!大家不想呆,发完东西,咱们就走。”
许依依喝了几口水,背上包裹,倔强的跟了上去。
“我说老弟,你这一路都空着手,就不能给人家姑娘匀点?”
山炮甩着膀子,边走边冲秦羿道。
秦羿停住脚步,走到许依依身边,伸手就要取她的包裹。
他帮她不为别的,仅仅只因为他们都是大秦基金会应召而来的志愿者。
“谢谢,不用!”许依依抬起头,满脸微汗,平时秦羿倔强道。
“拿来!”
秦羿冷冷摁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把包裹夺了过来,背在肩上就走。
“你!”
许依依咬了咬嘴唇,心中却是暖融融的,连忙紧跟了上去。
她是个大方、文静的姑娘,但骨子里从不懦弱。
不知为何,面对强势的秦羿,她心里涌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全感,那是徐成、蒋超这种人无法给予的。
更奇怪的是,她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当年,同桌那个霸道的家伙,总喜欢满身臭汗挤到身边,抢走她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然后当着她的面,挑衅一饮二干。
那时候,她气的眼泪直流。
直到后来,慢慢习惯主动往他课桌里,放上一瓶矿泉水,呆呆的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喝。
“徐少,你有没有觉的,自从这小子出现后,依依就变的有些不太对劲了?”
“她不会喜欢这个土包子吧?”
“说真的,这小子虽然是寒酸了点,但长的真挺帅的。”
蒋超小声说道。
“就你嘴臭,老子没长眼,看不出来吗?”
“你他娘的,不说话会死啊。”
徐成唾沫横飞,指着蒋超的鼻子痛骂道。
“哼,徐少别生气,许依依就是小说看多了,看见帅哥就花痴。”
“这年头,长的帅有毛用,没钱没势,那就只能吃土!”
李媛媛连忙摩挲着徐成的胸口,娇声安慰道。
“是啊,徐少,咱们最多在这呆一天,明儿就回湘南了,犯不着跟一个乡下人置气。”
胖妞妞曹兰兰虽然不喜欢徐成,但更讨厌这个爱装酷的土包子,所以也站在了徐成这一边。
“妈的,老子再忍他一天,这要是在湘南,我早打的他满地找牙了。”
徐成紧握双拳,恨然道。
许依依快步追上秦羿,秀目一动,望着秦羿刀削般的侧脸,朗声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前认识吗?”
秦羿冷眸直视她,寒声道:“重要吗?”
说完,冷酷的别过了头,不再看她。
许依依顿时语塞,是啊,萍水相逢而已,重要吗?
越往山里走,山道越窄,越崎岖,两侧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有坠崖的危险。
一个小时候,众人满身臭汗出现在天梯村口。
天梯村,本来不叫这个名字。
只是一位摄影师,拍摄了一组大山里小学生攀崖踩天梯上学的震撼图片,传到了网上,引起了全国爱心人士的轰动。
村子里四处可见低矮的黄土砖垒的老房子,上面还残留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白漆标语。
村子里人烟稀少,偶尔见到的几个老头、老太婆坐在门口抓虱子,挠痒,见了人也不打招呼,目光含着冷意。
偶尔有人说话,也全都是土话嘴里咕噜瓦拉的,也不知道说些啥,不过冲他们的神情,也多半是咒骂。
第七百零七章天梯村的扛把子
“山炮,这老不死的念叨的啥,我咋听着像是骂老子呢。”徐成揪住山炮的衣领,不爽问道。
“呵呵,哪里呢,他们是在欢迎你呢,你们可是送温暖的大好人啊。”山炮略带嘲讽的干笑了一声,别开了徐成的手。
“几位,你们在这等等,我去跟老支书打声招呼,让他来见你。”
山炮招呼了一声,自顾去了。
没多久,便领着一个脸色蜡黄的五旬中年人走了过来。
这人头发花白,穿着一身老式军绿色粗布衣,光着脚,上面还有污泥,走起路来,半驮着背。
见了几人,他憨厚的伸出手,笑着打招呼:“哟,城里来人啦,感谢你们这些好心人,大家去我家坐坐吧。”
秦羿与他握了握手,满手老茧,嗝人的慌。
徐成几人一见他指甲缝全是黑泥,浑身汗臭,顿时没了心情。
“大伯,我们是大秦基金会的爱心人士,此前,我们基金会募捐了一所小学,眼瞅着过冬了,我们想给孩子们送点吃的穿的,不如你带我们去学校吧。”
许依依提议道。
“哦,有些失落的应付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冲山炮道:“山子,你去通知金宝,就说城里来人了,要看孩子们。”
“我说,几位就别忙活了,要不把东西交给老支书,回头我们发到孩子手里不就得了。”
山炮笑嘻嘻的提议道。
“你说的轻巧,谁知道你们这些山里人,藏的什么心思,万一把这些物资私吞了呢?”
“不行,这东西,必须得交到孩子们手里。”
徐成冷笑道。
“没错,我相机都准备好了,跑了这么远山路,总得留个纪念吧。”
李媛媛拍拍脖子上挂着的单反,傲娇的跟着起哄。
对她而言,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腿都走破了,能图的也就是拍几张照,刷刷朋友圈,秀爱心赚吆喝了。
“得,得!你别跟我急,都依你们。”
山炮撒腿就往村里那栋二层小洋楼跑了过去。
……
洋楼大厅,乌烟瘴气,地上满是烟头与瓶酒灌,以及熟食袋,整儿就是一垃圾场。
几个人正围在桌子砸金花,桌上堆满了百元大钞。
最在正首北位的是一个短寸头瘦子,马脸上长着一茬溜儿红痘子,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歪着嘴叼着香烟,脚踩在板凳上,边扣着脚丫子,边吆喝着:“都麻溜儿出牌啊,谁他妈看牌,老子剁他的手啊。”
“嘿嘿,强哥,今儿就玩到这了吧,你老手气太旺,再玩下去,我们怕是连短裤都得输光了。”
一个麻子舔着脸凑了过来,笑嘻嘻道。
“别,爷正痛快着呢,今儿谁走,我剁了他那玩意,要你他妈有裤穿,没鸟玩。”
瘦子一拍桌,骂了一嗓子,又是哈哈大笑,把牌拍在桌上:“345顺子,不好意思了,老弟们啊。”
瘦子叫牛强,是这村子里会计牛大彪的儿子。
牛大彪的媳妇,是镇上黄四郎的姑舅的外甥女,反正就是沾了那么点关系,黄四郎算是他的远方小舅子,牛强的舅舅。
攀上了黄四郎这门亲戚,牛大彪一家子在天梯村,那就是土霸主。
尤其是这牛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手底下养着村里好些个闲汉,那是谁见谁怕。
“慢着,强哥,兄弟我也有对顺子,456,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啊。”
麻子摁住牛强的手,就要搂钱。
“曹尼玛的,瞎了你对眼,什么456,你他妈明明就是457,芝麻大的牌还想吃老子的顺子?”
牛强抬手一巴掌打翻了麻子,唾骂道。
“强哥,我,我这就是456啊,不带这么玩的吧?”
麻子捂着脸爬起来,委屈的大叫道。
“老子说你是457,那就是457,嘿嘿。”
“麻子,哥哥对不住你了啊。”
牛强从牌里抽出一张7,当面换了麻子的6,然后把钱一搂,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麻子一脸的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麻子,你个死蠢狗,瞎了你对狗眼,还想压强哥一头,强哥说啥就是啥,懂了吗?”
其他两人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说笑着,山炮闯了进来,点头哈腰道:“强哥,村里又来志愿者了,说要去看学生们。”
“带东西了吗?”牛强咔擦咔擦洗着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咬着烟头哼哼问道。
“带了,大包小包的不少。”
“不过,你看这马上就要过冬了,给孩子们留点吧。”
山炮嘿嘿笑道。
牛强脸色一沉,抓起扑克,劈头盖脸砸在了山炮脸上,然后又是狠狠一脚踢在山炮肚子上。
“奶奶个腿的,你个狗东西,也想教老子做人?”
“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活埋了你爹老子、娘老子?”
牛强一巴掌呼在山炮头上,喝骂道。
“强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吧。”
山炮疼的直接就跪了,满脸冷汗,赶紧求饶。
“来货了,麻子,给老金头打声招呼,让他麻利点准备好!”
“他娘的,老子就指望着发财呢,要不然拿什么孝敬黄爷!”
牛强麻溜换上了破烂衫,套上草鞋,吆喝着出了门。
……
秦羿等人正等着。
几个穿的像乞丐一样破烂的年青人,迎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城里来人了,活菩萨们,我替天梯村的孩子们感谢你呢。”
待走到近处,牛强缩着脖子,满脸苦相介绍道:“几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从地里回来,让你们久等了,我是天梯村的会计牛强!”
“老支书,你也真是的,人家来看咱们,你也不领家里喝杯茶。”
牛强又埋怨老支书。
老支书嘴角牵强的笑了笑,没有作声。
“呵呵,可以啊,这脖子上的金链子不便宜吧?”
秦羿一眼瞅到了牛强脖子上挂的拇指粗金链子,冷笑问道。
牛强暗叫大意,脸色却是微笑如常:“不瞒各位,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村里算命瞎子说我命里缺金,所以托人找了串假玩意避避邪气,乡巴佬没文化,各位见笑,见笑了。”
“老支书,走,一起带他们上山看看孩子们吧。”
牛强忙岔开话题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老支书背着手,驮着背摇头而去。
“牛会计,麻烦了。”
许依依礼貌笑道。
“嗨,跟这些乡巴佬客气什么!”
“一个个臭烘烘的,看着就恶心。”
李媛媛隔着两米远都能闻到牛强那股子臭脚味,捂着鼻子,不满哼道。
“嘿嘿,大小姐,乡巴佬的好,你会知道的。”
“跟我走吧。”
牛强那对贼眼珠子在李媛媛那雪白的胸口上溜了一圈,干笑了两声,在前边带路。
此刻,他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李媛媛这马蚤货弄到床上去。
他在静安也算横着走的主,李媛媛又傲又马蚤,穿的还勾人心窝子,这等货色,要能弄到手,想想都刺激。
至于那个长相清纯的小妞,胸跟小包子似的,估计还是个雏儿,送给在山里修炼的大表哥滋补,也是不错的了。
要说祸害女人,牛强那绝对是把好手,十里八乡,稍微有点姿色的,一旦被他惦记上,那基本上就没跑了。
有不服的,那就找人砍手砍脚,反正这大山里也没人管。
第七百零八章你们不如我家的狗
一行人上了山,新学校是一栋一层教学楼,盖在在半山腰上。
门口早早就挂上了欢迎爱心人士的横幅。
几十个面黄肌瘦的学生,还有老师整齐的站在操场上,一个个搭耸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儿。
“牛会计,城里又来人了啊。”
打头一个梳着汉奸头,穿着皱巴西服的中年人喜笑颜开迎了过来,露着一口大豁牙,打了声招呼。
“各位,这就是我们大秦希望小学的校长牛金了。”
牛强笑着介绍道。
“牛校长,辛苦了。”许依依打了声招呼。
“哪里,你们这些衣食父母这么远还惦记着我们的孩子,才真辛苦呢。”
牛金搓了搓手笑道。
说完,牛金板着脸冲广场上那些孩子和老师喝道:“还愣着干嘛,懂规矩不?”
“孩子们!来吧!”
领头的一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穿着褪色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平静道。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孩子们,突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个个扯着嗓子,挥舞着鲜花,欢笑叫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许依依等人原本还有些纳闷,此刻见孩子们、老师们笑的那么开心,心情也变的好了起来。
李媛媛拿出单反,咔擦咔擦记录着这一张张笑脸。
秦羿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孩子和老师心中的寒意,孩子眼角隐藏的泪花,这一幕幕都逃不过他敏锐的视觉。
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线,弥漫着浓烈的杀机。
当然,现在不是爆发的时候,他要把这帮人全部给揪出来。
牛强既然喜欢演戏,他就要演到底。
“牛校长,瞧瞧你这寒酸的,可真够辛苦的,来,打开物资吧。”
徐成看着孩子们那整齐的欢呼声,有种领导视察的豪气,高高在上的感觉,油然而生道。
一件件厚厚的棉衣与饼干,从包里取了出来,堆在了操场上。
牛金伸手一摸,那料子可是真厚实啊,登时惊喜大叫:“哟,带钩子的,这可是名牌啊。”
“我的个乖乖,大手笔啊。”
牛强与牛金二人相视一喜,眼里喜的都快冒出蜜来了。
要知道来这献爱心的人,经常拿的都是社区淘汰的旧衣服,卖不了仨瓜两枣!
这些大牌子拿到城里一倒手,可是挣老鼻子钱了。
这回可真是发大财了!
“来,孩子们,赶紧领衣服,领饼干、罐头了。”
许依依冲那些孩子们亲切的招手。
孩子们呆在原地,望着饼干直咽口水,但没有一个人敢向前伸手,那可怜兮兮的样儿,让许依依一阵心疼。
“愣着干嘛,让你们领,就领啊,老陈,你麻溜招呼啊。”牛金不耐烦的催促道。
“孩子们,去吧。”戴眼镜的老教师挥手轻叹。
孩子们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领了衣服、饼干,但她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快乐之情。
这让一旁录像、拍照的李媛媛、徐成等人好不扫兴。
牛金等人连连表示感谢。
发完了衣物,徐成等人都没了兴趣,一行人张罗着下了山。
“牛校长,不介意我四处看看吧。”秦羿突然问道。
“不介意,你们随便参观就是。”
牛金道。
秦羿绕着板房走了一圈,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
教师只有两间,大砖墙,冲东挂了一面老式的玻璃大黑板,课桌排的满满当当,桌子凳椅全都是老式的,好多连腿都掉了。
而东头三间房却是刷了大白墙,几张老式的八仙桌叠在墙边,凳子椅子都很齐全,在墙角还堆着密密麻麻的烟头岔子。
教室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烟头?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转了一圈回来,牛强招呼说去村里翠花的小饭店吃饭。
徐成等人这会儿也是疲惫不堪,也不含糊,几个人张罗就去了。
翠花是个俏寡婆,有几分姿色,跟牛强暗地里私通,关系好着呢。
因为常有爱心人士来,所以开了这家小饭馆。
这婆娘手艺倒还不错,几个家常菜下来,色香味俱全,让徐成等人大赞。
“几位贵客,这是我自家酿的米酒,好喝还不上头,你们尝点。”
翠花又上了几壶好酒。
本来徐成等人约好的,在外面绝不喝酒。
但米酒一上来,牛强、牛金,还有麻子几人一煽呼,徐成、蒋超那股嘚瑟劲就上来了。
“徐少,要说,来我们村的人,还就没见过你这么大手笔的。”
“阔气,来,麻子敬你一杯。”
“哦,对了,还有三位姑奶奶。”
麻子在牛强的示意下,举杯就敬。
“想跟老子喝酒,你们这群土狗还不够档次,但爷今儿高兴,赏你们个脸,来,干了。”
徐成举杯一口而干。
“是啊,这土狗说话倒讨人喜欢,本小姐也赏你个脸。”
李媛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姑奶奶,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也是一口干了下去。
这一干,满脸生红霞,愈显妩媚,看得牛强等人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即将这娘们就地正法了。
许依依盛情难却,本来出于礼貌也要喝上一杯,但却被秦羿按住了。
她见秦羿眼神如刀,也就不再坚持了。
“嘿嘿,还是你们城里人豪气啊。”
牛强干笑道。
“瞧着了吗?这叫大中华,一条六百多,没尝过吧,来,让你们乡巴佬也尝个鲜儿!”
徐成摸出烟盒,先是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像喂狗一样,扔了几根在地上。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高个凑在牛强耳边快速耳语了几句。
牛强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的笑意,招手示意那人退下。
“呵呵,徐少,我怎么感觉你把我们当狗呢?”
“这样不太好吧?”
牛强与牛金相视一笑,低头捡起香烟,吹了吹放在桌子上,笑问道。
“哥们,不是我小瞧你,你们这群臭乡巴佬,还真比不上我们城里人的狗珍贵!”
徐成几杯下肚,有点儿发飘嘴上说话更是不把门。
“徐成,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太过分了吧。”许依依皱眉呵斥道。
“依依,徐哥还真没说错话,就说我吧,家里养的那条一万多买的大金毛吧,宠物店美容加狗粮、玩具一个月下来就六七千。”
“那不得比这些乡巴佬金贵啊。”李媛媛挺着胸口,傲娇的点了根女士香烟,吹了一口,得意道。
“明白了,你们城里人是真不把我们当人看?”
“人要脸,树要皮,既然你把我当狗,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人来!”
牛强恍然大悟,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一散,瞬间阴霾密布。
李媛媛越傲,越高贵,牛强的邪火就越旺盛。
他历来都只求财,送完这些财神爷,各回各家就得了。
但还从来没人骂他们是条狗,好歹他也是黄四郎的外甥,天梯村的皇帝啊。
今儿既然这邪火上了头,少不得要落他个狠招儿。
第七百零九章嚣张的徐成
随着牛强一声令下,七八个乡下闲汉手持柴刀、棍棒,一窝蜂闯了进来,如疯狗一般用土话冲几人嚷嚷了起来。
李媛媛等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的面色大变。
“徐少,美女,你还说对了,老子就是条野狗,不过我这条狗是要吃人的。”
牛强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匕首,猛地插在桌子上,阴森森笑道。
“徐少,怎么办啊,他不会杀了咱们吧。”李媛媛紧紧的缩在徐成身边,小脸吓的煞白。
“呵呵,就你们这群垃圾狗,也想跟本少叫板?”
徐成一口喝干杯中剩下的米酒,酒劲烧心,他那股子狠劲也上了头,一拍桌子,夷然不俱道。
“哟呵,还真有种啊,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敢撒野?”
“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给这些城里仔一点教训。”
牛强这会儿现出了庐山真面目,痞气十足踩在凳子上,笑着打了个响指。
“超子,干他。”
徐成挥手道。
对付这么几个山村野夫,他还真没兴趣,以蒋超的身手,足够对付了。
“要打可以,这里不敞亮,咱们外面外面练练去。”蒋超一别鼻子,傲气道。
“成,外边去。”
牛强也不想砸了俏寡妇的店,吆喝了一嗓子,一伙人去了村口摊开了架势。
一听说,城里来的爱心人士跟村霸牛强干了起来。
村里的男女老少,全都围了过来。
牛强父子在村里,在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霸道,以前也有人因为媳妇被牛强玩了,领着人来村里找场子。
但牛强背后靠的可是黄四郎,那些找茬的人,不是被打残,就是被活埋了。
这几个外地人,也敢挑衅牛强,这不是找死吗?
“谁不怕死,来吧!”
蒋超脱掉汗衫,露出一身健硕的膀子肌肉,晃着脖子,铁拳搓的噼里啪啦作响,走到了正中间。
秦羿暗自摇了摇头,就这种货色,也就只配在馆里作秀,耍些花拳绣腿罢了,真要打,怕是远不如这些“身经百战”的乡下汉子。
“老六,让这小子见识下你的本事。”
牛强一摆下巴,身后一个矮壮汉子杀气腾腾走了出来,话不多,上来抡起拳头就是干。
蒋超是湘南大学散打队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但他显然小看了这些乡下人,牛强能横着走,正是因为手下收养的人中不乏练家子。
在黔州深山老林,豺狼、野猪随处可见,大多数人都会学点武。
虽然是庄稼把式,修不出内力,那也是外炼好手,厉害的能有七八百斤的神力。
眼前这个叫老六的汉子,虽然矮,却是个硬茬子。老六早些年是个天梯村的屠夫,天生神力,仗着一把杀猪刀,连野猪都敢扛的主,十里八乡谁不怕?
如今成了牛强的手下,没少放人的血。
别看蒋超牛高贼大,有把子死力,但平时真正跟人干死仗却很少。
一上来,他就是一记勾拳,想击老六的面门。不想老六一猫腰,如炮筒子般,撞了过去,一肘子砸在了蒋超的胸口。
啪!
蒋超只觉像是被汽车撞了一般,惨叫一声横飞了而出,倒在地上疼的差点没闭过气。
“超哥。”
许依依与曹兰兰连忙扶起他,又是递水,又是捶胸,蒋超这才缓过劲来,痛的直哼哼。
“徐少,这小子是个练家子!”
蒋超咳了咳大叫道。
“嘿嘿,还有谁想送死的吗?”
老六摆出架势,挑衅道。
“你他妈可真够废材的,看老子怎么收拾这堆垃圾。”徐成没好气的冲蒋超吼了一嗓子,运起内力,脚下踏着玄步,手上的夜雨掌闪电般往老六切了过去。
徐成作为衡山派掌教廖立人的直属亲戚,自然是得到了真传的,年纪轻轻,也达到了内炼初期,拥有了内力。
掌法一出,老六那篓子庄稼把式顿时兜不住了,只觉眼前掌影重重,哪里躲得住。
登时,被徐成一掌劈在脑门上,血流如注,惨叫败退。
“怎样,说你们是垃圾还不服,要不就一起上吧。”徐成一招打败老六,张狂大笑。
“老六,怎么回事?”牛强见最能打的老六吃瘪,急的一巴掌呼在了老六脸上。
“强哥,他有内力,是武道高手,我打不过啊。”
老六捂着头上的血洞,哭丧着脸说。
牛强跟着黄四郎混的,当然晓得什么叫武道高手,黄四郎身边就有不少,那都是一个能打好几个的牛人。
“弟兄们,一起上!”
牛强也是豁出去了,大吼道。
七八个地痞拿起柴刀,冲徐成奔了过来。
徐成冷笑了一声,人如闪电,出掌如风,抬腿如电,没几个回合,就全给收拾了。
牛强一看情况不太对,撒腿就要跑。
徐成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脖子上的金链子,拽了过来。
“疼,轻,轻点哥!”
牛强舔着脸,口气也软了下来。
“强哥,咋样,服不服啊。”
徐成拍了拍他的脸,嚣张问道。
“服,服,哥,老弟我瞎了眼,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牛强拱手作揖,苦笑求饶。
“好说啊,跪下,学几声狗叫,老子就放了你。”徐成阴森笑道。
他最喜欢的就是踩人,牛强既然不服做狗,那就打服他。
“好说,好说。”
“我本来就是属狗的。”
牛强泼皮一个,保命要紧,二话没说,几个人跪了一地,揪着自己的耳朵,汪汪大叫了起来。
那场面逗比极了,惹的李媛媛笑的花枝乱颤:“乡巴佬,真没骨气,说你们是狗,还真是狗呢。”
“滚吧,垃圾狗。”
徐成一脚踢翻牛强,哈哈大笑。
“小子,你,你们给我等着,你要走出了静安镇,老子就不姓牛!”
牛强放下一句狠话,一伙人狼狈跑了。
“记住了,老子叫徐成,就在这等着你,欢迎来搞啊。”
徐成拍了拍胸口,冲远去的牛强吼了一嗓子。
“散了,散了吧,哎,完了哦!”
老支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四周的乡亲全都低着头散了。
徐成虽然教训了牛强,替他们出了口恶气,但这只会招来更大的灾难。
一旦惊动了黄四郎,那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啊。
第七百一十章好心办坏事
“等等,老头,你啥意思?”徐成不干了一把揪住老支书的衣领问道。
“就是,我们给你们送吃的、送穿的,你们不给个好脸就算了,还咒我们,太没良心了吧。”
李媛媛帮腔骂道。
“年轻人,赶紧出村吧,你斗不过牛强的。”
“山炮你麻溜带他们走,省的死在了咱们村,麻烦!”
老支书冷面拨开徐成,一行人各自散了。
徐成几人张嘴闭嘴一副主子样,让天梯村的人心里极不好受,正是因为献爱心,才滋生了牛强这种恶霸,要不然,天梯村至少民风淳朴,大家能安居乐业。
现在倒好,城里人来了瞧不起他们,牛强这帮恶霸整天胡作非为,搅得村子里鸡犬不宁。
是以,村里人对徐成等人也没个好脸色。
“几位,赶紧走吧,我知道有一条小路,能带你们走出静安镇,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山炮捂着依然隐隐作疼的胸口,凑到近前,小声道。
“逃?艹,你当本少是什么人,不就是几个小流氓吗?”
“任他叫,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俩我灭一双,本少今儿还真就跟这群乡巴佬杠上了。”
徐成有意在许依依面前撑英雄,这种出风头的事,怎么能错过。
他料想这些农村人都是些庄稼把式,收拾他们还不是洒洒水的事?
“他说的没错!”
“你们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
秦羿看了看天色,朗声道。
“徐少,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还是走吧。”许依依也跟着劝道。
“呵呵,我们走,你干嘛?”徐成看到秦羿,就不爽的很。
“我当然是留下来收拾残局。”秦羿傲然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牛逼,对吗?”徐成双眼一瞪,怒喝道。
“嗯!”秦羿淡然点了点头。
“艹,这逼装的老子火大,要不咱俩现在就……”
从来都只有他在别人面前装逼,今儿装到他面前来了,怎么能忍?
“够了!”
“蒋超又吐血了,山炮哥,看他这样子是走不了了,你们村有医生吗?”
许依依柳眉微蹙,扶起蹲在地上的蒋超,神色凝重道。
“有,学校的李校长,懂点医术,我们村的人看病都是找他。”
山炮见蒋超面若金纸,知道伤的不轻,想要走偏僻小路怕是不行,眼下先救人要紧。
“徐成,你过来帮把手吧。”
许依依道。
“真是个废物,老子才懒的管他。”徐成心里正窝着火呢,哪有好脸。
“就是,尽知道丢徐少的脸,死了也是活该。”李媛媛撇着嘴,娇叱道。
“对不起,徐少,是,是我没用。”蒋超搭耸着脑袋,喘声道歉。
他就是一个散打生,还指望以后能跟着徐成吃香的喝辣的呢,这会儿挨了打,自然是脸上无光。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他都吐血了,还骂人家,谁不是爹养娘生的啊。”山炮作为一个外人实在看不过眼了,瞪着眼回了一嘴。
“让开!”
秦羿拨开娇小的许依依,与山炮一起搀扶着蒋超,回到了学校。
校长牛金一见他们回来了,那是笑的比谁都开心。
他知道牛强去搬救兵去了,还怕这些人跑了呢,这会儿又回到了学校,那就是自投罗网啊。
“李直,李直,出来了,有人受伤了,麻溜儿看看。”
牛金不耐烦的敲开了靠西头的一间小平房。
开门的正是那个戴着厚厚眼镜中年男老师,见蒋超受伤,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抬进来吧。”
李直的房间并不大,里面摆着一张破旧的写字台,上面堆满了书与学生的课本作业。
“伤的这么重?”
李直眉头一沉,连忙从罐子里摸出几颗黑色的刀伤药,助蒋超服下了。
“你们都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
李直不耐烦的挥手呵斥。
他对这些所谓的爱心人士添倒忙,那是恼透了,尤其是徐成、蒋超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更是没半点好感。
“我留下来!”
“你们出去。”
秦羿道。
李直刚要不悦,秦羿拿起一颗药丸,放在手心,徐徐道:“丹药止血、疗伤效果极好,虽然尚未入品,也算是杂品中不错的了。”
李直猛然一惊。
他确实懂点炼丹、制药之法,在天梯村教了一辈子书,十里八村都奉他为神医。
但对外,他都是说懂点中医、草药,见秦羿开口说的是丹药,便知道是明眼人。
再一看眼前少年,孤傲绝伦,气如龙虎,远非徐成这种富家子弟可比,心下一动,点了点头道:“好,你留下来。”
待闲杂人都退了下去,秦羿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座,傲然问道:“你是百花谷丹神萧青山的门人?”
李直收起怠慢之心,连忙道:“我有个叔叔,在丹神门下做执事,传了一些止血、疗伤丹法,所以懂点皮毛。”
“还没请问,你是?”
“吴县秦羿!”
“李校长,我看你们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如果我没记错,大秦基金会给你们投资了数十万,不至于连个食堂都没有吧。”
秦羿抖了抖长衫,笑问道。
“你也是有来头的人,不瞒你说,大秦基金会,所谓的爱心援助,可是把天梯村的孩子们给坑惨了。”
李直往窗外仔细看了看,确定隔墙无耳,这才倒起了苦水。
把牛强父子如何借着黄四郎的名头,剥夺了拨款资金,强占爱心物资的丑事一应说了出来。
“听老支书说基金会拨了五十多万,结果,牛强这会计一过手,就起了几间小平房,剩下的钱,随便从县城找了个小姐,搭了个台,卖弄风骚唱了几首。就说是明星费,花了三十几万,实际上钱全被他们拿走了。”
“更可气的是,学生伢子上课的教室,你也看到了连个白墙都没刷。里面刷白墙的几间,有吊扇,那都是赌场,牛强借着学校的幌子开赌呢。”
“今儿你们是来了,没见着那光景。平时,那吵闹声能把天给掀了。”
“那些输红了眼的家伙,逮着心情不顺,还揍我们学校的老师。”
“早些年,孩子们爬悬崖念书,好歹安生啊。现在,孩子们想安安静静念句书都难啊。”
“我在这村里教了十几年,心算是扎在这了,照这么下去,剩下的几个老师也得全跑了。”
“哎,天梯村算是完了啊。”
李直一脸愤恨,无可奈何的咒骂道。
第七百一十一章凶神降临
秦羿终于明白,为什么村民与孩子们见到爱心人士会如此冷漠,他们的一番善心,成就了这里一切的罪恶!
归根到底,他不是在救这些孩子,而是差点毁了他们。
秦羿暗自庆幸来了,否则,这里的孩子们怕是永无天日了。
“有我在,天梯村亡不了!”
秦羿目光一寒,声音森冷如刀。
“年轻人,没用的!牛强背后是黄四郎,你们能打败几个地痞,难道还斗得过黄四郎手下的武师吗?”
“就算你能打败武师,他背后是大山深处的巫宗,那些可都是吃人的恶鬼,年轻人,斗不过的,你们还是快想办法离开吧。”
“这么跟你说吧,村里没少人去县城上访,但最终不了了之,为什么?因为巫宗那帮人杀人于无形,当官的得罪不起他们啊。”
李直长叹道。
“哼,巫宗又如何?”
“我来了,便是他们覆灭之日!”
“这次,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寸草不留!”
秦羿冷傲道。
“哎!”
李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但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以一人之力打垮纵横黔州十万大山的巫宗。
大山深处,天黑的很早。
还是下午六点多,天已经黑了下来,薄雾一下,人的视线便只剩下朦胧的雾气了。
寒气如潮,空气异常的冰冷。
晚上,在服食了丹药后,蒋超已经好多了。
李直招呼了两个年青的老师,在后院熬了点稀饭,几人围着篝火搓着手,随便凑合着应付了一下肚子。
徐成、李媛媛又不免抱怨了一番,埋怨自讨苦吃。
许依依抱着膝盖蹲在角落,已是泪水涟涟,她不是傻子,一看牛强和牛金那德行,就知道这个村子,根本就是个狼窝。
基金会、爱心组织投入再多的资金,到头来,孩子们依然是饱受穷苦,反倒是便宜了牛强这伙败类。
寒风从布帘子底下灌了进来,许依依不仅仅心寒,人也是冻的瑟瑟发抖。
“后悔了?”
秦羿放下茶碗,递了过去。
“没有,只是替孩子们感觉到不甘罢了,可惜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谢谢你!”
许依依接过茶碗,喝了几口,心中顿时暖了下来。
“人生如戏,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用这么悲观。”
秦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股雄浑的真气度了过去。
许依依顿时只觉寒气尽散,竟是再无半点冷意,心下暗绝奇妙之余,对秦羿愈发的觉的神秘了。
秦羿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说完这句后,他静静的坐在篝火旁,用柴火拨弄着火焰!
许依依就这么托着腮看着这个谜一般的男子,越看越觉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种冷酷的眼神,愈想愈觉的跟当初那个霸道小子有几分相似。
“你是江东人?你知道吴县这个地方吗?”
许依依鼓起勇气问道。
“知道!”秦羿淡然道。
“我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吗?嗯,也许你们能认识呢。”许依依撇嘴笑问道。
“嗯。”秦羿点头。
“我有个初中同学,他叫秦羿,他妈妈是吴县的副县长,他爸做生意的。他是吴县的小霸王,你应该有听说过的。”许依依眨巴着眼睛,托腮甜甜回忆道。
“知道!”秦羿依然冷漠。
“太好了,他过的还好吗?嗯,脾气还那么臭吗?他有女朋友了吗……”
许依依欣喜的捂着胸口,再无往日矜持,连珠炮一般问道。
“很好!”
“人是会变,也许他早已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他了。”
秦羿了然一笑,双耳猛然一动,站起了身来。
“别装逼了,别整的自己很酷,骗小姑娘了。爷要睡觉了,要说悄悄话,出去说去。”
徐成见许依依与秦羿打的火热,一脸醋意冷哼道。
“只怕你睡不了了。”
秦羿冷冷一笑,扔掉树枝,起身走出了门外。
……
叮铃铃!
山间,十几匹快马在山间小道上疾驰。
那些健马显然对山路熟悉,行走如风,丝毫没有惊惧之意。
通往天梯村,没有车道,在这种小道山路上,马,是最快的工具。
能拥有庞大的马队,唯有静安镇黄家了。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梳着四六分水油头,胸口挂着黄金打造的老式怀表青年人。
紧跟在他身边是一个须发黑白夹杂,满脸黄斑,穿着一身练功服的老者与一个盘着大辫子头,满脸络腮胡须的凶汉,凶汉大晚上的,光着个膀子,背上挂着一把红缨鬼头刀,极是凶煞。
那随行而来的十来人,也一个个训练有素,都是见过世面的打手。
马蹄声与脖铃儿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山村所有人。
每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默默替那几个可怜的孩子祈祷。
有胆大的扒开窗户一看,好家伙居然是黄四郎家的二少爷黄崇飞亲自带队。
黄崇飞可是静安镇的流氓头儿,黄家门面上的江山都是他打的,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而且那几个随身的武师,也都是静安镇有名的老把式!
来了这么多尊凶神,今晚怕是少不了又要多几条亡魂了。
“吁!”
马队像风一样卷到了校门口,领头的青年口中发出一声长啸,扬缰提马,立了下来。
“二哥,他们都在里面藏着,待我去叫他们滚出来见你。”
牛强和麻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去。
“徐先生,几位,镇上来人了,你们快走吧。”
李直老早就听到了马脖子上的响铃,赶紧提着马灯进了后院,压低嗓子,喊道。
话音未落,牛强与麻子在外面叫开了:“妈的,都别躲了,不是很牛吗,爷的人来了,有种出来打个照面啊。”
“妈的,你当老子怕你啊!”
“今儿弄不死你们这帮蠢货!让开!”
徐成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儿撒呢,当即拨开李直,披着衣服冲了出去。
李媛媛等人也赶紧跟了出去。
一到门口,几人都傻眼了。
但见校门口,凶神恶煞般立着十几个人,全都坐在高头大马上,打着火把。
冲那些人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戏。
但徐成心里暗叫糟糕,这是真上硬茬子了。
能养着这么大批武者,牛强的后台不是一般的硬啊。
第七百一十二章一山更有一山高
被这么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盯着,众人无不毛骨悚然。
“完了,完了,依依,这帮人看起来好凶啊。”
曹兰兰紧紧的靠在许依依身边,惶恐不安道。
“不,不会的,这是华夏大地,他们不敢乱来的。”
许依依安慰道,说这话,她自己也觉的不可信,就冲牛强这帮子下三滥,真要落他们手里,只怕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她不禁往秦羿看了过去,他抱着胳膊,安静的站在一旁,像是一个与己无关,看戏的人。
难道他就不怕吗?
这个人真是好奇怪!
联想到秦羿说的种种,许依依对他愈发的好奇了。
黄崇飞眯着眼,借着火光打量着徐成几人。
从打扮来看,这些家伙确实是城里人,尤其是时髦性感的李媛媛,就像是虫子一样,挠他心肝的痒痒。
黄崇飞玩的女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但无论是镇上还是县城里的那些女人,与李媛媛相比,少了那股子贵气、马蚤气,这样的女人,若是能弄到床上去,才是人间极乐啊。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她的身材或许不如李媛媛,但那种清纯、可人的小样儿,也是讨人喜欢的紧。
最近大哥山里面不正要给巫宗宗主找炼术的祭品吗?
这女人或许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若能把她交给大哥,对大哥黄崇虎在巫宗的地位晋升无疑是个大好机会。
说不定能得到宗主的提拔,赏赐神蛊等等,黄家地位无疑会大大提升。
当真是天助我也啊!
黄崇飞想到这,脸上不禁浮现出阴冷的笑容。
今晚,这两个娘们他是要定了!
“谁是徐成?”
黄崇飞按着马缰,居高临下,傲然问道。
徐成愣了愣,没敢吭声。
“谁他娘的是徐成,快滚出来,要不然老子这大刀可是要吃人了啊。”
一旁的络腮胡须凶汉,拔出雪亮的鬼头刀,指着几人,发出一声雷霆大喝。
众人只觉耳膜都快要震碎了,更是吓的魂飞魄散,站在原地直打冷摆子。
“徐少,你,你倒是快去啊。”李媛媛还指望徐成解决这帮子人呢,焦急的推了徐成一把。
徐成一个趔趄,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场中,挤出一丝比哭还看得笑容,拱手拜道:“我,我就是湘南徐成。”
“二爷,武爷,高爷,就是这小子说要灭了咱们老黄家。”
牛强指着徐成,恶狠狠道。
“没错,这小子还说,老黄家的人都是垃圾狗,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一双他灭一双!”
“当时,乡亲们可都在场,听的清清楚楚。”
麻子也跟着附和道。
“你,你们胡说八道,我是说牛强是条狗,可没说他们。”
徐成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连忙辩解道。
“没错,他确实是条垃圾狗,那也是我们黄家的狗,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去教教这些城里仔,怎么做人。”
黄崇飞森冷一笑,勾了勾手指,身后一个大汉从马上跳了下来,捏着拳头走到了场中。
“小子,来,走两招,看看你们城里人有什么本事,敢在静安撒野。”
大汉来了个套路,拳劲呼呼作响,显然有点气力。
“好,那我就会会你。”
徐成心下一横,他知道今儿要不露上两手,怕是镇不住这些人。
当即聚集内力,如鬼魅般飘向大汉。
大汉也就是个厉害的庄稼把式,也有点内力,但比起徐成却是差了点。
再者,徐成修炼的可是衡山派镇派之法,潇湘夜雨掌。
此掌缥缈无常,讲究的就是一个快、诡!
两人走了没几招,徐成瞅准空档,一记重掌劈在了大汉的脖子上。
大汉闷哼一声,头一歪,倒在了地上,半晌才爬起来。
“二爷,我,我败了,还请处罚。”
大汉跪在黄崇飞面前,歉然道。
“废物!”
“丢老子的脸,留你何用?”
黄崇飞手腕一抖,一把雪亮的飞刀自袖口飞出,刺穿了大汉的喉咙。
呜呜!
大汉双手捂着喉咙,双眼瞪的滚圆,痛苦的呼吸着,然而鲜血如喷泉一般,自指尖涌了出来,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瘫在地上,气绝而亡。
连自己人都杀,这是何等的残忍。
众人无不毛骨悚然,心知遇到这么个狠主,今晚想要善了只怕是难了。
此刻,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徐成上了。
吁吁!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马儿不安的打着鼻响。
人生第一次目睹杀人!
曹兰兰哎呀一声,直接晕在了许依依怀里。
李媛媛更是吓的花容失色,楞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了。
许依依反倒是几人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清醒的人。
因为她的视线一直在秦羿身上,至始至终那个神秘的少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那种稳如山岳的镇定,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力量。
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能撑住。
“老武,你去会会他。”
“既然是武道界人,刀就别用了,过硬的。”
一旁的老者眉头一沉,吩咐道。
“是,高爷!”
叫老武的凶汉,对老者极为恭敬,当即跳下了马来。
啊!
老武当空发出如猛虎的咆哮声,浑身肌肉如山丘般隆起,双手铁环如霹雳一般,嗡嗡作响。
“砰!”
老武不废话,脚下滑步,拳头往徐成逼了过来。
他走的是大开大阖的铁线拳路数,拳拳见肉,徐成掌法虽然精妙,但奈何修为有限,夜雨掌胜在巧、诡,力道就要逊一筹。
虽然他连续击中老武,但奈何力道有限,老武并未重创。
反倒是徐成,面对狰狞狂吼,怒如雄狮的老武,越战越惊,到最后步法、掌法自乱,为老武瞅准了空档,一拳砸在了肩上。
咔擦!
铁线拳千斤之力,直接击飞了徐成。
“啊!”
“我的手!”
徐成倒在地上惨叫,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痛的泪流不止。
老武上前就要捏碎他的脖子,却被黄崇飞给拦住了:“这么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拉过来。”
老武揪着徐成的衣领,像拖死狗一般,扔在了黄崇飞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