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我来教你夺天下
“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江鹤风凄楚问道。
“讲!”
秦羿道。
“我的妻子叫李梦玫,如果有一天,你在燕老狗看到了她,请代我告诉她,我这二十年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唯恨无能不能拆那铜雀台,再续前缘,请她原谅我。”
江鹤风看向北方,长叹了一声道。
“好!”
秦羿点头答应了。
“那好,随我一同回家吧,晏菩萨果真一字不假,我在今年犯了死劫,万幸的是,我早给自己打好了棺材!”
江鹤风欣然笑道。
秦羿起身随着江鹤风往茶楼外走去,老常也赶紧跟了出来,他有种预感,老友这是要出事了。
然而,江鹤风抬手打住了他:“老常,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七天后来我家里找我,我有份东西要给你。”
“老江,你还有两个月的茶没喝完,记得回来。”
老常站在街上垂了把泪,泣然告别。
江家是一座老宅,在天井前的堂口,摆放着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
棺材上写着一个朱红色的寿字,漆色光亮,江鹤风进到里屋沐浴后换了身寿衣,回到了大厅,坐了下来道:“在你去刺杀燕穆前,有些事我必须得提醒你。”
“燕穆生平诡诈多疑,除了儿子燕九天与护卫燕明,他谁也不信任,而且这个燕明谁也没见过,长的什么样子,有多厉害,无人得知!”
江鹤风道。
“你是刺杀燕穆最成功的人了,连你都没见过吗?”秦羿颇是好奇。
“那一夜,我潜入燕府,趁着老贼懈怠,闯入了内堂,一连斩杀了他七名护卫,直面老贼,当时差一点就有机会除掉他,然而突然冒出个人,一招就打败了我!”
“若非是那人无意追杀,我早死在了燕家。”
江鹤风道。
“那人就是燕明?”秦羿问道。
“应该是,我全胜之时,能一招打败我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只可惜当时我急于逃命,没能看清楚他的相貌。”
“但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人!”
“而且我刺杀失败后,燕穆老贼据说随时身边都跟着一个护卫队,这些人都是高手,精通配合阵法,佩戴有上品的法器,现在想要刺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江鹤风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表情十分的凝重、眼中游离着恐怖的神色。
“谢了,如果这次刺杀顺利,我会带回燕老贼的人头回来给你祭灵!”秦羿起身道。
“有劳了!”
江鹤风走到了棺材边,拱手道。
秦羿手心劲气一吐,一道真气滑过了江鹤风的脖子,再是一收,那颗安详的人头便落入了掌心。
砰!
江鹤风的尸体倒在了棺材中,棺盖应声而落,扣了下去。
待以真气烘干血水后,秦羿把人头装进黑玉葫芦中,自顾往燕京去了。
……
再过三天,就是燕穆的八十大寿了。
作为天下第一权臣,武神的父亲,燕穆的大寿,几乎吸引了来自华夏各界的关注,在通往京城的路上,到处都是在查看身份证的武警!
燕京战区的士兵们把守了京城的重要要道,而那些来自武道界的燕家密探、内门燕家军,则散布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排查可疑之人。
安保力度,便是比起古代皇帝的规格还要高。
而为了争夺家族内的继承权,爷爷的生日无疑是一次重要的权利争夺点,燕家四少都是挖空了心思,想要讨好燕穆。
燕北阳无疑是四子中最郁闷的一个,由于在兄弟中无特色,无根基,他素来不受宠,比起风头正盛的大哥、二哥,他几乎说没有丝毫的胜算。
眼看着老爷子的寿辰快要到了,他手上连一个特别有新意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宝物?
老爷子不稀罕!
诗词,老爷子更没兴趣。
一时间,这位燕家公子,彻底的陷入了迷局,为自己的命运与前程深深堪忧!
晚上,燕北阳像往常一样在外面买醉,可悲的是,他这位燕家四公子出门连保镖都不用带,因为压根儿就没人对他有半点兴趣。
几杯酒下肚,燕北阳的眼泪就下来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宅心仁厚,满腔热血正气,在父亲、爷爷的眼中竟是一文不值,反倒是大哥、二哥那种卑劣小人处处风光得意。
他无法想象燕家落到了这两人手上,会是怎样的下场。
“燕少,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一个人走了过来,在他的背后坐了下来。
燕北阳站起身,想往他看过去,那人又道:“坐下,想不想夺得燕家的继承位置?”
“你是谁?”燕北阳坐了下来,没再去看这人,而是冷冷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的,如果我没猜错,对于燕家继承人的发言权,不在燕九天,他没这个兴趣,也不会管这些事情,真正拥有决定权的是燕穆!”
“而燕穆最喜欢的人,是最像他的孙子燕东阳!”
“三天后,燕东阳必将被选为世子,继承大业,到时候这一切都与你们三个无关了。”
那人沙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燕北阳寒声道。
“联合二少燕西阳,杀了燕穆,只要他死了,你们四个才有重新竞争的机会。”
那人森然道。
“什么?”
“你个疯子,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就叫人抓了你!”燕北阳一听,惊的再次站起了身,指着那人的后脑勺,压低声音骂道。
“没有玄武门,就没有唐太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你们不下手,燕穆和你大哥,也会对你们下手。”
“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为了后人继承宝业,杀兄弑弟屡见不鲜,如果你还犹豫的话,三天后,死的人就是你和二少燕西阳。”
“这一点燕西阳或许比你更清楚,明天晚上,还在这里,我希望你能跟他一块儿来!”
那人道。
“我凭什么信你,像你这等是非之徒,想要颠覆我燕家,门都没有。”
燕北阳不屑道。
“来不来随你,见了你的二哥,或许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人说完,再也没了动静。
待燕北阳再看时,哪里还有人影,早已不知去向。
这人正是秦羿,他还不能向燕北阳透露真实身份,而且燕北阳在燕家的权利有限,真正想要接近到燕穆,还得拉燕西阳入伙。
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秦羿却已经看到了老贼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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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人情贱如野草
燕穆八十大寿,对于燕家来说,是一个惊天之喜,同时也是燕家权利的一个分水岭。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决定他们的前程与富贵。
随着燕家四子逐渐成熟,拥有了当家之能,放权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谁能够当上燕家的世子,就像是一本神秘的天书,等待着揭开最后的答案。
燕家四子中,燕东阳亲信最多,也是最得燕穆欢心的,今年刚满二十八岁,便已经是军中少将,燕家内门军、内务的第一副统领,几乎是除了燕穆、燕禛等极少数老权派外,最有权利的大少了。
由于深的老爷子的欢心,燕东阳素来狂妄自大,处处压制着其他三位兄弟,尤其是二弟燕西阳。
燕西阳比东阳小一岁,论才学、相貌皆在燕东阳之上,也是不服输的主,因为不满,时常与燕东阳针锋相对,江山毕竟迟早是要交给后人的,这也就导致了燕家分为了东西两派。
但明眼人都知道,西阳再能干,名声再好,在老爷子那也讨不了好处,原因很简单,燕东阳是燕九天正房所生,而且这个正房就是京城四大家族中另外一个大家族王家大小姐,当年这门亲事还是燕穆指派的。
燕穆昔日就是以正房长子身份继承了家族大统,所以他是不会打破这个规矩的。
这就注定了燕西阳跳的再高,蹦跶的再厉害,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耍猴唱戏的而已。
离老爷子大寿还剩三天了,昔日这个点,西阳府上早就是宾客满座,门客云集,大家坐在一起谈论生意、武道界等杂谈趣事。
然而现在,门可罗雀,冷冷清清,除了庭院中的寒鸦扯着嗓子聒噪不停,门房那没有丝毫的动静。
“李叔,还没人来吗?”燕西阳在大厅内来回的踱步,一看墙上的石英钟,冲一旁的管家皱眉问道。
“没呢。”从小伺候他长大的老管家低声回答道。
“你是不是没通知,柯百泉、燕三叔、五叔他们?”旁边一个侍女端上来了一杯热茶,燕西阳托在手里,并没有急着喝,赶紧催问道。
“通知了,他们都……都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柯百泉说他老母前天死了,赶回去奔丧了。老管家叹了口气道。
“早不死,晚不死,平时拿老子钱,在老子这高谈阔论,自称诸葛亮、刘伯温的时候,他老母怎么就不死了?”
“艹!老子还没垮台呢,这帮该死的孙子,一个个都盼着老子滚蛋了吗?”
燕西阳那张英俊的脸庞气的扭曲变形,痛声唾骂道。
骂的嗓子冒了烟,他端起茶水一入口,滚烫的茶水顿时烫的舌头根子都木了,更是恼火的很,抓起茶碗砸在了那侍女的头上,大叫道:“玛德,连你这个贱奴,也跟老子作对是吧,这是人喝的吗?”
侍女被砸的满脸是血,也不敢喊疼,哭着跪在地上求饶。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老李呵斥道。
待侍女下去,老李亲自倒了杯温水,撒了点醋端了过来,安抚道:“西少,老爷子那边已经放下话来了,要在大寿上宣布世子继承人,这些人呐,怕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我听说燕家几位爷,连着三爷、五爷,今晚都到东府做客去了,那边是门庭若市啊,我听说那个柯百泉还刻意在酒会上写了首什么诗,反正就是拍马屁的那种,可是没把燕东阳给乐坏了。”
“这帮王八蛋,不是死爹死娘了吗?怎么又去喝酒作诗了?”
“别让老子起来,我要做了世子,这帮孙子有一个杀一个,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燕西阳恨然道。
“算了,关门吧,估计这三天也不会有人来我这了,睡觉去!”燕西阳无比苦闷道。
他觉的自己真成了小丑,往日里也算是呼风唤雨,敢跟东阳叫板,自以为是平分秋色,哪晓得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他压根儿连一点胜算都没有,甚至连一张可以拿的出手的牌都没了。
正要关门,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二哥,怎么,不欢迎我?”
燕北阳靠在门口,咬着香烟,亮了亮手里提着的茅台老酒,笑问道。
“四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二哥正有话跟你说呢。”
燕西阳心头火大,正想找个人唠叨,难得这会儿还有人敢跟他沾边,赶紧请了进来。
到了里间,让人整了俩小菜,兄弟俩关上了门,北阳倒满了酒,兄弟俩走了一个后,西阳红着眼,咂了咂嘴道:“四弟啊,咱哥四个中,老大是从来都看不起咱仨。老三前年娶了王家人,跟老大娘家是一脉的,他们算是一家人了,整天跟着老大屁股后面,以后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四弟你愚昧啊,去哪不好啊,非得来烧二哥我这口冷灶!”
“二哥,从小到大,咱哥四,就数你跟我最亲,小时候父亲出门修炼,我母亲地位又低,那会儿常被人欺负,都是二哥你替我遮风挡雨。我知道,二哥嫌我没出息,没人脉,没地位,瞧不上眼,但兄弟我念旧情,甭管三天后二哥是升了,还是降了,我老四永远只认你。”
燕北阳拍了拍胸口,感慨万千道。
燕西阳确实瞧不上这个四弟,屁本事没有,在府里也没几个人脉,要是以前真心懒的稀罕他,但此刻落难方知真性情,老四能在这种关键时候说出这种话,还是令他挺感动的。
“四弟,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二哥我向你兜个底吧。”
“我这回是真完了,老爷子那边已经放出风了,已经确定了老大就是世子,我很可能要被发放回漠北老家去那边当家,至于老三肯定是跟着老大了,你平素低调,老大应该不至于对你下手,但也得多加小心。”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以免老大猜忌你。”
燕西阳真情流露道。
“回漠北?谁不知道,只有做错了事的家族成员,才会被流放回老家。”
“二哥,你可是燕家的要员,燕家能有今日,你是有功之臣,就算是老大当家,也不至于把你发放回那苦寒的冰天雪地吧?”
“不行,我明天得想办法见到爷爷,决不能让二哥……”
燕北阳的话还没说完,西阳抬手打住了他,一脸苦笑道:“四弟有这心,我知足了,多说无益,惹祸上身,赶紧回去吧。”
“二哥,你能不能给我一句真话,爷爷、大哥他们当真如此无情吗?要知道,咱们可是燕家的血脉啊!”
“再说了,父亲当家主的时候,也没迫害几个叔叔啊?”
燕北阳沉声问道。
“燕家血脉一代只有一支正统,父亲是天子骄子,无人敢与其争锋,根本不需要清除异己。但咱们不同,尤其是我和东阳势同水火,所以只能有一个活下来,如果我没猜错,第一步是打发我回老家,下一步,他们就该要我的命了。”
“四弟啊,你还是太单纯了,咱们燕家比王室还残酷啊,为了延续基业,我算得了什么?”
“在爷爷眼里,你我只怕还不如他身边的一个美姬,一个护卫有价值。”
“这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无情无义,人情贱如野草!”
燕西阳恨泪直流,一口闷干了杯中的酒水。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非赌不可
燕北阳等的就是这个答案,此前在酒吧时,那神秘人的话一直萦绕在他心中,他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直到这一刻,见到昔日风光无限的二哥悲痛流泪,他才知道那人的话丝毫不假。
“二哥,事情还没到绝路,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燕北阳眼中的寒意骤起,冷森森道。
“什么事?”燕西阳擦掉眼泪,问道。
“既然爷爷和大哥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为什么不自己争取呢?”
燕北阳道。
“你,你什么意思?”燕西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皱眉问道。
“我想问一句,如果爷爷、大哥没有了,燕家这个家谁来当?”北阳问道。
“那,那自然得我!”燕西阳犹豫了一下道。
“昔日唐太宗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谋得天下,爷爷无情,大哥不义,不如咱们一同反了,自己掌了这江山。”燕北阳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蹦出冰冷的声音。
“你疯了?”
燕西阳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惊惶道。
“我没疯,他们能赶走你,就会杀了我,我不想认命。”
“我的意思是除掉爷爷、大哥,你来坐江山!”
燕北阳斩钉截铁道。
“北阳,爷爷、大哥身边有世上最好的护卫,咱们手里如今连个用的人都没有,你怎么去除掉他们。”
“以后别说这种胡话了,我今天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你赶紧走吧。”
燕西阳觉的自己这个弟弟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赶紧扣了酒杯,下了逐客令。
“二哥,你不搏一把怎么知道没戏呢?”
“实不相瞒,我来找你,也是听了别人的建议,如今有人愿意助咱们一臂之力,这是个机会!”
“明晚九点大世界酒吧,我和那个人会等你,机会要不要,随你的便。”
燕北阳站起身,留下了一句话,自顾去了。
看着远去的四弟,燕西阳浑身打了个寒颤,他突然间觉的自己这个四弟才是最可怕的人,那个温文儒雅的秀才,正在成为一个可谋天下的野心家。
但同时,他心头亦知道,这确实是唯一的出路了,一旦被打发回漠北,他的死期必至,与其横竖是个死,为什么不搏一搏。
在大位面前,什么爷爷、大哥,不过就是一个老色鬼,一个霸道鬼罢了,没有任何亲情可言,有什么不敢做的?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燕西阳紧握双拳,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东府,咬牙切齿道。
次日夜晚九点!
离燕穆大寿还剩两天,最好的梨园班子云梦班,已经来到京城,在燕家老宅内搭起了戏台子彩排,来自燕家的请帖像雪片一片纷纷飞往了全国各地,大街上的军警巡查更严密了,外地人除了持有燕家请帖以外,都会进行严加盘查。
同时,京城各大酒店也都是爆满,来自各地的宾客,除非是像丘长生这等身份显着的掌教,又或者几百年老字号的王吉利、江浙省首富宁子华等知名大商人,以及尹卓然这等外省一把手能够直接入住燕家安排的内府院宅,余者也只能住在酒店内。
燕西阳在庭院内来回的踱步,显得踌躇不安,快到九点的时候,他突然咬了咬牙道:“老李,备车,我要出去一趟,记住了,走后门。”
“少爷,现在外面正乱着呢,这大晚上的,我给你叫几个护卫来吧?”老李有些担忧道。
“糊涂,让他们盯着我,给老大当眼线吗?备车去!”燕西阳不耐烦道。
老李备好了车,燕西阳亲自驾车,去了大世界酒吧。
一进酒吧,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晃得他头有些晕,燕西阳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厌恶。
他素来很少进这种场所,因为燕家与这京城的百姓虽然同住在天子脚下,但实则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燕西阳是不屑与这些泡在酒吧里无聊一族打交道的。
他突然觉的自己很蠢,一个泡酒吧的玩意,能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翻转燕家的大局,他居然信了老四这番话。
想到这,他收回了已经跨进去的脚尖,摇了摇头,打算回府。
这时候,一个两米多高的铁塔大汉,扣住了他的肩膀,这人带着低檐帽,面目奇丑无比,一双大眼珠子竟然绽放着绿光!
“是燕西阳吗?既然来了,就进去吧,里面有人在等你。”
大汉冷森森道。
这人虽然可怕,但西阳心头却反而多了一丝喜意,看来对方还是有点来头的,这就好,不至于是空口白话。
燕西阳走了进去,北阳正跟一个中年人坐在里边的一桌闲聊,外面吵闹的要命,但这一桌却是无比的宁静,除了两人说话的声音,再无多余杂音,显然是使用了某种屏蔽阵法,隔绝了噪音。
“二哥,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江先生!”
燕北阳站起身介绍道。
“嗯!”
“闲话少说,你凭什么能干掉老爷子?”
“我又凭什么要把身家性命,赌在你这么一个毫不相干之人的身上?”
燕西阳素来精明,刚坐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问得好!”
“我凭什么能干掉他?因为我是江鹤风!当年唯一一个差点刺杀了燕穆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堵在我身上那就更简单了,因为你非赌不可,赌一把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秦羿冷笑道。
“江鹤风?”
燕西阳哥俩同时大惊,他们没想到这位江先生竟然就是当年燕家通缉多年的头号刺客,要论刺杀经验,这人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
“二十年过去了,燕老贼兴许早已为我死了,却不知江某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给我一个接近他的机会!”
“我必定取他人头!”
“当然,在此之前,你们必须要确保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燕东阳,这样燕家家主之位,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
秦羿朗声道。
“要想拿住燕东阳,只需要买通那天当值的内门护卫长就行,接近老爷子的机会,明天云梦班会彩排,老爷子喜好听戏,我可以带你入戏园子,到时候你可以寻找机会下手。”
燕西阳想了想道。
“江先生你放心吧,我二哥是内门的第二副统领,手里握有实权,这些事情还是能搞定的。”
“关键是你一定不能失手,就算是失手了也绝不可以牵扯出我们哥俩。”
“懂了吗?”
燕北阳提醒道。
“如果不成,我自有脱身之法,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再者,我是绝不会失手的。”
秦羿笑道。
“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如实告诉我,你们有燕明的资料吗?”秦羿又问。
他此行最大的敌人无疑就是燕明,如果摸不透这个人的底,兴许栽个跟头也说不好。
“这个恐怕帮不了你,除了我爷爷、父亲,天下间没有人见过燕明的真面目,他就像老爷子的影子,如影随形,无时不在,偏偏又无法捉摸!”燕西阳叹了口气道。
“好了,你回去安排吧!”
“明天我会去你府里等着。”
秦羿见这二人爽快答应了,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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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云梦班主
“吁,四弟,你真的信他能得手吗?”西阳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皱眉问道。
“不信,但没别的办法,就凭他是江鹤风,咱们也得赌一把。”燕北阳道。
“嗯,我问过了,内门那天当值的是乔麻子,这小子暗地里欠了一屁股债,虽然是大哥的人,但还是有机会争取的。”
“到时候,你让乔麻子领着他进戏园子,最好装成戏班子里的人,如果老爷子真来了,就地动手。”
“记住了,如果刺杀失败,你一定要一口咬死了,是乔麻子带进来的,咱们都不知情,我会在第一时间找人干掉乔麻子灭口。”
燕西阳提醒道。
“二哥做事我放心,一切听你安排就是。”北阳点了点头。
“四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二哥请讲。”
“既然咱们要唱这出玄武门大戏,那这唐太宗是你来当,还是我来当呢?”
“我知道老弟才华横溢,二哥我有心辅佐四弟,不知意下如何?”
燕西阳眯着眼,话说的很客气,但却夹杂着刀子般的锋利。
“当然是二哥,我说过了,二哥当权,我只图保命。我素来无党无派,真要当了,也使唤不了那些人,还不如省了这点心,到处游山玩水,反正有二哥罩着我,安享太平就好。”
燕北阳不假思索道。
“四弟聪明人啦,不像二哥我,天生苦命人喽。”燕西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举杯相庆。
……
云梦班的戏台子,历来都是块响招牌,早些年那可是给道光爷、慈禧太后唱戏的。
到了这会儿,班子里后人的技艺倒还在,但几乎不唱了,也就是燕穆这种权倾天下之人,又有个天下无敌的儿子燕九天,才能请得动。
这一代云梦班的班主姓虞,名叫虞素芳,今年三十有二,素面温润,身材风韵,犹如那青城山里走出来的白蛇精,美貌动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柔媚劲儿,跳起舞来,柔弱无骨,开了嗓,又像是那黄莺儿,真叫一个婉约动人。
班里其他的成员,有男有女,年纪最大的有四十多的,年纪小的,也就十二三岁。
都是老一辈的后人,一家一家传下来的,传了上百个年头,还是原班的东西,老底子是半点没丢,往往一场戏唱下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令人终生回味无穷。
按理来说,班子是从不彩排的,但这一次事关云梦班大大小小几十口人的性命,虞素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谁都知道燕穆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本身对古文化亦是博大精深,尤其是对戏曲知之甚详,稍微错一个音,都能听出来,那是严苛至极。
虞素衣迫不得已,唯有提前进行彩排。
刚吃完晌午饭,戏班子就在戏台子里开锣了,戏班子里的成员纷纷上台,认认真真的唱了起来,没有丝毫的马虎。
待唱了两处戏,燕北阳与一个中山装男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哎呀,乔爷,如果我没记错,你到我们燕家已经有十年了吧,当差不易啊,可惜了四叔和大哥用人太过死板,不然以乔爷你的资历,少说也得是个副长了。”
“四少爷,你真是折煞我了,小的这点本事,能混个当值的,已经不错了,哪敢望着那山高呢。”
“您放心,二爷那边已经打了招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就是带个人进来看戏嘛,说真格的,这几天京城不少名家少爷在走后门,就连我家老太太都想趁着彩排一睹云家班的风采。”
乔麻子哈哈了两句,压低声音道。
他看了秦羿一眼,文质彬彬,颇有教授、名家之气,料想是看戏没请帖够不上那资格,所以借着两位少爷的光,想走个后门,应该不至于搞出什么乱子。
“那好,乔爷,咱们里边喝茶去。”
“嗯!”
燕北阳给一旁的秦羿使了个眼神,然后与乔麻子往里边走了去。
戏台搭的很大,外面是一个大戏台子,后边连着是一个大厢房,供戏子们上妆、换衣所用,由于云梦班的规矩森然,外围都有护卫看守着,哪怕是府中之人也不能随意靠近,以免扰了班中戏子。
乔麻子倒是痛快,打了声招呼,调开了东边的护卫,秦羿借机从东边的院门摸了进去。
那厢房又分东西两进,西边是换装的地,东边却是戏子们居住之地,秦羿摸进了东边,随意找了间厢房摸了进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先放翻一个,搜取了记忆,回头装扮上,开唱大戏,待燕穆来看戏之时,立即祭出本命剑,一招击杀老贼,再想办法逃走。
说来也是巧了,刚进屋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秦羿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门开了,虞素芳带着满脸疲惫,轻叹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门。
一进门,她便脱掉了身上的戏装,由于唱戏时需要轻盈,她里边只穿了贴身的衣物,现出了那风韵、迷人的身段。
三十几岁的女人,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那种丰润、凹凸有致的韵味,再配上那张天生就妩媚多情的脸蛋儿,让她简直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尤物。
虞素芳是真累了!
云梦班已经好几年没唱了,市面上那些叫云梦班的,都是打着他们的牌子招摇撞骗之徒,哪晓得该死的燕东阳还是找到了她们的村子,为了讨老头子的欢心,不惜以全村老少的性命相逼,这其中还包括她的师父。
虞素芳不敢不来,云家班素来傲气,真心不愿为贼所迫,此次彩排,才唱了两出戏,她已是心乱如麻,没了心气。
她现在急需要好好放松、休息一会儿,否则后天晚上的戏,必定得搞砸了。
刚在床沿边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喘喘气,一张脸自房梁上倒垂了下来,冲着阴冷一笑,虞素芳还没来得及发声,那人一个倒栽葱跳了下来,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她感觉一双冰凉无比,透着森寒死气的手搭在了她的头顶。
秦羿这会儿没心思寻花问柳,虞素芳再美,再妖娆,相比于刺杀任务来说,一文不值。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手,因为在读取了虞素芳的记忆后,他知道,一旦杀了这个女人,兴许在某个小村子的上百口人就全没了。
杀人是第一选择,但并非没有其他路数。
云梦班是天下一绝,兴许苍天也不忍亡她,想到这,秦羿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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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临时惊变
“想活命吗?”秦羿冷冷问道。
“嗯嗯!”虞素芳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
秦羿的目光落在了她那挺立的雄峰上,抓起床上的衣服丢给了她,冷漠道:“穿上,我有事跟你谈。”
虞素芳缓过了神来,她并非市井女子,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此刻但观秦羿,亦是颇为吃惊,她从未见过有人拥有如此清澈、幽寒的眸子,纯净的不像是凡间之人。
她慢慢的伸出玉手,优雅的穿上了衣服,遮住了峰峦起伏的曼妙身姿,起身倒了两杯茶,这才幽幽道:“请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读取过你的魂魄,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实话告诉你吧,我到这来就是为刺杀燕穆老贼的,原本想杀了你,取代你的身份,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给我个角!”
“明天唱戏之时,就是燕贼横死之时。”
秦羿道。
“好,我答应你,这是要唱的本子,明天晚上你来登场!”虞素芳沉默了几秒钟后,爽快的答应了。
“你我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最好能够配合我,否则死的只会是你,明白了吗?”
“从现在起,我就在你的房间待下了,直到唱戏登台前,哪都不会去。”
秦羿挑起她光洁的下巴,凑到她的面门,迷醉的吸了一口香气,冷森森道。
“你放心,我还没傻到那地步,你不是坏人,完全没必要威胁我。”虞素芳平静道。
她的冷静,反而激起了秦羿骨子里的那种征服欲望,伸出双手紧紧环住了她挺翘的胸口,寒声道:“我喜欢聪明人,但你给我听好了,最好不要露出马脚,坏了我的事,你就会像这只茶杯一样……”
秦羿转过头,双目杀气一透,砰!茶杯应声而碎。
“嗯……”
“我,我知道了!”
虞素芳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触碰过,一时间浑身巨颤,两腿发软,赶紧收起了骨子里的傲气求饶。
“班主,班主在吗?”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声。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秦羿身形一闪,飞上了横梁。
那人走了进来,见虞素芳俏面绯红,神情有些慌乱,警惕问道:“素芳,你没事吧?”
“我没事,马俊,有事吗?”
虞素芳见马俊抻着头四处张望,像是起了疑心,沉声问道。
“没,没什么,刚刚在戏台上见你状态不好,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马俊在说这话的时候,敏锐的四下打量,同时运用内力查探着是否存在可疑之人。
他一直都喜欢虞素芳,如今美人很快有望入怀,燕家又大少云集,素芳美艳无比,他担心有大少插足,坏了他的这桩好事。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现在好多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排练吧。”
虞素芳道。
不知道为什么,被秦羿这么一摸胸,作为冰清玉洁的女人,她竟然没有一丝丝的恼意,反而对这个看起来上了岁数,却又拥有婴儿一般透亮眼睛的神秘男人,有了一种另类的感觉。
“嗯,你不在,大家心态都不是很稳,赶紧走吧。”
马俊收回了目光,作为梨园唱戏高手,他拥有比普通人更细腻的心思与敏锐度,修为也达到了内炼后期,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素芳有些不大对劲,但确实又没能感觉到有他人的存在。
时间在燕家,这一刻像是放慢了一万倍。
对燕北阳来说如此,对虞素芳更是如此!
秦羿就坐在虞素芳的床上打坐,一闭眼一周天,对于外人难熬的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虞素芳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的一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她见过无数的达官贵人,强如燕家四少,也不过是凡尘追名逐利的“小人”,唯独此人,有一种了然世外的高旷之感。
也许这世上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能诛杀燕穆吧。
白天!
是由燕家内府之人以及古副政、纪正民这些亲信,挨个单独给燕穆在燕家的大厅祝寿,外人不得入内!
到了晚上7点钟左右,燕家广场上早早摆满了铺着红布的酒席大桌,宾客们陆陆续续的上席,到了八点,广场上已是满满当当,闲聊、贺彩之声不绝于耳。
能坐在这的,甭管是什么人,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坐在一起,几乎整个华夏各界的权利都集中在一块了,众人自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燕家负责招待,主持大局的是燕禛,燕禛见宾客人到的差不多了,四下扫了一眼道:“来人,叫云梦班的这帮戏子们开锣了。”
立即有人传令,在一阵叮叮咚咚的鼓点、响锣中,一出出戏曲,便唱了起来。
要说云梦班还真是有本事,打头的人一开嗓,底下就安静了下来,甭管真听懂,还是假懂的,都是如痴如醉。
待一曲唱罢,无不是拍手称赞叫绝。
三曲唱了下来,马俊等人开嗓又唱了一曲《五郎拜寿》,按照规矩,过寿的人该出场来道歉,发放利是了,在场宾客都张大了眼,等待着燕穆的出现,想一睹天下第一权臣的风采。
厢房内,虞素芳已经戴好了头钗,化好了妆,一袭白衣,宛若是那青城山下的白素贞再世,媚的人骨头都酥软了。
秦羿则是一袭青色长衫,头戴着书生巾,饰演的正是许汉文。
“燕穆点名要听《水漫金山寺》,马俊拜完寿,就该咱们登场了,是生是死,就全在你了。”
“你放心,我只会让老贼无声无息的死去,绝不连累戏班子的人。”
秦羿点了点头道。
两人准备好,坐在房间内,安静的等待着底下的人叫戏。
说来也是奇怪,一曲唱完了,马俊捧着“仙桃”连唤了几遍恭贺寿星公万寿无疆,都没人出来响应一声。
一时间马俊僵在场上,有些不知所以了,底下人也是议论纷纷。
“燕四爷,老爷子去哪了,你也好叫出来让我等亲口道个贺,称个喜啊。”
“是啊,我可是有三十多年没见燕老哥了,怎么着也得出来陪老兄弟们喝杯酒吧。”
席间有资格老的,不耐烦的催促道。
“几位老叔,稍安勿躁!”燕禛客气拱手道。
“怎么还没人来叫登场,莫非出现了什么变故?”
虞素芳走到窗户边,见马俊垂头丧气的走下了戏台,皱眉担忧道。
秦羿眉头紧锁,没有说话,这次的计划是极其危险的,他的对手是一个自比曹孟德的枭雄,阴险狡诈无比,难不成是自己露出了马脚,惊动了老狐狸,又或者是燕西阳哥俩出卖了他?
要是这样,那可是真坏事了,燕穆本来就谨慎,难得有个露面的机会,若是错过去了,只怕此生再难寻找到刺杀他的天赐良机。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别在这丢人了
“燕东阳、燕南阳、燕西阳、燕北阳四位少爷到!”
正琢磨着,随着门房的一声长喝,只见两排穿着黑铠甲的燕家护卫先行开道,左右排开一条通道,穿着一身板正金黄色唐装的燕东阳当头而来,其他三位则是穿着蓝、白、黑三色。
燕家先祖昔日曾在漠北称过皇帝,是以素来以帝王世家自称,则黄色代表着最上等尊贵,明眼人从衣服上便可看出来燕东阳这是得势,今晚怕要坐正了。
再看燕西阳,明明是排行第二,门房叫号与入场,却排在了南阳之后,原本不少外地来的二爷党,以及中立派,一见这情况,就知道燕家的真龙太子已经确定了,燕西阳是彻底没戏了。
“各位尊贵的来宾,因为爷爷身体抱恙,今晚的宴席由我代他老人家向大家敬酒,以表谢意。”
燕东阳走到上首,端起酒杯向众人一亮,仰头喝了个精光。
“不敢,不敢!”
众人虽然有些犹豫、扫兴,但燕东阳举杯了,亦是纷纷回敬。
“各位,燕爷还说了,他年事已高,以后燕家大大小小的事,大家可以找东阳少爷就可以了,他老人家辛苦了这么多年,是时候颐养天年喽。”
“东阳,四叔敬你一杯,燕家担子重啊,好好干,别辜负老爷子的期望。”
燕禛举起酒杯,向燕东阳敬酒。
作为燕家的实权派,武神在燕家的使者,他这一举杯,基本坐实了燕东阳的世子之位,原本那些支持西阳的老三、老五等人,也赶紧举杯相敬。
“多谢几位叔叔抬爱,东阳定不辱使命,光耀我燕家门楣,永保燕门富贵。”
燕东阳嘴角一扬,潇洒得意的一口干了。
“慢着!”
就在众人相庆之时,燕西阳脸一沉,冷然喝道:“四叔,听你这口气,好像老爷子已经确定了世子之位,我就想问一句,这事有没有个谱?”
“呵呵,西阳,老爷子还健在呢,你这么急着想做世子吗?”
“这样吧,你既然这么感兴趣,简单啊。”
燕禛笑了笑,转过身又对众人喝道:“各位,这位是我们燕家的二少爷燕西阳,作为老爷子的孙子,他也想敬大家一杯酒!”
“西阳,别说我们这些做叔叔的没给你机会,请吧。”
燕禛抬手冷笑。
燕西阳咬了咬牙,缓缓举起了酒杯,“作为燕家的次子,西阳代老爷子,多谢各位的美意!”
说完,一口饮干了,冲众人亮了亮杯底。
酒一干,原本还嘈杂一片的众人,瞬间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以同情、嘲讽的目光看着这位燕家二少爷,没有任何举起自己的酒杯回敬。
那些人中,也包括了燕西阳曾经的心腹!
燕西阳一眼望去,满脸苦笑,握着酒杯的手颤抖的厉害!
“有些人就是喜欢不自量力,自找没趣!”
“好了,被扫大家的兴了,四叔,招呼大家开席吧。”
“先撤了!”
燕东阳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当先而去。
“二哥,我要是你,找条地缝钻进去,死了得了。”
“哎,丢人哦!”
燕南阳哈哈大笑了一声,也一并跟随了出去。
“西阳,你要真这么喜欢主持大局,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几个也好躲个清闲?”燕禛笑眯眯的问道。
“二哥,走吧!”
燕北阳扶着浑身发颤的燕西阳,在无数人的嘲讽中,快步而去。
一直到酒宴结束,燕穆也没再现过身,更奇怪的是,燕家人并没有采取任何戒严的措施。
燕穆这道烟雾弹摆的,就连秦羿也迷糊了,到底这老狐狸是嗅到危险的气味,还是凑巧了?
咚咚!
门响了,马俊在门口道:“班主,燕四爷来了。”
秦羿身形一闪,藏了起来,燕禛与马俊,以及另外一个许仙模样打扮的青年走了进来。
“班主,妆都上好了,真是对不住,我们家老爷子白天在内府贺寿,多喝了几杯,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他老人家对听戏又讲究个天地人和,方品天下之绝,所以今晚只能耽搁了。”
燕禛客气的赔礼道歉。
“我们就是唱戏的,按照规定,唱完今晚,燕四爷是否应该让我们回家了?”
虞素芳波澜不惊道。
“别啊,老爷子好的就是你这口,你要走了,他老人家非得怪罪我们不可。”
“谁要是错过了虞美人的戏,终生之憾,老爷子的意思是,明晚在他的内宅,单独安排班主的大戏!”
“他老人家要是听满意了,班主自可离去,当然也少不了要大大赏赐一番的。”
燕禛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珠子在虞素芳身上放肆的扫荡着,喉结干咽着唾沫,显然与他爹一样是一丘之貉。
“我们既然来了,听先生的就是。”
“今晚如果不唱了,我想早点休息,四爷请吧。”
虞素芳下了逐客令。
燕禛原本还想找借口留下来多呆一会儿,一睹美人风采,但心想也不急于一时,客气了两句,在马俊的护送下,自行去了。
片刻,马俊回来了,在门口道:“素芳,我想进来陪你说几句话。”
“不用了,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虞素芳直接拒绝了,瞬间关掉了屋内的电灯。
马俊讨了个没趣,悻悻走了。
“先生,你觉的燕禛的话是真是假?”
虞素芳转过身,刚说话,秦羿正巧站在她的身后,险些一头撞他怀里,不由得芳心大动。
她一个持守贞操多年的黄花大闺女,这两天跟秦羿同睡一张床,又多次肌肤相近,那颗多年死水一般的心湖,早已泛起了涟漪。
“此人老奸巨猾,说话滴水不漏,难分真假。”
“明晚的事,我需要确定一下,如果燕穆是真要请你去内府,那边是刺杀他的最好时机!”
秦羿想了想道。
“那先生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个陷阱,素芳便是有去无回了?”
虞素芳嘤咛问道。
“你有话但说无妨?”秦羿道。
“死,并不可怕,就算没有先生,我这次来也没打算能活着回去,早准备了求死之法!”
“我只想知道,能让我托付自己性命的男人,姓什名谁,黄泉路上也好有个念头。”
虞素芳看着秦羿,温婉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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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这是一个圈套
黑暗中,虞素芳面颊生霞,羞涩的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谁能想到这个半生不曾动情的女人,会因为这么一次离奇的邂逅,在心田种下了爱情的种子。
当然,在单纯的虞素芳看来,她只是对这个男人很好奇,想多知道一点他的情况,仅此而已。
“我叫秦羿,秦国的秦,后羿的羿!”秦羿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的真名。
为了杀掉燕穆,他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一旦情况失控,虞素芳很可能会丢掉她的性命,眼下的日子多一秒是一秒,江鹤风的身份是用来蒙蔽燕家人的,对这个善良的姑娘,他认为没有必要。
“秦羿,嗯,我记住了!”
“你今晚还在这吗?我觉的马俊好像起疑心了,他会不会发现你?”
虞素芳小心问道。
“他看起来对你很关心,但这个人心胸狭小,难成大器,配不上你。”秦羿道。
“我跟他,祖辈都是云家班的,他父亲跟我们家小时候就订过娃娃亲,只是我一直没答应他罢了。”
“他这人心胸是小了点,但人还是蛮正派的。”
虞素芳道。
“未必!”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
秦羿说了一句,盘腿一坐,继续打坐。
有秦羿在身边,虞素芳就觉的多了一个守护神,心里安静、踏实,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
燕穆在八十大寿上连脸都没露,而且并没有正式宣布世子的人选,这多少显得有些蹊跷。
白天的时间,秦羿在房间内修炼打坐,待到下午时分,燕禛来了,向虞素芳做了邀请,约定了晚上七点去燕家内府赴宴,并且表演。
虞素芳很爽快的答应了,待送走燕禛,关上房门,对秦羿道:“你有把握吗?还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秦羿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先好好准备一下,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秦羿没有做过多解释,借机溜达了出去。
他去了燕北阳的府邸,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他需要跟多确切的信息,来确保这次行动的安全。
燕北阳正在书房看书,但听到窗台上砰的响了一声,刚打开窗门,秦羿便像一只大鸟一般,跃了进来。
“江先生,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进燕府去找你。”
燕北阳欢喜之余,拿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燕西阳的号码:“二哥,我这里有一壶好酒,来陪我消消愁吧。”
挂断电话后,燕北阳倒了茶水,长叹了一声道:“哎,可惜了,老爷子身材抱恙,昨天晚上让他逃过了一劫,只是委屈先生要另作打算了。”
“你的意思是,燕穆确实病了?”秦羿问道。
“没错,昨天中午时分,几位叔叔、大哥他们轮番敬酒,老爷子心情大好,多喝了两杯,下午就染了风寒。否则昨天那种大场合,可揽天下大局,又是人生的八十大寿,老爷子怎么会不来呢?”
燕北阳点头确认了。
秦羿笑了笑,燕北阳正对着他的眼睛,顿时只觉两眼一黑,待回过神来,秦羿正平静的喝茶。
他刚刚查探了一下燕北阳的魂魄,可以肯定这小子确实没有撒谎,那些记忆碎片是存在的。
如此一来,他倒是稍微放松了一些,如果这属实,他至少还没暴露,晚上刺杀燕穆的还有机会。
当然,他不会这么快下结论,燕西阳要来,他得听听那边的口风。
没一会儿燕西阳就来了,见面了自然少不了要诉一番苦,骂老爷子与燕东阳一顿。
“二少,你要发牢骚,日后有的是时间,我问你,燕穆晚上听戏是否属实?”秦羿问道。
“这个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我只能告诉你,这消息或许是真的。”
“燕家老宅,有上千套房子,一环扣一环,顶上了大半个故宫。老爷子生性多疑,每天晚上都会换睡觉的地方,除了我大哥、四叔,就连三叔这些亲儿子,都不知道老爷子到底住在哪。”
“倘若要一间间的去寻,就算是运气好,至少也得找上三天三夜。”
“我从伙房那边得到了消息,内府的老管家要了新鲜的蔬菜、肉类,都是极品,应该是要宴请宾客,这说明了老爷子今晚请云梦班的人吃饭、听戏,并非空穴来风。”
“而且老爷子对看戏素来极有兴趣,我听说他还看上了那个女班主!”
“综合分析来看,今晚唱戏这事,八成为真。”
“当然,也不排除老爷子已经发现你藏在戏班子里,这是一次鸿门宴。”
燕西阳分析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太好了,到时候江先生就可以随云梦班主面对面的跟老爷子会面,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啊。”
燕北阳大喜道。
“既然有八成的机会,总是要搏上一搏的,你们今晚最好警醒着点,一旦我失手了,最好立即想办法离开京城。”
秦羿道。
“江先生仁义,我们的前程就全靠你了,祝你成功。”
燕北阳哥俩以茶代酒,向秦羿壮行。
秦羿没喝茶水,从窗户里穿了出去,抄近路往燕家老宅摸去。
正要从燕家老宅的拐角潜入,一道靓丽的人影从旁边的老梧桐树后探出半边脸道:“侯爷,这边说话。”
这人一见面就是侯爷相称,秦羿也是惊出了半身冷汗,回头一看,却是有些面熟。
秦羿大感头疼,原本还以为伪装的不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拆穿了底子,看来京城藏龙卧虎,还真不是一般的地方。
那女人引着秦羿左拐右拐,待进了一条巷子,推开一扇小门,进了一栋荒废的庭院中,这才道:“侯爷不用惊慌,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知道,否则你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
“你是燕八爷身边的那个女人,叫燕九妹吧?”
秦羿冷冷道。
“侯爷好记性!”
“今晚是个死局,燕穆安排了天罗地网,燕西阳已经出卖了你,你进去就是个死!”
燕九妹开门见山道。
“怎么说?”
秦羿心头一惊,寒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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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我就是去送死的
燕九妹的话确实震惊到了秦羿,不过他并未立即作出决论,毕竟燕九妹说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实情。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燕家人都是人精,演戏的高手,想要刺杀燕穆,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办。
“现在想来,燕家上下,反而还是燕八爷、燕柳坦荡啊。”
“我想知道燕北阳是否知情?他也在跟我演戏吗?”
秦羿嘴角一扬,轻然笑道。
“燕北阳倒没有,他跟你一样,都被燕西阳的好戏给出卖了。”
“据我所知,燕穆对西阳这次的表现极为满意,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坐上世子之位,但至少也会在南阳之上,他这一把卖了你,却是搏得了自己的好前程。”
燕九妹推开布满灰尘的窗户,望着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的苍穹,怅然道:“可惜燕北阳还被蒙在鼓里,被他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秦羿脸色阴沉了下来,暗叫好险,前面探查过燕北阳,这小子确实没有骗他,以至于西阳来的时候,秦羿大意轻心了,并没有进行魂魄搜查,这才险些成为了悲剧。
不过,他对燕九妹也并不全然相信,燕家各个都是戏子,天知道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他抬手扣在了燕九妹的天灵上,一道真气注入,强行读取了魂魄记忆,确实没有说假话。
这一招也并非百分之百灵,一些厉害的人,是可以在魂魄中度入符文,或者使用某些符法,来伪装、掩盖某些记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难道不应该配合燕西阳他们,置我于死地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跟燕八爷关系不浅,我可是杀他的仇人。”
秦羿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知道这是哪吗?”燕九妹手指滑过窗扉,脸上弥漫着冷森的笑意。
“知道,这是你落难时的故居,那是一段辛酸无比的记忆,你的养父差一点就把你给卖了,是燕八爷给了你第二次生命。”
秦羿平静道。
“你说的没错,八爷待我如父如兄,因为他跟我一样都是苦命人,他虽然失去了你们男人的某些东西,但他比燕家这满门豺狼要多了几分人性!”
“说实话,我恨你入骨,如果我有本事,我恨不能剐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为八哥报仇。”
“但我又不能恨你,八哥走的很安详,走的心甘情愿,他早就不想活了,又是你成全了他。”
“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八哥把他的恨,转给了你。他希望你能斩杀燕九天,所以,我不能让你死。”
燕九妹潸然泪下,无比的凄楚。
“当然,还有一个更自私的原因,我希望燕穆狗贼去死。”
燕九妹擦干眼泪,瞳孔中绽放着滔天的恨意。
她一直都有一颗不认输,志比天骄之心,曾几何时,她辅佐八爷,绽放着自己的光芒,那段时间,她真正体会到了做人,做一个女人的价值。
然而随着八爷的去世,所有的美梦与抱负全都化为了泡影,她最多也就是拥有一个漂亮皮囊的交际名媛。
更可悲的是,她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
燕八爷死了没多久,燕禛就强行把这个妖娆、智慧的女人,献给了燕穆。
燕九妹有得选择吗?
没有!
这世上还没有燕穆得不到的女人,名义上这老贼收了自己当义女,但一直贼心不死,惦记着她的身子,此前燕八爷在的时候,燕穆顾忌儿子的声威,还不敢明着要人。
现在燕八爷死了,谁还能保护她?
可怜燕九妹,八爷死后头七都没过,就被送入了内府,被燕穆夺走了身子。
她曾经想一死了之,但她不能,她要亲眼看到燕穆、燕九天这些人渣末日到来的那一天!
“你见过燕穆、燕明吗?”
秦羿问道。
“燕穆有替身,平素包括在东南海、燕家内部开会,都是他的替身所为。”
“即便是在床上,他也戴着面罩!”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每天晚上凌辱我的老贼到底是谁,是燕明还是燕穆!”
“他们就像是一个谜,除了燕禛、燕九天,只怕是燕东阳都未必知道燕穆、燕明的真身。”
燕九妹一脸无奈道。
“这么说来,我根本杀不了燕穆?”秦羿摸了摸下巴,深思道。
“你能,如果说全天下有人能刺杀燕穆,那个人一定是你!”
“八爷看人素来很准,他生前对你评价极高,所以,我对你有信心。”
燕九妹道。
“好了,我该去参加晚会了。”
秦羿淡然一笑,准备往外走。
“你疯了,他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去了只会送死,还是从长计议吧。”
燕九妹赶紧追到门口,大叫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去送死的。”
秦羿眨了眨眼,拉开门身形一闪,待燕九妹追出去时,早已没了人影。
“秦侯,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燕九妹长长叹息了一声。
她突然很羡慕林蒹葭,同样是身不由己,林蒹葭却得到了上天的庇佑,派来了一个秦侯化身无名助其脱离了苦海。
而自己呢,她的无名,她的英雄又在何方?
拆穿了燕穆等人的阴谋,可是秦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说明了,他的对手无比的狡猾、厉害,他这次来,很可能连燕穆的影子都摸不到。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即抽身,什么虞素芳都与他无关,回到南方,继续做他的江东秦侯,反正天下间也没几人知道,对他的名与利不会有丝毫的损害。
第二个选择,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身犯险,在绝望中寻求生机,诛杀燕穆,以解心头大患。
从燕九妹旧宅到燕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秦羿却像是走了一生那么久,燕家或许便是他最后的终点!
他很想去找林梦栀告别,但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别让她担忧了。
回到了燕府,由于身份已经被拆穿,门口的守卫故意装作看不见他,秦羿也乐的自在,轻松入了府。
云梦班的人忙里忙活的在准备着晚上的戏曲,秦羿身形一闪,进了内室,马俊正跟虞素芳在激烈的争辩着。
“素芳,为什么许仙不能我来演,非得找小六子,从小到大练戏咱们就在一块儿搭档,我就纳闷了,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马俊沉声怒吼道。
“马俊,原本定的就是小六子,再说了,你干嘛非得一定要抢这出戏呢?”虞素芳不解问道。
“你真想知道原因吗?”马俊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不想知道。”虞素芳突然摇了摇头道。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说!”马俊大叫了起来,“自从来到燕家,你就变的有些不大对劲,素芳,你说实话,是不是对这繁花似锦的豪门生活动心了!”
“你也想攀高枝,离开云梦班,安心做一个少奶奶对吧。”
“是啊,以你的容貌,你的底子,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你,可你别忘了,你我两家可是有媒妁之言的。”
“你在师父灵前发过誓,生是云梦班的人,死是云梦班的鬼!”
马俊咬牙切齿的提醒道。
“你说对了,我是有喜欢的男人了,但那个人不是你,更不是什么燕家大少!”
“还有,我绝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也从未想过要离开云梦班。”
“马俊,我不想伤害你,你好自珍重吧!”
“请你出去。”
虞素芳指着门外,冰冷道。
她很想告诉马俊,今晚这出戏,云梦班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命都快没了,马俊仍在争风吃醋,她心里酸楚的很,但又无法明言。
“好,素芳,感谢你终于说出了真话,我知道了!”
马俊浑身一颤,眼眶内弥漫着泪水,自嘲笑了笑,甩门而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燕穆老贼
“想说而不能说的滋味不好受吧,慢慢习惯就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秦羿出现在虞素芳的身后,拍了拍她的香肩道。
“怎样了,有把握吗?”
“秦先生,我不怕死,但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一想到他们难逃燕家的屠刀,我心里比死了还难受。”
虞素芳泣然道。
“这是命,即便是你不选择与我合作,燕穆也会强留你们在燕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与我合作,至少或许可以彻底的拥有自由。”
秦羿道。
“是啊,要是没了燕穆,天下间像我们这样的无辜之人,才算真正的自由啊。”虞素芳点了点头道。
“情况不是很妙,燕穆已经发现了我。”
“今晚的宴会是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逮捕我,而我必定会被捕,你们或许会有生命危险。”秦羿倒了杯香茶,喝了一口。
“既然知道是局,为什么不走?”虞素芳不解问道,眉眼中满满都是担忧。
“我当然能走,但你们活不了!”
“有勇气跟我去闯一闯吗?”
秦羿目光迥然的看着她。
“嗯,燕穆好色天下人皆知,我来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求死的准备。”
“横竖是个死,还能认识你这么个朋友,我不亏。”
虞素芳坚定道。
“好,准备吧。他们的人也该到了。”秦羿欣然笑道。
过了一会儿,但听到门口传来马俊低沉的声音:“班主,燕四爷来人了,正在外面等着。”
“你叫小六进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虞素芳道。
小六推开门走了进来,是个英俊、阳光的小伙子,进门笑嘻嘻问道:“班主,你放心,戏词我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保准而一个字都错不了。”
“我知道,小六,为了咱们云家班,只能委屈你了。”虞素芳歉然道。
说完,秦羿从后面现出身,抬手在小六头上轻轻一放,小六就晕了过去。
“你,你不会杀了他吧?”虞素芳皱眉道。
“你觉的我有必要杀他吗?”
秦羿反问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类似面膜似的皮子,在小六脸上一印,然后手一拂,再贴在脸上,紧接着,只听到他身上一阵噼里啪啦作响,原本一米八几的清瘦个儿,竟然缩到了一米七三,满头黑发也是瞬间疯长了一寸多,扎了一个小六那样的马尾辫,往床上一躺,如同孪生一般,让人难分真假。
“天啦,你,你这也太厉害了。”
虞素芳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秦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即便是这样,你也来不及背戏曲了,到时候一唱戏就会露出马脚。”
虞素芳不解道。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既然是去送死的,唱什么都无所谓了。”秦羿笑了笑道。
到了门外,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
燕禛正笑盈盈的等着,见虞素芳领着人来了,微笑道:“班主,老爷子已经备好了晚宴,随我上车吧。”
“唱戏都不带锣鼓班子吗?那还怎么唱?”虞素芳蹙眉问道。
“不用,我家老爷子对别的戏不感兴趣,就想听清唱般的《水漫金山寺》,这样才能真正品味班主的之音啊。”
“莫非班主像别的杂牌班子一样,离开了那套家什,就变的不会唱戏了?”
燕禛素来口舌能辨,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
“上车。”
“马俊,你留下来,跟大家在这等我吧,我和小六子去唱一段就行了。”
虞素芳冷傲道。
“不,这位马先生得去,老爷子说他昨晚唱了出拜寿,还没给他赏钱呢,总不能寒了人的心,不是吗?”燕禛皮笑肉不笑的抬手,一旁的保镖立即打开了车门。
虞素芳没再多问,与秦羿进了一辆车,马俊上了另一辆车,一行人直奔燕穆居住地。
汽车的玻璃是以特殊材料做的,而且还加持过结界,从里面往外面看,一片漆黑!
在广场上也不知道转了多久,司机终于刹住了车。
待下了车,只见眼前是一座老旧的宅子,远远不如燕东阳等人的府邸,门口站着几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铠甲内的护卫,燕禛拱手道:“班主,请吧!”
一进府邸,秦羿就能感觉到一种巨大的能量隐藏在这座府邸内,就像是一头庞然无比的巨兽,虎视眈眈的等着吞噬他。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燕家果然名不虚传。
燕禛在前边带路,一路上倒也没几个护卫,想来也是,有如此强大的隐藏力量,护卫再多也是个摆设。
到了里边,一个穿着大红色喜袍的老者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燕九妹与另外一个绝色美人,一左一右正在替他垂肩捏背,燕禛进门拱手拜道:“父亲,云梦班班主来了。”
燕穆容光焕发,满面红润,留着一头花白的浓密板寸头,身材魁梧,眉眼之间,杀气凛冽,确实有几分军人风范。
他呼吸之间平和有力,气机内敛,竟然是一位宗师级,甚至更高的好手。
不过,秦羿并不认为这就是真的燕穆!
但这个应该就是平时以燕穆身份主事的那个傀儡,如果这是的话,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不符合枭雄谨小慎微,阴险狡诈的性格。
“班主,久闻云梦班天下一绝,数十年前,我有幸随父亲在开国晚宴上,听到过老班主唱过《水漫金山寺》,当时首政、总办大人都是赞不绝口,首政大人还专门下文件表彰过云梦班。”
“当时听了那么一回,这辈子都难以忘怀,今儿八十大寿,也是我这几个儿子有本事,总算是请动了你们出山,今天还请班主再展绝技,以慰燕某平生之憾。”
燕穆挥手示意燕九妹两人上茶,同时坐正了身子,感慨万千道。
“当年开国献戏的是我的师祖,我是他的徒孙,只怕要让燕老失望了,我这点本事,不及师祖的万分之一。”
虞素芳淡然回礼道。
“所谓戏,一为唱,二为演,唱你或许比不过你师祖,但这演吗?窈窕淑女,怕是要胜他千万分。”
“唱吧。”
燕穆走下了太师椅,目光迥然在几人脸上扫了一圈,含沙射影道。
同时,那双阴沉的虎目,不停地在虞素芳曼妙、风韵的身姿上扫荡着,如同一头恶狼,盯上了雪白的小羔羊,以及迫不及待想要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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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四相盘龙锁仙阵
“燕老说笑了,素芳绝不敢比肩师祖,既然你想听,我现在就可以清唱。”
虞素芳受不了燕穆野狼一般的目光,是生是死,只想赶紧有个了断。
“好啊,那你们唱,我听着。”燕穆哈哈笑道。
“那你就去黄泉找阎王爷听去吧!”
“天武拳法,断龙石!”
秦羿冷然一笑,没有丝毫的花招,真气一发,凝成一道拳劲砸向了燕穆。
轰!
极限的气劲陡然爆发,便是燕穆也没想到,他原本以为秦羿至少会装上一装,待时机成熟再进行刺杀,哪料到秦羿上来就是干。
轰!
这一下来的太快了,燕禛等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秦羿的铁拳隔空正中燕穆的胸口。
这个替身修为不浅,但与秦羿这等顶级高手比起来,仍是差了一大截。
虽然进行了全力抵挡,仍是免不了五脏六腑尽碎,人如风筝一般,吐血横飞,重重的砸在了墙上,滑落了下来,指着秦羿面目狰狞,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这正是秦羿要的效果,甭管这人是真是假,燕穆有多少替身,他杀一个,离真正的老贼就近了一步。
“你……”
“还愣着干嘛,赶紧发信号啊!”
燕禛顾不上抢救这个替身,交代了一句,飞身往一边的长廊跑去。
没跑几步,秦羿一道盘丝手缠住他的脖子,硬生生给卷了回来。
“狗东西,燕穆老贼到底在哪?”
秦羿喝问道。
“秦侯饶命,别,别杀我,我带你去就是!”
燕禛缩着脖子叫道。
“带路!”
秦羿踢了他一脚,原本威风凛凛的四爷,此刻就像是一只哈巴狗一样老实在前边开路了。
“什么情况。”
“小六子怎么突然变成了武道高手了?”
“完了,完了,他杀了燕爷,我们是不是都得殉葬?”
马俊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拉着虞素芳战战兢兢,已是吓的面无人色。
“他不是小六子,而是江东秦侯!”
“马俊,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在这等着,我要陪着他一同生,一同死!”
虞素芳拨开马俊的手,满脸坚决,快步追了进去。
秦羿就是江东秦侯,这层身份便是她也没想到的,美女爱英雄,她早就听说了秦侯大名,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有并肩作战的良机,又如何能错过?
燕禛领着秦羿穿过长廊,后面却是一片荒废的庭院,几人刚走到庭院中,四周就开始起了一阵恶风。
虞素芳从来没见过这么狂、这么大的风,庭院落叶与飞沙、碎土纷纷扬扬,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紧接着,无数双血色的瞳孔出现在黑暗中。
沙沙!
上百名手持锋利长刀,全身覆盖在铠甲内的死士,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死气,自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这些人是燕家用秘法炼制的真正“死士”,每年都会有无数高手来投奔燕家,而燕家则暗地杀了这些高手,以秘法封印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成为只听号令的机器。
这样既可以保证对主人的忠心,同时,不畏刀剑,只要魂魄不灭,便可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有法子吗?”秦羿问燕禛。
“没,没,他们只听从燕明与老爷子的吩咐,我也没辙啊。”
燕禛一阵毛骨悚然,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父亲,我是老四,你快喊他们停手,要不然我的命就没了。”
“桀桀!”
回应他的只有黑暗中的几声冷笑。
“父亲、燕统领,我要死了,大哥一定会迁怒你们的,快救救我啊。”
燕禛仍是不死心的大叫道,却是再无回音。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燕九天为了让他儿子继承家主之位,像你这等手握实权的人,又岂能留下?”
“认命吧。”
秦羿冷然一笑,在燕禛的绝望中,一把扣住他的腰带举了起来,爆喝一声,冲那些杀手扔了过去。
“爆!”
砰!
燕禛瞬间像一枚炸弹,猛地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的紫色火球。
原本刀枪不入的死士,瞬间全都被火球包裹。
秦羿招式不老,十指如拨琴弦一般,弹出一道道的火焰,上百个死士,连身都没靠近,便已经化作了灰烬。
“桀桀,江东秦侯,果然有几分本事!”
“不过,燕家还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四相盘龙锁仙阵!”
黑暗中,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砰砰!
随着四声清脆的巨响,庭院四周几个小房子大的巨大顶盖冲天而起,整个大地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就像是地震了一般。
假山、亭台应声而塌。
“吼吼!”
几声怪异的叫声,传了过来,滋滋!
地底也像是被凿了一个大孔,赤黄、幽寒的黄泉水狂喷而出,仿若是人间末日来临了。
“四相盘龙锁仙阵!”
“班主,我的劫要到了,此劫不破不立,险则死,中则残,下则伤,难以万全!”
“你后悔跟我来吗?”
秦羿面色依然平静,这一战,他原本就没打算能赢。
准确来说,他就是来送死的,来输的!
只是没想到,燕家这么看得起他,摆出了一个他梦寐以求的阵法。
“有人说,人生如若初见,便是最美。秦侯就是我的初见,你要能过去,素芳终身只为你唱,你若熬不过去,我便送你一曲黄泉音,与你同行。”
“怎么都是素芳沾了侯爷的光,有何后悔的。”
虞素芳平静道。
“班主如此看得起秦某,实在是我的福气。”
“那好,我们要能活着出去,再续知己情义。”
秦羿握住她的手,从容笑道。
唪!
一只朱红色的大鸟从其中一个大洞中钻了出来,展翅飞鸣。
但见此鸟浑身朱红火焰,灵气精纯,双目如电,展翅有两丈多长,发出的啸声,杀气十足。
“此为三千年的朱雀鸟,是中亚古波斯明教教主在武神四十岁生日时,特地供上来的,原本有一只雌鸟,已为教主所杀,此鸟为天下绝唱,也就是说,在凡间再无第二个四相盘龙锁仙阵。”
黑暗中那人介绍道。
秦羿暗自称奇,他也有个四相阵,但罗刹岛的火鸟与朱雀鸟相比,无论是品级,还是灵气,都远远不如,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吼!”
又见一声虎啸。
只见西边方位的黑洞中,跃出一只雪白的吊睛大虎,如同小山丘一般,双目斗大,喷吐出白森森的玄冰之气,好不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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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四大相兽困秦侯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东西!”
虞素芳看着那咆哮的怪兽,本能的生出恐惧之意。
“让我来告诉你吧,这叫白虎兽,是上古圣兽白虎在人间残存的稀有后代,虽然比不上圣兽,但亦有三千六百年的修为,拥有无敌的神力,擅长玄冰之法!”
“天地之间,白虎兽仅昆仑残存六只,这一只是昆仑至尊今年开春赏赐给武神成阵的。”
黑暗中潜藏的家伙对四相显然极度的自负、自傲,不放过任何一个宣扬的机会。
白虎兽一怒,四周寒气顿生,那是一种能深入人骨髓的寒意,此虎在昆仑山吸收玄冰之气,早已通灵,此刻见秦羿如同猎人一般,眼冒喜光盯着它,不禁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
“还有两个呢?”
秦羿问道。
“玄武兽,不动如山,动则大地不宁,出来吧。”
那人傲然喝道。
轰隆隆,庭院巨震,一条裂缝自秦羿脚下蔓延开来,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自土中飞出,如同一颗炮弹重重砸了下来,却是一只巨大的玄龟。
这只兽倒是与秦羿的阿丑相差不大,虽然块头要更大点,妖龄更长一些,但论灵气,也未必比长期跟随秦羿的阿丑要强。
显然那人对玄武兽也并不是多么满意,懒洋洋道:“这是一只两千年玄龟,能通人言,可御土而行,神通不伤,可镇一方大地。”
“青龙兽呢?”秦羿饶有兴趣的问道。
既然这人有意显摆,他也乐的见识下这凡间的极品四相,同时他心里是无比兴奋的,此等灵兽根本无地可求,秦羿正愁没办法凑齐四相阵。
如果能将这四兽收入囊中,四相阵再升级一下,便是面对实力比自己强的高手,也可借阵斩杀。
“青龙兽吗?”
“嘿嘿!”
“青龙,出来给这位南方第一人看看你的风采吧。”
那人狂叫了一声。
狂风愈作,地坑中,金光骤起,照亮了半边苍穹。
“竟然是龙气,莫非已化龙?”
秦羿心头暗惊。
青龙尚未出,玄龟与白虎兽便已经恭敬的低下头,如同面见帝君一般,丝毫不敢动弹。便是那天上的朱雀鸟也落了下来,夹着翅膀,无比的恭敬。
陡然间,一条金色的数十丈大蛇缓缓自洞中探出了头,但见此蛇全身长满了一片片金色的逆鳞,头有小汽车般大小,生有甩棍长的双角,双目赤红如血,傲气无比,抻着头,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秦羿,这,这是传说中的龙吗?”
虞素芳小声问道。
“龙乃神兽,可化风云,可杀神魔,又岂是凡间区区俗物可比,这不过是一条成了气候的蛇蛟罢了。”
秦羿淡然道。
燕家能拥有如此强大的蛟龙,是超出了他的预计的。
天子脚下历来就是龙气最盛之地,也只有燕九天这样无比聪明的人物,才会想到借用龙气来蕴养蛇精,此蛇生有两角,长满金鳞,在凡间之兽中,除非是大山异域中的那些上古传承之兽,否则确可称王。
一角为三千年,两角至少也是六千年的修为了,而且还是天赋惊人,才有资格化蛟!
上次秦羿在十万大山中,斩杀的那条蛇蛟,吸收的是山川地气,虽有五千年修为,只得了一角,但论气场、灵气、凶煞之气,远远不如这吸收地脉灵气的畜生。
“此蛟为七千年蛟精,本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身边的天机谋臣刘伯温在瑶池偶遇,以大神通拘拿,镇于石头城王宫底下,以保朱家龙气!岂料朱棣定都燕京时,着天机高手道衍将蛇拿到了京城。”
“武神大人得到造化后,找到了它,赐名燕卫,并令它镇守燕家!”
“这也是燕家长盛不衰,能一举打垮老楚家的原因之一。”
“得此蛟,便可得天下!”
那人激动的介绍道。
秦羿摸了摸鼻梁,往前走了一步,对视巨蛇道:“没错,此蛟可旺人气,可镇家业,可杀万人。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连朱家人都驾驭不了它,最后落了个王朝衰落,你们燕家仅凭先祖那点微末王业,镇的住它吗?”
“兴许它对你们是祸而不是福呢?”
黑暗中那人陷入了沉思,旋即阴冷笑了起来:“杀了你,平定了南方,朝堂之上,便是我燕家称雄,这难道还不是王业吗?”
“秦侯,你先能活着走出燕家再说吧。”
“阵起!”
那人大叫了一声。
但见四兽同时动了,以蛇蛟燕卫为中心,踩踏着不同的方位,不断地集聚着力量!
红火、白冰、黑土、金木,五大属性夹杂,形成了一个巨大金色的光罩,往秦羿盖了过来!
“素芳,靠后!”
秦羿单掌推开虞素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光罩便已经笼罩了他的全身。
一入阵中,秦羿便可感应到那股强大的气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强!
四相集齐,可以发出合并后的巅峰之力,四头巨兽的实力并在一起,再加上属性的相合,相当于一头万年以上的妖兽之威。
秦羿虽然强大,达到了神炼大武尊,但要想破掉此阵,法子是有,但他要积蓄最后的实力斩杀燕穆。
而这一环,他必败,也是计划之中的事。
当即,盘腿一坐,幽冥战甲覆盖全身,进入了防卫状态。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节省真气的同时,完美的呈现败姿。
“你倒还是个明白人!”
“修为不错,我倒要看看你能撑的了多久!”
……
随着蛇蛟发动了攻势,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如同利剑一般,疯狂的在大阵中穿梭撞击着秦羿的幽冥甲。
每一次撞击,秦羿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幽冥甲上传来的撕裂感,这说明了,阵法的威力至少是伤着他的,甚至全力之下,能够杀掉他。
这正是秦羿要的效果。
光芒太密,秦羿被万千光剑加身,犹如被包裹在金色蚕茧!
“燕卫,这京城的龙气都在你脚下,还在等什么?使出你真正的实力吧!”
那人见秦羿撑了这么久,惊讶之余,极是气愤,冲蛇蛟大叫了起来。
按照资料,江东秦侯顶天也就是个神炼中期高手,拥有不到两百万斤的实力,而这个阵法,经过武神测试,是可以斩杀大武尊的!
秦羿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了他那张高傲的脸吗?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真假难分
吼!
蛇蛟对这个挑衅他的人类忍耐力也到了极限,发出一声怒吼后,地底涌出密集的金色龙气,自蛇尾透到额头双角中。
蛇蛟双角锋利无比,是一身修为精华所在,蛇蛟一怒便是集全力一击,足见性情狂躁,终究还是一头妖兽。
两道龙形气劲,电光般刺在了秦羿的胸口!
秦羿此时,本就未尽全力,知道这一击势大力沉,索性也懒的躲了,任由气劲刺碎了幽冥铠甲,洞穿了他的胸口。
噗!
龙气阳刚至极,一入体瞬间透入了他的肺腑、经脉,饶是有九转幽冥诀护体,秦羿仍是大损,张嘴吐血横飞,险些晕死过去。
砰!
秦羿重重砸在了地上,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惨白笑道:“你们胜了!”
“拿下!”
那人这才缓缓现出身形,全身笼罩在黑袍中,也不知道他身上那件绽放着黑光的长袍是何等材料打造,除了那双阴沉的眼睛,秦羿也难以看清他的真容。
经过了今晚燕府一行,秦羿意识到,他对凡间的认识太过浅薄,燕九天这位人间武神,掌控了人间最极品,最神秘的各种武道资源,哪怕他来自地狱,亦要受凡间各种无形的条件限制。
如此一来,司马青等人断言他绝非武神对手,并非泼他冷水!
蛇蛟右边脖颈中飞出一根金色的丝线,瞬间将秦羿卷了个结结实实,这丝线是它的蛇筋,水火不化,柔韧无比,以秦羿现在重伤之态,根本难以挣脱。
“秦先生!”虞素芳虽然早知秦羿会败,可看着他吐血不止,衣衫浸染,眼中忍不住浮现出泪光。
秦羿看着她,微微一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从现在,他要储存每一丝真气,为刺杀燕穆老贼的最终时刻作足准备。
“虞美人,一起走吧。”
黑衣人双手一扬黑袍,当先在前面带路。
蛇蛟叼起秦羿,紧跟而去。
……
燕家长生阁!
两个人正在下棋!
左边是一穿着青衫的老者,右边则是一白衫老者。
让人惊奇的是,两人无论是身形,还是脸上的皱眉、疤痕,还是是一根细小的发丝黑白之分,都是一模一样!
事实上就连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妻子都无法分辨出两人到底谁是燕明,谁是燕穆。
数十年来,为了确保燕家基业不塌,擅长心计的燕穆与孪生兄弟燕明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
燕穆的妻子、女宠即是燕明的,燕明的丹房、修炼之地,亦是燕穆的。
兄弟两个心意相通,犹如对方的影子,而且修为都是极其高绝,无人能察觉,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江鹤风还是其他刺客,至今都未能真正接触到燕穆。
“大哥,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
“当年,你在南北汉岛从军时,险些死了,却换来了燕家的前程,而我则蒙昆仑至尊点化,先是教出了九天,又助大哥你得今日之长生!”
“这诺大的燕家,全靠你我兄弟两人一点一滴拼下来的,有时候想想,顿觉世间沧桑易老啊。”
左边白衫老者唏嘘感叹道。
“所以说,这世上根本没有燕明,只有燕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拥有的,都是你的,至少在九天看来,你这个教他神通的人,才是他的父亲。”
青衫老者下了一枚棋子后,微笑道。
“是啊,大哥,人生走到咱们这一步,你还有何所求?”燕明突然问道。
“当然是权利,燕家尚未达到顶峰,我还得继续跟顾宏卫、谢老总这些老对手干下去啊。”燕穆笑道。
其实这不是他真正的心愿,他真正想要的是长生!
人生走到了这一步,什么权利都是假的,他伪装追逐权利,也是为了让这个孪生弟弟放心。
因为长生之道的资源是有限的,而燕明本身就是昆仑至尊的弟子,一心志在长生,所以燕穆不会有丝毫的透露这点心思。
“不,燕家夺取天下大权已近在眼前,我是问以后。”燕明问道。
“我没有心愿,无非是多找几个女眷双合,享受天伦之乐的同时,能延年益寿罢了。”
“你也知道的,我就这么点爱好了。”
“当了一辈子的兵,年轻的时候本分,没尝到什么甜头,只能是晚来补了。”
燕穆呵呵笑道。
“大哥不想长生吗?”燕明双眼一眯,沉声问道。
“长生,是你跟九天的事,我能有现在这点本事,都是你和他的功劳,这个念头绝不敢想。”
燕穆答道。
燕明看着他的双眼,兄弟俩直勾勾的对视了几秒后,燕明笑道:“还是大哥想的透彻,长生之道天下几人?我等也不过是空奢望罢了。”
正说着,黑袍人快步走了进来,拱手拜道:“燕爷,如您所料,秦侯难逃武神大阵法网,已经被擒拿。”
“虞美人呢?”燕穆威严问道。
“也一并被擒了,按照您的指示,未曾动她分毫。”
黑袍人道。
“很好,黑袍,你押他们去密室,记住了,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到秦侯,便是我的孙子来了,也绝不可以。”
燕明道。
他们兄弟俩从来都是一人说一句,一人回一句,心意相通,宛若一人。
“是否要下毒化了他的修为?”黑袍多问了一句。
要是往常,一旦抓住刺客,必定是先服化功散,散掉全部的修为,再进行残忍的折磨。
燕明刚要张嘴,燕穆却是脱口而出:“别,用古法锁住他的琵琶骨,封住他的几处要穴,令他无法行功即可。”
黑袍立即明白过来,领命自去了。
燕明的眉间微微有一丝不悦,燕穆感应到了,淡淡笑道:“我抢你话了?没办法,这个秦侯太重要了,他以无名的身份杀了老八,一旦散功,会死的很快,那样你我就少了很多乐趣。”
“大哥与我同心同人,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燕明低头冷冷道。
……
密室内!
黑袍一招手,几个燕家的护卫将秦羿拖进了刑房。
那房子里满是各种锋利的刑器,黑袍一领人进来,负责上刑的瘦老头双眼一眯,捏住秦羿的下巴冷冷道:“江东秦侯,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与普通刺客没什么两样,还是过不了四相阵。呸,徒有虚名罢了。”
“老黑,怎么个弄法,软的还是硬的”瘦老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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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九针断魂
在燕家有两种法子,软的便是直接灌入化功散,把人给整皮了。而硬的,则是通过琵琶钩,特殊的金针等残忍古法,强行封锁受刑人的修为。
“燕爷发话了,给这小子来点硬的,不过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刺杀燕八爷,裘无敌的高手,单纯一对一,你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黑袍提醒了一句。
“哼,任何人到了我张屠夫的手里,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他还想蹦跶,门都没有。”瘦老头无比自信道。
作为燕家内府掌刑人,他这一生废掉的人不计其数,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了他的手上,便是燕家内府的人都对他无比敬畏,称之为张屠夫。
“秦侯,任你在南方有通天的本事,敢来燕京撒野,也是自寻死路,好好享受张屠夫的大餐吧。”
“好好伺候他,至于这个女人,待会跟他关一个牢房里,等候燕爷发落。”
“都听好了,谁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要谁脑袋。”
黑袍冲四周的守卫大喝了一声,一甩衣襟,赶紧离开了这恐怖、血腥之地。
“来人,拔了他的衣服!”张屠夫大叫道。
“不用,我自己来!”秦羿擦掉嘴角的血渍,淡淡道。
说完,脱掉了衣衫,现出了清瘦却又精悍的身躯!
“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修为了得,光这份气度,自武神之后,张某还是见过头一份。”
“是条汉子!”
“我得好好伺候你才行!”
“来人,琵琶钩锁住他的两骨!”
张屠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叼着水烟壶,眯着双眼冷笑道。
立即有几个虎狼一般的络腮大汉抬着两副琵琶钩锁链,进了内室,那铁索有女人的胳膊粗,由昆仑山寒铁打造,那琵琶钩更是由昆仑山巧匠打造,锋利无比,上面附着黑色的锁元符,一旦扣住人的双肩,便是神仙也休想挣脱了。
“他已经受了重伤,不会逃跑的,你们别这么残忍,别这样做好吗?”
虞素芳心惊胆颤之余,眼泪夺眶而出,她无法想象这样锋利的钩子,嵌在人的背上,是何等的痛苦。
“放心,我死不了!”
“能先把班主带下去吗?这么血腥的场面,让女人看到不好吧。”
秦羿转过身,伸手擦干她的泪花,淡然笑道。
“嗯,带她去一号天牢!”
张屠夫抬手大喝。
立即有人把虞素芳给拖了下去,秦羿背着手傲然道:“别磨蹭了,来吧。”
“好汉子,我敬佩你,老子亲自给你下料!”
张屠夫手腕一动,上千斤的铁索琵琶钩飞入掌心,闪电般的从下到上,反钩入秦羿的皮肉之中,深及肺腑,牢牢锁住了琵琶骨。
那铁钩穿透骨头的刺耳摩擦声,清晰可闻,皮肉外翻,鲜血如注,便是一旁的守卫,都是面色惊变,不敢直视。
两道钩子下去,生生以骨头撑着几千斤的琵琶钩,秦羿屹立如山,连眉头都没眨一下,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的波澜!
他虽然被四相盘龙阵打伤了,但本体实力损耗并不多,这时候若是要强行反抗,完全可以杀光张屠夫这些人渣,杀出燕家。
但那样,整个计划就彻底落空了。
被抓、死中求生、求胜,本就是这次任务的艰险所在。
为了诛杀燕穆,秦羿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他马上就可以见到真正的燕穆了,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相反,他要是跑了,燕穆便对他的底子更加了解,四相盘龙阵困不住秦羿,必定会再增加防卫,秦羿日后再想刺杀老贼,便比登天还难。
肉体上痛苦,相对于地狱中的万年苦熬、折磨来说,算不了什么!
张屠夫折磨的越惨,他离见到燕穆真身的机会就越大。
“好汉子!”
张屠夫擦干手上的鲜血,再赞了一声:“我在燕家待了几十年,骨头硬的见多了,但你这般从容的,实在少有。”
“刚刚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裘无敌、余化淳、宁中华等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劝你还是保险点,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
秦羿淡然笑道。
“老弟是明白人,来人啦,把我的金针拿来!”张屠夫大叫道。
一听要拿针,张屠夫身边的汉子愣了愣,惶恐问道:“张爷,真,真拿啊?”
“怎么着,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翅膀硬了,听不懂人话了是吧?”张屠夫瞪眼问道。
那人同情的看了一眼秦羿,连忙说不是,赶紧低头下去取了。片刻,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敬了上来。张屠夫打开了,里面是大大小小九根金针,每根针有半尺长,细如毛发,散发着冰寒的光芒。
其他人见他要用针,一个个嘬着嘴,仿佛扎的是自己一样,惧怕不安。
“锋利、柔韧,好针!”秦羿赞道。
“好眼力,我这针叫断魂九针,九针下去,任你是活菩萨,也得三魂安定、七魄难动,任由摆布,你小子今日能吃上老夫的神针,也算是造化了!”
“一针定督脉!”
“二针定任脉!”
“三针锁气海!”
“四针封丹田!”
……
张屠夫捏着针,以诡异的手法迅速下针,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定在了要穴大位!
针法确实诡异不俗,一入体便像是千斤巨闸,封住了体内真气的流动,而且伴随着超出人类想象的剧痛!
秦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周身也因为经脉堵塞,血珠自毛孔中透了出来,俨然成为了血人。
“好小子,真了不得啊,扎了八针还挺着,自打有咱们这处以来,这还是头一份啊。”
“可不是,上次最能挺的楚家余孽,也不过才挺过去三针。”
“真是厉害啊!”
护卫们纷纷惊叹不已。
“好针法,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秦羿身躯颤抖着,脸上却依然挂着挑衅的笑意。
“好硬的骨头!”
“九针断魂魄!”
张屠夫拔出最后一根长针,猛地扎进了秦羿的天灵之上。
秦羿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吁!”
“老夫还真当是自己老了呢。”
见扎倒了秦羿,张屠夫松了口气,总算是找回了一点颜面,“你们几个,把他送到天牢里锁着去,在燕爷没有进一步指示前,任何人不得动他。”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同心同命
哐当!
数个力士吆喝着合上着数十万斤的巨石大门!
这是一座藏在石山中的秘密囚室,整座石山,原本是一块无比巨大的完整巨石,坚硬无比,完全可以与粤东的陆公馆铁牢相比,谁要是被锁进了囚室,任力气再大,法术再高,也得像那压在五指山底下的孙猴子,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秦羿被悬挂在了石牢的壁上,四周是悬空的,只有两个大铁庄支撑着他背部的琵琶钩,这样一来,人的重量完全顶在了自己的琵琶骨上,稍微动弹一下,便是锥心之痛,钩子入骨便增加一分!
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是,人悬空着,无处借力,就是还剩下几分气力,也发不出来了。
这套折磨人的法子,据说是当年燕家先祖在漠北当皇帝时,用来对付异己的,再加上插翅难飞的石牢,完全能困住凡间的任何高手。
此时的秦羿已经完全沦为了血人,鲜血凝固在他的身上,看起来狰狞、惨烈无比。
“秦先生!”
“秦先生,你醒醒。”
虞素芳不敢碰他,心如刀割一般疼痛,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秦羿仍是纹丝不动,身子冰凉的厉害。
过了许久,秦羿才睁开鲜血糊住的眼睑,冲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轻声的“吁!”了一声。
虞素芳不明白这笑意与吁声是何意,但她依然可以看见那双清澈的瞳孔,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人还活着就好!
“秦先生,你我也算是共度了生死,如果能活着出去,素芳这辈子跟定你了,因为这世上除了你,我只怕再也看不上旁人了。”
虞素芳挨着秦羿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秦羿。
秦羿眨了眨眼睛,依然没有说话。
自从经历了傅婉清的事后,秦羿对待感情也看开了很多,若是有缘,便可一起长生,日后选一方仙山,遨游天地,若能有知己相伴,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反倒是踌躇、犹豫,不仅仅伤了人心,日后更怕成为憾事。
当然,现在不是谈风花雪月的时候,他要保存体力、真气,为接下来的好戏准备开锣。
……
张屠夫恭敬的把秦羿的衣衫,甚至连裤衩也折叠的整整齐齐,连同黑玉葫芦,一并儿送到了燕穆的府邸。
“张老,他怎样了?”
燕明就着灯光把玩着黑玉葫芦,左看右看之余,询问道。
“这人本事了得,从没见过这么硬的骨头,我按照燕爷的吩咐,锁住了他的琵琶骨,并且扎了他九针才晕过去,现在与那女的关在天字号地牢,有人严加看守着。”
张屠夫恭敬回答道。
“听好了,要确保他能说话,一旦他开口了,立即报上来。”一旁的燕穆插了一句道。
“是!”张屠夫赶紧退了下去。
“也是怪了,这个姓秦的从哪找来的宝贝,神力不摧,水火不开,各种符咒使遍了,这葫芦连半点反应都没有!”燕明皱眉道。
“这个秦侯不简单啊,瞧,身上的玉佩,最次的都是三品上乘,威力惊人。”
“而且他手下有一个大秦医药厂,京城四大神医那些老帮菜都在给他打工,研制了一种药能起死回生,叫回春丹,还有能增长人修为,他来行刺,不可能不带吧,很可能就藏在这葫芦内。”
“要是能让他把丹药、丹方交出来,可比得了总政的宝座还要划算啊。”
燕穆笑道。
“还有,这姓秦的小子,不过二十岁出头,两年的时间,便能惊天地泣鬼神,一统南方,便是比起咱家九天也要更胜一筹,难道就没有一点来历吗?”
“昆仑至尊就没有透露点什么?”
燕穆想了想,又问道。
“大哥,既然说到这了,我就给你透露一个秘密吧,这小子来自地狱,一方诸侯,是真正的神仙。”
燕明毕竟常年在昆仑山上修炼,心地没燕穆在朝堂历来的老到,一不经意便把这个惊天秘密给抖了出来。
果然,燕穆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当然这种光芒是一闪而过,没能让燕明察觉。
混了这么多年,燕穆早已成了人精,他深知,但凡真正的长生大道、修仙之法,必定是无比珍贵!
燕明跟随昆仑至尊,天赋极高,不说长生千年,将来活个几百岁不在话下。
而他呢?目前看着龙精虎猛,但最近在采集阴元时,明显感觉到了力不从心,这是人的生老病死规则所限,他避免不了。
一旦有一天,燕明撇开他,大道长生。
他燕穆便什么也没有了,终究只能化作黄土一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世道儿子、孙子都靠不住,西阳、北阳都能刺杀他,更别提自己的兄弟了。
燕穆意识到这是他的一个绝佳机会。
当然,秦侯能否有长生之法,能否有可延年益寿的宝丹,他得真正确定了,否则他跟自己的兄弟翻脸,便是自寻死路。
“这样啊,那你可得看紧他了,别让这尊神仙飞了。”
“要不就直接弄死他得了?以免夜长梦多!”
燕穆森然道。
“别啊,既然是地狱来的人,我看不如让我带他去昆仑,面见至尊,请求他老人家定夺。”
“这样日后有什么事,也有至尊顶着,你觉的如何?”
燕明道。
燕穆心沉到了水里,燕明在说这个我字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停顿,显然也是想单独吞了秦侯这个宝贝。
鬼才知道他会不会暗中强迫秦侯交出长生、炼丹之法?
呵呵,亲兄弟,在长生大道面前,也就这样了。
“还是别吧,这样的人掌握在咱们的手中,才能尽最大的利用价值,若是弄丢了,可就失去了一座宝山。”
“再说了,你我同心同命,我这个亲哥,总不至于比不上至尊吧?”
燕穆直接挑明了道。
“成,那就先晾着那小子,待他嘴软了,看能不能吐出些重要的东西。”
“让黑袍放他下来,吃点好的,养好了这尊宝贝。”
燕明在凝视了兄长片刻后,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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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终于开口了
他还是没能瞧出燕穆的端倪,所谓的兄弟同心同想,仅仅只是燕穆罢了,燕穆智慧近妖,善于察言观色,对他这个弟弟的一个眼神,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能做出精准的判断,来与他同心同步。
但对燕明来说,他完全看不明白,兄长心里在想些什么,会做些什么。
不过在他看来,这不重要他们是亲兄弟,大哥还得仰着他和至尊,总不至于算计他。
秦羿已经被悬挂在峭壁上五个昼夜了,没吭过一声,没进过半滴水米,紧闭着双眼,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自从被关到这来,他就再没张过嘴。
这可是出乎了燕家兄弟的意料之外!
轰隆隆!
石门洞开!
黑袍与张屠夫提着酒肉、蔬果走了进来,张屠夫用拳头碰了碰铁索,此时琵琶钩已经与秦羿的骨肉连成一块,这般用力晃动,秦羿依然是没有半点反应。
“该死,老张,你不会是下手太狠,把这小子给整死了吧。”黑袍皱眉骂道。
张屠夫脸色难看至极,秦羿送来的时候便被阵法打成了重伤,能挨他九根针的就没人活着,指不定人真的就这么被整死了。
想到这,他也是暗骂自己太愚蠢,那天不该因为置气下了绝手,谁也没想到这小子竟成了香饽饽,燕爷要留活口呢。
“喂,小子,你别装死啊!”张屠夫叫了几声。
“秦侯,燕爷说了,你要真死了,这位虞小姐,还有外面班子里的那些可都得给你陪葬啊。”黑袍提醒了一句。
秦羿仍然是没有半点动静。
“罢了,叫那两位进来吧。”黑袍招了招手。
只见戴着镣铐的燕西阳、燕北阳兄弟俩被人押了进来,燕北阳一见浑身是血的秦羿,大惊失色自责大叫:“江先生!”
燕西阳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江先生,你还活着吗?活着就吭个声啊,给我们兄弟俩证个清白,现在有人借你的名义,要陷害我和四弟啊。”
他仍然以为秦羿并不知内情,假惺惺的哀求道。
“他不是什么江先生,他是江东秦侯!”张屠夫冷冷道。
“你最好能指望这位秦侯先生讲义气,开口替你们说话,否则你们便是他的同党!”黑袍冷冷道。
“秦侯?”
燕北阳浑身一震,“这,这怎么可能?”
骤然间,他只觉的一阵天旋地转,这可是他最后的一张王牌,哪怕是江鹤风真的刺杀失败,他还可以去南方求个依托,现在好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同时,他又感觉到深深的惋惜和同情,谁能想到秦侯也会落到如此田地。
“侯爷,你要真死了,我无话可说,燕某保证给你收个全尸,再陪你一起上路。”燕北阳绝望道。
“算了,让他们出去吧,他连班主这等美人都不放在心上,岂会为了两个逆子开口。”
张屠夫摇了摇头道。
正要回去交差,秦羿嘴唇蠕动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他说话了,他说话了。”燕西阳激动的大叫道。
“太好了,还有口气就好,张屠夫赶紧把他放下来啊。”黑袍叫道。
“这不太好吧,他,他可是顶级高手,一旦……”张屠夫欣喜之余,也有些担心。
“一旦个屁,他要死了,你就等着陪葬吧。”
黑袍不爽道。
张屠夫赶紧让人将秦羿叉了下来,“把他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黑袍下令。
“这……”张屠夫依然对秦羿可怕的毅力心有余悸。
“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取掉他这副钩子,把针留着吧。”黑袍道。
张屠夫仍然在犹豫,黑袍冷笑了起来:“怎么了,莫非你对自己的针法都信不过了?”
“玛德,出了事,你自己顶着啊。来人,把琵琶钩去了,给他上伤药。”
张屠夫无奈道。
立即有人用尖刀撕裂周边的皮肉,小心翼翼的把钩子给取了出来,临时用符水洗净了伤口,上了上等秘藏的伤药。
燕家要杀人容易,救人也容易。
旋即又有人给秦羿端来了内服的汤药,虞素芳打水给他净了面,擦掉了血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秦侯,你刚刚想说什么?”张屠夫问道。
“我要见燕穆!”秦羿微笑道,他的声音依然十分的虚弱。
从黑袍这几日着急忙慌想从他这里套到东西,秦羿就知道燕穆上钩,这出戏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来人啦,严加看守,把虞班主押走!”黑袍下令,想了想他又道:“张爷,麻烦你从现在起,亲自给我盯着他。”
“你们干嘛,我要跟他在一起。”虞素芳挣扎着。
“你要跟他在一起,他还会说话吗?”
“走吧,美人儿。”
黑袍冷笑了一声,押着虞素芳去了。
一切都在秦羿的计算之中,胜利的曙光就要来了。
石门没有再关上,秦羿只剩半口气了,又还有九根针锁着,张屠夫一伙人盯着,根本就走不出去。
“侯爷,我很好奇,这九根针扎下去到底是啥感觉?”
“你怎么熬下来的?”
张屠夫驱散左右,打了个手势,立即有属下端来了烧好的茶水。
“你自己的针,你不知道吗?”秦羿喝了一口茶,由于许久不曾进水米,他呛了起来,又咳了几口血痰。
“说真格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师父传我以来,从来都是我扎别人,扎一个死一个,当初扛过了琵琶钩和三针的人,最终倒在了我的第四针下,那人是个武尊,也是被活擒的,抓来的时候还没你受伤那么重。”
“所以,我很好奇,你被扎了九针,活了五天,是怎么挺过来的?”
张屠夫敬佩之余,更是好奇。
“简单,回头我给你扎扎,你不就知道了吗?”秦羿笑道。
张屠夫被他那阴冷的目光吓了一跳,嘿嘿干笑道:“侯爷真会开玩笑,两虎同槽,你就是再够分量,也要被吃个精光,在燕家,还没有从折扇大门活着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