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我脾气不好
“把大门和所有入口封闭!”
张志飞招了招手,立即有士兵封住了四周的出口。
秦羿不疾不徐的品着香茶,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道:“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安心谈点正事了。”
“来,你过来!”
秦羿冲躲在人群中,缩着脑袋的曹啸清勾了勾手指。
曹啸清愣了楞,面颊抖动着,缓缓挪动着步子,艰难的走到了秦羿的跟前。
“我听说你以前是许广文的副手,一起从底层干警升上去的,他还是你师父,对吧?”
秦羿笑问道。
“是的,是的,一直以来都是许先生坐镇,我给他当副手,我们俩不仅是好搭档,他更是手把手的带我,我们之间可比师徒要亲,依依你说是吧。”
曹啸清凑到许依依跟前,一脸讨好笑道。
面对这个恶心无比的小人,许依依无比心痛,她不明白父亲当初怎么就结识了这种无耻小人。
“是啊,我父亲那些勾结地下恶势力的证据,可是曹叔叔你一手炮制的,我父亲刚进去,你就带人把我和母亲赶出了家属楼,你可真是亲啊。”
许依依冷笑道。
“那,那是个误会。”
“秦先生,你问吧,曹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啸清拍了拍胸口道。
“许广文到底有没有罪,什么罪,谁定的罪?”
“想清楚了再回答!”
秦羿歪着头,邪气笑道。
“许先生这事确实有冤情,只是办案的人太多了,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啊。”
曹啸清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官员,意图把大伙一块儿拉下水。
“我在问你,没问他们,你如实回答。”
秦羿皱眉道。
“许广文这事太复杂,我认为判的有些匆忙,很多细节不明,证据不足,最好是能予以重判。”
曹啸清是个老油子,他决定不在这当口去碰秦羿这颗雷,有什么事,等过了今晚再行处置也行。
“好,你承认就好,依依,让他签字!”
秦羿摆了摆手。
许依依拿出早已打印好的复审书,递给了曹啸清。
曹啸清在犹豫了几秒后,咬了咬牙,签下大名,盖上了手印。
“很好,下一位,贾斌!”
“贾先生,人是你判的,你说说,许广文犯的什么罪?”
“最好说仔细点,要是说错一条,这枪子可就不认人的。”
秦羿问道。
贾斌主管司法,这一次钉死许广文,他出力最多,捞的油水也最多,要是重审的话,他不仅仅会有麻烦,就是丁家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他看向了藏在路正身后的丁默。
丁默一脸的怨毒、阴森,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丁家搬出了程远志秦帮这座靠山,什么军中高官都兜不住。
想了想,贾斌决定硬扛到底,一是为了讨好丁默,二者,他对丁家的后盾还是比较自信的。
“呵呵,你说对了。”
“人就是我判的,勾结地下恶势力,贪污受贿,私藏枪支,且有杀人之实,这些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许广文是罪有应得,就算是让我来重判,他还是一个死!”
贾斌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仰天长喝。
这一喝还真是涨了士气,底下众人大多数是帮凶,见他带头反抗,纷纷在底下拍掌叫好。
“这么说,你觉的许广文是罪证确凿。”
秦羿微笑点了点头。
“没错!”
“就算是你战区来的长官,你不得干涉司法公正!”
“我今儿就告诉你了,就算是顾……”
贾斌越说越来劲,挥舞着拳头叫嚣了起来。
话音未落,秦羿屈指一弹,一道紫火印在了嘉宾的胸口,贾斌惨叫一声,瞬间化作了火人,没几下的功夫便化作了灰烬。
若非是空气中那股子残存的焦臭味,众人都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掌控你们的生死,不是因为我是军官,而是因为我拥有绝对的实力。”
“既然你们要继续装下去,那我也不问了,直接点名,送你们枪子吧。”
秦羿一脸无所谓道。
“别,别!”
“我同意曹厅的意见,许广文案子疑点太多,必须重审。”
立即有人站出来附和道。
原本还以为贾斌能掀起什么幺蛾子,现在看来在这个杀人魔王眼中,除了签字,别无他路可走。
众人纷纷应和,抢着在那些授权书上签字。
签完字后,恭恭敬敬站成一排,等待着秦羿的下一步指示。
“嗯,还缺两份最重要的,一个是官方最据权威代表,一个是商界代表的签字。”
“路正还没到吗?”
“别挑战我的耐心,我脾气不好。”
秦羿转过头看向路亚杰,皱眉道。
路亚杰这会儿人都是木的,赶紧让刘秘书打电话再催。
“秦先生,商界代表,不如让我来签吧。”
徐万年壮起胆道。
虽然他也想不明白秦侯为什么要自家窝里反,但这个巴结的好机会岂能错过,一旦秦羿同意他签字,就代表着他徐万年是钦定的商界首脑了。
“你说话都得看人脸色,当不了这个代表。”
“你父亲叫丁大发,湘南地下第一人,卖药、卖粉没少发横财,我看就让他来吧。”
秦羿霸气的指向躲在路亚杰身后的丁默。
徐万年一脸黑,无奈的干笑了一声,冲丁默叫道:“大侄子,还愣着干嘛,麻溜叫你爸来签字啊。”
丁默可不傻,他叔叔丁大贵的尸体刚凉呢,再把他爹叫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想到这,他道:“秦长官,不,不好意思,我爸去外面出差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赶回来,要不我来签。”
“你嘛……”
秦羿冷笑了一声,手心一扬,丁默如风筝般横飞了过来,跪在了秦羿的脚下。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耍小聪明!”
秦羿的手掌按在了丁默的头颅上。
丁默只觉一阵刺骨的寒气逼来,魂魄都像是飘了起来,那种死亡的窒息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生死关头,丁默咬牙大叫道:“你,你不能杀我,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我父亲跟秦帮堂主程远志是拜把子兄弟,我叔爷是程远志的师父,是小侯爷的师公,你要杀了我,程堂主与秦帮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丁默搬出了底牌。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这座山不好搬
秦羿果真松开了手:“还真是这么层关系,难怪你们敢无法无天!那行,你可以滚了,回去告诉你父亲,明天我去你府上找他签字,让他最好叫上那个程……程什么?”
“程远志!”徐成在一旁道。
“对,叫上程远志一块去,让他也签个名,这样许广文的案子应该可以重审了。”
秦羿道。
“是,是!”
“明日丁府必定隆重欢迎秦先生!”
丁默爬了起来,闷哼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秦羿放丁默走也是有原因的,既然他要肃清湘南这股子歪风邪气,震慑这帮贪官、害虫,仅靠今晚这点手段是不够的。
最好的手段就是当着湘南人民的面,彻底毁灭了丁家,让这帮臭虫付出血的代价,如此一来方可一针见血。
剩下的人也不敢走,老老实实在大厅待着,谁也琢磨不透秦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羿也不急,坐下来品着茶,时不时冲路亚杰冷笑一声,让后者毛骨悚然,私下狂向老爸求救。
没多久,一辆奥迪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西服,面目威严的中年人,在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陪伴下,快步而来。
于此同时,数辆坦克堵在大门口,湘南警备区的正规军则粗暴的踢开门闯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厅顿时变的拥挤了起来。
“路先生!”
“何将军!”
张志飞向来的两人敬礼。
“我儿子被人挟持了,你们这些人守在这里干嘛的,都给我退下去。”
路正呵斥道。
“路先生,我是武警,隶属上级长官管辖,无须服从你的命令。”
张志飞严正道。
“那我呢,我以湘南警备区第十三集团军军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带你的人滚出去,从现在这里由十三军接手了。”
旁边的军官严正道。
武警归顺军部后,第十三集团军确实有管辖权,这位叫何大任的军长有指挥、动员的权利。
这要是往日,张志飞也就听令了,但问题是给他发令的是江东战区的少将级军官。
湘南军部也是属于江东战区管辖,论级别秦羿可是比何大任要高,张志飞当然选择听从高级长官的,想了想他敬了个礼道:“何军长,我们奉的秦少将的命令,没有秦少将的指示,不能离开。”
“嗨,你还反天了?”
“敢抗老子的命。”
“就是章国生见了我也得老老实实的,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不知道到底谁说了算。”
“啪!”
何大任一巴掌甩在了张志飞的脸上。
“路先生,何军长!章国生早让人轰走了,丁大贵、贾斌被人杀了呀。”
有官员见了这二人,终于见到硬气点的了,竟是哭开鼻子,诉起了苦。
路正一听眉头紧锁,就算是上面来的将官,也没有公开杀人的权利,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胆。
“哪位是上峰来的秦长官,站出来给我瞧瞧。”
何大任拔出配枪,拉动枪栓,傲然大喝道。
“你眼瞎?”
“没看到秦先生在这坐着吗?”
徐成冷笑道。
何大任还真没注意,他原本以为所谓的少将,怎么着也得是五十开外了,那料会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不过再一看,在场的人都站着,就眼前这少年端坐着,确实是差不了了。
“哈哈,就你小子还将军?”
“来人啦,把这个冒充将军的罪徒带回军部。”
何大任抬手大叫道。
“你确定要抓我吗?”
秦羿摆了摆手,许依依走到何大任面前,展开了军官证。
何大任起初还想叫骂,但旋即面色逐渐的凝重了下来,再后来赶紧敬礼歉然道:“秦将军,大任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带人离开,不碍你的眼。”
“老何,你……”
路正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何大任低着头就走。
“慢着。”秦羿大喝道。
“长官,你,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何大任点头哈腰道。
“张志飞,你扇他两个大耳刮子。”秦羿抬手道。
“这……”张志飞一愣,不敢执行。
“这是命令。”秦羿语气冰冷道。
“是!”
张志飞毫不含糊,啪啪扇了何大任两记大耳刮子,何大任拉着脸,也不敢吭声。
“带上你的人滚吧,还有你们一块儿滚蛋,路正给我留下来。”
秦羿道。
何大任一摆手,士兵们潮水般的退了下去,其他人得到赦令,也是一窝蜂散了,大厅里只剩下路正父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待在那。
路正脑子有些懵,他不明白何大任一方军长,坦克都开来了,白挨了两巴掌就跑了。
就算对方是个少将,也就高一级,作为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何大任素来对上面来视察的军长官都不放在眼里,今儿为何变的这般老实了。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坐吧,把这份文件签了。”秦羿开门见山道。
路正坐了下来,翻看了一下文件,颇为意外道:“你要替许广文翻案?咦,这帮人居然都签了字。”
“怎么,你不愿意?”秦羿冷笑道。
“不,不,我一百个愿意,我只是没想到,我开了无数个会都拿不下来的事,你怎么……”
路正感慨万千道。
当初,这帮人要钉死许广文,路正没少召开会议商讨,意图给许广文一条生路,结果他这个一号的话不如丁家的屠刀与钞票好使,最终还是把许广文给判了。
感慨之余,路正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有了这些人的签字,他就能光明正大的重新提议公检法对许广文案件重审,就算是救不下来,至少也可度过眼下这道死劫。
“我知道你的履历,是个干事的人,一方乾坤之首,居然被歪风邪气压倒,你的原则去哪了?”
秦羿叩了叩桌子,冷然问道。
“秦先生,你是江东军部来的,有手段,他们都怕你。”
“但我不行,在我头上,不,在南方各省所有官员的头上都压着一座山,这座山不倒,哪来的乾坤日月可言?”
路正隐去眼角的泪水,怅然叹道。
“你说的是谁,哪座山,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搬动他。”
秦羿问道。
“你有顾老总在背后,但说实话,你还真搬不动他。”
路正摇头道。
“路先生,天底下就没有秦先生搬不动的山,你就说来听听吧。”
徐万年也觉的颇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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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你就是侯爷?(四)
“江东秦侯!”
“他先是除掉了古副政的儿子,继而诛杀了权倾天下的燕穆,南方三大战区的老总都得看他几分面子,试问丁家有这座山在背后,谁能搬的动?”
“我吗?”
“我就实话说了,干完这一届,我肯定是在湘南待不下去了,丁家不容我,许广文死了百姓也不容我。”
“秦帮一日不灭,南方就永无安宁之日,就永无朗朗乾坤!”
路正忿然说道。
“要不是顾忌秦侯,我们犯得着怕他一个烤红薯的?”
“自从秦帮在首沙建立堂口以来,程远志手上捞了不少资源,尤其是从湘北李家那边得到了极大的支持。”
“在两湘,谁不知道程远志手里握了一个小侯爷,丁家就是巴着这棵大树掀起的歪风邪气。”
路亚杰附和道。
这番铿锵有力的控诉,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徐万年等人倒没什么深思,只是单纯的替路正担忧,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坏话,这不是找死吗?
徐成一个劲的冲路亚杰眨眼,示意他闭嘴,哪晓得这小子是越说越来劲,直是把秦帮骂成了祸国殃民的邪派。
秦羿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思。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正义的靠山,但凡秦帮所在之地,必定是青天白日,清气乾坤,却没想到,在许广文、路正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眼中,却是罪大恶极的根源。
这些话犹如一把锥心利剑,刺的他胸口火辣辣的疼。
他从不惧怕死亡、流血,但却害怕苦心经营的一点理想抱负,最终反道而行,成为了泡影。
秦帮是他的得意之作,然而现在看来,这份作品并不完美,有着致命的瑕疵。
他相信湘南只是一个缩影,在南方其他堂口也一定有着同样的事情在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张大灵会刻意把这些血信挑出来,托付狄风云转交自己。
原因是这里面涉及了秦帮正在悄然发生的事,张大灵或许可以来查,但远不及他亲身来见证,秦帮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完美。
“秦帮真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我看到程远志的堂口挂满了锦旗,老百姓的口总不至于传假话吧。”
秦羿平静下来,笑问道。
“这正是程远志的狡猾之处,他确实是替百姓做了些好事,搏了个好口碑。他本人也很少跟官商打交道,但丁家要没有他的扶植,能起来吗?最近两湘要围绕洞庭湖搞经济开发区,这原本是件百年利好的大事。可是程远志居然直接跳过了省里,直接找到了湘北一号与李家把这事给敲定了下来。”
“我这个省一号,完全就被架空了,而且我听说项目已经只待秦帮最上层那位审核了,两湘这事,湘北由李家牵头,湘南就是丁家。”
“那丁家就是卖红薯出身的,一朝发迹,坏事做绝,许广文正是查到了他们跟金三角有所勾结,怕招了忌讳,这才被惨遭陷害。”
“你们说,程远志、秦帮、还有那座大山,这不是一丘之貉是什么?”
路正拍着桌子朗声道。
“咳咳,路先生请你冷静点,注意说话的口气。”徐万年在一旁干咳了两声提醒道。
“我就是这态度,反正就这两年,丁家反正是得罪了,也没指望有什么后路了。你既然是军部来的,就请去顾老总那通通风,让那位主悠着点,别把两湘百姓给搭进去了。”
路正义愤填膺道。
秦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们的话我听明白了,程远志打着秦帮的招牌与丁家勾结,我可以告诉你,从现在起,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羿,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恶势力大靠山,江东秦侯!”
秦羿站起身,嘴角一扬,洒脱的笑了起来。
“什么?”
“你,你就是秦侯?”
路正父子俩惊的嘴都合不拢了,闹了半天捅到正主这来了,万幸的是,这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侯爷,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穷凶极恶。
“好了!”
“这些人的签字拿到了,但要他们真心实意的翻案,还得明天我拔掉了丁家才行。”
“你回去组织、安排一下工作,打起精神,凡事多听多看,不要意气用事,一棍子把人打死。”
“至少我觉的本人还那么坏,我大秦帮是有程远志这样的蛀虫,但还没到祸乱天下的地步。”
秦羿肃然道。
“侯爷教训的是,是我太武断了。”
“有您出来主持公道,我两湘必定是艳阳天。”
路正激动的眼泪直流,有一种雨过天晴的喜悦。
“路叔叔,麻烦你有空跟我妈见一面,她心思重,有你去开导她,她能放心点。”
许依依请求道。
“你放心,我今晚就派人去接她,眼下我得安排人去监牢中关照老许,我怕丁家人会在这方面做手脚。”
“依依,之前是叔叔……”
路正欲言又止。
“路叔叔,过去的事不提了,谁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没有怪你。”
许依依低头道。
几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各自散去。
……
丁家内,哭声震天,一晚上的功夫丁二爷便没了。
丁大贵历来负责联络金三角那边,他这一死,生意便断了,无疑是斩断了丁家的一条胳膊。
此时尸体摆在大堂上,丁大贵的情妇在那呜咽着哭丧。丁奉山与丁大贵父子则是面色凝重的坐在堂前太师椅上,底下是丁奉山的弟子与丁家的心腹要员。
“程爷到了没有?”
丁大贵不耐烦的催问。
“春红去催了,应该这会儿在路上了。”
管家小声回答道。
一会儿的功夫,穿着一身便服的程远志进了大厅,见到灵前供奉的牌位,不禁皱眉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二爷这……”
“程哥,请上座,今天咱们要开一个生死攸关的大会,所以不得不大晚上的把你叫来。”丁大贵道。
“谁敢动二爷,就是跟我秦帮过不去。”
程远志冷哼了一声在上首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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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最后一张护身符
“各位,我们丁家自崛起以来,一年多风调雨顺,今年也是犯了背字,先是来了许广文,现在又来了个江东军部的秦将军。”
“丁二死了,姓秦的还放下了狠话,明晚就要亲自来我丁府,要替许广文翻案的签名。”
“湘南谁不知道,许广文是我丁家钉死的,姓秦的这是故意找茬啊。”
“程堂主,大事我们顶不住,还得指望你和小侯爷,你看着办吧。”
丁大贵先是让丁默讲了一下今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旋即把包袱丢给了程远志。
他说的没错,秦羿战区军部的来头,丁家扛不住,只有程远志背后的那位主能扛了。
程远志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严重,连抽了两管子烟丝后,凝重道:“我先把这事以别的名目上报秦帮总部,让他们转交侯爷处理,不过在侯爷解决这事之前,你们明晚还得先扛上一阵。”
丁家人还以为他要甩锅,顿时脸色阴了下来,丁大发不满冷笑道:“呵呵,程哥,咱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崩说别的,春红你总得管吧。我们丁家要是沉了,你觉的你能有太平日子吗?”
程远志确实有甩锅的想法,他是秦帮的堂主,有小侯爷在手,弟弟、弟妹更是侯爷的红人。
但他比丁大发等人更清楚秦帮的规矩与侯爷的性情,那是容不得半点奸邪,一旦他在首沙跟丁家勾结的证据被人坐实,只怕上峰是绝容不下他的。
谁都知道秦帮帮主陈松,那可是秦侯拜把子的弟兄,还不是被当着上万人的面给活宰了。
他程远志又算个屁!
被丁大发戳破了心思,程远志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赶紧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会跟你们一块扛,话说回来,你们也没什么可怕的,有师父老人家在,实在不行,先斩后奏也是可以的嘛。”
“打打杀杀是下策!”
“这世道的人心,老夫早已看穿,这小子突然跑到湘南来,无非是为了两种目的,一是为了名,二是为了人!”
“咱们都满足了他,他要名,老二的死,咱们不追究,甚至可以放许广文一马。”
“许广文得生了,他自然也就搭上了许家那丫头,名、人双收,他岂能再找咱们丁家麻烦?”
丁奉山抽着大烟竿子,吐了口浓烟道。
“叔爷,你这话我就不明白。合着我二叔白死了,咱们还得认怂,给他赔礼道歉?”
丁默大叫道。
“人死不能复生,争这口恶气没用,只要咱们都好好的,就有享不尽的荣华,丁家才能源远流长。”
“至少在程哥发给江东的请函,没得到确定回复之前,咱们还是听叔爷的,以和为贵,送走这尊神为好。”
丁大发赞同道。
“问题是,我看这小子傲气的很,他要是软硬不吃呢?”
丁默两道扫把眉皱成一团,担忧问道。
“他要给脸不要脸,湘南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丁奉山冷笑道。
“姜还是老的辣,我同意师父的说法,今晚就给江东通报湘南的情况,请上峰查查这姓秦的老底。”
程远志道。
“远志,这人姓秦,你说不会是侯爷那边来的人吧?”丁奉山骤然问道。
“怎么可能,那小侯爷还在程哥的手上呢,就算是秦侯来了,远志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丁大发摇头道。
“是啊,是啊,你们就放心吧。”
“那个孩子这两天感冒了,我得回去盯着,先行一步。”
程远志笑了两声,起身道。
“快去,小侯爷可是咱们所有人的命根子,千万别出了差错。”
丁奉山道。
程远志前脚刚走,丁奉山便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叔父,怎么了?”丁大发问道。
“程远志究竟不是自己人,春红那边孩子一天不生下来,咱们想彻底掌控他,难啊。”
丁奉山能感觉到程远志刚刚的回答有敷衍成分,不免担忧道。
“叔父放心,春红那边已经三个足月了,昨天刚做的彩超是个男娃,你放心吧,程远志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丁大发道。
……
程远志匆忙走出了丁家大院,夜风微凉,他浑身已满是冷汗。刚刚丁奉山的一席话,让他一阵毛骨悚然,秦侯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若真是他来这边了,他程远志要再跟丁家来往,那就是死路一条。
相反,眼下他只有握紧了“太子爷”这张护身符,才是最可靠的。
“程爷,出什么事了?”到了后院胡同外,一上车保镖小胡见他神色匆忙,好奇问道。
“小胡,立即回家。”
“记住了,从明天起,你下令堂口的弟兄全都得去值班,另外找一些人去咱们那办事,造点声势。还有,要是春红还有丁家人找我,一律推说去江东请差了。”
程远志抹了额头的冷汗道。
“不是,爷,这是咋了?”
小胡仍是不解。
“嗯?”
“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不想干给我滚蛋。”
程远志没好气道。
“是!”
小胡悻悻的闭上了嘴,良久,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程爷,咱们堂口段鹏和大狗,今儿早上两人都辞职不干了,段鹏说是南广那边有个亲戚发了财,要过去投奔。大狗说他老家的二舅死了,要回去奔丧,两人都跑了。”
“你说这两个兔崽子,平日赖在堂口跟自己家似的,咱们待遇也不低啊,怎么就跑了,真他娘的邪门了。“
小胡一边开车一边嘀咕。
“段鹏和大狗跑了?”
“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回家!”
程远志猛地一惊,心头不祥的预感,愈发凝重了。
程远志的妻子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由于他明面上表现的循规蹈矩,家里住的也不过是一栋普通两层小洋房,这对于一个堂主来说规格并不高。
老远他就听到孩子在屋子里哇哇大哭,程远志下了车,用力推开门,家里的黄脸婆正和保姆哄着孩子,那孩子因为发烧小脸通红,哭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感冒三天了还没好,我告诉你们,小祖宗要有半点损失,有你们好受的。”
程远志面色阴沉,因为怕吓着孩子,他已经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了。
“远志,我问过大夫了,说是不能吃大人的感冒药,这土法子都试了个遍,不见效果啊。”程远志的媳妇急的眼泪直流。
“小祖宗啊,你可得好起来,我能不能活命就全在你了啊。”
程远志接过孩子,伸手捏了捏那粉嫩的脸颊,怅然长叹。
那些挂在堂口的锦旗,或许会迷惑来下面视察的秦帮总堂使者,但若是秦侯杀了丁大贵,那他的事躲肯定是躲不过了。
唯一的盼头就是念在自己辛辛苦苦照顾孩子的份,能够网开一面。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他们的末日要到了
砰砰!
“狗日的,让你抓老子,让你抓……”
十几个凶徒围着许广文一顿胖揍,先出了一口恶气再说。
像许广文这种官员,是他们的天敌、克星,如今有机会,那还不得好好修理一顿。
“够了,都他娘的给我住手。”
曾勇叼着香烟,见打的差不多了,摆了摆手道。
犯人们围着他左右排开,恶狠狠的盯着许广文。
许广文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浑身却像是散了架似的,曾勇一挥手,立即有两个人把他给架了起来。
“许局,不,现在是许厅了,十年了,咱们又见面了。”
“当年要不是你给我这腿上来一枪,只怕老子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那会儿你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从两湘追到鲁东、冀北,最后愣是追到了青海沙漠。”
“老子这辈子没服过人,你算是一个!”
曾勇嘬了嘬牙花子,一脸恨意森然的笑道。
“谢谢了。”
许广文咳了一口血沫子,微笑道。
“现在好了,你也进来了,咱们又可以打交道了。”
“不过这一回咱们的身份换了,我是猎人,你成了猎物。”
“出于敬意,我会让你死的体面点。”
“现在是下午三点,有人在八点整要你的命,你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是聊聊,还是躺一会儿?”
曾勇道。
“勇哥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弄死他不就得了。”
“照我说,就应该一点点的打碎他每一根骨头,割断他的手筋脚筋,玩花了得了。”
一个凶徒不爽叫道。
话音刚落,曾勇一巴掌呼在了那人脸上:“老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给我马桶边蹲着去。”
那人挨了一记巴掌,半边牙花子都飞了,却是连个屁都不敢吭,狠狠瞪了许广文一眼,去马桶旁蹲着去了。
“我跟你们没什么聊的!”
许广文蹒跚着走到了里边的角落,席地坐了下来,双眼一闭,沉默不言。
曾勇冷笑了一声,拿出几条毛巾打了个结,往通往洗手间的上放玻璃槽上一挂,只等几个小时候,送许广文上路。
……
老宅内。
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托着军帽快步走进了宅子,向院中正在摆弄盆栽的秦羿敬礼道:“报告,彭泽前来报到,请长官指示。”
“湘南一监,直接去找李岳生,过了八点后,就把许先生接回来。”
秦羿头也没抬,吩咐道。
“是!”
彭泽唰的敬礼,转过身,踏着正步去了。
“羿哥,你手下的这些军人好有气魄哦,一个个瞧着都跟门神似的,面相严肃,嗓门也大,让人看了就害怕,跟平时见到的军人都不一样。”
许依依道。
“当然不一样。”
“你知道他是谁吗?”
秦羿笑道。
“彭泽啊,有什么来头吗?”
许依依好奇道。
“他的父亲彭连虎是宗师级高手,是西江省武道、地下的龙头,别看他是个兵,真要论起身份来,你们湘南的那些路少、丁少,差他十万八千里。”
秦羿拿着剪刀飞快的修剪着,闷头回话道。
“天啦,原来他这么有来头,这么厉害的人甘心给羿哥你当小兵,足见羿哥你才是真正的人杰啊。”
许依依由衷的惊赞道。
“他不是甘心,是跟我臭味相投罢了,愿意跟我的人,都有股子倔气、正气。”秦羿放下剪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
“我听说一监那边特别乱,他一个人去能行吗?”
许依依道。
“绰绰有余。”
秦羿简单的回答了四个字。
经过大秦基地的苦训,彭泽再也不是昔日那个愣头小子,相反,他每日修炼杀人技,早已成为了一名拥有严格纪律,敏锐身手的精英士兵。
修为更是突飞猛进,甭说一座小小的监牢,就是十座,他也能掀翻了。
彭泽接到命令,在车里换了身便装,驱着大路虎直奔一监。
“站住,干嘛的,不认字吗?”
门口站岗的大叫了起来。
“我找你们狱长李岳生。”
彭泽亮拿出军官证丢在了那人怀里。
站岗的守卫一看,一看这家伙气势汹汹,赶紧进去汇报了,没过多时,便带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留着地中海秃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第一监的狱长李岳生。
李岳生早知道这两天要出事,严军把即将执行死刑的许广文给关进了77号,这便是一个不安的信号,现在又从江东总军部来人了,这里边的事怕是海了去。
李岳生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因为昨天晚上路少酒会上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直觉告诉他,湘南或许要变天了。
“彭上尉,里边请,里边请。”
李岳生当先在前边引路,领着进了办公室。
他们前脚刚进去,后面就有眼线立即去找严军了。
进了办公室,李岳生奉上了好茶,恭敬问道:“上峰来我这小地方,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许广文在哪,我要见他。”彭泽肃然道。
“这个不凑巧,许广文刚被人从特看,提到了二区77号,这会儿还能不能活着,我可不敢打包票。”
李岳生道。
“你是狱长,提他出来见我没问题吧。”
“过了今晚,许广文就是无罪了。”
“你要当好了差,对你是有好处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彭泽道。
“许厅是好人,我也想保他,问题是,你甭看我是狱长,这里我说了不算啊。”
“实不相瞒,这人被提走,我也是早你几分钟刚得到的消息。”
“甭说提人,除了这办公室和会议室,这两个区的监牢,我都没法亲自去一线。”
李岳生一脸无奈道。
“嗯?”
彭泽有些不爽了。
“没办法,这里是看守长严军说了算,你要提人得去找他。”
“恕我多问一句,东战总军部为什么要保许广文,是跟昨晚闹了宴会的那位将军有关吗?”
“我就实话说了,要钉死许广文是丁爷的意思,丁爷代表的就是秦侯。”
“你们这位将军本事是大,但到最后能不能兜住还真不好说。”
李岳生何等狡诈,眼珠子一转,侧向套话。
“放你娘的狗屁。”
“狗一样的腌臜玩意,也敢代表侯爷?”
“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受了侯爷的令来捞人的,谁跟姓丁的沾了边,就是他的末日。”
彭泽终究是气盛,一听有人打着秦羿的幌子,顿时就火了。
“姓严的在哪,老子去会会他。”
彭泽站起身就走。
李岳生一听,大喜过望,知道扳倒严军的大好时机来了,赶紧对身边的警卫道:“小孙,快,快带上尉去见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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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这位爷不好惹
彭泽在两个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二区的守卫长办公室,严军早就翘着二郎腿,叼着香烟等着了。
但凡任何人来到一监见李岳生,他都会过问,因为严军绝不容忍有人改变目前的监狱秩序。
许广文要改,所以他倒了。
现在这个江东总军部来的上尉也不例外,严军自有一套法子应付他。
“你就是严军?”彭泽进门就问。
“没错,我就是,你谁啊?”严军冒了个烟泡,一脸藐视道。
“这是我的军官证,我要见许广文。”彭泽亮了证件,开门见山道。
“不好意思,一监归司法厅管,你这证件在我们这没有任何特权,除非有司法上峰的函,否则我没有权利让你见犯人。”严军看了一眼,丢了回去傲慢道。
他看到了江东大秦军004编号,知道彭泽是从哪来的。但那又如何,所谓天高皇帝远,他又不是军务系统的,没必要给这个脸。
相反,他拒绝了也是有法可依的,是以严军有恃无恐。
“你知道我们大秦军的长官是谁吗?懂不懂规矩!”彭泽铁拳一握,怒道。
“我知道,但你们秦侯不是最讲究规矩吗?怎么,到了我这,你们就可以不守规矩了?”
“规章制度,墙上都写了有,你要看不懂,阿兵,你一句一句给这位军爷解释。”
严军弹飞烟头,仰头看着天花板,吐出了长长的一口烟气道。
他是绝不允许有人把许广文带走的,丁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许广文很可能就要翻案,让其死在监狱里是最安全也是最后的杀招了。
一旦许广文这案子翻了,姓许的官复原职,到时候他严军就得挪挪位置,从这舒服的空调房搬去牢房待着了。
许广文的命,就是他严军的命!
就算是秦侯亲自来了,严军也要争上一争。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彭泽见说正话严军不听,登时火气就上来了,一巴掌呼向了严军。严军正傲着呢,没料到这家伙敢在他的地盘动手,登时挨了个结结实实,连人带椅子翻在了地上,半边脑子都麻了,登时怒不可遏道:“妈的,敢打老子,兄弟们,做了他。”
旁边看守回过神来,冲进里屋,取出了散弹枪对准了彭泽。
“跪下,否则老子就让你去见阎王爷!”
严军用枪对着彭泽,恶狠狠道。
“狗东西,你是玩起来有瘾是吧?”
彭泽原本就是个急性子、暴脾气的少爷,见严军还不长教训,虎目一睁,双拳红光骤现,砸了出去。
他练的是秦羿根据昔日擂台上的“拳神”查理的拳法改进的秦拳,这套拳法威猛无比,速度快若奔雷,威力一重叠一重,相当霸列。
严军只觉眼前一花,手下的几个看守如同沙袋一般,砰砰飞了出去,晕倒在地没了动静,也不知是生是死。
“你,你别过来,我,我真的开枪了。”严军知道遇到好手了,咽了口唾沫道。
他原本是吓唬彭泽的,赶走了事,真要开枪打死了大秦军的上尉,严军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只是他没想到彭泽会如此生猛无情,说动手就动手了。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许广文!”
彭泽捏住枪管,啪的折成两半,冷森森道。
“成,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他在77号间!”
“来人,来人啊。”
严军丢掉枪连退了几步,打开门冲外面喊了起来。
立即有一个看守走了进来,这人刚要说话,一看屋子里倒了一地,登时吓的不敢吭声了。
“带彭,彭上尉去77号见许广文!”
严军颤声道。
“嘿嘿,早这样不就结了,何必呢?”
彭泽拍了拍严军的脸,森然笑道。然后在守卫的陪同下,往77号走了过去。
他一走,严军这才缓了一口气,同时暗骂自己傻:“77号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曾勇那帮王八蛋就是屠夫,这小子要去送死这是好事啊,干嘛拦着?还白挨了一巴掌。”
趁着彭泽尚未到77号,严军走到监控台前,对附近的看守下令道:“有新人要进77号,听好了,让号子里的人下点子,趁热了吃。”
他说的是暗语,意思是让曾勇等人弄死彭泽。
这样就算是出事了,也是曾勇等人背锅,他最多就是一个看守不力。
哐当!
77号牢门再次被打开。
看守知道彭泽的霸道,离他几步远道:“你要找许广文,他就在里面。”
彭泽点了点头,同时眯着眼冲那些趴在铁门边双眼放光的凶徒们笑了起来。
他长的算不上英俊,但完美的肌肉线条与魁梧的身段,对于凶徒们来说,绝对是“最美”的。
一监是没有女人的。
77号又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有着旺盛的精力,而发泄的途径,往往就是新来的犯人。
严军为了照顾这帮屠夫,几乎每个月都会投一两个年轻的新人进来,供他们“操练。”
“老三,这回来的这个货色不错,上次那个没玩两天,就给废了。”
“就这身板,也够咱们享受个把月了。”
“先说好,一人一天,都别抢啊。”
几个凶徒开始犯贱的商量了起来。
彭泽一眼就知道这些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一想到能收拾这帮畜生,他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哐当!”
最里边的铁门被打开,彭泽迈开步子,仰着头走了进去,紧接着大门关上,看守在外吆喝了一声:“严哥说了,你们要好好照顾新人,懂了吗?”
“放心吧,保管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叫老三的嘿嘿干笑了一声。
说完,几个人上前围着彭泽绕圈打量了起来,其中两个还上手在他的胸口和背上戳了戳,大喜道:“我艹,好硬的肌肉,够劲!”
“谁是许广文!”
彭泽肃然问道。
“我,我是。”
许广文咳了一口血痰,从墙角站起身来。
“从现在起,你的安全由我负责,过了八点,我带你走。”
彭泽看了一眼手表,无视曾勇等人,走过去扶起许广文,正然道。
“呵呵,是来保老许的啊,难怪严头交代要照顾你。”
“小子,说吧,什么来头,这么冲!”
曾勇挥了挥手,那些苍蝇般的小弟立即围的更紧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各有各的规矩
“什么来头,凭你们这些垃圾,不够资格问。”
彭泽大马金刀的扔掉其中一个床铺的臭被子,扶着许广文坐了下来。
“艹,够横啊。”
“哥几个,严头已经打了招呼,这两个要趁热吃,现在就开火吧。”曾勇见彭泽一点面子都不给,顿时火气上头,猛然爆喝一声,整个人肌肉紧绷,沙钵大的拳头握的死死的,运足千斤神力,往彭泽面门砸了过来。
……
砰砰!
拳脚声不绝于耳。
有好事的看守赶紧去通报了严军,严军正拿着冰块敷后脑勺,其他几个看守这会儿还是晕乎乎的,一个劲的抹风油精醒神。
“严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曾勇亲自动手了,那小子看起来不好惹啊。”
看守汇报道。
严军摆了摆手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是老规矩,监控啥的一律关闭,回头有人问了,就说线路短路,不知道监狱里发生了什么。”
“可听声音,挺惨烈的……”
看守道。
“哪这么多废话,让人准备好收尸就对了,妈的,这小子自己要往死路走,可就怪不得老子了。”
严军揉了揉脑勺,没好气道。
“是!”
看守自觉退下了。
77号牢室内,此刻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彭泽就像是一头下山的猛虎,他本就是宗师之后,经过基地培训后,实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内炼巅峰,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曾勇这种小货色,欺负老百姓还行,在他面前还真不够格的。
半分钟的时间,其他十余个穷凶极恶的小弟,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帮家伙太过恶心,彭泽素来嫉恶如仇,那是下足了劲,打的兴起了,拳头也没个轻重,不是生生撕掉了胳膊,就是被踩碎了蛋子,打碎了胸腔,十余个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没一个全乎人。
曾勇从没见过这般可怕的人,甭看他是刽子手,真到了要他命的时候,也成了怂货。
刚刚就是一拳,彭泽就废掉了他全力一击的左胳膊,两人之间高下立分,识时务者为俊杰,曾勇二话不说,跪在了血泊中:“这位爷,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过江龙,还请爷法外开恩,给小的一条生路。”
“从现在起,你就是77号的老大,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啊。”
看着跪在地上的曾勇,彭泽一抹脸上的血水,淬骂道:“你要站起来跟我拼死到底,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以给你一条全尸。像你这种没用的垃圾狗,早就该去见阎王爷了,死去吧。”
彭泽抬手一掌砸在了曾勇的头上,生生把他的脑瓜子给砸成了两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纵横一监的土霸王就这么惨死当场了。
“你,你是什么人,杀了这么多人,他们是不会让你出去的。”许广文皱眉道。在他看来这些人确实是罪该万死,但理应有法律制裁,而非这种暴力血腥手段。
“许先生,我是武道界人,同时也是个军人,江东顾老总早下了除恶令,你们有你们的法子,我们有我们的道。”
“出了事我兜着,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就行了。”
彭泽颇为不爽,耐着性子道。
“请问是谁在救我,还有先生您贵姓。”许广文问道。他的事连路正都插不了手,这人敢在牢房内大开杀戒,来头一定不简单。
“我叫彭泽,是秦侯让我来救你的,你有个好女儿,为了救你写了上百封血书,也是你命不该绝,侯爷接了你这事。”
彭泽道。
“秦侯?”
许广文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当然知道秦侯是谁,他不解的是秦侯明明是程远志、丁家的靠山,怎么会在这时候反过来帮他?
难道是依依用什么代价换来的?
如果真是那样,他宁愿死在牢里,也不要这帮阳奉阴违的家伙救援,平白搭上女儿的青春。
他是个谨慎的人,在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也不好下定论,当即静下心来,等待着八点的到来。
……
许家老宅外。
一辆黑色的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徐成快步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但见一个穿着黑色粗布长袍的老者从车上笑呵呵的走了下来。
老者面色红润,板寸头,无须,身材清瘦,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脚力雄健,呼吸沉稳,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是上等的好手。
“舅公,秦侯就在里边。”徐成抬手在前边引路。
“嗯!”
老者点了点头,收起脸上的欣喜之色,紧跟了进去。
秦羿正在打坐,许依依走了进来,甜笑道:“羿哥,徐成跟他舅公来了,在大厅等你呢。”
“你看起来很激动?”秦羿睁开眼,笑问道。
“也不是激动,他舅公是我们南方武道界最大的门派衡山派掌教,叫廖立人,以前总觉的这种人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现在见到真人了,感觉挺稀奇的。”许依依眨眼笑道。
“那就一起去见见吧。”
秦羿道。
到了大厅,秦羿还没坐下,廖立人快步上前,拍了拍袍角,后退一步,躬身九十度,无比恭敬道:“衡山派掌教廖立人,见过盟主大人。”
他倒是懂规矩,秦羿的身份主要是军、地、武道界三重,其中以武道界身份最为尊贵,长江以南的盟主,衡山派也算个大派,自然是奉盟的。
“坐吧,达到中期了,修为进展够快,还算是有点天赋。”
秦羿扫了廖立人一眼,抬手淡然道。
作为湘南第一掌教,宗师级人物,这要是别人说这话,那就是侮辱。但能让秦羿觉的有点天赋,廖立人虽然六十有三仍是激动不已,连忙拱手再拜:“那也得托侯爷您的福,去年开春,我去拜访老友温静之,他给了我一颗医药厂的培元丹,前几日刚好突破了中期,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温先生是我岳父,你认识他也算是有缘,说吧,你来这何事?”
秦羿道。
“侯爷,说来惭愧,当年你大战查理的时候,天下诸雄无不瞩目,那场大战,我也参加了……”
廖立人说到这,满脸羞愧之色,实在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当时溜了,成了天下笑柄。”
“你很聪明,当时要上去,必死无疑。”
秦羿笑道。
“是,是,算是捡了一条命,我哪有侯爷您这等神通威风。”
“这次听说你来了,廖某第一时间从衡山赶了过来,不敢说献绵薄之力,但求一个能给侯爷分忧解劳的机会。”廖立人诚惶诚恐道。
“好,廖掌门有这番好心,秦某就遂了你的愿,一块去吧。”
秦羿笑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这个朋友不好交
廖立人的心思,秦羿是明白的。
挽回颜面是假,关键还是想套个近乎,借着自己这块天字号招牌,打响些名头,求个靠山罢了。
秦羿对衡山派说不出喜恶,再者湘南这个烂摊子就算是收拾了,徐家日后也是必用不可的,索性也就顺水推舟了。
廖立人见他答应,欣喜不已,一行人紧随秦羿,往丁家去了。
……
丁家大院,早已挂起了彩灯,铺上了红地毯,门口的狮子、锣鼓齐备,长长的鞭炮沿着街道摆了数十道。
这种规格是前所未有的,但今天丁家为了送神,也算是给足了诚意。
很快一个在街口望风的小弟,快步奔进了大厅,激动道:“来了,姓秦的来了,听说还有徐家跟衡山派那位掌教。”
“哦?廖立人也来了?叔父,这可不是好事啊,廖立人贵为湘南第一高手,他要是也向着姓秦的,咱们今天这局可就危险了。”
丁大发担忧道。
“叔爷,照我看人家压根儿就不吃这一套,咱们也别贴冷屁股了,直接打吧。”
丁默道。
“呵呵,请了个廖立人来当保镖,倒是我高看了这位秦长官。”
“如此一来,咱们丁家这局必胜。”
丁奉山不忧反喜,哈哈大笑了起来。
“叔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侄儿倒是不明白了。”
丁大发道。
“这是武道界的事,你不懂。”
“我这么跟你说吧,姓秦的要是单枪匹马来了,那是真有本事,咱们想送这尊神,千难万难。”
“相反,他要是请了廖立人来当保镖,这说明了他心虚,一个心虚的人,吃定他就不是问题。”
丁奉山磕了磕老烟竿子,解释道。
“可是廖立人也不是吃素的,叔父,那可是宗……宗师啊。”
丁大发小声嘀咕道。
“廖立人虚有其表罢了,衡山派都是花架子,他便是宗师,也耐我不何。”
“姓秦的要是以为凭借着廖立人,想在咱们丁家耍威风,那就是自寻死路。”
丁奉山冷笑道。
说话间,他望向了供奉在大厅的关公像,关公手中握着的那把关刀闪烁着寒光,今夜,若不能送神,他便要杀神了。
“江东总军部秦长官、衡山派掌教廖立人、徐成少爷到!”
随着门房的一声长调,秦羿几人陆续从汽车走了下来。
丁奉山一拍桌道:“走,随我请神去。”
丁奉山三人走出大门,手一挥大喝道:“放鞭炮,迎贵客。”
十几个弟子点燃了鞭炮,锣鼓、狮子耍了起来,在一派喜气洋洋中,迎接秦羿三人进了府门。
“秦长官,廖掌教,徐少爷,欢迎贵客临门,我丁家之福啊。”
丁大发作为丁家之主,拱手敬道。
“嗯,这院子不错,一个卖红薯的,能有这般田地,你们看来没少花心思。”
秦羿背着手边走边道。
“你……”丁默刚要动怒,却被丁奉山一眼给瞪了回去。
“秦长官说笑了,古人有句话说的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是卖红薯的不假。可想我家侯爷,不过江东吴县一破产家庭出身,不也是贵比天高,天下敬仰吗?”
丁大发解释之余,暗暗把自家的靠山透了出去,想要秦羿知难而退。
“你家侯爷?”
廖立人与徐成互相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咳咳,廖老弟为何发笑,是瞧不起我丁家,还是瞧不起侯爷?”丁奉山神色一凛,冷然道。
“别,丁老别动气,廖某怎敢鄙视侯爷,只是觉的你们可笑罢了。”廖立人抚须笑道。
丁奉山虽然窝火,但正事尚未商谈,此时不宜伤了和气,心中盘算着待会谈崩了,自然要廖贼好看。
到了大厅,几人围着八仙桌坐了下来,立即有人上了极品好茶。
秦羿品了一口,赞道:“茶不错。”说完,拿出文件往桌子上一丢,“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丁大发看了一眼,二话没说,拿笔签下了大名,然后笑眯眯道:“秦长官,签名不是问题,许广文的生死也可由你一句话说了算,咱们之间无冤无仇的,喝了这杯茶,交个朋友可好?”
“我杀了你弟弟,你还跟我交朋友?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秦羿冷笑道。
这一下戳到了丁大发的痛处,他心中的怒火更胜,知道秦羿是有意为难,倒也耐得住性子,当即笑道:“我二弟不知天高地厚,触犯了你,死有余辜,我这叫识时务为俊杰。再说了,秦先生要能成为我丁家的朋友,谁还敢戳脊梁骨?”
“来人啦。”
丁大发拍了拍手道。
立即有五个下人,戴着白手套,提着黑色的皮箱走了进来。
“打开。”丁大发道。
五人同时恭敬的跪在地上,打开了箱子,只见每个箱子里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百元捆大钞。
“这里是一千万现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秦先生交个朋友。”
“秦先生意下如何?”
丁大发傲然抬手道。
“一千万就想打发我,是不是太便宜了?”
秦羿扫了一眼,叩了叩桌子,眉头一扬,冷笑道。
“这……”
丁大发迟疑了一下,浓眉一紧,就要撕破脸。
他确实跟秦羿没什么冤仇,一千万交个朋友,对于一个卖烤红薯出身的人来说,绝对是割肉之痛。
秦羿平白无故帮助许家,丁大发完全可以理解就是想借着这事,用军部的名头敲诈他们一笔罢了。
给出一千万现金,那是上天的诚意了,对方还不给脸,那就是奔着砸场来的了。
“大发,秦先生觉的诚意不够,那你就再拿出点诚意嘛。”
丁奉山用烟枪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好!”
“那我就再有诚意一点!”
丁大发又拍了拍掌。
这一次上来的是几个漂亮的女人,每人手里托着精致的盒子,待一打开,里边豁然是晶亮剔透的玉石。
五块玉石,分别为五色,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色。
“这是上品的昆仑玉,是老夫一个挚友送我的,虽然只是二品上乘的东西,但贵在五行齐全,用来作阵法镶嵌,却是难得之物,在我们丁家也算是镇宅之宝。”
“今日为了交秦长官这位朋友,丁某愿意割爱,还请笑纳。”
丁奉山亲自起身,洋洋自得的介绍道。
这几样确实是好东西,就连廖立人也看的直了眼,武道中人对金钱或许看得不重,但像这等可淬炼的宝物,确实稀罕,很少有人能不动心的。
然而,秦羿只是一拂袖,五个盒盖便合上了,但见他神情无比冷漠道:“如果这就是你们丁家的镇宅之宝,这个朋友也不用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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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二爷不能忍
秦羿是真看不上眼,这五块玉对于普通的修炼之士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毕竟世间五行宝石难寻。但秦羿掌控着鬼市,天下间三分之二的宝物他都能过手,尤其是晶石,更是资源无数。
丁奉山以为这几块俗玉便能入他的法眼,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秦长官连这等宝玉都看不上,那丁某想问,这个朋友到底该怎么交?”丁奉山寒声问,眉宇间尽是杀机。
“交朋友就免谈了,咱们还是谈命吧。”秦羿放下茶杯,索然无味道。
“命?好,那咱们就谈命,你想怎么谈。”
说到这话头,丁大贵脸上乌云密布,他知道后路已绝,今儿怕是一战难免,成败也只能指望他这个叔叔了。
“小默,姓秦的不好惹,你给程远志打电话了吗?”
丁大贵凑到儿子耳边,小声问道。
“打了,没人接,听说他家那位小祖宗生病了,指不定在家看孩子呢。”丁默道。
“屁,他就是想甩锅,狗日的,这钱真是喂狗了,回头老子定要找他算账。”丁大发暗骂道。
“爸,你也别担心,叔爷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啊,咱们丁家未必就会输。”
丁默安慰道。
“哎,也只能靠你叔爷了,你继续给程远志打电话,他不来,终归是少了一张王牌。”
丁大发道。
丁奉山死死的盯着秦羿的眸子,他想通过气势压倒这位年轻人,然而,这双眼睛没有任何的神采与情感,根本看不到恐怖,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广袤天地,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你们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交出所有的荣华富贵,自断四肢,去街边乞讨为生。”秦羿道。
“呵呵,乞讨,连卖烤红薯的资格都没有了?”
丁奉山阴笑道。
“你们双手沾满了血腥与肮脏,还想去卖烤红薯,做什么美梦呢。”
“就是卖了,别人吃着也恶心。”
“不是喜欢卖丸子、卖粉嘛,想来钱轻松、快,我看没有比乞讨跟更适合你们的了。”
徐成在一旁道。
“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没诚意来谈,你们是一伙的,见不得我丁家有点好日子,对吗?”丁大发气的双目通红,瞪着秦羿咬牙切齿道。
“你说对了,从我踏入湘南那一刻起,就没打算给你们活路。”秦羿点了点头道。
“秦长官,也许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我再重申一遍,这位便是秦帮湘南总堂堂主程远志的师父,程、丁一家,你跟我们过不去,便是跟程堂主,跟大秦帮、侯爷过不去。”
“我知道你是江东军部来的,有顾老总撑腰,但侯爷的能量你是知道的,所以请你想清楚了。”
丁大发拍桌怒道。
“你就是认识天王老子也不好使,是自己来,还是我亲自动手?”
秦羿冷漠道。
“妈的,连秦侯的面子也不给,你们这是要上天吗?”
“油盐不进的玩意,来人啦!”
丁大发大吼了一声。
立即有数十个穿着劲装的大汉闯了进来,领头的人身高足足两米有余,一脸的浓密黑髯,手持一把数百斤重的生铁萱花大斧,走起路来铁塔一般,如同巨灵神一般魁梧,这么大块头在南方是很少见的。
此人一进门就发出一声雷霆大喝:“哪帮子杂碎敢在丁爷家里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老钟,给我剁了这几个不开眼的玩意。”丁大发道。
“侯爷,此人叫钟虎,是湘南虎威武馆的馆主,天生神力,是丁家御用的特级打手,湘南人见了他都得绕道走,可不是个好鸟。”徐成指着那凶汉介绍道。
“没错,老子就是你虎爷,徐家小子胆子肥了啊,敢在我面前撒野了。”
钟虎大斧往地上一杵,入地三分,双手叉腰叫骂道。
“呵呵,哪来的阿猫阿狗,敢在廖某面前放肆?”
廖立人急着在秦羿面前立功,身形一闪人如长鹤飞身隔空就是一掌。
廖立人修炼的功法走的是阴柔路数,表面上看起来轻飘飘的,实则柔中带刚,那巴掌大的灰色手印,看似无力,但威力却是惊人的很。
钟虎虽然是武馆馆主,也就是个内炼中后期的横炼武师而已,他倒是有些见识,一看那手印隔空印了过来,慌忙大叫了一声:“隔空吐劲,不好,是宗师。”
也亏得他机灵,举起那把大斧,照着掌劲丢了过来,同时来了个懒驴打滚。
轰!
数百斤重大斧如枯木般,拦腰折断,钟虎前面立足之地,被掌劲生生震出了一个大坑。
钟虎吓的面无人色,连忙拱手大叫了起来:“宗师当面,是我无礼冲撞了,还望廖老爷子手下留情啊。”
“呵呵,算你眼不瞎,还识得老夫!”
“既然认错了,那就自断双臂,滚吧。”
廖立人好久没逞威风了,当即抚须洋洋自得道。
“自断双臂……廖爷,你,你就放过我吧,没了这两条胳膊,我哪里还有活路啊。”钟虎哭丧道,他一生废掉了不少人,要断了双臂,迟早会被仇家给宰了,跟死没什么两样。
“不愿意?”
“那就去死吧。”
廖立人脸上的笑意一敛,屈指对着桌上酒杯一弹,杯如飞弹重重砸在了钟虎胸口,后者哪里抵挡得了这上万斤的气力,当即胸口被洞穿,吐血横飞,立时气绝。
武馆那些弟子赶紧七手八脚抬起钟虎的尸体,一窝蜂散了,院子里剩下的那些丁家打手,也一个个噤若寒蝉,悄悄的退到了墙角边,随时准备开溜。
“呵呵,恭喜廖老弟啊,飞花摘叶可杀人,怕是修为突破了罡炼中期吧。”
丁奉山冷森森笑道。
“不瞒丁兄,老夫这双绵掌,四五万斤力气还是有的,老兄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要试的好。”
廖立人傲然道。
“是啊,我也不想试!”
“可是某些人以为有你这尊保护神,便可在关帝爷面前无礼。”
“今日我能忍,二爷不能忍!”
“也罢,今日便拿你们人头向二爷请罪,以慰神灵吧。”
丁奉山仰天叹息了一声。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到底谁自寻死路
“来人啦,上道袍、圣水!”
立即有弟子奉上了一身金光闪闪的道袍,端上了香炉、金盆圣水。
丁奉山慢条斯理的就着金盆洗净了手、面,脱下外套,穿上了金丝线编织的道袍,这道袍上缀满了五颜六色的灵石,虽然都是一二品,但按照八卦形状布置,形成了一个小阵法,倒也有些威力,可算是一件二品上乘法器。
“大发,我与廖贼生死一战难免,你去请程远志来,就是绑也得把他绑来,最好是带春红一起去。”
丁奉山点了几炷香,转过头对丁大发肃穆吩咐道。
“侄儿明白,我这就去请。”
丁大发凝视着叔父的双眼,对视了几秒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今天这出戏,不管输赢程远志必须到场。
若是丁奉山赢了,可杀鸡儆猴震慑程远志,让他少玩花花肠子。
若是输了,程远志的身份或许能管点用,就算是没有用,也要把程远志拖下水,大家一块儿玩玩,谁也别想好过。
丁大发叫上了小姨子春红,从后门驱车自行去了。
看着这对叔侄叨咕着,秦羿也不催促,他们爱玩什么花招,都改变不了丁家覆灭的结局,无非是给这出戏添加点插曲罢了。
丁大发父子一走,丁奉山心里也就落定了下来,对着神像关二爷拜道:“二爷在上,今有不敬神明之辈肆意妄为,还望二爷赐予我神通,诛杀恶贼,以正天听。”
两边弟子同时让开,挥舞着法旗壮声威。
“好一个神棍,我倒要看你怎么诛杀我。”
“廖某早就听说你自称是湘南道法界第一人,今日正要会会你,看看是你的神棍法还是我的武道厉害。”
廖立人看向秦羿,在得到秦羿点头后,走到了庭院中,负手傲然道。
“嗡!”
丁奉山手一抬,关帝爷手中那把关刀径直飞入了他的手中,发出一阵阵龙吟之声,配上那一身金甲,本就身材高大,魁梧威武的丁奉山俨然是天兵神将下凡。
丁奉山单臂长刀一拖,眼神如刀,脚下猛地加速,抡圆了满月劈向廖立人。
丁奉山这一冲,确有几分关云长杀入万军的豪气,反观廖立人身材清瘦,个头矮了他一大截,在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
廖立人不敢大意,脚下步法展开,绵掌手背在大刀上一带,这一击他用了足足七成气力,原本以为能折断关刀,再不济也要震开丁奉山。
谁曾想那关刀竟是坚硬无比,且刀势无穷,这一击并没有建功,甚至连刀锋的一点弧度也没能震开。
“斩!”
丁奉山刀势不改,径直劈下。
廖立人大叫不妙,一个铁板桥倒栽了下去,堪堪避过一击,不过即便是如此,大腿仍是被刀风带了一下,皮肉划开,血流如注。
若非是他身法巧妙,这一刀下去就断子绝孙了。
“舅公!”
徐成担忧大叫了一声。
“老神棍,倒是老夫小瞧你了。”
廖立人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凝重道。
“世人都以为我是道法之流,俗不知神打便是借力打力,武道精妙之法,老夫不借神力也有宗师之力,如今只借了二爷几缕香火之气,便可伤你。”
“你们衡山派这点花架子还不是我对手,认命吧,我或许可以赏你一具全尸。”
丁奉山说话间耸了耸鼻子,他刚刚点的那几炷香,乃是经过秘法炮制的,有提力之效,只要香不灭,他便能在一炷香内每一招每一式都能爆发出自己的极限之力。
再者,廖立人贵为一方掌教,名头极大多半也是沾了先辈们的光,平日里养尊处优并未多少实战经验。而丁奉山原本就是湘西大山里的麻匪出身,这一生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论生死之斗,绝非廖立人可比的。
“老匹夫,你少得意,刚刚是老夫……大意了,咱们再比。”
廖立人摸了摸裤裆,确定传宗接代的家伙还在后,心中暗叫好险,只是这面皮上却有些挂不住,他前面可是在秦侯面前夸下了海口要建点功勋的,这一上场就丢了手艺,自然要找回场子。
“老匹夫,刚刚那一刀,我有意让你三分,你要还不识趣,那就是自寻死路。”
丁奉山恼火了。
他确实不想撕破面皮,丁家原本就只想荣华,低调处理这次的事情,衡山派是湘南第一大派,真打死了廖立人,也是个麻烦事,但镇不住廖立人,就压不住秦羿。
一旦都动真格的,他这把刀必取人命。
“哼,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自寻死路。”
“衡山夜雨骤倾城!”
廖立人左右摊手,脚下游走着步法,猛然爆喝一声,全身气劲充斥到了极致,须发尽皆随风而舞,双掌之间隐约有急雨之声,如同珠玉罗盘,噼里啪啦作响,听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由于气机的强大,四周狂风骤起,气温陡降大有暴雨倾盆的气势。
“嚓!”
廖立人双掌平推而出。
双掌之间罡气化作无数黑色的雨点,如万马奔腾,密不通风的射向丁奉山。
这些密集的雨点如同暴雨梨花针一般,每一滴都有极强的气劲,穿透力极强,合击之力绵延无尽!
丁奉山不敢大意,金色道袍一扬,双腿八字分开,在胸口猛地重锤了一拳,左臂向天,右脚拼命的跺地急念道:“关圣帝神威震天下,一重神力上我身,斩尽保邪显太平,啊,咤咤咤!”
在一阵急念之声中,大厅供奉的关公神像陡然冒出一道金光,金光如电影投影,夹杂着无数游离符文,灌入了丁奉山的天灵。
原本威风凛凛的丁奉山,这会儿浑身金光大作,如绽放着熊熊的金色火焰,马步端正,双手横着托刀,爆喝:“顶!”
两人的绝招同出,在大院内惊然相撞。
叮叮咚咚!
罡气夜雨打在丁奉山的金身上,发出金铁般的声音。
夜雨无数,金身如铁!
院中黑玉、金光夹杂!
“我,我舅公不会败吧?”徐成担忧问道。
“哼,他要不败就见鬼了,我叔爷请神术有三重天境界,这只是第一重,你舅父就攻不破,看来还真是假把式,徒有虚名啊。”
丁默冷笑道。
秦羿淡然的喝着茶水,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心中已然有数。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这小子疯了吗?
丁奉山的神打术还是有精妙之处的,虽然比不得孙无忌、神月这种向天借神力之法,但也算是沾了点皮毛。真正还在于丁奉山本身修为实力强横,有了这三分“关帝”神气加持,精气神振发不已,百战死勇,只这一层就绝非为了来“挣名气”的廖立人要强。
两者一相比较,廖立人完全处于下风,是不可能赢的。
果然,廖立人压箱底的一击,狂催乱轰,大院里墙壁被罡气雨点打成了马蜂窝,然而,始终破了不了丁奉山的真身。
就在他罡气力竭之时,丁奉山双眼一寒,关刀绕着肩膀潇洒的耍了个花,双手持刀,正面斩向廖立人:“咿呀!孽畜,还不俯首就擒?”
这一喝如惊雷骤起,廖立人只觉眼前金光大作,迷蒙中竟然看到了一个红脸美髯绿甲神将,长刀一起,天地无色,让他不自觉的生出了一股绝望之态。
“关云长!”
廖立人惊讶出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眼看着长刀劈向了头颅。
“舅公!快,快闪开!”徐成见此生死之际,舅公竟然还能走神,不禁急的大叫。
他哪知道丁奉山这一喝一斩,却是有门道的。
那一喝有惊魂之效,廖立人落了下风,缺乏实战经验,心绪不稳,被夺了魂魄,这才眼前产生了关公显灵的幻像。如此一来,这霹雳一斩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就在此危急之时,秦羿屈指在茶杯上轻轻一弹,但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咚声,如天外之音,格外的入耳。
廖立人如醍醐灌顶一般,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醒过了神来,生死之间,猛地一侧身,躲过了被劈为两半的惨剧。
唰!
大关刀齐肩落下,卸掉了廖立人的左肩。
场中死一般的安静。
廖立人惊魂未定,剧烈的喘息着,他没料到丁奉山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他好不容易出山,拥有了中期宗师之力,到头来还是惨败于手。
他那骄傲无比的衡山掌教自尊,也随着这一刀七零八落,破碎了一地。
丁奉山同样惊讶无比。
神打术不仅仅有媲美武道的力量与杀招,同样也有迷魂、符法之效,算是武道双全之法,他那一刀分明镇住了廖立人的魂魄,是必斩一击,却因为秦羿随意的叩杯给破了,让廖立人死里逃生。
不!
丁奉山绝不相信,秦羿一个毛头小子随手一击可以破掉他的迷魂神喝。
这一定是个意外,对,一定是这样的。
“舅公!”
徐成快步上前扶住面色惨白的廖立人,急切关问道。
廖立人拨开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秦羿跟前,抱拳惭愧道:“秦先生,廖某无能,让你失望了。”
“意料之中!”
“服了,一边坐着看戏吧。”
秦羿摸出一颗丹药丢给了他,淡淡道。
他任由廖立人丢了一条胳膊,也是有原因的。
一旦离开湘南,还得指望廖立人协管,廖立人品行并不坏,但此人眼高手低,喜欢干一些投机取巧的事,不受一点挫折,日后怕是尾巴得翘上天。
今日断了一臂,至少能让他沉淀下来,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潜心修武,不再居高自大。
“怎样,秦长官,现在咱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了吧。”
丁奉山一脚踢开了地上血淋淋的胳膊,傲然走了过来,就要卸甲。
“不急!”
“这副铠甲还是穿上的好!”
秦羿抬手道。
丁奉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冷森森道:“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想试试老夫的大刀?”
“嗯!”
秦羿点了点头。
丁奉山浑身一震,他意识到前面那一击之音破了他的镇魂神喝,并不是偶然!
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误以为廖立人是秦羿的保护伞。
能在他断了廖立人一臂后,还敢挑衅,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真神。
显然,面前这位少年属于后者。
“好,那我成全你!”
丁奉山再次凝视秦羿,从这个少年身上,还是读不到任何他想要的情绪。
没有害怕,没有轻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丁奉山活了七十载,阅人无数,但即便是那些宗师、大家也没有面前这少年一半的气度。
如果真要准确的来形容秦羿,丁奉山只有两个字:可怕!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再次扣上金缕道衣,同时把那五颗亮晶晶的五行石嵌在了道衣之上,五行石与其他宝石完整的盘活了八卦,阴阳二鱼游走了起来,硬生生把道衣提升到了三品法器。
丁奉山手持关刀,用力一挫,双手掐诀,跺脚疯叫:“关圣帝力无边,弟子恭请圣地赐武法……”
他这次请的是二重天神力,力可达到十万斤,已经达到了大宗师门槛!
由于本体有限,丁奉山请神的同时,亦要承受巨大的冲击力,口鼻渗出了血丝,双眼血红,显得极为狰狞。
“小子,你难道就打算坐着与我决一死战吗?”
丁奉山集法完毕,见秦羿端然不动,不禁怒吼道。
“不,不是与你决一死战。”
“你还没资格与我谈死战二字,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
秦羿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续上了一杯,闻了闻茶香,闭上眼迷醉道。
“可恶!”
“区区黄毛小子能有多大的道行,如此目中无人。”
“看刀!”
“青龙斩!”
丁奉山怒吼一声,脚下巨力一蹬,在青砖碎裂中腾空而起,双臂横刀指向秦羿。但见一条青龙绕体而出,丁奉山人龙合一,藏身于青龙神威中,直取秦羿的头颅。
青龙所到之处,生生卷出一条地沟,厅前一人合围粗的大柱,应声而碎!
“这老贼好生厉害,先前与我交战,竟是使用了不到三成的本事,这一刀要是劈在我头上,怕是必死无疑了。”
廖立人心中暗惊,原本破碎的心更是痛苦的厉害,他知道从现在起,这辈子什么湘南第一人,全都是浮云了。
丁奉山对这一击还是有自信的,青龙斩可以卷碎任何符法防御,大宗师之下几乎可以说是秒杀。
然而,让他不解的是,秦羿依然在低头喝茶,面色平静,仿佛自己这一斩如同空气般。
为什么会这样?
这小子疯了吗?
砰!
秦羿周边的椅子全都被卷为了碎片,唯独他这一桌一椅纹丝不动,刀尖已至眉心一厘许,丁奉山都能想象这狂妄的家伙被斩成碎片,秦羿抬起头,冲丁奉山森然一笑。
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仅仅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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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好一个秦侯
两根手指头就能夹住极近十万斤大宗师的一击?
便是金刚打造的手指,也得被青龙斩给卷成碎末吧?
至少丁奉山不信。
然而,秦羿两指一张,瞬间青龙飞散,刀劲泥沉大海,厚重的关刀就像是薄薄的纸片一般,轻巧的落在了的指间。
“你这刀法还差点火候!”
秦羿两指一别,关刀应声而断。
这一指彻底惊醒了丁奉山,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如同见到了厉鬼一般,浑身打起了摆子。
什么人能如此轻松破了他的二重天青龙斩。
就算不是神炼武尊,也得是巅峰大宗师,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身上。
“你,你到底是谁?”
“当今世上,绝无一人在你这般年纪有这等修为,便是武神,也绝不可能。”
丁奉山惶恐问道。
“我是谁?”
“你今天摆在这里的钱,还有你的宅子,你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取之于我,现在你还敢打着我的旗子在这里耀武扬威,你说我是谁?”
秦羿站起身,眼神如刀,冷冷的逼视丁奉山道。
“你,你是……”
丁奉山惊的连退了两步,那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早该想到的,天下间有几个姓秦的在这般年纪有这份修为?
可笑他们左一个秦侯,右一个秦侯挂在嘴边,却不料真尊就在眼前,当真是可笑至极。
丁奉山与丁默这叔爷孙俩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不停的打着摆子,完全不知所措了。其实程远志早就提醒过他们,秦侯不是省油的灯,可是丁家沉醉于荣华富贵中,完全忘记了该有的本分,沾了地下灰色产业,被许广文给盯上了,惹来了今日之祸。
“侯爷,是我瞎了眼,不知道您来了,你看这事闹的。”
“你知道的,每年向秦帮交的税占了湘南的三分之二,我更是您儿子的师公,咱们是一家人啊……”
丁奉山本就是生的威严,此刻舔着个脸说套话,那叫一个别扭,说到这就连他自己也编不下去了。
“别停,继续说下去!”秦羿用茶水沾了沾嘴唇,笑道。
“我,我啥也不说了。”
“侯爷我瞎了眼,不懂规矩冲撞了你,我认罚。”
丁奉山二话不说,右手食指一曲,照着左眼窝子就是一下,生生把眼珠子给抠了下来,双手捧着放在了桌子上。
“好,你既然认罚,那咱们就一件件来算。”
“廖掌教是我的人,你废了他一臂,这笔账怎么算?”
秦羿看了一眼血淋淋的眼球,漠然笑问道。
“我陪他一条胳膊就是!”
丁奉山拾起地上的断刀,站直了身子道。
“叔爷,不……不可以的!”丁默吓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他从没见过威风一世的叔爷如此落魄惨状,心头生出一种绝望之感,丁家要完了。
“小默,侯爷上查天听,下辨黑白,既然撞上了,那是咱们丁家气数已尽。”
“他的话就是圣旨,不可不从啊。”
丁奉山长叹了一声,断刀照着胳膊一划,胳膊齐肩而断,他倒是条汉子,眉头都不带眨一下,断臂递给了廖立人道:“老弟,我还你一条胳膊,咱们是不是两清了。”
看着满脸是血,肃杀无比的丁奉山,廖立人无比震撼,由衷的生出敬畏之感:“哎,老哥好汉子,只可惜误入了歧途,也罢,你我两清了。”
丁奉山仰着头再次看向秦羿,强忍着流血、剧痛带来的昏厥感,咬牙道:“侯爷,可以了吗?”
在廖立人等人看来丁奉山是条舍得一身剐的汉子,然而在秦羿眼中,这就是一个自作自受的蝼蚁、小丑,连让他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我的东西,我全都收了!你没意见吧?”秦羿环顾气派、恢宏的大宅,淡淡道。
“丁家本是市井小民,沾了你的天恩这才有今日的造化,侯爷收回去,是应该的。”丁奉山心悦诚服道。
“不是,叔爷,我爸,我爸还没回来呢。”
“这要收回去了,咱们住哪,还怎么活啊?”
丁默本就是个没脑子的二百五,死到临头了,仍是想着这满屋子的荣华富贵。
丁奉山看着这个侄孙,无奈的苦笑道:“小默,咱们要能回去卖红薯,那才是造化,就不知道侯爷愿不愿意给这条生路了。”
“程远志应该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别人染指我的东西。”
“你们既然享用了我赐予的荣华富贵,就得付出代价,那就是你们的命。”
秦羿冰冷无情道。
“哎,侯爷终究是不肯放过我们丁家啊。”
“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丁某沾了小侯爷的光,丁家才有今日,奉山自请死罢。”
“但请侯爷给我丁家留条后,给小默一条生路吧。”
丁奉山含着血泪,苦苦哀求道。
“好!”
“廖掌教,卸了丁默的四肢,打发去要饭。”
秦羿点头道。
他素来对为富不仁之辈恨之入骨,这些人掌控着财富,却不思进取,沦为祸乱秩序的刽子手,对于这种人,秦羿是绝不留情的,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遍尝人间苦涩,以思其罪。
“什么?”
“你,你要我去要饭?”
“叔爷,我不想当残废,救救我啊。”
丁默吓的屎尿流了一裤裆,惨叫道。
“侯爷,我已经挖了一只眼,卸了一条胳膊,这满室富贵也全都偿还给你了,难道惩罚还不够吗?非要这般羞辱、折磨我丁家?”
“难道侯爷当真一点人情都不讲吗?”
丁奉山没想到秦羿如此残酷,紧握拳头,阴沉怒道。
“人情是对人的,不是对畜生的。”
“你们杀人、卖白面、丸子,拿着沾满人血的钞票的时候,可曾想过人情二字?”
“怎么你不服!”
秦羿冷笑道。
“好,好一个秦侯!”
“既然你这般无情,我也把话摊开了说,你的儿子被我下了“害手”,天下间除了我,无人能解。”
“还有许广文他的命也在老夫的掌控之中,既然你不肯给我生路,那咱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我用你儿子、许广文的命换我侄孙的命!”
丁奉山连叫了两声好后,痛声喝问道。
“我儿子?”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
秦羿哑然失笑,他是有几个女人,但至今未曾有半点血肉,这帮人借着自己的幌子作威作福就算了,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这一块上,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许广文是一定要救的,不过,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要有兴趣,坐下来把这杯茶喝完了,再死个明白也不迟。”
秦羿看了一眼天色,知道八点已过,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邪气的笑意。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你的末日到了
严军躺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眯着眼打着盹儿,嘴里哼着小曲儿,心里那叫一个美。
已经过了八点,如果所料不差,曾勇那帮畜生这会儿怕是早把总军部来的那个混球给玩成了麻花。
许广文怕也早翘了鞭子,回头拿着尸体一交差,丁家那百十万是跑不了了,足够去赌场潇洒快活了。
正美着,李岳生敲门走了进来,打了个哈哈道:“严头,啥事这么美呢?哟呵,这脸是咋回事,没事吧?”
“是李长官来了,放心,被疯狗挠了两下而已,托你的福,死不了。”
“有事吗?”
严军还以为李岳生是来求情要人的,连眼皮都没抬,阴阳怪气的打着马虎眼。
“是这样的,总军部那位彭上尉被关进了77号,我怕出什么事,所以过来瞧瞧。”李岳生道。
“出事,你是担心他被曾勇弄残了?呵呵,这可说不好,那帮畜生不认人的。”
严军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不疾不徐道。
“你错了,我是替曾勇等人担心,那个彭上尉脾气不好,我怕号子里别出什么岔子。”
“你要不介意,咱们一起去看看?”
李岳生抬手挑衅笑道。
严军微微愣了愣,心中嘀咕了起来,李岳生平素从不来掺合这里边的事,今儿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难不成那小子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想到这严军干笑了一声道:“成,那我就陪李长官走一趟。”
然后,冲身边的看守吆喝:“麻溜儿,带上两个尸袋,待会好派上用场。”
李岳生赶紧打住道:“别,还是多带几个吧,天知道会死多少人。”
那看守领命去了,两人在几个荷枪实弹的看守护卫下,进了77号。
门口那个听声的小弟见了两人赶紧迎了过来,严军问里边情况如何了,看守道:“鬼哭狼嚎的,估摸着是被修理的很惨。”
“李长官,听到了吗?你最好祈祷姓彭的不会死在里面,否则你这个狱长怕是要做到头了。”
严军冷笑了起来。
“呵呵,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咱们还是赶紧开门吧。”
李岳生皮笑肉不笑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没底,彭泽是秦侯派来的不假,但曾勇那些人可是出了名的刺头,贼能打,谁生谁死,还真说不好。
两人说话间,里边又传出了两声凄厉的惨叫。
“听着怎么像曾勇的声音。”那看守好奇的咦了一声。
门有两重,刚打开外面的门,就看到了殷红的血水,从里边渗了出来,散发着。
严军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待看守开第二扇门,亲自夺过钥匙一拧踢开了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头皮发麻。
77号十三个犯人,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血泊中打滚,每个人的裤裆都是一片血肉模糊,不用想“肉”没吃着,全都一个个被碎了蛋了。
其中最惨的当属曾勇,两条胳膊被硬生生给削了下来,整张脸都被重拳打的凹了进去,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叫声。
再看彭泽正坐在床铺上不耐烦的看着手表,许广文则是翻看着杂志。
情况一目了然了,号称一监最凶残的77号,被人一锅子给端了。
“怎,怎么会这样?”
严军一脸懵逼的大叫道。
“什么这样,那样的?”
“给我老子起开,请问我可以带人走了吗?”
彭泽拨了严军一个踉跄,冷傲问道。
李岳生暗舒了一口气,拱手道:“许厅受苦了,待会到监务处签个字,你可以跟彭上尉一块回家了。”
“李长官,谢了。”许广文平静道。
两人刚要走,严军大叫了起来:“姓彭的杀了犯人,决不能让他离开,还有许广文是上面监禁的死刑犯,没有司法的指示,谁也不许带他走。”
“严军,我这还真有司法局的公函,看清楚了这是曹厅、贾局下达的文件,从现在起许广文重获自由了,在案件没查清楚前,他是无罪之身。”
李岳生拿出一份文件,亮在了严军跟前。
严军一看顿时哑火了,有明文文件,他是绝对留不住许广文的,再者曾勇等人已经死了,他真要弄死许广文也不大可能了。
“那这个人杀了十三个犯人,难道就这么放他走吗?”
“你总不能因为他是总军部的人,就可以偏袒于律法之外吧?”
严军想了想,把矛头指向了彭泽。
“哎呀,我说严军你有没有脑子,你玩完了知道了吗?”
“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你,你还这么上杆子找死,有意思吗,什么叫杀,这叫除恶,奉了秦将军、顾老总的令除恶,明白了吗?”
“算了,你也去一趟监务处吧,监察的人要找你问话,你能回来再跟我谈律法吧。”
李岳生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他也没想到上头风向会变的这么快,从全都向着严军钉死许广文,到短短一个小时内,好几个倒许派官员下达了释放许广文的文件。
尤其是监察的人来到了一监,点名要问责严军,李岳生就知道他翻身的日子要来了。
严军一听监察这二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彻底傻眼了。
他知道,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紧接着又来了一条短信:“情况不妙,立即接电话,亲自带许广文来我这。”
……
丁默给严军打了十几通电话,全都是无人接听,无奈之下,只能给严军发了条短信。
许广文无疑是他谈判求生的一张牌,按照约定这会儿不管是生是死,严军都会给他回个话,谁曾想这家伙玩起了失踪。
“丁少,别打了,人会来的。”
秦羿在一旁笑道。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一阵汽车轰鸣声。
彭泽、李岳生左右搀扶着许广文走进了丁家大院,“李岳生,怎么是你?严军呢?”丁默皱眉问道。
“让你们失望了,严军喝茶去了,许厅恢复自由了。”
李岳生冷笑道。
喝茶?
丁默脑中顿时如遭霹雳,一片空白,严军倒了,这代表着许广文这张牌是在,但已经成为了一张臭牌,再无用处。
“许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江东秦侯,你能活着出来,全是侯爷的运作。”彭泽介绍道。
“秦……秦侯?”
许广文看着秦羿眉头紧锁,并无谢意二字,继而冷漠道:“算了,还是把我送回号子吧。”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三重天,最后一击
“你这事什么意思?别不知好歹啊!”
彭泽顿时就火了。
“我只恨无齐天之能,否则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秦帮没有之前,湘南尚有太平可言,秦帮来了后,祸如猛虎,官不敢问,民不敢言,搅得两湘乌烟瘴气。”
“你以为放了我,我就会心存感激吗?”
“自家人贼喊捉贼,一丘之貉,呵呵,侯爷弄死我就是,何必弄这些无聊的费事?”
许广文扶了扶眼镜,义正言辞,与秦羿对视道。
“放肆!”
“忘恩负义的家伙。”
彭泽怒起,捏拳就要揍许广文。
“住手!”
“许叔说的对,湘南之祸在我管教无方,我责无旁贷。”
“请你来,是想让你做个见证,秦某与丁家绝非一家。”
秦羿抬手打住彭泽,同时示意徐成搬椅子、倒茶。对于正义之辈,他向来是满怀敬意的。
“丁奉山,你的两张底牌都废了,现在许先生也来了,你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秦羿对一脸死灰的丁家爷孙俩道。
“叔爷,你,你想想办法,我不想做乞丐,我不想死啊。”
丁默抱着丁奉山的大腿,痛哭道。
“侯爷厉害,奉山无话可说。为了保全丁家血脉,唯有拼死一战。”
丁奉山走到关帝神像前,一口血喷在神像上,单臂握住关公手臂,念动着咒语,但见一道道青龙之气自神像中飞出,淬体盘旋。
“啊哈,神打三重天,有请武圣关帝上身!”
丁奉山表情狰狞,仰天怒吼,七孔内绽放着翠绿色的青龙之光,浑身骨骼霹雳啪作响。
他是个很念旧的人,自己刀口舔血,苍茫一生,死不足惜。但丁默作为丁家唯一的根,延续香火的存在,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神打三重天境界,一重、二重凡人可使,三重天为禁咒,要想使用,必以命祭。
丁奉山已经不想活了,索性豁出去以三重天与秦羿一搏,兴许还能为丁默获得一线生机。
然而三重天的神力之强足足有二重天的两倍,达到了惊人的近二十万斤气力,这是最顶级最巅峰的大宗师极限才能爆发的力量。
丁奉山本体不过是罡炼初中期,压根儿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力量。
是以骨骼、血脉尽皆为请来的神力撕碎,仍在源源不断的注入的灵气,便只能从七窍流出了。
秦羿并没有急着出手,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这让丁奉山觉的自己就像个戏子一般。
“三重天已成,武圣县灵光,神通照我身!”
“啊咤咤……”
丁奉山此刻浑身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全凭着本能跺脚念动着咒语,原本光彩照人的神像射出最后一道绿光后,如同抽干了精髓的枯树黯然无光。
秦羿微微一笑,已经明白了神打的奥秘所在。
所谓神打,并非如乾道宗一般能通过妙法沟通到一些天界宗门修真弟子,借来灵气、力量。神打,借的不过是这尊神像之力罢了。
世上并没有所谓的神仙,神打术是由白莲教的“妖法”演化而来的,打着神仙的幌子,用来迷惑世人。
实则,真正厉害之处是这尊关帝神像,丁奉山作为神打一支的正宗传人,继承了这尊不知道经过多少代神打高手临终前注入毕生修为的神像。
这些人的合计之力融合在一起,达到了惊人的上百万斤气力,这是神炼中期才能拥有的力量。
只可惜,丁奉山本身天赋、修为有限,哪怕是使用禁咒,能借用的也就是二十万斤气力。换了乾道宗的高手来,窥破奥秘,至少可以借来八成气力。
“吾乃关云长是也!”
“武圣一怒,伏尸百万!”
丁奉山在催动了全部气力后,手中化出一把气形的青龙偃月斩,青龙绕体,刀光夺神,俨然是关圣帝再生!
“斩!”
随着这一声斩字出口,虚空完全被撕裂成两半,一道青色的刀刃光芒自丁奉山的手中划出,生生裂地一尺有余,闪电般劈向了秦羿。
此一击看起来还不如之前青龙咆哮有威风,但只有真正的高手才知道,这一击已经到了宗师极限返璞归真之态,看似轻巧,实则蕴含的气力无穷,让人防不胜防。
三重天一出,廖立人已经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突破了罡炼中期,便可纵横湘南再无敌手,有意在秦侯面前露脸,哪曾想与丁奉山一比,他给人提鞋都不配,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了。
丁奉山此时人已经“死”了,凭借的是这一股子精气神,如此强大的气力瞬间爆发,他的内腑、经脉尽碎,全凭一口气支撑着想看到这一刀能否建功,保住丁家的血脉。
然而,今晚注定是丁家的悲剧日。
那位高高在上的秦侯,依然是面色如水,只是轻轻一拂衣袖,刹那,天地清净,无风无浪,他毕生一击便化作了乌有。
“罢了,罢了!”
“哎!”
丁奉山喉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他还是低估了秦羿的修为,这位江南之主至少在神炼境界了,他倾尽全力的一击,在人家眼中,不过是笑话罢了。
“叔爷!”
“你,你赶紧再跟他打啊。”
丁默拽着丁奉山的残手,大叫道。
“小默啊,叔爷只能陪你到这了,余生自求多福吧。”
丁奉山做梦也没想到,因为程远志一跃成为秦帮堂主,他这个当师父的领着丁家跟着发了迹,却不料是把丁家送上了绝路。
早知道如此,他宁愿丁大发在大街上卖烤红薯,丁默当个快递员、打工仔,也总比今日家破人亡要好。
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惜人总要等做错事以后才知道悔悟,一切都太晚了。
丁奉山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楚笑意,当场气绝,尸体重重的砸在了青石地板上。
“廖掌教,动手吧。”
秦羿挥了挥手。
廖立人点头,掌刀干脆四下,丁默的四肢全都被震成粉碎,当场晕死了过去。
“徐成,找人看着他,让他活着,尝尽人间百苦,以赎其罪。”
秦羿吩咐道。
“是,侯爷。”
徐成领命道。
“许叔,这个结果你满意吗?”秦羿笑问道。
“虽然我不赞同你的方式,但没有比这更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许广文微微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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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程远志的“绝招”
许广文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很多事情也看明白了,秦羿的手段超出了律法之外,但却远比律法要更奏效,现在他仔细想想,即便是抓住了丁大发,以丁家的人脉关系,依然能逍遥法外。
这世道比的是谁更狠,秦羿无疑是个狠人,正是这样的人才能是丁大发这种蛀虫的克星。
“许叔!”
“其实咱们是一路人,不同的是,你的规矩是白的,我的规矩是黑的,无论是金阳还是明月,都是为了照亮这朗朗乾坤罢了。”
秦羿手指向天,意味深长道。
“彭先生说了是依依让你来救我的,之前我还以为你是有所图,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真正的吗,罪魁祸首是程远志,是秦帮堂口这把保护伞。”
“你说的朗朗乾坤,也包括他们吗?”
“如果不能,明天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丁家,隔靴搔痒,聊胜于无!”
许广文深沉道。
“秦某要干,便是刮骨疗毒,不如一起去程家走走?”秦羿语气森冷道。
“好一个刮骨疗毒,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刮这骨,疗这毒!“许广文朗声道。
……
丁大发从汽车上走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心中愈发的不安了。
刚刚丁默给他打了个电话,但什么也没说,只听到了一声惨叫便没了动静,丁大发怀疑出事了,然而该死的是,他再给府里的人拨打电话,连个接听的人也没有。
他抬头看了一眼程远志这栋普通的二层小洋楼,心中愈发坚定要拉程远志下水的决定了。
如果丁家玩完了,程远志也别想好过,要玩蛋,大家一块报销。
“春红,去敲门!”丁大发对身边一个面向妖娆,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吩咐道。
女人有些为难道:“哥,这样不太好吧,我这身份……”
“小三怎么了,你是我的小姨子,又怀了他的孩子,他家那黄脸婆早他妈该让位了,别啰嗦,敲门去。”丁大发不耐烦道。
李春红撇了撇嘴,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了门口,按响了门铃。
门铃一响,开门的是程远志媳妇。
媳妇是农村人,见到美貌的李春红,狐疑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远……程堂主!”
李春红话音未落,丁大发一把拨开了程远志媳妇,嗷嗷叫道:“让开,知道她是谁吗?她肚子里怀着程远志的种,程远志人呢?”
那媳妇一见李春红小腹微微隆起,又美貌妖娆,泪珠子正巧就落了下来。
“叫什么叫!”
“丁大发,你是故意来找事的对吧?”
程远志眉头一沉,怒喝道。
“远志,他,他说的是真的吗?这个女人怀上了你的骨肉?”
他媳妇泪眼婆娑道。
说话间,又撇了一眼李春红,见人长的又漂亮又时髦,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哭丧呢?上楼待着去!”程远志没好气道。
自从发迹以来,他媳妇就成了专职保姆,除了负责照顾小侯爷,再无任何用处。就算李春红不找上门来,他迟早也得打发了她。
“丁大发,你啥意思,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还有你,在家里好好呆着,要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程远志板着脸不悦的呵斥二人道。
“呵呵,程堂主,你这是在跟我耍威风呗。”
“我倒是要问问你,昨儿约定好的,今天一起去会姓秦的,你怎么不去?”
丁大发质问道。
“小侯爷病了,这是个金疙瘩,要出了差错,你负责吗?”
“再说了,那边有师父老人家撑着能出什么事?”
程远志道。
说话间,他眼中多了一丝狐疑之色。
按理来说,如果丁家谈判顺利的话,丁大发是不会跑到这来找他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丁家快要翻船了,江东来的那位很可能就是正主。
而且他刚刚向一监的人打听了,就在不久前,许广文出狱了,这代表着什么?
丁家玩完了!
当然,许广文表面上不会装出来,他是农民出身,骨子里有一种本能的两面性,谨慎与多疑。
在没有确定丁家是否落难之前,他是不会把事做绝的,毕竟还有春红在,万一这次下来的与秦侯无关,日后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是啊,我叔父一身神打神通天下无敌,是不用担心,只是你这事做的不地道。”
“叔父他老人家正等着你,你最好还是现在赶过去吧,当然多带点人,也显得你这个秦帮大佬有派头嘛。”
丁大发道。
“行,那咱们现在就去堂口。”
“一是叫弟兄撑场子,再者我还有点小事要处理。”
程远志想了想道。
他可不傻,丁家现在就是个生死之地,不管如何,先熬过今天看看那尊神到底是谁,堂口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他已经准备了一出绝好的大戏,便是那位爷来了,也好有个交代。
……
秦帮堂口,此刻围满了人。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程远志越想越不妙,灵机一动想出了这条计谋。
那就是令手下的人,连夜在各个乡镇发传单,让有冤有屈的人秦帮求解。
秦帮的堂主令一下,老百姓自然是欢呼雀跃。
这不到了下午,全都赶了过来。
这些人大多数衣着朴素、寒酸,多是农村、乡镇来的求事之人,也有是听到风声赶过来送锦旗、表达谢意的,其中有几户人家身穿孝服,抬着棺材,围在门口哭哭啼啼的。
还有一些大腹便便,穿着正装的富态之人,这些都是湘南的地方要员。
此刻,人声嘈杂,秦帮弟子正在外面维持秩序。
“各位,大家都稍安勿躁,今儿人有点多,堂主正在往这边赶。”
“他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总得睡个囫囵觉不是……”
小胡边让人分发着矿泉水,边安慰嘈杂的众人。
“胡执事,我们等的起,程爷是青天大老爷,怎么着得让人把觉给管够了。”
那个丧队领头的孝子,表示理解。
他这人命关天的事都耐着性子等着,其他的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