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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先洞人     兴汉使命txt下载     兴汉使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85章 中盘拉锯

    香山大营,红衣卫驻地。

    刘正接到赵云的战报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庞统说:“王爷,子龙这么快就拿下了下盘,看来白马军的转型还是很成功的嘛!”

    刘正说:“士元,不要轻敌大意。”

    白马义从虽然丢了下盘大寨,但是人手和物资方面的损失极其有限。

    子龙拿下的下盘大寨,更多的只是战略意义,至于战术价值,其实并没有多少。

    白马军坚持以远程打击为主的战术选择,与同样不擅长打防守战的白马义从较量,可以有用武之地。

    然而碰上以防守著称的中原大军,就会捉襟见肘了。

    庞统问:“王爷,我怎么感觉白马义从的战斗力,失去了正常的水准呢?”

    按照正常的估计,白马义从只是受到了轻微的战损,不可能临阵脱逃呀?

    这样的一触即溃,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盘山我听说过,是蓟城西面的门户。

    自古以来就有得盘山者得蓟城,得蓟城者据幽州。

    下盘作为盘山的第一道门户,不应该表现得这样脆弱才是呀?

    刘正说:“不管公孙五虎有什么阴谋,遇上了子龙,就算白马义从倒霉。”

    白马军有五万人,粮草储备也足以支撑三个月以上。

    只要红衣卫与白马军合兵一处,进驻下盘大营之后,公孙五虎就无计可施了。

    白马义从可以来去如风,然而盘山束缚住了马匹的威力。

    失去了战马优势的白马义从,会带给公孙五虎意外的惊喜的。

    士元,传令下去:

    香山大营的红衣卫主力,护送着中军大帐和粮草辎重前往下盘大营。

    你亲自保护行军参谋部,按照计划开始东进。

    庞统得了将令之后,忙去传达命令了。

    看着庞统离开的背影,刘正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公孙智既然能够得到东方月的重视,那就证明了公孙家的子弟不是弱者。

    然而下盘大营被白马军一鼓而下,这其中的目的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只不过兴汉军既然已经展开了战斗,就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白马义从的守寨办法,居然只是单纯的站在木制的寨墙上放箭,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公孙礼和公孙勇对于下盘大寨的防守,根本就没有上心。

    这要是公孙勇自作主张倒也没有什么,万一要是公孙智的安排,恐怕就有些诱敌深入的味道了。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个险兴汉军必须要冒。

    由于兴汉军在广阳城一带的屯垦防御体系,还没有构建完成,恐怕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洞。

    刘正想了想,决定还是让邓艾和姜维,在南山城组建一支新军,编制两万人,立即进驻广阳城,堵住防御漏洞。

    刘正刚把命令送走,庞统就走了进来。

    庞统说:“王爷,可以出发了。”

    刘正拿起梨花枪,走出了中军大帐。

    早有特战营的战士,牵来了红龙马。

    刘正飞身上马,梨花枪向前一指,兴汉军向东开拨。

    行军的过程格外的顺利,这让刘正的心头,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顺利的进驻了下盘大营之后,刘正找来了郭嘉和赵云,,又汇合了庞统和陈到,五人开了一个碰头会。

    刘正说:“子龙、奉孝,白马军的转型非常的成功。”

    你们已经迈出了,最为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既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坏事。

    白马军第一次尝试硬攻营寨,就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是值得肯定的。

    然而白马义从浅尝辄止的防守,又让锐士营的战斗力充满了水分。

    这让我怎么说呢?

    公孙五虎是辽东公孙家族推选出来的代表,既然敢明目张胆的与兴汉军叫阵,必定会有过人的本事傍身。

    然而白马义从居然只是单纯的站在寨墙之上放箭,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郭嘉说:“王爷不必担心,既然白马义从意图不明,那就继续打。”

    反正盘山就这么大,白马义从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得直面十一万兴汉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玩阴谋诡计,凭借着五万白马义从,公孙五虎有能力做到吗?

    庞统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大家:“各位,咱们面对的敌人,可不止公孙五虎,蓟王公孙瓒,他在干什么呢?”

    由于双方交战,蓟城站的情报渠道受阻。

    咱们可以轻松写意的对付公孙五虎,还有公孙瓒的六万大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始终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哪?

    刘正铺开战略态势图,让赵云等人共同参详一番,分析公孙瓒的动向。

    要是六万蓟王军动向不明,带给兴汉军的压力将会倍增。

    刘正说:“诸位,目前兴汉军在军都,广阳,安次一线向蓟城推进。”

    十一万兴汉军的主力,更是在下盘站稳了脚跟。

    军都是白马军预备役的所在地,公孙瓒想要挑衅,只怕是要碰一个头破血流了。

    安次有张绣和枪骑军在,公孙瓒应该不傻。

    我们身后的香山大营,可是红衣卫预备役的前进基地。

    以红衣卫的善守,再加上刘平的燕云骑,就算是公孙瓒强攻突袭,都不至于吃亏。

    郭嘉说:“王爷,咱们现在唯一的弱点就是在广阳城。”

    兴汉军拿下广阳城的时间太短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收拢周边的民心。

    也就是说,广阳城周边的百姓,还没有体会到兴汉军的好处。

    广阳城中可是兴汉军的后勤保障基地,大量的物资囤积在了城中。

    再加上广阳城又是巾帼军的驻地,三万美女在几十家军工企业里劳作。

    如今的广阳城,根本就没有正规军驻扎。

    金钱美女都已经摆在那里了,偏偏却没有正规的防御力量。

    万一有人铤而走险,广阳城可就麻烦了。

    庞统说:“不好,广阳城有危险。”

    蓟王公孙瓒拿刘虞的身家性命邀买人心,广阳城一带的百姓对白马义从的认同程度,绝对是超过了兴汉军的。

    要是广阳城中的百姓,里应外合的算计巾帼军,咱们恐怕就会有大麻烦了。

    巾帼军可是兴汉军的宝贝,肯定会影响到下盘前线的战斗。

    刘正说:“大家不用担心,广阳城有黄舞蝶和张宁在,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已经通知了南山军校,让邓艾和姜维领兵北上。

    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应该过了北山城。

    希望巾帼军可以撑过这段空档期吧!

    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展开攻势吧!

    锐士营与中盘的公孙仁和公孙勇,拉锯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办法突破吗?

    赵云说:“王爷,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拿下中盘,替主力进攻挂月峰扫清障碍。”

    刘正摇了摇头,幽幽的说:“子龙,咱们没有时间了。”

    广阳城已经陷入了危局,想要破局的办法只有两个:

    一个是指望邓艾和姜维的援军及时赶到,化解巾帼军的危机。

    另一个就是兴汉军强势攻占盘山主营,迫使白马义从主动撤军。

    只有速战速决,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命令:

    特战营地煞分队和红衣卫联合出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中盘。

    我希望明天的这个时候,可以站在挂月峰前与公孙信等人对话。

    陈到和龚都领了军令之后,一起走了出去。

    龚都说:“王爷似乎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这仗该怎么打,特战营还真没有预先演练过。

    叔至将军,我们这些人,只擅长单兵作战,至于战斗的指挥权,那就拜托给红衣卫了。

    陈到说:“龚将军,既然王爷这么安排,肯定是想把特战营的精准杀敌技能,发挥到一个极致。”

    我的想法是让特战营的人分散进入前锋攻击部队,由红衣卫的人,引出埋伏在奇石林中的白马义从,再由特战营的人精准击杀。

    这样既可以保证红衣卫的杀敌效率,又可以避免特战营的伤亡。

    龚都说:“陈将军,这个办法不错,立即分派下去吧!”

    特战营愿意全力配合,早一刻拿下中盘,就可以早一刻解除巾帼军的危机。

    陈到说:“那好,你我分头行动,尽快的调整好编制,争取早一些展开战斗。”

    龚都看着身前的七十二名战士,开始了战前动员:

    特战营从建立以来,一直都是单独行动。

    咱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部队了,要是放到主力部队中去,都可以成为校尉以上的级别了。

    你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已经封了列侯,这是王爷对大家的认可,也是大家努力争取得来的荣耀。

    咱们是一把尖刀,王爷什么时候需要咱们,咱们就得什么时候出鞘。

    如今我们的身后,广阳城中的巾帼军,有可能遇到了生死危机。

    王爷需要咱们挺身而出,用咱们手中的武器,替巾帼军杀出一线生机。

    特战营进入正面战场作战,我没有经验,你们更是闻所未闻。

    然而王爷需要我们,中盘拉锯了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了。

    现在需要大家分散进入前线部队,接受最底层的什长指挥。

    你们的唯一任务,就是在那些前线什长的指挥下精准杀敌。

    我也跟你们一样。

    我命令:

    特战营的人换装红衣卫普通衣甲,武器装备保持不变。

    大家有半柱香的时间进行准备,然后进入前线部队,接受指挥作战。

    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特战营的人高声呐喊:“保证完成任务!”

    解散之后,特战营的人,各领了一套红衣卫的衣甲,成为了普通的一兵。

    ……

    中盘前线,红衣卫的前哨阵地。

    刘六是红衣卫的一名什长,已经有两年军龄的他,参加了很多次战役。

    身旁的刘三牛是他的同乡,其实他们都是南山城建立之初的屯垦团的后代。

    很多人出身奴仆,根本就没有名字。

    总执政官鲁肃大笔一挥,负责登记的书佐直接用上了刘姓。

    反正只要是没有名字的人,一律姓刘。

    屯垦团中有三成的人都姓刘了,这些与兴汉王刘正同姓的苦难百姓,成了屯垦团中最努力的一群人。

    刘六是在屯垦团中出生的,现龄十六岁。

    刘三牛在襁褓中进入了屯垦团,现龄十七岁。

    本来两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红衣卫的,但是陈到在中山城招兵的时候,两人谎报年龄,钻了空子拿到了名额。

    为了维护军法,陈到把两个家伙放到了身边做了亲卫。

    广阳之战前夕,陈到才把历练好的两个人送到了前线部队,分别做了什长和伍长。

    刘六脑袋瓜子比较灵活,很快就成了整个什中的灵魂人物。

    刘三牛问:“什长,将军不是说要给咱们增派人手吗?”

    也不知道派什么人来,咱们一个什,就剩下八名兄弟了,还是人人带伤。

    好在都是皮外伤,才没有造成士气崩溃的局面。

    只是这样的战损也太可怕了。

    对面的那些家伙,箭射得老准了。

    咱们这样憋屈的拼命,什么时候是个头哪?

    刘六说:“三牛哥,一会战斗的时候,别硬着头皮往上冲,得注意防箭。”

    咱们是跟将军从枪林箭雨中闯荡出来的。

    要是在中盘这片乱石洼里丢了性命,咱们的将军可就脸上无光了。

    刘三牛说:“什长放心,咱又不是瓜皮,还能让对面的那些家伙砍了脑袋吗?”

    正在这个时候,队长赵九那大嗓门吼了起来:“什长刘六,补充兵员到了,快来领人了。”

第286章 小兵龚都

    刘六嬉皮笑脸的用肘子捅了捅赵九,笑嘻嘻的问:“队长,这回分给咱们队几个人呀?”

    赵九说:“陈将军吩咐预备役立即补充,我领到了三个人。”

    咱们队就三个什,每个什带一个人回去,想怎么用都行。

    刘六说:“队长,你看我们什损失了两个人,是不是考虑一下,毕竟王狗剩的什可是齐装满员,人给了他不是浪费了吗?”

    赵九说:“是不是见到好兵就心痒痒了。”

    不行,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将军可是说了——每个什领一个人,不入编制。

    仗打完之后,人要全部召回。

    你羡慕也没有用,打小算盘也是痴心妄想。

    我可以做主把最壮的这个人给你,你可要看好了。

    刘六说:“队长,真抠门!”

    兄弟贵姓?

    当兵吃粮几年了呀?

    龚都回答说:“俺叫龚老二,十五始从军,至今十五年。”

    刘六笑了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龚老哥,这十五年的兵,可是与兴汉军同岁哪?”

    据我所知,当年的那些人,凡是留在军中的,至少都是屯长起步。

    龚老哥怎么可能还是小兵呢?

    龚都回答说:“不识字,脑袋又不开窍,当不了官。”

    刘六说:“行了,这回龚老哥到了咱们什,就一定可以建功立业。”

    两人边说边走,刘牛把龚都介绍给了什里的兄弟。

    刘三牛找上了刘六,不甘心的说:“什长,你运筹帷幄就好了,新兵交给我来带吧!”

    我承诺——一定给咱们什带出一个一等一的好兵来。

    刘六说:“不行,队长说了,打完仗还得把人还回去。”

    刘三牛还想要说什么,进攻的战鼓声响了起来。

    刘六更是冷情冷冽的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兄弟们,是血战鼓!”

    打了两年仗,还是第二次听见血战鼓。

    大家都小心着点儿,跟着我向前冲。

    龚老哥,也不知道你的战斗水平咋样呢?

    一会儿就跟着我跑,能不能杀敌不重要,关键是不能掉队。

    龚都说:“什长放心。”

    说算取出了手弩,将弩机调到了单发状态。

    整个人的气势突然一变。

    刘六倒也警醒,若有所思的看了龚都一眼。

    只不过进入了临战状态的人,性情都会大变。

    不苟言笑是最基本的准则。

    真要是谈笑之间灭强敌,那是吹牛的。

    大战一起,无论是将军还是小兵,都得绷紧了神经。

    谁拿战斗当儿戏,谁就得成为战场之上的笑柄。

    至于所谓的高层煮酒论英雄,士卒拼命挣前程,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军中同袍胜似手足兄弟,谁又会在别人砍掉自己手足的时候,谈笑风生呢?

    这简直就是乱弹琴。

    龚都总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王不见王。

    一旦两王碰面,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开始。

    刘六刚要通过一片石林,龚都一把拉住了他。

    前方十米处,居然有一个闪光点。

    白马义从虽然与奇石融为了一体,但是他们身上的铁甲,在太阳光的照射之下,还是暴露在了红衣卫的眼前。

    刘六等人可能难以发现白马义从的伏兵。

    然而有了龚都这个人的加入,那就是白马义从的噩梦。

    刘六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龚老哥,我怎么觉得,你比陈将军的白毦兵还要厉害呢?”

    龚都说:“什长,久病成良医。”

    这仗打多了,自然就厉害起来了。

    打仗说白了就是那么一回事,保护好自己,消灭掉敌人。

    剩者为王,哪一方剩下的人多,哪一方就是胜利者。

    对于咱们这样的小兵来说,活到战斗结束就是胜利。

    刘三牛一脸崇拜的望着龚都,认认真真的说:“龚老哥,等这一仗打完了,你得教教我。”

    你这身战场保命的本事,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刘六说:“行了,龚老哥的能力已经证明了。”

    接下来就让龚老哥自由发挥吧!

    我这点本事,想要指挥龚老哥,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龚都调整好了角度,立即射出了死神之箭。

    刘三牛趁机抢占了阵地,接应身后的刘六等人。

    有龚都这样的外挂,红衣卫的前进速度很快。

    奇石之上桃花朵朵,见证了这场关乎两军命运的一战。

    公孙仁说:“勇哥,红衣卫的步战能力,居然比白马军强悍十倍。”

    不到千人的前锋军,居然压着五千白马义从打。

    这样的战斗力也太恐怖了吧?

    公孙勇说:“四弟,红衣卫的表现很奇怪。”

    似乎每一个什中,都有一个灵魂人物。

    这没有道理呀,要说兴汉军,真的强悍到个个精英的地步。

    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

    你看看红衣卫各部的进展,似乎以这近千人的队伍为核心。

    难道是铁壁将军陈到,亲自上阵了吗?

    不应该啊!

    作为一军统帅,怎么可能轻易的离开指挥位置呢?

    再说陈到的白毦兵,只不过是一个一百人的屯而已。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形成鲸吞之势呀。

    公孙仁说:“勇哥,看来这中盘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红衣卫仗着兵力优势,已经开始压迫奇石林中的白马义从主力了。

    再加上咱们安排的伏兵,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暴露了。

    好像就是有无数双眼睛,在全方位的观察他们。

    公孙勇说:“白马义从已经损失超过三千人了。”

    原来步战才是造成大量牺牲的罪魁祸首哪?

    公孙仁说:“仅凭一万五千下了马的白马义从,已经无力阻挡红衣卫前进的步伐了。”

    只是再往上走就是松树林了。

    咱们应该安排一下,至少也要给红衣卫一点颜色看看吧!

    在特战营的精诚合作下,红衣卫终于超水平发挥了。

    白马义从不擅长步战的缺点,更是给这场不对等的战斗,增加了无数的笑料。

    刘六等人够于到了松树林前,一个什的人也只剩下三个人了。

    最让刘六无法接受的是——居然有三人阵亡。

    要不是龚都多次相救,只怕他和刘三牛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龚都杀敌最多,已经超过二十个人了。

    然而他却保护不了所有的人,白马义从的箭射得太准了,根本就不给人留反应的时间。

    好在特战营的人加入了最前线的战斗,给刘六等七十二个什增加了尖端战斗力。

    只是独木难支,龚都一个人总是力有不逮的,他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消灭视线中的白马义从。

    牺牲的三个人都拿到了斩首的功劳,只可惜是拿命换命。

    正在这个时候,龚都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来不及多想了,立即张臂勾动了扳机。

    公孙仁从天而降,他已经观察龚都很久了。

    连杀二十几个人,居然可以做到脸不红,心跳也不加速,简直就是杀神再世。

    纵然是小兵的装束,也掩盖不了龚都身上,那浓厚到了凝实的煞气。

    情急之下的公孙仁,居然抓住了刘三牛做挡箭牌。

    刘三牛条件反射的抱住了公孙仁。

    公孙仁手中的朴刀,居然阴差阳错的穿透了刘三牛的身体。

    龚都没有说什么,抬臂张弩,一矢命中了公孙仁的额头。

    公孙仁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可惜他永远都无法开口说话了。

    两人一起倒下,刘六流着泪上前,想要分开两个人。

    金创药不要钱的往伤口上撒。

    刘三牛说:“什长,不用了。”

    心脏破了,人也就没救了。

    龚大哥,跟你一起战斗,我不亏!

    我死之后,也不要那么麻烦,就葬在这棵松树下面。

    想不到我刘三牛,居然拼掉了一个校尉,这辈子,值了……

    刘六说:“三牛哥,不值当的,你不能死,咱们这个什,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龚老哥,我知道你的来历很不简单,我得去给三牛哥找伴儿了。

    我要是也战死了,就跟三牛哥做个伴吧!

    龚都说:“什长刘六听令:本将军命令你——好好活着!”

    龚都哭了,他抓住了刘六的肩膀,不让这个当了他一个时辰的什长的汉子,冲进松树林中送死。

    刘六问:“为什么呀?”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临战加强前锋的力量,不计代价的强攻。

    龚都说:“为了胜利,为了兴汉国,为了五大山城的永久和平。”

    南山城太平了十五年,似乎忘了牺牲的意义。

    你觉得刘三牛死得冤枉,可是这一仗下来,倒在奇石林中的白马义从,已经超过了五千。

    这就是战争,咱们要是不拼命,身后的一千四百万百姓就得流血。

    你带着一个什的人率先突破了中盘大营,又在松树林前,斩杀了公孙五虎之一的公孙仁。

    这是属于整个什的荣耀,你得继承下来,让更多的人知道,红衣卫有刘三牛,兴汉军有刘三牛。

    刘六说:“我不想要这份荣耀,我想要三牛哥他们活下来。”

    龚将军,你不是很厉害吗?

    大名鼎鼎的特战营将军,居然到我这个什长名下配合战斗。

    战斗胜利了,可是一个什的人,非死即伤。

    为什么要让我,完好无损的承受这份煎熬与痛苦呢?

    龚都说:“既然你活了下来,就应该努力的活得更好。”

    红衣卫这场硬仗,兴汉军必须要打。

    一直以来,王爷都是在仗势欺人,然而事关幽州的归属问题,不再是简单的力量比拼了。

    六万蓟王军动向不明,兴汉军拖不起了。

    这就是国战,大国之争,必须要有流血牺牲的。

    刘六问:“中盘已经拿下了,我可以安葬三牛哥了吗?”

    龚都点了点头,毕竟是同袍一场,两人得送刘三牛一程。

    至于公孙仁,也葬在了刘三牛的旁边。

    既然两人死在一起,那就葬在一起吧!

    中盘大营,龚都清点人数,发现居然少了一个人,是地文星刘拾。

    正当众人想要出去找的时候,刘拾配合作战的那个什,抬着他的遗体走了进来。

    赵九问:“王狗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狗剩说:“队长,我没有保护好刘拾兄弟,我愿意为他偿命!”

    王狗剩拔出朴刀,就要往脖子上拉。

    龚都怒吼一声:“够了!”

    刘拾牺牲,咱们可以悲恸,却不能失去理智。

    我想要知道,刘拾战死的具体过程。

    王狗剩说:“将军,刘拾兄弟补充到什之后,我们就开始进攻了。”

    奇石林中的战斗,刘拾为了突破,第一个冲上了一块奇石,被三名白马义从偷袭得手。

    好在伤势不重,倒也不影响继续战斗。

    松树林前,在公孙仁暴起偷袭将军的同时,公孙五虎之一的公孙勇,埋伏了一队人,专门对付刘拾兄弟。

    刘拾兄弟躲闪不及,壮烈牺牲了。

    龚都说:“在这样的战场上,你可以保全一个什的人,的确很难得,我不怪你。”

    告诉陈到将军,特战营已经完成了任务,得回下盘大营向王爷复命。

    特战营,带上刘拾,跟我走!

    龚都回到了下盘大营,与廖化汇合之后,就去向兴汉王刘正复命了。

    刘正问:“龚都,你凭什么认为刘拾战死有蹊跷呢?”

    龚都回答说:“王爷,万军混战。”

    一个人尚且难以保全,更何况是一个什的人。

    咱们可是战斗在最前线的,要是王狗剩没有问题,那一个什的战斗力难道超过了特战营吗?

    刘正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一定要注意保密。”

    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查探消息,兴汉军绝不会让任何一名战士枉死。

第287章 巾帼英雄

    黄舞蝶找到了副将张宁,认认真真的说:“宁姐,王爷来信了。”

    蓟王公孙瓒和六万大军神秘失踪,目标极有可能是广阳城,让咱们巾帼军加强戒备呢?

    张宁说:“舞蝶,我也觉得广阳城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这广阳城可是关系到了幽州大战的成败。

    咱们这里虽然处于战场上的后方,但是却在关键的节点上。

    一旦发生了什么变故,就会影响到方方面面。

    不仅前方将士的斗志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还会让后方的五大山城遭遇冲击。

    安全了十几年的五大山城,居然变得不再安全了,这对整个兴汉国来说,都是最可怕的噩梦。

    哪怕是巾帼军全部战死在广阳城中,也不能让蓟王军得逞。

    黄舞蝶说:“宁姐,军工生产事关重大。”

    难道要咱们停产组织大军,被动的进行守城吗?

    毕竟蓟王军会不会以广阳城作为目标,谁也无法说得清楚。

    巾帼军转向军工生产,可是王爷的决定。

    咱们就算是要防备蓟王军来袭,军工生产也不能停。

    张宁说:“舞蝶,你的顾虑很有道理。”

    蓟王军什么时候来到,谁也无法保证。

    甚至是蓟王军究竟会不会前来偷袭,也没有人敢打保票。

    巾帼军要是捕风捉影,确实难以服众。

    然而王爷已经通报了,蓟王军有可能偷袭广阳城的消息,置之不理也不行。

    咱们必须要分两步走:

    一是将所有的物资转入秘密仓库,以免造成资敌。

    二是以军工企业的生产地作为防御节点。

    中军大帐就设立在土豆咸鱼罐头生产基地。

    我到方便面生产研制基地坐镇,至于武器生产,全部转入地下。

    即便是蓟王军侥幸发现了什么,也不至于让巾帼军立即崩溃。

    启动地下防御体系,直到援军抵达或者是蓟王军战败。

    巾帼军转业的时间并不长,都保持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体系。

    黄舞蝶的命令下达之后,巾帼军立即动起来了。

    由于事先有过相关的演习经验,转移的速度非常的快。

    大量堆积在简易仓库的物资,在第一时间就转移到了秘密仓库之中。

    广阳城在一夜之间空了。

    大战的气氛笼罩在了整个广阳城的上空。

    黄舞蝶看着尘封多年的大刀,血液似乎又沸腾起来了。

    这是一种深入灵魂之中的本能反应。

    巾帼军很快就开始进入了临战状态。

    这不是演习!

    ……

    蓟城东北五里,白马义从的秘密营地。

    公孙瓒盯着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字叫做卫七,是广阳城卫家的人。

    公孙瓒问:“卫七先生,你不是说巾帼军,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

    现在广阳城进入了战备状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卫七说:“主公不用担心。”

    广阳卫家既然答应要参与进此事之中,就一定会里应外合拿下广阳城。

    要不是巾帼军心慈手软,广阳卫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作为回报,广阳卫家一定会好好照顾那些女人的。

    三万巾帼军,白马义从有福气喽。

    卫七扯着公鸭嗓子,那尖锐的叫声格外的刺耳。

    关靖说:“主公,蓟王军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咱们可不能心慈手软。”

    卫家既然愿意当替罪羊,不如让卫七组织周边的山贼流氓,许诺那些人抢掠巾帼军。

    公孙瓒说:“军师,争霸是要讲规矩的。”

    兴汉军实力如何,你和我都心知肚明。

    利用流氓对付巾帼军,一旦事情败露,必定会遭致兴汉军的报复。

    这个风险咱们担待不起。

    咱们都是拖家一带口的人,兴汉王刘正当年定下的规则,咱们都必须要遵守。

    毕竟人无一世好,花无百日红。

    公孙家族与兴汉军逐鹿幽州,这争的是大义,为的是可以掌控幽州百姓的命运。

    巾帼军是一支很奇怪的部队,咱们只能利诱,不能武力征伐,否则就会后患无穷。

    关靖问:“主公,拿下广阳城,不是咱们出兵的最初目的吗?”

    公孙瓒回答说:“军师,你弄错了。”

    巾帼军守护的城池,谁敢去攻打。

    要是伤害了那群女人,咱们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冀州中山郡无极城的罪冢,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哪?

    二十万黑山军,就那样被消灭掉了。

    你应该知道——兴汉军最初的计划是和平接收黑山军。

    就是因为那十二名受到伤害的巾帼军战士,兴汉王刘正直接改变了主意。

    黑山军的人,兴汉军一个都不留。

    白马义从的军纪,比黑山军好不了多少。

    要是咱们率军攻城,那局面可就无法控制了。

    谁胆敢伤害兴汉军的那些心肝宝贝,后果就是灰飞烟灭。

    广阳城不能攻,巾帼军不能打。

    蓟王军不能走黑山军的老路。

    传令下去,大军亮出旗号,给巾帼军形成压力。

    关靖这才想起来,兴汉军对于那些伤害巾帼军的人,可是直接一竿子打死。

    就像是无极之战,作恶的只有两百人,可是承担后果的,却是整整二十万无极城中的黑山军。

    公孙瓒决定先礼后兵,派人到广阳城下劝降。

    守在广阳城上的黄舞蝶说:“蓟王,兴汉军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懦夫。”

    你有胆量就来攻城吧!

    三万巾帼军将士,一样可以为兴汉国立功。

    公孙瓒说:“好男不跟女斗,我有六万大军,一旦双方开战,那后果你们巾帼军承担得起吗?”

    黄舞蝶说:“宁姐,广阳城头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久没有砍人了,我带一队人马出城去耍耍。

    黄舞蝶附近张宁的耳边,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巾帼军已经在转业了,咱们的士气有些低落。

    再加上蓟王公孙瓒亲临,白马义从大军压境。

    巾帼军快要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张宁说:“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王爷肯定会安排后手,咱们只要保住广阳城不失,就是大功一件。

    黄舞蝶点了点头,带着三千巾帼军出了广阳城。

    白马义从的主将严纲,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交战。

    黄舞蝶含怒一击,一刀砍伤了严纲。

    严纲吃痛,拨马就逃了。

    黄舞蝶气势如虹,直接冲杀白马义从的军阵。

    一刻钟之后,巾帼军杀透了大阵,随后就调转马头,拐了一个弯向广阳城方向回撤。

    已经简单的包扎了一番的严纲,居然下令追击。

    后面观阵的公孙瓒吓得不轻,忙吩咐军师关靖鸣金收兵。

    严纲愤怒的回到中军,大声的问:“主公,巾帼军突在是太可恶了,为什么不让我追呢?”

    公孙瓒反问他:“你就是追上了,又能干什么呢?”

    是杀呢?

    还是抓呀?

    巾帼军可是烫手的山芋,白马义从要是敢轻举妄动,只怕这一世英名都得毁于一旦了。

    面对兴汉军的其他部队,咱们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对阵,唯独面对巾帼军,白马义从也是投鼠忌器哪?

    毕竟女人是用来保护的,不是用来伤害的。

    巾帼军成立至今,根本就没有进入过战斗的第一线。

    白马义从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咱们虽然可以威胁一下广阳城,但是不能真的去打呀。

    万一真的有人趁乱伤害了巾帼军,咱们就百口莫辩了。

    严纲说:“白马义从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败在了巾帼军的手中。”

    还败得这么无话可说,我算是彻底的认栽了。

    关靖说:“严将军。”

    此次围攻广阳城,只能威慑,拖一下盘山会战的进程而已。

    咱们真要敢对付巾帼军,只怕是会大难临头的。

    严纲说:“主公、军师,这仗打得太窝囊了,再这样来上两三回,这兵就没有办法带了。”

    白马义从实在是难以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呀!

    这个场子不找回来,我还怎么做人哪?

    公孙瓒问:“男子汉大丈夫,难道是要靠欺负女人来证明自己的吗?”

    白马义从成军三十年,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真要是按照你的想法,咱们才是真的走上绝路了呢?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咱们只要亮出旗号,告诉兴汉王刘正——白马义从到广阳城下了。

    咱们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让白马义从蒙上欺负女人的名声。

    严纲不敢跟公孙瓒狡辩,只得退回了白马义从的军营。

    黄舞蝶兜了一个大圈子,才从广阳西门进了城。

    她并没有回土豆咸鱼罐头的生产基地,而是找到了在城头上坐镇的张宁。

    黄舞蝶说:“宁姐,白马义从的表现很奇怪呀。”

    我原以冲出城外,会有一番激烈的拼杀呢。

    想不到白马义从全部都是银枪蜡样头,中看不用呀。

    三千巾帼军就那么一冲,白马义从居然退避三舍。

    要说蓟王军是来攻打广阳城的,我怎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呢?

    这兵贵神速的道理,难道是白马义从不懂吗?

    更何况白马义从势弱,居然明目张胆的围而不攻。

    这也太让人看不懂了吧?

    张宁说:“巾帼军自从成立以来。”

    灭土匪,土匪避;剿山贼,山贼逃。

    成军多年,却连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有打上。

    这次机缘巧合的出现在了战场上,也成了名符其实的预备役。

    王爷知道咱们求战心切,这才把三万巾帼军安排在了广阳城。

    公孙瓒为了扰乱王爷的心智,这才奇兵出击,到广阳城外耀武扬威。

    真要让白马义从进攻广阳城,其实他们也是不敢的。

    有巾帼军在的地方,谁敢攻城呢?

    王爷用无极城的铁血手段,向天下人传达了一个理念——凡是伤害女人的人,兴汉军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马义从个个都有父母亲人,又怎么敢触怒王爷呢?

    蓟王军就是单纯的想牵制一下盘大营的兴汉军,至于与巾帼军交战,在目前看来没有那个可能。

    黄舞蝶兴奋的问:“宁姐,你是说广阳城是有惊无险的吗?”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就打算恢复生产了。

    毕竟每耽搁一天,那损失的可都是无数的兴汉币呀。

    张宁说:“舞蝶,你的想法不太现实。”

    公孙瓒不想跟巾帼军死磕到底,要是咱们自己作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收益大过风险的时候,白马义从也不会做好好先生的。

    广阳城的防御一定不能松懈,真要是大意之下吃了败仗,巾帼军就会成为历史了。

    黄舞蝶说:“赚钱很重要,巾帼军的存续更重要。”

    既然白马义从贼心不死,咱们就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也不知道王爷的援军,什么时候才到呢?

    巾帼军成立了这么多年,居然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转业的这把火,居然烧到了巾帼军的头上。

    听说广阳城中的豪强势力,居然打算趁乱取事,想要与白马义从里应外合,算计巾帼军的人。

    相关的名单和具体的计划,有着落了吗?

    张宁说:“目前正在进行排查,其中嫌疑最大的是卫家。”

    广阳情报站已经开始布控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只是广阳城之外的大部分村落,似乎都对白马义从趋之若鹜。

    黄舞蝶说:“有白马义从在城外兴风作浪,有人不愿意安分守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相信,巾帼军一定可以守住广阳城的。

    从今以后,巾帼军再也不是花瓶了。

第288章 双杰破敌

    邓艾和姜维带着两万新军,在安次进行了一番休整之后,就拜别了张绣和枪骑军,星夜北上驰援巾帼军。

    姜维问:“士载,咱们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北上吗?”

    听说蓟王军可是有六万大军,咱们才两万人,真要是正面对战,后果堪忧哪?

    邓艾苦笑着说:“伯约,咱们的任务就是救援巾帼军,哪怕是这两万人都死光了,也要确保她们平安无事。”

    王爷的军令从来都是不允许打折扣的。

    你也不想想,蓟王公孙瓒想要吃掉咱们这两万人,他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呀?

    白马义从拼不起,这是肯定的。

    咱们这两万新军就是香饽饽,外面敷上一层面粉,里边却是铁蒺藜。

    蓟王公孙瓒要是敢吞下,那就是开肠破肚的结果。

    对了,马钧大人不是弄出了自行弩车吗?

    你这次北上带了多少呢?

    姜维说:“士载,那自行弩车对地形的限制特别厉害,要不是听说广安大道修通了,打死我也不愿意使用那东西。”

    那家伙笨重也就罢了,偏偏想要拆卸也是困难重重的。

    要是身陷危局,自行弩车就是个累赘。

    扛着弩车跑路,那就太要命了。

    关键是铁皮制的轮子,那声音太刺耳了。

    要不是马钧大人强烈要求,打死我也不会带自行弩车上前线。

    那玩意儿一架得五个人侍候着,还不能磕了碰了。

    也就带了两百弩车,二十万支弩箭。

    打算先用用看,万一要是不顶事儿,还是得靠九千刀盾兵扭转乾坤。

    邓艾说:“伯约,你就不要炫耀了。”

    你弄了两百自行弩车,我也被强制带上了三百自行弩砲。

    根本就是一个大号的弹弓,发射南瓜大小的石弹。

    据说打骑兵可以百发百中,只是我总觉得不靠谱呀。

    这真要出了问题,咱们这两万人,那就待宰的羔羊了。

    在距离广阳城还有十里的时候,前方刺候快马回报:

    一是蓟王军没有进攻广阳城,巾帼军平安无事。

    二是严纲带着两万白马义从,前锋距离北上大军不足五里。

    邓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到那位总是接济邓家的蝶姨,他的额头上冒起了冷汗。

    赵云夫妇两简直就是两个奇葩。

    姜维跟赵云学枪,不求打遍天下无敌手,只求盖过邓士载。

    邓艾迫于无奈,被黄舞蝶强待收为弟子,授了老将黄忠的传世刀谱。

    黄舞蝶教徒弟,那就是棍棒之下出好人。

    邓艾要是敢败给姜维,黄舞蝶就敢亲自登场,直到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后来赵统长大之后,邓艾和姜维两个难兄难弟才算是脱离了苦海。

    如今邓艾得了黄忠刀法的真传,练成了神火九绝。

    姜维更是成了百鸟朝凰枪法的第三代传人。

    自创了一套枪法,名字叫做九伐中原。

    邓艾看着姜维手中的银枪,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大刀,幽幽的问:“伯约,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呀?”

    姜维说:“士载,白马义从马快弓精。”

    不如咱们来两段射。

    自行弩车先射上一回,来他一个五连射。

    一千根弩箭,打乱白马义从的阵形肯定不是问题。

    接下来趁着白马义从乱成一团的功夫,你的自行弩砲再招呼一通。

    我想经历了两番教训之后,白马义从就是不崩溃,也会士气受挫。

    邓艾说:“伯约,你可是越来越阴险了。”

    先替严纲和白马义从默哀一回,你说咱们要是表现好了,蝶姨会不会奖励咱们呢?

    姜维怒吼一声:“邓士载,你皮痒痒了,也不要拉上我陪绑吧!”

    邓艾只得讪笑着说:“伯约,严师出高徒嘛!”

    得,就按你说的办。

    两百自行弩车,迅速的成战斗队形展开。

    三百自行弩砲,也是严阵以待。

    白马义从的前锋是严铁,他是严纲的从弟。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弟还亲。

    关键是严铁得了白马义从战法的精髄。

    双方距离一千五百步的时候,姜维迅速的稳住了阵脚。

    白马义从选择了集群冲锋。

    一千步的距离,姜维听见了万马奔腾的声音。

    握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六百步的距离,姜维举起了银枪。

    五百五十步,自行弩车开始发威。

    五连射一千支弩箭,带走了数百匹战马。

    白马义从的头部骑兵,居然被削掉了一块。

    战马凭借着本能变道,造成了短暂的拥堵。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邓艾让三百自行弩砲移动,穿过了弩车阵,迅速的摆开阵势,发动进攻。

    严铁所在的位置,遭到了石弹的集火攻击。

    三百石弹砸向了扎堆的白马义人,人碰上人亡,马挨着了马伤。

    五轮石弹攻势之后,严铁消失了。

    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数百白马义从。

    严纲赶到的时候,前锋白马义从已经乱了。

    为了整饬队伍,严纲只得收拢溃军,重新编队。

    对于严铁的战死,严纲暂时没有功夫伤心。

    趁着战斗的间隙,邓艾找上了姜维。

    邓艾说:“伯约,现在麻烦了,你看那些刀盾兵,两条腿都在瑟瑟发抖呢?”

    姜维说:“士载,按照计划,咱们交替进攻吧!”

    白马义从想要拿血肉之躯对付咱们自行弩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

    严纲见兴汉军已经摆开了阵式,只得硬着头皮冲锋。

    自行弩车的威力,再次爆发出来了。

    紧接着,邓艾的自行弩砲部队也开始建功立业了。

    一刻钟之后,白马义从冲锋的道路完全被死马给挡住了。

    兴汉军消耗了大量的物资储备,白马义从则损失了数千人马。

    这就是金钱与血肉的对热,严纲在冲锋的时候,居然被弩箭擦伤了。

    兴汉军刀盾兵稳步向前推进,自行弩车再次装填完毕。

    严纲哭了,两万白马义从,居然损失了五千人。

    一场普通的遭遇战,竟然成了白马义从的噩梦。

    严纲单骑出阵,想要与兴汉军大将单挑。

    姜维问:“士载,你去还是我去呀?”

    这严纲可是蓟王公孙瓒麾下的第一大将,打起来还是很有感的。

    邓艾摇了摇头,示意姜维出战。

    姜维拍马上前,大喝一声:“严纲老头儿,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吗?”

    严纲怒了,这区区一个黄口小儿,居然敢拿严纲不当大将。

    这口恶气,换了谁都咽不下去呀。

    严纲拍马冲锋,姜维佯装溃逃。

    一记回马枪,胜负就分出来了。

    严纲惊问:“小娃娃,征东将军赵云,是你什么人哪?”

    姜维盯着严纲身上九个血洞,满意的点了点头,九伐中原,可比七探蛇盘枪多了两个洞。

    为了让严纲死得瞑目,姜维大声说:“他是我师父!”

    严纲摇摇欲坠,不甘心的吼出了两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旧人。”

    小娃娃,你很好……

    白马义从军中的一代名将严纲,战死在广阳城南。

    邓艾立即挥军进攻,白马义从惊惧逃散。

    援军顺利的进入了广阳城。

    黄舞蝶出城迎接援军,惊喜的问:“士载、伯约,怎么是你们两个呀?”

    邓艾和姜维忙向黄舞蝶见礼。

    大军进城之后,巾帼军立即交割了城防。

    关于兴汉军广阳驻军的指挥权,黄舞蝶和张宁是不想要,毕竟已经是树大招风了。

    邓艾和姜维毕竟年幼,也不敢接手指挥权,面临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黄舞蝶说:“士载,你比伯约年长,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王爷既然让你们带兵北上,广阳一带的战事,都得由你们来主持。

    仗该怎么打,我不会过问。

    我只有一个要求——广阳城不容有失。

    邓艾说:“蝶姨、宁姨,伯约已经有了斩首严纲的大功。”

    如今正好可以坐镇广阳城,我想蓟王公孙瓒,在损失了大将严纲之后,一定会撤回蓟城。

    不如让我组织三千骑兵,监视蓟王军后退。

    黄舞蝶说:“士载,蓟王军实力仍在。”

    你这样冒然出击,恐怕会有大麻烦的。

    不如留在广阳城,这稳保后方的功劳,已经足以让你受用无穷了。

    邓艾说:“蝶姨,我必须要出战。”

    王爷曾经说过——天予不取,反受其乱。

    伯约携斩首严纲的功劳,已经领先了我一步,我必须要迎头赶上,才能与他并驾齐驱。

    张宁说:“舞蝶,士载说得很有道理。”

    他与伯约的竞争,已经深入了骨髓之中,要是不让他出战,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更何况两个小家伙相互竞争,关在一个笼子里,是会出大事情的。

    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们共领一军。

    冰碳同器,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黄舞蝶说:“宁姐,王爷总是高瞻远瞩。”

    这士载和伯约,虽然互相竞争了十几年,但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那也是坚不可摧的。

    伯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维说:“士载想要追击蓟王军,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蓟王公孙瓒麾下,武有公孙越和公孙续,文有关靖,更有五万余大军。

    要是咱们追得太狠了,有可能让蓟王军狗急跳墙。

    不如不紧不慢的跟着,有机会就咬上一口。

    这样一来,蓟王军就不至于拼死反击。

    邓艾说:“伯约放心,游击战术可是南山军校的必修课。”

    就这样,邓艾带着三千兴汉军,配备了六千匹战马。

    一人双马,向东出了广阳城。

    开始了迫击蓟王军的战斗。

    当三千兴汉军赶到蓟王军大营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营空了。

    邓艾本来打算穿营而过,又怕撞上白马义从布设的陷阱。

    略一思索,就决定绕营而过。

    很快就追上了蓟王军的主力。

    蓟王公孙瓒归心似箭,不愿意与邓艾纠缠不清,只是派了公孙越带着三千白马义从断后。

    邓艾一刀砍伤公孙越,杀散了断后的部队,继续向东追赶。

    眼看就要追上公孙瓒了,却又遇上了挡路的公孙续。

    公孙续据险而守,邓艾一时之间也无法攻克险关,只得率军南下,到松树林大营听用。

    刘正听说邓艾带着三千人赶到,忙带着赵云等人迎了出去。

    看着风尘仆仆的邓艾一行人,赵云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后继有人!”

    这是兴汉国的福气,也是一千四百万百姓的幸运。

    接风洗尘之后,刘正召开了军事会议,特许邓艾参加。

    刘正问:“士载,广阳城的损失怎么样了,巾帼军有多少战损呢?”

    邓艾回答说:“王爷,广阳城平安无事。”

    蓟王军似乎并没有攻打广阳城的意思,一直按兵不动。

    直到我和伯约的援军出现,才与白马义从,在广阳城南面八里处的地方,大战了一场。

    伯约阵斩严纲,两万白马义从溃败。

    蓟王军不愿再战,连夜向东撤退。

    我追到了盘山一带,见蓟王军已经退回了蓟城,就只好南下,到松树林大营听用了。

    赵云说:“士载,伯约的九伐中原,练得怎么样了呀?”

    邓艾回答说:“赵叔叔,严纲就是死在九伐中原之下。”

    刘正说:“子龙,伯约那孩子,似乎有些偏激了。”

    杀人而已,何须九枪!

    既然士载到了,应该带来了新式的装备吧!

    咱们可以就地取材,打造一批攻山器械。

    挂月峰大营,是时候拿下了。

第289章 邓艾扬名

    邓艾听了刘正的话,忙回答说:“王爷,两百自行弩车,三百自行弩砲,都在三千新军之中。”

    只是长途追击,运载能力有限,专用弩箭已经没有多少了。

    刘正说:“士载放心,松树林大营有一条弩矢生产线,你让人把弩箭的样品送到燕云骑,让刘平组织生产。”

    邓艾领命离开之后,刘正忍不住的长吁短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兴汉军重视技术人才,十年如一日才有这番气象。

    自行弩车的诞生和自行弩砲的推广使用,将会迫使战争的规模逐渐的小型化,对于参战人员的要求也会精英化。

    守天下需要庞大的兵力,然而夺取天下的关键在于武器装备的水平。

    兵不在多而在精,这样的理念逐渐的有了用武之地。

    刘正看着邓艾上报的内容,以一敌十不是梦,以步克骑的关键在于装备。

    削尖的木头或许可以顶住骑兵的冲锋,然而对方不跟你阵战,步兵对抗骑兵就只能是一个笑话。

    挂月峰的白马义从自废武功,以四万左右下了马的骑兵,对阵十余万兴汉军。

    松树林大营构筑成功之后,白马义从的败局就已经定了。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刘正决定让攻城多日的红衣卫修整待命,换上了邓艾带领的生力军。

    攻城战是最消耗士气的战斗,挂月峰主营的白马义从,更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以挂月峰为中心,近五万白马挤在那一片狭小的地方。

    再加上兴汉军连续不断的攻山,周边的水源地,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五万战马哪?

    那每天的草料消耗和清水消耗,直接让公孙智傻眼了。

    公孙礼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战马也要吃草喝水的呀!”

    怪不得兴汉军的骑兵规模,始终不肯超过十万。

    且不说战马的训养不易,单单是到了战场之上,战马对粮草物资的依赖,就足以令一支军队望而却步。

    纯骑兵的时代渐渐的在消退了,十万规模以上的骑兵,就是大草原上的鲜卑人,也玩不起呀。

    关键是步战武器的进步,在对抗骑兵方面有了十足的进展。

    据说一个骑兵的消耗,会比一个屯的步兵还要多。

    就拿白马义从来说,本来就物资紧缺,还要养近十万匹战马,也只有根深蒂固的公孙家族,才有资格玩规模化的骑兵。

    公孙信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骑兵阵战的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劳民伤财。

    骑兵到了战场之上,对后勤的要求非常的高。

    怪不得鲜卑人不敢深入汉地,长城之内多为耕地,根本就没有水草资源。

    鲜卑人的骑兵进了长城,根本就没有办法补给草料。

    大草原上的鲜卑人,要是没有学会以步战守城为主的战法,根本就不可能在中原立足。

    公孙智说:“阿信,骑兵是战略兵种。”

    真正可以横行天下的,还是骑马的步兵。

    只可惜白马义从放弃了汉人的优势,苦心孤诣了几百年,到头来却是一支被淘汰了的军队。

    我真的无法想象——一旦挂月峰主营的五万白马损失之后,白马义从还有机会恢复元气吗?

    公孙信说:“大哥,家族的大方向一开始就选错了。”

    师夷长技以制夷,似乎是公孙家族的立足之本。

    然而事实证明,白马义从学成了四不像。

    面对乌桓人还有用武之地,面对兴汉军,那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呀。

    挂月峰前的兴汉军,又开始攻打营寨了。

    公孙信早就习惯了,听着抛石机发射的声音巡营。

    只不过今天的攻山部队,使用的武器似乎不一样。

    公孙信带着公孙勇,慢慢的走上了木石混搭的寨墙。

    似乎在防火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以巨木栅栏为支撑,填充石和泥浆,外面还蒙上了一层牛皮。

    兴汉军想要攻打营寨,似乎收效甚微。

    邓艾站在兴汉军的阵地上,望着斜上方,那厚重得如同城墙一般的城墙,心中充满了挑战。

    弩车部队的都尉前来报告:

    邓校尉,弩车部队已经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紧接着,弩砲部队的都尉也上来请示。

    刘正带着赵云等人进入了观战的位置。

    邓艾忙策马回转,向刘正请示说:“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刘正见邓艾一副期待的样子,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邓校尉,那就开始吗?”

    邓艾领命之后,回到了指挥的位置上。

    随后他的一声令下!

    先是自行弩车部队来了一个五连射。

    千余支三尺来长的弩箭,将千余米长的寨墙进行了覆盖。

    零零散散的弩箭飞上了寨墙,那可怜的命中率,居然也有倒霉蛋中招。

    弩箭可是大家伙,碰上的人都非死即残。

    正前方的辕门附近,那可是重灾区。

    邓艾突发奇想,居然让两支部队混编。

    这样一来可就有好戏着了。

    自行弩车发射完毕之后,立即开始重新装填。

    早就准备好发射的自身弩砲部队,立即向辕门一带集火射击。

    落地生根的自行弩砲部队,那可是比抛石机的性价比高了很多。

    至少在精准度方向,已经达到了自行弩车的水平。

    无数的飞石砸了过去,直接轰倒了辕门上方的寨楼。

    一块飞石擦着公孙信的头皮飞了过去,直接将木制的柱子砸出了一个窟窿眼。

    公孙礼忙把目瞪口呆的公孙信,拖出了废墟。

    公孙信说:“小五,咱们公孙五虎,败了!”

    公孙礼说:“二哥,只要咱们把五万白马义从的战马带回蓟城,就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公孙信摇了摇头,挂月峰主营即将失守,老四公孙仁战死在中盘奇石林中。

    公孙五虎丢的不仅是面子,还有里子。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公孙家族的子弟哪?

    攻城持续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带给公孙信的震撼却是一辈子。

    多少个午夜梦回,公孙信都会看见那块擦着头皮飞过的石头。

    兴汉军试战白马义从,只是想检测一下新式武器的威力。

    刘正回营之后,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

    邓艾说:“王爷,实践证明——自行弩车和弩砲混编之后,就可以取长补短,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自行弩车的训练和自行弩砲的指挥频率大不相同。

    这就要求两支部队,训练的时候得分开。

    到了战场上之后得混编参战。

    刘正说:“士载,既然两支部队的试用都是你来完成的,那就由你来主持编写,自行弩车和弩砲的使用手册。”

    这个先不急于一时,等打完了这一仗,抽时间再编写就好了。

    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咱们是时候拿下挂月峰主营,正式的攻打蓟城。

    我命令:

    抛石机部队调归邓艾指挥,争取耗尽白马义从的斗志。

    白马军骑兵部队,到挂月峰东面的密林埋伏。

    遇到溃逃的白马义从,立即整军杀出,增加公孙信等人的溃逃难度。

    锐士营和红衣卫立即做好攻打营寨的准备。

    在邓艾发动攻击一个时辰之后,就由红衣卫打头,攻进主营。

    锐士营则以最快的速度,占领挂月峰上的制高点,替邓艾的自行弩砲部队选择攻击阵地。

    一旦白马义从负隅顽抗,弩砲部队的存在就是关键了。

    郭嘉说:“王爷,我陪子龙走一趟吧!”

    白马军连夜出发,运动到指定的位置潜伏待命。

    庞统建议说:“奉孝,白马军大张旗鼓的前进就好了。”

    一定要让公孙四虎看到白马军的动作。

    这样有利于摧毁白马义从的斗志。

    刘正说:“奉孝,成败的关键就在明天,要小心蓟王公孙瓒。”

    只要拿下挂月峰主营,整个幽州就是兴汉国的一部分了。

    希望大家可以小心谨慎一些,不要在最后关头吃了败仗。

    兴汉四年九月十三,刘正集结十一万兴汉军主力,以邓艾为先锋,陈到为中军大将。

    向盘踞在挂月峰主营的三马白马义从主力发起了总攻。

    辰时!

    邓艾准时发动了攻击,先是自行弩车部队的五连射,将寨墙上的白马义从清理了一遍。

    白行弩砲部队早就按照既定的目标,开始了集火射击。

    数千石弹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时辰之后,红衣卫在陈到的带领之下,突破了白马义从的辕门。

    陈到一马当先,连挑三人,替后续部队的杀入,开辟了一条血路。

    赵雷带着锐士营,直奔挂月峰山顶而去。

    邓艾带着自行弩砲部队,跟随着锐士营一起冲锋。

    负责驻防峰顶的,正是大伤未癒的公孙勇。

    三千白马义从,居然在峰顶弄起了堡垒。

    公孙勇的指挥还算中规中矩。

    赵雷带着人冲了两次,都退了回来。

    邓艾赶到之后,立即集火攻击公孙勇。

    一顿飞石覆盖之后,公孙勇和身边的百余亲卫,全部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公孙五虎,在挂月峰上再折一虎。

    也许是兴汉军的攻势,激起了白马义从的血性。

    幸存的白马义从,居然选择了血战到底。

    邓艾对赵雷说:“想不到白马义从之中,还有这样的忠勇之士。”

    赵雷说:“螳臂当车而已!”

    当他们决定对抗兴汉军的时候,战死就是唯一的结局。

    邓校尉还是尽快的选择阵地,锐士营负责石弹的制作。

    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击溃白马义从,为主力拿下整个盘山扫清障碍。

    邓艾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咱们不是缴获了一批陶罐吗?”

    把山顶的砂土装入陶罐,再用粘土封好,就可以当作石弹使用了。

    神奇无限的开花石弹,就让邓艾鼓捣出来了。

    居高临下,又是登高望远。

    邓艾很快就发现了白马义从的牧马场。

    五万匹战马,居然挤在那一片狭小的草场之内。

    简直就是马挨着马,连调转马头的空隙都没有。

    赵雷装弹的速度很快。

    第一批三千枚陶罐弹,直接送到了了自行弩砲部队的阵地上。

    邓艾测算了一下距离,发现整个马场,都在弩砲的射程之内。

    真的是天助兴汉军成就大功。

    邓艾大吼一声:“全体注意,目标白马义从东方马场,自由发射。”

    三百陶罐弹破空射出,到达马场上空的时候,居然承受不住空气的压力开裂了。

    假冒伪劣产品害人哪?

    以泥浆封口,真的是太差劲了。

    那些从天而降的陶罐,被掏空之后就没有什么冲击力了。

    杀马的能力无限接近于零,就算有幸运的陶罐砸在马头上,也只是伤而不死。

    只不过陶罐的真正威力,并不在于杀了多少马,而在于惊动了整个牧马场的战马。

    数百负责饲养战马的白马义从,成了惊马蹄下的沃土。

    第二批次陶罐的加入,马群已经完全失控了。

    战马凭借着本能,开始冲撞周围的栅栏,想要脱困而出。

    然而牧马场的拒马,可是专门约束马群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的冲破呢?

    惊马不得脱困,继而疯狂的嘶咬起来。

    为了争夺生存的空间,白马义从的战马,在陶罐散弹的压力下,变成了疯马。

    万马混战的场景,居然让邓艾给制造出来了。

第290章 陶弹欺马

    邓艾看着弩砲攻击过后的东方马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的。

    他曾经听说过战场之上,精神紧张的士卒遇到夜袭的时候,有可能炸营。

    想不到训练有素的战马,遇到了攻击之后也会炸营。

    数万惊慌失措的战马,那地动山摇的感觉,让邓艾情不自禁的捏了一把冷汗。

    骑兵真的是太危险了,受困的骑兵不用敌人来打,自己就得报销掉呀。

    邓艾总算是明白了——乱马猛于虎。

    看着马来马往的牧马场,邓艾的心肝尖儿都在颤抖。

    赵雷缓缓的走上前,心有余悸的问:“邓校尉,这欺马太甚,也太恐怖了吧?”

    邓艾望着草料横飞的牧马场,缓缓的回答说:“陶弹欺马……马怒……势若惊虎……”

    想不到几轮陶弹覆盖,数万良马惊成了疯虎。

    勇马生,懦马亡,挡路的马碎成泥。

    自行弩砲部队的都尉上前请示说:“邓校尉,攻击乱马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要不要继续攻击,请指示!

    邓艾摇了摇头,用一副悲天悯马的眼神,望着手下的都尉,若有所指的回答说:“算了,自行弩砲部队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这么久,让大家原地休息吧!”

    都尉得了将令,忙返回了阵地。

    邓艾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似乎没有了温度的太阳,站立的身躯更直了一些。

    挂月峰主营,大局已定了。

    白马义从的马惊了,能逃走多少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赵雷在邓艾的劝说下,从大路下山,加入了攻营的主力大军。

    公孙信带着幸存的两万白马义人,从中军大帐中抢出了公孙智。

    公孙智问:“阿信,咱们公孙五虎出山,就这样败了吗?”

    公孙信扛起公孙智,头也不回的奔跑着。

    陈到一面派人清剿残敌,一面追着公孙信的主力拼命的厮杀。

    挂月峰顶的信使到了,带给了公孙信一个噩耗——公孙勇战死了。

    公孙信听了之后,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三分元气化为乌有。

    整个人软倒在地,肩膀上的公孙智也落得了一个狗啃泥的下场。

    左右忙扶起两人,又送上清水给他们漱口。

    公孙信吐掉了残血,感觉舒畅了许多。

    公孙智吐掉了嘴巴里的土,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怪味儿。

    公孙信说:“大哥,咱们败了,败得好惨。”

    公孙智使劲的甩了甩脑袋,想要把那股子怪味儿驱逐干净。

    只是风一吹,公孙智恶心得想吐。

    公孙智说:“阿信,以白马义从之短,敌兴汉军之长,咱们败得不冤。”

    实力不行,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派不上用场了。

    纵是再高明的泥瓦匠,烂泥始终都是敷不上墙的。

    正在这个时候,公孙礼从牧马场方向逃了过来。

    他一边逃跑,还一边惊慌失措的大喊:“马惊了!”

    突然,一个陶罐从天而降,与公孙礼的额头,来了个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陶罐碎了不要紧,似乎公孙礼的身体也少了某个部分。

    对,就是少了一个头。

    公孙信不敢朝着牧马场方向逃跑了,毕竟他的耳朵不聋,已经听见了万马奔腾的声音。

    人力终究拗不过马蹄,就算是曾经最亲密的伙伴,发起疯来也是六亲不认的。

    公孙智说:“阿信,马没有了,就靠着两也腿跑吧!”

    毕竟人的目标要小一些,容易躲过兴汉军的拦截。

    公孙信认命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陶罐,让公孙礼当着众人的面丢了脑袋。

    白马义从又损失了一些人,看起来已经不足两万人了。

    公孙信命令大军,拐了一个大弯绕过了牧马场,继续向东逃跑。

    挂月峰项,邓艾正在训斥那个犯了错误的小兵。

    邓艾问:“你为什么要把最后一个陶罐射出去,不是说好了,要留下来做纪念的吗?”

    小兵回答说:“邓校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留一手。

    这最后一个陶弹,反正留着也是留着。

    还不如丢到战场之上,没准儿还能砸中一位大人物呢?

    邓艾无语至极,只得留下一个屯的人留守山顶,随后就带着剩下的人回到了挂月峰主营。

    陈到已经控制了整个大营,至于白马义从的残部,红衣卫并没有追赶。

    毕竟白马军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骨头,这最后一口肉,怎么着也得留给人家。

    深悉人情世故的陈到,只是命人把挂月峰主营,牢牢的控制了起来。

    至于那些惊马,在死伤过半之后,终于停止了嘶咬。

    刘正带着特战营,走进了挂月峰主营。

    陈到问:“王爷,关于牧马场的惊马,应该如何处置呢?”

    刘正说:“让马倌先过去瞧上一瞧。”

    可以充作战马的,就留给白马军使用。

    至于那些淘汰下来的,就卖到广阳城充当耕马吧!

    不听命令的战马,没有必要留在军中的。

    万一是害群之马,那麻烦可就大了。

    陈到领命,让副将去安排了。

    一个时辰之后,副将走了进来,附在陈到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陈到让副将退了出去之后,才向刘正禀报说:“王爷,马群惊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据说是挂月峰顶的自行弩砲部队,向牧马场投掷了无数的陶罐,伤马无数。

    一开始群马还能保持镇定,然而好景不长,陶罐不是陶罐,而是装了砂的陶弹。

    罐碎砂飞砂满天,马眼遭罪乱成群。

    刘正问:“难道是士载那小子,又搞出了什么,轰动一时的大事件吗?”

    年轻人就是有闯劲儿,都到了挂月峰顶了,还能折腾出花样来。

    咱们这个样子,只怕是会惯坏年轻人呀。

    庞统说:“王爷,找士载来问一问吧!”

    反正那些马已经废了,后悔什么的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的问问——陶罐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刘正点了点头,正要派人去传唤邓艾。

    邓艾却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向刘正等人复命。

    刘正问:“士载,你的自行弩砲部队,究竟使用了什么东西呢?”

    你可知道——白马义从的所有战马,都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疯马。

    兴汉军虽然拿下了挂月峰主营,但是亏大了。

    那五万匹线马的收入,居然变成了负数。

    不仅如此,还得搭上人手去挖坑埋马。

    邓艾说:“王爷,咱们不是赢了吗?”

    就算是没有战马这份战利品,也还有其他的战利品呀!

    怎么可能因为白马义从的马疯了,所以就责怪攻山的队伍呢?

    刘正说:“士载,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呀!”

    十几万兴汉军在幽州战场上打生打死,哪一样不花钱呢?

    那五万匹白马,可是最大的一笔收入。

    本来这一仗的成本就已经很高了,再把大头收入割掉。

    这一仗就得赔掉很多本钱。

    五万匹白马,那可都是钱哪?

    你随便扔几个罐子,咱们的钱全没了。

    赔本的仗兴汉军可打不起。

    这十几年来,兴汉军打仗都是只赚不赔。

    你一登场就赔了一个底朝天,这样下去会越打越穷的。

    邓艾说:“王爷,我没有考虑过钱的问题。”

    我只是想着废了白马义从的战马,咱们就会更容易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些马,会是兴汉军的战利品。

    刘正说:“士载,你应该明白——战争其实是金钱的较量。”

    始于武力,终于金钱。

    兴汉军成立之初,咱们靠的是战利品和汉室朝廷的赏赐过活。

    当年讨伐黄巾军,咱们以小搏大攒下了厚实的家底。

    联军讨董,更是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消灭乌桓人,更是俘获了数十万战马,直接导致了中原地区的马价下降了三成。

    上谷郡大战鲜卑铁骑,人马皆得,从而控制了中原马市。

    兴汉军的每一次战斗,都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而告终。

    咱们兴汉军伙食好,装备也精良,可是经不起穷折腾呀。

    兴汉军不打赔本儿的仗,真要是坐吃山空,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要是兴汉国越打越穷,那就不是兴汉了,那叫败家。

    穷兵黩武的人,始终都没有好下场。

    咱们苦心孤诣的同白马义从,打了几个月的仗,就是想收获近五万匹训练有素的白马。

    这是多大的一笔收入呀。

    原以为可以大丰收,却没有想到血本无归。

    你这孩子,难道是天生的坑爹货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可造之材,可是你没有挨过饿,也没有学会精打细算。

    看来是我错了——成功没有捷径。

    宝剑锋自石磨砺,梅花香自苦寒来!

    你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洗礼,才造成了打仗不计成本。

    战争其实是最大的生意,必须要有得赚才行。

    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很优秀,只是你的优秀,代表着兴汉军在不断的为你买单。

    自行弩砲部队造价不菲,可是你一路立功无数,却没有什么实际收获。

    我就是想知道,仗打了这么几回,你带着三千弩砲和弩车部队,衔尾追击蓟王军,有什么缴获吗?

    赔本赚吆喝的事情,咱们兴汉军玩不起。

    你自幼在蜜罐子里长大,不知道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

    这我不怪你,只是这兵你是没有办法当了,得把损失的钱给我赚回来。

    你的败家子行为,让我感觉到了痛心。

    打仗的唯一目的,不是赢得胜利,而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咱们不是慈善家,就算是所谓的慈善家,也坚信善有善报。

    没有回报的事情,谁做了谁是傻子。

    我也不罚你,你现在去广阳城找伯约,到了之后向巾帼将军黄舞蝶交割兵权,你们两个先到北山大学读书。

    直接让你们就读南山军校,看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不懂事计较利害关系的统兵大将,那会败光咱们的家底。

    邓艾被刘正骂了一顿,才知道闯下了大祸。

    十万兴汉军以绝对的优势镇压白马义从,本来是一次大丰收的。

    五万匹战马,可以替兴汉国大赚一笔。

    然而邓艾的几轮陶弹,马没了。

    兴汉军第一次吃了哑巴亏,居然打了一次赔本儿的仗。

    邓艾走了,连姜维都受了池鱼之灾。

    庞统看着邓艾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对刘正说:“王爷,你对士载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虽然他打的仗全是赔钱的,但是他弄出了开花陶罐弹,这其中的实战价值,肯定会超过五万匹战马的。

    陶罐弹成本低廉,甚至比打磨石弹还要廉价,这对于自行弩砲部队的推广使用,可是有着实际意义的。

    毕竟弩砲部队的石弹,打磨起来十分不易,还没有办法运输,只能就地取材。

    陶罐的烧制十分简单,可以事先预备,只要有陶罐,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砂土了。

    这可是解决了,自行弩砲部队的后勤难题。

    士载那孩子功不可没,要是再统一制定陶罐的规格,成建制的自行弩砲部队,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刘正说:“士元,士载那孩子,肯定是一名战争天才。”

    只不过他第一次上战场,就让兴汉军赔了钱。

    这推广编制自行弩砲部队,还得花费更多的预算。

    这些钱,不让那两个小子给赚回来,我怎么甘心呢?

    庞统无语了,打仗赔了钱,邓艾也受了池鱼之灾。

    兴汉国这招只进不出,直接削弱了地方,肥了中枢。

    细水长流的养侯,将会让这个差距越来越大。

    边地为了养侯护爵,只能拼命的打赚钱的仗。

    至于养贼自重,没有战绩功勋,等着削爵撤侯吧!

第291章 赵云扒甲

    邓艾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广阳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就剩下了一匹马,一把刀。

    这可把留守的姜维吓了一跳。

    黄舞蝶更是泛起了母爱的光辉,安慰邓艾说:“士载,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得振作起来。”

    我会写信给龙哥,让他替你向王爷求情。

    王爷一向宽宏大度,肯定会原谅你的。

    把具体的战斗轻过写下来,交给我来处置就好了。

    邓艾说:“蝶姨,我没有打败仗。”

    我是被王爷赶回来的,王爷说我是败家子。

    张宁忙问:“士载,把你追击蓟王军的具体经过讲述一遍,让大家帮你分析分析,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邓艾忙把追击蓟王军,一直浅尝辄止的打了几个小胜仗。

    一直到了盘山北面,碰上了据险而守的公孙续,这才停止了追击,南下到松树林大营听用。

    攻打挂月峰主营的时候,新成立的混编自行弩车砲营,立下了奇功,更是登顶挂月峰,三百自行弩砲部队大发神威,打乱了白马义从的战马群。

    邓艾说得眉飞色舞,惊得姜维一愣一愣的。

    黄舞蝶问:“土载,你打了这么多胜仗,缴获应该不少吧?”

    怎么看你还是一副穷光蛋的样子呢?

    跟着王爷打仗,还能让自己受穷吗?

    邓艾不好意思的说:“蝶姨,我只顾着打胜仗了,没有任何的缴获。”

    王爷觉得我是在赔本赚吆喝。

    这才让我回来,交割兵权之后,带着伯约去北山大学,接受思想再教育。

    姜维立即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邓士载,你真是个害人精。”

    张宁说:“行了,你们北上增援,仗打得好,就是全赔了。”

    自行弩车研制不易,自行弩砲更是号称一砲万金。

    你们两个倒好,只出不进。

    王爷不罚你们,还真的是没有天理了呢?

    咱们兴汉军打仗,一切向钱看。

    你们打的仗不赚钱,还让王爷搭上了老本。

    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现在好了,乖乖的回去读书吧!

    邓艾问:“宁姨,咱们都这么有钱了,还在乎那么仨瓜俩枣的缴获吗?”

    黄舞蝶说:“万丈高楼平地起。”

    兴汉军有今天这样的财富,那也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

    想当年我爹,也就是你师公,种了一山坡的土豆,我偷偷的烤了几个,都被罚站了一个时辰。

    当时的土豆要用来生产土豆咸鱼罐头的,然后卖了拿钱换米。

    哪像现在,自家院子里种黄瓜,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士载,你娘还在坚持种地吧?

    这就对了,勤俭持家的本领不能丢。

    居安一定要思危哪?

    兴汉国一直都是不容易的,兴汉军打仗,要有得赚才行。

    前线需要缴获换取功勋养侯,后方需要赢取利润养侯。

    所有的装备都得花钱买。

    王爷给了你们两万大军的本钱,你们不到一个月就花掉了大半,这次可是让王爷赔了个够。

    你们还是回去读书吧!

    像你们这样打仗,兴汉军撑不了两年。

    咱们打仗就是为了钱,巾帼军为什么愿意转业军工生产,还不都是没钱惹的祸。

    邓艾和姜维第一次上战场,本来以为可以大展身手,却没有想到把本钱都给赔掉了。

    想要继续打,连买弩箭的钱都出不起。

    打了胜仗却没有缴获,难道还得靠中枢,养上一群寄生虫吗?

    邓艾和姜维回到了南山城之后,立即向南山军校的校长蒋钦,申请保留学籍。

    随后就带着个人生活用品,到北山大学报道去了。

    ……

    盘山东面,九华峰下,松树林间,赵云带着两万白马军,赶到了预定的作战地点。

    挂月峰上的喊杀声,隐隐约约的传到了白马军战士的耳朵之中。

    赵风掉转马头,让众军在山道两旁设伏,同时策马跑向中军位置的赵云,请示后续的任务安排。

    赵云说:“小风,我们既然绕路到了这里,何必藏头露尾的。”

    直接当道下寨,给东逃的白马义从当头棒喝。

    这次可是争取独一无二的白马名声,大家都要全力以赴哪?

    赵风问:“赵将军,白马义从从九华峰上杀下来,居高临下的冲锋,咱们挡得住吗?”

    不如埋伏在大道的两侧,也好尾随掩杀。

    赵云说:“小风,这仗怎么打才能收益最大,我已经考虑好了。”

    白马军中的列侯数量,已经突破了一百五十人。

    要是一番考评下来,因为功勋不足养不起侯,你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也是快达到乡侯级别的将领了,要是在年终核算的时候,被撤了侯,或者是降了爵位,这脸可就丢大了。

    还是不要放过每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为好。

    我也该成为万户侯了,这一仗太关键了。

    只是坑爹的功勋养侯,一个月时间,让我到哪里去弄养侯的功勋。

    白马义从可是衣食父母呀!

    咱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哪?

    去准备吧!

    告诉大家,现在拼现在好,不拼就要后悔莫及了。

    赵风似乎看到了金光闪闪的乡侯铭牌,对于赵云的布置,立即不打折扣的执行了起来。

    才刚刚准备好,一群乱哄哄的白马义从,就从九华峰上死命的冲了下来。

    看人数得有一万八千多人。

    在白马义从身后的,是赵雷带领的锐士营。

    公孙信扛着公孙智,看着狼奔豕突的白马义从,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趁着众人不注意,从一处较缓的山坡往下滚。

    总算是躲过了白马军的围追堵截。

    盘山挂月峰主营的白马义从主力,终于成了白马军的一盘菜。

    赵云和赵雷汇合之后,似乎有意无意的提起了一件事情。

    赵雷听了之后,忙把红衣卫军中的一个传闻,一字不漏的讲给赵云听。

    赵风问:“雷哥,不对吧?”

    五万匹战马,可都是上好的白马,谁有那个本领祸害了。

    咱们赵将军可是向王爷订购了两万匹白马。

    赵雷说:“传说中的邓艾校尉,白行弩砲陶罐弹,三千飞罐大败家。”

    铁壁将军这回可是亏损得厉害,幸存的白马不到两万匹,还有七成带伤。

    王爷见势头不对,直接让邓校尉去北山大学避祸,还拉上了远在广阳城的姜伯约陪绑。

    大家都以为两个小家伙会是兴汉军的后起之秀,却没有想到竟然被王爷罚成了白身。

    赵云说:“士载那个臭小子,一天不惹事都不行呀。”

    这回他可是断了红衣卫的财路和官路。

    要是王爷论功行赏,两个小家伙就是众矢之的了。

    小风哪,咱们俘虏了近两万白马义从,缴获有多少呀?

    赵风回答说:“将军,咱们这回估计也赔了,没有战马缴获,基本上就没有收益可言。”

    白马义从的弓箭,已经是兴汉军中被淘汰掉了的武器,只能留下来当柴烧。

    就算是校尉级别以上使用的良弓,也只有收藏价值,值不了多少钱的。

    好在有两万支铁枪,勉强的对冲了白马军的物资消耗,算是不赚不赔吧!

    赵云说:“小风,这样不行。”

    王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只有赚到了实惠的胜仗,才是真正的胜仗。

    咱们必须要扭亏为盈,白马义从身上的皮甲,似乎是皮制品,可以转卖给军工企业,每套皮甲卖废品,也能一百兴汉币以上。

    至少可以赚回生活费,不至于亏得很难看。

    咱们不是有一批旧衣服要回收吗?

    不如让随行的部门,洗去兴汉军的特殊标志,然后把白马义从俘虏身上的皮甲替换下来。

    小雷,你去协助小风把事情办好,再向王爷通报这件事情。

    兴汉军不能忘记艰苦朴素的作风,白马义从身上的皮甲,可是上好的制作自行弩砲的原材料。

    赵雷说:“赵将军,那些阵亡的白马义从怎么办呢?”

    难道也要用旧衣服替换皮甲吗?

    赵云说:“皮甲就是金钱,白马军的小金库要是空了,你们的福利就会自动取消。”

    至于要不要扒甲,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居然就开始穷讲究了。

    真以为讲究能当饭吃吗?

    想当初在扶黎城草创白马军的时候,连乌桓人的头发都要收集起来卖钱。

    现如今面对整副皮甲,都难以让人动心了。

    难道白马军真的奢侈到了,可以肆意挥霍无度的地步了吗?

    战争的目的就是赚钱,然而大战的规模越来越大,钱也越来越难赚了。

    再加上不良风气的影响,居然让白马军小金库,近段时间的收益下降了三成。

    白马军是有一些家底,可是吃老本又能坚持几年呢?

    到时候大家都没有了福利,又该埋怨谁呢?

    白马军要发展壮大,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这扩军和改良装备,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这军费从何而来,总不至于让王爷掏腰包吧?

    你们应该明白,王爷也要赚钱,大家都要吃饭。

    白马军的前程,只能靠自己。

    打仗不怕牺牲,只能算是一股弱小的势力。

    打仗能够赚钱,才是一个真正的诸侯国。

    兴汉国成立至今,财政运转良好,这得益于兴汉国的养侯制度。

    赵风说:“将军,这扒甲风气一起,万一有人强掠民财,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呀?”

    赵云说:“刑部最喜欢的就是作奸犯科的那些人。”

    想要作恶多端,就得做好掉脑袋的心理准备。

    俗话说:一贪养百廉。

    刑部的人最近可是风光了许多,谁敢顶风作案,那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军人要靠功勋养侯,刑部的人也得眼巴巴的靠政绩养侯。

    这样互相盯着彼此,谁敢轻易的弄虚作假呢?

    王爷发明了养侯制度,才是确保兴汉国良好运转的根本。

    都不用废话了,这白马义从的甲,白马军扒定了。

    为了和气生财,一定要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三大原则,做到有理、有度、有节。

    咱们的赚钱行为一定要经得起推敲,以免成为刑部的政绩。

    赵雷看了赵风一眼,两人无可奈何的出去扒甲了。

    赵云想钱都快想疯了,赵雷和赵风只能执行将令。

    搞定一切之后,白马军终于实现了小有赢余。

    陈到得到了赵云的的通报以后,立即组织人手扒甲,同时整理牧马场,腌制死马肉。

    打算尽一切可能的挽回损失,三万余张马匹,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还有那些马肉,完全可以制成白马罐头。

    卖喙头也能弥补一部分损失,人都是逼出来的。

    刘正亲自到牧马场看了一下,才知道死马也是有价值的东西,这才放弃了对陈到的敲打。

    一定要让打仗赚钱的思想成为主流。

    能够合理赚钱的部队,才是好部队。

    红衣卫放下了身段之后,这赚钱的办法就层出不穷了。

    反正有刑部在,谁想搞歪门邪道,刘正也不会害怕。

    刘正召开了军事会议:

    盘山战役打了近两个月,兴汉军各部付出了近万人的代价。

    歼灭或者是俘虏了白马义从近六万人。

    这其中包括了广阳城分战场的战果。

    总的来说,兴汉军已经掌握了蓟城大战的主动权。

    拿下盘山,蓟城就无险可守了。

    大军休整三天,然后向蓟城发起最后的决战。

    盘山是兴汉军收益最小的一战,希望在座的各位引以为戒。

    合法赚取战利品,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大家都去准备吧!

第292章 蓟城大战

    蓟王公孙瓒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蓟王宫。

    关靖忧心忡忡的问:“主公,蓟城失守,已经成了定局,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公孙瓒说:“军师,咱们还没有输。”

    盘山之上,还有五大校尉和五万白马义从主力,只要他们击退兴汉军,咱们就大有作为。

    关靖说:“主公,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五大白马校尉,全是赵括那样的志大才疏之辈。

    面对身经百战的兴汉王刘正和神谋郭嘉的天才组合,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没有办法保证呢?

    还是把续世子调回来吧!

    一旦兴汉军拿下了盘山,续世子就进退两难了。

    公孙瓒颓废了,幽幽的说:“军师,你去安排吧!”

    严纲的死,对公孙瓒的打击很大。

    一辈子的交情,并肩作战的生死至交。

    竟然自此阴阳两隔,再也无法把酒言欢了。

    公孙瓒斟了两碗范阳烧酒,先喝一碗,再倒一碗。

    为了祭奠严纲,他把自己关在了小屋子里。

    挥毫染墨的想要替老伙计画像,却发现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原来做了王之后,就渐渐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公孙越走了进来,附在公孙瓒的耳也说了一句。

    公孙瓒点了点头,辽西公孙家族,是时候选择一条退路了。

    公孙信背着公孙智,走进了曾经的那间密室。

    公孙瓒问:“你们败了,五万白马义从,还有三个兄弟,都丢在了盘山之上,对吗?”

    公孙智说:“兴汉王刘正不讲道义。”

    把亲卫队分散打入了红衣卫,白马义从猝不及防,这才着了道儿。

    再给我十万人,一定可以打败兴汉军,夺回盘山。

    公孙信说:“蓟王,你是辽东公孙家的一份子。”

    公孙家族要是垮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让我和大哥掌军,替白马义从报仇,替我的三个兄弟报仇。

    公孙瓒说:“骑兵下马守山,亏你们想得出来。”

    公孙家族镇守辽东数百年,想不到竟然培养出了,一群夸夸其谈之辈。

    五万白马义从,可是辽东公孙家支援给我的全部力量,想不到全被你你们给败光了。

    当初纵横幽州,战乌桓,斗鲜卑,甚至是南匈奴人也讨伐过。

    白马义从的威名,是一刀一枪的拼杀出来的。

    主力交给你们五个蠢货掌控,居然弄出了,什么骑兵守山步战的笑话。

    我就是想不明白了——既然都上山步战了,为什么还要把五万匹白马带上山呢?

    难道你们不知道,那五马匹训练有素的白马,才是蓟王军的真正底蕴吗?

    一家伙赔了个精光,还有脸向我要十万大军。

    我要是能轻而易举的调集十万大军,整个幽州早就是公孙家族的了。

    我很奇怪,你们的三个兄弟都死了,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死呢?

    来人,送两位公子上路。

    公孙五虎,得到阴曹地府继续做兄弟。

    公孙智问:“公孙伯圭,你敢对公孙山的人动手吗?”

    真要是传扬出去,辽西公孙家族还能保得住吗?

    识相的就放了我们,立即按照我的要求准备大军,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公孙瓒摇了摇头说:“两位公子言重了,公孙五虎战死盘山,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也快要战死了,辽东公孙家想要迁怒于人,就得去面对兴汉军的兵锋了。

    公孙信说:“你……”

    公孙智脸色苍白,缓缓的说:“是我太大意了,高估了你对辽东公孙家族的忠心。”

    其实从你组建辽西公孙家族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归依辽东公孙家族。

    你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获得辽东公孙家族的资助。

    如今你听了兴汉王刘正的话,想要效仿青州管家,到海外占据一处荒岛,称王称霸。

    你不想做辽东公孙家族的挡箭牌,我们五兄弟的命运,从走出公孙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原来与世隔绝,隔绝的不是见识,而是人心。

    我们不懂人心险恶,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天真的以为你交出了白马义从的绝对控制权,就是在向辽东公孙家族表忠心。

    却没有想到,你只不过是在顺水推舟,排斥异己而已。

    想不到跟随了你一辈子的严纲,居然也被你放弃了。

    公孙瓒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你吗?”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做出聪明的选择。

    公孙智说:“公孙一龙已经出山了。”

    至于他的能力如何,我们公孙五虎并不知情。

    公孙瓒说:“可惜了,你并不聪明。”

    公孙智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哑了。

    紧接着就碎了一地。

    至于公孙瓒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并没有人知道。

    公孙一龙亲眼目睹了两个族弟消失,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就离开了。

    公孙瓒走出了密室。

    公孙越上前说:“主公,兴汉军从盘山杀进了蓟城,很快就要到蓟王宫了。”

    咱们是不是准备进行巷战,尽一切可能的消耗兴汉军呢?

    公孙瓒说:“没有那个必要,通知白马义从,在燕王宫前的广场列阵,恭候兴汉王刘正的大驾光临。”

    刘正带着两万红衣卫,身边跟着廖化、龚都、赵云、陈到。

    公孙瓒问:“兴汉王,你赢了,这最后的一战,你想怎么打呢?”

    刘正说:“蓟王,胜负已分,还有必要继续打下去吗?”

    兴汉军秉持着兴汉的理念,你也算是一方豪杰,为什么非要往死路上走呢?

    公孙续拍马而出,向赵云邀战。

    赵云问:“你为什么要向我挑战呢?”

    想来以你的武力值,根本就没有资格找我动手。

    公孙续说:“赵将军,我就要死了。”

    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常山赵子龙。

    能够死在偶像的枪下,我不吃亏。

    还请赵将军成全我。

    赵云说:“我有一个弟子,名字叫做姜伯约。”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死,那我就用那招九伐中原送你一程。

    看好了!

    赵云凝神静气,平平的递出了龙胆亮银枪。

    公孙续说:“多……”

    身前亮出了九个红点,整个人坠落马下。

    公孙越策马来到了阵前,挑衅似的看着陈到。

    一字一句的念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漫天香阵透幽州,满城尽带黄金甲!

    菊花枪公孙越,向兴汉军众英雄挑战。

    陈到勒马出阵,边走边念: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枪陈到,前来迎战。

    两人通名报姓之后,立即展开了生死攻杀。

    菊花丝丝绽杀气,桃花朵朵定乾坤。

    公孙越的菊花才开出一半,陈到的桃花,就已经下起了桃花雨。

    菊花的金风,终究竟没有办法掩盖桃花的血色。

    花儿就是这样红。

    公孙越用生命开出的桃花,成就了陈到的威名。

    当桃花凋零的时候,公孙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既是生与死的较量,也是理念的竞争。

    陈到面无表情的退回了本阵。

    公孙瓒拖着一把大刀,胯下战马迈着稳健的步伐,义无反顾的来到了两军阵前。

    刘正望着公孙瓒的身影,脚尖轻轻的点了一下红龙马的马腹。

    红衣马会意,立即迎了上前。

    刘正说:“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

    这样的死法,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你活着才可以经历更多。

    公孙瓒说:“战死沙场,就是我的职责。”

    开始吧!

    儿子走了,兄弟也走了,我有什么理由赖着不走呢?

    刘正说:“谢谢你杀了刘虞,让我避免了同姓相残的悲剧。”

    公孙瓒没有答话,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刘正只得使出了新创的一招——英雄寂寞。

    一枪刺出,带走了无限的愁怅。

    公孙瓒瞪大了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太阳,结束了金色的一生。

    白马义从并没有任何的异动,关靖走了出来,高举着一份诏书:

    白马义从啸北疆,保境安民第一枪;

    兴汉有责君莫忘,人间自此有天堂。

    男儿解甲心意切,壮士捐躯志气张;

    逐鹿幽州成一体,梅园自有百花香。

    这是公孙瓒留下的一首诗,诗的后面是一个遗命。

    幽州天命归兴汉,白马义从当自降。

    关靖说:“兴汉王,请自便!”

    诏书飞入白马义从大阵,关靖阵前喋血。

    刘正越过关靖,走向了白马义从的大阵。

    两万白马义从纹丝不动。

    刘正问:“蓟王遗命,你们不打算遵守了吗?”

    梨花枪缓缓的提起,刚过肩膀,第一排白子义从手中的枪,背上的弓,纷纷掉到了地上。

    刘正策马,走进了白马义从的阵列。

    白马义从分开两旁,让出了一条道路。

    庞统问:“王爷这也太冒险了吧?”

    郭嘉回答说:“这代表着信任与接纳。”

    王爷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白马义从,兴汉军无所畏惧,兴汉王无所畏惧!

    这是一种意气之争,也是一种慑服白马义从的手段。

    每一位王者的出现,都代表着一种独一无二的理念。

    白马义从继承了蓟王公孙瓒的理念,这是在与王爷做最后的较量。

    王爷是在用自己的理念,同化和征服白马义从的理念。

    这是一种特殊的较量,只要其中有一个人不服气,就会功亏一篑。

    一旦征服失败,就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血流成河。

    庞统说:“这其中的门道也太多了。”

    我不觉得王爷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赵云说:“这是一种安抚人心的手段。”

    王爷已经向幽州的百姓表明了态度——服从者生,抗拒者死。

    这既是一位王者的要求,又是一位王者的承诺。

    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王爷的尊严,谁敢挑衅,那就是不死不休。

    陈到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正的背影,时刻准备着冲击白马义从的大阵。

    刘正走得很慢,红龙马的步伐很沉稳。

    这是一种自信,红龙马的自信,也是兴汉国的自信。

    红龙马沿阶而上,到了蓟王宫前,掉转了马身。

    刘正望着左右两分的白马义从阵列,梨花枪直指苍穹,大喝一声:“兴汉!”

    赵云等人福至心灵,齐声呐喊:“兴汉!”

    红衣卫全体举刀,齐声高呼:“兴汉!”

    两万白马义从,调转马身。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展示出了高超的战术水平。

    白马义从面向刘正,奋力高呼:“兴汉!”

    整个幽州的上空,就只剩下一个声音了。

    刘正趁热打铁,加封赵云为前将军,常山侯,是第一位兴汉军中的万户侯,食邑一万两千户。

    陈到为后将军,汝南侯,食邑八千户。

    郭嘉为颖川侯,食邑一万两千户。

    庞统为南郡侯,食邑为五千户。

    这是刘正封赏的正式侯爵,就标志着以后只增减食邑,不更改爵位。

    刘正把这东面叫做传世侯,可以流传万世的侯爵。

    至于其余众人的封赏,自然有总参谋部按照战功,授予相应的爵位。

    赵云等人忙大礼参拜,叩谢王恩!

    刘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兴汉使命的迷雾,被他拨开了一点点。

    身上的真龙护体,似乎壮实了几分。

    这是一种神奇的现象,红龙马似乎长高了一寸。

    刘正抬起头,望向了天空,自言自语的说:“幽州天下,大局已定!”

    正在这个时候,负责巡城的赵雷,快马前来通报——徐荣来了。

    刘正大喝一声:“迎!”

第293章 公孙一龙

    刘正站在蓟城东门,望着城下那旗甲鲜明的数万大军,郑重其事的喊出了三个字:“开城门!”

    徐荣挥军进城,驻军蓟城东营。

    刘正秘密召见了徐荣,若有所指的问:“我是应该叫你徐荣将军呢?”

    还是辽东公孙家大名鼎鼎的公孙一龙。

    玄菟郡徐家,不过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一名超级统帅来,还真的是叫人刮目相看呢?

    公孙一龙苦笑着问:“王爷既然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让我带兵进入蓟城呢?”

    难道就不怕我趁机偷袭吗?

    还是王爷以为杀了我之后,就可以传檄而定辽东了呢?

    如今辽东公孙家拥有五郡之地,南及带方,北至通辽,西抵昌平,东临碣石。

    王爷真的可以奈何公孙家族吗?

    刘正说:“你以徐荣的身份,替辽东公孙家族争到了大义名份。”

    对于有心争夺天下霸业的公孙家族来说,肯定是神来之笔。

    我还在纳闷,你与公孙度非亲非故,却怂恿国贼董卓把辽东郡送人。

    董卓那家伙可是良家子,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怎么敢轻易的授官呢?

    辽东玄菟郡一直在乌桓人,鲜卑人,高勾丽人和夫余人的夹缝中求生存。

    你作为玄菟郡家喻户晓的大才,有什么理由不扶保家乡百姓,反而舍近求远的到西凉发展呢?

    按照常理推断,要么就是家道中落,在玄菟郡中无法立足。

    可是你已经拥有了,玄菟郡第一才子的名声。

    别人怎么可能与你为恶呢?

    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玄菟郡有公孙家族坐镇,不用你来操心。

    你是奉命依附董卓,甚至是怂恿他与潼关以东的世家为敌。

    李儒愿意为董卓出谋划策,想来这引荐的功劳,应该是你的吧?

    陇西李家,要是没有隐族公孙家的穿针引线,怎么可能选择匹夫董卓呢?

    如今西面虽然处于三家争霸的状态,想来暗中主持大局的,应该是陇西李家了吧?

    用凉州换幽州,这就是公孙家族的谋划了吧?

    当年忠汉王刘备设局谋夺族谱,想来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楼桑村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你却趁机进入了河东太守董卓的视线里。

    后来发生的一切,恰好证明了你与辽东公孙家族关系匪浅。

    公孙家族把蓟王公孙瓒摆在了台面上,你又弄出公孙度来虚晃一枪。

    暗中掌控半个幽州之后,还把手伸进了范阳郡。

    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不仅识破了你的算计,还以退为进的解决了世家的枷锁问题。

    忠汉王刘备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不跟你照面,直接在虎牢关大战的时候临阵脱逃。

    如今割据南阳和颖川两个郡,地跨荆州和豫州。

    蓟王公孙瓒好像也不愿意,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主持幽州东部的攻势了吧?

    你是大名鼎鼎的公孙一龙,至于那五个眼高手低的家伙,不过是公孙家族和你,用来迷惑我的烟雾弹而已。

    你们想让我认为——辽东公孙家族就是一盘散沙,从来做到不王而王。

    只可惜蓟王公孙瓒,不愿意做你的提线木偶,直接来一个壁虎断尾求生。

    公孙家族故意的牺牲掉了公孙三虎,其实就是想给公孙瓒施加压力。

    你却忘记了——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蓟王公孙瓒开始了绝地反击,公孙五虎全军覆没。

    其实公孙智和公孙信,是你内定好了的左膀右臂。

    以校尉之身投靠兴汉军,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吧?

    让兴汉军做了出头鸟,辽东公孙家族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幽州最大的势力。

    蓟王公孙瓒倒也光棍,见势不妙直接大张旗鼓的送死。

    辽东公孙家族这下投鼠忌器了吧?

    公孙一龙听了刘正的话之后,差点儿就要意志崩溃了。

    想不到辽东公孙家族布局了三十年,却被兴汉王刘正玩弄于鼓掌之间。

    公孙一龙问:“王爷真的是老谋深算,只是想要处置辽东公孙家族,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公孙家族经营辽东数百年,想要连根拔起,王爷想要成为第三个杀神白起吗?

    刘正看着据理力争的公孙一龙,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事关幽州的归宿问题,由不得他有丝毫的妇人之仁。

    刘正说:“我有三个要求,希望公孙家族可以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是公孙延老头子已经太老了,是时候寿终正寝了。

    毕竟老而不死是为贼,他既然选择了与兴汉军作对,就得有这个觉悟。

    公孙山改名徐无山,不再作为公孙家族的精神象征。

    二是公孙度一脉必须要搬家,新的居住点就落在带方城吧!

    至于会带走多少人,我无所谓。

    只要公孙度一脉能够养活那些人,全部带走我也没有意见。

    三是你虽然可以作为公孙家的一支,但是你只能以徐荣的身份示人,你的后代只能姓徐。

    就由你来接替公孙度,成为辽东郡的守护者。

    至于要不是让公孙家族离开,那是你们公孙家族内部的事情。

    兴汉军的土地政策决不允许打折扣,你来作为监督人。

    至于是不是要执行这个命令,还是想着阳奉阴违,我可以不在乎。

    你是想做一言九鼎的辽东将军,还是继续做公孙延老头子的孝子贤孙,自愿充当公孙度父子的爪牙。

    我根本就不在乎。

    兴汉军的规矩就摆在那里了,就看你会怎么选择了。

    公孙一龙问:“王爷,你这是要断绝辽东公孙家族的传承呀?”

    我要是敢不答应,辽东就会血流成河了。

    思想改造过后的汉化乌桓人,肯定愿意公孙家族与兴汉军作对,那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复仇了。

    我要是答应下来,就会从辽东公孙家族那棵大树上,斩下一截成为新的一棵树。

    只消数十年时间,辽东就得姓徐了。

    至于会不会认祖归宗,继续由带方公孙家族统领辽东徐族,这个问题只有天知道了。

    世家的创始人,总是最能名垂千古的一群人。

    刘正问:“徐荣,你不想徐家发扬光大吗?”

    辽东公孙家的掌舵人,永远都只能是公孙延那一脉。

    至于你的公孙一龙这一脉,虽然倍受尊崇,但是臣属就是臣属。

    公孙度是君,而你是臣。

    在大义名份上,君要臣死,不死不忠。

    你远离辽东,又何尝不是想要摆脱,公孙家族对你的束缚呢?

    如今有机会取公孙度而代之,你会错失良机吗?

    公孙一龙问:“王爷真的有把握,压服辽东公孙家族吗?”

    要是功败垂成的话,只怕会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

    刘正冷笑着说:“徐荣,你可是手握八万大军的兴汉军大将。”

    公孙家族敢把你怎么样呢?

    只要你坚持姓徐,最后的结果就一定是辽东公孙家族妥协。

    蓟王公孙瓒的失败,就已经代表着辽东公孙家族的失势。

    公孙一龙听了刘正的话之后,立即说:“王爷,徐荣愿意效犬马之劳!”

    刘正点了点头,接受了徐荣的效忠。

    其实徐荣不忠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手下的大军,还在兴汉军的编制之内,就一定可以成为兴汉军的东方铁壁。

    再说了徐荣想要养侯和获得武器装备,就得拼命的向外扩张赚钱。

    兴汉军已经有了一整套赚钱的运转机制,就算徐荣不在乎兴汉军的爵位,那八万人总得有人会在乎的吧?

    徐荣想要中途下车,那些得了好处的辽东守军,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刘正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立即在蓟城兴汉王宫的正殿上,隆重的召开了军事会议。

    庞统代表着刘正宣读了诏命。

    兴汉王诏书:

    将军徐荣,征讨八荒;四方顺服,五老扶缰。

    德被七郡,恩泽百乡;玄菟贤达,兴汉荣光。

    特授徐荣为镇东将军,玄菟侯,驻军辽东襄平,替兴汉国开疆拓土,不负民望,不负王恩。

    徐荣大礼参拜了刘正,领受了诏书,刘正又命人举办了宴会,邀请辽东驻军的大小将领参加。

    又让红衣卫和白马军的将领作陪。

    酒至半酣,徐誉找上了赵风,借着醉意攀上了儿女亲家。

    也不知道谁家嫁,谁家娶。

    反正就是一笔糊涂账。

    徐荣也被陈到和赵云拖着灌酒,醉得不醒人事的时候,居然开始了胡言乱语。

    徐荣扭着舌头说:“赵将军,听说你家小子人还不赖,给我当女婿吧!”

    你认为怎么样呢?

    我家那个丫头太无法无天了,得找个人来管着她。

    陈到见徐荣急着推销女人,忙举起酒碗,摇摇晃晃的站出来搅局。

    赵云好不容易才捊直了舌头,含糊不清的说:“鲁珍那丫头,都和我家了小子拜过天地了,就差拜父母就齐活了。”

    赵统可是我赵云的种,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招惹了人家姑娘,而不想负担责任呢?

    这可不行,他要是敢见异思迁,我得打断他的腿。

    陈到说:“那是小孩子过家家,不作数的。”

    徐荣,你家姑娘落落大方,肯定是不愁嫁了。

    你看陈达怎么样呢?

    若男那丫头,好是好,就是脾气太坏了,得找个竞争对手才行。

    徐荣说:“陈将军,你家那小子都成万人迷了。”

    我家丫头可是敬谢不敏。

    还是赵统那娃儿好,心地善良,人又长得安全。

    我家丫头要是跟他好上了,我这个当爹的也就省心了。

    陈达,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也只有甘兴霸那样的糊涂虫,才敢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赵云狡辩说:“这能怪我吗?”

    我家那小子随他娘,长得安全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吧!

    陈到说:“要是巾帼将军听见你这话,我愿意赞助一只搓衣板。”

    赵云说:“跪搓衣板,不存在的。”

    再说了,我不会偷偷换上跪得容易吗?

    郭嘉看着搅成了一团的三个人,忧心忡忡的问:“王爷,他们仨这样胡搅蛮缠,真的不会有事情吗?”

    刘正幽幽的回答说:“当爹的想要坑儿子,那还需要理由吗?”

    反正陈达调皮,赵统木讷,坑坑更健康。

    庞统说:“真羡慕有儿子可以坑的真男人。”

    替陈达和赵统默哀一柱香。

    刘正说:“士元放心,关于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的身上。”

    是这场仗耽误了你的好事,再说你也可以监守自盗呀。

    反正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征服东风。

    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回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流泪。

    庞统说:“咱们可是正经人家的正经人,能做那样没品位的事情吗?”

    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还有那种对洞房花烛夜的期待感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洞房花烛夜是女人的好日子,也是男人最期待的幸福时光。

    要是提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那洞房花烛夜就是一个过场,得多亏呀。

    我是坚决反对这样的行为,很多事情得洞房花烛夜去做,才会变得有意义。

    刘正说:“反正是你的新娘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只要你耐得住寂寞,就能拥有原汁原味的洞房花烛夜。

    郭嘉说:“算了,咱们还是继续喝酒吧!”

    哎呦喂,我这腰……

第294章 辽东公孙

    一夜无话。

    赵云三人抱团取暖,关键是他们仨的手上,都拿着歪歪扭扭的婚书。

    陈到第一个惊醒了,看着手上那几乎不可辨识的婚书,只能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儿子,对不起,我有罪,我检讨。”

    该死的徐荣,怎么不提前说清楚——家中有两个女儿呢?

    赵云也醒了,看着手上的婚书,自言自语的说:“儿子,爹能替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徐荣看着手上的婚书,只能归咎于天命了。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至于谁好谁坏,那就抓阄决定吧!

    反正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过的话是要算数的。

    好在都是不愁吃喝的人家,倒也不至于坑女。

    酒醒之后,徐荣拜别了众人。

    刘正说:“镇东将军,辽东就交给你了。”

    我相信徐家一定可以成为兴汉国东面的堡垒。

    你要记住,拿功勋养侯;用缴获换装备。

    要么打仗,要么种地赚钱,反正人不能闲着。

    兴汉军不养闲人。

    仗怎么打我不会过问,没有钱买武器装备也不要怪我。

    反正只要辽东丢了,你那个徐家的爵位也就丢了。

    徐荣说:“王爷放心,我一定会争气的。”

    兴汉军一直都是自给自足,从来都没有要求中枢扶养的道理。

    刘正看着精神抖擞的徐荣,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忧虑——分家,这还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士不据地。

    只要搞定了辽东的土地归属,剩下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刘正想要看看,公孙家族是要内斗呢?

    还是要整个家族的延续呢?

    徐荣带着八万大军回了辽东,独自攀登徐无山。

    与公孙延老头子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论辽东三郡的归属问题。

    公孙度和公孙渊也参与了家族会议。

    公孙延问:“一龙哪,你这是打算要与公孙家分道扬镳吗?”

    徐荣恭恭敬敬的回答说:“老头子,如今兴汉军已经占据了玄菟和辽西,还有昌黎。”

    北面的通辽也在兴汉军的控制范围之内。

    再加上渤海湾内的四十万汉化的乌桓人。

    泉州海军基地也有十万的水陆战队。

    一旦兴汉军发了狠,直接踏平徐无山,公孙家族挡得住吗?

    这仗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否则就要大祸临头了。

    要是魏王曹操一统中原,任县王袁绍控弦并冀两州,还有可能牵制兴汉军的发展。

    否则的话,咱们就是独木难支的。

    辽东三郡有百万人口,其中八成是公孙家族的子弟,可是也无法阻挡兴汉军的步伐。

    公孙一龙这个放弃了二十年的名字,已经没有重新拾起的价值了。

    就像是蓟王公孙瓒,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已经回不来了。

    男人一旦背负上了责任,那就是独立的小团体,想要放弃拼命挣来的东西,就会被身后的追随者撕成碎片。

    我现在是徐荣,在我的背后还有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徐家。

    我也回不来了。

    如今成了名正言顺的镇东将军,徐家一定会成为辽东望族的。

    兴汉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驱逐公孙家到带方以南,这是幽州的大势,也是整个天下的大势。

    公孙家族准备逆天而行,真的可以抵挡兴汉军的猛龙过江吗?

    这是螳臂当车的事情,我不相信公孙家族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兴汉军在昌黎郡执行的二选一,未必不会发生在辽东郡。

    公孙延说:“孙大不由爷,不管你是徐荣也好,还是公孙一龙也罢,都将会变成徐无山的新主人。”

    只是兴汉军这样咄咄逼人,就不怕引起公孙家族的反弹吗?

    从古至今,像秦始皇那样雄才大略的人,都倒在了世家的洪流之下。

    兴汉王凭什么给天下百姓立规矩呢?

    一道“士不据地”的诏令,居然将千年世家的根基碾碎成泥了。

    公孙家族只是想要唤醒天下世家,共同抵制兴汉军,这是作为幽州世家之首的责任。

    徐荣说:“兴汉国已经在幽州站稳了脚跟。”

    东方家族已经做出了选择,如今又有北面的轩辕家族和吕家辅佐,公孙家族就算是不心甘情愿的退出,又能怎么样呢?

    大家都想要高高在上,兴汉王只是想要替汉化的百姓,保留一份生存的本钱。

    就算是公孙家族不答应,难道就可以,无视一千四百万百姓的声音了吗?

    公孙延摇了摇头,也知道公孙家族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海阔天空。

    公孙度想要开口说话,被公孙延伸手制止了。

    公孙延问:“兴汉王的条件是什么呢?”

    说出来让我考虑一下吧?

    毕竟事关公孙家族的千年大计,不慎重可不行哪?

    徐荣说:“兴汉王的条件有三个。”

    一是老头子要寿终正寝,给幽州百姓一个交代。

    二是公孙度一脉,必须要迁到带方以南,替兴汉国开疆拓土。

    三是我的徐家自立在徐无山上,教化辽东三郡。

    公孙渊说:“兴汉王欺人太甚!”

    不但杀害了那么多公孙家族的子弟,还要逼死咱们的精神支柱。

    我不愿意坐以待毙,一定要闯出一条血路来。

    公孙度说:“徐荣,你忘恩负义!”

    老头子,不能啊!

    你要是没了,公孙家族也就散了。

    我独木难支,扛不起公孙家族这座大山哪?

    公孙延说:“站错了队,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初让忠汉王刘备抢夺族谱,试图搅乱范阳郡内楼桑村的刘氏一脉,好把公孙家族的触角,伸进幽州南部。

    然而兴汉王刘正四两拨千斤,不仅解决了刘备的问题,还摆脱了世家身份的束缚。

    兴汉王做了开国之主,别人想要凭借着宗族,分上一杯羹一都不行。

    原本以为忠汉王刘备,可以成为公孙家族的爪牙,却没有想到却喂出了一只白眼儿狼。

    现在东窗事发了,辽东公孙家族的形象一落千丈。

    逐鹿幽州的失败,正式的撕碎了公孙家族。

    咱们都不能忘本哪?

    辽东三郡,有史以来就是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现在兴汉军强势进入,行使领土主权。

    作为缔约的隐族九姓之一,公孙家族也不能赖着不走哪?

    英雄豪杰走四方,愚顽小儿守方寸。

    这就是天下大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做错了事情,就得接受惩罚。

    公孙家族的人,一定要敢做敢当。

    公孙度听令:

    带领五万公孙家族子弟,到带方城建立公孙家族的新族地。

    公孙家族永生永世,只为守护华夏东方。

    家族不灭,使命不休!

    轩辕老头,东方老鬼,公孙延先走一步了。

    公孙延没有辜负祖宗的厚望,迷途知返的继续了隐族的责任。

    我这把老骨头,就留在徐无山上,看守着这片土地。

    兴汉王,后生不可小觑哪?

    老夫……

    公孙延走了,不知道是完成了与兴汉王的约定,还是真正的寿终正寝了。

    公孙家族的三十六位长老,并没有立即向徐荣发难。

    公孙度怒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公孙渊大吼一声:“徐荣匹夫,你去死吧!”

    八百公孙家族的私兵,现身在公孙渊的左右。

    徐荣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原来王爷说的分道扬镳,是要流血牺牲的。”

    手中的酒杯滑落,一声脆响震惊四座。

    八百子弟兵,在徐荣身后出现,领头的人竟然是徐誉。

    图穷匕见,不外如是!

    徐誉说:“将军,杀不杀!”

    八百兴汉军站在了徐荣身前。

    随时准备好了厮杀。

    徐荣望着公孙延的遗体,又望着义愤填膺的公孙渊,一字一句的问:“公孙渊,老头子尸骨未寒,你就打算要徐无山血流成河吗?”

    公孙渊恨恨的说:“背祖忘宗的畜牲,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公孙家族自有家规,兴汉军也不能干涉世家的内部事务吧?

    徐荣说:“我现在的身份是兴汉国的镇东将军。”

    是代表着兴汉王,前来讨论辽东公孙家族的出路问题。

    公孙延老头子,已经替辽东公孙家族做出了选择。

    你们作为主脉,难道是要抗命不遵吗?

    公孙渊说:“老头子刚走,我们得替他守孝三年。”

    有什么事情,三年之后再说嘛!

    兴汉军也得让老头子入土为安吧?

    徐荣傻眼了——原来王爷打定了主意要灭掉公孙家族的主脉。

    一个公孙延,怎么可能平息兴汉王的怒火呢?

    徐无山终究是要流血的。

    为了分化公孙家,这个恶人徐荣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徐誉已经现身了,一旦徐荣退缩,那就是对兴汉军的背叛。

    没有兴汉国作为后盾,才刚刚有点起色的辽东徐家,将会在公孙家族的疯狂报复中,成为徐无山上的肥料。

    徐荣已经没有退路了,公孙度故意不省人事,让毛头小子公孙渊主持大局。

    这样一来,以守孝为名推迟搬家,变向的推翻公孙延老头子的临终遗命。

    公孙度作为当家人,想要名正言顺的推翻老头子的决定,那就是不孝。

    公孙渊只是晚辈,说错了话,或者是做错了事情,也只不过是少不更事。

    徐荣就进退失据了,面对公孙渊的提议,既没有理由拒绝,又没有理由应承下来。

    三年时间,徐荣要是敢专注于扯皮,兴汉军的养侯制度,可是法不容情的。

    一旦徐荣削职为民,后果就是他新组建的徐家,彻底的败亡。

    为了生存,徐荣也得拼上一回。

    徐荣对徐誉说:“王爷先礼后兵,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既然公孙渊想要找死。

    那就杀出一个太平盛世来吧!

    徐誉说:“全体都有,目标公孙渊,杀!”

    公孙度醒了,可是为时已晚。

    八百兴汉军长刀出鞘,结阵而战。

    公孙度想要叫停,徐荣并没有理会。

    整个徐无山上,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兴汉军早就做好了厮杀的准备,让徐荣冒险,只不过是增加一个正义的理由而已。

    大战一个时辰,公孙度力竭而亡。

    再战半个时辰,公孙渊失手被诛。

    三万兴汉军,以最强的姿态,拿下了辽东公孙家族的徐无山总部。

    看着近两万公孙家族主脉的男女老幼,徐荣陷入了沉默之中。

    徐誉说:“将军,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些人恨徐家入骨,留不得哪?

    徐荣摇了摇头说:“毕竟曾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哪?”

    再说王爷有令:

    辽东公孙家族主脉,迁入带方城安置。

    杀掉公孙度父子,咱们还可以理直气壮。

    要是对眼前的这些人动手,刑部就得向咱们举起屠刀了。

    这些人怎么着也算得上咱们的亲戚,杀不得!

    徐家的晚辈,不能做温室里的花朵。

    就让这两万同根同源的公孙子弟,做我们辽东徐家的磨刀石吧!

    我倒是想要知道——究竟刀厉害呢?

    还是磨刀石占据上风。

    徐誉问:“将军,为什么要对徐家人这么狠呢?”

    辽东公孙家的强大,已经深入人心了。

    徐家必定会举步维艰的。

    徐荣说:“咱们已经背靠兴汉军这棵大树了,就不要再顾虑太多。”

    三心二意的人,通常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但会作茧自缚,而且会贻祸后人。

    兴汉王不在乎咱们的态度是否恭敬,可是刑部会盯着咱们的。

    忠诚是咱们唯一的护身符。

第295章 建设丹东

    徐誉听了徐荣的话之后,在心中暗暗的记住了四个字——忠诚保家。

    徐荣看着眼前的两万人,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亲自带领五万大军,护送两万俘虏和公孙延的灵柩,南下带方城。

    这是徐荣想要武装旅行,用来慑服辽东公孙家族的几大分支。

    大军行到西安平的时候,徐荣见一座小城倚山傍水而建,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于是就停止了前进,让公孙家族的人自行前往带方城。

    徐荣找来徐誉,商量起了辽东郡的布防。

    站在西安平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山峦,徐荣也是感慨万千。

    徐誉指着滔滔不绝的江水,对徐荣说:“将军,西安平东面那个地方,听说叫做丹东。”

    这丹东可是咽喉要地,水陆交通特别发达,更是与青州隔海相望。

    要是在这里建设军港,与西安平守望相助,整个辽东郡就固若金汤了。

    无论是南面的几个小国,还是东面的高勾丽,都不足以威胁这个地方。

    再加上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以成为辽东最重要的财赋来源。

    徐荣说:“徐誉,你能看到这一点,我真的很开心。”

    我打算向王爷提出一系列的筑城计划。

    第一步是构筑安平关,作为保护辽东安全的军事要塞。

    第二步是修建丹东港,请王爷调派一支海军入驻,正式开辟青丹商路,大力发展海运。

    第三步是扩建西安平城,把这里打造成货物集散基地。

    主持丹东建设的人,应该会是兴汉商会。

    为了确保安全,西安平城中驻守三万大军。

    我会保举你作为丹东将军。

    好好干,只要这三座城市建设好了,你就是青史留名的大英雄。

    徐荣说完,立即挥毫写下了关于西安平建设的相关构想,并且力荐徐誉作为丹东将军,负责驻防安平关。

    ……

    蓟城,刘正让龚都做了守城将军,至于特战营的位置,刘正让甘若男接替了。

    女人加入特战营,意味着兴汉军的训练,进入了新的阶段。

    陈到见甘若男兴高采烈的接受了任命,只能替家中的小子默哀数遍。

    庞统说:“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刘正点了点头,准备班师回中山城。

    本次班师回中山城的,有陈到带领的一万红衣卫,赵云带领的一万白马军。

    至于剩下的大军,也调整了布防。

    赵风和赵雷带领四万白马军,进驻清河郡。

    陈到的副将则带领四万红衣卫,进驻中山郡。

    郭嘉问:“王爷,为什么要在代郡周边屯驻大军呢?”

    刘正说:“鲜卑实力强劲,步度根也不是易与之辈。”

    咱们还是未雨绸缪,幽州建设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只要三年,天下就大势已定了。

    不能让鲜卑人,有机会破坏幽州的和平发展。

    大军启程南下,幽州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

    刘正的马队才刚出蓟城南门,徐荣的信使就到了。

    刘正大笔一挥,写下了三道命令:

    封徐誉为丹东将军,西安平侯,带领三万兴汉军驻守安平关。

    调海军校尉吕蒙前往丹东港,负责清理渤海湾,顺便肃清黄海大盗,保护商路的安全。

    兴汉集团,忠勇集团,女儿国,糜氏集团以及兴汉商会,组织人力物力财力,用于建设丹东三城。

    按照刘正的估计,一旦建设完成,那里将会是兴汉国最坚固的东方屏障,更是财源广进的宝地。

    预计三城可容纳人口四百万,全力打造成兴汉国辽东第一港口。

    制定丹东周边地区的可持续发展计划,确保可以源远流长。

    郭嘉被刘正的雄心壮志给吓坏了。

    庞统也是心有余悸的,这丹东筑城,似乎是想要吸引带方百姓归汉呀?

    五大山城是兴汉国中第一大都市,界桥城当仁不让的成了第二大都市。

    青州大学城作为后起之秀,获得了第三大都市的荣耀。

    如今丹东三城横空出世,第四大都市隆重登场。

    兴汉国一旦建成丹东三城,就意味着兴汉军控制范围之内的总人口,可以突破两千万。

    这是一份巨大的成就,只是风险也特别的大。

    万一兴汉国的财政被丹东三城套牢,那后果可就麻烦了。

    刘正说:“士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兴汉军的军费,都是四方驻军自己赚的,不会形成财政危机的。

    一路无事,众人顺利的回到了中山城梅园,各回各家。

    庞统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兴汉五年正月初一。

    刘正已经发出了召回贾诩的诏令,至于接替贾诩的人选,就是杨修。

    甄宓越来越成熟了,虚岁十七的她,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了无限的风情。

    郭颖也长开了,有了几分美人胚子的模样。

    两女依旧在勾心斗角。

    林小妖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保持着超然的地位。

    郭颖想要替刘正扛走梨花枪,只是她的体力有限,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甄宓牵着红龙马,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看着充满了青春活力的两个丫头,刘正突然觉得年轻了好多岁。

    进了门之后,所有的护卫和服务员,像是等待着检阅的军队,以最大的热情恭迎刘正回宫。

    刘正到梅园坐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刘继祖的功课。

    一共就五门功课而已。

    蒙学三字经,加减乘除算法,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纪效新纲修订版思想教育篇,南山大学商业运作的基础知识。

    这些都是文学功课。

    为了考校儿子,刘正先让他试着做一下小生意。

    小家伙倒也机伶,直接抢过了甄宓手中的礼物箱子。

    直接在厅中进行拍卖,至于拍卖品,就是刘正给众女准备的礼物。

    第一个就是甄宓,象征性的出了一下价之后,就从刘立手中接过了礼物。

    第二个是林小妖,也不见众女出来捣乱,刘正本来想喊一下价,以此来表示对儿子的支持。

    被林小妖拿眼一瞪,就偃旗息鼓了。

    林小妖以相同的价格拿走了礼物。

    接下来就是郭颖了,本来想出高价的,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依旧是同样的价格取走礼物。

    刘立连续折腾了三回,本以为可以结束这场失败的拍卖了。

    却没有想到,箱子里居然还有一份礼物。

    刘立高喊:“月姨,你的礼物到了,请查收!”

    刘正心想,坏了!

    把给东方月的礼物放到箱子里,这回可捅了马蜂窝了。

    三双妙目,六道幽怨的目光,这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呀。

    东方月从外面走了进来,向刘正和众女行礼。

    林小妖与人为善,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东方月的存在。

    甄宓得知东方月就是月先生之后,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郭颖见甄宓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想要指点东方月。

    甄宓掐了郭颖一下,不许她给东方月暗示。

    刘正倒是想要开口,林小妖似乎滑了一下,他只得伸手扶住了她。

    刘立已经把礼物塞到了东方月的手中,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这可是决定命运的一刻,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想要坑东方月一把。

    刘正心急如焚,东方月要是行差踏错,后院起火就不可避免了。

    毕竟三个女人,都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刘正没有厚此薄彼。

    要是东方月出价高了,就会成为梅园公敌,毕竟三个女人都选择了平起平坐,要是来个人凌驾于众人之上,那后果可就麻烦了。

    要是东方月出价低了,又会被众人给看轻。

    刘正此刻深信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儿子坑爹,是不分年龄的。

    刘正感觉自己是作法自毙,检查儿子的功课,居然引火烧身。

    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东方月似乎感觉到了厅中怪异的气氛,毕竟刘立的小手还伸着哪?

    难道是礼物要花钱买的吗?

    东方月福至心灵的想到了。

    不对,这不可能是简单的买卖。

    刘正不至于通过儿子敛财。

    东方月心想,刘正的三个女人一台戏,肯定是想看她的笑话。

    刘立就那样站着,伸出的手四平八稳。

    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坚信自己不会空手而回。

    东方月开始了分析情势,按照兴汉王刘正的一贯态度,对于身边的女人都会一视同仁。

    刘立伸出手,就是在考验东方月的情商和智商。

    女人最想要的是一碗水端平,要是谁破坏了这个默契,那后果可就不妙了。

    为什么宫斗总是层出不穷,就是因为每个女人都想压别人一头,成为最受宠的那个人。

    却没有想过,谁破坏了后宫的平衡,谁就会第一个倒霉。

    就连那唯一的男人,也不会喜欢破坏规矩的人。

    东方月迅速的想通了之后,终于发现了礼物的价格。

    当她以相同的价格,取回自己的礼物的时候,刘正才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女人之间的暗战,那可是谈笑之间诱人犯错误的。

    要是东方月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不仅会得罪林小妖三人,还会让刘正下不来台。

    不管刘正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在林小妖三人的眼中,价格必须是相同的。

    东方月想要融入这个王宫,必须要掌握这个基本技能。

    这是一次简单的测试,也是兴汉王宫的潜规则。

    也许在名份上会存在不同的称呼,但是在地位上必须要保持一致。

    这里是兴汉王刘正的后宫,四个女人的地位都是相同的。

    谁敢多要或者是少要,都会对其他几个人构成威胁。

    刘正经常在外出征,要是家中的女人也分三六九等,梅园的护卫再看菜下碟,那后院就得起火了。

    甄宓作为兴汉小精灵,刘正最倚重的贤内助,当然是通过日常生活让众人知道——兴汉王刘正的女人,一律平等。

    这就是确保她们不受欺负的关键,也是甄宓不愿意用身份压迫林小妖的真正缘由。

    毕竟女人之间的胜负,源自于男人的裁决。

    勾心斗角可以赢得了一时,也赢不了一世的。

    风光过后那就是灾难的开始。

    甄宓在知道了刘正的选择之后,故意给东方月出了一道难题。

    让刘立拍卖礼物,就是一次不亚于刀光剑影的较量。

    甄宓想要考察一下东方月的为人,毕竟进了这个门之后,就得共同生活一辈子的。

    要是东方月凭借着身份一味的多拿多占,甄宓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对付她。

    兴汉王刘正的后院一直相安无事,这可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东方月见甄宓,一开始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在她给完钱之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才知道选择对了。

    刘正说:“小月,既然你已经加入了这个大家庭,就先跟着阿宓做事吧!”

    家里的规矩不多,只是不允许有外人插手梅园事务。

    这是禁令,也是底线。

    我不希望看到,东方家族的影子活跃在梅园之中。

    太平了十六年的兴汉王宫,不应该有刀光剑影和流血牺牲。

    这是我们共同的家,无论是缺了谁,这个家都不完整了。

    东方月说:“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打造出铁桶的兴汉王宫,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刘正说:“那就全靠你了。”

    你是打算搬回后宫呢?

    还是继续住在东方禁苑呢?

    东方月说:“既然已经进了兴汉王宫,就得听从王爷的安排。”

    刘正让甄宓安排,毕竟家里的事情,他不会插手,只是保持一碗水端平的态度。

第296章 卢秀回家

    刘正见三女接纳了东方月,这才彻底的放松了心情。

    原来女人之间的暗斗,那激烈的程度,可比战场厮杀厉害得多了。

    好在东方月,拥有足够高的智商,迅速的化解了身份危机,倘若她行差踏错,只怕是要后悔莫及了。

    林小妖站在刘正的身后,酸溜溜的说:“看来千年世家的姑娘,这智商也是高人一等哪?”

    刘正说:“这一碗水端平,说来容易做来难!”

    关键得看你们几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希望你们和睦相处,也得你们自己愿意才行哪?

    东方家族对于幽州的稳定很重要的。

    虽然兴汉军不惧挑战,但是已经打压了一个公孙家族,再对付一个与咱们为善的东方家族,其他七个隐世家族会兔死狐悲的。

    更何况东方月,已经完成了保护梅园的承诺,我也不能食言。

    林小妖说:“王爷放心,梅园不会乱,也不能乱。”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不会改变。

    这是一个深入人心的理念,我会竭尽全力的维护它。

    刘正说:“小妖,谢谢你!”

    要不是有你主持大局,我的后院早就起火了。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梅园的安全与稳定是第一要务。

    我得去梅园总部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置吧!

    你办事,我放心!

    刘正说完,起身走出了大厅,留下林小妖,独自的思考他所说的话。

    原来男人也是会妥协的,因为责任,所以别无选择。

    不喜欢也得喜欢。

    刘正才走进梅园总部,庞统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庞统说:“王爷,糜芳快马来报——卢秀刑期已满,正在随商队北上。”

    按照行程计算,已经进入了北山城。

    咱们应该如何反应,还请王爷示下!

    刘正看了一眼手中的情报,迅速的浏览完毕之后,才一字一句的说:“士元,卢门六郎回家,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通知阎柔,让他前来见我。

    然后准备一份厚礼,我要登门拜访卢师。

    庞统领命,转身就走。

    一刻钟之后,阎柔走了进来。

    阎柔说:“刑部主事阎柔,拜见王爷!”

    王爷,请吩咐!

    刘正说:“阎主事不必多礼!”

    流放琼州的卢门六郎卢秀,已经刑满回家了。

    刑部有什么表示吗?

    阎柔问:“刑部已经收到了卢秀的销除案底申请书。”

    正在准备开会讨论,毕竟当年的侵吞土地案,牵扯十分巨大的。

    王爷有什么想法,还请示下。

    我也好向刑部诸公商议,争取做到皆大欢喜。

    刘正说:“关于卢秀的改造,总体来说是比较成功的。”

    至于销除案底,可以酌情考虑,只是必须要站在维护法律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个问题。

    法律才是兴汉国的根本,动摇了法律基础,就是动摇国本。

    不如给卢秀一个考察期,以观后效。

    想要销除案底,暂时不行。

    阎柔说:“王爷,按照最新修订的法律,卢秀刑满释放,应该考虑销除案底。”

    要是王爷心存顾忌,只怕是难以服众哪?

    虽然卢门执掌幽州教化之牛耳,但是卢家的人,也享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权利。

    刘正说:“卢秀的案情,代表着兴汉国执法程度的风向标。”

    刑部要维持铁面无私的形象,就得对卢家严格要求。

    卢秀的案底不能撤销,否则的话,刑部就会落得一个“奉承卢门,法避权贵”的名声。

    到时候就会有人指责刑部的公正性。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阎柔说:“王爷,要是苛待卢家,只怕会让权贵人人自危呀。”

    一味的打压卢门,王爷恐怕会落得一个六亲不认的骂名。

    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卢秀的问题,都必须要引起刑部的高度重视。

    刘正说:“我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有人在试探刑部的执法底线。”

    他们是想在规则范围之内,以法律对付法律,不断的削弱兴汉国的执法根基。

    要是卢秀的案底撤销,只怕会释放出一个可怕的讯号。

    一旦到了以今时的标准,去衡量昔日的犯罪,就会翻案成风。

    很多人会以此为据,来推翻刑部曾经的判决。

    一旦法律的正义根基被动摇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比如十年前的卢门侵地案,放在今天依旧是重罪,只是判罚的程度会是天差地别的。

    一旦撤销了卢门的案底,有人趁机质疑——刑部当初的量刑过重,或者是提出什么国家赔偿。

    不仅刑部的正义性会受到严重的削弱,更会打击兴汉国的执法力度。

    咱们想要做的,就是维护刑部的正义性。

    坚决杜绝拿今天的标准去衡量昔日的案件,更不允许趁机破坏刑部的形象。

    不管是好是坏,都不提倡翻案风。

    坚决打击翻案风,才是刑部应该做的事情。

    谁也无法预料十年之后的执法环境,要是拿现在的标准去翻旧案,只怕是刑部的尊严就得丧失殆尽了。

    法律可以与时俱进,执法环境也会与时俱进。

    刑部的判决,只适用于当前的执法环境。

    执法的标准不能改变。

    阎柔说:“王爷,卢老爷子已经很老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卢秀可以销案,恢复卢门的家声。”

    王爷可是卢门的关门弟子,刑部得维护好王爷的形象呀!

    两权相害取其轻,刑部还是倾向于销案的。

    毕竟卢秀在琼州岛上的事迹,已经扭转了卢门当年的形象。

    只是在刑部的案底上,卢门还存在着这样的污点。

    卢门不遗余力的想要洗刷这个污点,就得让刑部撤销卢秀的案底。

    刘正说:“卢门如今是兴汉国文化教育的风向标。”

    北山大学集中了七成以上的新儒门学子。

    与青州大学的传统儒门相比,卢门更有着独特的利益诉求。

    北山大学的毕业生,多的是做官的人,青州大学才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有教无类的传统。

    如今北山大学背负着卢门侵地案的案底,只能夹起尾巴来做人。

    要是卢秀的案底撤销,北山大学毕业的官员,就会对刑部失去敬畏之心。

    要是北山大学抱团成功,与刑部以法斗法,兴汉国就得陷入无休无止的内耗了。

    不管出于什么角度考虑,卢门侵地案在刑部的案底,不能撤销。

    这是兴汉国的政略方向,不能让卢门变得亳无瑕疵。

    卢门侵地案,就是当年最成功的案例。

    也是刑部给卢门准备的一道枷锁。

    北山大学的毕业生,一直都会对卢门的这个污点耿耿于怀。

    如今致力于推动刑部撤销卢门的案底,就是打着销案的由头,彻底的洗白卢门。

    甚至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把卢门的形象与兴汉国挂钩,从而给刑部施加压力。

    阎柔说:“王爷所料不错。”

    刑部的基层人员,似乎对卢门侵地案的态度有些暖昧,甚至有人认为,王爷的光辉形象不容玷污。

    那些老成的刑部官员,还能坚守底线不动摇。

    刘正说:“哪里都有幸进之辈。”

    有人想要获得权利,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一旦卢门侵地案的案底撤销,就意味着刑部的重新洗牌。

    这要是让北山大学的理念,吞噬了刑部的执法理念。

    用不了多少年,刑部就会成为新儒门的代言人。

    卢门侵地案就是北山学子的敲门砖,也会是破坏兴汉国法律根基的第一步。

    阎柔说:“王爷高瞻远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如送卢秀一块血红色的牌匾——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也算是给北山派官员敲响一个警钟。

    刘正说:“你既然有了主意,那就这么办吧!”

    我打算去拜访卢师,你带着牌匾跟我一起去吧!

    正在这个时候,庞统前来禀报说:“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刘正起身,示意阎柔出去准备牌匾,然后就回到后宫沐浴更衣,准备彻底的拾掇一番之后,再去拜访卢府。

第297章 师徒暗斗

    阎柔得到了刘正的指示,立即按照要求准备好了牌匾。

    当刘正走出梅园的时候,恰巧碰上了阎柔带领的送匾队伍。

    两支队伍合而为一,向着中山城卢府而去。

    卢府张灯结彩,大肆的庆祝卢秀回家。

    刘正看着远处那喜气洋洋的的卢府,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阎柔问:“王爷,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卢府庆祝,难免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在其中。

    有人恐怕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向刑部施加压力,让卢秀的案底早日撤销。

    刘正说:“既然卢师已经出招了,要是不应战,只怕是不孝。”

    刑部送匾,应该准备好了鼓吹手吧?

    让他们都热闹起来,给卢府通风报信。

    刘正下马,身后跟着庞统和阎柔,再后面就是一块暗红色的牌匾,上面刻着八个金色的大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卢植正在与北山大学毕业的官员们饮酒叙话,更是让卢毓和卢秀作陪。

    忽然听见了府门外面锣鼓喧天,唢呐声声不绝于耳。

    更有家人来报——兴汉王刘正,携参谋长庞统和刑部主事阎柔,已经到了卢府的大门之外了。

    卢植起身,带着众人出门迎接。

    先公后私,这是兴汉国的做事传统。

    阎柔得了刘正的示意,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卢植行礼,并且开口询问:“卢老,卢府二公子回家了吗?”

    卢植说:“阎主事,子庭已经归家,我正在给他接风洗尘。”

    明日便让他去刑部报到,你看可以吗?

    阎柔说:“卢老言重了。”

    卢秀公子刑满回家,刑部必须要有所表示。

    来人,把匾给送上来,请卢秀公子接匾。

    卢植看着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心中就有了一团莫名其妙的怒火。

    卢秀修身养性十载,居然只得了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评语。

    这代表着刑部的态度——想要销案,免谈!

    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卢植也不能让刑部难堪。

    看着阎柔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卢植只能让步了。

    卢植说:“子庭,接匾!”

    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上前,郑重其事的接过了牌匾。

    阎柔说:“卢老,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刑部事多,就不讨扰了。

    卢植只能再三道谢,毕竟挟持民意威逼刑部,这样的事情只能暗箱操作。

    要是摆在了明面上,吃亏的肯定会是卢门。

    阎柔走后,刘正忙上前拜见卢植说:“卢门刘正,叩见卢师,卢师安好!”

    卢植说:“七郎有心了,跟我进来吧!”

    庞统居然被晾在了一边,幸好卢毓上前赔礼说:“庞参谋长,家父年龄大了,还请见谅。”

    快快请进,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庞统连称不敢,毕竟卢植是刘正的恩师,旁人是得罪不起的。

    几人到厅中坐下之后,卢植就让家人撤了筵席,重新布置待客的酒宴。

    至于那些登门拜访的学生,都被卢毓打发走了。

    卢植问:“七郎,这是你的主意吧?”

    刘正说:“卢师英明,刑部不容有失。”

    更何况范阳卢家已经成型了,就算是卢师想要损刑部给六师兄造势,他就可以回到中山城了吗?

    五师兄卢毓,已经是范阳卢家的当家人了。

    六师兄卢秀,在琼州岛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如今六师兄刑满回家,卢师打算怎么办呢?

    范阳卢家已经转型成书香门第了,六师兄这一回来,可是打算经商的。

    卢师总不至于让两位师兄分掌卢家吧?

    一山不容二虎,范阳卢家只能选择一条路走。

    这是卢家传承的必经之路。

    如果要让六师兄卢秀放弃经商,或者是说服五师兄卢毓放弃书香门第,卢家就会分崩离析了。

    卢师以为,范阳卢家的这个家,是该五师呢卢毓来当呢?

    还是应该新人新气象,让六师兄来做这个主呢?

    卢秀说:“七郎言重了,我不敢有非份之想。”

    只求能够侍奉家父,不坠卢门的家声名望。

    庞统问:“卢公子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卢秀说:“琼州十年,我与先后流放的人共同经营了一份事业,名字叫做琼风集团。”

    这次刑满回家,一来是看望家中父母。

    还有就是在西山城中,建立琼风集团的总部,并且申请加入兴汉商会。

    卢植问:“子庭,琼风集团,是由谁来控股的呢?”

    他有一种不祥之兆——卢秀的回家,范阳卢家就得一分为二了。

    卢秀说:“父亲,琼风集团是孩儿一手创建的,拥有六成股份。”

    孩儿打算将这些股份,平均分配给卢家人,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卢植说:“子庭,我不同意!”

    范阳卢家,十年辛苦,才搏出了书香门第的名声。

    这可是万世不易的根本,要是卢家转行经商,只怕会追求三世而不可得。

    卢秀问:“父亲,让卢家人锦衣玉食,难道不好吗?”

    读书做学问,能够成功的不过是少数人。

    还不如让大家人尽其才,把那些读不了书的人,投入其他的行业,及准儿还能替卢家,找到新的生机呢?

    卢植说:“子庭,贪得无厌是要出大问题的。”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一个家族想要登顶,核心理念就只能有一个。

    范阳卢家在机缘巧合之下,选择了书香门第。

    如今已经让卢门彻底的融入了兴汉国,卢家已经没有改弦易辙的余地了。

    再者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卢家虽然不是迂腐之辈,但是弃学经商的怪事,绝对不可以出现的。

    七郎,既然你来了,就得替为师解决这个难题。

    刘正说:“卢师,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六师兄卢秀的琼风集团,拥有员工二十万,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北山大学拥有十万学子,更是培养出了三十万优秀的毕业生。

    五师兄卢毓想要转行,只怕新儒门的人,同样是不会答应的。

    想要强行的合并在一起,无论是对五师兄卢毓,还是对六师兄卢秀,都是不公平的。

    唯今之计就是分家,彻底的给两位师兄名份。

    五师兄卢毓,继续传承书香门第的理念。

    六师兄卢秀,则以琼风集团作为根基,创建另一个以赚钱为业的新卢家。

    东海之东,丹东的东南方向,有一座海岛,名字叫做江华岛。

    岛不大,可以容纳五万人口。

    要是琼风集团把总部建立在江华岛上,专门沟通南北商路,一定可以成就新的卢家。

    那里距离幽州很近,也方便六师兄卢秀回家探亲。

    不知道卢师以为如何呢?

    卢植说:“儿大不由爹,子庭打下的基业不允许废置,琼风集团不能进入幽州,以免造成卢家传承理念混乱。”

    江华岛就是最好的选择,也可以给卢家子弟多一条活路。

    范阳卢家,书香门第。

    江华岛卢家,诚信经商。

    卢秀问:“七郎,琼风集团进驻江华岛,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既然父亲已经一锤定音了,江华岛就是我唯一的落脚点。

    那里可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对于守护华夏,也有着相当重大的意义。

    我愿意成为移民江华岛的先驱,在那里留下一些东西。

    刘正说:“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坚持以下几件事,就可以了。”

    一是善待当地百姓,教化当地百姓,坚持讲汉语,进汉食,行汉礼。

    二是江华岛面积有限,必须要把可持续发展,列为最重要的核心价值观。

    咱们是要建设江华岛,而不是破坏江华岛。

    给江华岛百姓,输入勤劳致富的思想理念,让那里的人,可以自由的了解兴汉国的强大。

    卢秀说:“七郎的设想很好。”

    我这就通知糜芳,转道江华岛,建立琼风集团的总部。

    卢植问:“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办法,让老夫享受天伦之乐吗?”

    刘正回答说:“卢师,好男儿志在四方!”

    范阳卢家困守幽州一地,只怕不会有什么出息。

    走出去才是硬道理!

    卢植说:“行了,有你在,卢家不会太难过。”

    老夫累了,你回去吧!

    刘正说:“卢师保重!”

    卢秀进驻江华岛,范阳卢家既保证了书香门第的纯洁性,又给了卢家新的生机。

第298章 微服私访

    解决了琼风集团的安置问题之后,刘正带着庞统回到了梅园。

    东方月来找刘正,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刘正问:“小月,这是谁教你的呀?”

    东方月回答说:“小宓说的呀!”

    她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规划着,想要挑一个没有战事的时候大婚。

    再来上一个月说走就走的蜜月旅行。

    郭颖好像对这件事情,也很上心。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才来跟王爷商量一下。

    王爷,咱俩微服私访去吧!

    刘正揉了揉额头,缓缓的问:“小月,咱们去哪里呀?”

    你想好了吗?

    毕竟在这个季节微服私访,需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

    再说才从外面回来,就得好好休养生息一番。

    东方月说:“王爷,兴汉国大了,很多东西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要是把自己封闭在梅园这个方寸之地,怎么能了解兴汉国中的具体情况呢?

    听说霸县环境优美,人文鼎盛,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去处。

    我们就去霸县住上一段时间,好好体验一下,最底层百姓的基本生活吧?

    刘正说:“小月,眼看年关将至,这个时候出去,只怕是不太好吧?”

    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这个时候出门,实在是太麻烦了。

    更何况是兴汉国成立的第五个新年,有些庆祝活动必须要参加了。

    东方月说:“王爷,现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呢?”

    咱们就去霸县住上两三天,这总可以了吧!

    我还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呢?

    就算是我给你看守梅园的报酬,你该不会拒绝吧?

    刘正心想,东方月淡泊名利,这样的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闲游霸县,也得想个办法才行。

    刘正找来郭嘉,让他准备“兴汉国成立四周年暨第五个新春佳节庆典”的筹备工作。

    又让赵云和陈到,协助庞统准备婚礼。

    最后才把梅园国宴的事情,一股脑儿的丢给林小妖三人。

    趁着所有的人都忙碌的功夫,刘正带着东方月,悄悄的离开了梅园,潇潇洒洒的走向了霸县。

    两人为了掩饰身份,随便购了两匹大众化的白马,作为代步的工具。

    霸县在南山城南面三十里,刘正两人在南山大学略作停留之后,就出了南山城,沿着青幽大道驰马飞奔。

    黄昏时分,两人抵达了胜芳。

    在英雄酒肆的豪华套房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东方月说:“夫君,咱们去刑部衙门听审吧!”

    据说刑部衙门的判罚标准,可以直接的衡量出霸县法制的水平。

    刘正说:“也好,就看一下当地的刑部执法人员,是怎么执法的吧!”

    两人换了一身游学士子的衣装,走进了听审堂。

    听审堂里座无虚席,更是有三十几位各类侯爵。

    刘正刚坐下的时候,正堂就开始了审理案件。

    冯妇状告冯翁案。

    具体的事由是冯妇家翁四旬失妻,并未续弦。

    冯妇之夫在外行商,累月未归。

    冯妇侍奉家翁,本来无可厚非,然而家翁壮年无妻,见色起意,便调戏了她。

    冯妇侥幸脱身之后,出于义愤向刑部衙门报案。

    胜芳刑部衙门的主审叫魏铭,听了冯妇陈述的案由之后,对派人寻来冯翁,两人在后堂对质一番。

    冯翁理屈词穷,只得认罪。

    然而冯翁体弱多病,让魏铭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更害怕冯妇以此为由,拒绝侍奉冯翁。

    侧堂合议的时候,魏铭倾向于偏坦冯翁,薄惩冯妇。

    陪审魏义谏阻说:“主审,就事论事,不可轻慢了律法。”

    冯翁调戏儿媳,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不可乱判,得依法宣判。

    魏铭说:“刑部执法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件。”

    冯翁可是被人抬着上的堂,要是判他有罪,那冯妇就有了不孝的理由。

    万一有恶妇以此为据,行不孝之举,又不利于百姓教化。

    魏义说:“不然!”

    冯翁调戏儿媳,事情属实,理应受罚。

    要是出于教化考虑,判决冯妇有罪,恐伤风化。

    更何况冯家是由儿媳妇当家,要是她心中的不平之事,得不到刑部衙门的公道,吃亏的可就是冯翁了。

    更可怕的是,万一冯翁变本加厉,把调戏变成欺凌,冯妇求告无门,就会酿成家庭惨剧。

    此案过失在于冯翁,要是判罚冯妇,法律不公,虽可以服众,却失了根本和人伦。

    魏铭说:“那好,就判冯翁向冯妇赔礼道歉。”

    两人进了正堂,当众宣判。

    百姓多有不服,毕竟此案一断,冯翁声名狼藉,冯妇名节受损。

    东方月问:“夫君,这糊涂官判断糊涂案,拘泥于成法,不是一判毁两人吗?”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这样一宣判,冯翁还有脸做人吗?

    就算是胜讼的冯妇,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刘正说:“小月,你错了。”

    法律的标准在于唯一性,和稀泥可以解决冯妇一家人的危机,却不利于教化百姓。

    要是按照你的想法,薄惩冯妇,让她谨守孝道,不该以儿媳之身状告家翁,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

    可是冯妇心中的委屈,又该如何释放呢?

    要是无视法律的偏袒冯翁,这人伦大道又该如何坚守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冯翁壮年失妻而不续弦,调戏儿媳。

    他如此这般的枉顾人伦,就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冯妇虽然名节受损,但是她的道义得到了伸张,她心中对于法律的敬畏,也会随之强化。

    这就是兴汉国以法治国的根本所在。

    切不可无视法律,以个人的好恶进行判决。

    毕竟执法人员千千万万,走马灯似的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

    这要是因人而异的随意变通,那受苦的始终都是百姓。

    以顺从民意的喙头,而行破坏法律的事实。

    民意判官流的出现,可以让人获得短暂的利益。

    然而民意的混乱,将会让获利的那个人,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

    人人都渴望双重标准,弱势的时候希望民意相帮。

    然而身处强势的时候,又希望别人依法求告。

    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存在呢?

    就像这冯翁,以长辈之身调戏了冯妇,还想拿孝道大义来压迫她不得求告。

    这样的事情谁敢推波助澜哪?

    冯妇受屈,兴汉国法律自有公道给她。

    而不是迫于孝道大义,就让冯妇委屈求全,从而坏了人伦根本。

    正堂之上的宣判已经结束,冯翁当堂道歉,羞怒交加便晕了过去。

    早有医生上前抢救。

    东方月疑惑不解,忙上前相问冯妇:“毁坏名节告倒家翁,你这又是何苦呢?”

    冯妇回答说:“夫君在外行商,要是家宅不宁,就会有破家之兆。”

    如今胜芳刑部衙门秉公而断,至少可以让人伦大道得到宏扬。

    至于我,无负夫君无负家,又何必惧怕流言蜚语,坏我的名节呢?

    东方月说:“好一个无负夫君无负家!”

    这就是你心中的大义吗?

    东方月有些难以理解——杀敌一千,自损两千。

    这样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回到了英雄酒肆之后,东方月还是觉得想不通。

    刘正说:“法治思想深入人心,自然无所畏惧。”

    冯妇可以理直气壮,至于冯翁,既然无视人伦,就得受到惩罚。

    东方月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冯妇据法而行,却又让整个冯家沦落为乡邻的笑柄。

    这场官司有赢家吗?

    要是惹得夫君不快,冯妇又该如何自处呢?

    刘正说:“顺势逆势,只在当时。”

    若是冯妇忍气吞声,难保冯翁不会变本加厉,最终酿成人伦悲剧。

    如今两人都是名声受损,却给了乡邻百姓一个忠告,法律的标准是唯一的,从来都不会因人而异。

    依法治国,是教化百姓明辨是非的开始。

    要是冯妇隐而不告,那才是法制的悲剧呢?

    东方月终于明白了——冯妇告状,摆明了就是拿清白换正义。

    胜芳刑部衙门的判决,虽然说逆了民意,但是却坚守了法律层面上的对错观。

    这是冯妇的坚持,也是法制的胜利。

第299章 再遇奇案

    狗宝是煎茶铺西南贫民区的二流子,平时偶而调戏一下良家妇女,倒也只是口头上花花而已。

    游手好闲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沉迷于洛神王二火的小说。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可惜狗宝终日流连于街头,心中的宏图大志也没有机会施展。

    年关将近,东游西逛的他,居然相中了卫氏集团故安分店掌柜卫真的座骑。

    卫真的马来自于大草原上,素有好马不配二鞍的烈士之风。

    狗宝调戏烈马,反复数次之后,终于惹恼了烈马。

    烈马扬蹄侧踢,狗宝中了一蹄,肋骨断了数根。

    当场身受重伤,吐血不止。

    恰逢魏铭带着魏义赶到,又开始计较起这桩官司来了。

    魏铭让随行医生立即对狗宝展开了施救,并决定三日之后在煎茶铺刑部衙门,公开审理“马踢狗宝案”。

    刘正和东方月正好随行,东方月愤愤不平的问:“为富不仁,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刘正说:“小月,问案不是随心所欲的。”

    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

    毫无底线的同情弱者,这是在助涨歪风邪气。

    三天之后,东方月拖着刘正,到煎茶铺刑部衙门听审。

    魏铭正堂宣判:

    卫真无罪释放。

    狗宝戏马被踢,所需花费的一切费用,先由煎茶铺刑部衙门垫付。

    待到狗宝伤好之后,入劳动改造营劳动一年,偿还医药费之后再予以释放。

    东方月又炸了,这眼看就要过年了,煎茶铺刑部衙门的这番判决,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刘正生怕会暴露了身份,只得把东方月拖回了英雄酒肆。

    开玩笑,要是让她干涉了煎茶铺刑部衙门的判决,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东方月问:“夫君,为什么要判狗宝败讼呢?”

    卫真家中富裕,即便是判他,输了官司赔了钱,也不至于伤筋动骨的。

    为什么不能偏帮一下狗宝,就算是劫富济贫,也好过让他不得与家人团聚。

    刘正说:“法律只讲对错,不讲人情。”

    狗宝无礼在前,受伤在后,要是判处卫真败讼,那就破坏了法律的公正性。

    以卫真的能力,想要挟私报复狗宝,你觉得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如今公正判决之后,卫真为了名声,肯定会主动替狗宝偿付医药费。

    卫真需要的是公道,他出得起钱,但是作为煎茶铺刑部衙门,不能让他出冤枉钱。

    如今卫真主动出医药费,那是一桩善举。

    要是魏铭判罚卫真出医药费,那就是恶事一桩了。

    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了。

    劫富济贫之后,卫真就不会报复狗宝了吗?

    兴汉国法律讲究的是公道,和个人拥有的财富无关。

    很多人觉得法律的公道,应该倾向于弱者。

    其实那是最荒唐的想法。

    在法律面前,处于主动的永远都是富人,而处于被动一方的一直会是穷人。

    一旦法律的公平遭遇到了破坏,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据我所知,卫真来到煎茶铺,可是想要投资改造煎茶铺贫民区的。

    鉴于煎茶铺刑部衙门的公道判决,他决定追加投资,打算把煎茶铺发展成为南山城的卫城。

    要是按照你的想法,只怕就会适得其反了。

    卫真想要投资,肯定会以自身的遭遇作为衡量标准。

    要是魏铭为了人情而枉顾法律,就会把财神往外赶。

    如此一来,狗宝的左邻右舍,短时间内就脱贫无望了。

    现在的结果让卫真感觉到了公平,他就会把公平带给更多的人。

    这是一种言传身教,是法律赋予天下百姓的正义。

    东方月听了刘正的话之后,总算是明白了执法必严的道理。

    以人情作为判罚的依据,短时间内可以让狗宝一家获益。

    然而却给狗宝那个阶层的人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隐患。

    想那卫真,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财富,面对狗宝处于绝对强势的地位。

    他可以有很多手段对付狗宝,特别是煎茶铺刑部衙门的判决结果,将会决定他对狗宝的态度。

    如今这样的结果,至少让卫真信任了煎茶铺刑部衙门。

    在面对不公平的时候,卫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狗宝却只能自食其果的听天由命。

    东方月说:“我以为劫富济贫,真的可以存在,却没有想到那其实是痛苦的开端。”

    被劫的那个富依旧存在,被济的那些贫依旧在富的掌控之中。

    然而主持劫的那个人,却是捞了一票就离开了。

    利益受损的那个富,肯定会变本加厉的索回损失。

    被济的那些贫,将会在富的反扑之中付出更大的代价。

    刘正说:“小月,公道自在人心呀!”

    给穷人公道,是要让他们看见希望。

    给富人公道,他们会带给穷人希望。

    穷人受了委屈,只会痛哭流涕的咒怨天地不公。

    富人受了委屈,将会让更多的穷人委屈。

    东方月说:“夫君,听说煎茶铺贫民区改造仪式,将会在煎茶铺大广场召开。”

    不如咱们也去看看吧!

    刘正说:“也好,我就陪你去看看吧!”

    两人装扮一番之后,郑重其事的到达了开工仪式的现场。

    东方月看着锣鼓喧天的人群,有些疑惑不解。

    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有人哭闹求告才对。

    怎么可能顺风顺水的开工呢?

    那些围观的群众居然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东方月不信这个邪,于是就找几个百姓了解了一下真实的情况。

    她这才知道,主持开工仪式的是卫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考虑,居然临时决定拿出一笔钱来,作为拆迁百姓的过年红包。

    百姓得了实惠,自然就不愿意多生事端。

    安安稳稳过好年,热热闹闹过大年。

    这就是百姓的生活态度,即使是那些想要贪小便宜的二流子,也不会自找麻烦的出头闹事。

    一切都以过年为重。

    刘正说:“小月,百姓需求的东西真的不多。”

    穷人需要的是吃饱穿暖,富人需要的是安宁和平。

    兴汉国作为百姓的代表,秉持公道,手中拿的是义理天平。

    一头是富人,一头是穷人。

    在贫与富之间找到平衡点,才是长治久安的开始。

    乱世创造了穷人和富人的成就标准,太平盛世才能各安其位,保留住各自的阶层地位。

    宁为太平犬,莫做离乱人。

    当今天下,诸侯王林立,互相之间攻伐不休。

    富人可以选择向远处迁徙,穷人就只能瑟瑟发抖的等待命运的裁决。

    就像是兴汉国周边,那些有钱的百姓才有机会逃难,至于穷人,离开了劳动岗位就得饿死,哪里有机会千里逃亡呢?

    东方月说:“夫君,你说得对。”

    在乱世的时候,富人可以选择,穷人就只能麻木不仁的随波逐流。

    毕竟富人不愁吃喝,才有资格谈大义。

    穷人想要养家糊口,谁能够给口饭吃,就会帮谁做事。

    就像是很多流传下来的家族,可以坚持底线的根本,那就是不差钱。

    至于穷人,不做顺民就得饿死,或者是被新崛起的势力杀死。

    这就是矛盾,穷人变富了,才有能力做出符合自己心意的选择。

    刘正说:“小月,这就是兴汉国努力发展的根本原因。”

    想要百姓知书达礼明大义,就得先让百姓吃饱穿暖上学堂。

    吃谁的饭,穿谁的衣,就跟着谁走,这就是百姓的选择。

    富人选择谁,同样也只有一个标准,谁让富人心里痛快了,富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给予回报。

    兴汉国以法安民,依律治民,让穷人有饭可吃,让富人有大义可循,这就是争夺天下的根本。

    煎茶铺发生的一切,只是整个兴汉国的一个缩影。

    通过这几天的亲身经历,让刘正明白了两件事情:

    一是跟穷人只谈衣食住行,不提大道义理。

    二是跟富人大谈天下公道,让他们明白坚守的意义。

    这就是天下,百姓所处的位置不同,思考的问题也就不同。

    刘正总算是明白了先贤的两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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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使命介绍:
科技进步,基因研究进入高速发展阶段,MK基因研究基地在比对唐代古尸与汉代古尸基因时发现:唐代古尸的基因发生了变异。为了探寻基因变异的真正原因,助理研究员刘正乘坐兴汉1号穿越时空,前往汉代。由于电磁风暴的突然爆发,时空机发生故障,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且看刘正在群英荟萃的架空三国里收赵云,战吕布,劝贾诩,得郭嘉。勇斗豪强世家,开启兴汉使命!
为华夏打下一座铁桶江山,让汉字大旗成为永恒。兴汉使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兴汉使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兴汉使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