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1章 长恣长公主（59）
但知道她要是读书，就算不是在皇姑这里读书识字，父皇肯定会训斥她一顿，再将所有的书本收走或者当众撕毁。
母后不会帮她，只会顺从父皇，再训斥她一顿。
想起从前经历的那些事情，她眼眶红红的。
所以，父皇是怕她比弟弟更厉害吗？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她可能会比弟弟更厉害，就不要她读书吗？
“如果我想读书，父皇和母后要阻止，皇姑会帮我吗？”
“当然。”
凤娇大声说：“皇姑，我要读书识字，去学院。”
“好，你就留在云肆宫住。从明日起，本宫送你去学院，如何？”
“你若是想要回去看你父皇母后和弟弟，只需要和本宫说一声就成。”
“你若是想要住在永乐宫，本公会安排跟随你。”
凤娇道：“皇姑，我想留在这里住。”
在这里她更能体会到，之前在父皇母后那里遭受到了什么。
她只是想读书而已，便被他们各种阻止。
此时的凤娇不是很明白这些事情，却也知道父皇很不喜欢她，母后也是更喜欢弟弟。他们都不在意她，她为什么还要住那边去？
她真的有些害怕，因为住在那边，好不容易得来的读书权利，会被他们破坏掉。
不是她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母亲想的那么坏，她从前看的童书，母后见到了是叫人收下去藏起来，父皇看见了则是直接当着她的面撕掉。
而弟弟随意翻看书玩，却能得到赞扬。
她不想在那边了。
“好。”千雁当然是答应。
至于凤娇半明白半糊涂的样子，她没多说，读书明智，将来这个小女娃会明白这些。
就算将来对方想法会变，也没有什么，至少现在这个小女娃还是很得她的心。
但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凤娇将来明白了所有事，只会离凤融几人越来越远。
“素香，派人去那边说一声，就说本宫很喜欢凤娇，打算留她在云肆宫陪伴本宫。”
素香应声：“是，殿下。”
这边的人过去时，凤融和杜静莞正在书房里面看着凤越写字，待凤越写完，二人皆是各种夸赞。
听到通报说云肆宫来人了，二人脸上笑容收起。
想起那位活不了多久，他们又高兴起来，心情颇好出去见人。
“殿下很喜欢娇公主，已经将娇公主接去云肆宫陪伴，吩咐奴婢过来告知皇上和皇后一声。云肆宫那边会准备娇公主的一切，这边也不用收拾物品了。”
杜静莞想要说的话，又重新吞咽下去。
不能以送物品借口过去见凤娇，就没办法打听是怎么回事，只能无奈目送人离去。
待人一走，二人就关起来门来讨论事情。
凤融表情有些难看：“她不会是想将娇儿推上皇位吧？”
杜静莞也想到了这个。
很快二人都摇头，不可能，推凤娇上皇位绝对不可能。
“或许是想表现得重视娇儿，提醒我们培养娇儿？”杜静莞猜测。
凤融冷笑：“管得还挺宽的，她就没几个月了。算了，要是她提出这个，我们答应就是。等她一死，还不是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是绝对不会再允许出现一个凤千雁的。
“以后娇儿回来，不必再让她识字。”凤融冷冷落下这句话，“你看着点。”
杜静莞应声：“是。”
第3242章 长恣长公主（60）
凤娇很珍惜从千雁那里争取到的读书机会，第二日被送到学院后，学得比谁都认真。
到了学院里面，她才知道要学习的不仅是识字，还有另外的课程。
不管是学什么，她都很用心，不想浪费一点的时间。
千雁这边也收到消息，凤娇确实是个很聪慧的孩子，各方面学习很快。
让她比较惊讶的是，凤娇在武学上的天赋很不错，她本身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
其实学院也会教针线活刺绣这些，一开始进去学习，都会将所有的课程基础全部学一遍。等到第二年，再根据兴趣或者天赋选择。
当然读书识字练字这些基本，算是主课，不可能落下。
要说凤娇在什么地方的天赋逊色，还真就是针线活。
因她才五岁，再加上本身也是公主身份，杜静莞倒是没着急教这些。
是以同样没有针线基础的凤娇，在一众学员中显得很笨拙。
凤娇原本还有些担心，因为她真的是按照老师教的做，可就是很难跟上。
后来在一堂课完成后，老师就对着所有人说，如果对针线不感兴趣，或者是怎么都学不好，不用强求。因为这不是主课，现在只稍稍掌握基本，等一年后就可以选择不学习这些。当然，实在很不喜欢，也可以提前选择不学。
凤娇没选择放弃，但心里面已经决定了，一年后不会再来上这堂课。
她最喜欢的就是读书识字画画，还有练功。
凤融那边知道这里的消息，都是千雁放过去的。千雁不将消息放过去，那边什么都不会知道。
因此凤娇在这边学了一个月，凤融二人都不知道她是去了学院，只以为她真的就是在云肆宫陪伴着千雁。
凤娇基本三日就会去两宫看看凤融二人，深知二人一定不会满意她去学院的事，二人在询问她最近在做什么时，她都是说在云肆宫陪伴皇姑。
凤融和杜静莞倒是想问得仔细下，多打探云肆宫的情况，但凤娇身边一直跟着人，似乎不打算退避的意思。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他们就没多问，却没想到因此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
凤娇其实还是很希望和父母多相处，只是每次回到两宫这里见到他们，他们都是问云肆宫还有皇姑的情况，基本就没关心过她本身。
不问她吃得好不好，身体好不好，又没有被欺负，在云肆宫有没有不适应。
明明在他们的眼里，云肆宫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她的父皇和母后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还有就是叮嘱她，不要惹皇姑生气，要乖乖的，皇姑说什么听着就是。
随着时间过去，凤娇对凤融和杜静莞那种区别对待越来越明悟了。
有些失望吧，可想起能去学院读书，可以学到好多本事，还能结交同龄的朋友，她又高兴起来。
还有，皇姑真的不是个坏人，反而很好。
在云肆宫里面住的这两个月，是她有记忆以来最高兴的时候了。
第3243章 长恣长公主（61）
她依旧三日就去两宫探探二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那边只是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作为女儿看望父母是她该做的。
从一开始的期待，到现在完全掀不起多大的波动。
尤其是读越多的书，与学院里面的同窗交流，她越是明白能得到现在的机会多么不容易。
她的父皇和母后从前竟然是打着，将她养废的主意。
难怪她每次过去看望他们，他们都说，好好陪着皇姑，不要在那边随意动书本，那样会惹皇姑生气什么的。
他们在撒谎。
皇姑得知她的进度，还夸赞了她，根本不会生气。
时间一晃而过，又是三个月过去。
这几日，凤融天天都很亢奋。
做梦都是凤千雁死了，他终于将所有的权力掌控。
杜静莞和陪伴在兴庆宫的臣子们，心情和他差不多。无比期待着，可内心的深处隐隐约约又有一种担心。
万一凤千雁没死呢？
一想到这个他们就赶紧摇头，不，凤千雁肯定会死，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在想什么呢，怎么能这样想呢。
日子在凤融期待中一天天过去，眼看已经超过六个月，云肆宫的凤千雁还活得好端端的。
凤融站在那里，望着兴庆宫大门的位置，想要看着有没有急匆匆的宫人进来报丧。
他尖着耳朵听，是想听听有没有宫人慌张跑动的杂乱脚步声。
没有。
都没有。
突然，门外有了声音，凤融眼睛里露出些期待。杜静莞和那些大臣都跟着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大门。
大门被打开，他们的呼吸都屏住了。
可等见到是谁走进来，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来的是凤娇，她照例过来看望二人。只是没想到才迈进大门，就见到一众人脸色难看的样子。
时间已经过去六个月了，在这些时间里面，凤娇接受了很好的教导，曾经对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现在倒是清楚了许多。
她本就十分聪慧，若非凤融二人刻意想要将她养废，早教导的话，比现在还要好。
但这些时间学习的东西，已经足够让她分辨情况了。
凤娇规规矩矩和二人见礼，哪怕知道父皇母后很不高兴，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毕竟她是个孩子。
她知晓他们在盼望着什么，在这边时，她就不止一次听见父皇和母后交流皇姑很快要死了的事情。
在明白什么是死的时候，前几个月她还担心过。
后来见皇姑活得好端端的，她才安心了。
杜静莞见凤融站在那里没说话，不回应凤娇，走到凤娇的面前：“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你皇姑还好吗？”
凤娇规规矩矩回答：“今天是第三天，该回来看望父皇和母后了。”
“皇姑很好，今日很早就去上朝了。散朝后，就同皇姑父出宫游玩。”
杜静莞看着凤娇身后的那些人，顿了顿，说：“本宫想和娇儿说说体己话，几位姑姑能不能先退避？”
“娇公主要不要和皇后娘娘单独说说话？”几个宫人没有应杜静莞，反而问凤娇。
第3244章 长恣长公主（62）
其实只要凤娇要求，这几个宫人都会退避。凤娇是知道的，所以她才说皇姑是真的好。
她知道母后想问什么，可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呢？
有了私下相处的空间，杜静莞就带着凤娇回了屋子，凤融也跟着进去。和凤娇想的差不多，他们依旧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
失望的次数已经很多，她都习惯了。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父皇竟然想利用她做那种事情。
她捏着手里的药包，垂着眸子，耳边是父皇的话：“听说皇姐的身体不怎么好，这是朕托人寻来的神药。娇儿是个听话的孩子，偷偷将这个神药放到你皇姑的食物里面。总之，想各种办法让皇姐吃下，这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杜静莞的手有些发抖，她知道这件一旦不成功，娇儿肯定会出事。
可是没办法了，为了他们所有人，只能让娇儿去冒险，若是不成功也没有办法。
凤娇像是不明白什么，还笑着应了二人的话。
待她离去后，杜静莞紧紧地抓住凤融的胳膊：“皇上，能成吗？”
“很大几率能成，你刚刚都听见了，皇姐很是喜欢娇儿。谁能想到小孩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况且娇儿只知道这是神药，不知道其他。”凤融说。
杜静莞咬了咬唇：“万一失败了，娇儿岂不是？”
“皇后，想要成大事，总得有人牺牲。现在最适合的人只有娇儿，我们没其他人可以接近凤千雁。”
“可以说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在娇儿的身上。如果失败，那也是她的命。”
“凤千雁一日在那个地方，娇儿是我们的女儿，将来能好过吗？”
“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吗？”
杜静莞轻轻摇头，她自然不愿意。母仪天下，这是她盼望过许久的。在知道自己能成为皇后时，当时高兴得做梦都能笑醒。
成为大楚最尊贵的女子，让天下女子都羡慕。
一天不从这里走出去，那她就是个笑话。她得出去，都走到了这么一步，没回头路了。娇儿，母后也是没办法。若你成功，必定是大楚最尊贵的公主，若是失败，母后每年会定时祭拜你的。
凤娇回到了云肆宫，今日是她休息的时间。
回到住的地方，她就将那药包放在了桌子上，当着几个宫人的面。
还问她们：“几位姑姑，你们觉得这是什么毒药？”
几个宫人相互望了眼，都摇了摇头，心下对凤娇不免有些同情。那二位可真是从来都没有为娇公主想过，只以为娇公主不懂事。
别看娇公主年纪只有六岁，心里什么都明白。
“他们对我不好，现在却要我毒死对我最好的人，我又不是傻子。”凤娇没再看那个药包，语气听不出难过，可她的眼眶通红，里面还蓄满了眼泪。
“不知道皇姑什么时候回来。”
“奴婢已经安排人传信出去，殿下若接到信，没什么重要的事很快会回来。”
凤娇却站了起来：“皇姑好不容易休息出去游玩一次，没必要这么着急。”
第3245章 长恣长公主（63）
“这是殿下吩咐，若有什么事情，奴婢一定会将消息及时传出去。”宫人说。
凤娇没办法了，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发呆。
千雁接到消息，一点都不意外这是凤融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没多大反应，柳义淮倒是有些生气，整个人冷的不行，他说：“等回去了，我要去将柳义淮打一顿。上次陶兄还说打得有点轻，有些后悔，只是找不到机会再下手，这次打人的时候，我要把陶兄那份儿一块儿打了。”
“行，随你。”千雁抓住他的手腕，把人带上马车，“能剩下一口气就成，去的时候多带两个太医，能及时救治。”
柳义淮却道：“殿下，我的医术应该能应付。”
太医怎么都会轻手轻脚的，他自己来就不一样了，等会儿回去有凤融好受的。
他生气凤融竟然敢给殿下下毒，也生气凤融这个窝囊废叫一个六岁的孩子来做这件事。
凤娇武学上有天赋，算是他半个弟子了。
打凤融一顿，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二人回宫，先去见了凤娇。凤娇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没哭没闹，将凤融给她的药包，亲自交给了千雁。
千雁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说道：“如果以后不想去那边，可以不去。面对不喜欢你，对你不好，只想着利用你的人，不要太讲理了。孝重要，愚孝不可取，不能被这样的事情束缚住。”
“不要害怕被人骂。”千雁最后补充一句，“有时候你被骂不是因为你错，究竟是为什么就要你去慢慢想。”
凤娇若有所思，其实她没那么难过了。
现在又听见千雁说这些，小脑袋里面被塞满了各种东西，正在思考着。
千雁见凤娇没事，便不多呆。
临走的时候，她对凤娇说：“如果想出宫，可以去找郑太妃，她时常出宫。”
现在那些太妃太嫔，经常都会出宫为千雁办事，在这里千雁说了算，没人敢说闲话。
习惯了在千雁手底下的日子，郑磬等人都觉得不可能有比现在过的更舒服的时候了，巴不得千雁能真的万万岁。
千雁又继续处理手里的事情，柳义淮则是提着剑去了兴庆宫那边。
他完全没掩盖，见到的宫人都知道他是冲着什么地方去的。
到了兴庆宫，他不等人通报，直接抬腿一脚将大门给踢倒了。
大门倒下的瞬间，发出“砰咚”的巨响，惊动了整个兴庆宫的人，直接将等在门后不远的凤融几个给吓得脸色惨白。
可是他们心里又期待着，莫不是凤千雁死了？
至于凤娇的生死，此时没有人在意，哪怕杜静莞都是捏着帕子，在想是不是成功了。
凤融看着一步步向着他走近的柳义淮，心里既害怕又兴奋。能让柳义淮如此，肯定是凤千雁出事了。
她死了。
她一定是死了。
柳义淮一拳砸在凤融的身上，接着就是无数个拳头跟着砸下去，凤融被打得嗷嗷叫。
可他内心在兴奋，柳义淮现在不杀他就好。
第3246章 长恣长公主（64）
今后他一定会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杜静莞和那些个大臣赶紧过来拉人，全被柳义淮给震飞，摔了个七荤八素。
半个时辰后，柳义淮把凤融打得骨折的消息传遍各个地方。
宫人：驸马脾气一向好，肯定是被惹急了。
大臣：一定是皇上疯魔严重干了惹驸马的事情。（超小声：殿下肯定准许了的。）
将军府内的陶清：打得好，不知道柳兄有没有将他那份一块儿算上。改天见到柳兄，一定要问问。
凤融在醒来时，骨头被柳义淮重新接上，还给他开了药，让他好好喝，不然会落下残疾。
得知凤千雁还活着，凤融是真的有点疯了，拳头不断地捶打着床铺，还大声吼着，骂着。
杜静莞就麻木地站在那里，脸色惨白，顾不得再去安慰凤融。
听到消息的那些大臣，相视一眼，和看门的宫人说，他们想见千雁。
千雁见了这些人，他们倒是还识趣，都说自己一把老骨头，不能再侍奉皇上，还可能添乱，请求回去和家人团聚。
这些人回到家里，日子也不怎么样，很受同家族的排斥。这些事情，就不是千雁所关注的了，这是他们失败后会承受的后果。
凤娇还活着的事情，凤融和杜静莞都知道了。
因为凤娇还是想知道二人再次面对她，会说些什么。
不想她过去时，二人只顾着说她为什么不小心点的事情，怎么下手的时候能被人发现。
至于凤娇还活着，他们归咎于凤千雁认为凤娇不知道这件事，才原谅了这个小孩。
二人不关心她的安危，也彻底让凤娇死心。
走出兴庆宫，凤娇早熟地叹了一口气，心知他们要是反应过来，故作关心她，也不过是想再利用她做点什么事情。
这次之后，凤娇很少再去那边。
没多久，千雁下令女子可参与科举考试一事，引起了很大轰动。
许多人想阻止，却没办法阻止，大势所趋，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她并没有给什么特殊，待遇都是和男子一样。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一样才会更可怕。
他们以为这些女子再有能耐，在这短短的几年，根本不可能超过男子。
哪晓得参考的女子考中率，比男子高得多，更甚至他们平常熟悉的同僚，竟然早就在偷偷教家里的女儿。
听到能考试了，立马将女儿送去参与。
其中最积极的自然是千雁那些心腹，知道她的想法，这些年个个都在家里给女儿开小灶。
至于说亲？
女儿如果是读书的料，管他的先考了再说。若是能和女儿同朝为官，还怕女儿找不到夫婿？
谁说的非要嫁人？
招一个不就挺好的吗？
殿下和驸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先准备两年，若女儿没那本事，再说亲也不迟。提升女子地位已经是不可阻止，那他们必定要先走一步，紧追殿下步伐。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想要追都难了。
最终，这次科举结果叫人大吃一惊。
第3247章 长恣长公主（65）
状元确实不是女子，这一次科举的状元郎是一位天赋好，十分有才华的人。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被点为状元，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可让人震惊的是榜眼为一位女子，年龄刚到十六岁。
更让叫人不可置信的是，前十里面女子的数量占了一半。即便是排名稍微靠后，可那也是前十里面的一半。
表面上结果好像还是男子胜了，毕竟状元郎是男子。然女子第一次科举，就取得这样的结果，能不叫人感到震惊，甚至害怕吗？
震惊又如何？害怕又怎么样？
女子参与科举势不可挡，只要长恣长公主在一天，就没人能阻止这些。
许多人都已经想到了，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多年后即便没了长恣长公主，一切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避免有人不服气，千雁还将前十五的试卷放了出去，随意那些人挑毛病。
不服气的那些臣子，还有这次参考的学生纷纷上去看，看完之后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他们输了。
这样来势汹汹的情况，就是千雁的那些心腹都给吓了一跳。
一切都成了定局，就算某些人心里难受，也不得不在这之后接受与女子同朝为官的事实。
这次能来参考的女子，千雁早就了解过，都是多方面发展的人才。
只要进女子学院，人才就不可能逃得过，学院扶都要扶上来。
当这些事情传遍天下后，越来越多的人家开始重视女儿了。读书科举，不再是男儿的专属。
尤其是那些大家族，但凡到了年龄，管他男的女的，都赶紧塞进学院启蒙。只要有出息，能为家族争光，是男是女重要吗？
聪明的都在做这些，只有那些执拗的才会守着从前那一套。这些人必定是存在的，可对整个大楚来说不重要。
在快速发展的时代里，完全不去追赶的人，注定会淘汰在历史的长河中。
兴庆宫凤融听见这些消息，目光浑浊，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怎样子的？”
“那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既然无法改变这些，为什么要让我重生回来？”
“明明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怎么还是斗不过她？”
真不甘心啊！
最难以置信的是，凤千雁没死。不仅没有死，还做成了这么大的事情，比上辈子还要可怕。
凤融都要怀疑，他究竟是重生回来的，还是在多年前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
不然，为什么事关凤千雁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怎么会那么多不一样呢？
是啊，其实他应该察觉，这辈子还是和上辈子有很大差别的。
这辈子的凤千雁比上辈子更强势了。
做的所有事情仿佛计划了千万遍，完全叫人摸不着头绪，偏偏每件事都能成功。
凤融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测，凤千雁不会也和他一样，重生了吧？
不，凤千雁要是重生了，为什么没有去找凤良呢？
按照凤良所做的那些事情，如果凤千雁真的是重生，怎么都会将人找来。
第3248章 长恣长公主（66）
可她不是重生了，又是如何？
凤融想不明白。
永乐宫的杜静莞听见外面的事情，不如凤融那般疯魔，整个人要平静得多，现在她已经接受所有一切。
她深知自己这辈子应当就是如此了，执掌凤印，母仪天下的美梦已经破碎，这一天永远都不可能再到来。
“我想的是如何才能母仪天下，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后，坐稳这个位子，辅佐皇帝，自己往身上加重重的枷锁。”
“她想的是让天下女子能如男儿一样参加科举，站在朝堂上，可建功立业，不再居于一小小的宅院内，给女子和男子同样的机会，改变天下人的认知。”杜静莞喃喃一句，垂下了眸子。
她抬起头来，望着兴庆宫的方向，低声道：“若我没有嫁人，还在闺房中，也想试试。”
这是多么广阔的一片天地，谁不想试试呢？
以前是没有人做到，没人敢去想，甚至不敢去想。现在有人铺好路，扫清所有阻碍，一旦明悟这一点，傻子才不会去。
什么母仪天下，做大楚女子的榜样，古往今来，这样的皇后可太多了。
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走了前人走的路。
根本不是什么榜样，不过是属于皇帝的附属，永远都只能听皇帝的安排，不能有逾越的想法，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男子，女子，明明都是人，为何女子要比男子低一等？为什么女子非要安于后宅，成为男人的附属呢？
若有了一样的机会，她们也能拥有一片不一样的天地啊。
那可比什么母仪天下有趣的多。
杜静莞如此在心里想到，只是醒悟已经晚了。
若非有长公主做出的这些事情，她也永远想不到这些。其实就算想到这些了，如果没有今天的局面，以她的性子也是不敢。
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区别。
不知道娇儿如何了。
杜静莞突然想起了凤娇，对于之前的事情她很懊悔，却很清楚，就算再来一次，到了那个时候，她的选择不会改变。
她就是如此的人。
以长公主的为人，娇儿应当是过的不错吧。
想来如今在外面，必定是能读书的。娇儿最喜欢那些书本了，从前住在永乐宫，她深知凤融的想法，不敢私下给娇儿启蒙。
偶然在宫人手里看到了那童书，便让宫人偷偷给娇儿。
可惜还是被凤融知晓，她不得不再收回。得知凤融的态度，她不敢再犯，只能委屈娇儿，不给对方碰任何书本的机会。
如今凤融彻底没了希望，杜静莞失落的同时，又不由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每日都呆在永乐宫，不用再去凤融那边，倒是好睡了几日。
“娘娘，皇上那边来人，请你过去。”宫人走进来说。
现在听见凤融找她，杜静莞都没从前那种忐忑的感觉了。她忍不住低头嘲讽，果然一个没实权，也永远没机会拿到实权的皇帝，是真的叫人不怎么害怕啊。
前几天凤融也叫人来找她，可她不想去。
今日，倒是得去看一看了。
第3249章 长恣长公主（67）
兴庆宫。
这次走进来，杜静莞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见到瘫坐在那里的凤融，她称呼了一句：“皇上。”
她不是没有看到凤融阴沉沉的目光，可凤融不敢做什么。突然间她明白了好多，才发现原来和凤融平视说话是这样的感觉。
凤融冷笑：“你是觉得朕没希望了，所以原形毕露了吗？”
“可能吧。”杜静莞道，“也是第一次发现与皇上这样说话，脖子要舒服一些。”
凤融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大叫一声：“你滚，你赶紧滚！”
他叫杜静莞过来，不过是想确认下她的态度。
结果让人很失望，这是他亲自挑选的皇后，这本应该是凤良的皇后。
上辈子因为凤良十分听凤千雁的话，她所更正的大楚律法，凤良都是严格执行。
因此杜家有人犯事了，事情有些严重，凤良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按照大楚律法处置了犯事的人。
杜静莞因此很难过，那段时间都是愁眉苦脸的，还私下哀怨过，她身为皇后，却没办法保住家里的人。
他们碰见过几回，难免交流几句。
当时听见这些时，他就在心里嘲笑过凤良，觉得凤良是个很可笑的皇帝，自己岳家的人都保不住，他还当什么皇帝啊。
若他是皇帝的话，想保住谁便保住谁，何必听一个女人的话。
选择杜静莞，一是他看中了杜家，二是他想要将凤良的一切抢夺过来。
他是抢走了凤良的一切，可还是没有成功，甚至比上辈子糟糕多了。
在上辈子，他就算是个病秧子，那也是过得舒舒服服的，哪里会这么窝囊。
看杜静莞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凤融疯狂大喊一声，开始砸屋内的东西，各种发泄。
他如今是真的没机会了。
想起凤良，凤融眼眸发狠。既然他彻底没了机会，也不能给凤良崛起的希望。不管凤千雁会不会看到凤良，他都得将凤良解决了。
不多时，千雁知道了兴庆宫发生的事情。
杜静莞这几天都很平静，有这反应她倒是不意外。
凤融那里的反应，也没出她的预料。只是听见对方乱砸东西，心下有些不喜。
大楚如今算是富饶，可也不能养成浪费的习惯，更何况凤融还是个吃白饭的。
“阿融的风病越来越严重了。”
素香等人一听千雁的话，就知道殿下有什么想法了，都尖着耳朵听。
“传令下去，兴庆宫那边故意损坏的物品，再更换时都换成木制的。”话到这里，千雁想起一些木头也很珍贵，补充，“一般木头就可以，最重要的是耐摔。”
就算是一般的木头，只要是实木的，在现代世界价格都不便宜。
可惜古代没有合金的，要不然就能换成这个，更是耐摔。
现在铁都很珍贵，别说其他的金属了，开采矿石不算很麻烦，可提取出来的技术还达不到。
还是交给时间去发展吧。
素香等人连忙应道：“是，殿下。”
至于凤融在看到这些会有多生气，那就不是千雁关心的了。
“殿下，还有一事。”素香说。
第3250章 长恣长公主（68）
“凤良？”千雁陷入沉思，刚刚她听见素香说，凤融叫人传信给一个叫凤良的。
“奴婢已经检查过，信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简单的问好。盘问过送信的人，只是被吩咐送信。”素香自己拿不准，又知道凤融是个狠毒的人，才来告知千雁一声。
在她的心里殿下英明神武，一定能猜测出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含义。
再说这凤良姓凤，万一对方真的和凤融勾结，还是要交给殿下处置。
只是让素香比较迷惑的是，凤融这么明目张胆送信，殿下这边肯定是会知道，就算有什么计划，都不可能成功吧？
“信不着急送过去。”千雁说，“去查查那凤良是谁。”
凤融这么明目张胆送信，千雁可不觉得凤良和他有什么牵扯。要真的有什么牵扯，以凤融的性子肯定是偷偷搞事。
对方这样做，不就是将凤良曝光了出来，让人知道两者牵扯吗？
但千雁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凤融肯定还想做点什么。
其实她隐约有个猜测，但暂时不知道这凤良是何人，还需要查到具体情况才能肯定。
不到半日，凤良生平资料都摆在了千雁的桌案上。
柳义淮这会儿也在殿内，就坐在千雁身旁，见她在看凤良的资料，道了句：“这个凤良有什么问题吗？”
“你认识？”千雁问，柳义淮很少关注她桌案上这些东西，突然问肯定是知道这个人。
柳义淮点头：“他是良郡王，之前女学院扩招先生，他是宗室里面第一个来的，文采不是最好的，但是个好先生，教得很细致。他还有一女，正巧在女学院读书，年纪和凤娇一样大，和凤娇还是朋友。”
千雁不怎么关注那边，也不会时时刻刻去盯着凤娇。
只要没什么大问题，凤娇身边的人也不会事事都和她说，她认为没必要。
柳义淮这么一说，她就明白对方怎么知道这个人了，隐约间也想起这个人的存在，“就是被人称呼良先生那位？”
凤娇提过这个人，她还奖赏过这人，甚至去学院那边还见过。但没有去特意了解过，毕竟她手底下的人很多。
是以，从前还以为这人姓良，没想到是叫凤良。
她记得这人有腿伤，无法行走，她给对方的奖励之一就是，让太医给他看病，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发生这事已经是两年前。
柳义淮应道：“没错。”
“那他那个女儿如何？”
柳义淮说：“在读书上一塌糊涂，良先生过来女学院做先生，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有个不爱读书的女儿，怕他女儿在这里调皮捣蛋，不好好读书，专门来看着她。”
“正好要和殿下说一件事，我准备收这个小姑娘为弟子，她武学根骨顶级。”
“看来是找到传人了。”千雁一听柳义淮那语气，就知道他很高兴能收这么一个弟子。
“嗯。”柳义淮话语中都是满意，“不过想要当我的弟子，读书肯定不能落下。”
第3251章 长恣长公主（69）
“凤静为了学武，现在在学院都乖了，每天主动翻书。就在刚才不久，良先生还向我感谢过，总算有人能治得住凤静了。”
千雁不禁问：“这小姑娘叫凤静？”
“就是殿下想的那个意思，出生以来就很闹腾，满月时良先生给她取了一个静字为名。”柳义淮一听千雁那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跟着解释。
“那有字吗？”
“还没有，她说要自己起。”柳义淮好笑道，“她不满意自己的名字，认为良先生给她的字也不会叫她满意。为这事良先生还嘲笑过她，说她书没读两本，还想给自己起字，让她好一阵懊恼，发誓要找到个最符合她心意，让良先生心服口服的字。”
千雁觉得这两父女还真的是有些意思：“这么说，你认为凤良是个不错的人？”
“是不错的。”柳义淮说，“凤融传信给他肯定别有目的。”
到现在就算没将资料看完，千雁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凤良或许就是原本凤兰君该选择的那个人，只是被重生的凤融给截胡了。
以目前得到的这些评价，如果没有凤良，这个世界发展应该不会差。
可能凤良不是一个资质特别好的，但他绝对是一个接受能力良好，思想走在前端的人。如果真是他接手了凤兰君的所有安排，一定会照着做下去。
从他身为郡王，还愿意到女学院做先生，甚至其中一个原因是为督促自己的女儿读书，就可看出他和大楚部分瞧不起女子的人不一样。
千雁没再多问，继续翻看资料。
她手底下的人还是能耐，就连凤良腿脚出问题的事情，都给查了个清清楚楚。
丝毫没有意外，这是凤融做的。
经过太医的治疗，凤融现在腿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要不蹦跳，走路没有问题。按照太医说的，再恢复个一年左右，做其他剧烈点的活动也没关系。
凤融收不到外面的消息，自然不知道这些。
“如此看来就是了。”千雁放下所有资料，手底下的人查凤良，自然不止查他一人，将他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
凤兰君也跟着叹气：“若是他的话，肯定不会差。”
有时候守住江山，并非是需要一个特别有才华的人。凤良的性子，很适合她曾经交代凤融去做的事情。
“可惜凤静只爱习武。”凤兰君遗憾道，转念想到了什么，她又说，“也不着急，大人寿命长，人可以慢慢找。现在大人还年轻，选出来培养个几十年，是个人怕都耐不住。”
千雁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已经开了头，那不能半途停下，她还要做摄政长公主许多年，这个时候选到了人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没多久，千雁召见了凤良。
她将凤融的信交给他，凤良完信后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与凤融并不认识。
“本宫知道。”千雁提醒，“他应该是想害你，据本宫的人查到的消息，你摔断腿是他做的。”
凤良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很不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千雁就没解释了，将调查到的资料给他。
“殿下，臣想去见见他。”
千雁自然应允，她瞥了眼凤良的腿，走着去见凤融，挺好的。
明天见
第3252章 长恣长公主（70）
兴庆宫。
凤融见到凤良的那瞬间，直接吓得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的计划没成功吗？
他写那封信给凤良，不是真的要和凤良交流什么。而是凤良身边那个钉子要是知道这件事，就会对凤良下手。
现在凤良没死，还来到这里，必定是他的计划失败。
怎么失败呢？
等等，凤良的腿脚怎么也好了？
凤融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以至于瘫坐在地上的他，都忘记了起身。
“凤良？”
过了好一会儿，凤融终于是回神过来，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样子有些狼狈。
“是我。”
凤良又问：“我过来只有一个疑惑，你为什么要害我？明明我们之间没任何交际，你为什么要设计我断腿？现在又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是想做什么？”
“原来你不知道。”凤融下意识道，他还以为凤良身上出现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和他一样重生了呢。
“知道什么？”凤良十分不明白，到现在都能感觉到凤融对他的敌意。
凤融疯疯癫癫笑着走回座位：“你的腿是怎么好的？”
“长公主殿下仁慈，体谅我为女学院做出的贡献，在两年前便吩咐太医为我诊治。托殿下的福，现今大楚医术进步很快，我也跟着受了益。太医还说，再恢复个一年，跑跳都没什么问题了。”凤良倒没多计较，回答了凤融的问题。
凤融脸色很不好，问题还是在凤千雁身上啊。
凤千雁，怎么哪里都有她。
“现在该说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了吧。”凤良问，他也不知道凤融会不会说，但怎么都要问问。
凤融沉默在原地，既然这事都被凤千雁发现了，她必定能想到凤良身边会有他安排的钉子。眼下身份还没被发现，可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凤千雁的手段有多可怕，他已经领教过了。内心不得不承认，和她作对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简直是找死。
凤融后悔了，若没那么多想法，乖乖听凤千雁的话，日子怎么都要比现在好过，甚至比上辈子都要好些。
上辈子他一个冷宫里的病秧子皇子，因凤千雁对后宫的人不错，他一辈子都没什么坎坷，就是身体不怎么好。
这一世早早和凤千雁相遇，他的身体很健壮。要是当初……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明明都重生回来，想到一辈子都要呆在兴庆宫内，他还是很不甘心。
凤融抬眸望着站在那里的凤良，明明被他算计了一切，可凤良现在看起来竟然还不错。
对方那副淡然的模样，还是如曾经一样讨厌。
突然，凤融有了一个想法。告诉凤良真相，如今凤千雁肯定不会再扶持凤良做皇帝。
如果凤良知道自己本该当皇帝，现在只是个郡王身份，不知道会不会很不甘心。
不求凤良能做成功什么，主要他难受就行了。
上辈子无法离间凤良和凤千雁，现在说不定能成功。
“你真的想知道？”
凤良皱眉看着凤融脸上那古怪的笑容，不知对方又有什么算计。
第3253章 长恣长公主（71）
“既然你想知道你，那我就告诉你，只不过你知道了这些事情后，会感到后悔就不要怪我了。”凤融满脸都是痛快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凤良不可置信，脸色大变的样子了。
凤良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以他和凤融之间的关系，对方说出来的什么话，应该不会让他后悔。
除了被凤融算计断腿，给他造成了不少困扰，也叫他消沉了一些日子，他的人生还算顺遂。
即便断腿，他还是遇见了愿意与他携手一生的郡王妃，他们还有了一个聪明活泼调皮的女儿。在读书上面经常气他，可现在女儿拜了师父，听话了不少。现在乖巧得都让他感到不适应，还挺怀念从前女儿闹腾的时候。
凤融见不得凤良那满足的表情，他马上就要破坏掉这些，让凤良一辈子都痛苦。
他斗不过凤千雁，凤良更不可能，这家伙要知道了，估计只会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凤良，要不是我，你本应该被凤千雁看中，被她扶持上皇位……”凤融一口气前世的事情，自己重生回来做了的事情说出。
他本以为凤良听完，会非常怨恨和痛苦。
可凤良只是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甚至在确认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疯话。
“不敢相信吧？这些都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这次我本就是打算弄死你，可惜凤千雁过于厉害，救了你一条小命。”凤融道。
凤良相信了凤融的话，这样一来就能清楚凤融为什么害他了。代入凤融一想，前世若他真的做了皇帝，对方忌惮也正常。
“怎么样，现在心里难受吗？你本该万人之上，现在仅仅是个郡王，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登顶。”
凤良却问：“这么说这辈子殿下已经渡过死劫，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哼，我也不知道这辈子的发展怎么不一样了，她不像是重生的。估计是我改变得太多，才导致这些事情不一样了，她得到另外的机缘，才没有死的吧。看她那样子，估计身上的毒素早就解决了。”
凤良笑道：“那就好。”
听凤融的意思，这辈子的大楚比上辈子更是好，殿下又没有性命之忧，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上辈子在那个位子，这辈子仅仅是一个郡王，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大楚越是繁荣昌盛，他这个郡王也自然过的更好，大楚的百姓生活安稳，有比这个更重的吗？
若是一个国家都不安稳了，哪怕做皇帝又如何？
“幸好老天爷有眼，没让你成功。”凤良深深地看了眼凤融，“就你这个性子，要真掌控权势必定是个暴君，大楚百姓会陷入水深火热中。”
凤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凤良的反应，见对方不是在说假话，心里真这样认为，一下子怒火中烧：“你懂什么？凤良，你个窝囊废，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身为一个男人，却听一个女人的，没骨气。”
凤良不生气，却笑着反驳：“那总比你是个废物来的好。”
第3254章 长恣长公主（72）
“殿下最见不得吃白饭的，却能容忍你吃白饭。”凤良继续说，“若非你的身份，殿下早就将你安排荒漠种树了。”
凤良那副你很幸运的模样，把凤融气得抓狂，开始胡乱砸东西。
凤良笑了一声，转身便走，凤融身上的事情殿下知晓吗？不管知晓不知晓，他还是要过去说一声。
走出兴庆宫，他还能听见凤融狂怒咆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他摇了摇头。
不由感叹一句，天佑他大楚，竟然派了殿下这般人物降临。
若非殿下，大楚早就乱了。说不定此时战乱都还没有结束，也不会有今日的繁荣，使得百姓们安居乐业，吃饱穿暖，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云肆宫，千雁听着凤良说完了凤融的事，道：“这个我知道。”
凤良不意外：“若殿下没其他的吩咐，臣就告退了。”
“好，记得把身边的人清理一遍，那人虽不成事了，还是要避免狗急跳墙。”
“臣知晓。”
目送凤良离去，千雁没问对方听见这些有什么想法没，问这些毫无意义，还容易将人吓着。
一看凤良那模样就没什么想法，心性是真的不错，很适合做教书先生。
凤良回去之后，很快将那钉子找出来处理了，这次经历没给他的日子掀起多少波澜。
十年后。
凤娇十六岁，凤静也是十六岁。
凤娇在武功和学识方面都发展得不错，后来又被陶清看中，觉得她有排兵布阵的天赋，凤娇就有了一个大将军老师。
凤娇在十二岁的时候，陶清为了教她，再一次去了边境。
虽说大楚繁荣，可某些小国还是会不安分，偶尔会发生一些小摩擦。
凤娇去了边境后，不过一年的时间，就传出了大楚小女将的名声。
而凤静性子跳脱，除了练武，最喜欢的便是游山玩水，对排兵布阵不感兴趣，对书本原本也不感兴趣，但为了学武她不得不一块儿学起来。
她人很聪明，是以除了武功练得不错，学识方面也没落下。
千雁在知道凤静喜欢到处跑后，就有了一个想法，让凤静去外面跑跑。为此，她还给了凤静半部武学秘籍，对方只要将她安排的事情做好，就能拿下半部。
她吩咐的事情凤静不会拒绝，但对人才她总是比较有耐心。
凤静在学习了外面那些国家的语言后，就坐着船出去了。
两年后，凤静回来了，这年她十八岁，同时跟随着她回来的，还有其他国家的信息，文化，各种有用的东西，大楚再次迎来一次变化。
一年后，凤静又出去了，之后不断出海。
在凤静二十五岁这年，终于出海没那么频繁。
她母亲为她的婚事头疼，凤良倒是没那么担心。如今大楚民风开放，男女成婚自由，即便女儿不成婚，只要她过得开心，他也是接受。
不过这一年凤静在外游玩回来，带了个满身书卷气质的年轻人回来，不久以后成婚。
成婚两年，凤静生下一女，起名凤熹。
凤熹五岁时，凤静带着丈夫出海。
第3255章 长恣长公主（73）
而凤熹就跟着凤良去学院读书，小姑娘安安静静的，比凤静小时候乖巧多了。
凤熹并不内向，相反和同窗们相处得都很好。
现在大楚已经不分男女学院，而是统称学院。经过这么多年，大楚女子早就有了根基，不再如从前那样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成婚生子。她们和所有男儿一样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在大楚的律法允许之内。
千雁遇见凤熹的时候，是她去学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正好看到凤熹在处理几个小孩之间的矛盾。
本来双方剑拔弩张，在凤熹调解之后，都冷静下来。本就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最后各自道歉握手言好。
“殿下，看中了吗？”柳义淮和千雁相处多年，自然能知道些她在想什么。
近些年来，殿下一直在观察学院里面的孩子。
“再看看。”
之后在确认凤熹身份后，千雁觉得是缘分。
凤熹本身潜力大，小小年纪就知道合理分析问题，她敢肯定这并非是家里面教过多少，纯属就是天赋了。
另外就凤熹成长的环境不错，若对方来坐那个位子，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凤熹也能带着大楚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倒不是她非要执着捧一个女帝，而是现在的大楚的环境需要一个女帝。如果可以，大楚再来一个女帝，会让这个基础更为牢固。
选定了人后，千雁就找凤良谈了谈，凤良自然不会拒绝千雁，不过他还是考虑到了凤静，希望等凤静回来再确认这件事。
千雁不着急。
她没有等到凤静回来，只收到了凤静的信，就一段比较重要的：“殿下看着安排就是了，熹儿从小主意大的很，要不然我哪里会在她五岁就出远门了。还不是熹儿说，如果我想出去，就出去吧，不用管她，她可以照顾好自己。行吧，不就是我啰嗦了点吗，希望她读书时，也不要忘记练武，她觉得好烦。要是熹儿愿意，以后熹儿交给殿下了。”
自此，千雁将凤熹带在身边教导。
千雁带着凤熹上朝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凤熹的表现没让人失望，当年那些大臣早就麻木。自从知道殿下不准备生个小的，他们就接受了这一天的到来。
现在的大楚，早就不是当年的大楚，在看到凤熹的表现时，他们是高兴又有些复杂。
将凤熹推到人前时，皇宫也发生了一件事，杜静莞生了一场大病。
好在太医们的医术精湛，将人救了回来。现在情况好转，身体逐渐恢复，只是要好好养着。
这些年凤娇依旧定时去看望杜静莞和凤融，这次杜静莞大病之后，凤娇来见了千雁，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能将杜静莞接出去。
“臣刚刚才知道一件事，原来小时候能接触到那些童书，是因为母亲。”凤娇道，“都这么多年了，臣想接母亲回宅子里面照顾。”
凤娇成婚了，依旧是招夫，她的宅子在京城内，不住皇宫。
“好。”千雁答应了。
对杜静莞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既然凤娇愿意，那就将人接出去吧，不会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