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给顾家发出的律师函，他们还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玩不起。”手下们小声讽刺着。
韩襄离脱下墨镜，轻声说道：“没事，我不急，可以多陪他们玩会儿。”
纵使是知道顾千语没死，她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只是，顾家似乎不敢直面法律。
现在，她来履行跟顾千语的最后一个约定——帮助顾千语看望顾洛霆。
天边阴云密布，空气潮湿无比，层层薄雾，笼罩着人们的心，徒增迷茫与焦躁。
望着面前息壤的人群，韩襄离有些忧心。
“小姐，看这状况，我们好像进不去啊。”手下们也觉得够呛。
韩襄离拿起手机，看了眼自己的联系人，拨打了最熟悉的那个号码。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是一个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又拨打了自己叔叔的号码，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
“走。”她朝着偏门伸出手，示意一起过去看看。
偏门也是同样的拥挤，与正门差别并不大。
韩襄离亲自过去，抓住一个医护人员的手，“您好，我是……”
她都还没介绍完自己，那医护人员便摇头道：“我不管你是谁，请在后面等着，上头没有指示，我们实在是没法开门。”
“不，我是昨晚就已经和贵医院联系过的。”韩襄离几乎都要被周围的人群冲走，有些人还踩脏了她的鞋子，她只能忍住疼痛。
“我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总统的家人！也得遵守秩序！”医护人员大力甩开了她的手。
韩襄离懵了。
这和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昨晚就已经和自己叔叔说好，让医院破例偷偷将她放进去，不过一会儿就走，然而，却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让开！！”随着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韩襄离刚回过头，一桶红色的油漆便泼洒了过来。
她只伸手挡住了脸，身上、头发上都已经被泼得血红，与她一起被泼的，还有身旁的那些医护人员。
这些人已经疯了。
他们红了眼，已经什么都分不清。
“你们算什么白衣天使！你们愧对身上的衣服！”那些泼油漆的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几个年轻的护士小姑娘立即就吓哭了。
眼见着这些泼油漆的暴徒继续将油漆泼过来，其中一个年长的医护人员站出来说道：“够了！！”
“你们以为我们就不着急了吗？我们也是有不少家人在里面，生死未卜！！这世上悲痛的人又不止你们一个！！！”他们放声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无力的抹着脸上的油漆。
鲜红的油漆，像极了血液的颜色，和他们脸上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惹人心疼。
此时，丝丝细雨落了下来，凉渗心间，犹如变了质的甘霖，非但没有安抚人们的内心，更加增添他们的暴躁。
他们继续拿着油漆冲上来，“你们要是再不让开！我们就继续泼了！”
在这种关头，人性是复杂的，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