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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只辣椒精     我若修仙法力齐天txt下载     我若修仙法力齐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八章 短板

    长安三月的夜空有些清冷。

    此时明月半弦照耀,待得欢庆到近乎三更,众人才渐渐散去。

    李鸿儒有些舌干口燥。

    他今天给一堆小公主和皇子当了一天的保姆。

    这种宴席有好处,但也太折腾。

    担心这和那,他不止提心吊胆一次。

    出了午门,李鸿儒回得了长安城主街道上,一颗心才松了下来。

    皇城门口备了一些马车送客,李鸿儒被指引一番,随即上了马车。

    他微微闭目,感知着自己误打误撞办成的一些事情。

    诸多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论是王福畴还是江湖司,都在君王耳侧吹了风。

    甚至李鸿儒还是当着大帮的人吹风。

    至于成不成,这只能取决于唐皇的态度。

    琢磨片刻,李鸿儒将目光放回了自身。

    今天被照妖镜打到翻了一个跟头,他体内的妖力吃了一番苦头,仿若被打怕了一般,此时驯服无比。

    但李鸿儒此刻还记得武魄那‘邪魅’的一笑。

    妖力和气血之力结合在一起,彷佛催化了某种了不得之物。

    他体内妖力经过数次镇压,但极为擅长钻营,仿若春风一般,只要有机会就在进行着迅速生长。

    “难怪妖力失控后会产生不稳定的变化,让人迷失了自己!”

    李鸿儒天眼蠕动,不断审视着自己体内空巢中力量。

    这种妖力只能作为辅助,绝不能化成大流。

    若是形成元神,也只能如凝聚武魄的儒家浩然正气一般,作为点缀存在。

    这大概是他最近依靠食铁妖兽力量吞了太多材料,又或药酒引发了某种怦然爆发的效果。

    李鸿儒微微定神,探视许久,他才将目光收了回去。

    此番被狠狠教训了一次,在凝聚元神之前,他大概是少动用食铁妖兽力量吞食为妙。

    他稍微一提气血之力,只觉身体内气血瞬间凝实。

    往昔需要借助兵刃进行体内力量的爆发,但在此时,他手掌中便能看到一层模糊的红色。

    气血之中彷佛有什么在哀嚎,仿若冤魂一般。

    这或许便是气血之力开锋带来的影响,若是进行打击,便有一定可能影响到对手。

    文人的元神可以遁出体外,儒家浩然正气容易透体。

    但武者的武魄和气血之力作用于内,极难穿透到体外。

    这是气血之力充盈到开始进行了透体,威能已经极强。

    李鸿儒难以分辨自己气血力量在哪个层次。

    但都落到凝聚武魄时被打散的情况,他很可能凝聚到接近凝练武魄,甚至于汇聚到顶,只等待某刻的契机。

    若是正常武者去服用龙血药酒,可能还需要不断的打磨,需要进行各种锤炼。

    但他具备圆满的《洗髓经》,不断的提纯化将这种打磨进行了提前。

    李鸿儒一时对《洗髓经》又爱又恨。

    佛门的经文相当诡异。

    《洗髓经》融合性太强,将他坑到妖力之中,但作用也强大,让他省却了凝练之功。

    李鸿儒默默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状况。

    当实力足够时,他也接住了皇宫中这道机缘,不再如此前一般,有机缘摆在眼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错过。

    “怀仁兄那套宅子倒也没买错!”

    李鸿儒一摸,他手中多了一块雕琢五爪金龙的令牌。

    这是国子学令。

    大唐只有三百枚国子学令。

    国子学中的人可以少,但绝对不会多,最大的上限便是三百人。

    便是大多数的皇子也是在国子学进修。

    李鸿儒摸着国子学令。

    他想进太学修行,更无需说是国子学。

    太学中只是听得数次课,他决定此番好好静静心修行,将自己在儒家浩然正气上的劣势补回来。

    他往昔嫌弃各种能力不足,空有一身儒家浩然正气。

    但在此时,李鸿儒敏锐觉察到了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这身正气。

    被气血之力和妖力吊打,儒家浩然正气已经明显出现了不足。

    “大人,到东市李氏布店了!”

    赶马车的卫士敲了敲马车窗,顿时让李鸿儒回神过来。

    他道了谢,这才跨步出了马车。

    此时李家也是灯火点亮,大门迟迟没有关。

    李保国和客氏、李旦都在做等待。

    见得李鸿儒安然回来,诸人才放下心。

    李鸿儒领赏的时间有点过久,这让李保国等人一度以为他在皇宫中出了什么意外。

    “皇宫的钱果然不好拿!”

    李保国接过赏赐的一百两黄金时,嘴里嘟囔了一句。

    被兄弟两人携带的财物刺激过一晚,他如今倒是镇定了不少,手指微微颤抖时还能抱怨一句。

    “这令牌才是大头啊!”

    见识不断增长,李旦目光没有沉迷于财物中,见得李鸿儒手中那枚五爪金龙令牌,他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在并州之时,便离不开令牌的支持。

    只有拥有了令牌,才能找到各位大人,也能迅速办成事。

    李旦见过了令牌的太多好处。

    “这是国子学令,咱们搬到那边的新宅子,去学习倒是方便了一些!”

    “什么上学,你在太学不是上的好……国子学?”

    李保国念叨叨一句,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咱们办酒吗?”

    李保国捂着胸口,隔了好一会,他才吐了一句,而后又加了一句补充。

    “我不收一个铜板的礼金!”

    李家已经发达到他从未想过的地步。

    李保国脑子中也没往昔借助酒席捞点礼金的想法。

    他此时只想召集一下往昔一群老哥们,分享一下这种喜悦。

    四门馆是东市少有人进入的地方,太学只是出了几例,而国子学没出过。

    那不是平民该想象的地方。

    李保国只觉脑袋有些晕乎乎。

    若是被这种喜讯持续刺激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久。

    这甚至让他莫名其妙想到了含笑九泉这种词。

    “可以在家小宴,不能铺张,免得遭人非议!”

    李鸿儒想了想,随即也按太上皇的意思做了要求。

    何况老师王福畴还关禁闭,宴席需慎重。

    但李保国叫几个邻居老哥们一起聚聚没问题。

    再不让李保国发泄发泄,李鸿儒觉得李保国会持续亢奋下去,幸福到日日失眠。

    富贵和殊荣加身,一些失态不可避免。

    只有适应常态习惯常态,才能感受平常。

    李鸿儒觉得这和初次穿耻裤没区别。

    最初的舒坦和幸福,随着时间的变化,最终会习以为常。

    再说了,太上皇都失态到弹起了心爱的小琵琶,他们这些人瞎搞搞也是正常。

    再如何说,大家都是人,有着七情六欲。

    若不是一些事情压在心头,身体又有修炼短板需要拯救,李鸿儒觉得自己也会没心没肺的欢喜一场。

    毕竟。

    国子学。

    大唐第一学府。

    那真的是不错。

第二百六十九章 王福畴离京

    尚书右仆射。

    朝廷二品文职。

    右仆射下掌控兵部、刑部、工部等诸多事宜。

    这是能参与朝廷议政的职位,甚至较之封赏大会上开腔的萧瑀职位和权利更高。

    官居如此之高,封德彝旧居坐落位置就离皇城较为接近了。

    以秦家的地位,拿下这种宅子也没人说闲话。

    朝廷对汗国征战,不得不追求高额税收,想着激活地产经济,才放开了购买限制。

    如今可能觉察到政策要收尾,又有秦家的关系,户部中书舍的官员速度极快。

    答应在三天内完成的登记转移手续在两天内便完成。

    待得李鸿儒和李旦交了户宅费和税费,一张地契也到了手中。

    在李氏布店中,李保国正和十多人一起喝酒吹牛皮。

    转移了住宅,李氏布店便会成为历史,难于过远掌控经营。

    客氏心情有激动,但也有着矛盾。

    这是打拼了十几年的地方,每一处都有曾经奋斗过的痕迹。

    两夫妻有着不舍。

    但李保国和客氏很清楚,当子女高升时,他们只能助推,不能成为拉后腿的对象。

    否则闹腾出儿子住豪宅大院,父母蹲守破旧布店的传闻,便会臭了子女们的名声。

    待得李鸿儒和李旦回店,店内又热闹了好一阵。

    众人小聚热闹时,再听门外有人敲门声。

    待得李鸿儒开门,顿时见得了公孙举。

    在公孙举身后,王福畴的身影依旧。

    “老师!”

    李鸿儒呼上一声,顿时迅速打开了大门。

    王福畴被取消禁闭的时间比李鸿儒想象中要快。

    这是上午就已经宣旨了。

    “好!”

    王福畴端详着门内的李鸿儒。

    眼前几乎是一个陌生的青年。

    没有了往昔看到的弱不禁风,李鸿儒的身材高壮,甚至于透出一股武者的强大气势。

    这是缺失了他的教导,李鸿儒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但这条路走的很精彩。

    如今的李鸿儒远比他想象中成长的要好。

    即便是王福畴再苛刻,也找不出任何责备之言。

    征调到并州一行,李鸿儒完成了人生的蜕变。

    唯有那声‘老师’依旧。

    有公孙举在,王福畴也清楚了部分内容,得知了这个学生在后方出力。

    公孙举搭进去了。

    但李鸿儒又将他捞出来了。

    王福畴不知这是如何办到,让君王如此快就改变了意愿。

    “老师属于大胜汗国的特赦,只是责罚也有些重,今日就要启程去儋州上任”公孙举道。

    “儋州?”

    迎入王福畴之后,李鸿儒听得公孙举发声,眼睛顿时一瞪。

    “你不用担心,陛下这是不想再看到我,免得将来出事有着迁怒。”

    王福畴呵呵一笑,脸上也不做介意。

    此时的李鸿儒不像当初那么萌新,连大唐的地理志都不清楚。

    儋州。

    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名,但李鸿儒很清楚那边是什么地方。

    儋州是属于流放者的地盘。

    诸多有罪者被流放到岭南,交趾,儋州,琼州等处。

    那是一片荒芜之处,人口和文明有限,更是有毒瘴和妖物丛生,需要进行不断的开荒才能生存。

    这些地区最繁华之处,或许还没有颍城好。

    诸多流放地被誉为天之涯,海之角。

    入了这些地区,基本相当于放逐。

    被流放者只能在这些土地上生存,繁衍后代。

    而官员脑袋中也不用想着升迁,调任等事情。

    在这数处地方,很少有官员能摆脱当地职位的魔咒。

    王福畴入了儋州,此生便基本无望再回长安城。

    李鸿儒没想到唐皇解除王福畴禁闭之后,惩处还是如此之大。

    “我这算是咎由自取,真是悔不当初!”

    王福畴开口。

    这让李鸿儒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

    王福畴的下场并不算冤枉。

    王福畴的介入还是太主动,也太快,更是极为不凑巧的撞上了太子出事。

    想着提醒君王,这是将自己都陷了进去。

    “陛下赏罚分明,你莫要责备陛下,若是人人如我一般,这天下便是谣言满天飞,如今陛下让李淳风和袁天纲调查,算是我付出有所得。”

    王福畴的脸色坦然。

    他显然不后悔向朝廷提交注释《秘记》,他只是后悔自己选择的时机不算好,被一些有心人推波助澜当了枪。

    也算他多年来劳苦功高,没有因为太子被蛊惑后就被砍头。

    如今唐皇借助大唐对外大捷进行特赦,也止住了一些人的嘴。

    但唐皇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毕竟王福畴影响的是唐皇的儿子,还是太子之职,未来大唐帝国的继承人。

    此番惩罚已经算是非常留情面了。

    他低声说了数句,又对李鸿儒和公孙举警戒道:“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论将来官到何等位置,实力又有多强,都不要介入到皇权的事态中。”

    夹杂在《秘记》中,王福畴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对事态的控制。

    民间的传言被人推波助澜,蔓延的速度太快太快了。

    一步错,步步错。

    他不得不跳出来。

    但跳出来之后,王福畴发现自己倒了大霉。

    他在这种大势之中不可避免充当炮灰。

    “将来之事难言,但大势难挡,逆潮之时会犹如螳螂挡车。”

    经历过一次,王福畴也看开了。

    他此时的下场已经算是很好。

    “今天十二点之前,我便要离开京城”王福畴道:“我心中牵扯着诸多事情,也放心不下你的教学。”

    王福畴看着李鸿儒。

    这是他教育最少的弟子。

    眼见着李鸿儒放射出灼灼光华,但他难以看着成长。

    王福畴有几分不甘心。

    但见得李鸿儒的模样和实力,更有国子学生的身份,他又放心了几分。

    “这是我《南明丁火的后三卷》,也有一些关于我个人推衍的方向,只能提前交予你,若是有不解,就找你师兄,他如今也是个闲散人”王福畴叮嘱道。

    “以后也是以后也是”公孙举连连开口道。

    “你怎么能说以后也是?”

    “学生本就对做官并无多少兴趣,只是最初想着有几分能耐,若是不报效于大唐,不免浪费了才华,如今替代者甚众,我就安然退下来了。”

    公孙举唠唠叨叨。

    他显然不想再做官。

    成长到一郡的刺史,这已经是文官的极高成就。

    倘若再成长,便要进入长安城朝廷政治中心。

    见识了自己被贬的速度,还有王福畴夹杂在这中间的风雨,公孙举已经熄了这方面的志向。

    “你被贬的干净,没人落井下石,想着谋害你,也好!”

    王福畴寻思了数秒,这才吭声。

    人在江湖,想退出时身不由己。

    但在官位之上,同样是如此,这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场所。

    公孙举立场极中立,又时常跑跑腿四处盘活渤海郡经济。

    诸多州郡被他占了便宜。

    但诸多刺史又巴不得他赶紧来占便宜,好方便兑换掉自己州郡多余之物。

    这让公孙举的人缘处于被嫌弃又欢喜中,依旧是不偏不倚,和王福畴的中立态度没大区别。

    众官难于因为这种关系力保公孙举,但也不会对公孙举下黑手,在落难时落井下石。

    公孙举能安然退出。

    他擅长经济,又是元神高手,不当官也能活得很好。

    “那就只有你了!”王福畴看向李鸿儒道。

    “我还没当官呢”李鸿儒低声回道:“再说了,我对当官也没兴趣。”

    “……”

    王福畴觉得自己收的徒弟个个都很佛性。

    一个上任安然,退任坦然,下来后就没想着回去。

    一个现在就对当官没兴趣,这种态度在将来当官摞挑子只怕是极快,怠政是免不了。

    “你们多少还是要有兴趣一些啊!”

    王福畴只觉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东边一棵树

    长安街上,三辆马车不断前行。

    王福畴和公孙举、李鸿儒在第一驾马车上。

    后面则是王家的家眷以及行礼。

    临别长安,王福畴有诸多话想着叮嘱。

    公孙举的神情有几许失意,李鸿儒则有几分黯然。

    虽然王福畴得以脱身,但灰溜溜的离开长安城,这着实不算一件高兴的事情。

    大伙儿要是能高兴起来才奇怪。

    “咱们还是说点高兴的事吧!”

    李鸿儒寻思了好一会。

    他身上的高兴事情已经被王福畴知晓的差不多了。

    此时再掏点出来也少。

    半响,他在胸口摸了摸,取出一个白布袋来。

    “看!这是我拿到的大宝贝!”

    仙缘九的乾坤袋是大宝贝没错。

    能从一国实权皇后身上获得宝贝,乾坤袋的品阶相当不错。

    “你这也能算大宝贝?”公孙举笑道:“里面该不会是你哪家街坊送的喜糖吧。”

    他随手摸了摸乾坤袋,又将乾坤袋随手递给了王福畴。

    乾坤袋光华不显,只是普通布袋的模样,袋口又系着一根红绳,算是其貌不扬。

    公孙举晃荡多年,此时显然也走了眼。

    倒是王福畴拿到手之后,仔细观测了好一番,甚至还摸索了一下袋口的红绳。

    “你这宝贝有什么来头?”

    半响,没看出来头的王福畴问了一声。

    若无袋口扎紧的红绳让他觉察出异样,王福畴也几乎要忽略过去。

    看着只是系上的红绳,但这根红绳完全打不开,这才让他动了疑心。

    “这是杨荷身上掉落的东西,她回来强抢时,管这个叫乾坤袋!”

    李鸿儒压低了声音。

    一番话听得王福畴和公孙举脸上异色连连。

    “小须弥,大须弥,乾坤一气!”

    公孙举低呼了一声。

    直到此时,公孙举才搞清楚什么叫高兴的事。

    这特么不叫高兴,这是惊喜和刺激!

    他看着乾坤袋,只觉那上面有千钧重。

    用过须弥袋,他很清楚更好的品种是什么。

    “神物自晦,这是做宝的道理,也是做人的道理!”

    王福畴低语教育了一声。

    身怀重宝,李鸿儒还能如此低调,这份耐心相当不错。

    “汗国皇室拿到的重宝会不会藏在乾坤袋中?”公孙举低问道。

    “没有主人的法力引导,这袋子只怕是难于解开”王福畴摇头道:“乾坤袋与正常宝物不一样,强行取启只怕是会将诸宝化成一气。”

    “杨荷死了,这世上谁能打得开,可惜!”公孙举低声道了一句。

    “那倒也未必”王福畴摇头道:“宝物既是后天铸就,就有铸就的手段,若是能找到锻造乾坤袋的人又或是手稿,便有大概率打开袋子,甚至于某些有通天能耐的铸造师能直接开启。”

    本是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但李鸿儒顿时发现自己有点高兴不起来。

    乾坤袋无疑是大宝,甚至于这件大宝中可能还藏着大宝。

    但拿到房子不给钥匙的感觉太难受了。

    这幢房子中还装了定时炸弹,一旦强行开启,便会触发毁灭手段,让一切毫无所获。

    王福畴的实力在大修炼者中一般,但教育司职位上他有着远胜诸多人的见识。

    他没一杆子打死,还提出了一些可能解决的方式。

    这让李鸿儒记在了心头。

    “这袋子莫要拿出去招摇,我们是有眼无珠,但也抵不过有些人眼睛毒辣,免得招惹麻烦!”

    既然是属于李鸿儒的私人战利品,这便与朝廷没什么关系了。

    李鸿儒这枚乾坤袋来源妥当。

    只是有时宝物动人心,即便妥当,也容易被人窥视。

    王福畴不得不连连叮嘱数句,这才让放心下来。

    “明明我仙缘还不错,难道袁守城这骗子说的是真的,仙缘在我前,我开不得仙缘?”

    李鸿儒有时不免也想想袁守城往昔算命的批示。

    只是他已经走出袁守城的框架,摆脱碌碌无为。

    但袁守城一些话不免也有道理。

    他确实与仙缘有一些若即若离。

    若不是靠着太吾硬撑,他难有多少可能拿机缘。

    “莫非我以后要成为一个有通天能耐的铸造师,但我若是有通天能耐去铸造,乾坤袋都能打造十个八个出来,那时这宝能有何用?”

    八字还没一撇,李鸿儒就想到了成就顶级铸造师之后。

    他发挥了一下想象,最终止住了自己这种小心思。

    “师弟,我听闻你有些诗名,咱们此时不如做上一些诗词!”

    乾坤袋的惊喜和刺激落下去,车轱辘也出了长安城。

    送老师终有一别,公孙举也打趣着李鸿儒,想让李鸿儒做些诗词。

    “我的诗名!”

    李鸿儒一怔。

    他有个鬼的诗名。

    诗词当真是需要天赋。

    能念书,能识字,能修文练武,但这不意味着能吟唱出好诗词。

    这是一个没什么门槛,但登堂入室又极难的科目。

    常人叨咕叨咕,那只是怡情一番。

    一首好诗难度极大。

    这让李鸿儒不得不借鉴。

    他曾经抄了一些文人骚客的笔墨。

    “握手西风泪不干,年来多在离别间。遥知独听灯前雨,转忆同看雪后山。”

    西出长安城,王福畴让公孙举和李鸿儒止步时,公孙举一首诗词吟出。

    他神情有些哀伤,紧握王福畴的右手。

    一首诗词出口,顿时引得王福畴好一阵抹眼的低哝。

    “师弟该你了。”

    见得李鸿儒还在那儿踌躇,公孙举顿时一阵催促。

    他给的准备时间已经够多了,李鸿儒此时好歹也来几句。

    读书人就该干点读书人离别的事。

    普通人是一句再见,江湖人是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他们读书人就是写诗告别了。

    公孙举开口时,只见李鸿儒有点头疼,随口就在那儿念。

    “东边一棵树,

    西边一棵树。

    南边一棵树,

    北边一棵树。”

    李鸿儒嘴巴叨叨,小学僧写诗的水准顿时让公孙举无力吐槽。

    即便是不喜文的公孙韵,也断然做不出这种水准。

    这是随手指着四周刚刚发芽长枝条的柳树在瞎念。

    倒是王福畴听得一乐,离别的惆怅顿时就磨没了。

    “纵然碧丝千万条,那能绾得行人住。”

    李鸿儒再补上两句,一时让王福畴和公孙举都有了沉默。

    这是一首不合大唐当前文体的诗词。

    诗词听上去有些瞎折腾。

    但诸多无奈情绪齐齐糅杂在其中。

    诗词中提及东南西北四方的柳树,即便这柳枝有千千万万条,也系不住将行之人,更不能留住将要远行的人。

    王福畴去儋州上任,这种旨意难以阻挡。

    公孙举强行谏言丢了刺史一职。

    李鸿儒屡屡借力,更是在凌烟阁中尽力表现。

    但所做的这一切都难阻事态的发生。

    对公孙举而言,公孙举已经尽了全力。

    而李鸿儒也难找出其他办法,只是在走一步算一步中随机应变,尽自己的全力。

    至于唐皇。

    对唐皇而言,一边是太子将来的安危,一边是彰显朝廷对流言事件处置的公正。

    能借用针对汗国大捷的名义,让王福畴贬职离京,贬到天涯海角之地,不做后续追究,这已经是网开一面,不能再做其他要求。

    留不住王福畴,也难留住王福畴。

    当事态渐渐趋于明朗,众人也渐渐知晓了圣意和其中的弯弯绕绕平衡。

    “纵然碧丝千万条,那能绾得行人住。”

    王福畴喃声低低念上一句,朝着两人点点头,转身挥袖上了马车。

    “都回去吧,只要努力前行,莫愁前路无知己!”

    马车上的王福畴声音有些哽咽,随即马车挥鞭远远而去。

    “能将老师逗乐,又将老师弄哭,师弟果然文采斐然,师兄远远不及。”

    回长安城时,公孙举好一阵笑李鸿儒。

    随着两人相互一阵吹捧,彼此的离别惆怅才消了下去。

    “若是有远行的能力和机会,咱们定当要去看望老师一番!”

    “必须的!”

    身藏《飞天术》,李鸿儒对未来还是很有底气的。

    若能钻上天,怎么也能飞到儋州去,他更是要见一见这大千世界的真正模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 乔迁之喜

    李家有乔迁之喜。

    正常人乔迁时一般会挑个好日子。

    但李鸿儒没迷信日期,随口说了一句,今天就是好日子。

    作为李家知识最多的人,李鸿儒小觑了自己说话的威力。

    待得李鸿儒送完王福畴离京,回到李氏布店之时,只见店内一团稀糟。

    李保国也没浪费人力。

    喊了一堆老伙计过来喝酒,彼此喝酒吹完牛皮就开始了搬家。

    诸多零碎之物被舍弃。

    也有大量布帛留在了李氏布店。

    李保国最终将这间老店低价转了出去。

    他们这种腾飞之地极易转让,李保国还半卖半送,让给了一个熟悉的老友身上。

    这行为就是送钱,大伙儿相当乐意接受。

    李鸿儒去楼上翻看了一下。

    见得自己刀剑书籍等物都打了箱,他顿时就放心下来。

    有同样修行的大哥李旦在,他并不需要过多操心自己这些琐事。

    待得李保国叫了六辆装卸的马车过来,李家也同王福畴一样,开始进行搬家。

    公孙举张了张嘴,还想来上一首乔迁的诗文。

    但他今天一番离别,如今转换到囍诗上,饶他才智不低,一时也难想出什么恭贺之词。

    “咱们不吟诗,不吟诗!”

    李鸿儒好一阵摇头晃脑。

    他才抄了一首诗,不能再干文人们的事情了。

    柳树诗和咏雪诗的一片两片三四片有些相近,他还有一些印象。

    倘若要他找个合适的乔迁之喜诗词,李鸿儒也有些为难。

    自己作诗水准又是一般,这等乔迁的诗豪迈一些便容易被批得意忘形,若是差一些又会被说道文采过差,羞于见人。

    他此时尚未有官职,就住到尚书右仆射的故居之中,虽然符合户部房产买卖的规矩,但显然还是有些过头。

    李家接手的这座宅子等阶有些高,封德彝的旧居旁九成都是朝廷要员的府邸。

    李鸿儒只觉这种事情愈低调愈好。

    他左右叮嘱了一番,顿时引得人人点头。

    “神物自晦!”

    公孙举低喃了一句。

    他只觉李鸿儒已经有了应有的做人觉悟。

    王福畴这一系的人都是如此,平常极为擅长掩饰光芒,但待得有要事,又能豁出去。

    公孙举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死掉数年的二师弟。

    他低低哝了数声,一时不免神游天外。

    “老师将长安的宅子让到了我名下,你修行上若有难以理解之处,随时来四门馆附近找我。”

    公孙举观看完李鸿儒的新宅,待得走上一遍,这才施施然而去。

    封德彝旧居的门牌上写着‘厚德载物’,李鸿儒觉得甚好。

    宅子中诸多物件都有着打理,又采用古木制作,七成新中又带着三成岁月的熏陶,显得古香古色。

    宅内诸多都不缺。

    有假山古木,林木森翠,又有流水环绕。

    屋顶并非采用瓦片,而是通体采用了琉璃铺设,又有诸多处采用沉香木防腐。

    宅区占地四亩四,房舍具都是三层高,又有房间四十二间,独立厨卫四处。

    见得宅子的实物,李鸿儒才觉察秦怀仁出价委实有些便宜。

    这是远较江湖司府邸更好的宅子,便是李旦都有些难以适应这种豪华。

    彼此不免如进了大观园,四处晃荡了好一会,才将一颗心收下。

    “都适应适应,这就是咱们穿耻裤,初时感觉好,待得过上一些天,咱们就没什么感觉了!”

    李旦囔囔了好一会,又在那商议是不是找个厨子来服侍,待得被客氏训斥了一番,这才收住心思。

    李鸿儒随意找了一处居中的主房舍,将自己安顿了下来。

    此时各找各房,由得自己喜欢来。

    李家规矩甚是少,在这方面也较为随意。

    待得又找到书房,李鸿儒顿时点燃了房间中的熏香。

    他翻开《九经》,朗朗上口读了好一会儿,这才将一颗心沉寂下去。

    王福畴搬家了,公孙举暂居长安,他也完成了人生的重要搬迁。

    当心思静下来,李鸿儒也开始填补着自己的短板。

    往昔晦涩难读的书籍,有了一遍心灵之旅之后,李鸿儒只觉又有了一番感受。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待得行完万里路,再去读万卷书,此前诸多不明便有了理解。

    “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九经》修养自身,也修养理念,小到为自己,又到一村一落,一地一区,一国一土。

    相较于道家独善其身,释家曾经宣扬的我为人人,儒家显得中庸平和。

    儒家不做一时极端的奋进,也不承受逆来顺受的苦难。

    慢慢的踏步前行,也便慢慢将诸多事情捋顺解决。

    儒家中庸但不昏庸,有谋而后动的智慧在其中。

    李鸿儒郎朗而读,一身的正气从锐利外放,又进入到平和柔顺,愈发有着收敛,不再咄咄逼人。

    仿若流水一般,儒家浩然正气穿插在气血之力,释家佛法力量,被爆锤的妖力之中。

    “这便是中庸的包容性吗?”

    李鸿儒只觉儒家浩然正气有了另外一番模样。

    正气依旧是那股正气,但慢慢也有了新的适应。

    在面对体内另外三股力量时,儒家正气不断进行着自我的调整,也不断有着转变。

    面对胜出一筹的气血之力,儒家正气并没有硬碰硬的比谁更强,而是慢慢有了一丝融合。

    李鸿儒觉得这就是自己追求的道。

    若想文与武并进,能形成徐茂功脉经上提示的元神,满足身体和外显的需求,便不能走极端与暴力。

    他将来的元神有可能会较为中庸,但又能满足内外的需求。

    如同李靖一样,武难第一,文亦输于众多大儒,但李靖就是顶尖的高手,难有多少短板可言,综合的实力最强。

    “李尚书更多的是修兵法,兵法如神,一人可挡千军。”

    李靖擅长统兵打仗,术法更偏向于群体。

    李鸿儒觉得自己将来的术法会更偏向于个人。

    “到时我这边捅一剑,那边砍一刀,还能搓个掌心雷,打不过就用琵琶洞主的飞天术逃命。”

    李鸿儒喃喃数声,只觉自己将来就是这模样。

    他熏读许久,步出书房之时,见得李旦在远处假山旁练刀,刀法从浮躁进入到了沉稳。

    兄弟两人慢慢收心,也渐渐转入到了自身的根本上。

    临近天黑之际,一家人开启晚餐,只听外面大门一阵猛敲。

    “国子学生李鸿儒是不是这家啊?”

    喘着粗气的声音在门外晃荡,传荡到近百米外的中堂之中。。

    除了公孙举,又有几个送行李保国的老哥们,这是第一个陌生的敲门声。

    “对,你是哪里人?”

    李鸿儒耳朵略尖,随口回了一句。

    他声音有些不足,门外声音依旧,李旦顿时帮忙吆喝了一声。

    “我是来宣旨的呀,陛下召你去晚宴”门外气喘的声音大吼道:“我拖了关系,找了很多人,才知道你们搬到这儿来了!”

    李家今天搬迁,知晓李家新地址的人不多。

    想找李鸿儒等人是个难事。

    他还是寻了大理寺的人,调查一番后,才找出门路。

    宣读圣旨的官员只觉自己今天太倒霉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头衔的后患

    李家新居之外。

    大门打开。

    李鸿儒和宣读圣旨的内侍大眼瞪小眼。

    内侍不好过,李鸿儒觉得自己也很难受。

    晚餐时吃的食物顿时没滋没味起来。

    内侍是碰得不巧,没办好事,李鸿儒也少不得有个怠君之罪。

    瞅瞅如今的时间,李鸿儒觉得正常人家都应该吃饭了,皇宫的陛下想必也不例外。

    唐皇这道旨意大概是忽发兴致,宣读的比较突然,压根没料到李家搬迁这种事情。

    “我宣了十三年的圣意,第一次撞到这种事,你们没事搬什么家!”内侍头疼道:“搬迁好歹也留个新地址的说明啊。”

    “我活了十七年,也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

    内侍有些惶惶,李鸿儒也伤脑筋。

    他们住进了朝廷二品大员的旧宅,这种超规格住宅想低调都来不及,还留个西瓜的联系地址。

    出府邸乘了马车,马车迅速奔向午门。

    骏马飞奔。

    也幸得这座府宅离皇宫不算远。

    待得入了午门,内侍领着李鸿儒一阵飞奔。

    他高高举着通行令牌,脚步如飞。

    几个侍卫传来同情之色,这让内侍脸色一阵发土。

    “您到时一定要多多美言几句,我连连跑了三个时辰,真是尽力了!”内侍道。

    “咱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能蹦跶的程度有限!”

    李鸿儒回上一句,内侍只觉彼此都太难受了。

    远远望见御膳的太极殿,内侍看到了里面有些昏黄的灯光。

    太极殿中只有唐皇和帝后的身影,再无第三人。

    奔行到太极殿门口,内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启禀陛下,国子学生李鸿儒已经带到!”

    “下去吧!”

    太极殿中的声音沉默了数秒,才回了一声。

    “你进来!”

    见得李鸿儒脚步有些稍挪,欲要跟着满脸惶惶的内侍一起下去,唐皇又补了一句。

    “国子学生李鸿儒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李鸿儒也不知道说点什么,但行个礼显然不会有错。

    听得唐皇的声音,他也是尴尬挪步,进了太极殿中。

    餐席上的菜式颇为简单,三荤一素,又有数盘点心。

    此时是三月的天气,依旧有几分寒,早已经凉了下去。

    “坐!”

    唐皇的声音有些淡淡,李鸿儒走了数步,勉强坐上了烫屁股的位置。

    “儋州县令远行,莫非你送别到了百里之外?”

    帝后笑着开口,顿时让气氛柔和了几分。

    帝后提及的儋州县令便是王福畴,这让唐皇面色微微抖了一下,随即才看向李鸿儒。

    “学生今天乔迁,换了一处居所,让内侍大人一番好找,戌时三刻才寻到学生。”

    “乔迁了?”

    唐皇诧异了一声。

    “你腾地方倒是和王福畴同步。”

    听得李鸿儒提及的时间,唐皇已经明白了其中一些事情。

    “现在也是戌时三刻,莫非你新居离这儿不远?”

    若不精确到分,时间同在一个刻度内。

    这种时间内赶到皇宫,唐皇觉得李鸿儒的位置有些近。

    “学生从中书舍购得秦怀仁的居所,是离得有些近!”

    李鸿儒神情有些尴尬。

    如果唐皇不介意,他们就算是近邻了。

    封德彝的旧居离皇宫距离确实较近,马车赶得快一些,那就是五分钟左右的车程。

    “秦怀仁?”唐皇疑道。

    “是左武卫大将军秦琼的长子,去年三司盛会的骑兵领头,还系了一条红披风显眼,他去通漠道还略有小功,只是不够资格来封赏大会。”

    帝后在一旁提醒,顿时让唐皇点了点头,回想起了秦怀仁的形象。

    “他怎么沦落到卖住宅的地步?”唐皇奇道:“秦卿没那么穷吧?”

    “可能是左武卫大将军身体抱恙,年年需要花大钱医疗。”

    “我赐了他很多医药和钱财,看来还是有所不周,明天需要去看看他才行。”

    唐皇和帝后随口交流,也不做避讳。

    待得说完一些事,这才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动了筷子。

    若不涉及重事,诸多人都喜欢饭桌上谈事,唐皇显然也没例外。

    “你那住宅买办花了多少钱财?”

    “三百五十金,还缴了二十五金的税金”李鸿儒老实回道。

    “耻裤的盈利有这么高?”

    唐皇随口问了一句,随即正眼看向了李鸿儒。

    耻裤流行于长安上层,如今已不再新鲜。

    只要想知道,对皇家来说,尚衣阁那些事情并不是秘密,而且尚衣阁还是皇家控制。

    在分成的模式中,就有李鸿儒的名字。

    能在独占其中一席分利润的位置,李鸿儒不算发明人也是其中的主要贡献者。

    唐皇摸了摸下摆,他对发明耻裤的人还是有点好感的。

    只是能买到三百五十金的住宅,这让他感觉耻裤有点暴利。

    “老师将耻裤分成利润全让与了学生,至今有五十金,剩余钱财是学生猎妖时凑巧撞了一处灵气之眼,得了一块纳玉,卖了个好价钱。”

    “原来如此。”

    随口询问着一些问题,唐皇不时点点头,帝后又穿插两句。

    “你对大唐那些法外之徒有什么想法?”

    宴席至半,唐皇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李鸿儒心下一紧,得知此番问到了参与宴席的正题。

    唐皇口中的法外之徒便是江湖人士。

    这些人并不完全遵守大唐的律法,也摆脱了兵役等事情。

    在唐皇的眼中,这就是法外之徒。

    这也是江湖司此前奖赏的对象。

    “这些人一身好本事,只是难于为国效力,用之麻烦,弃之又可惜。”

    唐皇对江湖人士没什么好印象,李鸿儒也谨慎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确实用之麻烦,弃之可惜!”

    唐皇点点头,同意了李鸿儒这个说法。

    若是好用,以前的督察司也不会倒闭了。

    江湖人士无利不起早,想使唤的难度并不小。

    此前督察司是诱之以利驱使。

    只是混吃混喝的油条子太多,将督察司都混到受不住,最终倒闭取消了事。

    此番江湖司收尾,一堆江湖人士又在那儿瞎起哄闹腾。

    高俭发了两封奏报,有帝后这道关系,唐皇也只得提起心思来。

    “你觉得朝廷能不能掌控这批人?”唐皇问道:“我是说以低代价的方式驱使他们行动,就像并州时那样,但还需要更进一步。”

    从并州蔓延到大唐,所管辖和掌控完全有着不同。

    每个州郡都有不同的情况,针对各有不同。

    李鸿儒此前驱役的多是江湖亡命徒,以散人居多,不少大型江湖势力依旧处于观望中。

    对这些大型势力而言,并州的一些虚名并不那么显重要。

    尤其是地下黑暗势力,压根就没想着洗白自己。

    “江湖人士追求毫无约束的自由,难于去掌控”李鸿儒摇头道:“若是做诱导,才能驱役一番。”

    “你这说法倒是和辅机的意见统一”唐皇道。

    “臣妾的哥哥以前掌管督察司,过于注重利,如今的江湖司注重名做诱导,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帝后这么一说,李鸿儒顿时就清楚了督察司原来的掌控者。

    若朝廷有心于掌控江湖,对方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想到帝后哥哥的身份,李鸿儒顿时觉得自己优势渺小了起来。

    “这个名不算好事”唐皇摇头道:“你想想,到时并州十英撞上益州十英,又碰巧遇到扬州十英,并州五虎和长安五虎相遇,天下间诸多大丈夫相遇。”

    “那委实有几分尴尬和混乱”帝后笑道:“这不免有攀比,也会引发一些争斗。”

    “更主要的问题是利出便能收尾,但头衔的影响会很久远,很可能会慢慢形成更多的小集团。”

    李鸿儒尚在想着做无本买卖时,唐皇已经考虑到十年甚至数十年之后。

    丁正业基础尚薄便能形成武馆势力。

    若那基础强的人,更是可以广开门路,借助名声开宗立派,形成盘踞的大势力,让官府更难管辖。

    金银财宝只能用于一时,头衔却可以发展得更为长远。

    若朝廷不能掌控江湖,江湖司这种卖头衔的行为便是急功近利,会给将来留下无数后患。

    “江湖司卖头衔是你提出和执行,你可有解决后患之道?”

    唐皇看向了李鸿儒。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兵权的部分雏形 (美毅姐跳起来也打不着我头万赏加更章节)

    李鸿儒抿抿嘴,他只觉皇宫中一点也不好玩。

    来皇宫一次,便要提心吊胆一次。

    皇帝时间少,没啥闲空瞎聊扯家常。

    诸多事情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

    此番吃家常宴席也不例外。

    此时唐皇向李鸿儒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是校考。

    答得好,自然能过关。

    答不好,江湖司难有下文。

    当然,江湖司有下文也可能和他关联不大。

    万文石的算计只是涉及并州刺史高俭,压根就没想到长安这一层面。

    这与万文石知晓的信息不足相关,也与万文石想法的局限相关。

    曾经江湖司的司命确实有概率继续进行掌控,但对比帝后的哥哥,这种概率已经降低到百分之一以下。

    但问题还是要答。

    若是答复得不完美,便是百分之一概率都没有。

    此前随手放弃的江湖司确实有可能成为一道阶梯。

    至少他此时就能面圣,如那些大臣一样召唤到皇宫问话。

    若是在以前,李鸿儒只能远远的站在人群,望见唐皇和帝后一眼,再难有半点其他可能。

    层次不足,需求不足,便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李鸿儒觉得自己应该变得重要一些。

    实力不行就只能靠智慧来凑。

    若是在大唐生活,又想依靠朝廷,他绕不开功名利禄之事。

    一些不得志者叫骂的朝廷狗腿子,但也是很多人光宗耀祖之事。

    若是给这些人机会,李鸿儒觉得这些叫骂者比谁都爬得都要快。

    不免有人嫌弃,但身体都会很诚实。

    除非如公孙举那般看透,又再难进步,没了多少需求,才会急流勇退,图得几分清净。

    “学生认为头衔宜少不宜多,也需要尽量避免重复”李鸿儒拱手回道:“这样能将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若是头衔不多,如何使唤人做事?”唐皇笑道:“你在并州颁发的头衔可不算少。”

    “并州江湖司是个草头班子,学生想着随时可能解散,出手也就大方了一点点”李鸿儒尬笑道:“若是有着影响力的正规部门,诸多头衔更适合慢慢做层次递进。”

    “哦?”

    “譬如根据事情的重要性,头衔可以从闻达于乡开始,再到闻达于县,而后闻达于城,再到州,又到大唐全境。”

    “这倒是有一些作用,可以有效延迟头衔带来的影响,但不免也有人借此盘踞势力”唐皇笑道:“若是闻名于大唐,影响便难言,若是伸臂一呼,怕是应者如云。”

    唐皇的脸色在笑。

    但李鸿儒听得心中一紧。

    什么伸臂一呼,应者如云。

    这是要造反。

    名声带来的影响后患较之钱财大太多了。

    除非能强控具备大名声者,否则这便是给大唐留后患。

    “若有那等能人异士,陛下便赏他一个职位,让他们接受朝廷的征调”帝后笑道。

    “这些法外之徒桀骜,愈有本事者愈傲,断难接受朝廷征调”唐皇摇头道:“诸多朝代向来都是以武立足,衍生野心也很正常。”

    “任何头衔都是陛下的恩赐,能送得出头衔,也能收得回,有赏就有罚,若是约束了规矩,有人借名成势做恶,陛下也能名正言顺铲除”李鸿儒拍马屁道。

    “想击杀这些人不是容易之事”唐皇摇头道:“这些人较之掠夺团的机动性和隐蔽性能更强,朝廷难以去做铲除。”

    “他们既然是江湖中人,只要朝廷下了令,也会有江湖中人去应付”李鸿儒低声道。

    直到此时,唐皇脸上才有了一丝满意之色。

    “这是驱狼吞虎,以江湖治江湖,看来你学过一些《六国论》的知识!”唐皇赞道。

    “我听说有一些江湖恶势力,若是能这般运转,让一些江湖人去行侠仗义,想必是件好事”帝后笑道:“这也能免了朝廷时常去征伐。”

    “这确实不错”唐皇点头道:“只要能掌控赏与罚的分寸,便能管住这批法外之徒。”

    眼前的李鸿儒虽然年岁较小,但显然有了文人的厚黑。

    军中有慈不掌兵一说。

    这并不算坏性格。

    就算是朝廷的鹰犬,那对朝廷也是有利。

    朝廷用金银管控江湖失利,如今用名声管控江湖,换了一条路,唐皇有一定戒心时,不免也会想到一些可带来的好处。

    若法外之徒不能为己所用,以江湖对江湖,死去一些坏胚也是好事。

    他心中有了几分算计,接下来倒没再询问李鸿儒,只是叫李鸿儒不要拘束,想吃什么自己夹。

    一餐颇为难受的晚宴结束。

    待得唐皇点点头,随手指了指,李鸿儒顿时只觉有了解脱。

    “江湖司啊江湖司!”

    见得李鸿儒远去,唐皇叹了一口气。

    “世间之人都逃不开名和利,适当的名和利会有一定裨益”帝后笑道:“陛下是将坏处想得太多了。”

    “他还太过于年轻,思索不周,防微杜渐不会错”唐皇道。

    “王福畴这一系并不算贪恋权势,可堪培养一番!”

    “李鸿儒?”唐皇疑道,见得帝后点头,他随即摇头道:“一州之地和一国之地的概念完全不同,他太小了,没个四五年的打磨做不得用,辅机再去管理一番倒是不错。”

    “陛下以前缺人,才让臣妾的哥哥做了一些事情,如今天下有才干者甚众,何必让他来做这些事情”帝后不同意道。

    “能引导江湖人行事,又能肆意引战,江湖司已经有了兵权的部分雏形,只有辅机才能让我放心。”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臣妾的家人参与这种事情”帝后阻道:“若他握权,即便做错了事,下面人也会看在我的身份不予传达。”

    “怎么可能,像魏徵这种谏臣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将辅机看在眼中。”

    “可陛下只有一个魏徵,哪能谏得了那么多人,总归会有不及之处。”

    “也罢也罢。”

    被帝后连连劝阻,唐皇顿时摇了摇头,将心中的人选放了下来。

    “若你不放心他人,何不让太子去尝试管控一番。”

    见得唐皇思索,帝后提醒道。

    “他将来会继承你的正统,如今提前拿这种部门练一练手也适合”帝后笑道:“他对李鸿儒印象还算不错,若是能共事一番,也有个同龄人解解闷。”

    “如此甚好!”

    自己儿子当然没问题。

    这是更为放心的人。

    唐皇当即就同意了下来。

    李鸿儒实力一般,但脑袋瓜转的还算快。

    唐皇觉得李鸿儒能在这种部门当个参事来辅助一番。

    “你觉得太子的腿要不要利用妖力续接,他最近找了很多名医,心中想法也越来越多?”

    商议完江湖司的事,唐皇不免也在考虑太子的腿伤。

    腿骨碎裂,又掺杂了妖马的妖气,驱逐和治疗都极为麻烦。

    一者是名贵大药护持,慢慢等待,利用身体强大的排斥磨去妖气,又依靠成长修养伤势。

    一者是以妖攻妖,利用更强的妖力驱除原有残余妖力,并进行腿伤的恢复。

    前者胜在稳定,但费时多,会影响到太子实力的形成。

    后者疗效快,但治疗充斥着风险,甚至于妖力可能影响到太子的心态,借用妖力恢复身体,以后便难脱离这种妖力,需要不定时的服药。

    两种方案中,唐皇自然是倾向于前者。

    但太子则在日夜思索后者的方案,时间过的越久,一颗心就越是耐不住,已经在四处叫人搜寻合适的妖腿爪。

    唐皇只觉伤脑筋。

    他看着微微有些咳嗽的帝后,再想想自己身上纠缠的诡异。

    莫名之间,他又想到了民间那个帝传三代的预测,还有王福畴关于《秘记》内容的谏言。

    强大的皇室,似乎被不可控的力量在不断推动,在步步走向深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找你来玩一玩

    国子学。

    大唐最高学府。

    国子学有博士数人,官职居于正五品上。

    在国子学中,诸位博士每日授课两小时。

    如同太学袁学真授课一样,在国子学中,博士授课将成为常态。

    国子学也时常请当朝大儒前来授课。

    讲学所涉及的内容包括《九经》,也涉及到了其他内容。

    李鸿儒第一次踏入这个陌生学府之时。

    堂上的讲述者是杜正伦,在讲述《三坟五典》。

    这位是朝廷大儒。

    杜正伦还有个太子左庶子的职位,是太子的老师之一。

    如同王福畴一样,杜正伦实战能力不行,但授学的本事却极高。

    他一张嘴口若星河,引用经典,甚至涉及到了佛典等内容。

    虽然没完全听明白,但李鸿儒觉察自己似乎打开了部分新知识的大门。

    大儒们不仅仅是精通儒学,所涉及亦是广泛,或多或少在融汇其他知识,转而化成儒家的内容。

    只要合适,大儒们便会取来作用。

    相较于李鸿儒的生荤不忌,一通乱学,导致有不良后果,大儒们显然是有着针对性。

    杜正伦讲述近半个时辰之后,开始动用元神之力,口述之语化成阵阵异相。

    李鸿儒望去,只见那异相中有帝王低语,日月星辰,阴阳历数流转,又有山川草木,虫鱼鸟兽,百官、士子、农夫、商人、工技。

    但凡注释到感兴趣之物,便能仔细聆听这些异相生灵吐露之言。

    这较之琵琶洞主口吐金莲又胜一筹。

    李鸿儒凝视着草木,只觉眼中的草木慢慢成长,又渐渐化成妖。

    他甚至能看到草木之妖的修炼。

    在杜正伦衍化的异相中,他看到了这种妖物的一生。

    从弱小到强大,又到垂垂老矣的死去。

    这株名为香桃的妖最终活了二百四十六岁。

    漫漫的妖物生涯中,避免不了妖内部的争斗,又有外界除妖人的寻觅和追杀。

    在弱小中强大,心性也在惊惧中变得疯狂。

    香桃最终回归到本体,片片树叶落下,枝条枯萎,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这让李鸿儒有些惘然,只觉妖这一生仿若尘世间的人类一样,过得并不容易。

    他微微叹了一声‘可悲!’

    待得抬起头,只见台上的杜正伦微微颔首。

    在国子学的书堂中,只剩下寥寥数个年龄偏大的学生沉迷于其中。

    李鸿儒知晓这是演法,个人各有所得。

    他抬手行了礼,这才缓步退出。

    “妙乎哉?”

    李鸿儒步出之时,只见不远处一穿着虬龙紫袍少年拄拐蹒跚而来。

    “妙!”李鸿儒回上一声才道:“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少年是他在凌烟阁近距离相处过的太子。

    此时国子学课堂之外,诸多人行礼之后低声做着朗读。

    这大致是争取在太子面前有个好印象?

    又或大伙儿真的对国子学藏书不在意。

    李鸿儒也没搞清楚国子学这帮顶级世家子和特赐学习者的情况,他还挺想去看看国子学的藏书。

    他随手行了礼,也如常聊了一句。

    太子身后两个侍卫微微皱了皱眉头,见得太子没有异色,随即又将眉头舒展开来。

    “我来找你玩啊!”太子高兴道:“父王说,若是我完成了学业,就可以找你来玩一玩。”

    “哈哈哈~”

    李鸿儒笑上一句。

    他不知道能和太子玩什么。

    上一个和太子玩骑马的已经被打到半死不活。

    而如太子陪读等角色的待遇也很惨,往往是太子太师等人严厉训斥杀鸡儆猴的对象。

    只要太子犯错,挨打的必然是太子陪读。

    只要和太子沾边的角色都没什么好事,干的好没奖赏,干不好责罚很重。

    李鸿儒寻思自己去皇宫宴会也没应下什么陪太子玩的事情。

    他哈哈哈的时候还思索了数秒。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李鸿儒硬着头皮道。

    “我也很高兴啊,父王说你住进了尚书右仆射封德彝的旧宅子,那儿隔皇宫很近,我晚点回去都没问题。”

    太子一脸的喜滋滋,感受到了莫大的自由。

    “哈哈哈,只要陛下同意,那您就晚点回去!”

    时隔数天,他这点老底大概被皇宫撬的干干净净。

    李鸿儒抿抿嘴,只觉自己接手了一个定时炸弹。

    王福畴因为《秘记》蛊惑到太子,都弄到了儋州去了。

    他若是嘴巴瞎掰,对太子成长产生了不利,到时打发到什么地方去?

    李鸿儒只觉本来的未来可期,算计诸多路线的人生顿时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或者,让太子死心点,以后别来找他?

    但太子又是大唐的继承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是恶心到了太子,他以后似乎也很难过。

    李鸿儒脸上浮笑,心中一时左右为难。

    “你讲故事比杜大儒演法好玩多了,我天天听那个上古皇帝叨咕叨咕,我听得脑壳都疼。”

    “你也能看看别的啊,那里面有花鸟虫鱼,草木精怪,星辰衍化。”

    “看那些虚假的草木,还不如瞪着看国子学的这几颗柳树,我瞪到脑袋发晕乏困,也只见到一颗树慢慢开花,可没劲了!”

    “明明……”

    李鸿儒刚想说草木能化成精怪,忽地又想起太子那没见过妖物的模样。

    “杜大儒说,每个人心中思念不同,能力不同,能看到的内容就不同。”

    太子接下来的叙说让他有着解惑。

    这果然是各听各的课,也各有各的所得。

    他能看到草木成妖,这或许是自己身上的妖力引发了一丝契机。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太子问道。

    “嗨,我看到一颗桃树开花,结果,开花,结果,然后慢慢老死,凋零着走玩了一棵树的一生”李鸿儒囔道。

    “你真是个有耐心的人!”

    “我是第一次见这种衍化,有些好奇,就一直看了下去。”

    李鸿儒和太子一通瞎聊,搭上了话题倒也不显寂寞。

    瞅太子厌学的模样,明显没可能和他一起去看书。

    李鸿儒只得找了一处地方,讲了一株香桃成妖,看上进京赶考的书生,想着迷惑对方在一起生活,又被某位凑巧路过的武官击杀的故事。

    他这些故事换皮不换内核,基本都属于同一个模板。

    但太子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羡慕两声,又不时可惜上两声。

    “对了,父王给了我一个叫江湖司的部门,让我找你一起将这个部门搭建起来,这部门做什么用的?”

    李鸿儒连连讲述了三个妖怪们的故事,太子这才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

    李鸿儒只见那令牌上雕龙琢凤,在令牌的正中央,又篆刻着‘江湖司’三个大字。

    江湖司被朝廷正式注册通过了。

    但江湖司掌控者与万文石和李鸿儒想象中差异比较大。

    万文石觉得李鸿儒无可取代。

    李鸿儒觉得大概率是帝后的哥哥掌控。

    但万万没想到是拐腿的太子来玩转江湖司。

第二百七十五章 江湖司就是夸人的地方

    王福畴曾经再三进行叮嘱。

    任何时候都不要介入到皇权的话语中。

    李鸿儒和太子说话就很注意分寸,只是随口瞎编一些妖精的故事。

    但太子提及江湖司这个部门,还传来了唐皇的口谕,这让李鸿儒极为头疼。

    这是拿江湖司给太子在练手。

    练的好,那当然是太子的功劳。

    练不好,那便变成了他的过失。

    和青春叛逆期的小哥一起干活,对方还是压根不能得罪的上司,李鸿儒只觉有些要命。

    他寻思了好一会,才与太子将江湖司的主管内容定义下来。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斩妖除魔……能人异士做了这些好事之后,咱们就夸一夸?”太子疑道。

    “对,就是夸一夸”李鸿儒点头道:“咱们江湖司就是夸人的地方。”

    “这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部门!”太子喜道:“朝廷中确实没专门夸人的部门。”

    “所以我们才会填补这样的空白呀!”

    在李家的府邸中,太子脸色微红,显然对自己管控的这个部门很满意。

    李鸿儒此前就掌控过江湖司,在并州搞了一些什么虎,什么豹,还弄了一些什么英雄之类的称号。

    李鸿儒还在凌烟阁讲过与江湖司相关的故事。

    太子对江湖司只是略微有些耳闻,待得李鸿儒详细解说,最终将江湖司通俗的理解了开来。

    远处账房先生万文石一脸的木然,完全不知事情为何变成了这样。

    看门护院的张果子则神情盎然,他是个骗子,但李鸿儒更是个大骗子,居然忽悠到太子的头上。

    “哎呀呀,我现在就很想找个人夸一夸呀!”

    待得李鸿儒连连解说,又拿一些例子做了示范,太子已经明白了一些基本操作。

    新部门上手,他心中好一阵痒痒。

    太子寻思了一会儿,看了看李鸿儒,目光又从张果子等人身上扫过,最终转移到跟随自己的两个侍卫身上来。

    “张猛!”

    “属下在。”

    “你护卫有功,又擅长刀术,我决定封你为天下第一刀,充当咱们江湖司的牌面。”

    李鸿儒提供了一些称号的想法,在江湖司预备的称号中,又以这些排名称号贵重,直欲让人抢破头。

    天下间用刀用剑用枪用棍用戟的人多了,太子觉得拿个兵器第一出来没问题。

    他的护卫做了很多好事,就是要好好夸一夸。

    “什么?”

    张猛抬头,额头上一层密汗顿时溢出。

    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本事。

    张猛觉得自己是用刀的好手,在羽林军中实力上游,拿的出手。

    他更是有护卫太子的一流实力。

    但他的实力也只有到这种程度。

    朝堂上就有一堆武官能用刀砍死他。

    若是放大到江湖,更是有数量不菲的刀术高手比肩他,甚至于超过他。

    这是一个很带感也很牛逼的称号,但张猛觉得自己完全没法承受这种称号。

    如真冠上天下第一刀的称号,他会被同行笑死。

    到时江湖上也会出现各种脚踩天下第一刀,拳打天下第一剑的场景。

    江湖司或许就这么毁了……

    太子能拍拍屁股走人,他们走不了。

    张猛只是一想,就觉得自己身上溢汗,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夸奖。

    “太子爷,属下刀术只是普通一流水准,还没有登堂入室,当不得这种美名”张猛急道。

    “没有登堂入室就努力去登堂入室”太子并不介意道。

    “可属下这辈子再努力也没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刀呀。”

    “我这不是封你了吗?”

    “我……”

    张猛张大了嘴。

    一个说的是实力,一个说的虚衔,这完全不是一码事。

    德不配位大概就是说的此时这种情况。

    张猛觉得自己的实力完全禁不住这种夸。

    江湖司的夸很要人命。

    若是有什么眼中钉看得不顺眼,直接夸一夸就完事了,会有一批更强者去拔掉这种钉子。

    张猛本来还觉得江湖司这种夸人的部门没什么大事,但落到自己身上时,他顿时觉察到了疼。

    “太子爷,请您一定要收回这个美名,小人实力不堪,愧对天下第一刀。”

    眼见太子囔囔要李鸿儒造册做记录,再去颁令,张猛顿时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作揖。

    当前的江湖司中,有两个人的身份是很确定了。

    一个是掌管江湖司太子。

    另一个则是充当狗头军师的参事李鸿儒。

    这两人此时搭配,随意干活。

    李鸿儒还真在那儿取了录事册,提笔开始做记载。

    张猛只觉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末日开始降临了。

    好不容易才脱颖而出,谋得太子身边这份差事,他现在觉得黄了,甚至将来可能出现性命不保的情况。

    “只是一个夸人的虚衔,不用如此激动,起来吧”太子安慰道。

    “请太子收回这个虚衔,呜呜呜~”

    张猛头如捣蒜,只是十来个磕头下去,额头便迅速发肿溢血。

    他口中发出一阵痛哭流涕的声音。

    这一时让太子脸色异变。

    “夸人果然可以让人感激涕零,我似乎掌握到了把控江湖司的关键呀”太子道。

    “夸人是一门艺术,您已经掌握到了一丝艺术的奥妙”李鸿儒点头道。

    “这确实很有意思。”

    大概是初次尝试权利的味道,太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寻常的红润。

    彷佛发现了新玩具一般,太子的眼神迅速投向了另外一个带戟刀的侍卫。

    “太子爷,我已经有羽林军副尉的称号了。”

    还未等太子开口,这个带戟刀的侍卫迅速自保开了口。

    “可我觉得皇宫第一侍卫更好听,要不你换个称号戴一戴!”

    “太子爷使不得!”

    太子此时明显已经推陈出新,开始自创称号了,带戟刀的侍卫顿时就跪了下去。

    “小人实力低微,此时还担当不得第一侍卫之名,总领王立世才能担当此等名声,小人一旦接受了这种大名,王总领肯定会天天打我一顿。”

    “本太子封的名,他有几个胆子敢下手,那岂不是目中无人,想着反了”太子怒道:“你去将王立世叫过来,我现在就问问他敢不敢天天打你。”

    ……

    一切都乱套了。

    “太子,皇上给咱们江湖司订下的规矩是不封内部人,不封关系户。”

    待得一团糟糕,太子又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时,李鸿儒提醒了一声。

    “还有这回事?”太子恍然道。

    “要不您回去的时候问一问皇上”李鸿儒笑道。

    “行,我找父王问问去!”

    太子挥挥衣袖,随即又架起了拐。

    这是要准备回皇宫了。

    地上跪倒的两个侍卫顿时齐齐起了身,也顾不上身上的狼狈,开始了齐齐的护卫左右。

    “我听徐大总管提及,你还收藏了咄苾金雕的一枚妖爪?”

    临出府邸时,太子略提了一句。

    “确实收藏了一枚金雕妖爪,只是这爪子有重大缺陷,也不知能否做用”李鸿儒谨慎道:“我那日与陛下提及,心中想着敬献上去,只是陛下……”

    “父王已经知道就算了”太子悻悻道:“你这个爪子一定要给我留着,说不定我能拿去入药治腿呢。”

    “成,没问题!”

    李鸿儒连连保证,太子这才放心的出了府邸大门,登回了皇家马车上。

    “看来这两个侍卫平常没少打小报告,被太子借机折腾了一番!”

    见得太子马车走远,府邸中,万文石走了过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你看出破绽来了?”李鸿儒问道。

    “他行事时脸色有一定的变化,似乎是在见情况拿捏分寸,到最后要您配合收场,还好您应对妥当。”

    万文石回上一声。

    年纪尚幼的太子,运用权力的手段虽然尚有生疏,但明显开始用于实践。

    万文石说不上什么感觉来。

    太子的行为似乎正常,但似乎又与他想象中宽厚仁慈的太子有着一丝差异。

    江湖和朝廷,概念分化之下,行为似乎也有着不同。

    他看着一脸头疼之色的李鸿儒。

    摊上太子这种上司,李鸿儒大概会难受很久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网

    如同飞蛾扑火。

    无数人心怀满志冲向了朝廷。

    李鸿儒也不例外。

    甭管老师王福畴被贬,公孙举退出,他也只能向前。

    生活在大唐,他还脱离不开这张网。

    即便万文石不在后方硬推他,李鸿儒觉得自己羽翼丰满后也会有进入朝廷的机会。

    他并不喜欢朝廷的官职,但李鸿儒对朝廷的修炼术很有兴趣。

    如同杜正伦一样,这是朝廷顶级大儒教育的实力。

    甚至于王福畴和公孙举都不具备这样宣讲经文的能力。

    朝廷职位上爬得越高,便能接触越多。

    皇室把持着大唐诸多的修炼之学。

    若说太学之中的阅读室内容丰富,拥有各种初阶的术法。

    在国子学中,这种术法的精妙就进入到了中阶。

    但只有在朝廷,在皇室,才把持着高阶和隐秘的典籍与术法。

    李鸿儒与太子相聊时也微微触及了这方面的内容。

    类似的修炼秘籍,更高层把持的修炼也有着区别。

    譬如李鸿儒修行的《灵脉五经》。

    这是源于太学的藏书,修炼耳窍。

    但在国子学中,类似书籍修炼耳窍便更为深入,修行带来的效果也更佳,能偷听的距离更远。

    若是朝廷一些秘阁之中的藏书,又有着一定的区别和进步。

    这种概念类似河东武馆《李氏十二路快刀》、《追风刀》、《南刀》、《鹞子刀》等刀法的区别。

    同样类似的刀法,越往上爬,见到能力的效果要更好。

    朝廷彷佛就像一个顶级的宗门,诸多朝廷大员不断提供、也不断完善着朝廷的各类知识。

    即便李唐皇室只是短短几十年,底蕴也已经变得极为庞大,毫不逊色于诸多圣地漫长岁月累积的传承。

    在朝廷之中,涉及术法、兵法、绘画、音律、弈棋、锻造、医术、毒术、厨艺等。

    诸多才艺中,也不断衍生出了各种传承和绝学。

    即便是厨艺,也因为药膳的搭配让食物有了不同,对修炼者裨益巨大。

    李鸿儒从太子那儿探听了一些内容,又日日在国子学中修行。

    这种差别几乎差点坏了他的心境。

    世上修炼学如此之多,各种修炼学的获取难度又大,更是有层次的关系。

    一时让他各种杂乱念头丛生,只觉需要精通各种修炼学,想要完美的难度太大了。

    国子学阅读室有上千册的书。

    国子学人少书多,他并不需要去抢。

    这让李鸿儒除了日常的学习,不断增强儒家正气的底蕴,他日日徘徊于背诵之中,想着研读各种内容,学得一两手新术法。

    直到李旦那天兴冲冲捧着打磨身体的鲸鲨油回来,李鸿儒才忽然想起自己较之常人更为强大的修行模式。

    术法万千,这些术法也是诸多大佬们不断研发创新出来,永远都学不完的各类奇妙能力。

    以国子学的藏书,他要背数十年才有可能将诸多书默写出来。

    而在国子学之上,朝廷之中还有更好的书。

    “不入元神,我偷学这些低阶的能力能在将来做多少用。”

    靠着太吾推动到100%的修炼进度,李鸿儒有着一定的特殊。

    但李鸿儒更是看向了元神境界。

    在元神境之前,他100%修炼进度能展现出极为不错的实力。

    李鸿儒顿时想到了元神之后。

    当基础不同,实力就有蜕变,元神上有不同的修行内容,诸多低阶术法难于作用。

    “我不能迷失在这些正气术法中!”

    李鸿儒止笔。

    在白纸上,那是一册名为《履水决》的术法。

    李鸿儒已经背诵誊写近半。

    拥有这种术法的能力,可以在水面上行走。

    他将笔墨一搁,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止住了自己初入宝山迷失自己的行为。

    李鸿儒审视自身,盘算着自己身上各种修炼学。

    《抱朴子》属于道家大宗门传承的秘典。

    《洗髓经》则是释家圣地中的传承。

    《脉经》属于徐茂功苦心钻研的绝学,能收录到朝廷顶级特殊绝学之中。

    《人仙长生经》是真武宫主随手抛出的内容,李鸿儒也不知算不算某种顶级传承,见识有点杂的张果子反正是羡慕得不行。

    这些修炼学看上去没有增添他多少拿得出手的战力,但修行过与没修行过,实力就有层次的差异。

    这甚至会导致武技和释放术法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只有这些基础的秘典才能承受裨益终生,可以随着学舍、演武堂、佛堂、道馆建筑的提升而提升。

    除非是如《南明丁火决》一样可以进阶元神的内容,否则他修行再多,将来的用处也有限。

    譬如元神可修炼的《飞天术》,能飞天便不会选择踏波而行。

    又比如《雷函天书》可以让他具备一定的术法打击力,较之一些术法攻伐性远要强大。

    国子学阅读室更应该是他扩展见识之处,而不是一头扎入到依靠太吾偷学术法的窟窿中。

    除非是重要的基础能力或必须性术法,他才有需要去学习几分。

    “不知浩然正气推动到武魄水准需要打磨多久!”

    数种高阶的秘籍在手,李鸿儒手头上有粮,最终熄了每日背诵的心思。

    他将自己心态扶正,慢慢扭回到最初。

    依旧念诵着《九经》内容。

    这种日子过得极为平淡和枯燥。

    但太吾没可能给他造出元神。

    元神之路需要自己走。

    再枯燥无聊也要自己去修行。

    习惯于享受快速修行的方式,李鸿儒陡然进入到这种慢慢的打磨中,一颗心翻滚近一月后才开始沉寂下去。

    “或许我某天有了能力,也能如师兄不需要这张网!”

    府邸中,此时传来了侍卫张猛的大声囔囔喊人声。

    太子又登门了。

    皇宫不能乱闯,也便只有太子外出。

    唐皇能容许太子在这片区域做一定的行走。

    每隔上数天,太子必然过来玩一次。

    李鸿儒见到这种叛逆期的青少年很头疼,偏偏对方还有地位、权利,更是有一定的心计。

    这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更是需要他心思坦诚,少有异心,必须注意分寸和言行。

    常人说的伴君如伴虎便是这个道理。

    陪太子亦是如此。

    张猛等人更是会将他和太子言行上报,上面还有君王盯着。

    太子能继续过来,这说明他当前言行还未有多少过失之处,太子也依旧对他有着兴趣。

    听得声音,李鸿儒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和面容,笑着下了楼。

    “太子殿下,您的腿好了!”

    李鸿儒下楼时,只见太子如常的走路。

    一柄拐杖早不知丢去了哪儿。

    “我现在能走,能跑,还能跳了”太子笑道:“在数种妖物中,以你提供的金雕爪最为上佳,也让我腿脚获了新生。”

    太子第二次上门时,他便不得不奉上了金雕爪。

    作为唐皇钦点,太子暂时性的陪玩小伙伴,李鸿儒还开不得如何进行交换的口,只能用来充当人情。

    诸多妖物材料中,对方果然选择了金雕这种顶级妖物的爪子。

    “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伤势尽愈!”李鸿儒抱拳道。

    太子此时没出问题,金雕爪就增进了双方的友情。

    若太子出了问题,又或将来因为这种妖力出问题,他不免也会被唐皇所恶。

    在这种顶层的交互中,事情两面性的影响显得极为强烈,甚至会延续到数年之后。

    李鸿儒寻思了数秒,他改不得当前这种状况,只得暂时将心思放下。

    “我伤势好了,咱们现在是不是也该开业了?”

    太子显摆了自己右腿好一会儿,才问了李鸿儒今天过来的正式问题。

    对太子而言,江湖司就是当前一个很好的玩具。

    他已经很想正式去夸一夸人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朝廷江湖司第一道榜文

    有朝廷的正式公文,江湖司易开。

    诸多部门沟通的问题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但江湖司悬挂什么榜文却是一桩难事。

    太子只想玩大的,压根看不上一般小夸,江湖司难从最低起点开始。

    太子的江湖司不能像并州江湖司一样,去见那些人头人皮。

    至少不能在初期见这些东西,免得唐皇和某些大臣跺脚骂人。

    没有杀伐,想获得江湖司头衔的难度有点大。

    符合太子要求的任务很少。

    这是李鸿儒很伤脑筋的事情。

    此前用太子需要疗伤等事情合情合理的推脱,此时他张了张嘴,这大概没法推脱了。

    “太子殿下既然因为《秘记》一事惹得不愉快,咱们何不让江湖司查一查这《秘记》之事!”

    半响,李鸿儒斗胆提了一个建议。

    这是他与万文石商讨了好一阵,留下预备应对的方法之一。

    这个建议让太子脸色阴沉,随即又慢慢舒展了许多。

    李鸿儒看着太子的脸色。

    对方这是没有完全放下《秘记》的影响,只是暂时的走脱了出来。

    《秘记》的影响依旧有余毒。

    “你这是要结合朝廷和江湖的力量,共同将幕后源头揪出来?”太子问道。

    “幕后源头太过于难查,就算是查出,那或许也是妖后杨荷麾下的人搞出来的事情”李鸿儒摇头道:“咱们是要去辨一辨这其中的伪,将老百姓的念头翻转过来。”

    “翻转老百姓的念头?”

    太子一愣。

    他还以为李鸿儒要将他脑海中的想法扭转,破除他心中的影响,没想到李鸿儒说的是老百姓。

    “咱们江湖司做事肯定以百姓利益为重”李鸿儒笑完又低声附耳道:“皇上应该也想看到您为老百姓着想的一面。”

    “对啊!”

    太子思索了数秒,一时有了心神领会。

    “父王将江湖司交予我,定然想着我为民办事。”

    “若是能将《秘记》余波扫除,不免也是一桩好事。”

    “这事情的影响还很大。”

    “若是有人解决了,我肯定能去好好夸一夸!”

    太子这么一想,只觉核查《秘记》的好处诸多。

    “那东西肯定是假学说,天下能人异士如此多,定然能去除其中的谎言!”

    “若他们做出对将来大事的预测,只要数年内能验证,就能直接破了其中的说道。”

    李鸿儒当初对《秘记》的虚伪进行了解说,但太子勉强相信了这种解说,长安的老百姓就难言。

    李鸿儒没法如此详细的去扭转大众的念头。

    老百姓们的口味也不一样,或许难以接受李鸿儒的辨术。

    只有朝廷证名,才能让老百姓不相信这种流言。

    朝廷已经派出李淳风和袁天纲在负责此事。

    若是江湖中的能人异士也能插手进去,太子觉得解决问题的速度可能会加快很多。

    或许某些江湖能人还能赶在李淳风之前。

    若是那样,他就真能夸一夸解决问题的人了。

    这也算是他为父王分忧。

    “咱们江湖司第一道榜文就用这个!”

    太子顿时开心起来。

    江湖司能顺利开张,他来李家的目的顿时就解决了。

    一颗心放下,他也使唤张果子在那儿用术法变驴。

    年轻人的正常娱乐就这么多,术法表演算是其中一环。

    尤其太子此前还是个半残废,只能观看,诸多活动都难于参与。

    李鸿儒的徒弟张果子顿时就成了这方面的苦力。

    张果子很不满意,但李鸿儒就轻松许多了。

    太子高兴,大家都高兴。

    只要太子在这儿玩的开心就好。

    李鸿儒虽然很头疼和太子如何相处,但这也是他快速提升阶层的方式。

    江湖司虽然是太子的玩具,但他此时已经借助江湖司进入到朝廷的系统了。

    江湖司的录事。

    朝廷的正职,从七品上的朝散郎职位。

    这是没有经过科考,直接特赐的文官职位,官衔的级别还不低,月俸禄纹银三十两。

    若是将来有特殊大功,又或李鸿儒补了科考,他还能将职位进行晋升。

    江湖司录事没什么权力,基本他就相当于太子的狗头军师,只能提供参考和建议。

    但万文石相当满意李鸿儒的职位。

    感觉这就是一人之下。

    作为狗头军师的狗头军师,万文石觉得李鸿儒这也算是一步登天。

    若是能等到太子登基时,李鸿儒定然就成了元老一派,大权在握,到时单独掌控江湖都没什么问题。

    万文石觉得李鸿儒的机遇已经不能再好了。

    此时有谁能如此靠近太子,还能与其一起共事。

    虽然李鸿儒很头疼,但大伙儿一起出出力,压力也就没那么重了。

    此时的张果子就很卖力,将一头小毛驴搞出各种花样来。

    只要张果子对《人仙长生经》有追求,就是小毛驴骑在张果子身上这种活也要干。

    万文石极为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中捧着一卷书。

    这是李鸿儒的一些藏书,此刻在随他翻阅。

    相较于他在并州读书的同文馆,李鸿儒这儿的条件要更好。

    万文石也不知李鸿儒为何如此精通《九经》,甚至于能指导他修炼儒家浩然正气。

    从难以开窍,难知儒家浩然正气如何诞生,万文石听了李鸿儒之言,已经摸到了门槛,将儒家正气放于体外。

    李鸿儒这般因材施教,完全称得上一位名师,远胜出了并州同文馆的诸多文人儒生。

    他从心如死灰,进入复仇的存活,又到勉强支撑残留的信念,呆在了江湖司。

    待得李鸿儒步步引导,他又多了一些其他的念头。

    而修炼到《人仙长生经》,更是研读出儒家浩然正气。

    万文石觉得自己此时念头已经完全被更改。

    他只觉自己将来有望,不再如此前那样黑暗,人生看到了希望。

    李鸿儒在学习,他也在飞速成长。

    李鸿儒没有教他如何修行术法,但有张果子指导,他甚至还学会了李鸿儒那册《灵脉五经》。

    此时他一边看书,一边听着李鸿儒和太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在我们皇家的书库中,推衍术算最出名的是《周易》,其次是要数《紫微斗数》,再到《五星占术》。”

    “若是能通晓这三册书,便能去学相人术,相命术,风水术等,衍化到通天彻地的推算本事。”

    “否则学的再多相命术算也是只能知晓皮毛,做不得多少用。”

    此时李鸿儒正借助《秘记》朝太子做一些询问。

    这涉及了术算。

    也是一些道术高明者和朝廷大儒才具备的推算本事。

    如算命等亦包含在其中。

    太子随口做了一些答。

    这听得李鸿儒连连点头。

    两人的话题似乎很随意,只是聊上数句,又进入到了蹴鞠。

    蹴鞠是上层颇为流行的一种踢球活动。

    这便是聊个球了。

    万文石觉得没什么听头。

    待得后来,他听得两人说到去观星楼看看李淳风等人是如何在查《秘记》,这才让万文石感兴趣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李淳风和袁天纲

    观星楼就在皇宫的附近。

    离李鸿儒这片府邸也不远。

    太子谈及《秘记》的问题,伴随着李鸿儒穿插一句,他也很想去看看李淳风等人。

    钦天监在负责判别真伪,太子想知道李淳风工作进行到了哪一步。

    “咱们肯定要比一比是谁更快!”

    一方干活的是朝廷正规军,一方则是指挥江湖游勇。

    太子也想知己知彼,做个对比,方才心里有底。

    他呼了马车,又招呼上李鸿儒,两人这才往观星楼方向驰去。

    太子对江湖司第一道榜文还颇有责任心,没有发个命令就走。

    万文石拿着令牌去负责发榜,李鸿儒也由得陪着太子四处跑。

    两人踏步到观星楼处,随着太子进入到二楼一个小阁楼中,李鸿儒顿时见到了大唐版的电梯。

    这是利用观星楼顶风力驱动的齿轮组件,又装了吊篮,可以上升到数个特殊的楼层。

    李鸿儒看得啧啧称奇。

    “是太子殿下过来了吗?”

    两人乘坐着吊篮不断上升,随即听到十余米高处有声音向下回荡。

    “李台正算人倒是很准,能知晓本太子过来!”太子笑道。

    “咱们大唐能用风梯的就这么几个人。”

    楼上的李淳风有些无语。

    “你怎么也来了?”

    待得他看见吊篮里的李鸿儒,李淳风才惊讶出了一声。

    他看到李鸿儒就头疼。

    知晓当时‘帝传三代’的预言者只有三人。

    王福畴搞事贬官到儋州去了,这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但这是老的走了,小的又上来了。

    瞅太子和李鸿儒同来观星楼的模样,这小的似乎也想搞事。

    李淳风很是想不明白儒家这些文人脑壳里想的是什么。

    明知一件事暂时不可为,为何就不能拖一拖。

    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坐,这天下换来换去很正常,即便大唐被取代,问题也不大。

    只要在换代时明哲保身,就能安然生存下去。

    “数月不见李台正,我非常思念您呀”李鸿儒笑道:“太子殿下说想看看您,我就主动申请跟随过来了。”

    “我一点也不思念你!”李淳风没好气的回道。

    李淳风虽是朝廷官员,但又是道家一系,礼仪方面较之正常官员有一些区别,太子也不以为意。

    见得李淳风和李鸿儒认识,他还颇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我当时在观星楼写了一首诗词,和李台正相识了一番”李鸿儒笑着解释道。

    “那真是因缘际会!”

    李鸿儒和李淳风相识并不算特殊,还是他很不喜欢的诗词文学。

    太子听了一句,随即点评了数个字,随即眼睛便来回四处瞅。

    观星楼上,此时有人也有物。

    有行太子礼的钦天监官员,也有观星楼重宝浑天黄道仪。

    一颗大圆环周围,有数个球体缓缓绕动,圆环上又有各种度量衡尺度。

    每运转一个周期,这颗浑天黄道仪便会爆发不同的光芒。

    李淳风便是在这种光芒中感知这世间的奥妙,便是千余里之外的飓风暴雨也能获知,甚至在去年预测到了会有持续的暴风雪,对大唐对汗国发动打击有着辅助。

    此时,又是一股蓝色的光华溢出。

    太子瞧得稀奇,还在蓝色光华附近感知了一下。

    只是这些光芒如同阳光一样穿透他的身体,便再无留下半片信息。

    “李台正,你可有收获?”太子看向一旁感知的李淳风奇道。

    “这是说太阳落山,初月悬挂!”

    李淳风推开观星楼的一处窗户,太子顿时便看见了那远处一枚淡月正突破夕阳的薄暮,开始缓缓抬升。

    这让太子好一阵点头,赞叹浑天黄道仪的奇妙。

    “太子殿下腿脚健康,莫非是过来看这浑天黄道仪的运转?”李淳风问道。

    “你既然擅长推测,那就推测一番”太子笑道:“你猜猜我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太……”

    李淳风旁边一个年轻人刚欲插嘴,被李淳风瞪上一眼,随即又闭上了嘴。

    “太子殿下龙气附体,怎么可能被我等凡俗推测”李淳风道:“臣等难知殿下所来何事。”

    “你似乎是袁天纲,你有何话要说?”

    李淳风应答得体,但太子的目光看向了李淳风身边的年轻人。

    这是一个穿着钦天监红色官服的年轻人,脸色端庄,眉宇峻拔,有着神采奕奕。

    袁天纲相当出色,他见过对方数次,对年轻人有着一定的印象。

    “臣斗胆猜测,殿下新掌控了江湖司,此时大概是首次下榜,到观星楼中来预测一番放榜凶吉之事。”

    袁天纲看了李淳风一眼,这才硬着头皮做了答。

    “有地方猜得对,也有部分猜的不对”太子点头道:“你确实有些能耐!”

    “让殿下见笑了!”

    袁天纲尬笑一声,随即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微微垂了下去。

    “江湖司准备放第一张榜文,也就是调查这《秘记》一事!”

    太子随即开口,发声之时顿时让李淳风一张脸都有些微微抖动。

    “榜文所做之事与你们没什么区别”太子笑道:“所以我想过来看看问问,你们当前已经进行到了何种程度?”

    “国事难测,我等也是摸石头过河,此时还未看到可查的迹象,难于去对陛下启齿。”

    李淳风回上一句,太子顿时就开心了起来。

    “那咱们任务就能同步进行了!”

    钦天监调查一事没有结果,这真是太好不过了。

    太子只觉江湖司榜文下放得很正确。

    李淳风做不来就让别人去做。

    天下人才如此之多,总有人可以解开谜底。

    若是江湖司能解决问题,他多少要被唐皇夸一夸。

    太子这么想想,心头还有点美滋滋,只觉自己干了点正事。

    他摸索了观星楼的器械数次,待得觉察没什么意思,这才坐着风梯下楼。

    “你我明明能猜测到太子的来意,为何要藏藏掖掖?”

    观星楼顶,见得太子和李鸿儒远离,袁天纲才低声问向李淳风。

    “不要去测太子,即便知晓也不要全盘说出来”李淳风告诫道。

    “为何不能测不能说?”

    “你能测太子所来之事,为何测不了太子断腿之事?”

    李淳风一席话,顿时让袁天纲眉头低了下去。

    李淳风是当前钦天监榜首,而他一路顺风顺水杀入到次榜。

    若是在一些小国,如他们这样的人要被叫成国师。

    数次的挑战,袁天纲对李淳风已经甘拜了下风,甘愿做了副职来配合。

    但袁天纲心中依旧有几分心高。

    直到此时被李淳风提醒,他才忽地警醒过来。

    “显摆的越多,咱们这种人就死的越快!”李淳风悠悠道:“你虽然天资不凡,本事不浅,但也需知修行和为人处世是两码事。”

    “那你当初到底有没有预测到太子断腿?”袁天纲问道。

    他问话之时,只见李淳风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作答,随即也钻到了风梯的吊篮上。

    “你如此明哲保身,莫非对《秘记》之事也在一直推脱?”

    看着李淳风消失的身影,袁天纲皱了皱眉。

    他掐着手指,当下对着浑天黄道仪好一阵掐算。

    越是推算,他脸色也愈加潮红。

    待得心口气血一涌,他嘴角一点心血出来,袁天纲才止住了掐动的手指。

    “我的风水术和风水眼果然还是难断此等大事?”

    “李淳风既然具备气运之眼和气运术,为何屡次都不与我配合查探?”

    “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他在忌讳什么?”

    止下推断,袁天纲好一阵沉思。

    半响,他忽地想起自己推断的一些副产物。

    “出生平凡,难登大道,难有仙缘,前途无亮。”

    十六字短言回荡在他脑海中。

    这是他叔叔袁守城相术算命的对象。

    袁天纲没想到在太子身边见到了对方。

    袁守城的相术居然失败了。

    对方现在的前途明显亮得可以。

第二百七十九章 背后的术算

    袁天纲在思索相人术失败的对象。

    李淳风则到了这个对象的府邸前。

    此时明月初悬,夜色渐渐浓郁,太子也回了皇宫。

    他站在李府之前,稍微拉动了数次门环,让大门发出一阵梆梆梆的声响。

    “是哪位大爷呀?”

    随即,他听到府邸内有人出声,一颗年轻人的脑袋钻了出来。

    “我是观星楼的李淳风,过来找朝散郎李鸿儒大人!”李淳风开口道。

    “艾玛,你就是那个李淳风”张果子瞪大眼睛道:“听说你专门给皇上算命,是咱们大唐朝廷的神算子?”

    “我……”李淳风思索一秒才道:“对,你说是就是吧!”

    他是专门搞科研的人,但外界对他的传闻似乎有点离谱。

    他现在连太子都不敢算,怎么敢去算皇帝的命。

    皇帝龙气附体,实力又过于高强,命运难于琢磨,哪是这么好算的。

    再说了,他最大的本事只是预测国势,而非针对到个人。

    李淳风也懒得辩解。

    一般人对他的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难于去扭转过来。

    “能让我进门吗?”

    “哎呀妈呀,稀客,你快进来。”

    张果子堵门了十余秒,待得听到后方的脚步声,他才将门完全打开来。

    “李台正!”

    李鸿儒下楼迎接,顿时见得了李淳风那张苦巴巴的脸。

    “你这是也想去儋州?”

    待得进了李鸿儒的书房,李淳风才低声开口。

    “要皇上同意,又要让太子满意,江湖司难有可选的榜文”李鸿儒回声道:“我们只能选择《秘记》了。”

    “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李淳风气道:“你就不能再等几年?非要飞蛾扑火去撞这种晦头,咱们现在哪敢揭开这层纱。”

    王福畴就是榜样。

    李淳风很清楚《秘记》是王福畴弄出来的。

    以流言传闻著书,又借用民众之口传达于朝廷。

    王福畴每一步都很棒。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掌控时间方面的要素,又碰上了太子这个倒霉鬼。

    这让王福畴将自己陷了进去。

    李淳风觉得自己开口后同样要跪,捅破预言的下场可能还没王福畴好。

    “让江湖人士打头岂不是很好”李鸿儒道:“反正也不影响到你。”

    “让江湖人士打头,等等,你这不是过来逼我?”

    “我为什么要逼你。”

    “我还以为你夹杂了江湖人士进来,就是催促钦天监干活。”

    “怎么可能,咱们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让江湖上人去挨刀子。”

    李鸿儒和李淳风嘀嘀咕咕好一会,才让李淳风一颗心落下来。

    不是来搞他就没问题。

    王福畴太心急了。

    让李淳风担惊受怕了许久。

    陡然见得李鸿儒也插手到《秘记》一事中,李淳风不由有几分惊惧。

    他们获知的预言就那么两句,没头没尾又破解不了,拿出来就是折腾人,毫无作用。

    此时听了李鸿儒的再三保证,李淳风勉强点了点头。

    “我没吐王福畴的事情,你……”

    “我肯定不会扯你的麻烦!”

    双方稍微击掌,算是勉强将此前的事情遮盖了过去。

    “咦,你这柄拂尘不错啊!”

    议事完毕,李淳风一颗心放下,也开始打量李鸿儒这处府邸。

    他还看到了李鸿儒挂在墙壁上的拂尘。

    这是李鸿儒屡屡想下口,但屡屡又因为一些事情耽搁吞咽的布帛之物。

    此时他也不动用妖力,免得身体失衡。

    入手拂尘数月之久,这柄拂尘依旧存在。

    李淳风是喜用拂尘之人,见得这柄拂尘,当下就踱步靠近观看。

    “这似乎是避土拂尘!”

    能符合太吾材料的范围,物品不属于法宝,也大概率进入到法宝粗胚之中。

    李淳风观看许久,这才道出了拂尘的来头。

    这是一柄有些妙用的拂尘,能勉强例入到法宝行列。

    但凡施展避土拂尘威能,数米方圆中难有尘土吸附。

    李淳风这么一说,李鸿儒对将来吃掉这柄拂尘就没任何心理负担了。

    这大致相当于一个抹除灰尘的鸡毛掸子,不算神异。

    “拂尘类的法宝稀少,能做得如此精良也是难得,也不知哪位道家高人精心制作!”

    李淳风赞上一声,还用手持拂尘,随手一扫之下,只见书房中一些游荡的灰尘齐齐汇聚到拂尘上。

    待得李淳风拿到窗口一甩,那些灰屑齐齐落了下去。

    “你这柄剑不错,杀伐力强,寒月,这名字不错。”

    “这柄刀,这是哪来的异域法刀,居然隐隐传来一股摄魂的力量,当真是一柄不错的摄魂刀。”

    李鸿儒书房虽大,但悬挂物有限。

    只是李淳风没想到,李鸿儒悬挂的件件都是品相不错,具备少而精的特点。

    他见识诸多,甚至直接道破了宝物的作用和来头。

    这让李鸿儒极为羡慕。

    他是到手了宝物,也不知晓如何操作。

    法宝并非入手就能操纵和运用,多少需要一些基本的能力,炼化后懂得操纵,符合了相关的情况才能启用。

    “李台正真是见识不凡,居然知晓各类法宝和武器!”李鸿儒夸道。

    “勉强也算认识一些”李淳风笑道:“只是我这些见识也有限,比不得那些高人。”

    “还有人比您更胜一筹?”李鸿儒奇道。

    “刑部侍郎阎立本擅画,他见识亦是包罗万象,有着不凡,更有着透彻,远远超出了我等!”

    “阎立本?”

    李鸿儒听过这位的名声,相较于对方在刑部的职位,阎立本更为突出的是画技,屡被朝廷中人称呼为超凡入圣,便是王福畴都有提及过。

    李鸿儒本想在李淳风这儿打探一些风声,想着旁敲侧击关于乾坤袋的一些信息。

    没想到对方提及了一个人。

    这番打探也算是不错,至少让他多知晓了一些内容。

    能被李淳风赞誉,又有盛名,必然是有着真本事。

    只是想认识这等人较为麻烦。

    待得李鸿儒问上一句,李淳风才笑道:“他就住在你附近,过一两幢房子便到他家了,若是你有好画,别说去认识他,就是让他给你画画都没问题。”

    “我哪有什么好画!”

    想到咄苾牙帐中的那些好画,李鸿儒一时不免也有些心疼。

    画技高超者能看上的显然不会是老鹰吃小虫之类的画作。

    想结识对方的难度有些大。

    他和李淳风嘀咕之时,李鸿儒身体忽地一凉,一股悚然之意上了心头。

    他身体上蒙蒙青光顿时透出。

    “居然有同行在远处算你,还被你抓了个正着!”

    李淳风囔囔时,只见李鸿儒额头蠕动,手中一朵火焰掐了出来。

    只是朝着空间点上一指,李淳风隐隐之间似乎闻到了闷哼之声。

    李鸿儒的反击来的太快,也太过于凶。

    天眼,南明丁火。

    只是瞬息的定位就硬杀了过去。

    李淳风吸了一口冷气。

    若这位同行有点准备尚还好,没准备的话很可能要吃个闷亏。

    正常而言,针对相师术算更多是依靠修行《易经》之类等模糊天机,让别人无从推导,又或利用宝物防窥探,少有李鸿儒这种一言不合下就动手的情况。

    想感应到术算,这与百米外就感知到敌人的杀意没区别。

    若非李鸿儒凑巧的碰撞,便是李鸿儒拥有特殊的修炼法,感知到了这种背后的查探。

第二百八十章 紫微斗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当年还要靠着王福畴挡住窥探,李淳风没想到李鸿儒此时有着反打反杀的能力。

    只是李鸿儒下手显得过于凌厉,也看得李淳风有些心惊。

    若是猝不及防,他都要吃个闷亏。

    也幸得李鸿儒此时还不属于元神层次。

    否则可能会出人命。

    “以后别来算我,否则我会将你揪出来!”

    对着不知多少距离的空间说上一句,李鸿儒才将天眼收拢。

    100%的《抱朴子》带来了极强的感知力。

    尤其是他处于书房这种环境中,与李淳风之间也没勾心斗角,心中较为安宁。

    背后的推算犹如冷风凉背。

    若是能力不及也便罢了。

    他天眼能看穿元神虚幻,看到推算术法针对他的演法。

    而南明丁火能烧到元神。

    只是这类推算术法并不像鬼神阴邪之术,可以如并州城破草人术一样电光火石的追杀。

    李鸿儒破了对方查探,也只能悻悻的放了句狠话。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李淳风劝诫道。

    “被人推算,就像晚上遭见了鬼,心中发凉哩。”

    “你这反杀来的太快了,若是一般人不得被你破法到只能躺床上修养。”

    李淳风这劝告有点像你只是被人家瞅一瞅,人家失去的可是健康,甚至于是生命,让李鸿儒一阵好气又好笑。

    “我也没什么防患这种事情的本领,只能杀一儆百了”李鸿儒笑道。

    “万一人家并非恶意,只是窥视一番,岂不是伤了天和。”

    “您说的对,我以后让他们窥视好了。”

    “也不是这么说!”

    李淳风表达了好一会儿,李鸿儒才理解对方表达的意思。

    道家向来都是依靠模糊推算,又或提高推衍难度让对方知难而退。

    陡然见到这种杀伐性的反击,李淳风有一些不适。

    从合理的角度出发,他还是建议李鸿儒修行一些卦和爻的手段,毕竟李鸿儒没可能时时保持这种警惕的状态,若是恶心到了某位大相师,对方迟早能找出疏漏之时来针对。

    若是成就了元神,李鸿儒就轻松许多,难于被一般人算计,甚至能直接查探到低级的窥视者。

    “我个人是建议你钻研钻研《紫微斗数》,这册书容易入门,也具备较强的防护性!”

    如果算上太子的推荐,李淳风这算是第二次推荐《紫微斗数》。

    国子学中有这册书的入门选集,但并无完整学术。

    李鸿儒顿时就朝李淳风开口借书。

    “你和太子走的这么近,朝我借书做什么,我最多是能给你释疑几句”李淳风婉拒道。

    “太子殿下的人情会越用越少”李鸿儒摇头道:“你和我们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彼此应该相互关照一番。”

    “那你也得关照关照我,我想知道你们江湖司到时有哪些人来胡言乱语,他们又说了什么!”

    “没问题”李鸿儒点头道。

    “特别是一个叫傅人君的人,若是他有来,你帮我盯一盯,看看他会说一些什么!”

    李淳风说完自己的要求,这才踏步出了书房,施然远去。

    “莫非你这是没条件,硬生生又给我创造了一个交易条件?”

    钦天监的秘典就是皇室藏书,在李淳风那儿借书和从皇宫中拿书没多少区别。

    不同的是拿书的代价不同。

    冒然向太子借书会遭人猜忌和非议,可能导致太子不喜,但问李淳风就没什么问题。

    双方这最多算是一场交易。

    李鸿儒心下寻思了一会。

    他若向太子借书,至少也不会将机会浪费在《紫微斗数》上。

    这是卦和爻的书籍,是道家相师们钻研的对象,因此也衍生了各类相术。

    李鸿儒诸多术法中,还从未有相术这类技能。

    这类能力学低了只能出去摆摊,而想学到高深处所需的书籍和内容不会少。

    才从国子学的术法书坑中出来,李鸿儒还没想着又踏入另外一个窟窿中。

    他此时送了客,照常回归到研读《九经》之中。

    如同百纳汇川,李鸿儒觉得自己儒家浩然正气在步步缓慢提升。

    国子学是大唐顶级的学府,讲学的都是大儒,又擅长元神显化异相,给予人更为透彻的理解。

    李鸿儒觉得自己大概一两年的时间足已接近凝聚元神。

    他一颗心沉寂下来。

    此时放弃了去背诵誊写术法,心思也少有放在武魄之上。

    每一天,李鸿儒都觉得自己有一丝丝不同。

    借助《明庭经》开了天眼,他能查探到自己的进步,也能判别某些内容对自己的影响与好处。

    这一日,他从国子学中回了府。

    与万文石等人讲学之时,又听得门外之处有李淳风的声音。

    待得张果子开了门。

    李鸿儒顿时瞅到了李淳风拿着的厚布包。

    “你们江湖司放了‘天下第一神算’头衔的风出去,如今就没有人上门来兑现一番?”

    李淳风上前,不免也打探着江湖司最近的情况。

    他占了皇宫之外观星楼的地形,又具备推衍之术,但李淳风很清楚自己的本领,远不属于大唐最厉害的人。

    他能看出皇宫的风水局,也必然有其他人可以看出来。

    平常大伙儿勉强相安无事,但若涉及争名,谁都会有心动的可能。

    若无朝廷的旨意,便是他都有可能参与其中。

    一些能人异士前来就不意外了。

    “来过几个婆罗门的僧人,很是胡言乱语了一番,被狠狠责骂了一顿!”

    李鸿儒也不瞒李淳风,随口说了一些近况。

    “婆罗门僧人?”李淳风疑了一句才道:“荒谬,他们异域之人如何懂我们大唐。”

    “他们还是有些能力,七个人齐刷刷一站的时候,身上金光尽冒,不断诵读《秘记》时又有了另外一个版本。”

    “又有了一个版本?”

    “我建议您可以关注一下他们”李鸿儒道。

    “他们那个版本重点说了什么?”

    “他们说将来有个妖女会成为大唐的皇。”

    “那真是荒谬!”

    李淳风哝哝了一句。

    “所以他们才被狠狠责骂了一顿,赶出了江湖司的衙门!”李鸿儒笑道。

    “这些妖言惑众之徒就应该赶远点,下次你们直接让人押送到大理寺,给他们一人拍二十大板。”

    “我们江湖司才刚开门,哪能干这种恶人之事!”

    “记得主动到观星楼来给我点提醒,别要我经常上门来问。”

    李淳风获知了自己所需的信息,又催促叮嘱了李鸿儒数句,这才捧出一册厚书来。

    只是翻开,李鸿儒便见得了那密密麻麻的解说和各类繁杂的卦象图形。

    这不是自己所想学的内容。

    待得李鸿儒连连翻动,见到《紫微斗数》中夹杂的星术,这才有了一些兴趣。

    此时,学舍也传来了隐约的研读提示。

    这让李鸿儒眼睛微微一怔。

    他一向以为《紫微斗数》属于道学,没想到在太吾中,这种卦爻之术居然被归类到了儒家文人的基础书籍中,还能做直接的研读学习。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三月同显

    自我学习《紫微斗数》的难度很大。

    李淳风非常好心的给李鸿儒讲解了一些入门。

    李鸿儒一边恭听,也会思索自己学会这册书籍有什么好处。

    或许是如李淳风之言,精通《紫微斗数》,可以模糊天机,避免被人计算。

    但《紫微斗数》上盖晗了诸多星术的内容,让李鸿儒又有又思索到是不是对某些术法有特殊加成。

    毕竟如《占火要诀》就属于一册火经,具备对《南明丁火》的加成作用,甚至于修行其他火术类术法,也具备一定的推动性作用。

    被人推算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算算出门和行程也就罢了。

    但如此前那般想翻盘查验一番,那便是恶意的推算了。

    李鸿儒觉得自己身上有两个麻烦不能推测。

    一者是太吾,这是他至今还未弄明白之物。

    一者是乾坤袋,这是李旦所得,他存放黑下来的宝物。

    若推算没错,杨荷可能将大唐和汗国的一些宝物塞入了乾坤袋。

    这是大唐皇朝都在寻找之物。

    被查出来付出的代价会很大,李鸿儒被人推算不得。

    他也很好奇有什么人盯上了他。

    送别李淳风,李鸿儒回归到书房中,待得服下药,他的手指顿时摸上了这册似道实儒的典籍。

    片片文字在脑海中流畅。

    李鸿儒看着《紫微斗数》,只觉自己脑子中多了一些玄虚的内容。

    若是得知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定出其命宫所在,他能依书之言,依此推断其一生的地位、人格、贫富、运势。

    《紫微斗数》确实不乏算命之术。

    只是这种推断准不准就另外一说。

    他隐隐间也知晓了如何规避一些预测。

    让李鸿儒有兴趣的是书中的星术,不断的研读,他脑海中也带来了相关星术的内容。

    紫微星属于帝星,这册《紫微斗数》的内容端正堂皇。

    又有太微、天市两星区与紫微构成三垣,与二十八宿相互呼应。

    这些星术中夹藏着奥妙,但李鸿儒没有实际掌握,研读完一时也难知其中的奥妙。

    他看了看《紫微斗数》,又吞服了一颗辟谷丸,补充了水分,随即才进入到了修炼中。

    随着进度不断提升,一缕紫气开始弥漫在身体上。

    李鸿儒只觉自己似乎有了一丝所得。

    这缕紫气掺杂到了儒家浩然正气之中,让他命数显得凌乱了起来。

    若是有人借用相术窥探,想寻得真实需要花费的时间便要长了。

    即便是袁守城亲来,也没可能一眼便望穿他的运势。

    随着修炼进度的不断提升,李鸿儒只觉高天之上有三道星芒坠落。

    他只觉太吾中的学舍微微摇晃了起来。

    待得数秒之后,学舍才稳固。

    李鸿儒看着100%的修炼进度,他念头从学舍之中冒了出来。

    他目光扫过茅草屋、练功房、演武堂、学舍,又看向了道馆和佛堂。

    这是太吾中的所有建筑。

    待得查看到这些建筑和数据都没有任何变化。

    李鸿儒疑了一声,他随即欲要遁出太吾。

    但李鸿儒随即发现了太吾诸多建筑的上方镶嵌了三颗星辰,在三颗星辰周边,又有一百零八颗细微的小小星光闪耀。

    随着《紫微斗数》修行到100%,太吾之中多了一片星空。

    这并非依靠材料修建而来。

    如同外界的星空一样,这三颗星辰似乎只能看。

    这与他研读《紫微斗数》时的感知一样,感觉夹藏着奥妙,但一时没研究明白。

    如今都修行到100%了,李鸿儒觉得自己还是未曾看穿。

    他停留了数秒,随即回到了现实之中。

    此时是黑夜,灯烛之光闪耀。

    李旦正在他对面背诵书籍,听得李鸿儒身体扭动的声音,他随即朝着李鸿儒看了过来。

    “二弟,你又闭关了,这次怎么不说一……”

    李旦开口,望向李鸿儒之时,他话语从高声到低,又趋于无。

    只是望了李鸿儒刚刚睁开的眼睛一眼,李旦便只觉自己望见了一片星区,这让他脑袋顿时显得有些迷茫。

    晃了晃脑袋,李旦才稍微清醒了过来,补上了自己未曾说完的那句话。

    “……说一声?”

    “我是见猎心喜,情不自禁”李鸿儒道:“咱们家不比外面,这儿也安全。”

    李鸿儒回了一句,这才问李旦的异状。

    李旦此时有些晃头晃脑,似乎像是喝酒喝高了的模样。

    “我可能是看书看久了,看到你有些头昏眼花”李旦闷闷道。

    他晃动着脑袋,随即一股迷糊之感涌出。

    “轰隆!”

    一声巨大的雷响穿来,这让李旦脑子顿时一醒。

    “夏至的雷阵雨来了!”

    他喃喃说上一句,随即见得李鸿儒拉开窗户。

    此时夜空中诸星高挂,哪有半分雷阵雨的模样。

    莫名的雷声似乎源于高天之上。

    但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半分惊雷的模样,也没有落雨。

    李鸿儒抬头张望,只见夜晚的星空中又有两轮明月闪现,化成三月同显的模样。

    只是两轮新月之中彷佛夹杂着无数星芒,又不断进行翻转。

    李鸿儒天眼蠕蠕而动,他只觉那两轮明月化成了两只巨眼,似乎是在不断查探下方各处的模样。

    扫到大唐皇城时,只见皇宫处一片金芒闪烁。

    斑驳的金芒拂过,那两只巨眼顿时就眯了下去。

    明月迅速化成月牙形状,继而从天空中消失。

    “居然是眼睛!”

    眼睛可以化成天上的两轮明月,李鸿儒简直闻所未闻。

    “元神变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到底是何人在施法!”

    “居然引得皇宫都有所反应?”

    连连的疑问在他心中闪过。

    刚刚初来的《紫微斗数》随机被李鸿儒掐动。

    待得心中一股难受的感觉涌过,李鸿儒顿时止住了内心推测的想法。

    他看了看同样一脸迷糊的李旦,只觉自己也是同样迷糊。

    “看来我真是头昏眼花了,我刚刚居然看到了三个月亮!”

    李旦晃晃脑袋,再看那天上之时,只见一轮明月悬挂,此时哪来的三轮明月。

    “每次二弟闭关念书,我就忍不住跟着读书,我一定是读书读出毛病来了,我得睡觉去歇歇。”

    李旦嘴中一阵囔囔,但随即又听得了府邸外李淳风的声音在叫囔。

    “紫微星摇晃,帝星不稳,陛下着我速查,你快将《紫微斗数》还我,我要翻书了。”

    李淳风进了府邸,仿若来了自家后花园。

    还未待李鸿儒开口,他已经迅速走动,径直向着李鸿儒的书房走了过去。

    “你干活居然还要临时来翻书,知识掌握的也太不牢固了!”

    “我……”

    李鸿儒抱怨上一声,这让李淳风一口气闷在了心口。

    “你当这六万八千字谁都能背诵谁都能研读明白呢,我卜卦时需要翻书很正常!”

    《紫微斗数》不足两万字,但这册《紫微斗数》上的标注内容有近五万字之多。

    若是普通方便背诵的文字还罢,这册书上内容有些晦涩之处。

    李淳风显然也难于牢记,他一阵囔囔,随即翻开了《紫微斗数》。

    “你用书还挺用功,我感觉这册书都旧了许多。”

    李淳风翻书时的提及让李鸿儒心中微微一动。

    被太吾研读,他所接触的一些书确实有着老化,只是某些他新誊写的书籍才难于注意到。

    若是研读的这些书属于旧书,又经历了各种誊写,被太吾研读一次,便会显得更为古老数分。

    太吾似乎没他想象中的天赋那么简单。

    当身体弥漫过紫气,又牵引到三颗星辰和诸多小星芒,李鸿儒只觉脑海中多了一些异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法当然是法

    太吾之中。

    李鸿儒凝视了许久。

    一个纸片人难以看穿2D的世界。

    此前的太吾便如同一幅画,画上有数据,也有平面的建筑。

    当李鸿儒进入太吾之中时,并无任何不适,只觉本来就该如此。

    但当太吾中出现了星空。

    李鸿儒只觉这副画生动了起来。

    若他不注意,很难发觉这副画慢慢跳跃到了3D层次。

    三颗主星定位,将太吾化成了立体。

    若依他寻常进入的方式,李鸿儒难有多少感知,只觉练功房依旧是练功房,茅草屋依旧是茅草屋……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待得他跳出太吾,又对比现实,李鸿儒才差距到一丝异样。

    “紫微异动,中宫不稳,咱们大唐这是有大劫,大劫难啊!”

    李淳风一嘴的喃喃,又不断翻书。

    《紫微斗数》被他连连翻页,又不时停下,拿手指一阵比划。

    他脸色来回变幻。

    此时的李淳风甚至都没有赶回观星楼,直接就在李鸿儒书房中进行推算。

    “妖孽横行,是诸国纷争,有大乱的征兆!”

    李淳风喃喃开口,最终将掐动的手指停了下来。

    “您真能算出来点什么?”

    李鸿儒看着一脸土色的李淳风。

    他靠着太吾速成《紫微斗数》,依托推测时毫无收获,只是心中难受。

    若是强行推断下去,他不免也会如一些技艺不精者一样,先吐血三口为敬。

    “我经常都能算出点什么,但经常都没什么用!”

    李淳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他此时说的就是推导的结果。

    一则妖孽横行的谶言。

    但知道这种谶言的用处并不大。

    他哪知道是哪个妖要作孽。

    总不能天下所有妖物齐齐造反。

    “会不会和您去年看到的那个相关?”李鸿儒低问了一句。

    “帝传三代,武代李兴?”

    李淳风喃喃出声,一时神情极为肃穆,不断在推敲算计。

    半响,他又摇了摇头。

    “若是仅仅与我们大唐相关,仙庭就不会派出千里眼巡查了,此番或许不止陛下中宫不稳!”

    李淳风此时有了一些基本推断,又感觉找到了垫背的对象,对方并不单独针对大唐而言,一颗心不由放下了几分。

    “这书我有急需,需要先拿回去用用,你想读时再找我拿。”

    推算下来部分结论,李淳风此时也不欲在这儿多呆。

    他抱起厚厚的《紫微斗数》,囔囔了两句。

    见得李鸿儒并没有出声反对,一张老脸才由白转红。

    “江湖司一旦有什么能人异士开腔,一定要记得提醒我,看看他们说了一些什么,或许能点醒点醒我……”

    李淳风硬着头皮多叮嘱了两句,这才捧着《紫微斗数》踏步出了书房。

    “仙庭居然都惊动了!”

    李鸿儒原以为天空的异相是某位元神大修炼者,没想到是仙庭的大能。

    他心中隐隐有几分心悸。

    李鸿儒也不知是自己修炼《紫微斗数》的原因,还是正好碰巧撞到了天色异相。

    一缕紫气已经融入到儒家浩然正气之中,又缠绕在了心中空巢之中。

    《紫微斗数》能免掉一些相士的部分算计,算是一个被动性的能力。

    演武堂仅仅能容纳八种武具锤炼的限制,李鸿儒怀疑如学舍、佛堂、道馆也可能有某些限制,此时并不显。

    只是《紫微斗数》也属于难得的秘典,学了并不亏。

    这甚至还引导了太吾生异。

    “莫非这类卦爻和星术的典籍能促进太吾成长?”

    李鸿儒心中有念头闪过。

    他寻思好一会,最终也如李淳风一样,不再做推测。

    获取这些秘典的全本是件难事,大伙儿都是见一步走一步,他也不例外。

    从《紫微斗数》上回归,李鸿儒便回到了元神之路上。

    他只觉此时的儒家浩然正气夹杂了紫气,有了一丝不同。

    紫气升腾时,如同给诸多力量之间掺杂了一丝润滑剂,让浩然正气和气血之力,又有妖力不再生涩,冲突性也没那么强。

    彷佛暴戾者被淋了一碰冷水,此时冷静了下来。

    这是一桩意外的收获,看得李鸿儒有些啧啧称奇。

    他努力让儒家浩然正气成长,目的便是抚平这彼此之间的差异,等待将来衍化元神时不出现皇宫那种速成的景象。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做人如此,修炼亦如此,一条路上走到底是极端还是钻研……”

    翌日,国子学中。

    此时讲课的是魏徵。

    他乏引时不乏对仙庭等专注于修炼元神方式的点评。

    稳固元神,脱离躯壳,从此遨游天地间,此谓得道成仙。

    若是那不能及者,更是借助羽化术强行登仙,化成天庭一仙兵。

    仙兵是一个新的开始,犹如妇人十月怀胎,从此新生,又慢慢成长。

    诸多仙兵与这尘世间的人没有区别,即便在仙庭中成长开来也是泯然众人,属于寂寂无闻一辈。

    但这些并不值魏徵批评。

    魏徵很是怀疑这些仙兵可能成为了并无多少意识之物,便与那些撒豆成兵的豆兵没有区别,只会听从上级的使唤。

    分析之时,他也进行着告诫,让诸多学子务必不要去寻什么问道求仙。

    待得斥讲述完毕,魏徵亦开始显化出自己的元神异相。

    李鸿儒望去,只见一把直尺竖立在中央。

    “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

    喃喃枯燥之语传来。

    这是讲述立法劝诫之道。

    魏徵绝对不算一个受欢迎的大儒。

    无怪太子上课沉闷无比。

    这相当于大家想看点剧情片,魏徵来了一场普法的讲座。

    李鸿儒无语的望着那把直尺。

    他摇头晃脑,也跟随而读。

    第一次听魏徵讲课,他还做不得唾一口出门的事。

    “法,不可容情!”

    时间愈久,李鸿儒一颗心也渐渐跟随进入。

    待得天际中一道声音响起,他才见得那把直尺朝着他挥下。

    仿若利刃,直尺切在了他心头中。

    李鸿儒脸色一惊,随即额头冒汗,退出了魏徵的元神衍法讲课。

    他晃晃脑袋,只见周围再无第二人。

    这一堂课,他听到了最后。

    这也是李鸿儒第一次听讲到最后。

    讲台上的魏徵站起身,朝着李鸿儒微微点了点头,这让李鸿儒连忙回了一个夫子礼。

    “法就是法,容不得情,若是执法,你心中需要有一杆标尺!”

    魏徵发声提了一句,这才挥袖步出课堂。

    “法当然是法!”

    李鸿儒嘀咕了一声,亦跟着走了出去。

    “今天有很多人来江湖司应榜,太子殿下在坐堂,你赶紧过去!”

    李鸿儒出课堂时,只见张猛小跑了过来传递着讯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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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651/ 第一时间欣赏我若修仙法力齐天最新章节! 作者:一只辣椒精所写的《我若修仙法力齐天》为转载作品,我若修仙法力齐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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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修仙法力齐天介绍:
太吾中觉醒。
你看了看手中的《明庭经》,你开启了研读,进入了修炼,将《明庭经》提升到100%大圆满境界,你开启了天眼。
你将《灵脉五经》提升到大圆满,数百米外清晰可听。
你修炼了《脉经》,开始了移经错位。
你将《人仙长生经》提升到大圆满,增添了五百年寿命!
你练了练剑术和刀术。
你看了看手中的《周易》《抱朴子》《洗髓经》《紫微斗数》《奇门遁甲》……
修仙?
蓦然回首时,你已经成仙了。我若修仙法力齐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若修仙法力齐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若修仙法力齐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