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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只辣椒精     我若修仙法力齐天txt下载     我若修仙法力齐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二道榜文任务

    当阴阳生。

    一切便开始不断的衍化。

    李鸿儒只觉身体中似乎充斥着模糊感。

    这是让他自己都觉察到模糊的景象。

    作为太子所提及推衍术算最出名的是《周易》,这册儒家经典带来了模糊推衍的巨大力量。

    一时间,他有种自己彷佛不是自己的感觉。

    自己都难以察觉自己,更无须说相师。

    这大概会将一些相师绕到不知道那个角落中去。

    从冥冥中清醒过来,李鸿儒只觉身体一阵通透和舒爽。

    李旦大概没能熬过他闭关的时长,此时厢房中没有李旦的身影。

    李鸿儒站起身体时,只听身上传来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凝眉时,只觉身体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此前身上的杀伐武者形象消退了下去。

    甚至于血肉都有着变换,从此前臃肿的肌肉化成了绵长充实的瘦肉。

    这并非是他身体虚弱,李鸿儒展动身体,还觉察到自己实力似乎往上提升了一段。

    他伸手掐了一道剑指,连连点出时还听到了刺穿风的尖锐。

    体内的空巢之中,儒家浩然正气大盛,有着慢慢与气血之力拉平的架势。

    《易》属九经,又源于《周易》。

    通透《周易》时,也让体内儒家浩然正气有了大幅度的成长。

    “若非《周易》过于繁杂,正常人研究精通的时间可能要十余年,这倒是一册迈入儒家浩然正气的捷径。”

    难有大儒给初级的学员们普及《周易》这种深奥性的经典。

    相较于深入研究《周易》,倒还不如泛读《九经》。

    李鸿儒只是稍做思索,便已经明白了下来。

    《易》为群经之首,《周易》也衍化成了类似实力一样的秘籍。

    连连的大经文通透,李鸿儒只觉诸多典籍之下,自己离元神境彷佛只差了一层膜。

    只需一捅,他便很可能第二次凝聚元神。

    有了凝聚武魄的经验,他这一次难于有多少意外。

    只需维持儒家浩然正气和气血之力的同步前进,他必然能在空巢中凝聚元神。

    心中有了几分底气,李鸿儒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李录事闭关还没清醒过来?”

    “喂了辟谷丸没有?”

    “我来喂我来喂!”

    “隔三差五就靠辟谷丸维持,他饿了一个月,这都饿成什么模样了。”

    李鸿儒正查探自己身体的情况时,只听楼下传来太子的囔囔。

    “居然有一个月之久!”

    李鸿儒一怔。

    他随即看向《周易》那厚达半米的书,心下又了然。

    修炼不知岁月,这恍惚之间,日子便过去了许久。

    有太吾辅助都是如此,若那需要自研的修炼者,想来闭关之下,可能数年便在岁月中消失。

    他推开窗户,喊上了一句,又去推开书房的门。

    “殿下!”

    “李录事,你可算是出关了!”

    太子看着李鸿儒。

    对方的身材削瘦,李鸿儒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久未沐浴太阳的白润。

    手下真处于闭关中,这也是没辙。

    没人愿意如此长久呆在一处书房中,仅仅靠着辟谷丸维持生命。

    瞅李鸿儒这模样,身体都瘦了一圈。

    但体型瘦下去,太子不知怎么又觉得李鸿儒似乎较之此前有了不同的感觉。

    这似乎是强大。

    修行诸多典籍,太子的见识并不缺。

    他只觉李鸿儒隐隐有着成就元神之感。

    “妙极!”

    太子赞了一声。

    李鸿儒这么闭关研读修炼,这多少让他有几分紧迫感。

    太子也不知自己十七八岁时有没有可能凝聚元神或者武魄。

    唐皇在十八岁时已经多次统兵打仗,更是封令大都督大将军等职。

    如今的大唐显然不需要他去打仗平叛,但太子只是思索父亲当年的英姿,也不由有几分追赶之心。

    他思索一番,觉得自己更应该抓紧一些学习的时间,也认认真真听那些大儒讲讲课。

    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平息了诸多,太子一颗浮躁的心思也静下了许多。

    本想找李鸿儒商议着多开一些江湖司的榜文,他此时夸一夸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经历了天下第一算的夸夸事件。

    第二次便没那么强的刺激感。

    若是来上十次八次,太子觉得自己会感觉到很平淡。

    夸人很好玩,但若是夸的次数多了,也便没了新鲜感。

    天下第一算捅出了一些争议。

    但天师教和上清派茅山宗最能算之人坐镇,又有结合之力演算《推背图》,甚至博得当今圣上龙颜大悦,三人并列入天下第一算也让人接受。

    天下第一难当,即便是术算的天下第一也是如此。

    当李淳风、袁守城、袁天纲三人合力之时,便能算天下第一算,但三人分散之时,又做不得数。

    即便是远在滑州,傅人君针对此事也只是连连叹了数口气,再无做任何发声回应。

    李鸿儒闭关的时间太长,太子找小伙伴玩之时也叙说江湖司第一道榜文中的一些事情。

    太子相当满意江湖司的第一道榜文任务。

    榜文头衔的下放让诸多人无话可说,相师界一片哗然后更是有着沉默,便是傅人君这个老前辈都只能是叹气闭关躲人了事。

    而两人属于朝廷,也让朝廷中一些人极为满意。

    便是唐皇也赞同这番做事不错。

    “有了第一道榜文任务的效应,咱们第二道榜文任务的响应者也是云集,诸多画师前去了洛阳。”

    太子提及江湖司第二道榜文任务。

    这是给画师们颁布的任务,依旧没那些江湖上打打杀杀人物什么事。

    这让一些人焦虑时也让诸多行业欣喜。

    原本只是调动江湖中人,但现在隐隐有着调动各行各业能人的势态。

    江湖司隐隐放出的一些风声如‘天下第一巧匠’等头衔更是让一些人心动,恨不得江湖司立刻放出相应榜文任务。

    这让学术和技艺的交流也变得频繁了许多。

    大唐四处交流者甚众,有着欣欣向荣的起始。

    新部门向来容易引发争议,朝廷中有一些谏臣原本对江湖司有着各种意见,此时异议之声也渐渐消了下去。

    “我在想,咱们要不要去一趟洛阳,只有参考了洛阳,咱们才能对营造洛阳定都图发表真正的看法。”

    太子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若是计划得以进行,他便能真正踏出长安,去见识一番异地的景象。

    唐皇没有做一朝两都的说明,但朝廷中不乏能人,已经隐约猜到了唐皇的想法,更是从江湖司榜文任务上查出了端倪。

    江湖司榜文任务虽是以‘画洛阳’为名,但明显有着着重点。

    朝臣中不乏有人关注第一道榜文任务,待得第二道时,已经有了更多的人观望。

    但太子想要去洛阳是桩不小的麻烦事。

    长安到洛阳有数百里之遥,太子没可能坐着妖马奔袭过去。

    此时汗国平息,唐国境内诸多掠夺团几近消失匿迹,但也不能不防一些意外。

    在长安尚还好,从长安到洛阳的路途,进入到洛阳的防护都成了件件难事。

    太子虽是想,但心下是很有这方面的意思了。

    李鸿儒只是一想,便清楚了太子心中这些小九九。

    “太子殿下若是出行,必然要备军马车队粮草,又需有环军驻守防卫,更是涉及洛阳城中的安全防护和饮食问题,若是您想去洛阳,还需要您自行考虑这些事情。”

    “需要我自行考虑?”太子奇道:“我做了这些事情,那你们……”

    “我们的计算做不得数”李鸿儒笑道:“只有您真正去考虑,陛下才可能让你去洛阳。”

    “……”太子闷声。

    “若陛下看到您亲自计算考虑,能独当一面,您以后必然会更自由,想去哪儿都方便!”

    “你这么说我就很开心了,比太师和少师他们的道理通透许多”太子点头喜道:“若是你通晓知识,我都愿意听你讲书,他们只知道灌输大道理,和我打哑谜,我哪里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国子学的教学略显自由散漫。

    而太子的教学似乎是另外一种场景。

    但国子学多少有同窗之间的交流。

    而在太子的教学中,只有老师。

    如此教学下去,李鸿儒很怀疑会不会出问题。

    在观星楼中,王福畴便发表过这方面的疑问,怀疑教导可能有问题。

    他思索半响,最终又闭上了嘴。

    太子的老师中,有李纲、张玄素、陆德明、孔颖达、于志宁、杜正伦、魏徵等大儒。

    这就是老资格老前辈,也是朝廷顶级的大儒。

    若自己发表一些意见,这就是挑战前辈的权威。

    李鸿儒觉得自己会很惨,犹胜于李淳风对弈傅人君。

    对当今的社会环境而言,太子拥有的便是顶级学习条件,被无数学子羡慕。

    但以李鸿儒掺杂的记忆来说,缺乏了同窗的交流,这确实又算不得什么好事。

    大抵是唐皇想着将最好的条件给予太子,这才有了现在的情景。

    顶撞大儒只是会被抨击,又被骂上几句黄口小儿,被诸多文人所斥。

    但触到唐皇的晦头,怀疑唐皇教育的理念,李鸿儒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在朝廷混了。

    他看着一脸思索,向往外面世界的太子。

    李鸿儒最终决定当个临时的小伙伴,彼此可以乐一乐,让太子的性格尽量在成长中开朗一些。

    至于将来,至于大势。

    他现在哪能管那么多。

    反正袁天纲什么时候跑路,他也就跟着跑路。

    时间一到,大伙儿保个平安就成。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家都要对女色保持距离

    “你将天下第一算头衔之事安排得如此妥当,是不是见识到了什么?”

    “快跟我说一说。”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呀,李淳风、袁守城、袁天纲三个人名是你题上去的呀,你多少应该会知道一点点。”

    “哦,听不懂啊!”

    太子一阵噼里啪啦的发问,最终看向了李鸿儒书房的《周易》和《五行占术》。

    李鸿儒这数十天就是在研读这些内容。

    太子见过李鸿儒双眼怔怔,一直手捧《周易》的情形。

    “那你这是知耻而后勇,想着学习一番搞明白事情。”

    “没错”李鸿儒点头道。

    “那你现在搞明白什么没有?”太子再问道。

    “没有”李鸿儒摇头道:“我学习几十天,哪能赶的上李台正和袁守城他们精通几十年的功力,没明白,想不通,为何那些术算是如此的奥妙无穷。”

    “太可惜了”太子惋惜道:“术算这种事情真的很难理解,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术算。”

    “简直太坑了啊,你看这卦又臭又长,你看这爻又多又晦涩,咱们哪能理解过来,他们著书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通俗一点,搞这么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

    “以前缺记载的工具,语言文字也有限呀,也就形成了这种规矩。”

    “若是咱们著书,肯定要写白话文,看上去就能懂的那种。”

    ……

    一阵唠唠叨叨,李鸿儒总算过了太子这关。

    太子的一些小心思全被解决,李鸿儒将事情都推脱到了唐皇那边。

    该太子知道的,唐皇自然会说。

    不该太子知道的,他也没胆去插嘴。

    王福畴就是前例,李鸿儒也曾被唐皇提醒过,他不会犯这种错。

    不管怎么说,第一道江湖榜文任务算是圆满结束。

    此时迎接的是第二道榜文。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回去好好算一算,看看能不能周游洛阳。

    李鸿儒则总算安宁了下来,可以补一补身体。

    他体型削瘦,离不开《周易》的功劳,但长久没进食,把身体硬生生饿瘦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幸得李保国和客氏习惯了他这种行为,少有了担心。

    “最近咱们家来了好几个走亲的人……”

    李旦也嘀嘀咕咕和李鸿儒说着一些近期家中发生的事情。

    自从不做布店,陡然闲下来的李保国和客氏就沉迷于物色各种闺女中不可自拔。

    有看的上李家的,也有愿意接触的,还有看不上讨个没趣的。

    谁家闺女长的好看,又是什么年龄,喜欢什么,擅长什么,都被客氏摸的清清楚楚。

    擅长刺绣,客氏画画的功底也有几分,还弄了一个百芳谱出来。

    李鸿儒进食时翻动了一番,只见一个个小娘皮跃然于纸上。

    李保国和客氏催促李旦传宗接代,也没少让李鸿儒做心理准备。

    “我不行,我这一闭关就是十天半月,哪个小娘子能忍受”李鸿儒尬笑道。

    “我也不行啊,我要练武,我还要修炼,我最近很忌讳女色!”

    李旦囔囔,被李鸿儒塞了《人仙长生经》,他倒是知晓不能破色戒,当下内心好一阵挣扎,最终决定以修炼为重。

    “我身子骨弱,碰了女色就是找死。”

    当客氏目光转到万文石身上时,万文石亦是连连摆手。

    进入李家数月,他们已经能很妥善的处理与李保国和客氏的关系,双方颇为融洽。

    听得万文石家中变故,两口子将万文石当成了后辈,也想着给万文石张罗一番。

    但万文石说的确实在理,这小伙子的身体确实很差劲。

    若是在东市,万文石这样的人很难吃上饭。

    “您二老不用想着我,我现在没还俗,依旧是道人,修道清心寡欲,是不能近女色的。”

    但凡触及了《人仙长生经》,脑袋里再有诚实的念头,身体也要憋住。

    张果子看着百芳谱上的佳丽,最终放下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小娘皮们长得都很好,但相比大道长生,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轻重的观念。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是如此?”

    “我们在你们年龄的时候都生崽了。”

    “你们是不是练武练多了,身体有什么禁忌和缺陷?”

    ……

    两口子一阵巴拉巴拉时,李鸿儒拽过张果子的脑袋。

    “你脑筋灵活,给我爹娘想点活计,别让他们沉迷于挑选闺女”李鸿儒道。

    “我哪能想出他们可以干的事情呀,他们又不会跟着我出去算命。”

    “反正过一些天,我就大概率要陪着太子去洛阳,这影响不到我,你们就难说了。”

    “真头痛,我找万文石想想办法。”

    依太子的兴致劲头,李鸿儒觉得太子游洛阳的概率很大。

    如今是八月,也是洛阳一年当中较好的月份。

    他听着客氏的唠叨,心中也不急,惹不起总躲得起。

    白天去国子学,又陪太子唠唠嗑干干活,偶尔学几本书打发时间,他对外接触不算多,客氏想唠叨也唠叨不进来。

    他对姻缘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但现在没什么时间搞这个事情。

    一方面是要修炼元神,有想拿朝廷的好处,另一方面则是涉及几年后的跑路,摆脱太子党一系的身份。

    李鸿儒一阵连连应对,待得过了半刻,他进食颇饱,这才勉强将这个话题过掉。

    “师弟!”

    食毕,李鸿儒正在庭院中舒展身体练动剑术时,忽听门外一声呼,顿时撤了剑,一阵轻跃跳到了大门处。

    “师兄!”

    李鸿儒抱拳。

    “嫂子,小妹也来了!”

    他开启大门,只是探出脑袋,随即便见到了公孙举,也见得了公孙举身后的陶依然和公孙韵。

    李鸿儒好一阵行礼。

    “看来你练得还不错!”

    公孙举看着李鸿儒手中的寒月剑,只觉脑壳疼。

    陶依然则是看得连连赞叹。

    李鸿儒入了国子学,每日有诸多内容学习,公孙举在王福畴的府邸等了一日复一日,都不见李鸿儒前来请教。

    如今他也耐不住,直接上了门。

    只是不曾想李鸿儒在这里耍剑。

    “我是修文修久了,静极思动,这才练上一番。”

    公孙举小小抱怨两声,顿时让李鸿儒知晓了问题,当下好一阵解释。

    他最近的时间几乎都花在儒学上,这是身体生锈了,这才有了剑术的演练。

    “我看你气血澎湃,脚步轻盈,似乎剑术大进,让嫂子再看看你的剑术!”

    陶依然则对李鸿儒的剑术相当有兴趣。

    “还请嫂子赐教!”

    李鸿儒脚步一移,人已经踏出一丈余远。

    他脚步轻盈得陶依然眼皮一眨。

    待得李鸿儒提起寒月剑,做了一个隐隐防守反击的姿态,这让她眼神中兴趣顿时浓厚了起来。

    “这是我们万家的苍松剑法!”

    万文石兴奋发声,也让陶依然知晓了李鸿儒剑术的来路。

    “万家剑术确实有可取之处,我看看你有万鹤年几分功底!”

    见得李鸿儒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陶依然抽出长剑,身体一跳,便上了前去。

    “我们一起读读书,讨论讨论文字和诗词,那不好吗,非要动刀动剑的”公孙举头疼道:“一进门就打,这如何是好!”

    “李叔加把劲!娘,你也加油啊!”

    一旁公孙韵激动的大叫,更是让公孙举头疼不已。

    李府之中,两柄剑上下飞舞。

    有陶依然的动若脱兔,也有李鸿儒的静如古松。

    两者是不同的剑术,但相交之时,总能激荡起一窜窜火花。

    陶依然神情严肃,手中的三分力愈提愈高。

    待得她武魄隐隐凝体,才与李鸿儒剑斗持平。

    相较于并州相斗时,李鸿儒的战力几乎出现了几何级的提升。

    让陶依然震惊的是,李鸿儒的剑术居然比万鹤年使的还溜。

    这并非说李鸿儒实力超过了万鹤年,而是李鸿儒的剑术水准超出了万鹤年,不得不让她实力提升到武魄程度,才能维持和李鸿儒剑斗平衡。

    唯一让陶依然诟病的,或许是李鸿儒剑术中欠缺的灵动。

    李鸿儒剑术太标准了,仿若教科书一般。

    在剑术上而言,这是中规中矩,缺乏个人特色。

    但以李鸿儒速成万家剑术,又具备如此实力而言,这种性质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剑术天才的身上。

    陶依然对李鸿儒的剑术实力有着惊讶,但也充满了疑惑。

    她长剑连点,打斗时,隐隐又觉得李鸿儒的剑术还在增进。

    “莫非你对剑术过目不忘,看一遍就会,但又欠缺足够的对战机会?”

    靠着武魄实力的水准,她能稳妥应战有余。

    她心下有着判断,剑斗时便放慢了一丝节奏。

    这让她能慢慢感受到李鸿儒剑术的迅速运用。

    甚至于李鸿儒游斗到酣处,还将追风十三剑使唤而出,开始融入不同的剑法进来。

    “好剑术!”

    陶依然喝上一声,借着李鸿儒转换剑术的机会,长剑一点,已经进行了连连的压制。

    李鸿儒似乎存在融合剑术的想法,但李鸿儒掌控的剑法太少了。

    苍松剑术奈何不得,便转换到追风十三剑上。

    但这门剑术要稍次于苍松剑术,也让她随手抓了个破绽,

    一时之间,李鸿儒左支右撑,明显落了下风。

    “嫂子剑术高超,鸿儒自愧不如!”

    待得连连败退数十米,李鸿儒脚步轻踏,已经出了剑斗的圈子。

    “你剑术炉火纯青,但欠缺与高手的实战,缺乏了灵动和应变,打杀普通人还好,对阵高手就很致命,以后需要多交流才是!”

    陶依然的点评到位,顿时让李鸿儒连连点头。

    “只是我们要迁去洛阳,不能与你时常做对练了!”

    “师兄要搬家了?”

    陶依然话毕,李鸿儒才知晓公孙举为何登了门。

第三百章 太子临洛阳

    “朝中似乎发生了一些事,师兄需要去洛阳占个好位置!”

    公孙举擅长做生意,对信息敏感度极高。

    他如今虽然没有为官,但也保持对官方一些信息的关注。

    旁敲侧击之下,公孙举知晓了朝廷的动向。

    这与唐皇一朝两都的计划颇为相符。

    若非李鸿儒闭关时间太长,公孙举在数日前便动了身。

    “我也想去洛阳发展发展!”

    得知公孙举的意思,李鸿儒顿时也开了腔。

    “你在长安……”

    “就几年”李鸿儒尬笑道:“我们几年后肯定搬离长安!”

    他这还是第一次吐露自己关于未来的行动,顿时让公孙举眉头一紧。

    “你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公孙举低声道。

    “未来可能会生乱象,我不宜在太子身边太久,将来需要离开长安!”

    “不站队好!”

    入了书房,两人相谈也甚是密切起来。

    公孙举有吐露自己的计划,李鸿儒也吐露自己的想法。

    两人更是有着一些低声的秘议。

    文人的场合就是这么没意思,两人时不时的交流让公孙韵打瞌睡,但陶依然倒是兴趣不浅。

    能文善武者不多,李鸿儒这年龄和这种水准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要攀登高位,能走到太子身边,这种人才屈指可数。

    如李鸿儒这般还能放下,为未来未雨绸缪,那便要数几个朝代才能凑一些人出来了。

    她此时也不打扰到李鸿儒和公孙举秘议,在那儿低声和公孙韵说些话。

    待得近一个时辰后,公孙举这才出了门。

    “师兄的商业敏锐果然很强,居然想到去洛阳开纸店!”

    公孙举的介入点上佳,但凡洛阳成为重都,诸多需求必然旺盛。

    衣食住行不需多说,做做衣服,买点房产,这也是常人切入点。

    但冒然前往另外一座城市,能不能切进去就是另外一回事。

    即便是购买房产,没有各层次关系的打通,审批便要慢。

    待得一些人反应过来,毁约,无效等事件的概率会陡增,让一番心思做了流水。

    公孙举决定介入纸店。

    这是他从长安考察得出结果。

    此时洛阳有纸店,但竞争不算大,诸多纸店只是满足洛阳本地的需求。

    一旦朝廷下了政策,导致洛阳文人蜂拥而至,必然有需求激增,这些纸店便难于供应。

    这行业需要一定的资金,难于被常人介入,又容易被一些大户忽视。

    他寻了目标,翩翩然而去。

    “除了买个房,我居然没找到什么好行当!”

    李鸿儒叹了一口气。

    文人开纸店,这是相当高雅的事情。

    若要他去开个屠夫摊,又重新让父母进入老本行,李鸿儒一时还真没那个心思。

    如今大唐没有对外开战,只是边界有一些零星的打闹。

    战争财基本没了可能。

    而正当生意的钱财难入,便是持平李家当前消耗都很难。

    李家当前是有余粮,并不显慌,但后劲不足也是实际情况。

    当前的入账只有李鸿儒的俸禄,又加上张果子算命的一些入账。

    李鸿儒算算自己,这连连的闭关修炼,购买辟谷丸的纹银都去掉了六七十两。

    若要加上其他人,支出便不算小了。

    钱生钱的事情向来都有难度。

    小生意不屑去做,大生意又难以从事。

    李鸿儒跨的阶层太多,但根基又不稳,他一时也难有什么两全的方法。

    但若是将来要离开长安,在洛阳另寻一处庄园也是不错的事情。

    “我必然会接触到洛阳定都图,知晓一些将来在各区安排之事,多少也能倒卖上几笔。”

    如同长安城分东南西北区,各区功能不同,房产和土地的价格也有着不同。

    若是洛阳成为重都,依托于洛阳原来的宫殿,诸多区域也必然也有着对应和分区。

    李鸿儒寻思了好一会,决定依靠家里存余资金做几手倒卖生意。

    倒买倒卖挣的是快钱,也不用花太多心思。

    他思索了好一会,最终决定了下来。

    擅长替代他的万文石和性格趋于成熟的李旦留守长安。

    而性格跳脱的张果子则会随他去洛阳。

    李鸿儒在国子学中学习了三天,第四日早上,他刚出府邸,见得张猛急急赶来,顿时便知晓了行程。

    “太子殿下预驾洛阳,你早早做一些准备,我们中午就会出发!”

    “行!”

    李鸿儒点点头。

    太子的准备显然还是有些匆忙。

    他多少也算是太子近臣了,也落了个临时加急的局面。

    “果子!”

    “快快快!”

    “将咱们衣服都拿上,还有我的武器。”

    “钱,那肯定要带钱了,万一看到合适的买卖,咱们肯定要下手!”

    李鸿儒好一阵吆喝自己徒弟。

    有徒弟不用白不用。

    相较于王福畴收取他做徒弟时的各种好处,张果子成了他使唤的苦力。

    这大抵是双方结识的过程有一些不同,而李鸿儒此时也没什么大儒气质。

    张果子也是笑嘻嘻,手脚极快,不以为意。

    待得唤出那头小毛驴,诸多行礼便齐齐塞了上去。

    “我去洛阳发……行公事去了,你们在家好好玩!”

    李鸿儒想吐口的发财两字收回喉咙,随即摇头晃脑出了府邸。

    “你弟这次出去不会又是半年吧?”客氏低声问道。

    “那怎么可能,太子也不会出去半年啊。”

    李旦回了一声。

    他这话让大伙儿顿时都安心了下来。

    李鸿儒再怎么跳脱,那也是会随着太子走。

    此时跟着去,到时也会跟着回。

    皇宫东门之处,太子乘坐于四驾马车上缓缓而出。

    前方有四骑羽林卫都尉,而后方的车队有十多车次,更是有三百余羽林卫环绕跟随。

    太子不时揭开马车的遮帘,见得张猛带着李鸿儒等人前来,顿时招了招手。

    “后面有马车,也有空马,你们随意做选择,自己去乘骑!”

    他一脸的兴高采烈,对这番出游显然是相当兴奋。

    “我登门拜访了李尚书两次,李尚书最终愿意随我去洛阳,父王也答应了下来!”

    太子抽调的卫士和诸多准备都略显匆忙,完全属于不合格的情况,但耐不住太子请了人镇压。

    有李靖伴随出行,一切便再无多少忧虑了。

    这是抓问题抓到了重点上。

    李鸿儒顿时对着太子连连翘起拇指,发出好一阵夸赞。

    在那远处的皇宫中,唐皇步行而出,他一脸的担心,又一脸的惆怅,又饱含放飞的坚定,神色极为复杂。

    “他总归是要出去走走!”帝后在旁边道。

    “是啊”唐皇点头道:“此时尚还早,若是再过一些年,他遭遇的意外就很可能多起来,到时更难外出。”

    伴随着太子成长,太子遭遇意外的可能也会增加。

    在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之前,太子依旧难逃未来可能的定向。

    唐皇寻思了许久,只觉太子成长中已经做到了尽心尽力,更是尽善尽美,难于有挑剔。

    他一时也琢磨不出可能的意外源于何处。

第三百零一章 文武元神之路

    一路旌旗招展,骏马奔袭。

    只是两天,洛阳城已经遥遥在望。

    行程极为安稳,路上的一些小意外不足为道。

    李鸿儒骑着一匹黄骠马,嘚啵嘚啵的赶到前方。

    和疲惫中带着欣喜的太子聊上数句,他又赶到了最前方。

    他多少算是李靖的面熟之人,说说话不显困难。

    “李录事需要时时保持警惕,需知诸多意外便源于临近终点之处!”

    负责太子安危,李靖一路保持警惕,更是沉默寡言。

    李鸿儒此时插嘴,顿时又惹了一通训斥。

    这让李鸿儒有些没滋没味。

    他儒家浩然正气和气血之力充盈,离元神层次极近,他还想和这位当朝第一文武大将交流一番,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可取的经验。

    只是李靖此时干系重大,难以松懈,可以与他闲聊对话。

    他只得骑马挂在了附近伴随。

    洛阳是前朝重都,但诸多设施还尚未完毕,甚至于城墙都未建完整,此时的洛阳是一处大城,但吸引力又存在着严重不足。

    作为废都,又要避免被指责见城思前朝,诸多大人物和高层都连连搬出。

    此时洛阳仅作为一县存在。

    城门口处的高墙层层叠加,有近五十米高,但也只有这段城门如此,落到其他之处,便只有两米高的围墙了。

    城门相迎的县令寇准带了五十人作为队列迎接。

    身处腹地之中,洛阳城中布置的军防极少,只有两百余人维持基本的防卫,此时站在了城墙各处进行警戒。

    “李尚书!”

    “寇准见过太子殿下!”

    寇准连连快步相迎,见过了最前方的李靖,又赶到四驾马车之前,对太子行了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太子发声回道。

    他精神颇好,但马车上颠簸两天,身体有些吃不消。

    太子能文善武,但年龄摆在了这儿。

    长远的旅途让他身体有些难受。

    但相较于李鸿儒和李旦去并州时吐个稀里哗啦,太子的待遇和表现又要好上许多,只是脸色有些疲惫。

    “速速带我们去下榻的宫殿处!”

    李靖喝上一声,寇准顿时脸色一肃,找了一匹马,奔行在了前方。

    一众衙役死命奔行了起来。

    在众迎接者后方,车队开始进入到洛阳城中。

    这是一座色泽颇新的城市,建造城门的巨大青石依旧能看出新痕。

    作为前朝新建迁都的城市,前朝灭亡时,帝王又并不在洛阳,这处城市并没有经历多少战火。

    城市之中,诸多树木茂盛生长,幢幢民房矗立,道路极为宽广。

    相较于长安,洛阳的一切都很新,少了几分文化沉淀的底蕴,但又多了一丝蓬勃的生机。

    李鸿儒骑马而行,顿时敏锐觉察出一朝两都的转向在哪儿。

    只要一切都是新生,也便能在新生中找到出路。

    以变化对原本存在的可能,诸多事情将变得不同。

    或许有人在长安苦心经营,进行了布置。

    但随着双都的运行,不确定性的增加,对方这种布置也出现了缺憾。

    在符合风水玄玄之说时,也一定程度的符合了逻辑学。

    众人马奔行时,李鸿儒还观看这各处方位。

    洛阳城的人口远少于长安城,此时颇有地广人稀的状况。

    没有大世家和豪绅,流通又少,普通平民百姓想要发展是件难事。

    洛阳的经济状况只能算是一般。

    李鸿儒奔行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还凑巧碰到了正在挑挑拣拣位置的公孙举,这让他有些哑然。

    公孙举这是盲选,四处挑选合适的位置,避免被人说道。

    但即便不立都,公孙举此时选择的位置也是上佳,只是看能不能成。

    这种位置平常难有多少挣钱的可能,但若是定都洛阳,这些地方的利润,甚至于适合之处的店铺价格都很可能成倍成倍的暴涨。

    “大人,寇大人,正南街清水井涌出血水,有人下去查看时捞出了一具尸体!”

    车队奔行至一处内河附近,顿时见得远处一个衙役骑着歪脖子马奔了过来。

    “你个没眼色的东西!”

    寇准奔行到洛阳行宫附近,好不容易才喘下一口气,在这儿恭迎太子的车队进去。

    忽地听到留下维持基本秩序的衙役前来报讯,当下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响,低声叫骂了一句。

    “正南街如今人心惶惶,都等着大人前去审查呢!”

    “闭上你这张狗嘴!”

    衙役吐完话,随即又被寇准骂了一句。

    平常少见大人物,衙役们更是缺乏大地方衙役的灵活。

    寇准骂了两声后,这个衙役才将脑袋低垂了下去,静静等待车队的缓缓渡内城桥。

    “这外面囔囔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揭开马车帘问向在外骑马转悠的李鸿儒。

    “洛阳城内发生了一些内政方面的事情,需要寇大人前去解决”李鸿儒回道。

    “哦!”

    太子低声应了一声,随即车队继续缓缓前行。

    “太子驾临洛阳就有血案,寇大人还是早日解决此事。”

    李靖亦是低声叮嘱了一句,这让寇准不断在额头上擦汗时亦是连连点头应下。

    恰逢上司检查时,诸多人巴不得掌管区域风调雨顺,百姓人人夸口赞叹,治安清明。

    这哪曾想到前脚刚出门,后脚就出事。

    寇准只觉一颗心哇凉哇凉。

    待得目送了车队过桥进入内城,他脸色才微微红润了两分。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时候出事,我这乌纱帽只怕是没得向上的可能了!”

    寇准低骂上一声,只觉此前的表现全盘做了废。

    他扇了那衙役一巴掌,这才骑上马赶回衙门之处。

    洛阳行宫中,诸多房舍极新。

    这基本也是一些空房,少有人住。

    太上皇没有来洛阳,唐皇也只是数年才来洛阳小住几天。

    行宫中只留下了一些打扫卫生的老妪,此时齐齐跪拜在行宫入口处不远,等待太子马车队的通过。

    一个宦官躬身在前方,不时给车队进行引路。

    “我刚刚似乎听到什么血水,还有什么尸体?”

    如了行宫,太子倦意上脑,但依旧顽强的问了李鸿儒一声。

    “可能是一桩简单的凶杀案件,咱们长安城这种案件一年也有上百起,不足为奇,如果殿下有兴趣,咱们明天召寇县令来问问情况”

    李鸿儒回上一声,这让太子点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李录事!”

    眼见太子入了一处侧位的行宫,将一切安置了下去,李靖这才舒了一口气。

    “尚书大人!”

    李鸿儒抱拳,对李靖回了礼。

    “你精、气、神三者看上去极为饱满,想来是有些元神的念头了?”李靖问道。

    “承蒙皇上赐酒,让我气血凝聚武魄,提前有了一番体验,但我对儒家浩然正气凝聚元神尚有存疑,更是难通晓文武元神之事,一直想向尚书大人求教!”

    见得李靖开口,李鸿儒顿时齐齐将自己想法吐了出来。

    “文武元神之路,远没你想象中那么强!”

    李靖吐声,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只觉看到了另外一个候尚书和自己。

    文武全才,也会是文武废柴。

    不论是他,还是候尚书,倘若单修一路,很可能此时武力又或文法难有多少人出其左右。

    什么都想弄一手,最终的下场就是什么都没有。

    只是年轻时彼此都气盛,只觉这世上没有难办成的事情,才有了这番选择。

    若是能回到过去,李靖不知自己是否会踏上这样的路。

    在文武之路上,他耗费了太多的心思。

    若非身体有异,又有世家底蕴和各项奇缘,李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寂寂无闻之辈。

第三百零二章 苟富贵勿相忘

    太子入住的宫殿旁,羽林军护卫营各有安排住所。

    李靖携着李鸿儒巡查了一番,这才启口。

    作为当朝的文武双全顶级人物,李靖战绩辉煌,被诸多人羡慕,更是被人不断效仿。

    一些人擅长修文,也会修炼几手武技。

    又有武技超群者,强行度文进修。

    李鸿儒是很典型的文人练武类型,而如裴聂这样的,则是武者强行修文。

    但不管如何天才,又怎么努力修行,大多数人文武水准难于同时并行。

    待得一定程度后,便会自然而然形成元神,又或武魄,将彼此道路分化出来。

    文武并驾齐驱者是少数中的少数。

    想要形成这种水准,大部分人都是如李鸿儒这样压制一方水准,然后让另一部分迅速赶上来。

    但即便是如此,也很难形成特定的文武双全的元神。

    李靖觉得这是一个被神化了的概念。

    喃喃的口述中,李鸿儒也弄清楚了为何李靖说自己身体特殊。

    在李靖的身体中,存在了元神孪生现象。

    如同人类生育后代一样,他的元神是双胞胎,而且还是极少数的龙凤胎,符合了阴阳之道。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这让李靖的元神具备武者和术法者不同的功能,也与一般的文武双全者有着不同,能不断进行成长。

    “若不是陛下亲自点名让我照顾你三分,你此时大概还蒙在鼓里!”李靖笑道。

    “我听徐大都督讲过你身体有特殊,但不知是个怎么特殊法,如今才明白”李鸿儒点头道。

    李靖是一种特殊的元神,成就了他特殊的实力,但个例难于具备普遍的应用。

    不断的叙说中,李鸿儒也清楚了李靖成就元神后的那些日子。

    是带一个崽简单还是带两个崽容易,这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

    除了供应两个元神的成长的需求,他还要做平衡,防止一方过于强盛,将另外一方吞噬吸干。

    只有将身体维持在平衡内,他元神才不会破败。

    这种小心翼翼的修炼让他痛苦万分。

    李靖更是付出了较之常人更多的时间、精力、财富。

    白日修武,晚上掌灯夜读。

    他的人生就是用勤奋和资源堆砌。

    简单来说,就是性价比不符,付出诸多,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收获。

    相较于双元神发展,远不如两人分开修炼,一人主修文,一人主修武。

    至于候尚书,那更是一个悲催的存在。

    候尚书天资纵横不需多说,但实力沦落到顶级大佬中最次。

    候尚书打顶级高手一打一个输,但又对普通高手能形成针对性压制。

    若是不谈在顶级高手中地位的尴尬,候尚书的缺陷近无。

    但李靖觉得,候尚书本是能问鼎大唐高手榜的人,如此实力着实有几分可惜。

    他是属于孪生元神,但候尚书从未透过自己的底。

    但想来双方的情况不是相同便是相近,甚至于候尚书很可能弄了两个同性质的元神,难于成长。

    依候尚书催促侯应谦勤奋好学,专业从文的态度,李靖觉得候尚书心口是满满的苦水无处叙说。

    “你现在是要谋求这万中无一的双元神,还是专注想一行?”李靖笑问道。

    “这种孪生元神还能谋求?”李鸿儒奇道。

    “求还是能求到的”李靖笑道。

    “我虽然不是头铁之人,但确实对这类方法有兴趣”李鸿儒回道:“修炼中意外重重,多一手准备也是好事。”

    “你这心思倒是坦然”李靖点头道:“那我便与你说一说这阴阳结合之道。”

    “阴阳结合之道?”

    李鸿儒一听,便感觉李靖的要求莫名高大上了起来,甚至于难度倍增。

    “对,就是阴阳结合之道,也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阴阳结合!”

    李靖也不避讳,谈及了自己,更是谈及了自己妻子。

    这属于两人颠鸾倒凤大欢喜时,齐齐有的突破。

    两人更是凭借双双突破后的实力,斩杀了江湖上的仇家。

    “哈哈哈……”

    李鸿儒一边听着李靖谈小皇叔,一边只能尬笑。

    他好歹也算是借助了太吾生成的小天才,想找个年龄相仿又接近突破元神层次的女性简直没什么可能。

    而且这种你情我愿之事,多少要相互接触一番。

    李靖从怀中取出一册《阴阳大欢喜》,李鸿儒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不是想着多准备一手,过来了解了解”李靖笑道。

    “我是没想到条件如此苛刻!”李鸿儒头疼道:“我此时哪能去找个将近踏入元神的大闺女。”

    “也不一定要大闺女啊,我觉得只要是女性都没问题,大点也行!”

    “……”

    “都是江湖儿女,不用避讳那么多,只是助力练成元神,年龄大小无所谓!”

    “您说的对!”

    李鸿儒茫然望天,直到此时,他已经绝了在李靖这儿取经的心思。

    客氏转悠了府邸周围数十里,寻到的闺女大都是擅长女红,又或是诗词,但若说什么接近元神的实力,这些小娘皮一个都没达标。

    没有女人,哪能想什么阴阳大欢喜和颠鸾倒凤。

    他只能和自己倒。

    而且《人仙长生经》修行在身,他一时半会也没法去破身。

    向李靖取经,还不如候尚书敞开心扉来说经验。

    但依候尚书后悔的小模样,那大概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多少也能避免踩到坑里。

    李鸿儒接过《阴阳大欢喜》,只觉脑壳疼。

    这并非修炼术,而是****的小皇叔,只是李靖又做了一些标注,让临近元神突破时做到水乳交融,有一定的融合之道。

    “您有没有什么正常修炼的术法或是武技,随手赏我一点也好。”

    李鸿儒翻了翻这本小皇叔,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但既然如此近距离靠近李靖,他也没脸没皮吐着一些小想法。

    不问啥都没有,问了不给又是另外一码事。

    万一成……

    “看你这失望的小表情”李靖呵呵大笑道:“我最近在完善一部术法,你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旁观几日增长见识!”

    李鸿儒脑袋寻思时,听得李靖开口,这才喜上心头。

    李靖伸手往怀里一取,又拿出了一册书,连带笔墨也取了出来。

    依李靖这往怀里掏什么有什么的架势,李鸿儒觉得李靖身上至少带了个须弥袋。

    法不轻传,能允许他旁观已经算是极为了不得。

    虽说是完善,但李靖这册书已经著完,此时只是添加部分标注,做再三的核对。

    “起雾、驱风、骤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行军大挪移。”

    李靖的书中,誊写了六种不同类型的大范围术法。

    用于个人,这些术法并无多少作用。

    但用于军团,这便是上等的兵法。

    他这套兵法与文人们掌控的呼风唤雨等大型元神术法有一定的区别,更是夹杂了自己独有的兵法内容。

    “这些术法融合了奇门遁甲之术,虽是虚假居多,但配合军团便有虚实之妙!”

    文人使唤呼风唤雨的术法是切切实实在呼风唤雨,但李靖这册兵法的妙处在于真假转换。

    如同起雾术,这套术法可以召唤出真正弥漫的大雾,也能使唤出虚假型的大雾。

    李鸿儒随着铁将团冲击汗国阴山阵地便遇到了虚假的大雾。

    一旦时间到临,这种大雾便会散退的干干净净,难留下什么痕迹,而不像正常的大雾,需要等待许久才会消失。

    相较于正常的起雾术,营造虚假性的大雾需求也更为低廉,若是场合适当,可以发挥诸多功效。

    “妙啊妙啊!”

    这些都是元神级术法,需要具备元神实力才能使唤。

    即便书籍放到了手中,李鸿儒也难以去研读。

    虽然对当前的自己没什么用,但李鸿儒也忍不住夸口。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方是兵法之妙”李靖道。

    “您这些术法当真是如镜花水月一般,让人难以区分!”

    “镜花水月!”

    听得李鸿儒的赞美,李靖点了点头,嘴中低吟了一声。

    他沉思少许,又在这册书的封面上题上‘六军镜’三字。

    这是六种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军用术法,也是他多年的不断融合创新所得。

    “可惜你志不在军中!”

    李靖看了李鸿儒一眼,不免有几分可惜。

    他精通文武之道,所涉更是诸多,很容易分辨出对方的类型。

    他最初看李鸿儒走眼,以为对方这辈子是军中的人,但哪曾想到李鸿儒去哪儿都能适应,便是皇宫也没例外。

    如李鸿儒这样,能打仗,但不会一直去打仗。

    李鸿儒只是适应环境的能力强,但他欠缺军中悍将们的心态。

    对方更多是一个文人,属于谋臣,难有从军的可能。

    “但凡有征召,咱们该上战场还得上战场啊”李鸿儒囔道。

    他进入军中那些事情完全被强行征召,若说他对从军有什么向往,李鸿儒觉得自己脑袋会连摇。

    但若真正有需求,他去去军中跑跑腿也没问题。

    “那倒是,但凡君王有命,咱们都需要去为国出力”李靖点头道:“你见过的军中悍将也不少,可有见过真正适合在军中生活之人?”

    “那可真是太多了,您这是想要多少个?”李鸿儒回道。

    “你说几个突出代表!”

    “周飞卫将军还是不错……”

    “那是徐茂功的人,我不抢他的人。”

    “那您这是要我说苏烈将军吗?”

    李鸿儒的话似乎有些戳中了李靖的心事。

    诸人不断修书,留下传承,并非敝扫自珍,而是想流传下去一些什么。

    但合适的传承者难找。

    李鸿儒虽然聪慧,修行更是天才,但一颗心并不放在军中,修行后难以发扬兵法。

    周飞卫则是徐茂功那边的人,李靖不能强行夺人所爱。

    但李鸿儒提及的苏烈,这便是让李靖又爱又恨的人。

    他就从未见过苏烈这么野的人。

    苏烈打仗时敢打敢拼,更是在他身边多年,但苏烈的性格太野,行事诸无顾忌,容易引发君王生厌和朝臣的针对。

    他说上几声苏烈的劣势,顿时让李鸿儒呵呵一笑。

    “正是因为苏烈行事粗糙,才需要您给他增添几分助力,让他打杀出来的战功弥补过错呀。”

    李鸿儒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一番劝诫下让李靖的神色有着微动。

    此时李靖的年岁已经不饶人,可选择的合适传承对象并不算多。

    唐皇推荐了稍微年轻,又具备文武之力的候尚书跟随学习。

    但李靖并不看好候尚书,觉得对方传承的资质很可能有限,只能学个半桶水。

    李鸿儒提及的苏烈让他一颗心犹豫的心有几分偏移。

    ‘苟富贵勿相忘’

    李鸿儒心中连连默念了数句。

    他此时也没能力修行李靖的《六军镜》,又只有些许旁观的资格。

    技多不压身,他对兵法还是有一些兴趣的。

    这是元神术法,更是顶级的兵法,或许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李鸿儒打了个擦边球。

    他此时就盼着苏烈将来有点小良心,可以做到苟富贵勿相忘,到时借他看上几天。

第三百零三章 案中案

    在洛阳行宫中休整一天。

    待得第二天,太子已经是精神饱满,一大早在那囔囔要去四处查看。

    出了长安城,他此时也如放飞的鸟,只觉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新鲜。

    “咱们今天就在洛阳城绕行一圈,将每处都仔细看一看!”

    “诺!”

    大群的羽林军禁卫同时齐齐回声。

    李鸿儒也没啥好说的。

    来洛阳四处查看就是太子的活,此时只是正常工作。

    昨天夜里和李靖瞎掰的有点晚。

    李靖对他有几分兴趣,但又觉得他年龄太低了点,心性没定型,实力也有着差距,只是稍微介绍一些自己修炼经历。

    这让李鸿儒听到半夜。

    李靖年大也没什么避讳,不时讲讲大欢喜内容来提神,但他奔波了两天,确实有些累。

    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睡到早晨。

    李靖已经进行了整军训练,李鸿儒则哈欠连天的进行洗涮。

    此时他收住倦意,与众多人齐齐应了一声‘诺’。

    车马团顿时动了起来。

    一些卫士前往各路口提前巡视,一些卫士留守行宫,大部分卫士则伴随左右。

    这些卫士都是精挑细选的军中高手,擅长配合与打击,个人实力也是极强,实力是武魄境或者接近武魄境。

    有李靖相随,这便是大唐境内有数的顶级精锐团,少有团体可挡。

    此时出了洛阳的行宫,又过了环城河,才到了大街上。

    诸多府邸紧闭,没有一人。

    李鸿儒看了看府邸群,又止下了心思。

    这些府邸很值钱,倒卖一笔或许在将来就有百金的差价。

    但李鸿儒也清楚这批府邸碰不得。

    他能在朝廷大员们中捡捡漏,但没本事去提前吃羹。

    目光在重臣府邸群上一扫而收,李鸿儒此时也进入到洛阳的督学府。

    这大概是大唐国学职功能最低,但学府环境最好之处。

    督学府甚至不如四门馆,只是一县周围诸多学子的学习之处,教学质量和学子相应也有着不小的区别。

    这是前朝留下的教学之处。

    若是一朝两都,洛阳城正式发挥都城的作用,这处督学府大概会被征收,用来做国子学重地。

    太子对督学府较为有兴趣,还绕着这处学府走了一圈,对比了长安城国子学的不同。

    “有青山绿水环绕,洛阳当真是一处人杰地灵之处!”

    只是从行宫中走出,又逛完督学府,太子的心情就极为满意。

    他登回马车,不时还做一些笔记,甚至勾画了一些大致的模样。

    “去县衙!”

    当前洛阳城的重要建筑并不算太多。

    除了宫殿群,重臣府邸区域,又有国子学,剩下便是县衙等维持洛阳城的正常秩序之地。

    对平民而言,太子所行的大部分地区都属于禁地,也就督学府留了学子和导师们的通行处。

    他此时将诸多重处都观测完,才会去普通富人区域和平民区域。

    “我昨天听说洛阳城出了命案?”太子问向一旁跟随的张猛道。

    “似乎有这么回事”张猛一愣才道:“寇县令去做了核查,此时应该处置妥当了吧。”

    太子降临洛阳,随即发生命案之事,还有血井,这个兆头并不算好。

    但太子也不以为意。

    大概是少有见县衙审案,他此时还有几分雀跃的小心思。

    车队顿时朝着县衙方向行去。

    远离县衙百米处,众人便听得了大叫‘冤枉’之声,又伴随着一阵杀威棍打重板的声响。

    半响,那声音低下去了许多,只顾在那低声囔囔冤枉。

    涉及凶杀案件,若非事出有因,正常情况下都是以命抵命。

    此时招了就是死,那声音也只能咬死了牙,在那争辩。

    “犯人高茂财,你可服罪?”

    寇准的声音远远而来,太子也下了马车,开始步行踏入县衙中。

    “大人,小民冤枉,我只是一个卖豆腐的,如何力气打杀这种壮实之人!”

    伴随着低低的狡辩声,寇准的惊堂木刚欲一落,随即见到太子远来,顿时跑下了堂。

    “寇准见过殿下。”

    寇准连连行礼。

    他连夜审查,又在大清早进行核查,便是想着早日结案,不影响到太子行程。

    没想到太子此时居然逛到了县衙中。

    寇准不断擦拭着额头的微汗。

    他只觉自己大概是犯了冲,尽碰倒霉事。

    “免礼!”太子开口道。

    寇准的行礼彷佛提醒了什么,趴在地上争辩的那人顿时回了头。

    这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看上去风霜之色颇浓,也有着几分老实巴交的相貌。

    “求大人做主,求太子爷做主,小民冤枉,小民不曾杀人!”

    “你这贼货!”

    寇准骂上一声,但太子在此,他此番倒没有再动刑。

    眼见太子看向堂上被提审者和站立等待者,寇准顿时硬着头皮开始介绍案件。

    昨日有女子洗衣,在一口水井中打水。

    打上一桶水是通红的色彩,再打一桶也是如此。

    那女子顿时恐惧,待得找了丈夫,又叫了相邻前来查看。

    一些年老者囔囔‘血井不详,天下有刀兵之灾’‘血井出,周围诸户可能要断子绝孙’等。

    诸多流言四起,最终有人前往了县衙。

    待得县衙人员前来,在那井中拉起一具尸体,才发现出了命案。

    “那死者是个光头和尚”寇准介绍道。

    他亦指指周围来的一个老僧。

    “是大业寺僧人慧聪门下。”

    “阿弥陀佛,小僧门下弟子智章一宿不归,没想到再次相见已经是天人两隔,阿弥陀佛!”

    慧聪老僧连连诵读佛号,脸上还有一丝悲哀的神色。

    释家在大唐发展艰难,他收个弟子也不容易,属于死一个没一个,当下的神色好一阵嘘唏。

    “僧人慧聪认领了尸体,但发现尸体上的衣服并非寺庙的僧衣,我们核查也从人转向了衣服。”

    “那衣服是常见的青布衫,只是我们在青布衫中发现了两颗发芽的黄豆。”

    “待得仔细嗅和闻,更是发觉这青布衫上有一股豆味。”

    “我们推测这衣服必然出自某个豆腐坊,便带了死者的衣服去附近各处豆腐坊查询。”

    “有人认出这青布衫是老高豆腐的高茂财所穿!”

    寇准介绍完当前的案情,他一夜急速审案也便到了这儿。

    此时正在审讯犯罪嫌疑人高茂财。

    当前诸多案件的审判是件难事,各县衙和大理寺更是堆积了不少无头公案。

    寇准能迅速审查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极快。

    审案离不开强压招供,也离不开杀威棍伺候。

    想要获知更为详细的信息,寇准也只能如此做。

    若不能从高茂财这儿得知一些信息,他这案件就难以往下查探,只能做登记。

    待得一旁的李鸿儒介绍上数句,太子已经基本明白了过来。

    “若是他不招,难道就这么活活打死?”太子不免也问道。

    “刁民难查”寇准为难道:“有一些犯案者就是这么卖可怜,硬生生的挺过去,最终摆脱了凶杀的嫌疑。”

    他当下也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愿意采用平和的手段,而是他没有平和施行的方法。

    总不能请个擅长审讯的元神大修炼者来强审,将这高茂财审讯成白痴。

    相较而言,挨板子已经算是非常人道的审讯方案了。

    只是高茂财不招,他也没辙。

    “可曾在这嫌疑人住处搜查?”李鸿儒问道:“那和尚的僧袍又去哪儿了?”

    此时太子一脸的兴趣,想看寇准如何审案。

    而寇准也进入到了一个死循环,除了按下惊堂木吓人,便是叫衙役打板子。

    寇准一脸难色,他只觉自己太难了。

    “昨夜翻了一通,并未找到死者僧袍,今天又着衙役去再查了”寇准道:“如今时间已经颇长,想必他们应该是快回来了。”

    寇准的话音刚落,便听得远处一阵呵斥之声。

    随即两个衙役如同鹌鹑,又被卸了腰刀,在众羽林军禁卫刀剑下低头走进了衙门中。

    “禀……禀大人!”

    “有话快快说!”

    寇准很急。

    但他手下的衙役很不争气。

    见了太子和羽林军禁卫的架势,衙门中诸多衙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而这两个刀剑下钻过来的衙役腿脚还在哆嗦,说话也显得吞吞吐吐。

    今天这堂审有些糟糕。

    而太子过问,他更是要拿出真本事,将案件中的真凶找出来,方才能抵过洛阳血井案的不祥之兆。

    寇准吞了一口口水,又连连催促了数声。

    “我们没找到僧袍和行凶的武器,只在老高豆腐坊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一枚朱钗,一顶霞冠,还有一身红妆。”

    半响,好不容易勉强镇定的衙役才吐声。

    “怎么是这些东西?”寇准奇道:“高茂财,莫非你人老心不老,还想着娶媳妇,提前备了红妆不成!”

    衙役们找到涉及凶杀的嫌疑物有些离奇,这对案情并无多少帮助。

    寇准头疼时也只得随口问了一句。

    “小民早年跟军打过仗,命根子被乱军砍伤,怎么可能备这些东西,大人,小民冤枉。”

    高茂财的再次开口,让李靖微微提了提神。

    普通民事案件只能是随堂听一听,但涉及到退役的兵员,身为兵部的尚书,他多少要过问一些。

    当下李靖也开了口。

    待得衙役将物品呈上,见得红妆上诸多的灰尘和泥泞,众人顿时相信了高茂财的话。

    这高茂财一方面有心无力,另一方面,若是还有心,定然不会将一身新红妆弄到沾上灰尘和新泥。

    “说来我前几天接到一桩新娘子失踪案,也不知有没有关联!”

    被太子关注,又被李靖发声,寇准一颗脑袋已经连连转动,使劲挖掘着脑海中的一些事情,寻找着一丝联系。

    “新娘子失踪案?那是什么案件?牵扯到这桩案件了吗?”太子奇道。

    此时的案件似乎陷入了案中案的局面。

第三百零四章 嫌疑人和苦主

    还是四天前,我曾经接到一个新娘子失踪的报案。”

    寇准此时被架上了梁山。

    他硬着头皮环视了一下众人,这才开腔。

    “那新娘子是城中米商张玉柱的小女,准备嫁城中富商许仕文之子,但还没等到过门的那天,这小娘子就自尽了。”

    “张玉柱只能喜事丧办,给这小娘子进行超度。”

    “这哪知,一夜过后,那小娘子的尸体不见了。”

    “有守堂者曾经介绍,那小娘子是诈了尸,直挺挺的就往外跑,当时一些人吓着了,后来等到天亮去寻,没寻着。”

    “这也是咱们洛阳城最近的一桩悬疑命案。”

    寇准简短的介绍了新娘子失踪案。

    这让诸多人眼中连连泛出异色。

    若要死人跑尸,大概便要涉及术法。

    或许有江湖人邪道术士将尸体拿去做了用,又或许尸体被偷去配了**等

    也无怪寇准只能将那桩案件压下。

    直到此时,他陡然见得红妆,这才忽发联想。

    “咱们洛阳城人少,这办喜事的不算多,有案情的新娘子更是少”寇准尬笑道:“应该没谁家新娘子会将自己霞冠和红妆丢弃。”

    这两桩案件发生时间极为接近,联系也显得合情合理。

    寇准解释完,顿时看向了太子等人。

    “你继续办案,我们只是听一听”太子道。

    “无须顾及我们,你按自己寻常手段审案便成”李靖亦道。

    什么听一听,什么不用顾及。

    寇准顿时两眼望天。

    若是没这些爷,他给高茂财打个十大板,对方死不承认便做个登记完事了。

    他更不会审到什么新娘子失踪案。

    但在此时,他多少要表现得英明一些,才能不被认为昏庸无能。

    “来呀,速速去招那张玉柱前来!”

    “诺!”

    寇准发声,四个衙役顿时齐齐领了令,迅速骑马而出。

    暂做等待的时间中,他亦叫人搬来了各种椅子。

    寇准又将自己办案的台子置于太子座椅下方。

    忙乎了好一阵,更是亲自去搬动桌椅,寇准这才感觉自己精神压力减轻了不少。

    “上茶,快快快上茶!”

    待得少许,寇准也想起了一些其他事情。

    “不必客套,此行的重点是审案”太子道。

    他耳中一阵偷听,隐隐听到有羽林卫禁卫在提及江湖人或者妖物,心下好一阵兴趣涌起。

    除了见过一匹妖马,他还没见过其他活着的妖物。

    当然,那匹妖马的存活时间很短。

    他只是上马两三秒,妖马咬动他腿之时便击毙了。

    太子对活生生的妖很有兴趣,此时就想着新娘子失踪案是不是涉及到什么妖怪。

    他此时也不着急,坐到了寇准搬来的藤椅上,手中拿着寇准呈上的新娘子失踪案的案卷翻看做等待。

    待得等了十余分钟,只见远处四骑奔来。

    “禀各位大人,张玉柱带到!”

    衙役们远远的进行着提前的告知。

    张猛等人只是审查了数秒,随即给予了放行。

    衙门口处,除了四个衙役,一个身穿金色铜钱大褂的富人亦是迈入了衙门。

    也许平常习惯于坐马车,这富人走路时还不断扭动着下半身,妄图减轻一些颠簸的痛感。

    他这行为引得一些羽林禁卫低笑。

    禁卫们的神态虽然有着尽量的柔和,但浑身上下有气血武魄之力,寻常人只是望去便感觉骇人。

    若是一人也便罢了,但禁卫们的数量有上百。

    张玉柱的神态较之衙役们更为不堪。

    “张玉柱,你上前看看,这红妆霞冠和朱钗可是你小女银珠之物?”

    “我的银珠!”

    寇准说上一声,又叫人呈上那红妆等物。

    张玉柱只是见得红妆,顿时便趴在地上抱着那堆红妆大嚎。

    如此一来,这红妆等物的主人倒是确定了下来。

    “嫌疑人高茂财,你这红妆是如何得来?你也是上过战场见过世面之人,可有学那些妖法,掳获这张玉柱小女的尸体?”

    “你身体虽然衰老,但应当知晓如何快速致人于死地,有一定的搏杀能力,那智章和尚的死真和你没关系?”

    寇准惊堂木一拍,顿时开始了连连的发问。

    “大人……”

    高茂财一愣。

    他还以为自己可能洗脱冤屈,没想到被查核一番,居然是罪加一等。

    “小民现在只擅长做豆腐磨豆腐,已经有二十多年不曾摸过刀子了!”

    “大胆高茂财!”

    寇准惊堂木重重一拍。

    “你速速将所知齐齐道来,若是有罪,你必然难以脱身,若是无罪,你也能洗脱罪名。”

    “小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完全是天降大祸,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不知道那和尚怎么穿了我的衣服,也不知道豆腐坊怎么有一套红妆。”

    “大胆高茂财!”

    高茂财一问三不知,彷佛就是天降横祸。

    但两桩案件的事情都与他相关。

    若不从高茂财这儿开口,寇准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破案下去了。

    县令破案只是副业,远不像大理寺这些专业机构,他的人手也有限。

    除了吓,那就是打。

    两击惊堂木落下,寇准刚想吩咐左右,给这高茂财再来上几板子,但想想太子和李靖等人均在,他又硬生生止住了嘴巴。

    “诸位大人,下官才干有限,着实不知如何审这些案,若诸位大人有什么可施行之言,还望提点寇准一番!”

    眼前个个都是爷,便是衙门外那群禁卫也是大人物,个个实力不凡。

    “李尚书?”太子询问道。

    “这高茂财似乎不像是个掳尸杀人的模样”李靖沉默半响才道:“还需要多查查,仔细查查。”

    李靖很不喜洛阳血井这种事件,对太子造访洛阳而言,这意味着不祥。

    若非此行没配备高水准相师,他多少要请人算一算凶吉。

    “李录事?”

    太子看向了一旁瞧热闹的李鸿儒。

    “除了屁股开花,高茂财双手似乎不曾沾染血腥,身上也不曾有尸气。”

    李鸿儒谨慎发表意见,他话语表达的意思和李靖并无多少区别。

    李靖能模糊感知一些杀戮行为,而他也拥有《抱朴子》带来的入微观测力,还能勉强还能做一些普通的掐算。

    掐算高茂财准不准另说,但李鸿儒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张玉柱一直低头抱着衣服干嚎,并未对高茂财表示什么仇恨。

    这让李鸿儒觉得对方若非知晓什么,便是心中有些虚。

    高茂财提及和尚之时,李鸿儒甚至还能觉察到他干嚎声减弱,似乎在听什么,又有着心跳加速。

    诸多人更多是将目光放在高茂财身上,而他则倾听了张玉柱一些时间。

    他说话时提及高茂财,但目光一直放在张玉柱的身上。

    寇准注视着开口之人,见得李鸿儒目光偏向张玉柱,他心中一荡,顿时将惊堂木一压。

    “大胆张玉柱,你到底隐藏了什么?”

    他此前发问都是朝着高茂财,此时忽然调转对象,直接问向了苦主。

    一击惊堂木之下,张玉柱抱着红妆的身体哆嗦了起来。

    “你是否与死掉的智章和尚有关系?这智章和尚与红妆有什么牵连?你家的红妆为何出现在老高豆腐坊中?你速速从实招来,也能免了这顿打!”

    寇准一声大喝,更是连连发问。

    堂下的张玉柱顿时脸色一白。

    寇准心中一定,他也顾不得许多,着人去将那和尚的尸体搬了过来。

    只是揭开遮盖的麻布,将肿胀的脑袋呈现出,张玉柱便哆嗦了起来。

第三百零五章 我佛难渡智章

    张玉柱!”

    “来人啊,拖出去打十大板子!”

    县衙之中,寇准惊堂木一拍,常用的恐吓手段随即使了上来。

    穷人可以硬撑着挨板子,但富人便没这么坚挺。

    何况张玉柱是苦主,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报个案,自己丢个女儿还要挨板子。

    他脸色煞白,随即一阵大喊。

    “大人,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眼见两个衙役如狼似虎的走了过来,张玉柱顿时大骇,连连发声。

    在此前的新娘子失踪案,他吐了很多情况,但也有部分羞于启口。

    待得见了这和尚,张玉柱顿时将诸多事情齐齐吐了出来。

    “家门不幸,我们张家……”

    只是捋直了舌头,张玉柱开始叙说与这和尚的相关。

    张家有二女,大女名叫金珠,小女则叫银珠。

    大女嫁了户富商,吃喝不愁,小女则走功名之路,想着嫁与一个文人,只待对方将来有功名,可以照应到彼此。

    银珠也与那文人见面数次。

    本来一切安定,但对方实在不争气,连连考取了三次功名,次次都是落榜。

    张玉柱觉得自己走眼了。

    但银珠年龄大了,也没可能再等对方十年八年。

    他心思一动,便退了此前的彩礼,寻了富商许仕文,准备彼此结成亲家。

    双方父母都满意这门亲事,许家还下了聘礼,但银珠的思想工作难做。

    大约一个月前,银珠便离开了张家,不知去向。

    张玉柱着人四处寻找大半月,都没听到一丝风声。

    随着双方约定娶亲的日期临近,张玉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也没法给许家变出一个女儿来。

    那家文人家境差,可以直接退彩礼,但许家彩礼不好退。

    张玉柱寻思许久,最终想着去亲家那边寻寻方法,到时两家齐齐上许家商讨一番,对方多少要给点面子。

    但张玉柱没想到,自己去寻大女儿,意外发现了一桩事。

    “金珠当时神色有些慌乱,一度让我以为是银珠逃到她这儿藏起来了。”

    “她房中只有个大衣柜可以藏人,我们还听到了呼吸之声。”

    “本想当场开启衣柜,但金珠将衣柜锁上,我们又寻不到钥匙。”

    “最终只能让下人将衣柜抬了回去打开。”

    “可我们哪里知道柜子里藏着的是一个和尚!”

    张玉柱连连唉声叹气,他只觉上了这个衙门,自己大女儿的事情也是纸里包不住火,齐齐药丸。

    他手一指眼前的和尚,算是做了认证。

    被井水泡了数日,这和尚面容并未有太大的变化,能直接识别出来。

    “那和尚当时一脸惨白,可能是闷在箱子里闷死了,我们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后来金珠闹腾上了门,她吓傻之时也给我们出了个主意。”

    “这和尚模样也俊俏,我们就将这和尚化了妆,披上霞冠,又穿了红妆,做了一场白喜事,用来劝退徐家,将彩礼也退了。”

    “只是不曾想到办了两天的白喜事,那和尚就半夜自己跑了。”

    张玉柱一脸煞白。

    看着被打到只能趴在地上低呼的高茂财,他招的相当快。

    “也就是说,张银珠失踪已经有月余,你们用智章代替了张银珠做白喜事,当时白喜事上失踪的是智章和尚?”

    捋了许久的案情,寇准总算捋顺了这其中的关系。

    “是”张玉柱囔囔道:“大人,我们也是冤枉啊,我们只是抓奸,而且我们没有杀和尚,是他自己躲到柜子里去的。”

    “这和尚死不足惜,但他是被谁杀的?”寇准疑道。

    他看向那老僧慧聪,此时慧聪已经低垂下脑袋,连阿弥陀佛都不敢再念。

    寺庙出了伤风败俗的和尚,他难辞其咎,更是没法来讨要公道。

    “大胆慧聪,你速速将这智章的底细如实交代!”

    打完被告打原告。

    如今轮到了大业寺的僧人慧聪。

    这是寇准的下一个集火点。

    “来人啊,拖出去打……”

    “大人,我也招!”

    慧聪只是木然呆了两秒,随即就抬起了满脸老态的脑袋。

    即便拥有再多的本领,但他此时面对的是朝廷的羽林军禁卫,更是有太子和兵部尚书李靖。

    这小小的县衙中,聚集的高手如云,就是一个天罗地网。

    不论是什么高手来了都要跪。

    “智章是我三年前收的弟子,当初只是看他模样生的俊俏,又能言善辩,我才收入了门下。”

    “只是老僧不知他勾搭了良家女子!”

    “唉~”

    “他有几分佛缘,只是我佛难渡智章,让他迷失在了女色之中。”

    慧聪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人,大业寺供奉坦多罗教的毗那夜迦佛,香客大多是女子去求子,这大业寺只怕是有些问题。”

    一个衙役低声开腔。

    “张二牛的媳妇经常往大业寺跑……”

    大业寺丑闻败露,诸多衙役的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那没成婚的还好,成婚了的不免有些胡思乱想。

    大业寺不止一个智章和尚,主持慧聪更是在本地耕耘多年。

    以往说佛家清净,大业寺更是有佛陀雕像,少有人想歪。

    但出了智章的事件,大业寺收徒又喜欢收那些年轻俊俏的后生,这不免让他们浮想蹁跹。

    “混账,本县令许你们大业寺广开佛缘,你竟是如此管教徒弟!”

    寇准大骂。

    他的仪态有些小失常。

    喜欢往大业寺跑的婆娘显然不止衙役。

    一些羽林军禁卫的同情之色顿时就看向了寇准。

    “大业寺只有一个智章败坏佛风,老僧和门下个个都是诚心向佛,没有任何不端”慧聪叹声道。

    “藏污纳垢之地必然要搜查,来人啊!”

    寇准大喝,一众衙役顿时齐齐开了口。

    “将这慧聪扣上,去大业寺好好搜查一番,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污秽!”

    “诺!”

    大帮衙役顿时齐齐应声。

    “老僧来引路吧!”慧聪叹声道。

    “走!”

    “慢!”

    寇准喝上一声时,只听李靖发了声。

    “这位大师修为不浅,若他想逃,只怕你们拿不住他!”

    李靖的发声顿时让慧聪眉毛一竖,但看着周围诸多人刀剑一抽,他顿时又低下头来。

    “还请大师伸手!”

    李靖呼上一声。

    待得慧聪一脸木然,将手伸出,只见李靖系着的腰带顿时如灵蛇一般飞出,连连缠绕在慧聪手腕处。

    待得李靖嘴中念动,慧聪的双手已经再难松开半分。

    “张猛,你们带十人随他去大业寺搜索”太子开口道。

    “诺!”

    太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因为智章和尚产生的案件,最终又导向到寺庙之中。

    但这桩案件中诸多事情完全没弄明白。

    譬如无罪的高茂财该如何办?

    又比如真正的张银珠去了哪儿?

    智章和尚到底是被谁所杀?

    慧聪总不会大义灭亲,将这和尚弄死丢井水中。

    寇准的审案水准有限,他将李靖和李鸿儒招过耳去,随即低语了几句。

    “我们这会不会越权,招惹到非议?”

    李鸿儒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他此前就随了李靖的大流,说话显得极有分寸,更是用眼神示意了寇准。

    但若真抢了寇准的饭碗,寇准不免也是难堪。

    “寇县令……”

    “下官还请诸位能助一臂之力,下官才疏学浅,能力有限,审理此案力不从心。”

    太子刚刚发声,顿时引得寇准连连出口。

    他既担心自家婆娘去大业寺和那些俊俏和尚眉来眼去,头顶上泛了绿。

    又担心案件办的一团稀糟。

    此时已经在太子面前丢了脸,若处理不善,他这县令只怕很可能就当到了头。

第三百零六章 水落石出

    衙门之中。

    李靖出手,太子调动禁卫。

    寇准此时没了任何想法。

    一波人前去大业寺进行搜查。

    而另外的人则是协助调查原案。

    “这伤口虽然经历了侵泡,但勉强还能看出痕迹,这似乎是短锐器造成!”

    “这是一刀干脆利索的捅穿了脖子!”

    “能将井水染红,当时定然是大出血。”

    “想不被人察觉,待得事后许久才发现,案情大概率发生在半夜三更左右。”

    “江湖人少有佩戴这种短而尖锐的武器。”

    ……

    禁卫之中,上来了数个对检查伤口有经验的高手。

    智章的尸体被重新翻查。

    众人难有大理寺专业,但高水准的实力和打杀经验也弥补了一些失误。

    待得连连探讨出声,更是有衙役补充案发现场,一些基本的情况也摸索了出来。

    “这智章定然是在井边一刀被捅死,而后随手塞进了井中。”

    “他身穿高茂财的衣裳,再俊俏也显得落魄,断然没有人是为了谋财害命去杀他。”

    “动手如此犀利,那智章很可能当时在做一些不法之事,才会引得被杀。”

    这年头不法之事并不算多。

    对一般人而言,若不计较财,便很可能是色。

    智章只是一个和尚,也难有多少私怨可言。

    依对方此前与张金珠通奸的行为……

    “莫非他在井边还欲行不轨,想着龌龊之事?”李靖奇道。

    “很可能是那大业寺的功法有问题,那智章和尚没能鱼水之欢,后来憋不住,在井边对一些小娘子动手脚,被人撞见一刀咔嚓了。”

    李鸿儒用手一阵比划一和O,一根手指在圈圈中来回捅了好几番后,顿时被李靖一阵耻笑。

    李鸿儒这是看了一些《阴阳大欢喜》的图案,还实际用上了。

    但佛法诡异,李靖寻思一番,觉得也有几分可能。

    更何况大业寺是供奉的毗那夜迦佛,李靖一听名字就觉得不行。

    相较于长安城东土化的神佛,这毗那夜迦佛异域特色浓重,显得桀骜。

    李鸿儒的推测也不无道理。

    “既是如此,那行凶者定然也生活在井水附近?”李靖笑道。

    “应是如此”李鸿儒点头道:“常人难备短锐器,对方若不是个磨刀匠,那大概就是个屠夫。”

    若排除江湖人士见义勇为,行凶者的大致范围就定在井水附近。

    “慧聪和尚有一身的本事,这智章定然也有几分能耐,只是他修行有些日浅,水准有限。”

    “他大概练过某些装死的术法,想利用装死摆脱张玉柱等人。”

    有张果子这个装死的徒弟,李鸿儒也随口做着推断。

    他更是让张果子也上前检查了一番。

    “确实存在装死的迹象”张果子点头道:“他的脚踝处有几分青肿,应当是启用了术法陷入假死,抬动衣柜时候来回导致的撞伤。”

    “跌落地有井水,难于造成这种淤青!”

    众人纷纷上前探查,案情便迅速呈现了出来。

    寇准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

    “来人,去那口井水附近搜查磨刀匠人和屠夫!”

    抓到真正的凶手,这才是回归到最初审案的目的。

    不论是张玉柱,还是慧聪和尚,都不是智章和尚的直接致命凶手。

    虽说智章死有余辜,但对方胆大包天到直接行凶,又抛尸入井,更是不曾报备县衙,寇准觉得也必须重罚。

    就像那些行侠仗义的江湖人,劫了哪家富人的财富去救济穷人,一旦被抓,那也少不得挨板子。

    若是三番五次重犯,也免不了坐监,甚至砍脑袋的命。

    法理便是法理。

    容不得人情。

    只是能根据某些情况进行酌情减免处罚的力度。

    寇准心下定神,此时也只能做耐心的等待。

    “诸位大人神通广大,能不能替我查查小女,我那小女失踪一月有余,此时也是生死难言。”

    眼见诸多人下场,寇准难以解决的问题迎刃而解,更是定下了真凶的可能,张玉柱顿时连连磕头。

    “你这泼货,养下的闺女不自重,有财无德,才惹下这般祸事”寇准骂道。

    “大人,我们张家愿意捐献大米五百斗,只求大人开恩,也求大人能寻一寻我那银珠!”

    一升米一斤有余,十升为一斗,五百斗大米也算是数量不菲的捐献。

    张玉柱这是下了不小的本钱。

    一方面为了脱罪,尽量扯脱自己在此案中的关系。

    另一方面则是此时的衙门中能人诸多,他也想寻到自己的女儿。

    “你那女儿此前既是有下嫁的对象,只怕是找对象去了”李靖道。

    “那小子确实也离开了洛阳”张玉柱一脸牙疼道:“只是天下之大,我也不知他们下落何方,又是否安全!”

    “你可拿银珠的生辰八字去相命,询问所在何处有点难,但若仅仅是断个生死,想必难度不算大”李鸿儒建议道。

    翻读《周易》《紫微斗数》《五星占经》,他此时也算是半桶水的神棍,知晓一些冥冥中的联系。

    真正的相师不算死人,只要接了张玉柱的生意,基本就能断定张银珠是否存活。

    “相师都是一帮骗子,他们还骗我银珠定亲的那穷小子前程远大,结果连考三年,连个秀才都不曾考上。”

    张玉柱囔囔之间显然对相术充斥着不信任。

    相术勉强算是道家衍生出的谋生行业。

    这行当混口饭吃的残疾人甚多,龙蛇混杂下,给予心里安慰的可能确实非常大。

    李鸿儒只是劝说一句,也止住了嘴。

    他能给个意见算是不错了,至于对方是否听得进,那是对方的事情。

    “你那女婿是不是叫张汉阳?”

    躺在地上痛呼了许久的高茂财插了一句嘴。

    “你如何知道我这女婿的名字?”张玉柱奇道。

    “大约是一个月前,一个叫张汉阳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女子半夜到了我那豆腐坊附近,当时是三更左右,我当时正拉驴子磨豆子,两人跟我说是出门找亲戚流落到此。”

    高茂财叹了一口气,也开始叙说往昔经历的一桩事。

    原以为仅仅是智章和尚的案件,但不时的牵扯,高茂财也听到了一些隐约有着熟悉的名字。

    “我见他们可怜,喂了他们一碗豆腐脑。”

    “他们说是要去怀州拜访叔父,我还借了驴子给他们上路。”

    高茂财与凶杀案没有关联,但又与张玉柱的女儿有一定关联,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些蹊跷的缘分。

    他亦给予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顿时让张玉柱喜出望外,只觉找女有望。

    “禀大人,那井附近只有一个杀猪的,被我们押来了!”

    有太子在洛阳县衙,这个县衙发挥了有史以来最为高效的运转。

    “我们搜到这家伙时,他们正在收拾行囊,想着前去外地,定然与那凶杀案脱不了干系。”

    “堂下何人?”

    “小人郑西,求老爷开恩!”

    被衙役拖进县衙中,又见得那智章和尚的尸体,那屠夫郑西已经明白了下来。

    他此时一阵连连磕头。

    “小人三更杀猪,娘子在井边洗衣,忽听到娘子呼救,待得出了门,见得这和尚强行扯我娘子做那苟且之事。”

    “我当下就提了刀捅了他,只是没想到他一刀就被捅死了,求老爷开恩!”

    屠夫郑西一阵连连的磕头。

    他的话语印证了此前李鸿儒等人关于凶杀案的猜测。

    “大胆郑西!你虽是情有可原,但目无王法,还想着做那潜逃之事……”

    直到此时,诸多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寇准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此时也欲开始对一些人做案件的定性。

    该无罪的无罪,该罚的罚,该收监的收监。

    诸多事情需要当场做出决定,让太子过眼。

    他一拍惊堂木,随即听得外面一阵急速奔行。

    “禀殿下,那僧人慧聪诡异非常,进入寺院后,只留得一个木桩在那儿,人不知去向。”

    张猛一阵急开腔,顿时引得李靖的眉头都是一竖。

    尽管已经做了再三的预防,但李靖没想到对方还能逃脱出去,似乎用替身法破了他的捆绑。

第三百零七章 金身之术(你见过我的脑子吗万赏加更章节)

    “好你个妖僧!”

    县衙之中,太子一怒而起。

    在大唐,有儒家和道家鼎立的情况下,释家并算不招人待见。

    只是儒家包容性大,并不排斥外来学说。

    而道家常年在儒家压制下匍匐生存,又注重追求自身超脱,少管闲事。

    大唐的学说中并非一言堂般的完全排外。

    这让释家也有了一些生存和发展的机会。

    但对代表儒家最高的皇室而言,皇室正常时并不信奉神佛,唐皇如此,太子也是如此。

    见得有僧人蔑视律法,太子顿时拍案要去擒拿慧聪。

    “殿下勿要焦躁,免得着了这番僧的道”李靖劝道。

    此行前往洛阳,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维持维护太子的安危,而不是破什么案,又查封什么寺庙。

    太子出巡的主次需要分清楚。

    李靖顿时就开始劝阻太子。

    “李尚书言之有理,这妖僧徒弟品行不端,自身也有诡异之道,只怕那寺庙有些见不得光!”

    李鸿儒亦是上前,好言相劝太子。

    他此时还没等到袁天纲跑路,属于太子党一系。

    太子好,大家都好。

    太子不好,大家都要遭殃。

    作为一条线上的蚂蚱,李鸿儒心思与李靖别无不同。

    “岂有此理,我们岂能让这妖僧逍遥法外!”太子道。

    “那咱们查封他的大业寺”李鸿儒建议道。

    “依这番僧逃跑的动向,那大业寺确实可能存在问题,封了也好”李靖道。

    “那就封了”太子皱眉道:“城门处审查级别提高,若是发现这妖僧就地拘捕!”

    太子的命令让李靖和李鸿儒面面相觑。

    李靖出手都让慧聪逃了出去,别说守城门的那些小兵了。

    “大人大人,不得了啦,大人……”

    “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远远的。

    继张猛等人回报之后,一些衙役也骑马奔行而来。

    已经知晓了慧聪逃离的消息,太子又生怒,寇准一脸漆黑。

    该听的消息已经被张猛等人带到了,还能有什么天塌之事。

    见得衙役还如此慌张,显得洛阳城管理毫无章法,寇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连训斥了数句。

    “真是不得了”衙役低声叫道:“我们在大业寺发现了两个和尚白日行苟且之事。”

    “白日还行苟且之事?”

    寇准一奇。

    律法也没不允许白日不得行苟且之事。

    这事情不破坏律法。

    当然,道德层次难免被说教一番。

    至于和尚……

    这便有些六根不净。

    若是责罚也能责罚,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过去。

    “可是这些和尚的妻儿?”寇准道:“若非对方妻儿,又非那青楼女子,便将这两个和尚和女子都逮了!”

    此时释家传入大唐的宗教甚多,有那保守清规,整日吃斋念佛者,也有成家立业者,荤素不忌,各有各道。

    寇准也不以为意。

    太子都发声要封大业寺了。

    总之,该抓的抓。

    “我们也不敢逮呀”衙役低声道。

    “有什么不敢逮的,这洛阳城中不服律法者都要逮!”

    只要不符合律法,都能去逮捕,但对方能逃脱又是另外一码事。

    寇准只觉自己心累。

    他此时在太子面前丢了一次脸,又继续丢脸,待得现在,寇准觉得自己手下的衙役还在这儿补刀让他难堪。

    “与那和尚行苟且之事的是您家里……”

    “什么!”

    尽管衙役的声音压的很低,但在这县衙中,此时也找不出什么低水准的修炼者,该听的都能听到。

    寇准顿时就觉得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变了颜色。

    此前他就有着一丝不妙。

    待得现在,不妙变成了真实,寇准一时天灵盖都在冒烟。

    “啊~,岂有此理呀,这贱妇!”

    寇准大叫,他摸了摸自己身上。

    半响,他将那衙役的腰刀抽了出来。

    “太子殿下,家门不幸,寇准先去大业寺,再回来向殿下叩罪!”寇准痛声道。

    “去吧!”太子颇为牙疼道。

    高茂财很惨,没事被打了十大板子。

    张玉柱也很惨,缴纳大量大米不说,两个女儿一个不守妇道,一个私奔而逃。

    屠夫郑西则是自家娘子遭人欺负,还惹下了杀人的祸事,境遇糟糕。

    至于智章,这货占了不少便宜,但如今都死了。

    太子没想到一桩案子审下来,便是寇准都没逃脱。

    此时寇准七窍生烟,耳目口鼻都在冒火。

    遭遇这种事情,寇准也是倒了大霉。

    但没人会同情寇准。

    寇准管辖的洛阳城不严,又放纵僧人,才导致这一系列案件,甚至波及影响到了自身。

    寇准提及的叩罪,便是这道原因。

    “往昔县衙的那些案件也是如这般复杂麻烦吗?”

    眼见寇准提着刀匆匆忙忙赶了出去,太子不由问了李靖和李鸿儒一句。

    此番若不是诸多人助力,寇准破案便是一桩难事,最终只得压下这桩案件,说不定那高茂财要顶罪。

    “应该较少遇到这种情况吧”李靖不确定道。

    他统管兵部,平常也以打仗居多,对于内政之事少有涉及。

    李靖对案件这些情况属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当下发声也是有着不确定。

    “普通区域人手有限,案件难查,咱们大唐需要多培训一些专业的大理寺人才,让各处都驻扎上一些”李鸿儒建议道。

    “是极是极”太子点头道:“各大大小小的城市都应该有大理寺人才入驻,如此才能守得百姓平安。”

    此次出行到洛阳,太子只觉万般的读书,不如一场见识。

    见到了洛阳的情景,他便知晓了大唐管辖之下存在的一些不足。

    若是回到长安,他定然会向唐皇禀报。

    “既然案件审完了,咱们也去其他地方走走!”

    此时诸人已经被宣判,高茂财还捞了张玉柱提供的二两银子补身体。

    而大业寺也封查在即。

    太子只觉少了一些兴趣。

    寇准也不在此地,他呆得便没什么意思了。

    除了行宫,周边府邸,洛阳城剩下诸多处属于平民区域。

    太子上了马车,不时拉起帘子,看一看四周显得正常的场景。

    脱离了县衙之中的血腥,一切都让他舒心了起来。

    “我那缚人索别人解不得套,我去大业寺收回来,你们注意防护太子的安全!”

    出门不远,李靖便向众人叮嘱了一番,顿时让诸禁卫和李鸿儒连连点头。

    “李尚书这是去了哪里?”

    李靖骑马奔行,顿时让太子探出的脑袋回了头。

    “李尚书的缚人索落在大业寺,别人也解不得,只能自己去收腰带”李鸿儒回道。

    “那咱们也往大业寺方向行进”太子道:“第一天看洛阳,走哪里都一样。”

    太子开了口,诸人也劝阻不得。

    若要看遍洛阳,大业寺也是饶不过去的地方。

    缓慢向大业寺行进,说不定还能直接遇到李靖和诸多禁卫回来。

    车队行进不远,众人随即见得那远处的寺庙房顶上,一个足有两丈高的金色僧人巨腿连踢。

    李靖则是持着一柄利剑连连穿插打击。

    在两人交战处,数个禁卫连连纵跳数次,将几个反抗的和尚直接砍杀。

    而那寺庙中更是传来女子尖叫。

    李鸿儒隐隐也听到了寇准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附近一些平民则是躲得远远的低语,脑袋探出之间又收了回去。

    “谁擅射,去射死那僧人?”

    李鸿儒见得战起,顿时朝众禁卫开腔。

    “师傅,那和尚用的好像是金身之术,一段时间内刀枪不入,不惧刀砍剑劈箭射,也不惧怕术法打击!”张果子道。

    “释家还有这种强力术法?”李鸿儒奇道。

    刀枪不入只是一个相对词。

    但能刀枪不入到让李靖难于收拾,又不被术法针对,这金身之术的威能就有点太强了。

    奉坦多罗教的传承确实有几把刷子。

    但还未等到众禁卫上前帮忙。

    远处那金色僧人已经连连跳跃,朝着众人奔袭而来。

第三百零八章 刀枪不入术法难侵

    刀枪不入。

    无视术法。

    这便意味着近乎无敌。

    那两丈高的僧人除了打击力有缺陷,防御已经难有瑕疵之处。

    对方明显奈何不得李靖。

    “是慧聪!”

    李鸿儒眼睛一瞪。

    他此时还能见到僧人双手中束缚的缚人索。

    慧聪并非利用替身术脱离缚人索,而是在用变化破缚人索。

    但他可能也没想到缚人索如此难缠,化成木桩都难落下,而此时使唤出了金身,依旧破解不得。

    这大约是被李靖收缚人索时发觉了,进而有了这番激斗。

    此时慧聪双手被绑,只能使唤两条腿。

    “拦住他,莫要让慧聪和尚靠近殿下!”

    还未待李鸿儒呼声,诸多禁卫的刀剑已经齐齐出鞘,更有禁卫连连搭弓射箭,专瞄眼睛和下三路处。

    “围住他,让他术法持续时间过掉!”

    远处的李靖大喝一声,随即跳下了寺庙屋檐,匆匆往这边赶。

    “太……太强了!”

    李鸿儒的身边,张果子喃喃出声。

    他发声不仅仅是针对慧聪和尚,亦是有提及诸多禁卫。

    他也不曾上战场,哪曾见识过如此多高手齐齐出手。

    若是水准弱上一线,都够不着太子出行禁卫的水准。

    最次水准也是接近武魄边缘的天才型武者,武技了得。

    “甭囔囔,赶紧将你那驴子弄出来?”李鸿儒催促道。

    “你又要用我的驴子来挡死?”张果子叫道。

    “叫你召驴子就赶紧点弄出来,哎呀,你这种徒弟太让我费心了!”

    李鸿儒囔囔时,随手取了背上的摄魂刀。

    若论杀人,苍松剑术和追风十三剑上佳。

    但若论及防护,这两者便不如泼风刀法实在。

    此时也不求伤敌,只是缠住慧聪,让对方术法失效。

    李鸿儒长刀一扬,紧靠在座驾附近。

    他还是有一些打斗的底气,若不作为一线,勉强也能成为殿后。

    一旁的张果子嘴巴叨叨,但也将小毛驴唤了出来。

    在那前方,诸多禁卫不时爆喝,刀枪剑戟,各自纷纷出手。

    禁卫们彼此搭配,又有战阵配合,更是有打击的巨力冲击,慧聪一时左突右冲,冲过来的步伐明显缓慢了下来。

    “殿下,万一那和尚跑到咱们跟前来了,你就骑着这头驴子跑啊!”

    慧聪依旧在靠近,李鸿儒也不由叮嘱了一声。

    太子经常拿张果子的驴子玩,对这头术法驴颇为熟悉。

    张果子的毛驴能翻墙跳涧,跑的贼快,已经脱离了一般毛驴的范畴。

    有张果子法力维持,这小毛驴没可能咬太子。

    只是骑驴逃脱不免有些丢人。

    李鸿儒开腔时,便是太子都有一些不悦。

    但待得慧聪连连冲击,相距只是十余米远,他也有了几分色变。

    两丈余高的身体,这便是六七米的巨人,给予正常人带来沉重的压力感。

    一刀能抹到脖子的打击只能削到膝盖处。

    而慧聪的腿功非凡,两米余长的巨腿比人还高,扫荡时恍如长棍武器打击,便是禁卫都不得不暂避。

    若是慧聪能大步跨动,十余米的间距只是数步的距离。

    “松了我手上的绳子,放我离开洛阳城!”

    十余米外,慧聪大喊。

    他使劲晃动着双手,在他手上,缚人索同样爆发着一阵阵微光。

    这是能死死套住他身体的腰带,不论他化成什么模样,只要他是个人,便能持续进行捆绑。

    缚人索的韧性极强,又不惧刀剑劈砍,更不惧怕他用力挣扎。

    若李靖不松绑,他双手便会如同被上了锁一样,再难解开。

    在大唐人看来,大业寺确实有些不正经。

    但在奉坦多罗教中,按教义来说,他们的行为没毛病。

    给自己增添欢喜,也给她人带来欢喜。

    彼此欢喜便能共享极乐。

    若是在某些国度中,他们的行为还显得神圣,属于对女子的恩赐。

    但在大唐国,慧聪很清楚,大业寺药丸。

    任何寺庙,也不管供奉的是谁,执行谁的教义,在大唐国必须符合大唐的律法。

    此前的寺庙多有收敛,寺庙中则是另外一个小天地。

    但没想到智章胆大包天到外面寻欢,还被弄死到了县衙,更是查到了大业寺中。

    慧聪只觉几十年经营如流水。

    但这总比自己被惩戒要强。

    大业寺干的事情不少,为了争取支持,俊俏和尚们没少向富人和高官的女眷下手。

    这种事情翻出来,他这个主持基本就到头了。

    “止步!”

    “止步!”

    “你解绳子要找李尚书,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李鸿儒连连喝声,更是对张果子使了好几次眼色。

    “殿下,马车不方便掉头,咱们上驴看看风景吧”张果子劝诫道。

    “岂有此理,这些妖僧反了”太子怒道:“他今天若敢朝本太子下手,大唐再大也没他容身之处!”

    太子一声怒喝,倒也让慧聪收敛了两分。

    但随即,慧聪的神色又略显狰狞。

    “我若收手就是死,此时已经没退路了!”

    大业寺扯的事情不会少,慧聪也不外乎多加一桩。

    他长腿一阵横扫,数个拦在前方的禁卫顿时飞扑了出去。

    “拦住他!”

    在那远处,李靖死劲奔行,更是从诸多禁卫中跃出。

    大业寺这道街中,拥挤着上百人。

    “抱他的腿!”

    李鸿儒亦是急切囔囔。

    “你们一百多个人,莫非还抱不住他的腿!”李鸿儒叫道。

    “他大腿和打了光一样,抱上去滑溜溜,刀剑都会滑开,麻哒的!”

    有禁卫叫骂。

    这种金身佛法较为诡异,便是他们一时也难有针对的方法。

    除非是有两根缚人索将慧聪绑住。

    又或是禁卫中有如薛涛那样擅长使用铁链者,才能做一定的限制。

    “松我绳索,放我离开!”

    慧聪大喝上一声,仿若狮子巨吼,一时有不少人都捂上了耳朵。

    “你停下来,我给你松开!”

    远处李靖赶来,亦是发声。

    “我不信你!”

    慧聪大喝,他长腿一跨,顿时踏出两米余远。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在座驾之处,李鸿儒缓缓念咒,待得慧聪靠近时,他一手已经点了出去。

    这让慧聪呸了一声,随即大腿对着他扫了过来。

    “老和尚,看刀!”

    气血之力一凝,手中摄魂刀一挥,无数刀光顿时弥漫了出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顿时传来。

    如同禁卫们的打击。

    刀枪不入,术法不侵,还很滑。

    李鸿儒只觉刀光中一条闪烁金光的腿踢来,他身体已经高高飞了起来。

    “巨突石!”

    李鸿儒胸口一阵巨疼时,只见李靖一声喝,街道上一颗混着无数泥土的巨石弹出,扎入到慧聪下体中,亦将那慧聪顶到翻了个跟头。

    “要遭!”

    飞过车顶时,李鸿儒见得慧聪已经借着翻跟头滚到了马车附近。

    “张果子!”

    李鸿儒只得叫上一声。

    此时他也瞧见了那头小毛驴。

    太子略有些懵的坐在小毛驴上,只是小毛驴撅起蹄子一阵飞奔,太子转眼便到了百余米之外。

第三百零九章 藏污纳垢之地便是地狱

    大业寺街道上。

    太子远遁,慧聪一脚踏下,那辆四驾马车顿时化成碎片。

    四匹坐骑高高嘶鸣踏起,随即又被一脚踢开。

    “慧聪,你竟敢刺杀太子!”

    远处李靖匆忙中一道术法释放,只是做了稍微的阻拦。

    眼见太子座驾被慧聪一脚踢成碎片,他眼睛差点发黑。

    待得瞧见那头驴子驮着太子跑远,这才定了定心。

    只要太子不陷入到对方手中,即便慧聪强于一时,也难以逃脱。

    “以张猛为首,变换鱼鳞阵!”

    李靖一声喝,诸多同样心跳不止的禁卫顿时连连跳跃变换位置。

    鱼鳞阵是较为常用演练搭配的普通阵法。

    这个阵法杀敌在其次,但相互搭配具备极强的相互守护能力,能免被对方击伤。

    若非有利刃刮鱼鳞的能力,鱼鳞阵片片防护能让对方难以击穿。

    “妖僧,某不信你金身能永远维持不败。”

    张猛大喝。

    慧聪防御强到难以理解。

    但慧聪的打击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猛。

    打击力虽然雄浑,但速度和爆破程度不足,难对一流高手形成致命打击力。

    这或许是慧聪只能动腿不能动手的缘故,对方被限制得极为严重。

    高大的身躯带来了裨益,也缺乏了一定的灵活。

    “李录事再对此妖僧进行破法,李录事?李录事?”

    李靖连连发声安排。

    他现在总算知晓李鸿儒为何能与杨荷斗法了。

    李鸿儒手上使唤的刀术另提,但使唤刀术之前的那道术法极为了不得。

    佛法诡异,慧聪的术法如此,李鸿儒的术法也同样如此。

    相较于常规破法的能耐,李鸿儒使用的破法术威能显得强悍无比,较之儒家相生相克的破术法全面,也比道家徐徐而来的清除来的威猛。

    这种术法甚至于一定程度上破除了等阶的差异。

    李靖从术法中看到了佛法的影子。

    以佛法破佛法。

    只是李鸿儒水准明显次了数筹。

    但这次数筹的佛法也让慧聪难受之极。

    李靖明显能觉察到慧聪的心变得极为焦虑,甚至于想擒拿太子做人质,一脚踏下失了分寸。

    若太子依旧在马车中,大概率要被一脚踩到。

    慧聪绝对不会想着要如此去击杀太子。

    李鸿儒的术法有着明显的克制作用,李靖不由连声呼叫。

    他发声之时,只见李鸿儒和张果子已经跑到百米之外,伴随在了太子的身边。

    这让他一时有些放心,一时也有些头疼。

    这显然是两个人精,打打就跑远了。

    但护住太子,又让他没话说。

    “李录事!”

    待得李靖再次高喊,远处的李鸿儒才蹦跶回来。

    “李尚书,这妖僧佛法诡异非常啊!”李鸿儒大叫道。

    李鸿儒小跑了数秒,才赶到附近。

    被慧聪扫了一腿,他好一阵气血翻涌,就像还是普通人的时候被李保国抽了一棍子。

    慧聪的打击不致命,但多来两腿也会致残。

    李鸿儒不免也承受了一波冲击,气血翻滚不止。

    “我要维持缚人索的法力,你快快破法,连续破他几次总归能破掉。”

    李靖提着剑。

    作为文武双修者,他还操控着缚人索,这几乎废掉了慧聪一半以上的战斗力。

    但慧聪不断的挣扎,也需要他元神强控的输出。

    此时李靖别无太多方法。

    一记突石术还是他极为勉强抽出的时间。

    若是两两相斗,他只要维持着束缚的功效,利用剑斗纠缠,待得慧聪佛法衰竭,一剑便了事。

    但在此时,涉及太子安危,他也想早点解决麻烦,避免再度可能产生的意外。

    如今只能指望李鸿儒,只要李鸿儒破法奏效,便能提前解决问题。

    “我那破法的手段就能用一次!”

    “什么?”

    听得李鸿儒一叫,李靖顿时一惊,而横冲直撞的慧聪则是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

    但随即,他便觉察出远处一指点了过来。

    身上的金光顿时为之一暗。

    “骗子!”慧聪大慌叫骂道。

    “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太子殿下的安危激发了我的潜力,我居然多释放了一次。”

    李鸿儒叫上一声,人在禁卫群中好一阵穿插。

    慧聪连连奔上数步,见得远处的太子骑驴怒视,小毛驴更是连蹦带跳,心中情知难以擒拿人质。

    他踏步之下,只觉周围难有什么可以作为人质的对象。

    禁卫本就是保卫者,这些人入皇宫前就有了规定,即便他拿下某某做挡箭牌,也会被其他人毫不犹豫的冲杀上来,并不会顾及同伴性命。

    而李靖更不可能。

    至于远处那个上钻下跳的混账,还囔囔要拿刀砍死他,只是个录事之职,难有多少要挟的可能。

    慧聪连连踱步时,冷不防身后又迎来一指。

    这让他甚至听到了某种金光碎裂之声。

    “孽障,你满嘴谎言,日后当下十八层地狱!”

    慧聪好一阵大急。

    连元神都没遁出,便能一指破法。

    他甚至能觉察到对方身上隐隐透出的一点点金芒,这同样是个佛法修炼者。

    对方手中还持着释家的法刀。

    只是慧聪没想到这家伙撒完一次谎,又继续撒谎,让他连连着道。

    早知逮这家伙一阵蛮打,打死还省事一些。

    他大步连踏。

    眼见那大业寺处,寇准暴怒,扯着一个妇人拖出大业寺,慧聪顿时踏步飞奔而行。

    “寇县令速速回避,那妖僧冲向于你了!”

    李靖呼上一声。

    “妖僧,你大业寺害我一家!”

    寇准暴怒,他一脚将那妇人踢翻,腰刀掷出,随即怀中一副画取出。

    他将画一展,蒙蒙青光顿时透出。

    画中一条蟒蛇钻出,随即迎向了慧聪。

    “啪!”

    如同气球被锤爆,那蟒蛇刚刚扬起身体,随即被慧聪一脚踏下,只是用力之间,便化成了虚无。

    慧聪的巨脚没有丝毫停滞,直接踩在那妇人身上,再度逼近寇准。

    直到此时,寇准发热的脑袋才清楚眼前对手的强悍。

    他将画一推,那画顿时化成了三丈大小。

    “嘭!”

    慧聪一脚踩下,巨画顿时破碎成数块。

    此时的大业寺门口处哪还有寇准的身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身后低吟响起,慧聪回头。

    他看到了那一圈圈青芒中带着的金泽。

    也看到了张猛硬劈而来的长刀。

    “你们必然会遭报应,我在地狱等你们!”

    慧聪一声高喊,随即盘膝坐下。

    他身上的金光陡然破碎。

    巨大的身躯顿时恢复成了原态,变成了此前垂垂老矣的模样。

    张猛的刀没有停。

    一刀劈下,又是刀锋一转之间,慧聪的一颗脑袋已经飞了起来。

    他身体依旧盘坐在地,但随即被另一个禁卫一脚踢翻,朝天喷出的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藏污纳垢之地便是地狱!”

    李靖对着尸首唾上一声。

    倘若要将洛阳另辟成一都,首要便是要清除掉这些大唐难融入的异类。

    大唐欢迎释家的存在,但不欢迎毫无礼法规矩者。

    只有正宗守法的释家才能生存下来。

    他一柄长剑乱舞,蒙蒙红光不断透出,空气中顿时便传来了哀嚎声。

    李鸿儒额头蠕动时,只见慧聪逃逸的元神被李靖定住。

    胡乱的舞剑,已经在这尊元神四肢和头颅上连连刺了数剑。

    待得一剑刺入元神心核处,反手一绞,慧聪元神顿时破灭成了虚无。

第三百一十章 毗那夜迦佛像

    若非君王需要释家助力,李靖很想将各种异见的释家齐齐清除。

    打着释家之名的寺庙太多了。

    释家信奉的每个佛陀与菩萨也有着区别。

    诸多和尚的传承亦有区别。

    但在大唐官府的备案上,这些寺庙清白无比,难于让人察觉其中的猫腻。

    如大业寺这样专走女性路线的寺庙并不少。

    譬如长安城便有送子娘娘的寺庙,慈恩寺等都在例。

    但若不深入其中,信奉到其教义,便难知晓其中的问题。

    如大业寺这样明显已经出格,会被定义成邪教。

    “也不知大唐有多少寺庙如同大业寺这般模样?”李鸿儒喃声道。

    此时的大业寺中,一群信奉大业寺毗那夜迦佛的女子被衙役送出。

    这其中不乏富家贵人女子。

    有人花容失色,也有人一脸惶惶,有人眼神中亦不乏怒目。

    但看到躺在大业寺外的尸体,诸多女子又禁声了下来。

    除了慧聪和尚,洛阳城最大的官太太也躺尸在了地上。

    此刻,挂在她们身上也是难以洗清的麻烦。

    并非人人都与和尚们去做了苟且之事,但常去大业寺的信奉者免不了要承受怀疑。

    “外来教派存在某些不凡的本事,儒家向来兼容并包,才许了他们的存在!”

    李靖的发声或许是高层一些人的意见。

    只要不断的接纳,才会刺激儒家学派的成长,而不是固守于一地孤芳自赏。

    学习、融合、钻研。

    有外来教派的存在,才能让人不断钻研向前。

    万般术法,总归有部分相通。

    取长补短,也不断让儒家抬升到更高。

    大唐这片土地上,不断有王朝更替,但儒家一直屹立不倒。

    只要不威胁到统治,儒家学派也在不断引入良性教派进行竞争。

    “只是这些人着实太难分辨”李靖头疼道。

    “若李尚书愿意尝试一下,何不尝试谏言度人入道”李鸿儒道。

    “度人入道?”

    “就是拿咱们的人去各寺庙出家”李鸿儒道:“这样或许能查出各寺庙的底细,甚至能将部分寺庙化成咱们大唐的势力。”

    度人入道是慈航道人的建议。

    李鸿儒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当然可以度人入道了。

    最好能让大唐的官方丢几百上千的探子入道。

    官方光明正大护体,直接在各处寺庙埋下钉子。

    李鸿儒觉得这个意见还是较为可行。

    “这主意委实不错”李靖点头道。

    李鸿儒这个度人入道是一种反杀谋略,看似对释家很好,实际很可能要一些寺庙的命。

    只要探子们能坚守本心,不同流合污,便有大概率能摸清楚诸多寺庙的底细。

    两人的身后,诸多禁卫护着太子,亦是步行入了大业寺。

    听得两人交流,太子亦是点了点头。

    度人入道太好了。

    大唐必须支持度人入道。

    然后一桩桩的铲除这些看似本分,实则底下另有行径的寺庙。

    卖了释家的好,也要了一些释家寺庙的命。

    太子只觉李鸿儒这家伙干坏事一套一套的,说不定别人还得感谢这种行为。

    这种意见必须采纳!

    太子只觉此行出到洛阳,又增长了一番见识,还增进了可向唐皇进谏的内容,可以与李靖同时谏言此事。

    当然,他也在情急下被张果子拉一把塞到那头术法驴上,差点没摔个狗吃屎,压得肋骨也疼。

    但这都不是事。

    出门在外,一些意外不可避免。

    太子随着众人而行。

    此行到了大业寺,他便要看看这寺庙到底能恶成什么样。

    寺庙内反抗的和尚都已经被禁卫击杀,诸多求神拜佛的女子也被驱赶了出去。

    衙役那边也押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那女子一脸死灰。

    被人撞破这种事,即便衙门不审,回家也少不了收拾。

    大唐此时风气虽然开放,但还没到绿了头发都能忍受。

    “寇县令,你这洛阳城还要好好治理一番”太子提醒道。

    “下官今后毕将尽力尽为,将洛阳城这些魑魅魍魉齐齐驱离!”寇准回道。

    自家婆娘都死在这场动乱下,寇准一颗心此时如同铁石。

    若非太子在此,他便要集合诸多衙役对寺庙道观等处齐齐进行突击检查。

    若是让他查出一丝不合规之处,少不得就是封庙封观。

    此时众人入了大雄宝殿。

    每座寺庙都有这么一座主殿,用来供奉神灵佛陀。

    在大业寺的大雄宝殿中,供奉着一尊男体与女体相互紧拥的佛像。

    “大业寺奏报之时,说供奉的是毗那夜迦佛像,其中男身代表法,女身代表智慧,男体与女体相互紧拥**,表示法与智慧双成,相合为一人,喻示法界智慧无穷。”

    见得太子脸色凝重,寇准也勉强做着解释。

    “能在这洛阳城眼皮底下行此等恶行,他们确实是智慧无穷”太子冷声道:“去将这污秽的雕像推了,大唐不需要如此的妖佛!”

    太子一声令下,顿时有两个使唤重兵器的禁卫跨步出列。

    这两人一人持重锏,一人拿紫金锤。

    两人齐齐喝声,刀兵顿时便落到了佛像上。

    “何人毁我法像?”

    佛像捧着的那女体被重锏和紫金锤砸落,顿时引得雕像蠕蠕而动,雕像身上金芒大作。

    只是须臾之间,那尊毗那夜迦佛像便睁开了双眼,冷冷的注视着寺庙中众人。

    “戮我门下僧人,毁我法像,尔等罪不可赦!”

    毗那夜迦佛像缓缓开口。

    “勿那妖佛,莫要在我大唐作乱”李靖喝声道:“你虽与我等隔了万水千山,但惹了事别想逃掉。”

    “哼!”

    毗那夜迦佛像发出冷冷的声音。

    铜铸的雕像嘴唇蠕蠕而动。

    “击碎他!”

    李靖长剑一刺,斩在毗那夜迦佛像上,顿时引得一阵金光大作。

    佛像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如同慧聪释放的金身,李靖用力的一剑,难于在这雕像上砍动分毫。

    “咱们先走,让这铜疙瘩在寺庙中逞威风!”

    李鸿儒只觉很头疼这种术法。

    只要金身一开,就相当于用了无敌之术,打也没法打。

    慧聪还能直接解决后患,但这是远方的佛陀,便是李靖都有些不想招惹,更别提他去搞什么破法。

    李鸿儒开腔,众卫士更是拥着太子后撤。

    “原来你就是幕后主使者!”

    毗那夜迦佛像的目光从李靖身上转移到李鸿儒身上,最终又放在了众禁卫拥着后退的太子身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便唐皇李世民来我秘境也是如此。”

    他口中喃喃发声,一丝粉红的彩光顿时一浮。

    李鸿儒只来得及一跳,随即便见几个护住太子的卫士惨叫。

    太子身上一道蓝光浮过,又是两道白光闪烁,但一声闷哼传来,诸多人的心顿时凉了下去。

    连连破局,又严密防护,没想到还是有疏忽,让太子遭了罪。

    此行出巡到洛阳真是糟透了。

    李鸿儒觉得自己不应该等袁天纲离开长安,他觉得自己在推背图出炉的当天就应该撇开关系。

    这位太子殿下简直是太倒霉了。

    若太子再次出事,此番倒霉的会有一大片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内心深处最恐惧之处

    “呵呵呵……”

    大业寺中。

    毗那夜迦佛像发出一阵阵低沉的笑声。

    随即,毗那夜迦佛像上的金光渐渐黯淡,那蠕动的嘴唇和眼睛化成了死物。

    “殿下?”

    “太子殿下?”

    持锤禁卫跳起一击,将那毗那夜迦佛像脖子砸断,诸多人将警惕心消除时,亦不断问向了太子。

    此时便是李靖都有着哆嗦。

    他连连上前,开始翻看太子的状态,又对比同样受损的五个卫士。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禅寂心诀心若冰清,万物尤静心宜气静……”

    李靖身体微晃,人顿时大了三分。

    他嘴中喃喃念动,手中一缕青气上升,待得数秒过后,又化成雨水,齐齐滴落在太子身上。

    “太乙清心诀,解一切灾厄与诅咒,好狠毒的咒术!”

    咒语不断落下,眼见太子清醒,李靖也松了一口气。

    “殿下,你感觉如何?”李靖急问道。

    “多谢李尚书相助”太子勉强笑道:“那恶佛咒我时,让我看到了内心深处最恐惧之处!”

    太子脸上浮笑,但脸色却是极为勉强。

    若非从小严格的皇家教育,对一般人而言,此时此刻便是痛哭。

    “内心深处最恐惧之处!”

    李靖询问时,也让李鸿儒脸色微微一沉。

    太子此时恢复到清醒,一切再好不过了。

    但若谈及内心深处最恐惧之处,也让李鸿儒一颗心悬起。

    太子能恐惧的事情不算多。

    但帝传三代武代李兴绝对算是一桩恐惧。

    太子前一阵才从这种亡国之君的思维中走出。

    被毗那夜迦佛咒法一引,李鸿儒也不知有没有反弹,让太子重新陷入到这种自我怀疑中。

    “一切的恐惧,都是源于对未知可能的探测,只要殿下认清本源,便能看到真知,从而没有任何恐惧”李靖安抚道。

    “吁……”

    太子吁出长长的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本宫有些疲惫了,先回行宫去休息一番。”

    太子没有理会李靖安慰的说教,或许他听过太多这样的话。

    微微摆了摆手,他的腿有些颤的站了起来。

    张猛顿时一把撑住。

    “殿下要不要骑驴子?”

    李鸿儒在后问了一声。

    太子座驾被摧毁,便是马都损了两匹。

    此时想回行宫只能骑马。

    但太子骑马的遭遇同样让一些人心悸。

    李鸿儒也不例外。

    张果子的术法驴要保险多了。

    “也好!”

    太子微微点了点头。

    若是此时骑马,他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但张果子的术法驴没问题。

    这头毛驴灵巧又擅长顾及人,可以行动如风,也能缓慢行走,让人感觉如坐在平地上。

    加上张果子的操纵,他难有多少跌下驴的可能。

    “大大大!”

    张果子拿出驴皮,一声低呼,只见这张驴皮顿时膨胀起来,化成一头正常毛驴的模样。

    张猛一扶,太子顿时已经踩踏上了驴背上的鞍子。

    “我护送殿下回宫,你在这儿审查一番,务必不要让大业寺有任何余孽留下!”

    李靖很是不放心太子的状态。

    他对李鸿儒叮嘱了一声。

    禁卫团多是武者,此刻擅长术法的只有寥寥数人。

    李靖巡视一番,最终将目光放到了李鸿儒身上。

    “是!”

    李鸿儒低声回应了一番,又相问了数句,双方这才各自行动。

    “大业寺逆乱,清除一切残余,所有相关者重罚重处!”

    李鸿儒呼上一声,他前者的话针对留下的十余禁卫,后者的话却是指向寇准。

    “兄弟们走,咱们将这妖寺庙翻个底朝天”有禁卫发声道。

    “卑职这就回去重处这些逆党!”寇准亦是发声。

    大业寺有和尚反抗,也有幸存者,更是有一些不曾反抗,也不曾接触到大业寺核心的普通僧人。

    但在此时,太子遇袭,大业寺定成逆乱寺庙,诸多人难逃。

    不是这批人顶罪,便有另外的人顶罪。

    寇准只是一想,浑身就是一冷。

    “你们将拉我下水,今番谁也别想逃掉!”

    他面白须静的脸色上不由有了几分狰狞。

    “将大业寺中所有人员提审到衙门!”

    “将大业寺重要的香客提审到衙门!”

    “将大业寺今天的香客提审到衙门!”

    自家婆娘也死在这场动乱之中,被慧聪一脚踩死,寇准此时心态大坏,他只觉这些人都该死。

    洛阳的衙门从来没有一次处死过如此多人。

    但在今天,必然会开一场杀戒。

    定了大业寺逆乱之名,诸多相关者都逃不脱。

    便是他也不例外,此生官衔难有寸进可言不说,便是顶上的乌纱,也有可能要降上两级。

    他一番施号发令下,更是连连做着指挥。

    大业寺外顿时一阵哀嚎。

    而大业寺内则是不断粗暴搜寻。

    禁卫们下手不轻,诸多箱柜被一脚踢开,又或兵器硬劈,一些储物罐直接被摔碎。

    李鸿儒此时也是不断四处查看,搜寻着关于大业寺的一切。

    “李录事,我们发现了三册经文!”

    李鸿儒搜查最大的一个厢房时,听得有禁卫回报,顿时看了过去。

    经文上梵文入目,梵文之下,又有标注的唐文。

    “这是请邪佛上身之术!”

    道家亦有神打之术,请神附体。

    这类术法能借用到诸天仙神之力,让自己在某刻具备一定的超额能力。

    只是这种力量的破坏性极大,让身体难于承受,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对一些人而言,只有拼命之时才可能释放这种力量。

    李鸿儒顿时明白了慧聪为何如此凶猛,身上的手段为何又与毗那夜迦佛像如此相近。

    他看了看着三册经文,见得还有一些男欢女爱的双修术,最终又吩咐禁卫将之收拾起来。

    这些资料必须上缴朝廷,至少要让唐皇得知。

    洛阳出了事情,又有如此多人见证,太子的事没可能瞒住。

    即便太子身体没问题,也需要他们主动禀报。

    “真是谢了个特!”

    李鸿儒一时有些闷闷。

    这些经文即便是过他的手,李鸿儒也没法去修炼。

    练功房依旧有着提示,但李鸿儒此时已经有了分辨的能力,知晓哪些能修炼,哪些则该舍弃。

    待得禁卫们打破箱子,找到了大业寺的香火钱,他心情才稍微舒坦一些。

    一些是必须上缴朝廷的。

    但有些则是可以留下来的。

    诸多禁卫脸上微微有着动容。

    大业寺经营几十年,依靠俊俏和尚们的皮肉双修术,成功虏获了大批有钱婆娘的心。

    这也让大业寺的香火钱累积不浅。

    若非这种寺庙龌龊过多,主持寺庙者需求过高,李鸿儒觉得慧聪早就开了十几家分寺。

    在大业寺库房中,成箱成箱的金银铜钱放在地上,用锁紧紧封锁,待得打开箱子,一时难以计算清楚数目。

    “这合计起来只怕有几千两黄金白银”有禁卫保守估计道。

    “去找些拉人的马车将这些不义之财拉回行宫”李鸿儒吩咐道:“此番大家受了伤,殿下定然会对我等的苦劳进行封赏!”

    李鸿儒手指微微敲动。

    诸多皇宫禁卫都动了心,他没可能不动心。

    只是此时人多,又必须遵守皇宫的规矩,大伙儿这才没有做战争掠夺收到囊中的事情。

    而且大业寺隶属洛阳城,能拿到太子那儿已经算是破了规矩。

    便是他安排时也要遮遮掩掩,不能大摇大摆的拉钱财回行宫中,只能找些拉人的马车做遮盖。

    情知自己没法先吞掉部分钱财,几个禁卫最终只能脸色微叹,出了门去找马车。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只有佛法才能破佛法

    李鸿儒随手捞起一块碎金。

    他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是真能先吞一些钱财。

    回行宫时,李鸿儒不免也是提前吞吃了一些黄金。

    他坐在禁卫们临时拉来的马车上,不时也看看洛阳城街景。

    他此时要控制妖力,不宜过分动用妖力,又不能做得过于明显,只是随口吞了五十点财富。

    相对于箱中的黄金,这数量不显多,也难于觉察。

    虽然有几分让黄金消失匿迹的本事,但李鸿儒也不显得过于贪心。

    相较于财富,此番算是弄得有些灰头灰脸。

    李鸿儒得好好想想此行来洛阳城的后果。

    他刚刚提及太子封赏诸人苦劳便是如此。

    大伙儿只有苦劳,没有什么功劳。

    回长安免不了要处罚一番,禁卫们大都应该是保护不力,罚上几月的薪水,又挨上一些板子,倒是不至于砍脑壳。

    李鸿儒想想自己,他希望唐皇也罚他几个月的薪水,然后就将这桩事过掉。

    他也没指望靠着朝廷七品官员的薪水发财,这薪水扣一年都没问题。

    最倒霉的应该算是总负责人李靖,但李靖的官职足够大,应该也能勉强顶住责罚。

    当能力到李靖这种程度,即便有一些过失,唐皇也只能骂一顿了事。

    至于朝堂上那些什么封赏,什么责骂,又或官职晋升与下降,只是让一切符合赏罚的流程与规则。

    “诸多不过是浮云。”

    只要不可或缺,甚至于不可替代,一些事情便能直接过掉。

    李鸿儒胡思乱想好一阵,只觉自己应该是大致清楚了后果。

    回到洛阳行宫中,诸多人气息显得有些凝重。

    与太子同样症状的还有四个禁卫,此时躺在房中,不时说着梦话。

    这让一些禁卫也在低声猜测太子的状态。

    待得马车进入行宫,又将大业寺诸多财富搬了出去,诸多禁卫脸上才有了一些红润。

    遭了这番罪,此时总算是有了一点值得开心的事情。

    “李录事,你过来!”

    诸多箱子才搬运完毕,李靖已经在太子寝处走出,呼了李鸿儒过去。

    “我觉察那毗那夜迦的咒法对太子似乎还有影响,伤了太子的三魂七魄,你那破术有几分玄妙,看看能不能用在太子身上!”

    李靖出了门,将李鸿儒招进去之后才开口。

    在不远处的红木龙床上,太子昏昏入睡,但显得一惊一乍,身体不时有一些抽搐。

    太子显然是硬挺到了行宫中才躺下。

    李靖大概是将各种手段都施展了一次,额头上已经有密汗挤出。

    他此时看了看李鸿儒,顿时让李鸿儒点了点头。

    破术秘录这道术法仅仅只是破术,无法对身体造成影响。

    此时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只能尽力,免得到时无法收场。

    喃喃声中,破术秘录的术法带着青光,又带着点点闪耀的金光,太子的气息顿时平缓了下来。

    “果然只有佛法才能破佛法!”

    浑身手段用尽,还不如李鸿儒一道术法之功。

    这好比他眼前有一把锁,李靖将身上三百六十五把金钥匙试了一遍,但还不如李鸿儒这把铁钥匙。

    什么锁配什么钥匙。

    佛法难有儒法的堂皇大正,也无道法浩瀚神妙,但儒道两家也没佛法的这种诡异。

    在针对陌生诅咒术法时,以往诸多克制的术法难于起到直接针对的作用。

    除了一一进行尝试之外,便只有用佛法去破佛法。

    “我们需要回长安!”

    洛阳的资源有限,不论是顶级大儒,还是高水准医官都紧缺。

    李靖提及回长安,这让李鸿儒顿时连连点头。

    太子巡游洛阳不免有些虎头蛇尾,但再呆下去很容易出问题,李鸿儒觉得最好也是请诸多大儒和医官好好检查一番。

    “太子身体难以承受长途奔波,咱们要多……”

    “本宫不是亡国君!”

    李鸿儒的建议还没说完,太子顿时发声惊坐而起。

    他目光中满是恐惧,充斥着通红的色彩,见到李靖和李鸿儒,他这才平息了下来。

    “本宫……”

    “太子殿下,你看这太阳炙热的很呢!”

    “太阳?”

    李靖大概是将嘴里能说的说教之词都已经说完,此时不知说什么。

    李鸿儒随手指向了窗外。

    此时的窗外中,太阳依旧高挂,浓郁的阳光照射着四处。

    太子惊醒,见得窗口处的阳光,紧张的精神莫名其妙消退了数分。

    “太阳光芒扫除一切邪恶,当太阳落下,又有明月升起,光芒会永远照耀大唐!”

    李鸿儒的开解似乎属于另外一种说教,将太子的注意力直接转移掉,这让李靖略有会神。

    “即便遇到阴雨,太阳不出,又或明月被乌云遮住,但日月永远都会再次出现。”

    “对您来说,执掌江山不免会遇到一些坎坷,但您肯定能迈过去。”

    “太上皇也是经历了万般苦才建立大唐,陛下也是辛苦。”

    ……

    喃喃叙说中,太子眼神变坚定了许多。

    待得李靖给他擦拭过汗水。

    太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若是一路有荆棘,我肯定会踏着荆棘前行”太子发声道。

    他年岁不算大,又是叛逆之期,诸多话难于听进耳去。

    此时秉性改了不少。

    自从出了长安,他只觉往昔皇宫中教育的那些苛刻似乎算不得什么了。

    苛刻的教育和修行,也会伴随快速成长的实力。

    若他具备顶级的实力,便不会在洛阳城中如此狼狈,甚至于遭邪佛降临诅咒。

    “你们刚刚似乎在谈回长安之事?”太子问道。

    “刚刚确实有谈此事”李靖回道:“我等认为殿下早日回长安,找医官好好看上一遍才是。”

    “邪佛毗那夜迦术法诡异,我们也不确定有没有清除掉残留影响。”

    若是水准相近,李鸿儒毫不怀疑破术秘录的威能。

    但对方是某个圣地的大人物,如同真武宫之主那样拥有秘境的存在,李鸿儒心下便没什么把握。

    这些人专注于元神修炼,难言对方术法手段的精妙。

    或许如同二龙出水阵,他的术法破解只能管一时。

    他此时与李靖都是同一态度,尽早回长安,查询和解决太子可能拥有的后患。

    “那便回长安!”

    到了此时,太子也不再坚持。

    他出行有重大瑕疵,但瑕不掩瑜,虽然只是短短一两天的时间,也有了一定的见识。

    一些重要之处已经查看完毕,而他还有着几分心得与体会。

    若不计较身体的问题,太子觉得此行收获甚好。

    “咱们搜索大业寺时还发现了那些妖僧窝藏的香火钱,足有几千两黄金之多。”

    李鸿儒此时也尽量叙说着这个唯一的好消息。

    “大家各有苦劳,发一半奖赏,留一半入库”太子回道。

    此番行动有失,麾下诸多人免不了要被唐皇责罚,他只能做一些提前的奖赏,避免大伙儿到时过的太惨。

    而留一半上缴国库,也能冲淡此行的缺失之处。

    他所想极为周到,顿时让李靖和李鸿儒连声应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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