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千雁将笔搁在一旁，姿态悠然靠在椅子上，等着张淑的话。
千雁越自在，张淑就越紧张。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她以为提出这个问题，对方最可能恼羞成怒。为了掌控前殿那些事情，肯定还是要漏点好处出来安抚人。
不想，对方完全有恃无恐，就说不给。
这个问题，弄的她有些不会了。
“太妃平常都做些什么？”
张淑根本没有思考，下意识回答了平常的事。吃饭睡觉刺绣，偶尔会走动一下，基本没什么事情。
“太妃这样闲，不妨找一些事情做。”
张淑心头一紧，难道对方想借此惩罚她？对方就不怕坏了名声吗？
千雁转而问：“太妃多久没有见过家人了？”
张淑如实说，进宫多少年，便多少年没见过，只不过会传信。
千雁看向张淑，道：“想不想家？”
张淑：“自然是想的，只不过进宫之前就知道这辈子就不能出去了，所以……”
“能不能出去，不过是本宫一句话的事情。”千雁打断张淑的话，“太妃如此思念家，本宫又岂能不成全这种小事？”
张淑连忙说：“殿下，这不合规矩。”
回家，她没有想过。
要让她选，肯定不会选择回家，回家哪里有在沁园里面自由。况且是这种时候回家，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面对张淑的慌张，千雁仿佛没看见，她说：“本宫说的就是规矩。”
张淑突然一震，脸唰的一下惨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殿下，你如此，就不怕天下人骂你吗？”
“老百姓哪里会骂我，只要他们吃饱了，谁当皇帝，皇帝是不是傀儡都没有关系。张太妃不懂老百姓，其实许多人未必知道本宫，只知道有个皇帝，却不知道这皇帝是个什么。”
张淑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千雁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太敢说了。
“不过太妃倒是提醒了，得想办法让天下百姓都记得本宫才行。”
本来千雁就有这想法，现在不过是说来吓唬人的。
张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心乱如麻，手都在发抖，长公主真的太无法无天了。
“素香。”
“殿下。”素香进来。
“传本宫口喻，张太妃想家，本宫不忍她与家人分离，叫张家人进来接。”
“是，殿下。”素香应声。
张淑突然反应过来，扑通跪下：“殿下……”
她想说不要，却被千雁打断：“还不快搀扶张太妃起来，她激动得都站不住，万一摔坏可不好。”
张淑整个人失去力气，她挣扎着，喊道：“殿下，我要见皇上。”
“红露，去请阿融过来。”千雁又吩咐，“太妃要回家了，是该和阿融告别，到底一起在这宫内住了多年，要走了不说一声确实不好。”
“是，殿下。”红露应下，她埋着头，克制着自己不发抖，赶紧转身去找人。
殿下竟然吩咐她去请人，趁着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皇上才行。
长公主越来越嚣张了，完全不放权，皇上想要把权力拿回来，实在是难。
她只是一小小宫女，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