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77）
不过皇帝有一件事干得漂亮，让人将周启贤和周启凌压到刑场，观看侯府的人问斩。
这一天，她也来了。
她难得对周启贤和周启凌笑了下，只笑了一下，却叫二人毛骨悚然，但他们不后悔做那件事，可惜失败了。
千雁还特意观察了下孟文昂，对方还是被塞住嘴巴的。
孟文昂也看到她了，非常激动，眼睛里还有央求。
千雁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容。
随着刽子手扬起手里的大刀，侯府的人一个个人头落地。
尤其是冯惊雪被斩时，周启贤和周启凌的疯狂模样，仿佛要将她的皮给剥掉。
“惊雪，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周启凌大声喊道，哭得十分伤心。
千雁观察冯惊雪恐惧又失望的表情，看来她也知道这个计划，还真是受得心安理得。
手起刀落，冯惊雪亡。
周启贤眼睛赤红，周启凌疯了似的大喊。
接下来就是其他人了，快要轮到孟文昂的时候，千雁发现对方身上的气势突然一变，微微一愣。
尤其是孟文昂目光盯着她，眼睛里的不可思议，让她比较满意，她等的就是这个。
孟文昂根本来不及挣扎，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头已经在天上飞了一会儿。
『大佬，你还满意？』
千雁心中一动：“让原来的孟文昂回来，是你做的？”
『那是当然，还多亏了大佬，让我越来越强大，所以小小的回报你一下。』
千雁夸奖：“做得好，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世界意志了。”
千雁感觉到了世界意志很开心，她现在也很愉悦。
目睹侯府满门抄斩后，千雁在京城又逗留了五天，这次交给了燕淮一些东西，方才启程回去。
燕淮依旧依依不舍的送她到京城外的第一个驿站。
“回去吧。”
燕淮：“嗯。”
燕淮随即想到，过年接她到京城，总能见上一面，就算过年来不了，她总得三年来一次，毕竟会试三年一次。
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千雁返回白阳县。
与此同时，在京城被圈禁的周启贤和周启凌得了怪病。
这是千雁做的。
周启贤一只手臂和一条腿皮肤出现溃烂，又痒又疼，一抓就是一条血痕，还要掉皮，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因为记忆里面，周启贤经常用那只手捏原主的下巴，扇她巴掌，扯她衣裳，用右脚踩她的脸，后来划花她脸的也是他。
周启凌则是嘴巴生疮，一个疮有大拇指头大，张嘴就喊疼，就连舌头上都有疮。这疮不仅治不好，还会流脓。
这是因为周启凌嘴巴恶毒，骂原主一口一句人尽可夫，不要脸，顶着那张好看的脸尽做些肮脏的事，偏偏他又喜欢那张脸。
系统666将这些事情转告给原主看后，她呜呜呜的哭泣起来，心中的怨气终于在这个时候消散。
尤其是得知最后被斩首的人，就是当初害她那个孟文昂，她更是没有遗憾。
嫂子和娘都过得很好，比她想象的好太多了。
第932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78）
所以，她要去投胎，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种种，开始新的人生。
“千雁姑娘，其实燕大人真的很不错。不管你怎么选择，希望你能幸福开心。你活出的样子是我完全不敢想象的，但我很满足，是你让我知道了人生还能这样精彩。”
她看出来了，燕大人在偷偷心悦千雁姑娘，并且千雁姑娘也知道。
希望在下辈子，她也能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珍惜她的人，相互扶持，相伴到老。
对千雁表示感谢后，原主就真去投胎，没有任何遗憾。
……
千雁回到白阳县后，一路上都有人蹲守，不管她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回去通报。
等回到了县城，县令亲自带着人来迎接她。
整个县城的老百姓，也都在等着千雁回来，她还看到了一些眼神狂热的读书人，恨不得直接冲到她面前来，没有上来也不是讲礼节，而是挤不到最前面来。
千雁再收学生，则不会传授他们内功了，为强身健体，她会教他们一些外功，对他们来说已经够用。
回来之后，别过所有的热情，千雁继续忙碌起来。
虽说许多人都想当她的学生，但她还是挑着收，各个阶段的都可以，只要她觉得合适。
这样才不至于断了其他人的路，她并不想搞垄断。
有学识的人，应该是来自四面八方，而不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这里。
她不是都收天赋好的，都是看眼缘以及人品。
她也没有想到去了一趟京城，就将敌人一窝端掉，根本不需要后面布置什么。说起来焦夫人给的玉镯，都没有用得上。
主要是皇帝太争气了，根本不需要人多操心。
那太子也是不错的，想来大周接下来百年都是无忧的。那时，估计她也入土为安，不用想那么多。
现在不缺钱了，所以真不着急。
得知千雁的态度，众多读书人都很失望。
不过他们很快盯上了焦荣昌，知道最近焦荣昌的授课方式有所改变，纷纷往那儿奔去了。
面对读书人的热情，焦荣昌很是无奈，表示他也收不了那么多，顾不上来。
从前他收学生没有那么严格，是因为要赚银子。虽说他夫人不缺银子，但能不花夫人的嫁妆，那就不花。本来带她来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是养身体，保证过要对她好的，花她嫁妆算什么事？
现如今夫人身子好了，他也跟着千雁水涨船高，当然想收一些人品不错，更有眼缘的学生。
这次千雁收了十六个学生，凑齐之前没有考中举人的四个，刚刚二十人。
她放出话来，徐芸娘和张氏要办启蒙班，这一次只收女孩。
果然如千雁所料，白阳县稍微富贵点的人家，都愿意将家里的女孩送过来读书。
原本千雁是打算收年纪小的，后来想到这年代女子读书的不多，于是放宽了年纪。
她并不知道这一举，使得今后的白阳县得了一个美名，才女之乡。这个美名还一直延续到后世，纵观所有历史进程，白阳县出的才女最多。
桃花村，刘家老大来到孟家，对坐在屋门口的孟崇喜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得知千雁被皇帝亲封文茂县主，孟崇喜气得发抖，就差点吐血了。
刘家老大分享完，准备离开了。
却听到孟崇喜说：“文昂会比她更有出息，就算文昂不行，还有他的子子孙孙，总不能一个丫头片子都比不过。”
－－－－－－题外话－－－－－－
明天见
第933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79）
刘家老大没有回应，谁知道孟文昂去哪里了，说不定早就死在路上。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
过年的时候，燕淮因为这一年太忙，没有实现将千雁接到京城的愿望。
其实千雁也忙，根本就没有空去。
第二年，她依旧没有去，同时燕淮也被皇帝派去办事，更忙。这一年，燕淮帮皇帝打了不少贪官，成为某些贪官十分惧怕的存在。当初千雁离开时交给他的一些东西，恰好让他处理这些事情变得容易，只需要按照上面的人名调查就可以了。
虽说二人没有时间见面，一月一次的书信却是没有断过。燕淮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安排人送回来。每次升官了，也会立马安排人给千雁送消息。
这些时日以来，千雁已经收到燕淮好几次升官的消息。
直到三年过去，千雁终于带着十五个举人来到京城参加会试。
她人还在白阳县，关于她又带出十五个举人学生的事已经传到了京城。
无数人都想起了三年前她带着十二个举人学生，许多人都等着看笑话，结果被她狠狠打脸的事。
后来那十二个举人学生中，中了八个。
如今这八个人，除了燕淮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另外七个都有所小成，被皇帝安排得明明白白。按理说像这种新的小官，不和老人打好关系，应该是要被排挤的。
他们一开始办事情确实被排挤过，哪怕是皇帝重视的，一些无形的排挤让人防不胜防。然而熬过那段被人排挤的时期，这些人个个都做了些事情出来，以燕淮为首，形成一股只忠于皇帝的势力。除了皇帝，在朝廷上谁的面子都不给，让人十分头疼。
等他们回神过来，这波人已经成长得不好招惹。
单单一个燕淮，就是他们惹不起的。
现在听到那个孟千雁又送了十五个举人进京，他们能不害怕吗？
尤其是一些心虚，觉得燕淮等人损害了他们利益的人，这几天正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皇帝在知道千雁要带着十五个举人进京后，简直乐坏了，直接对着下方的太子说：“她带着十五个举人来了。”
皇帝心中感叹，觉得她培养出来的那几个人用着真顺心，尤其是燕淮。
不知道这十五个举人能中多少，到时候他该赏些什么？
他暗中观察过，这些人在私下里最多给她寄东西孝敬，并未有过其他利益牵扯，而她也从未对朝廷的事有过关注。
自从回白阳县后，每天都在授课，还办了一个女子启蒙班。
她本身只收了二十个学生，这个女子启蒙班的人数却不少，如今规模都发展到好几百人。
“太子，以后她送来的人可以随便用。”
“是，父皇。”
……
“很久没有回京城了。”路途中休息的时候，焦荣昌和千雁交谈，他还看了眼焦夫人，“这么多年才带夫人回去，希望岳父大人不要责怪我才好。”
焦夫人轻轻摇头：“父亲大人怎么会责怪夫君呢？”
第934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0）
“要不是你带我到白阳县，又结识了千雁，我的身子也不会好起来。”
焦夫人的身体现在是彻底好了，哪怕一路进京赶路，都没有给她造成多少影响。
“如今我的身体好了，夫君也该去实现你的梦想。”
焦荣昌这一次不仅是带着他手里五个学生参加会试，他自己也要参加会试。他和焦夫人成亲之前就在准备科举，只因为焦夫人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
当初病得太吓人，大夫都说可能还有十年左右的寿命。
在仕途与心爱的人之间，他选择了心爱的人。如果他还是日夜读书，去参加科举考试，就会错过很多时间去陪伴她。
心爱的人都没有了，他就算考上了，又能和谁分享呢？
他决定将焦夫人带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的故乡，白阳县。
他在那里当一个教书先生，也算是用自己的学识做一些贡献，还能陪伴自己心爱的人。
他以为会在这个地方亲自送走她，没有想到会遇见千雁，千雁还送他一张调理身子的方子。
经过这些年的调理，焦夫人的身子彻底好了，再也不用吃药，也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
于此，焦夫人就劝说他回京考试，该实现他的梦想了。
焦夫人和千雁说起了她和焦荣昌的事，说完了之后，还问千雁对未来有没有打算，侧面打听她的终身大事。
“你若是有中意的，可以和我说。”
面对焦夫人的热情，千雁拒绝了：“没有。”
焦夫人突然说：“其实燕淮就不错，先生与学生之间，若是能成也是一段佳话，你们又没有其他的关系，若是真心喜欢，不用讲究那些。”
千雁：“……”
不知道焦夫人是如何看出，她与燕淮之间有什么。
（燕淮：难道没有什么吗？）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焦夫人也是随便调侃两句，并不是那种认为女子到了什么年纪，就应该成婚的人，“总归你觉得好就行。”
张氏和徐芸娘这次就没有跟着来京城了，先不说二人的内功外功都小有成就，不怕被人欺辱。就说二人如今的名声在白阳县还是很显赫，备受百姓们的尊重，已经是白阳县远近闻名的女夫子。
二人也不仅仅教那些女子读书认字，也会传授一些拳脚功夫，让她们不至于柔弱得不能反抗。
千雁不怎么插手启蒙班的事，都让二人去捣鼓，二人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她才会帮忙。
除了一开始比较多麻烦，如今已经走上正轨，她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启蒙班的事。能办得如此风风火火，全靠二人的本事。
三天后，千雁等人停留在一家客栈。
他们必须在这里停留一日，补给食物和水，不然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差不多得走半个月的时间。古代世界就是这点不好，交通不方便，赶路的时间太长了。
“总算能歇歇了。”焦夫人揉了揉有些酸软的手臂，“许久没有这样赶路，还有些不适应。”
第935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1）
焦荣昌：“夫人身子没有大碍吧？哪里不舒服，一会儿我帮你揉揉。”
“没事，不过是赶路之后的疲倦。”焦夫人见焦荣昌那紧张的模样赶紧安慰，焦荣昌连忙将她扶着进去。
千雁跟着进去，她都已经习惯了。
只要这二人在一起，永远都是这样亲密无间，虽说他们年纪不小了，感情倒是越来越好。
（燕淮：收下我，你也有人帮揉揉。）
客栈小二热情的招呼众人坐下，连忙将茶水端出来。
焦荣昌最为殷勤，连忙给焦夫人倒茶水。
去京城参加考试的众人，都有点受够了。
客栈小二给千雁倒茶，千雁端起茶碗时，发现店小二尽管是笑着，腿却在发抖，突然一顿，她嗅了下茶水，立马出声：“都别喝水！”
她发现焦夫人已经将茶水送到嘴边，随手将手腕上的那个玉镯甩了过去，力度控制得刚刚好，玉碎时，碗也被打落到一边摔到地上。里面的茶水全部洒在地，竟然半点都没有溅在焦夫人的身上。
焦夫人愣了下，看着地上的碎碗，碎镯子，一时间有点不解。
但焦荣昌对千雁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赶紧将焦夫人拉到身后，还往千雁这边靠。
其余人都连忙放下碗，也是往千雁的位置靠拢。
店小二啪的一下跪在地上，连忙磕头：“各位老爷，夫人，姑娘，小的也是被逼的啊。”
千雁没有理会店小二，给她的十五个学生使眼色。就在楼上，以及外面的黑衣人杀过来时，这些人竟然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寒芒的软剑，亮瞎了那些跟着千雁一路进京去参加考试的读书人。
不是参加科举考试吗？
这些人为什么要随身带软剑？
只见焦荣昌也是摸出一把软剑，他就只负责保护焦夫人。学生都学了武功，他这个夫子不学两手有点说不过去。
焦荣昌的五个学生，也是如此。
而其余的人，有些是在中途碰面的，感觉这一切实在是有点梦幻。之前他们交流过，都是去参加会试的，为什么他们会带软剑呢？
难道是万一落榜了，去考武贡士的？
不等他们多想，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千雁并没有武器，她直接将手中茶碗中的茶水倒掉，将茶碗捏碎，把碎片投向那些黑衣人中。一枚小小的碎片，一下就穿进黑衣人的脖子，当场使其毙命。
一个小小的茶碗，碎片就有七八片。
她总共扔了几次，就有几个黑衣人到倒地不起。
这一幕彻底将所有人震慑住，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千雁出手，只知道她的武功应该不弱，但没有想到强到了这个程度。
茶碗的碎片没有了，千雁就伸手去拿筷子。
一根筷子扔出去，直接穿过一个黑衣人的脑袋，众人又是一惊，黑衣人都胆寒不已，明白这次的任务应该完成不了。
“撤！”
黑人头领大喊一声，正准备撤离时，千雁向他扔了两根筷子过去。同时穿过他的两条小腿，使得他瞬间倒地不起。
第936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2）
“赶紧撤！”倒地不起的黑衣人依旧大喊，随后拿着刀就要抹自己脖子。
然而千雁已经来到他面前，同时一根筷子穿过他的手腕，疼得他撕心裂肺。
她卸掉黑衣人的下巴，以防他自尽。
又挑断了他的手脚筋，免得他再有其他的过激行为。叫其他人看住，她则去追那些逃跑的。
既然来了，一个都不能走。
黑衣人的面罩已经被摘下，听着外面的惨叫声，他眼睛赤红。
等千雁回来，她依旧两手空空，身上不染半点红，然而屋外弥漫进来的血腥味告诉众人，外面发生了很激烈的战斗。
千雁发现黑衣人在瞪着她，有点不愉快，走过去将他敲晕。
身为刺客，来害她性命，居然还露出她好残忍，好不留情，为什么如此的眼神，看着实在是很烦。
除了这个黑衣人，她还留了一个活口。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完全吃不下饭了，也不想在这里逗留。
县衙的人留了两个在这里处理后面的事，千雁与其他人则是带着两个刺客继续赶路。
她直接将两个刺客关在自己的马车上，二人的武功已经被她废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刺客已经醒来，相互望着彼此，发现千雁并没有审问他们的意思，一时摸不着头脑。
刺客头领想说话，奈何他们的下巴都被卸了，说话十分困难，他忍着剧痛哼哼出声，大意就是问千雁为什么不问他们是谁安排来的。
“我一个教书的夫子，不擅长审问。”
两个刺客无语至极，那夫子就擅长杀人吗？还杀人不眨眼，比他们这些刺客还要残忍。
“你们不用着急，我有一个学生十分擅长审问，到时去了京城，我将你们交给他。”千雁难得将目光挪开书页，“他的名声很大，你们应该认识，燕淮。”
听到“燕淮”这两个字，两个刺客瞬间脸色惨白，再也不敢看千雁。这个人确实很擅长审问，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审问犯人真是有一套。
偏偏他不严刑拷打，可他用的方法比严刑拷打更可怕。反正落在他手里的犯人，最后什么都得交代。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再遇到刺客。
但自从那一天后，不少人对千雁多了些畏惧，尤其是县衙跟随过来的人。
而她的学生，则是对着她露出崇拜又激动的眼神。
焦夫人和焦荣昌倒是还好，二人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多大的反应。
经过接近两个月的路程，京城到了。
燕淮早早的就来迎接了，结果看到千雁的马车里面被扔出两个灰溜溜人，表情就不好了，赶紧过来问怎么回事。
得知这两个居然是刺客，他立马吩咐带了下去，还说：“留着，本官要亲自审问。”
明明不到二十的年纪，此时燕淮已经浑身是威严了。
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成长。
“先生受惊了。”
燕淮亲自驾着马车，就要将千雁拉去他的宅子，还说：“已经叫人备好饭菜。”
第937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3）
“等先生用了饭再送你回去。”
说完，他可怜兮兮的回头，问了一句：“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
得到一声“可以”之后，燕淮再也没有顾忌，驾着马车跑得飞快。很快想起了焦荣昌夫妇，连忙将马车停了，去给二人招呼一声，这才又驾着马车跑走。
千雁遭遇刺客的事情，没有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这是燕淮故意干的。
没几日，他就将审问出来的结果交给皇帝。
千雁没有过问这件事，燕淮能办得很好。果然很快就听到皇帝震怒，惩罚了某某大臣。区区安排刺客当然不足以让皇帝动怒，关键是燕淮搞到了某大臣犯事的其他证据。
要不是因为对方安排刺客来刺杀千雁，他不会费尽心思去查对方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
朝臣多多少少都不干净，有些事情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帝也清楚，燕淮这是借机报复。关键是他找到了足以让他惩罚这个人的证据，自然顺势就惩罚了，算是给他一个面子，也是震慑下某些人，别什么事情都想插手。
会试之前，燕淮有空就往千雁这里跑，将他的画作拿过来给千雁欣赏。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钻研画技，有点时间就钻研这方面。
在帮皇帝抄家某些大臣的时候，如果遇到漂亮的画，他还会摸出来瞧瞧。鉴赏一番后，又放了回去。
起初有人以为燕淮也学会往怀里揣宝贝了，皇帝都是如此觉得。
后来发现他欣赏一下，又放回去，还以为他是控制住了自己。
结果燕淮每次只看这些画，其他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皇帝心里好奇，以为燕淮是个爱画的人，但又很有原则。
他决定找燕淮谈谈心，如果他真的很喜欢画，他可以赏他一些，不用偷偷摸摸看了又放回去，显得他这个皇帝当得很小气似的。
交谈之后，燕淮很是错愕的说，他只是想学习下古人的好画，分析下他们为什么画得好，学习下，不是想要这些画。
经过交谈，皇帝也知道了，燕淮是因为被自家先生嫌弃不会作画，最后哭笑不得，还是赏了他一堆画，还将他的画师介绍给燕淮，让他可以跟着学学。
千雁看了燕淮一幅又一幅画，不得不承认他每天都在进步。
但是，燕淮什么都画，唯独不画人。
不是说好的千面图的？就如此记性还想自荐枕席？
燕淮并不知道这些，还在卖力的和千雁展示自己日渐进步的画工，颇有些自得。
“先生，我这个画得怎么样？”
千雁：“挺好的，进步很快。”
千雁瞄着这副百鸟图，确实画的不错，不得不说燕淮在这方面是真的很有天赋。
“先生，你看看这幅百花图怎么样？”
千雁：“很不错。”
燕淮得到了夸奖，心里很是开心，然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先生夸是夸他了，可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艳的样子。
显然是他的画工够了，但灵气不足。
第938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4）
自以为领悟到精髓的燕淮，现在不钻研画工了。他开始悟画的灵气，转变自己的风格，希望有一天能画出一幅让先生惊艳的画作，一看就知道是他画的。也就是，形成自己的风格。
自古以来成名的画家，都是有自己的风格，难怪先生不惊艳，只夸他画得不错。
千雁也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反正那人什么时候将千面图交到她手里，让她觉得满意了，其余的事情都好谈。
今年的会试，千雁有十五个学生参加。
上一次她带了十二个学生，中了八个。
这一次十五个，那能中多少个呢？
在京城无数人的期待中，会试从开始到结束，再到放榜，报喜的人回来说，千雁的十五个学生，都中了。
众人得到这个数字，真的一点都不惊讶。好像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本应该如此。
千雁也不惊讶，因为这一次她用了三年时间培养这些人，上一次的时间太短，有好几个能中，其实也有运气和讨巧的成分在里面。毕竟那次事件紧急，她只好传授他们一些技巧，能中多少都是要看运气。
这一次十五个学生中，那可是实打实的基础稳固，各方面都不错。
全部都在排名五十之内，其中有五个在前十，第一，第二都是她的学生。五个第十到二十，剩余的分布在其他名次。
值得一提的是，焦荣昌会试成绩也在前十，目前排在第三。
没几天，则是殿试了。
依旧不出众人的预料，千雁的两个学生都在一甲之中，前三名本来就是她的学生和焦荣昌分了。
状元郎还是原来会试的第一名，榜眼却是焦荣昌。至于这探花，是原本会试的第二名，只因为他长得年轻又好看，其实成绩与焦荣昌不相上下。因为好看的外貌，皇帝则点了他做探花郎。
不管如何，这一次又是千雁出尽风头。
如今她气候已成，没有人能阻止了。
她的学生取得如此成绩，皇帝自然又是一番嘉奖，还将她从文茂县主升到了文茂郡君。
另外奖赏了不少金银财物，各种稀罕的物品应有尽有，皇帝如此行为，让众人明白他很看重她。
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都表示只要这孟千雁在一天，他们的日子就过得不自在。
然而他们还不敢动手，上一个动手的已经被皇帝砍掉脑袋。
如果他们敢动手，皇帝真不介意将他们给换了，毕竟现在的皇帝有人用，巴不得有人腾位置。
说起来这三年多来，在燕淮这些人的帮助下，皇帝的小金库都满了，他能不高兴吗？不断有废物被换下去，新的人才替补上来，他真的是太高兴了。
尤其是千雁教出来的这些学生，十分接地气，能知民间疾苦，懂民间之事，比一些老百姓都还要清楚。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她的授课内容中，竟然还有去体会民间疾苦。
他是真的觉得，千雁教出来的人，真的太好用了，哪里都符合他的心意。
第939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5）
他内心本来就有着做改革计划，想要提升大周百姓的生活水平。
原本一些老顽固，因为各种牵扯根本就不愿意努力，这批新换上来的血液，他真是期待极了。
不管皇帝有多么高兴，千雁又带着人返回白阳县。
这一次，燕淮作为巡游的钦差，跟着她回去了。
皇帝这次交给他一个任务，巡游大周，替他看看大周的各个地方。让他遇到贪官便斩杀，遇到不平之事就管，将所遇之事都记录下来，传回京。
此去当然是凶险无比，燕淮却十分乐意。
他知道，这一行就是他实现愿望的机会。
“还记得从前你问我闷闷不乐的事吗？”
千雁思考了下，想起了：“怎么，愿意说了？”
“其实应该取得功名那时就该兑现承诺与先生说的，因为事情太多耽误了。”
“现在说也不迟。”
燕淮：“不迟，我感觉我的心愿要实现了。”
“我不喜欢杏花村那个地方，因此才会毫不犹豫将杏花村的所有一切变卖。很久以前我就思考过，如果有一天回到杏花村，一定要给那里带去改变，让它变成一个不一样的杏花村。”
“或许许多人的观念无法转变，但是如果有律法的约束，某些人就不会像从前那样猖狂。”
随后，燕淮将他小时候的经历同千雁娓娓道来。说起他娘死的那一日，他的眼睛依旧会发红。
千雁看燕淮激动得眼眶里都湿润了，将手帕给他。
燕淮接过手帕，愣了下，说道：“先生，你饿了吗？”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燕淮跳下马车，顺手将手帕揣进怀里，然后用衣袖擦了下有点微润的眼眶。
千雁看到了，但也没有点破他的小动作。
回到白阳县，又得到整个县城人的欢呼。
千雁继续投入教育事业中，她决定以后每届都只收十五个学生，不能再多了。
焦荣昌夫妇没有跟着回来，毕竟现在焦荣昌也要做官了，以后说不定得调到另外的地方。
在去京城之前，他就将白阳县的事情处理好。
千雁继续教学生，而燕淮这个钦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刘唤元刘员外。
这人手里有不少女子的性命，这些女子都是他的妻子，是他花重金娶回来的。
许多人认为花重金娶回来的，打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然而燕淮不是这样认为，基于当初刘唤元抓了千雁娘那件事，他打算拿对方第一个开刀。千雁给出的那些账本里面，他当然要慢慢算。
自从当初被千雁教训一顿，刘唤元这几年都没有再娶妻子。
尤其是一些与他有关系的人，最近几年接连出事，他也没有那么嚣张了。
前些时候，还倒台了一个最大的靠山，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死都想不到，燕淮已经磨刀霍霍挥向他了。
等刘唤元被关进大牢，都觉得是在做梦。
燕淮没有立马斩杀刘唤元，除了刘唤元，他又收集了整个白阳县打死妻子的案例，还将自己母亲被醉酒爹打死，被诬陷名声的事书写下来。
第940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6）
除了被打死的，他又收集了如今正在挨丈夫虐打的女人的事件。
也是因为有千雁之前的经历，真的有一些动不动就挨虐打的女人来报案，诉说自己的委屈。
让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是，李寡妇也来了。
她撩起自己的手臂，那一条条可怕的疤痕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并且表示她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害比手臂上的严重多了，还被打瘸腿过，只不过后来治好了，还失去了一个脚小趾。
听闻的人都震惊了，许多人还是听过李寡妇的，不曾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温柔漂亮的女人，曾经有这样的遭遇。
一个一个血淋淋的案例出现，燕淮在全部整合之后，竟然有数万例，其中被打死的目前整理的居然就有好几千数。
当这本厚厚的奏折出现在皇帝面前时，他是真的被震惊了。
在这本奏折里面，还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孟千雁，被他亲自封的文茂郡君，竟然差点被她的亲生父亲卖进花楼里。
若不是为了逃离这一切，她可能不会走上传授学业这一途，当然也就不会有燕淮这些人出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燕淮此举会给大周带来多少变化。
燕淮不是什么后世人，他只知道现如今的大周，男人可以随意虐打妻子，打死都没有人管，这不行。
为什么打死其他人要坐牢，打死自己的女人不用，还可以随便往对方头顶扣一个屎盆子。将人打死了不说，还要污蔑对方的名？
所以，他上奏表明，不论任何原因，打死人了就是打死人，都要受到大周律法的制裁。
另外他提议，人，不可以如畜生那般随意买卖。意思便是，父母不能买卖子女，丈夫不可买卖妻儿，否则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燕淮不知道皇帝能准多少，大周的律法能变多少，但他相信皇帝是一个明君，会考虑实情做出改变。
“先生，我要去其他地方了。”
这一天，燕淮来向千雁告别，还送了她一幅画：“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不知道这幅画有没有我的个人风格，等我走了你再看。”
千雁轻挑眉头，什么画，还弄得这样神秘？
燕淮是将刘唤元斩首了再离去的，同时他也终于为自己的娘正了名声，不会有人再唾弃她了。
燕淮的马车消失后，千雁才折返，她将画拿去书房，缓缓地打开，出现在画中的是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姑娘，不是她又是谁？
那是她背着背篓，来到焦荣昌私塾的那一天，站在课堂外面的时候。
“这是千面图的第一幅吗？”
千雁将画收起来，神色还是有点愉快。
放好画之后，她则是继续授课。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燕淮会时不时的会传一些消息回来。当然，他只会说一些趣事，到了某个地方，遇到多少不平的事。
关于他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却是没有提过。
但这些千雁是有预料的，想起燕淮在外面的凶险，她捣鼓出了些药丸托人给他送去。
第941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7）
而燕淮一年会给她送许多画作回来，还问她有没有进步，是不是很有个人风格。
还在信里写道：学生实在愚钝，一直都没有悟出什么叫个人风格，学的东西太杂，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有个人风格。直到画先生的时候，学生终于顿悟，往后只画先生，便是学生燕淮的个人风格了。除了学生，想来没有其他人这一辈子只画先生了。
学生画了无数，每一次下笔都十分艰难。唯独在画先生之时，犹如拿到了仙笔，一气呵成。不用思考，仿佛手中的笔能自己动，挥笔几下就能描绘出先生的模样。
末尾，他居然还装模作样的询问她，可不可以允许他一直画下去。
看完这封信后，千雁提笔回信，没有如燕淮那样满页的字，只有一个大大字：可。
在某个偏远县城的燕淮，在收到信时，拆开一看，虽说只有一个字，他却是笑了出来。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大人为什么露出如此傻乎乎的笑。
想起平日里的大人铁面无私，冷血无情，何曾有过这样笑得如沐春风的一面？
时间过得真快，每隔三年千雁都会带一批学生去京城考试。
每一次她的学生中，总有一个能在一甲之列。
从一开始震惊，再到不平，如今众人倒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为此，大周学子们的学识整整提升了一个台阶，这是皇帝乐意看到的。此时大周人并不知道，大周将会被后世评为名人最多的一个朝代，还被称之为文治盛世。
随着千雁送到京城的人才越来越多，皇帝给予她一个称号：大周第一夫子。
燕淮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完成的梦想，皇帝也在努力完善大周律法。
在燕淮二十二岁时，大周律法明确了丈夫虐打妻子以及致死会受到大周律法的制裁。
同年，处置了不少这样的案子，来了几个杀鸡儆猴后，某些情况终于得到改善。
在燕淮二十五岁时，大周便不准买卖人，只能自己签订卖身契，若是强迫买卖，也会被抓去处置。
或许这样的情况不会完全杜绝，但燕淮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所有的一切也都在变好，便足够了。
在燕淮三十岁这年，才终于完成他的钦差巡逻，除了关于丈夫虐打妻子到买卖人的行为，后来又有各种针对百姓们的一些条列出现，他所作的功绩一天都说不完。
皇帝要给他升官，放他的假。
燕淮却申请回白阳县，希望在那个地方呆上几年，就当是休息，也是为家乡做点贡献，皇帝当然是准许了。
燕淮不贪恋权利这一点，皇帝十分喜欢，他就需要这样忠心的直臣。
于是，燕淮做了白阳县县令。原来的县令，早就升官调离了，在调离前他其实很不想离开白阳县，但这是圣旨，不得不去。
许多人都不知道燕淮为什么要回来，不少人猜测他是为了造福白阳县，认为他想要给白阳县带来改变。
他确实会给白阳县带去改变，内心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回来。
第942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8）
这十多年漂泊在外，他的梦想基本实现，现在想要离那个人近一些。
那年他给她写了一封信，说要一辈子画她，她的回答是可。
这些年都没有见过几次，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改变，要是太久了，他都找不到她的新样子了。
他得回去看看，她如今是怎么样的，才好下笔。
白阳县百姓们在城门迎接，燕淮早就习惯了这种热情的目光。
这些年随着名气大增，他在每一个地方暴露出身份后，都是如此受欢迎，从最初的激动，到现在淡然处之。
和热情的百姓们招呼后，他招呼人飞快去了那个人住的地方。
他来时，千雁正在授课。
他就站在窗外，望着那个穿着素衣授课，容颜不见多少改变的女子，不知不觉沉浸在她的授课内容中，犹如还是当初那样，他还是个小小童生。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十多年了。
千雁早就看到燕淮，授课完毕才带他去书房。
燕淮赶紧交代了下自己要留在白阳县三年，正好调走的时间是下一次会试。
千雁：“知道了。”
“先生，你为什么不成亲？是没有喜欢的人吗？”燕淮说这话时，紧张的很，末了还补充一句，“你若是不想回答，便不回答，没关系的，学生就是随便问问。”
谁也不会想到，面对皇帝都丝毫不怯场的燕大人，在一个女子面前会如此紧张。
千雁倒是没有想到，燕淮会问这个，他变得直接了不少，难道是那封回信给他的勇气？
她还以为对方会很注重礼节，不会问这些。
“我认为成亲不成亲，都不是很重要的事。”千雁也坦然的回答，当然，她更倾向于不成亲，至少目前没有成亲的想法。这些年想给她做媒的倒是不少，都被她婉拒了。
这个追着她跑了多个世界的自荐枕席狂都还没有坐在她身旁，其他人更不会有资格。
燕淮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感觉到了，先生是真的不想成亲。
所以，他该怎么办？
燕淮突然脱口而出：“要是有个人不要名分，也要跟着你，你愿意吗？”
成亲不成亲没有关系，他可以不要名分的。
“学生也觉得，只要互相心悦彼此，成亲不成亲都没有关系。只要先生不介意，心悦先生的人自然不会介意。”
千雁：“……”真没有想到，此人如此不要脸。
不过……她看着燕淮那紧张的模样，明明年纪不小了，那忐忑的样貌倒是有点可爱，可爱得让人想摸摸。
“有这个人？”千雁问。
燕淮顿了顿，脸猛地涨得通红，他慢慢地走过去，来到千雁的面前：“你看我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燕淮浑身发烫，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紧张，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表态，就连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感觉到她应该是不讨厌他，说具体点还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但并不灼热与浓烈。当然这个不重要，只要对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愿意接纳他，他也是知足的。
第943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89）
千雁陷入沉思，毫无疑问这个自荐枕席的她是真的有点兴趣。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其实能感觉到对方应该不是来对付她的。如果真有谁下这么大的本钱，算她输了。
“我这辈子确实不会成亲，你能接受吗？时间也不会改变我这个想法。”
燕淮：“能，只要你不嫌弃，你愿意留我在身旁。”
人都能留在她身边，还要什么其他东西，别太贪心了。
燕淮已经是越来越顺口，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他感觉到了，她松口了。
只要能得到她认可，名分又算什么呢？
“你不觉得这样的我有点渣？”
燕淮：“什么叫渣？”
千雁放下手里的书，轻轻捏住燕淮的下巴。燕淮被她温热的手指捏住，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谁也不会知道，堂堂而立之年的燕大人，竟然会被人如此捏下巴，还心甘情愿，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渣就是要了你，不给你名分，又要你留在身边，成了我的人，只能是我的人，若是背弃我，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
燕淮浑身更烫了，他差点就想大喊，请先生尽情渣我吧。
出于一个读书人的矜持，他抿了下唇，用认真的目光望着千雁说道：“燕淮心甘情愿。”
先生，请渣我。
燕淮求之不得！
“你可允了？”燕淮问。
千雁松开燕淮的下巴：“前几年你给我画了各种场景的图上百，你凑齐一千来找我。”
答应了的事要做到，这是原则。
燕淮：“……”一千个场景图？
“好！”
凑够一千就一千，燕淮立马告辞离去了，半点都没有留，直奔县衙。白阳县现在应该没有多少琐事要处理，他回去琢磨怎么凑齐一千个场景图。
没有多久，千雁听人说燕淮需要一卷特别长的纸，应该有二十几米的样子，立马就明白他去做什么了。
她没有去关注，继续教书。
燕淮会时不时的出现，每次过来就盯着她许久，也不留下吃饭，看完赶紧回县衙。
张氏都侧面来和千雁说：“雁儿，燕大人是不是被你逼疯了？”
“燕大人一直念着咱们家雁儿，”徐芸娘叹道，“多好的一个人啊，偏偏雁儿又不喜欢，要是疯了真可惜。”
话是这么说，徐芸娘却没有多少动容。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
燕淮在白阳县的任期到了，千雁也要准备带学生去京城参加会试，这次二人会同行，这是很早就约定的。
启程的前一天晚上，燕淮抱着一副画来找千雁。
“先生，我画好了，你的千面图。”画完之后，燕淮觉得这幅画被叫做千面图十分合适，里面有上千个她各种形态场景的图。
他觉得，他只会画她了。
燕淮走进房间，将长长的画卷展开，千雁一边看，他就将她看过的卷起来，毕竟画卷有二十多米，全部展开房间是放不下的。
千雁一眼扫过去，画上的她每一个形态都不一样，甚至出现的时间都不一样。上千面都还在一副画卷上，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千面图了。
“可惜了。”
燕淮紧张的问：“先生不满意吗？”
第944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90）
“满意。”
那为何说可惜？
“死后不能带走。”千雁漠然的说道，画得再好看又如何？又不能收集到大荣去。
燕淮想也不想的说：“等到了那天，我吩咐人给你烧了，烧了若是舍不得，还可以陪葬。”
千雁：“……”
燕淮沉默地望着千雁，想问什么，又不敢问。不知道他辛苦三年的千面图，她是否满意了。
“留下来吧。”
燕淮赶紧将画卷收起来：“这本来就是给先生的。”话到这里，他突然感觉这话不对劲，果然见千雁看他如同在看一个傻子，赶紧说，“好的。”
“任凭先生处置。”
屋内的灯熄了。
守在门外的两个心腹发现燕大人还没有出来，默默地走出去看门。
次日，千雁从屋内出来，表情如常，两个心腹正乖巧守在门口：“郡君。”
“启程推迟一个时辰。”
“是。”
千雁重新回房间，看到已经穿戴好的燕淮，上下打量着。
燕淮感觉脸很红，先生果然是不一样的，明明该害羞的是她，为什么会是他？算了，都一样。
努力多年，他终于能伴在她身旁。想起这么多年来，她对他也是独一份特殊，心中十分愉悦。
“不要后悔。”
“燕淮绝不后悔，只愿长伴卿左右。”
千雁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燕淮赶紧拿起梳子，心中都是欢喜，此时脑子里呈现出一幅图，他与她的梳妆图。
燕淮心中感慨，看来他真的只会画她了，想起其他的事物，完全不能下笔，也没有多少想法去画。
等为她梳好，他又给自己梳头，眼神却在她脸上瞟，千雁拿过他木梳：“不过是梳头而已，我来吧。”
燕淮乖乖的坐着，所以成亲不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认可他不就好了？
“你还挺知足的。”
燕淮：“遇到你，是燕淮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千雁检查了下神魂，发觉没有出什么问题，便明白要了燕淮也不会给她造成影响。既然有个这么符合心意的人出现，就留在身边吧。
至于对方是不是大荣的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下辈子的那个淮，不一定有这辈子这个讨喜。不讨喜，自然就不能留在她身边。
心里美滋滋的燕淮，并不知道千雁所想。
一个时辰后，千雁带着学生们启程。
张氏和徐芸娘肯定不会跟去，这次就是千雁带着学生和燕淮一同前往京城。
在外，燕淮并没有表现出与众不同，但谁都能看出他心情十分好。
到了京城见皇帝，皇帝都能感觉到燕淮整个人不一样了，走路都轻飘飘的，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他发现了燕淮时不时的抿唇一笑，还走神了，那笑容还有点害羞意味？
皇帝心中好奇，却因为繁忙的朝政很快将这件事给忘记。
毫无意外，千雁的学生绝对是优秀的，被她精心培养过，不想中都不行。
这一次，她逗留了一段时间，这才回了白阳县。
燕淮十分不舍，临行前一天缠着她许久。次日分别，他表示会去看望她。
千雁不知道是，燕淮开始疯狂的培养后起之秀，只要谁优秀，他都举荐，提拔，满朝文武对他的印象就是：燕大人无私。
第945章 渣兄渣爹滚远点（91）
真的无私，完全不考虑有人会抢走他的风头，反而有一种如果后起之秀能超过他，他还巴不得。
在燕淮这波操作中，皇帝能用的人越来越多了。
当然，大周也是越来越好。
燕淮三十五岁的时候，他申请了告老还乡。
皇帝不愿意，但燕淮问他是不是人才不够，要是不够，他再多提拔两个。
皇帝算是看出点苗头，最后松口，不过也让燕淮承诺，若是大周需要他，希望他能回去。
燕淮连忙答应了，心里却在想，应该不需要他了，他提拔那些人都很厉害。他回白阳县之后，就帮着雁雁教学生，保证给皇帝送一大波优秀的人才，绝对不会让他想起自己。
后来，燕淮确实是这样干的。
白天帮千雁教学生，晚上和她在一个屋子，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时间长了，张氏和徐芸娘看出苗头，谁都没有吱声，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了。
孟崇喜死那天，千雁去看过，并且告知对方孟文昂的消息，对方死不瞑目。
这一生千雁很满意，燕淮也很满意。直到他们的生命逝去，燕淮没有半点不满足，他觉得此生最幸运的就是能遇见她，还能留在她身边长伴。
他们虽然没有成亲，她却将独一份特殊留给了他。
……
后世。
“各位游客，这就是著有才女之乡称的白阳县了，一千三百年前的白阳县出现了一个改变白阳县，甚至改变整个大周的人。相信不用我多介绍，你们都应该知道她的名字，对吧？”
游客们：“孟千雁！”
导游满意的点头：“没错，她就是大周第一夫子孟千雁，封号文茂郡君，也是著名的教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
“我们都知道白阳县是因她而改变，又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出身？她为什么会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选择当一名夫子呢？”
其中一游客说：“我知道，是因为有一个高人知道她聪明，就传授了她知识，于是她就将这些知识传授给了其他人。”
“你说的不对，其实她家境贫寒，恰好遇见了那个高人，被高人传授学业，让她用学识改变自身。于是她决定努力学习，最后才有这样的成就。”
“她父亲很重男轻女，偏以为她兄长能高中，让家里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而她兄长拿着银钱挥霍，根本不努力读书，反而染上赌瘾，输得倾家荡产，若是不还钱，便会被剁掉两根手指。
父亲为了她兄长差点将她卖去花楼，她不甘愿落到这个地步，开始了第一次反抗。兄长因此被剁掉两根手指，她开始以女子之身支撑起这个家，这是她被称为思想家的主要原因。”
“她是大周第一个反抗不平等的女性，对大周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高人不仅教了她学识，还教了她武艺，若非如此，她绝对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安然保全自己，甚至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嫂子两个苦命的女人脱离苦海。张氏与徐芸娘，也是著名的教育学家，文学家以及诗人，是白阳县最著名的两个女夫子。
而且她教学生一开始不是为了传授知识，只是想获得一些银子生存。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教出来一批一批优秀的学生。”
导游点了点头：“看来这位游客对这一段很熟悉，确实是如此。她教出来最厉害的一个学生，名燕淮，这也是大家熟悉的人。”提到这个，导游也是满脸滑稽，“历史上第一个提前退休还被允许了的人，他三十五岁就和皇帝申请告老还乡了。”
“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我也能三十五岁就退休多好啊。”
“至今燕淮申请告老还乡都是一个谜，有人猜测他是失宠被贬，有人说他是得了疾病，还有人说他是偷懒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