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我们都爱数学
爱去
“你能不能做到大义凛然？”
第二日，李鸿儒出门之前，杨素随口问了他一句。
“我贪生怕死，还顾小家，完全无法做到大义凛然！”
“那就好！”
李鸿儒随即回话。
他的识相让杨素很满意。
杨素没法随时跟在李鸿儒身后，但只要李鸿儒还在乎家人，那就再好不过。
他和李鸿儒低声交流了两句，随即笑眯眯的和客氏、李保国探讨婚配之事。
作为一个年龄高、经验足、更是流转于顶层的大佬，杨素对世家和官员阶级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很清楚，远不像客氏和李保国一样需要撞运气。
他从客氏和李保国那儿得知了足够的信息，顿时对着客氏的那本百芳谱好一阵指指点点，谈及对方适合的对象。
此时的男女大都还秉承媒妁之言，更多是听命于父母。
杨素指点时不乏正常的连姻，对彼此双方都有利。
一番谈及之下，客氏和李保国大喜。
“杨先生知道如此之多，不如和我们一起出去讨个喜钱”客氏邀请道。
“也罢！”
杨素寻思了数秒，最终同意了下来。
前朝有资格让他做媒的人不多，他希望这些小官小世家可以识相一点，彼此能相亲相爱，结成连理。
继李鸿儒出了李府，杨素也随着客氏和李保国出了门。
此时各有各道。
李鸿儒本想去皇家藏书阁，但被李淳风闹腾了一下，只能先去一趟观星楼。
“一百六十八尺厚的墙，两只老鼠从两边向中间打洞，大老鼠第一天打三尺，小老鼠也是三尺，大老鼠每天的打洞进度是前一天的两倍，小老鼠……”
李鸿儒乘坐风梯上观星楼时，只听李淳风嘴里一阵叨叨。
钦天监能登入顶楼的人有限，此时的观星楼顶只有李淳风一人。
他嘴中念了好一会儿，这才注意到李鸿儒钻进来。
“我还以为是袁少监回来了，你钻过来做什么？”
李淳风很是不爽。
风梯运行后会有磨损，具备乘坐资格的人不多。
借了四人预测未来的光，李鸿儒讨要了一个通行令牌，还知道了上楼的密码。
只是这货来观星楼的次数不多，一年也难得来几趟。
见到李鸿儒，李淳风此时一脸的不爽。
昨天晚上兴冲冲去，被李鸿儒用分心铃铛折腾了一遍，而后推算时又挨了一着痛击，脑瓜子嗡嗡作响，回了家还被婆娘出题难倒在门外。
李淳风只觉自己倒霉事上头，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
他此时哼哼了几声，感慨了一番自己的厄运，这才正视到李鸿儒。
“我就是跑过来和你说一声，下次莫要乱查人，免得被人打死了！”
“你身边怎么经常出现一些厉害的高手”李淳风不满道：“这又是什么来路的？”
“我们江湖司专门干这个，认识一些江湖高手很正常”李鸿儒回道：“你这观星楼还老是给皇宫惹麻烦呢。”
李鸿儒这么说，那李淳风就没词了，也懒得再追问李鸿儒身边的人是谁。
江湖司多有江湖能人异士，观星楼多相师和占星师，大理寺多缉拿要案之事……
诸多部门各司其职，李鸿儒身边带点江湖上的高人也就正常了。
只是这个江湖高人让他吃了亏，就未免有些太高了。
李淳风只觉‘天下第一算’头衔太虚了，不多一两个人搭配，他会显得有些无力。
他嘀咕了两句，被李鸿儒说了一番，他一颗心思才放了下去，转而又想和李鸿儒探讨《抱朴子》。
“今天不行，我今天要去皇宫看书”李鸿儒婉拒道。
“你肯定是故意吊我的心思。”
李淳风好一阵忿忿不平。
但想想皇宫藏书和上清派的对比，他只能闷闷的接受下来。
上清派传承再好，那也是道家的传承。
而皇宫的藏书则是儒家文人们的最高殿堂，极为适合儒家文人修行。
“你这是做小学僧题呢？”
和李淳风交流时，李鸿儒也四处瞅瞅，看看这老道一天天在干啥。
不要没事就盯着他和他身边的人。
李鸿儒自己不好测，杨素更是一颗炸弹，很容易大家一起遭殃。
看到李淳风在做两只老鼠的数学题，李鸿儒顿时放心下来。
只要不来找他的麻烦，有这么个打发时间的爱好也挺好。
“什么小学僧题，我这是数学，非常需要智慧的数学，你别看不上这种题，我们需要无数次的总结归纳才能形成公式，让后人看明白，后人觉得简单，那也是有我们不断的钻研，才能让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似乎被抓了痛脚一般，李淳风努力解释起来，说的头头是道。
这让李鸿儒觉得有鬼。
他看了看李淳风那一垛的草纸，每张草纸上都是不同的的数字和答案，数量有几十份。
李淳风似乎是根据这些题目的数据和结果在倒推公式。
数据是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算出来的，属于硬推。
只有问题和答案，想反推导出一个正确的计算公式，这方面的难度确实不小。
与男性内裤一般，当前的数学更多的做加减运算，少有套多少公式。
也就相师和占星师、工匠等人有一些特殊需求。
李淳风研究这个不算稀奇。
只是李鸿儒感觉对方这个问题的难度不算大。
如果李淳风有需要，他能给对方套个正确的公式上去。
“真是瞎折腾！”
李鸿儒用笔画了一番，然后又加上诸多括号，标注上可填入的数字。
“你以后要多多注意交流，毕竟这种题真是很简单的！”
“哪里简单了，你别乱写……等等，你这个公式推导答案出来怎么是正确的。”
李淳风刚刚不满了一声，随即又心算了一番。
他只觉入老婆的房门终于有望了。
虽然以后还会更换成其他题目，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能得逞。
他也懒得管李鸿儒，兴冲冲算上一番，顿时就是一脸的喜滋滋。
“走吧走吧，你赶紧去皇宫藏书阁吧，莫要耽搁学习儒家文法的时间了！”
他挥了挥手，随即开始了赶人。
这让李鸿儒莫名其妙。
“一道数学题居然比《抱朴子》还重要，也罢，近期不来找我麻烦就行。”
李淳风接触越多，李鸿儒觉得自己和杨素露馅的几率就越大，引发的麻烦会很多。
毕竟李淳风这种级别的相师并不仅仅只是看人的外表，若是推导到一些什么，产生了怀疑，杨素会倒霉，他不免也会遭殃，李淳风更会倒霉。
李鸿儒此时只想李淳风能安静点。
然后他能将杨素的怨魂驱逐干净。
此后大家互不干扰，爱干嘛干嘛去。
若是杨素后续还有纠缠，李鸿儒就决定找机会搬家去洛阳。
靠着候尚书和照妖镜，杨素也难去洛阳城生事。
他被李淳风赶下了风梯，这才挥了挥大袖，朝着皇宫的午门行去。
第四百零三章 踏入天梯的敲门砖
进皇宫免不了递牌子。
李鸿儒好一番的检测，又遁出了元神做了验证，这才有了通行。
“陛下还有口谕，让我多来一次呢”李鸿儒笑嘻嘻道。
“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虽然有着如常的检测，李鸿儒也显得轻松，因为眼前是他的熟人。
此前的宗正寺丞刘仁景。
这是王福畴的好友。
受了王福畴《秘记》事件的牵连，刘仁景从宗正寺丞职位上退出，落到了皇家藏书阁录事一职。
刘仁景年岁并不算特别大，只是四十余岁的人。
他性子偏于中性，也才能去掌管皇家编册、教派事物。
此时被贬到皇家藏书阁，大致也有多看看书，清醒清醒脑子的意思。
李鸿儒很羡慕这样的职位，如果他在这种职位上，肯定会寻思如何监守自盗，将皇家藏书阁的书齐齐看一遍。
刘仁景做完登记，还打趣了他一句。
看到熟人的学生，他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福畴兄收弟子的目光真是不凡，这才两年有余，你便踏入了元神境”刘仁景道。
“主要是师傅教得好”李鸿儒道。
“他教了你个鬼！”
刘仁景显然知晓王福畴那三两事，当下嘀咕了一句。
老友不在长安，他此时恰逢机会，当下也是极为尽心给李鸿儒做介绍。
朝廷要员来藏书阁的机会不多。
这倒并非不给朝廷要员多学习机会，而是选择一科，便要练好一科。
冒然贪多学习各种能力，只能练出半桶水的水平。
只有精益求精，又依靠自身的能力踏入更高处，做出了有利于社稷的事情，才能进一步的修行。
这也是朝廷控制人心的方式。
一口喂饱之后，显然有些人便不会再有什么追求。
“我师兄说有册双头四臂之术很厉害，让我来看一看”李鸿儒道。
“那种术法有什么好修行的”刘仁景皱眉道：“元神一品一天梯，你若想逞一时之凶，才需要去修行这些能力。”
刘仁景带着李鸿儒入了藏书阁。
他的手指指向皇家藏书阁中诸多典籍。
这一排排典籍皆是各类术法，涉及正常术法，也有琴棋书画的各类典籍。
有踏入元神后才能修炼，也有儒家文气时便能修行，待得踏入元神后可以做进一步晋升。
还有武者擅长的十八般兵器绝学，轻身术，炼化气血之术等。
典籍琳琅满目，一时看得李鸿儒有些眼花。
毫无疑问，皇家藏书阁的诸多书籍都已经尽量完善到了最大程度，甚至还有不时的修正和校正，确保着准确性。
“若你想让元神攀岩而上，则需要多读经典，更需要做一定的深入研读。”
刘仁景指点完诸多术法和武技类典籍，又转入到皇家藏书阁珍藏的各类典籍上。
“《周易》、《河图洛书》、《邹子》、《五星占经》、《开元占经》、《紫微斗数》、《淮南子》、《金口诀》都是踏入天梯的敲门砖。”
他的手指放在一册册厚重的典籍上。
这其中不乏李鸿儒此前研读修行过的《周易》等书籍。
这是皇家藏书阁重藏的完整典籍。
若是元神境修行向上，这些典籍显然辅助作用巨大。
这与李鸿儒踏入元神之后，又去找袁天纲和李淳风探讨如出一辙。
他已经脱离了《九经》，这些内容就是进阶，也能让元神走得更稳更远。
只是这些能力需要漫长的时间打磨，平常也难于看出钻研这些书籍有什么特效。
李鸿儒能直接感官出《紫微斗数》等书籍的特殊能力，那是他修行的太快太迅猛了。
对常人数年才能研读修行到大成的能力，他在数天内完成。
缺乏了循序渐进的适应，也便能感受到新能力带来的强烈刺激。
“想修行完这些书，那不得一直绑在朝廷中！”
李鸿儒看着诸多学舍能研读的重典，只觉自己很需要皇家藏书阁。
不提双头四臂，这些典籍便能带来诸多妙用。
“元神品阶越高，对诸多道理就会越通透，一些术法看去便能理解，学起来轻松”刘仁景道：“只有认真奠基，不断钻研向上，才是元神修行的正确方式，你需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李鸿儒具备的太吾就是磨刀石，他不在乎修行的快慢，但李鸿儒确实头疼修行书籍种类的繁多。
尤其是皇家藏书阁，即便刘仁景也难于给他作弊。
通过刘仁景的介绍，这些书籍下方都有简介供给参考。
选定一册就会形成标记，再难选择其他书籍。
只要肚子耐得住饿，藏书阁并不介意停留的时间。
李鸿儒入藏书阁时，还见得了一个将军模样的官员在那捧书苦苦思索。
“这《周易》属于万经之首……”
刘仁景伸手，开始对着一册册儒家经典做着介绍。
作为前辈，他当然是很希望李鸿儒能走正确的道路。
在梅竹松菊兰五友中，他的实力最强，甚至于在朝廷中都排得上席位。
这便是彼此选择的差异。
五人几乎同时起步，但修炼水准有着高下。
刘仁景手段较之另外四人要少，但他元神修为是最高的，最终才能掌控宗正寺，司职于管控释家和道家。
如今职位虽然不在，但无法否认他曾经的辉煌。
“福畴兄就是心思过多放在了南明丁火的术法上，才落到元神品阶难于进步。”
刘仁景评判着王福畴时，也吐出了自己的元神水准。
七品。
文人与武者并无太多差异，七品的元神足以在朝廷中占据重要席位。
而王福畴的元神只是三品。
术法的精妙水准难以弥补元神的差异。
刘仁景七品元神，即便是释放半桶水的术法，威能也较之王福畴要强。
这是品阶的压制。
刘仁景希望李鸿儒不要走了王福畴的老路，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顺着刘仁景的介绍，李鸿儒还看到了诸多武经总要，兵法总纲书籍。
文武分科，也便有了各自学习内容的不同。
“每个武者身体素质不同，身体的上限也不同，若是到了极限，依旧需要回来钻研各种典籍！”
见得李鸿儒对武者的书籍也有兴趣，刘仁景还略点评了一番。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他点评时，也略微提及了一些武者修行的劣势。
登堂入室晋入顶峰的武者无一不是文韬武略，具备各种知识。
只有江湖上打打杀杀的高手才一辈子专修武道，靠着一些奇缘才可能迈入顶峰。
“或文修，或文武皆修，任何修行，文一定不能缺！”
刘仁景教导了好一会，见得李鸿儒连连点头，心下颇为满意。
“陛下让我修行一番《落日弓》，那书籍存在哪儿呢？”
他伸手跟随刘仁景行走时，总算摸到了那册双头四臂之术，练功房提示可以进行研读的信息传来，也让李鸿儒暂时放了心。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来探探底，看看书籍对练功房的需求。
见得能过关，他也放心了数分。
至于刘仁景提及的诸多重要典籍，李鸿儒也很上心。
“陛下让你练箭术？”
刘仁景一时有些懵。
唐皇的眼光自然较之他更好，没可能推荐什么不靠谱的绝学。
何况这还是李唐皇室的箭术。
若是没有允许，冒然偷学是要被砍头的。
李鸿儒不会撒谎。
唐皇如此推荐，显然是圣恩厚重。
但李鸿儒一介文人修什么箭术。
从文人的思维中走出来，刘仁景也第一次真正的打量着李鸿儒。
“难道你是个练箭术的小奇才？”刘仁景问道。
“我还没摸过弓呢！”
李鸿儒悻悻的说了一句，顿时让刘仁景怀疑人生。
他第一次感觉唐皇不靠谱，连小孩子也要坑。
第四百零四章 选择
皇家藏书阁诸多书籍对外。
藏书秘阁则少有人拥有资格进入。
李唐的皇家绝学也不是他随手打开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去给你申请秘钥，看看能不能提前知晓一些内容！”
李鸿儒来皇家藏书阁肯定要选择一册书籍，但至少需要一个大致印象才能挑选。
唐皇的推荐是一码事，学习则是另外一回事。
唐皇许了李鸿儒修行《落日弓》箭术，李鸿儒就只能看到这册典籍。
刘仁景叮嘱了数声，这才出了藏书阁。
李鸿儒在藏书阁中四处转悠，一时间看看这本，一时间又去看看另外一本。
内容不清楚，他书名倒是记了不少。
这其中有一些书籍能形成相互搭配，产生更强一筹的效果。
譬如《占火要诀》与《南明丁火》。
在皇家藏书阁中，李鸿儒也见到了这两册典籍的原本。
待入到王福畴手中，也便有了各种编注的方式。
想形成完整的传承，诸多世家甚至于不得不重复选择一册书籍，通过再度观看原典籍，而后完善自己先辈留下手抄本。
与真武宫的规矩并无太多区别。
皇家藏书阁的典籍可传父子女、师徒等关系人员。
选择书籍之后便需立心立誓言，这也最大程度杜绝着内容的外传。
一旦踏入某个社会的阶层，便会自动维护这个阶层的利益。
少有人可以无视性命之忧，四处散发传播这些典籍。
李鸿儒看得好一阵眼羡。
皇家藏书阁的典籍不是什么删减版，削弱版，错字版。
即便属于手抄秘籍，诸多典籍也已经完善完整到了当前的上限。
若是依靠练功房做修行，显然少有可能出现问题。
唯一限制的只是可选择的次数。
李鸿儒在诸多典籍中来回摇晃。
诸如《周易》等这样的典籍会给他带来一些特殊能力，但并不像刘仁景那样所说，可以具备元神破阶的敲门砖。
他元神向上需要钻研这些书籍，又不断与大修炼者交流，才能有自身元神的感知。
对他目前而言，这些典籍有助力，但很难形成战斗力上的突破。
刘仁景常年居于长安城，少有需要交手，他是实实在在的需要打斗力。
多一分本领就多一道安身立命的本事。
他此时清楚双头四臂之术会带来的影响，但并不清楚诸如《河图洛书》、《邹子》等书籍的能耐。
即便刘仁景也难清楚这些书籍修炼到百分百进度的特殊能力。
李鸿儒一时有着犹豫。
待得一刻钟后，刘仁景踱着八字回了皇家藏书阁。
“皇上圣恩厚重，说若是你难以完成修行，可以临摹其中一册慢慢修行”刘仁景道。
“对，皇上和我说过可以临摹，等等，其中一册？”
李鸿儒连连点头时，脑袋忽然回过神来。
“《落日弓》有很多册吗？”李鸿儒问道。
“除了太子和越王，近年很少有人进入过秘阁修行，我也不清楚《落日弓》之事。”
刘仁景接手皇家藏书阁的时间不算长。
而藏书秘阁需要特定的钥匙，他一次也未进入过，对皇家典籍并不熟悉。
李鸿儒问时，刘仁景好一阵摇头。
“皇上说若是你此次开启秘阁，这便算是一次了。”
“啊哈？”李鸿儒瞪大眼睛问道：“这就没什么预览一下的前提？”
“皇上说这是大唐顶尖的箭术，一箭破万法，你心思定了就去修，玩玩闹闹就下次来。”
“我只是想提前看看摸摸。”
“那不行”刘仁景摇头道。
“那我下次来。”
李鸿儒隐约感觉修炼这种箭术是个大坑。
他想起自己修行的那些刀术和剑术，每种终极的武技之前都有数种进阶武技。
《落日弓》大抵也是如此。
他心中熄了修行《落日弓》的念头。
就算是偷书，那也要练功房符合等级。
李鸿儒就担心偷着偷着，级别不够用，到时候无法完成研读。
唐皇的箭术毕竟是绝顶。
李鸿儒想想杨素的《金鹏十八变》，觉得唐皇的《落日弓》很可能也是这个级别。
这是五级练功房为起点研读的书籍。
他寻思之后果断拒绝了下来。
“不练箭术是对的”刘仁景开心道：“你好好一个文人的元神去练什么箭术，以后出行带十个八个护卫就行了，你能放下皇上的箭术，那真是了不得的心性。”
“其实我也能凝练武魄”李鸿儒低声道：“我跟着李尚书学了一段时间，元神有了一些造化。”
“文武皆修？”刘仁景皱眉问道。
“算是吧！”
“福畴兄果然没教你什么东西！”
刘仁景抱怨了一句。
文武双元神，听上去很牛逼。
但李靖就这么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诸多人难以做到文武齐头并进。
元神一品一个天梯，何况是两个。
修行的难度无疑会放大。
候尚书便是朝廷中让人惋惜的对象。
侯君集能文擅武，天资不凡，领悟力强，但亏在元神上。
只有少数人的元神才有异，但只有少数人中的极少数才能脱颖而出。
这是一批天才的修行者，但即便是天才，也只有很少人出众。
刘仁景就摸不清这些天才脑子里想什么。
单修一项不好吗？
文武双全的概念让很多人陷在其中，李靖更是带了一个坏榜样。
很多人终其一生能做到其中一项出彩，那已经算是了不得，可以位入朝廷重臣。
两样都想抓，两样都抓不住。
这是猴子摘西瓜，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你最好能侧重修行，毕竟我还希望在藏书阁看到你”刘仁景惋惜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是侧重在修行”李鸿儒连连点头道：“我争取以后常来藏书阁。”
刘仁景点点头时，只见李鸿儒踏了数步，在书架上取了一册典籍出来。
书架上一道微光闪过，也让这册书有了使用的标记。
刘仁景探过头去，见得书封上的《双头四臂》，顿时大为惋惜。
劝说了半天，他做了一番无用功。
王福畴没有好好的教，这让李鸿儒修行有些随意，甚至很注重眼前的利益。
“可怜我那老友远在儋州，此时没在眼前，也教育不得……”
刘仁景叹息了一番，忽地想起李鸿儒两年前还是个小萌新。
两年不见，对方已经成为元神大修炼者，速度大概已经超出了王福畴内心的数个标准。
对方确实很天才。
修炼能力上佳，领悟力上佳。
只有如此才可能在两年左右有着迅速踏入元神境界的可能。
即便不修术法，专修元神，李鸿儒无疑也属于顶尖的资质。
“自己教导的学生还没李鸿儒强，也罢也罢！”
迈入元神境，天才们具备的强烈自信心足以让他们形成自己的修行之路。
这要碰到头破血流才会回头。
刘仁景想想自己学生远不如李鸿儒，也只能由得他去。
“我此行来藏书阁没有做准备，回去找些《河图洛书》等书的残本和简化本先读上一番，到时再来藏书秘阁做研读，到时也能读得深入一些，此番还要多谢刘师伯的照拂。”
刘仁景一阵可惜和心灰时，李鸿儒补了一句。
这让他心中顿时舒坦了下来。
只要李鸿儒对诸多儒文经典上了心，那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相较于《双头四臂》，这些书籍厚重，确实没可能数天又或者数十天钻研通透。
即便辟谷丸带得再多也难学透，这些典籍的修行并非一时之功。
此番有着见识，若是能出去做个提前的准备，下次也不会再做如此目光短浅的选择。
“若是你有时间，可以晚上去我府邸做一些学习与交流，到时候修行也快上几分！”
他随口对着李鸿儒说上一声之时，只见对方坐在了地上，眼神怔怔，双手捧着《双头四臂》入了神。
见得李鸿儒态度认真入神，他当下也不做言语，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第四百零五章 重活第二世
《双头四臂》难有人修炼而成。
依靠太吾的推动，这都不算什么问题。
让李鸿儒诟病的是，这册术法的完整度有问题。
如同他早期接触的追风十三剑，《双头四臂》的研读进度卡在了85%。
李鸿儒没想到皇家藏书阁的书籍还有如此多缺憾。
在很多人眼中完整的术法书籍，被太吾判定成了非完整状态。
这册术法能修，甚至能修炼到大成境界。
只是李鸿儒向来习惯了圆满水准，这让他有几分可惜。
这确实是一套上佳的战斗辅助术法。
文人可用，武者亦能推动，仅仅两者形成的状态略微有一些区别。
从研读走入修行，李鸿儒直接推动这道术法进度到50%，看着六级练功房的突破需求，李鸿儒这才收了手。
他掐动法决，腋下顿时发痒。
只是数秒之间，一只法力凝聚的手顿时伸了出来。
李鸿儒伸了伸手，只觉与自己的胳膊并无区别。
50%进度的双头四臂之术足以呼唤出一只手臂出来。
“有点用处，但身体的平衡似乎被破坏了，很可能需要两条胳膊才能稳住。”
打破了原来的身体平衡，多条胳膊对战斗裨益性不算大。
双头四臂之术练到半桶水境界的难度并不是很大，即便不借助太吾，诸多踏入元神境界者也能花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修成。
但李鸿儒几乎没见到使用三条胳膊打斗的人，想来这是一方面的原因。
“除非我双手被绑住了，才能拿第三条胳膊来给自己解套！”
半桶水的双头四臂之术和电疗术作用差不多，只有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才能作使用。
李鸿儒也不介意。
但凡他练功房提升一些，让修行的水准高一些，想来到时就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如《雷函天书》中的四道术法也是如此，越往上便越有用处。
李鸿儒收拾了一番，随即才踏出藏书阁。
“看来你在藏书阁中略有所得！”
李鸿儒出来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并非刘仁景。
李鸿儒抬头望去时，只见一个穿着金色龙袍的老者映入眼中。
“给太上皇请安！”
不远处的石桌石椅上，刘仁景正掐了一颗白色棋子，欲要落下。
在刘仁景的对面，是太上皇和两个宫娥。
此时刘仁景正与太上皇对弈。
“不必拘束于礼仪，过来过来”太上皇招招手，转而对刘仁景笑道：“咱们这盘棋就下到这儿。”
“我再落两子就要赢了”刘仁景嘀咕道。
“没落完子就不算败”太上皇道。
这明显是想赖账了，刘仁景满脸的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将诸多棋子收了回去。
相较凌烟阁宴时，太上皇的神采明显苍老了数分，头发和胡子变得花白。
他眼神中甚至都有了一丝混浊。
对弈大隋文帝对身体显然有着极大的影响。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功德五读书。
李鸿儒是走的读书修行之路，难以明白皇家如何操作。
一命二运三风水似乎属于某种玄乎的状态加成。
但凡借助到这种势，便能发挥到超出当前修炼水准的巨大力量。
不论天命、国运、风水，都属于某种玄学，有兴盛之时，也有衰退之时。
即便普通老百姓家庭也讲究一个风水之说，想着将祖宗葬个好风水，以此来护佑后人。
冥冥之中诸多联系难以理解。
李鸿儒迅速走近。
他也不知道过去和太上皇聊点什么。
和老年人的交流是个麻烦事，彼此交流的代沟极大。
年岁的成长让见识和智慧迅速走向成熟。
只是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太子便对妖怪的故事没了兴趣，更无须说太上皇。
“去我的大安宫坐一坐！”
太上皇开口，随即勉强将身体支撑起来。
两个宫娥迅速上前靠近搀扶。
“老了老了”太上皇笑道。
凌烟阁宴时，他昂首阔步，更是能随手弹奏琵琶唱歌。
此时的他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步履蹒跚。
见得李鸿儒神情略异，他随口自嘲了两声，这才走在了前面。
李鸿儒跟随上去时，刘仁景比划了几个手势，不过李鸿儒没想明白。
待得慢慢走了十余分钟，李鸿儒这才看到一幢宫殿，上面挂着大安宫三字。
沉重的红木大门推开，传来深宫中冷寂的嘶鸣。
大安宫中数张宣纸飞舞，待得推门后，这些宣纸迅速飞舞，齐齐落回了原地。
“字不成体，画不成器，尽出了一些顽皮之物！”
太上皇指指那些低级的字帖和画宝，笑了一声。
“字能叙意，画能宜情，能提笔成宝，您的境界已经非常高了。”
李鸿儒想了想，硬生生拍了一个马屁。
“江湖司办了一个画师的活动，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好画”太上皇道：“我这些都是小鸡啄米图，不值一夸！”
太上皇找了一处龙椅，又对李鸿儒示意了座位。
喝退宫娥后，他才继续开口。
“你觉得孤与大隋文帝相比之下，如何？”太上皇道。
见过太上皇，李鸿儒也见识过大隋文帝。
此时太上皇问了一个问题。
这大概才是喊李鸿儒过来聊天的正题。
“您比他年轻多了！”
两者都是开国的帝王，一个是大隋，一个是大唐，双方文治武功出色，彼此的功绩难于做比较。
李鸿儒寻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用年龄回了一句。
“你这回答太讨巧了！”
太上皇想听的不是这些，但李鸿儒回复的没毛病。
比大隋文帝年轻是他的优势，也让他在对局中更具备底气。
他赢了，文帝输了。
太上皇思索到此，倒没了什么攀比的心思。
彼此都是苟延残喘，他下场要好多了。
“皇上曾经带你追杀过文帝，他死透了没有？”太上皇问道。
“文帝肉身被击毁，元神难言。”
李鸿儒亦叙说了唐皇带队入地宫后的追杀情况。
最终局中，唐皇、李淳风、袁天纲和他都看到了元神远遁的光亮。
诸人当时有着一些私下的猜测，但最终没有结果。
直到杨素出现，李鸿儒才确定了一些事情。
“你这说法倒是与皇上没区别”太上皇点头道：“我听说洛阳城出了一具白骨之妖，那骨妖真是杨素？”
“我师兄有一面折扇是杨素的真迹，施法后被他强控了，或许真是杨素死后成妖”李鸿儒回道。
“这就是重活第二世啊”太上皇叹声道：“文帝夺天地造化之功很可能便宜了杨素。”
“那岂不是更好！”
两人交流时，只见远远之处，唐皇踏步而来。
他一声回应给予了太上皇。
“杨素是人臣，再出色也只能成就一方诸侯，难有帝王之姿”唐皇道：“他取了造化之功，远比被文帝使用的下场要好。”
“大隋这是将后路亡在了内耗之中”太上皇道。
“君王多猜忌，也便冷了良臣的心”唐皇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是他们没有掌握好君臣的尺度，将杨素捧得太高了，杨素晚年时钱财可敌国，所有大城中都有他的产业，他用不完钱财，只能将自己府邸早晨拆毁晚上重建，营造修缮从不停止……”
太上皇和唐皇互问互答，从文帝提及到杨素的身上。
这让李鸿儒真正了解到了杨素在前朝的权势和风光。
想想杨素还在李府，李鸿儒数天没回去，也不知道杨素住得怎么样，腿脚毛病如何。
虽然有着提前的沟通，但他也担心杨素可能出现的喜怒无常，想着早点回去看看情况。
待得太上皇和唐皇说上诸多，唐皇凝望而来。
“刘仁景说你没去藏书秘阁，你这是没看上落日弓？”
第四百零六章 江湖司新司命
大安宫中。
李鸿儒充当着小透明。
在太上皇和唐皇叙说尾声时，唐皇才随口问了他一句。
这让李鸿儒微微张了张嘴。
“微臣连弓都不曾摸过，一时不敢用掉如此好的机会！”
“伶牙俐齿！”
唐皇用手指了一下，低骂了一声。
李鸿儒居然连皇家绝学都没看上，他本想说上两句，但李鸿儒这么一说也是道理。
他见过这家伙玩刀，也玩过剑，又使唤术法，但确实没有一点点箭术的痕迹。
若非李鸿儒具备天眼，他也不会推荐箭术给李鸿儒。
但这件事情多少也算是过掉了。
“在朕外出时，承乾开始兼任监国之职，他做得很不错！”
随口吐槽完李鸿儒在皇家藏书阁的选择，唐皇开始提及了太子。
这很可能是要谈江湖司的事情。
思索太子的话，李鸿儒也在等待唐皇后续可能的开口。
“太子忙于政事，每日又需习文练武，难有多少分心”唐皇道：“你觉得辅机如何？”
“辅机？”
李鸿儒低声问了一句。
他记得唐皇与帝后曾经提及，帝后也言及这是他哥哥。
初建朝廷江湖司之时，唐皇便有意让对方主管江湖司。
“也是，你还未见过辅机”唐皇点头道：“他此时任的都是虚衔，更多是在府中修炼。”
“长孙无忌连续数年潜心修炼，想来如今应该是元神八品了吧”一旁的太上皇问道。
“他于昨日踏入了最重要的一步，元神从此紫气东来。”
“这是九品了。”
“是！”
“他是良臣，你待他不可生猜忌”太上皇道：“莫要让长孙无忌与那杨素一样。”
“我想重用都难呢”唐皇笑道：“皇后不想让辅机入朝廷实职。”
“还是可以用一用的”太上皇点头道：“此时的江湖司悬挂了文帝和杨素的通缉令，你这是怕承乾难以挡灾，想重用长孙无忌来替代？”
“他有元神九品之能，应该能肩负重任。”
太上皇一问一答，顿时让李鸿儒明白了下来。
太子看得上自己，但唐皇看上的另有其人。
大唐的江山都是唐皇说了算。
即便太子再青睐，也抵不过唐皇的旨意。
不过李鸿儒确实对江湖司的司命念想不算多。
不提文帝和杨素，他资本远远不足以在朝廷立足，难以压下朝廷重臣的谏言。
即便行为举止再好，若是想挑些毛病，还是能被挑出来，进而被人批斗。
诸多事情都有两面性，引发的争议也便各有不同。
众朝臣连太子都参议谏言过，何况是他。
太子提及时，李鸿儒还思索了一阵，最终是且过且看。
待得现在，唐皇再提出一个不逊于太子的人来，李鸿儒是相当欢迎的。
只是上司被替换，李鸿儒也不知自己是否能适应。
他性格太散漫了，江湖司诸多事情只是提提建议，又把控一下大局，随手就放下去做。
唐皇问他的原因大概也是如此。
新旧主管者交替，但李鸿儒是其中重要一环。
当前江湖司的诸多事情都是李鸿儒一系在操纵，而太子则负责坐镇把控，甚至于沟通到他。
李鸿儒和太子的搭配极为稳妥。
但江湖司第四道榜文开始怂恿江湖人士，更是涉及到文帝和杨素，这便不是小儿科的事情。
唐皇感觉太子难以承受可能潜在的风险，李鸿儒也无法坐稳江湖司，也便有了长孙无忌来替代太子的想法。
“长孙无忌，字辅机，若是你有时间，可以持我的口谕去拜访他一番，也方便有个接触”唐皇笑道：“他的府邸离你家只有十墙之隔。”
“那真是很近！”
唐皇介绍了这位未来上司的名字，又提及了对方的府邸。
住进了曾经的朝廷重员封德彝的旧居，李鸿儒离这些大人物住处都相当近。
靠近皇宫这片的府邸，出门随便碰到一个就是官员，甚至于实力不凡。
长孙无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唐皇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意思，剩下大概就是和帝后去沟通。
如今出了文帝和杨素这档事，帝后应该很难劝阻。
如果没有猜错，再过上几日，江湖司就要换个新的掌控者了。
待得说上数句，唐皇这才挥了挥手，任由李鸿儒出宫去。
“他似乎并无什么意见！”太上皇道。
“他年龄虽小，但有自知之明，见风使舵的能力也不算差”唐皇道：“想必是能和辅机相处好。”
“长孙无忌能文善武，博览群书，见识卓尔不凡，能在他手下做事也算是福气。”
太上皇和唐皇低聊时，李鸿儒已经一阵小跑出了午门。
他希望杨素没搞出什么问题来。
他此行回长安城，就是来皇家藏书阁瞅瞅，此时想做的事情已经完毕。
接下来杨素想疗伤就疗伤，想春游就春游。
如果杨素没什么意见，李鸿儒还想骑行数天，去阿鼻国附近找找蛙哈哈，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钱财。
他急匆匆往家中赶之时，只见李府外数人挑着大米、鸡蛋、肉食、坛酒等物不断进入。
“我们家买这么多食物做什么？”
李鸿儒存疑时，跨步入了李府。
李府人来人往，那就很正常了，李保国、客氏、李旦没可能遭遇杨素的毒手。
“放这边，换个厢房放，那边已经满了！”
李府内，李旦正在做指挥，让挑夫们将担子送到储物的房间中。
“咱们这是干什么？”李鸿儒奇道：“买如此多粮食和酒肉，咱家是有什么大活动吗？”
“不是买呀，是别人家送过来的”李旦囔道：“你带回来的那个杨先生太擅长做媒了，这几天成了十二对，这些都是谢礼呀。”
“他可真是个人才！”
李鸿儒无力吐槽。
张果子和万文石都难以辅助的事情，让杨素随手就办成了。
看着厢房中那一担担粟米，还有十几筐鸡蛋，数百条悬挂的猪肉，摆放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坛酒，还有另一处房间的绸缎布匹，李鸿儒觉得杨素挣钱的能力很强。
以杨素的能耐，不提出侯入相，这是干啥都能活得舒舒坦坦。
“杨先生话语一出，真是有扭转乾坤之功效，没想到裴大人和祝馆长居然应下了这种婚事。”
门口处，马车声响动，客氏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他们郎才女貌，能结夫妻之连理，若是养育后代更是会出了不得的人物。”
杨素的声音有些淡淡。
对他而言，眼前的这些事情只是小儿科。
在客氏和李保国身后，他踏步走出了马车。
今天显然又促成了一对。
从客氏的口中，李鸿儒得知了这对新人的名字。
这让李鸿儒两眼望天。
数天之前，裴聂和祝青桐在洛阳城互殴到鼻青脸肿，转眼长安城这边的长辈便在商议后代喜结连理。
世事变化太快，不仅裴聂和祝青桐会懵，李鸿儒觉得自己也跟不上节奏。
他曾经算出裴聂有早婚的迹象，但没想到新娘是祝青桐。
杨素这似乎是仗着更高一层的命格和能力，随手将一些人的命运直接改换了。
对李鸿儒而言，从荣才俊，到尉迟宝琳，到秦怀仁，周飞卫，苏烈，徐茂功，李靖等人。
这些人一个一个命格都较之他原来更高，也便一步步改变着他原有的人生。
这些都是他人生中的贵人。
只是在某些人的人生中，贵人们也会干一些不靠谱的事情。
杨素这是在乱点鸳鸯谱。
第四百零七章 妖术神通
连续数日不曾见得杨素。
待得杨素将自己袖袍掀起，李鸿儒顿时瞧见了不断蠕动的怨魂。
“你……”
书房中，杨素的声音还没落下，李鸿儒一把摄魂刀已经晃动。
瞬息的拔刀出刀，杨素只觉下半身一凉。
这让他身体不由自主一缩，很是叫骂了一声。
摄魂刀刮怨魂的效果来得极快，只要怨魂出了身体，一刀刮下必然直接砍死，但李鸿儒用刀总给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杨素一度感觉自己要入宫当了宦官。
“转阴火烧”杨素不爽道：“小火慢烧，需知治大国若烹小鲜，治疗疾病也是如此，快速而猛烈的治疗方式不可取！”
“那些怨魂和您是一体的，若是给了你准备时间，一个个都早钻进去了，到时咱们想除都难！”
李鸿儒收了刀，念念有词时手中掐出一朵南明丁火。
这顿时让杨素传来如泡脚般的舒爽低鸣，又夹杂了几分痛苦的解脱。
医者难自医。
杨素能耐极大，但要完成自我治疗几乎没可能。
他需要抑制怨魂的影响，又需要克服身体面临危险的本能反应，若再加上自己取阴火灼烧，难有多少效果可言。
此时他脸上有痛苦，也有余毒被拔的舒适。
待得他下半身恢复如初，皮肤重新长出，齐齐愈合下来，这种治疗才告一段落。
“我身体内的怨魂越往后越难烧杀，你这南明丁火还要好好练一练，将火力侵袭到我骨肉和血液中”杨素道。
“我尽量努力”李鸿儒闷闷道。
杨素这个要求一时半会难以达到。
南明丁火的修行会在练功房到达五级时进入尾声。
通过一些当前接触的术法对比，这道术法的上限便是元神五品左右可以提升到圆满。
术法并非越高阶就是越强，只能说南明丁火的潜力在元神五品便能发挥到最大。
李鸿儒此时离元神五品差得极远。
相较于一些正常的修炼者而言，他的南明丁火水准已经超规格了。
“修炼有十大火术，分别是太阳真火、太阴真火、三昧真火、紫薇天火、九天玄火、南明离火、红莲业火、涅槃之火、地狱之火、幽冥鬼火。”
“你这丁火入了基本的门道，再去好好学一学南明丙火类的术法，若是融丙火与丁火为一体，便能化成离火，真正通晓阴火奥妙，威能又大上数倍。”
“你去那个什么大唐皇家藏书阁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这方面的书籍。”
涉及到自己伤势愈合，杨素也给出了一条阴火的修行之路。
这涉及碰撞与融合，将术法糅合提升。
这让李鸿儒听得心中顿时一动。
“皇家的藏书阁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李鸿儒低声道：“只有立了大功劳，获得皇上奖赏才能去观看一番。”
“你们这皇帝也太小气了一些，当年本……人都是随意出入藏书阁，天下诸般奥妙的书籍随意翻看。”
“您是大人物呀，我是小人物！”
在太上皇和唐皇口中听过杨素一些事情，李鸿儒倒也很清楚对方没吹牛逼，杨素入皇宫如同自家后花园，更别说去藏书阁看一看了。
“您看了那么多书，能不能摹写一册丙火的书出来呢”李鸿儒问道。
“看过并不意味着能记住”杨素摇头道：“何况我不曾修炼阴火这种没什么杀伤力的术法，自然是没多少印象。”
阴火的修行有些尴尬。
李鸿儒早期之时便被这门术法折腾得欲生欲死，一个火球抛出没什么鸟用。
虽然有一定的妙用，但阴火缺乏阳火的炽热与破坏，难于在正面交锋中大放异彩。
“你在藏书阁中选了什么书籍？”
半响，杨素也随口问李鸿儒首次进入藏书阁中的选择。
听得李鸿儒选了一册《双头四臂》，杨素不由哑然失笑。
“你选这种术法做什么？”
“我多两条胳膊，战斗力就能强一倍呀”李鸿儒道：“若是后面长个脑袋，还能防备被人从后面偷袭，这种战斗术法对我可有用了。”
“这是从妖术神通改良形成的术法”杨素思索了一下才道：“这道术法原本叫三头六臂，只是缺乏了妖力，便删删减减少了一种变化，你这术法倒是选的好，本人也很想将战斗力增强一倍！”
身体被变换，力量源泉与以往完全不同，这让杨素诸多所学做了废。
他此时也需要弥补自己手段的缺失。
连续多日，杨素已经能对自己的新身份做出适应。
不过他开口的依旧很随意自然，直接向李鸿儒索要《双头四臂》术法，仿若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看过并不意味着能记住呀”李鸿儒道。
“小鳖崽子！”
杨素只觉这话有些熟悉之时，随口骂了李鸿儒一句。
“你若能将这册术法取来，即便是临摹本，本人也可以给你一些好处”杨素道。
“我还能从您这儿拿到好处？”李鸿儒奇道。
“你莫要看本公……本人落魄，就门缝里瞧人”杨素咬牙道：“本人只是一时失意，迟早能傲立一方。”
“算了，我到时给你写临摹本，你偷摸看看就是，我也不要你报酬，只要我元神立心存正就好。”
皇宫藏书阁的内容不能主动授予外泄，但若是家中藏书被偷看，李鸿儒也没辙。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剩下就是看杨素的行动。
《双头四臂》术法有缺，进度极不完整，李鸿儒也想看看杨素是否有能力修复。
杨素此时全身都是妖力，想要修炼便要将原本的三头六臂秘籍恢复出来。
他或许也能跟随受益。
李鸿儒一口客气话说出，勉强让杨素脸色好了几分。
“本人不会亏着你！”
他强调了一句。
作为一个白骨成妖的妖物，杨素穷得就剩下骨头，什么保证做不得数。
李鸿儒也不以为意。
如果杨素能贡献一点点智慧和见识，也算是他挣了杨素的便宜，也不枉他这番苦力行为。
“司空长孙大人到！”
李鸿儒和杨素交流时，忽听外门一声喊。
没有张果子看门，对方就需要自报家门了。
李鸿儒没想到，他还没去看望江湖司将来的新上司，对方就主动过来了。
“我的新上司来了，元神九品，您悠着点！”
江湖司当前的大事少，其中要针对的杨素就在身边。
李鸿儒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杨素能瞒得过一些人，但李鸿儒不知能不能瞒得过同元神品阶的长孙无忌。
若是搞不好，今天的李府就可能发生一场顶级元神大修炼者的交锋。
作为殃及的池鱼，李府众人没可能好过。
李鸿儒说上一声，顿时让杨素眼睛一瞪，随即一双眼睛又灰暗了下去，看上去有几分中年失意不得志的模样。
第四百零八章 长孙无忌的分身
司空。
朝廷三公职位之一。
这是朝廷一品的官衔，但属于荣誉性质的官职。
司空在名义上可以参议国之大事，实为赠官，官衔高而无实权。
这也是当今帝后哥哥长孙无忌的职位。
相较而言，江湖司好歹还有一些实际的权力，可以调配各部门配合行动。
李鸿儒没想到自己还未去拜访这位将来的新上司，对方倒是直接上了门。
帝后一直不想家族介入实权之中，但其他人似乎并非这种想法。
元神九品堪称大唐最为顶尖的那小波文官，因为需要避嫌，长孙无忌颇有明珠蒙尘之感。
李鸿儒开了书房门，迅速步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杨素亦是低头跟随而出。
“拜见司空大人！”
李鸿儒下楼，随即行了一礼。
他的态度让长孙无忌微微一怔。
此时双方各有打量。
在李鸿儒的眼中，长孙无忌年有四十余岁左右，身穿大红官袍，面容威仪中又带着贵族的文雅和勇武。
但可能是伙食过于太好，长孙无忌面容和身材有些发胖，腹肚高高鼓起。
这是他在朝廷中见过最胖的文人高官。
但就这么一个胖子，居然晋升到了元神九品，位列大唐顶尖文人型修炼者行列。
这让李鸿儒不得不感慨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而在长孙无忌的眼中，也有‘有志不在年高’‘少年卓尔不凡’的赞叹。
年轻人多叛逆，又带着各种桀骜不驯，甚至于具备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如他这种年龄之人，想要与年轻人共事会很麻烦。
尤其李鸿儒此前是和太子搭配，诸多事情都由着太子的喜好进行。
江湖司榜文不乏胆大妄为，数道榜文虽然顺利了结，但一些残留影响不可避免，最终靠着太子的地位才消弭。
若他接手，便难再捣鼓什么天下第一算和画师的比赛。
这些破事费时费力费心，又捞不着什么功于社稷之事，更与江湖上那些法外之徒没多少牵连，毫无意义之事难于再次重办。
他对江湖司的理念与当前有一些不同，上任后不免也会有所改动。
此时李鸿儒态度谦逊，内心并不排斥新上司，这让长孙无忌放了一些心。
麾下听命，知晓分寸，将来就不用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或做些下马威的事情了。
江湖司的前身便是朝廷的督察司，那是长孙无忌折翼之处，最终倒闭了事。
有了经验教训，又有此时江湖司打下的地基，长孙无忌觉得自己有能力将这个部门运转好。
他的经验，李鸿儒等年轻人的想法。
双方结合之下，便会给江湖司带来更为宽广的未来。
“皇上屡赞你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
长孙无忌一番打量下，开口不乏赞美。
他更是查看了一番府邸周围，见得一些人不断进进出出搬入，亦有几分好奇。
“你们这是要储粮？”长孙无忌好奇道。
“我父母喜做些红娘月老之事，最近有数家喜结连理，这是回赠的谢礼”李鸿儒回道。
相较于第一家结亲时的五十两银子谢礼，此时有杨素加入其中。
客氏和李保国从闲散的非专业队伍，迅速进入到专业组合。
这些谢礼便多了起来，除了银两，还有正规婚姻谢礼所用的粟米、坛酒、肉食、鸡蛋，绸缎布帛。
借着这个话题说上一番，长孙无忌和李鸿儒迅速熟悉了起来。
双方还入了正厅。
待得品了数口香茗，长孙无忌才提及江湖司。
“大人尽管放心，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李鸿儒拍胸保证道：“我听您的。”
李鸿儒也没想将江湖司弄成什么大规模的样子。
他在江湖司更多是借助这道朝廷的阶梯。
若说他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大思想，他还真没这种觉悟。
大抵是能做事的时候，他便做上一些认为正确的事情，不负了这职位的功能。
但也仅此而已。
江湖司的上司可以随时换人，他也可能会调离江湖司，李鸿儒难以将这个部门当成自家娃儿，不断去发展钻营。
此时当然是新上司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如果能像之前那样自由，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必事事如我”长孙无忌摆手道：“事事如我便是督察司的下场了。”
“行”李鸿儒点头道。
哪个手下能不听上司的。
就像长孙无忌，元神品阶再高也要听唐皇的话。
上司虽然这么说，但他要真那样做，李鸿儒觉得自己就是二百五。
长孙无忌不是太子，更是实力非凡，能察觉人心善恶与真实。
李鸿儒此时句句发自肺腑。
一时间也是未来上司和麾下极为融合，交谈得相当满意。
李鸿儒还汇报了一番江湖司全体员工在近期的工作计划。
留守洛阳筹备活动的万文石，奔行四方推进第五道榜文的张果子，处于长安城传递交换信息的李旦。
“卑职近期也决定去四处跑一跑，看看能不能找到第四道榜文的一些线索，为陛下分忧！”
李鸿儒想跑的地方有点远，他提前打了个报告。
李鸿儒一番介绍，顿时让长孙无忌大为满意。
部门中秩序井然，个个都很尽心尽责。
江湖司就这么几个人，齐齐都有各自的事情，诸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这是一个蓬勃向上的年轻部门。
长孙无忌只觉江湖司很好。
“年轻人能跑就要多跑跑”长孙无忌赞同道：“只有不断去锤炼，你们以后才能在登高时轻松几分。”
他当然很喜欢这种主动做事情的麾下了。
当前的江湖司没问题。
甚至远比他想象中运行得要好。
除了一些不靠谱的榜文以后少开，其他都能如常，甚至于给底层农夫夸一夸也没问题。
长孙无忌在李家呆了半个时辰，这才心满意足出了大门。
“他有没有发现到您的存在？”
关门重回书房之时，李鸿儒不免也问了杨素一句。
长孙无忌来李府，李府又只有小猫三两只，总计人口五个，杨素这是想躲都不方便。
越掩藏便越容易惹麻烦。
如同杨素逃跑后呆在洛阳城附近一样，杨素此番也是在长孙无忌的眼皮底下露脸。
这很是验证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一说。
“他仅仅过来了一道分身，怎么可能发现我的异状”杨素沉声道：“不过后生可畏，他的能力非凡，大唐的江山确实有人才。”
被杨素提醒，李鸿儒这才知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变化、分身、飞天遁地、移山倒海、撒豆成兵、指地成钢等手段皆是上等的元神术法。
愈是高阶的术法，便越需要高品阶的元神才具备修行资格。
而要发挥到不菲的效果，则需要常年累月的打磨。
长孙无忌的分身术显然有着极高的水准，让杨素有着赞叹。
“术法有万般之妙，这真是让人心生向往！”
李鸿儒毫不吝啬对分身术的羡慕。
“分得越多，实力越低，九品元神的大修炼者分一道分身，也就六品元神的实力，再分一道，则是拥有两道三品元神的实力，若是分出三道，便是一品元神的实力了，再往下，便和扎个纸人没多少区别，分身的战斗力不行，用来做事却是极好……”
杨素极为熟悉分身术，这亦是他往昔所学的术法。
只是此时他空有实力，难于展现往昔身份大隋第一文人的水准。
诸多术法因为身体实力的内核变化，已经难于作用。
即便他曾经所掌控再多，也发挥不出来。
他眼中不乏落寞之色。
“您要不要考虑传授几手文人的绝活给我”李鸿儒眼羡道：“我到时入藏书阁也能给你弄一些妖类改良术法出来呀。”
身边就是一个大型藏书阁。
若是杨素愿意合作，藏书阁中挣一道妖法，还能在杨素这儿挣一道文人术法，他的收获就能翻倍了。
第四百零九章 杨素的迷茫
长安城没有照妖镜。
这是一个安全的城市。
但耐不住李鸿儒来了一个新上司。
杨素很担心长孙无忌真身前来。
若是接触时间的长久，他很可能产生被对方看穿的大风险。
在点头同意李鸿儒建议时，他亦连连催促李鸿儒离开长安城。
“你居然要我和你浪迹天涯”李鸿儒不爽道。
“只要你不在长安城和洛阳城，去哪儿都行”杨素头疼道。
他来长安城之前哪曾会想到这些事情。
李鸿儒这等七品官小身份，家离皇宫近也就罢了，还离新上司住宅极近。
他难以长时间防住长孙无忌。
双方同是元神九品。
长孙无忌是新踏入这层境界，实力未到稳定之时。
他是身体转换，诸多术法难于施展，实力不会比长孙无忌好多少。
在面临窥探、勘破等手段时，双方一旦发生碰撞，他必然要显出原本的形态。
“你不是已经做了报备，想四处去跑跑来着？”杨素道。
“那我也没想现在就走”李鸿儒道：“你看我回家才几天。”
“大丈夫心存高志，何患无家！”
“你就是怕……”
“说得你不怕一样”杨素哼声道：“我再不济也能化成鹏鸟逃亡，你必然留在长安城，到时难以撇开你我的关联。”
“我是被胁迫的”李鸿儒道。
“你进皇宫都没吐露实情，帝王不会容许你做这种狡辩，必然是重大渎职罪降罪，轻则丧官，重则问斩！”
杨素说上数句，李鸿儒顿时决定了，他要出去好好走走。
在杨素的辅助下，客氏和李保国做媒大成功，家里吃喝不愁。
两口子的谢礼入账不菲，家里少有需要担心之处。
“你们都有了本事，我和你娘是难以管教你们，也指引不得你们，只是出门在外，不要和别人结怨……”
李保国唠唠叨叨了许久。
在府邸区生活了很久，他们也清楚这些官老爷并不像以往想象中那般，舒舒服服吃喝穿不愁。
诸多人各有各事，四处跑腿也常见，一两年不回也可能是常态。
一些大将甚至有十余年不曾回长安城中。
李鸿儒要外出，李旦修炼也进入到某个瓶颈期，下定了心思四处去看看。
从最初的兄弟相互扶持闯荡，此时两人都有了一定的本事独闯天涯。
李保国和客氏有放飞的想法，也有几分矛盾。
此时只是不断叮嘱。
待得李家大门敲响，一家人才止住话语。
杨素极为无聊的看守大门，见得来人，随手示意进入。
这让李淳风有了几分忐忑，小心翼翼踏步入了李府。
眼前的中年人并非相术方面的能耐超群，似乎还有大本事，只是李淳风推算又推算不得，看又看不穿，难知晓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李鸿儒显然知晓对方身份，但李鸿儒憋着不说。
李淳风只能憋了一些小闷气，感觉这货不实诚。
可偏偏自己又有求于对方。
李淳风想了一小会，这才和李鸿儒唠叨。
“我明儿一早就要外出探索榜文之事，今天不宜交流”李鸿儒开口道。
“咱们不提《抱朴子》”李淳风连连摇头道：“你来看看我这些题。”
“一群和尚吃馒头，大和尚每餐吃三个馒头，小和尚三个人吃一个馒头，有大小和尚两百个，吃了一百个馒头，数一数有多少个大、小和尚，各吃多少馒头？”
“一群和尚吃馒头，大和尚每餐吃五个馒头……”
……
继两只老鼠的计算之后，李淳风又取了一堆和尚的吃馒头的计算过来。
草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种计算过程。
李鸿儒看了看答案。
这答案没毛病。
齐齐都对得上。
“你拿这些题来找我做什么，我不做这种简单运算的题目”李鸿儒拒绝道。
“你就做一做，给我弄个运算的公式”李淳风头疼道：“这肯定有规律，但我就是套不出来。”
“你和这种简单数学题过不去干什么”李鸿儒奇道：“你好好的相术不钻研，转而去干算数的事情，这跨科了啊！”
“你不钻研，我不钻研，那这算数谁来钻研”李淳风道：“我感觉算数很有用，未来毕定会大放异彩。”
“那你好歹整点复杂的，别老是弄这种小孩子级别的。”
李鸿儒好一阵嘀咕，在草纸上划了两个公式。
这种运算，他能买一送一，还可以多赠送一个解题的方式。
“你果然是个算数奇才，我婆娘碰到你算是倒了大霉，嘿嘿嘿！”
李淳风使劲夸赞上一番，这才喜滋滋收了草稿，兴冲冲出了李府。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道家之人也免不了被身体本能催动。”
看着李淳风的身影，杨素嘀咕了一声，转而又看看自己被切了一刀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似乎丧失了这方面的需求。
这让杨素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劣势。
思索了一会，他情绪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对了，那两种和尚……”
杨素刚想问问李鸿儒关于和尚们的算数题，毕竟他脑袋一时也没转过来，李鸿儒是如何快速得知了运算公式。
但见得李鸿儒提笔，开始誊写文字，这顿时让他安静了下来，转而注目观看。
那是《双头四臂》，也是由妖法神通转换而来。
不仅仅是儒家和道家有着借鉴，释家更是将这种能力发扬光大，化成多手多臂的存在。
杨素自然也希望自己打回原形时有一些强悍的术法辅助，甚至近身战法都没问题。
他看着李鸿儒的文字，又有运转法力的图案，记忆中一些内容不断呈现。
李鸿儒在写一套术法典籍，但他借着文字的刺激，脑海中回忆的是另一套典籍。
那是原本的典籍。
属于妖法的存在。
若非他这种级别的人物，承受着朝廷的圣恩，寻常朝廷大员难以接触，更难去做出修改。
一时之间，杨素的神态不由有些失神。
他记得大隋文帝的好，但他接受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结局。
倘若世家光辉不再也就罢了，但他们落到满门尽诛，一个不留的局面。
若他没有清醒过来，他这一脉便是直接灭绝。
看着下体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假体，杨素眼中阴霾之色顿显。
这是想繁衍后代都没辙了。
再光鲜亮丽的皮肉，也抵不过他本体是白骨的事实。
重活第二世，杨素觉察到了迷茫。
除了生存和不知道去哪儿的复仇，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要追求什么。
静立许久，他听得一阵翻页的声响，这才回过神来。
在他前方，李鸿儒拿着一卷长幅的文字。
卷上没有替字，又留下了大片的空白之处。
这显然是给他做修正之处。
李鸿儒誊写之时还在照顾他此后的修改完善，这算是非常有心了。
“你背诵默写的能力果然非凡！”
上万字的双头四臂之术，又有诸多描图，李鸿儒在两个时辰齐齐誊写了出来，这让杨素不由夸赞了一句。
他难得有夸人的时候。
但初次接触陌生术法，能将这种拗口内容齐齐背诵默写，便是他也不得不生出赞叹之声。
不提修炼的能力，李鸿儒这份默写的能耐确实很给力。
若是李鸿儒来来回回几趟大唐皇家的藏书阁，将一些重要书籍背诵默写出来，杨素感觉自己会拥有妖族大圣真正的本事。
第四百一十章 远方的朋友
长安城外。
李鸿儒回首望了一眼这个常年居住的城市，随即扬起了马鞭。
在他身后，杨素骑着纸马化形之物紧紧跟随。
“你这是要去哪儿？”
杨素看了一下李鸿儒奔行的方向，感觉长安城向西没什么好地方可去。
“我去看两个老朋友！”李鸿儒回道。
“你还有老朋友”杨素奇道。
李鸿儒不到二十岁，这年龄的老朋友年岁也大不了多少。
以他这种年龄去参加小朋友们的聚会，着实没趣了一些。
但不去也没其他什么地方走。
杨素奔行许久，身体一晃，恢复到本体外貌。
他看着自己细皮嫩肉的俊俏小模样，觉得自己应该能融入小朋友们的聚会了。
“我朋友满天下，可多着呢！”
李鸿儒叫唤了一句，顿时让杨素嗤笑起来。
但数天之后，杨素发现李鸿儒的朋友住得有点远。
不说这家伙的朋友多，但朋友家里住得远倒是真的。
他们此时已经出了大唐边塞，又纵马奔行了上千里，开始进入到一处沙漠中。
“这疆域之处似乎是一处叫西番哈蜜国的小国？”杨素问道。
“您见识真广，我来过几趟，还不清楚这片沙漠属于哪个国家呢！”
李鸿儒伸手张望了一番。
他勉强记得琵琶洞主当初讲道的方向，只是荒漠茫茫，他一时也难以得知吞天府主等人所在。
但如今身上本事诸多，又有杨素在身边，李鸿儒觉得好好找找，大致应该就能找出两妖方位。
他催动坐骑，踏入荒漠中。
有小须弥袋做存储，李鸿儒此时的后勤能力颇强，供自己嘴巴并无多少问题。
至于杨素，对方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并不需要进食这些填腹之物。
一路奔行而来，李鸿儒显得极为轻松。
“西番哈蜜国以前是我们大隋的属国，擅长种植哈密瓜，那种水果只能生长于西番哈蜜国中，入中原地区就会变得淡薄寡味。”
杨素指指荒漠，又提及了一些西番哈蜜国的情况。
这是一个佛道并存的国度，依托过大隋，也接受过汗国的统治，如今又进长安朝见了唐皇。
西番哈蜜国的骨头相当软，谁强就依靠谁。
在诸国并立的情况下，这种夹缝生存的国度极为容易灭亡。
但西番哈蜜国的国土大部分属于沙漠，产出有限，给谁都是累赘，这个国度也便不断延续了下来。
“我去过对面的阿鼻国，这西番哈蜜国还没去过！”
“就一荒漠上的国度，苟延残喘罢了，水土难治，这地方或许几百年后就是一片不毛之地，难言成为什么国度。”
杨素举手看了一下远方，随即又取了笔，在那册双头四臂的术法上做描绘和修改。
连连跟着李鸿儒跑了许多日，他最初四处看看风景，但看多了也厌烦起来。
等到出了大唐的疆域，他寻了个机会，揍翻了李鸿儒，‘夺取’了这份双头四臂之术。
除了疗伤，他也开始对这册双头四臂之术进行原貌恢复。
“喂，前面那匹马站住！”
李鸿儒在荒漠中转悠了许久。
荒漠远处，一匹妖马正抱着一颗大瓜啃。
见得有人靠近，妖马顿时翻身而起，对着大瓜胡乱啃了数次，撅起蹄子就开始跑。
这让李鸿儒顿时大叫了一声。
他连连挥动马鞭，只是黄骠马远远赶不上妖马的速度，只能见那妖马的身影越来越小。
“你要换马？”杨素奇道。
“这好像是匹熟马，很可能知道去我朋友家的路！”
李鸿儒眼睛望得远一些，他似乎见得那妖马前腿化成了人手的模样。
这片荒漠贫瘠，妖怪不算多。
在琵琶洞主讲道之处，他便见了一头马妖，这或许是真撞见了熟悉的妖。
“你连去朋友家的路都不知道？”杨素瞪大眼睛问道。
“我们只是好朋友，但好朋友没去过对方家里也很正常啊，他们还不知道我家住哪里呢！”
李鸿儒喊了一句，随即又大叫了几声。
他只见那马一溜烟跑到了没影。
“你们这样很容易没掉朋友的！”
杨素说上一声，身体随即一晃，化成一头黑羽孔雀。
他扇动翅膀，卷起一阵阵黑色光华，身体在空中一闪而逝。
“这变化飞纵的速度真快！”
李鸿儒好一阵肝疼。
他修行了武者擅长《踏天行》，脚步踏出之间可以进行剑术游斗，百米之内飞纵轻轻松松。
他还修炼了念念向往的《飞天术》。
但李鸿儒没搞清楚琵琶洞主是不是传错了术法，这真是一册往天上飞纵的术法。
只要体内的佛法力量足以支撑，飞天术就能不断向着高空飞行。
这能飞高高，还飞得很厉害很省力。
但飞天术难于做水平方向的快速飞纵，横向飞行时慢悠悠如同走路。
100%修炼的进度已经没法再提升了。
除了佛法力量增强，这册飞天术已经定型。
这与李鸿儒脑海中想象的不同，他原以为自己也能卷起一阵妖风，在空中迅猛奔行。
直到实验之后给予他当头的那一棒。
他不断往天上飞做什么。
这道飞行术似乎只能拿来越过某些较为陡峭的高山，除此以外，李鸿儒一时半会也难想到应用的方式。
但有总比没有好，他想想也只能作罢。
他骑着黄骠马向前方奔行时，只听远处一匹马好一阵嚷嚷的求饶跑了回来。
在马背上，黑羽孔雀颇为满意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尾羽展开化成屏障之时，杨素已经化成了中年文人的模样。
“爷爷，你是我爷爷，只要不吃我，你让我往东跑，我就往东跑，一丝不带差的……”
较为熟悉的声音传来，李鸿儒顿时就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马小童？”
记忆中，对方似乎是这个名字。
“您又是哪位大爷？”
马妖脑袋被抓了数下，此时头破血流，听得李鸿儒的声音，顿时抬起了头。
“我是鸿儒真人呀，你还记得我吗？”
李鸿儒对一匹马着实难于分辨，他觉得大多数的马的模样都很相近，很容易眼盲。
此时他也就靠着声音做点区分。
“艾玛，鸿儒真人，我们有近两年没见了呀，你认识我身上那位爷爷吗？”
“认识！”
“那太好了，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马小童张大着嘴巴，连连喘了数口气。
熟妖见了好办事。
在刚刚的刹那，他一度以为自己要被背上的大妖抓死。
但大家相识一场，应该不会拿他去打牙祭。
“我也被你背上的爷爷抓了，现在同样是阶下之囚呀。”
李鸿儒随即补上的一句让马小童感觉很不好。
“您不会是在准备存储粮食生孩子吧”马小童小声问向杨素道：“如果您想吃点肉，我能带您去附近的城市，那里有人养了十匹马，量大管饱！”
他的猜测很离谱，更是触及了杨素的痛处。
这头马妖随即被一只白骨大手打得头昏眼花。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正要干一桩大事
荒漠之中，马小童开始充当着导游。
虽然同是数百里范围内的妖怪，但他也没去过吞天府主的洞府，更是不知蛙哈哈的住处。
但马小童勉强能做一些探寻。
妖怪们都有一个默认的疆域界限。
在某个范围内，这就是对方的地盘。
这也让马小童能寻一个大致的方向，不至于错到离谱。
杨素此时也懒得驱动纸马，就坐在马小童身上，这种头悬利剑感让马小童干活非常积极。
妖怪们的道理很简单，拳头最大。
各种占山为王的事件不少，最强的大妖可以拉一帮小妖怪聚团。
只要不被吃掉，小妖怪自然是听大妖的话。
在李鸿儒的嘴中得知了杨素一般情况下并不需要进食，这让马小童放心了下来，感觉自己就是当小弟在打杂。
此时去找找吞天府主没问题。
“你的朋友是一群妖怪？”杨素奇道。
他一路随着李鸿儒而来，以为李鸿儒在外认识什么年轻俊杰，没想到李鸿儒混到了妖怪中。
什么吞天府主，什么蛙哈哈。
正常的人类基本不会取这种名。
也就马小童这种名字才稍显正常一些。
当然，这与马小童是匹小马妖有关系，若对方是条狗妖，叫狗小童就不怎么正常了。
“我们都是妖怪，认识的朋友肯定也是妖怪了！”
李鸿儒没开口，杨素坐下的马小童倒是接了一句话。
他将脑袋翻转九十度，见得杨素并非向他发问，这才悻悻的止住了嘴巴。
“圣人曾言有教无类，朋友自然不分什么人与妖！”
处于妖怪群体中，那必须有教无类。
至于到了人类群体中，喊打喊杀也很正常。
地域的不同，环境的不同，态度也有着区分。
李鸿儒扯了张圣人的虎皮，摇头晃脑讲了几句大道理。
这让杨素在矛盾中又带了点认同。
身为人类之时，他的朋友中就没出现过妖，任何妖在他手中只是一具尸体。
但自己化成了妖，杨素也感觉到了认知的冲击。
他虽然有心交结人类，但很难有人类知晓身份后能平等的接受他。
如李鸿儒这样荤素不忌的人很少。
若他要成就一番势力，或潜藏于人类群体中慢慢站稳跟脚，又或是拉上一堆妖物占地为王。
还有未来想寻仇质问的对象……
杨素心中诸多思索，不时又看了李鸿儒数眼。
他摩挲着手指，脑中不断思索，算计着一些事情。
待得马小童发出一声欢鸣的马嘶，杨素才回过神来。
在众人的前方，一处沙漠小型绿洲之处，两栋破破烂烂的房舍映入眼帘中。
李鸿儒放眼瞅去，只见一栋房舍的墙面上写了一个‘吞’，另一栋房舍的墙面上写了一个‘天’。
看来这就是吞天府主的洞府了。
这是捡了此前绿洲生存人类遗留的房舍，显得有些落魄。
“吞天府主，吞天府主，鸿儒真人找你来玩啦！”
马小童一阵大声嚷嚷。
李鸿儒此番带了一个压根招惹不起的大妖过来，一切彷佛像两年前琵琶洞主的时候。
马小童觉得若是吞天府主不识相，被爆打一顿也少不了。
“鸿儒真人？”
破房子中一阵轻咦声，一颗蛇脑袋随即在窗户处往下探望了数眼。
“果然是鸿儒真人！”
声音再响起时，房子中一个脸带邪气的白衣青年开始迈步下楼。
“居然是条响尾蛇妖，这妖倒是有些少见”杨素颇有兴趣道。
“这位是？”
吞天府主眼睛一眨，被杨素点名说了本体，他脸上倒没有特别的情绪。
他开口问向了李鸿儒，这让马小童顿时大为失望。
“这位是杨邪，可能比琵琶洞主还厉害上一些”李鸿儒道。
李鸿儒的介绍顿时让吞天府主态度显得极为恭敬，对着杨邪见了礼。
他年轻气盛的那点劲被大佬敲打一番，此时已经齐齐消了下去。
被琵琶洞主打过一顿，吞天府主此时压根就不想重蹈覆辙。
“琵琶洞主又是什么来头？”
李鸿儒口中来了个对比的妖物，杨素稍微有些皱眉时也问了一声。
“似乎是灵山秘境中出来的大妖，很厉害，被金刚们一路追杀呢”李鸿儒介绍道。
“对，那些金刚差点把我们顺道也弄死了”吞天府主亦道。
“居然是从西天灵山秘境出来的。”
杨素一时间对琵琶洞主有兴趣起来。
待得问上数句，众妖难知对方逃去了哪里，这不免让他有几分失望。
“鸿儒真人，你不是在那个什么大唐的国度过日子，怎么有空跑我们这边来了？”
一番寒暄过后，吞天府主也询问着李鸿儒的来意。
吞天府主有自知之明，他和李鸿儒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奔袭千里来探望。
这是有事跑过来了。
这让在一旁的马小童望了望李鸿儒，目光又转到杨素身上，不过他这次倒没插嘴。
“事呢是这么一回事。”
李鸿儒斟酌了一下。
他此行过来是向吞天府主和蛙哈哈化缘。
太吾修行所需诸多，他此时也就认识这两个大款。
蛙哈哈和吞天府主在阿鼻国拿的金银不少，又难有多少用途。
若是彼此能交换上一番，李鸿儒觉得很好。
在他所学中，《抱朴子》属于野外有缘所获。
甭管上清派有什么意见，这册书与上清派的直接关联不算大。
听蛇灵将的叙说，长生殿的主人似乎都已经成仙了，说不定还是上清派的祖宗级人物。
对方也没在石壁上雕刻什么警戒注意之事，李鸿儒没传播授学的心理压力。
他对着吞天府主委婉的表达了一番。
“也就是说，我们给你金子，你给我们讲道？”吞天府主总结道。
“就是如此！”
“艾玛你早来呀，我很想再听你讲道呀”吞天府主高兴道：“你看我脸，我身上的妖气收敛了大半，那都是听你讲道的缘呀。”
黄金无法拿来做用，价值和石头没什么区别。
吞天府主没有在人类群体中生活的经历，对黄金没什么概念。
对他而言，用这些没什么用处的金子来听道，那真是再好不过。
李鸿儒的猜想和吞天府主的行为倒没什么差别。
他此时还提及了蛙哈哈。
如果蛙哈哈愿意出些金子当学费，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教也是教，两个教也是教。
若是能获得双倍收益，那才是利益最大化。
至于马小童，李鸿儒觉得这头马妖和瑶儿没什么区别，都属于穷光蛋，榨不出什么东西来。
“蛙哈哈闭关了一年，最近似乎跑到西番哈蜜国出家去了，隔三差五才回来一趟，他大概是想谋一些修行的经文。”
作为老冤家，吞天府主极为熟悉蛙哈哈。
蛙哈哈的洞府离这儿不算远。
众人骑马，吞天府主则卷起一阵妖风奔行。
没多见，便见远处一股妖风同样卷了过来。
妖风中一个肥胖大肚的和尚沉沉浮浮，他飞遁的水准和吞天府主没什么区别。
见得地上两人两马，又有吞天府主驾风飞行，那团妖风顿时回到了地上。
“吞天，你这是要找我？”蛙哈哈显出身体大叫道。
“蛙哈哈，莫非你也要登我的门？”吞天府主疑道。
还未到洞府，彼此已经在半路相逢。
“鸿儒真人？”
蛙哈哈和吞天府主吵了几句嘴，这才注意到黄骠马上的李鸿儒。
“好久不见，蛙哈哈！”李鸿儒打招呼道。
“你来的正好”蛙哈哈大喜道：“我正要干一桩大事，就缺一点点合适的人手了。”
还未等李鸿儒说化缘布道的事情，蛙哈哈已经将嘴里的事情说了出来，这顿时让众人脸色一变。
“真的，有个机灵的兄弟说万寿山一座道观里养了人参娃娃，说是吃一个就能立地成神仙呀。”
也不知蛙哈哈从哪儿偷听来了消息，此时连和尚也不想做。
这是发现有主的天材地宝了。
别说李鸿儒听得眼睛瞪大，便是杨素一时间都动了心。
他白骨生肉便是靠得黄精仙，若是有人参娃娃补充，肉身显然会更稳定，将怨魂不断驱逐，甚至有可能褪去妖躯，将元神重新显化回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群妖之首
万寿山坐落于西凉国中。
西凉国是与大唐相距颇远的国度，位于西番哈蜜国的西北方向。
便是杨素知识渊博，也少有对这些异域的国度进行研究。
他听得蛙哈哈之言，顿时兴趣盎然。
人参娃娃生长之地，少不了某些特殊的灵气之源。
能一饱口福是上佳，若是没有口福，探索一番灵气之地也不会亏。
李鸿儒讲经文挣金子的事情顿时被撇在了一旁。
“如果别人都知晓那道观有人参娃娃，他们怎么没摘到？”李鸿儒疑道。
“人参娃娃精通土遁术，哪是那么好抓的”蛙哈哈道：“就算是咱们也只能去碰碰运气。”
“走走走，万一咱们吃个人参娃娃，说不定就有几分大圣的资本了。”
吞天府主觉得有些耐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才不管什么遁地术，万一对方真要跑，他连地也一口吞。
而且他也通晓一些挖地遁地的能力，在地下追着人参娃娃跑也没什么问题。
“咱们要不要拉上牛小兵一起去？”
临行前，马小童好一阵小声的询问，想要拉上自己的好友。
“鸿儒真人都来了，咱们还要那头蠢牛做什么，再说了，还有杨邪大人呢”吞天府主不悦道。
“既然还有其他同伙，不防同去！”杨素开口道。
这让蛙哈哈首次将目光放到了马小童背上的杨素身上。
妖物不轻易驮人，尤其是坐骑型的妖物，化成妖之后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被人乘骑。
他也没弄明白马小童怎么就屈服了，此时还老老实实。
待得看到马小童脑袋上的伤痕，心中才隐约明白了过来。
“但若是你借着这个机会逃走，莫怪我飞过来一口吞掉你。”
杨素说的前一句让马小童兴高采烈，后一句却让他诸多心思齐齐消退。
待得杨素下了马，重新呼唤出纸马，马小童打了个喷嚏，撒蹄子远远奔行而去。
“杨邪大人是什么本事？”蛙哈哈低声问向吞天府主。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吞天府主嘿嘿笑道：“反正就你知晓去万寿山的路，人家总不会打死你。”
“我可去你的……”
吞天府主明显就在怂恿他，蛙哈哈不上这种当。
待得他问了问李鸿儒，就知道杨素很厉害，厉害到甚至比琵琶洞主水准还高。
蛙哈哈没见过琵琶洞主，这个比较一时也摸不清楚。
但蛙哈哈对众妖吹嘘了很久的琵琶洞主战力确实好奇。
如今来了一个更强水准的，他很想见识一番。
只要不被打死，彼此斗一斗没问题。
“杨邪大人，咱们反正要等那蠢牛好一会，不如彼此切磋切磋过过手？”蛙哈哈建议道。
“你要和我打？”杨素笑道。
“就是试试手，我闭关了一年，实力也有了几分增进，想看看更厉害的手段是什么模样。”
“你水准似乎连鸿儒真人都不如，也罢。”
杨素看了看蛙哈哈，又看了看吞天府主，目光微微凝了凝。
针对妖类，显然还是拳头管用。
只要打服了，心思就会少一些。
杨素刚想让李鸿儒动动手脚，转念之间取了李鸿儒的寒月剑。
“您要用化形的人类身躯与我斗”蛙哈哈奇道。
“不然呢！”
杨素提着寒月剑，伸手之时，寒月剑上骨刺连连延伸，让蛙哈哈看得眼睛微微收缩。
他这手段倒是正宗妖类的表现，毕竟人的身上没可能延伸出白色骨刺。
“你这剑过于细长了一些”杨素皱眉道：“这是在哪儿捡了女人用的剑吗？”
取了一柄剑，还要利用骨刺弥补剑体，杨素觉得李鸿儒这柄剑上档次但又不合用。
实力到李鸿儒这种水准，早就可以换一柄合适的宝剑了。
他猜测之言倒也不差。
这确实是李鸿儒从女人那儿捡回来的剑。
常年使唤寒月剑，李鸿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感。
他嘀咕了自己两声没钱财，换不起好剑，顿时让杨素呸了一句。
跟随李鸿儒跑到大漠中，他总算明白这小子就是过来忽悠妖，在大唐惦记着这几个妖怪的金子。
但也没白跑，他至少也偶有所获，得知了一些意外的信息。
待得一众人退后一定距离，蛙哈哈顿时显了原形。
“哈哈哈，杨邪大人，你准备好了没？”蛙哈哈大叫道。
“随便来吧！”
杨素转了转剑，挽起数道剑花。
寒月剑划过空气的呼啸声顿时引得蛙哈哈全身筋肉绷紧戒备。
他皮肤一众鼓包，诸多粘液齐齐冒出，蛙哈哈这才放心了许多。
“你这就有点恶心了！”
杨素皱眉说上一句。
他看了看眼前十余米高的巨蛙，身体一闪靠近，细长的剑身伴随着骨刺如电般刺出。
明明是小小的躯体对阵庞大的妖躯。
蛙哈哈不知怎么传来眼前身影庞大无比的错觉感。
这是他常年与吞天府主打斗中不曾遇到的情况。
对方的剑仿若开天辟地一般，直接照耀在他身体上。
蛙哈哈只来得及吐出常年祭练最多的舌头抵挡，随即便觉得自己往昔如利箭吐出的舌头巨疼感传来。
他腹部更是如破败的布帛一样发出了撕裂的声响。
“爷爷饶命！”
蛙哈哈大骇，顾不上身体疼痛，顿时连连大叫。
说好的切磋，对方这简直是下了死手，将他往死里打。
一招之下，他已经半残。
但凡对方多动一下剑，他就要变成一具蛙尸。
身体急剧缩小时，蛙哈哈亦勉强恢复到了人身的状态。
此时他一手捧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使劲跳，剧烈的痛感让他额头上冷汗不断往外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李鸿儒见得自己寒月剑上的灰白污秽之物，只觉这把剑遭了罪。
“您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刺！”李鸿儒心疼道。
“我看不惯肚子大的，必须刺肚子”杨素嫌弃道。
杨素的话让李鸿儒两眼望天。
文人的心眼儿太小了，李鸿儒觉得杨素是在侧面说长孙无忌。
毕竟长孙无忌就挺着一个大肚子。
若是没长孙无忌在江湖司上任，杨素此时还躺在李府舒舒坦坦过日子，不时当当媒人，哪里需要奔袭数千里来看几个妖怪。
杨素的话让蛙哈哈将肚子使劲缩了缩。
相对于庞大的躯体而言，寒月剑的尺寸并不大，这让他身体收缩后，伤势看上去并不明显。
杨素也没想到两剑弄死他，伤势没有蔓延下去。
蛙哈哈涂抹了一些口水在肚子上，待得痛感过后，这才老老实实蹲了下去。
李鸿儒这是请了妖族的大圣过来了。
他这种水准的只能在对方身边摇旗呐喊助威。
实力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对比，他连见识杨素的本体都没资格。
他败得也不算冤。
杨素虽然擅文法，但也通晓一定的武技。
白骨躯体的特殊更是让他能与武魄七品的陶依然对打。
借助于妖躯的强悍，蛙哈哈等妖的实力大致相当于人类武魄二品左右，抽打这种小朋友远不需要杨素动用到本体。
“琵琶洞主当年也是逮着我这么揍，抽了一尾巴后，我腰都差点断了”吞天府主低声道：“那还是洞主留情，若是被她尾巴扎一下，立马就死翘翘！”
看着老对手同样承受了毒打，吞天府主心满意足。
若是自己能取到人参娃娃，蛙哈哈绝对不会想着他。
这是碰到了惹不起的，想着回来拉大伙儿一起去搞事。
前两年是琵琶洞主为首，现在就是杨素为首了，跟着对方跑没问题。
杨素如此强力，事成的概率就很大了。
对方吃大肉，他们也可以跟着喝点汤。
第四百一十三章 地仙界的秘境
从荒漠出发，越过西番哈蜜国，进入到西凉国境内。
待得奔袭了四五天，蛙哈哈一番引路之下终于将众人带到一座山川附近。
“万寿山界”
山川之下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画着古文字。
蛙哈哈装模作样的对着石碑念了一番，顿时引得吞天府主一阵耻笑。
彼此都是目不识丁，只是认得一些常用字，哪能通晓这些古文字。
蛙哈哈这是装文化人。
“万寿山！”
杨素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蛙哈哈虽然多念了一个字，但地方没找错，他们确实来到了万寿山。
“万寿无疆，这山的名字倒也有几分气势！”
杨素指指万寿山，手指好一阵比划，随即又将手放了下来。
“您这是见了名山大川诗兴大发，要吟诗吗？”
李鸿儒看着杨素手指一阵比划，半响，又没吭一句声出来，不由问了一声。
“我这是施展风水龙术勘测，看看这山有几分奥妙”杨素道。
“看出来了吗？”
“我现在已经没法施展那些术法了！”
杨素尴尬的说了一声，随即抽了坐下的马小童一鞭子，闷闷的发泄了一番。
“爷爷莫要打我”马小童嚷嚷道。
一旁的牛小兵驮着一蛇一蛙，倒没这么受罪，他极为同情的看了马小童一眼。
一时间众妖齐齐上了山。
远远之处的万寿山主峰高耸入云间，又有瀑布流水挂于山川之间。
山川中绿树环绕，青山苍翠欲滴，百花绽放，千枝万叶尽显春意盎然。
“道观在哪儿呢？”
脚下依稀能看到人踩踏过的路面痕迹，但行进两个多小时，半丝道观的影子也没见到。
李鸿儒存疑时，吞天府主已经嚷嚷了起来。
“明明就是这条路，我此前来过一次，还见到了两个开门的小道童。”
蛙哈哈从牛小兵身上跳下，身体摇晃时已经化成了人类模样。
他使劲缩了缩肚子，待得肚子缩到扁平，这才四下查看。
“那道观有这么大，房子都盖着绿色的琉璃瓦屋顶，还有各种石虎、石狮、石犀牛的雕塑，比我在阿鼻国的大雄宝殿还好看。”
哇哈哈说得有板有眼，看上去不像是说谎。
他此前在阿鼻国享受了多年，亦具备一定的见识，这是确定了道观中有好宝贝，才有的这趟行动。
只是万寿山已经登入到半山腰之处。
这儿路面少有人经过，难有多少可能去造一座道观。
“莫非道观没有在主峰上”李鸿儒疑道。
“这万寿山其他山峰不成气候，最好之处就是这道主峰，即便不依靠风水龙术选址也会坐落在附近”杨素皱眉道。
只是说完话，杨素已经摇身一变，化成游隼飞纵到空中。
“来了来了，他上次变成一个尾巴很大的鸟，差点将我脑袋抓破！”
见得杨素化成飞鸟，马小童一阵低声嚷嚷。
“他不是白骨精吗？”蛙哈哈茫然道。
“是一只很厉害的鸟呀，尾巴随便一扫，就将我扫翻在地上了”马小童道。
“鸿儒真人”吞天府主低问道：“这位是什么来头？”
“我只是被逮了给他治病，其他也少有了解”李鸿儒回道。
“真羡慕你在人类那儿学到的术法，用处就是多。”
“你们也能学！”
……
一众人与妖盯着高空相互攀谈，待得杨素化成的游隼飞回，彼此才止住了嘴。
“奇怪，这万寿山中没有任何道观的痕迹！”
杨素的身影一收，随即显出了人类的身形。
他眉头微微皱起。
高空中查看山林中藏着的人或者动物难度极大，但若只是看一处道观，杨素确定自己不会走眼。
本是闲散跟随弄点好处，此时似乎还要出几分大力气，甚至可能面临高风险。
“莫非那道观是一处秘境不成？”杨素沉声道：“你这蛤蟆到底是在何时见到的道观？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是前些日子听人家说，然后跑到了万寿山，当时还见一个挑夫担着稻米到山上呀。”
见得杨素目光扫来，蛙哈哈不由打了个哆嗦，将自己所知的那些内容齐齐吐了出来。
“可能是地仙界的秘境！”
听了许久，杨素最终皱了皱眉确定了下来。
只要蛙哈哈不撒谎，他的推测就有九成把握。
“什么是地仙界的秘境？”李鸿儒问道。
“落在这地上的可不就是地仙界秘境”杨素低声道：“这种秘境的主人可不好惹！”
他神色有些严肃，随口低声介绍了数句。
在地上，那便是地仙界秘境，在天上，那便是天仙界秘境。
如仙庭便是天仙界秘境，能容纳诸多褪去身躯的元神大修炼者。
而地仙界秘境大多属于顶级大妖，又或是某些伴随肉身修行的大修炼者，甚至某些可以凝聚人间躯体的仙庭大佬。
但凡这些人、妖或仙，没一个好招惹。
即便杨素是元神九品，轻易也不敢招惹这样的对象。
“难怪能在道观中养人参娃娃，他这是完全不怕丢啊”李鸿儒低声回道。
秘境依托于世界，但又自成小天地，具备延缓衰老、汇聚灵气、聚集天地奇珍等诸多妙用。
而秘境之主甚至可以借用这种小天地的力量，让自己显出超凡一筹的能耐。
在秘境中，九品不再是极限。
借助小天地的力量，秘境之主可以轻易呼风唤雨，飞天遁地，移山倒海。
“若是在外面，我并不怕他，但若是在里面，就要费心了。”
杨素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犹豫。
他此时也没什么把握。
若是取了人参娃娃后能安然逃出也就罢了，若是逃不出来，他吃大亏，甚至陨落在秘境中也不稀奇。
“秘境就相当于一座房子，只要他们开启之时，咱们就能乘机钻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人参娃娃。”
大型秘境开启和关闭耗时诸多，但小型秘境的开和关要容易许多。
杨素和李鸿儒低声交流数句，又对众妖做着一些介绍，至少让众妖心中有底，免得到时帮不上忙。
他眼睛有一些光芒闪动。
李鸿儒颇为熟悉文人这种眼神。
文人使坏时就是这模样，杨素只说了秘境的开启，但没有说秘境的关闭，似乎是想找替死鬼备后路。
李鸿儒勉强收了收心神。
听了张果子的介绍，他知晓人参娃娃很强力，但还没想着吃颗大药把自己陷进去。
“我疗伤还要依靠你帮忙，放心，再坑也不会坑到你。”
似乎是猜到了李鸿儒的心思，杨素低声如蚊蚁的声音在李鸿儒耳边响动。
这让李鸿儒勉强笑了一下，被杨素暗示了数句，随即才加入到讨论中。
“他们需要人类抬稻米上山，无法脱离五谷轮回之道，定然是妖或者肉身伴随的修炼者”李鸿儒道：“能占据到秘境，对方的年岁或许已经很大了，做不得大用。”
“杨邪大人如此厉害，定然能收拾那种老东西，要是咱们将这道观占了，那岂不是爽歪歪，比咱们在荒漠中舒坦多了”吞天府主眉开眼笑道。
“我还是喜欢当和尚一些”蛙哈哈头疼道：“但若是地方舒坦，我也能当道士。”
“我可以当个牛童子呀。”
“那我就当个马童子。”
……
进入秘境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众妖已经开始划分霸占秘境之后的地盘了。
道观可以供奉一尊杨邪老仙，剩下便是蛇蛙两道人，又有牛马两童子。
至于李鸿儒，想回大唐就回大唐，想在道观中也能出家当个道人享福。
众妖诸多建议出炉，一时间还差点让杨素动了恻隐之心，有点舍不得拿这些家伙当炮灰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杨素的三头六臂
地仙界秘境坐落于人间界中。
若是无心，很难察觉那是一座秘境。
这种秘境虽然会定时开启，但因为是人间界出现的洞天福地，相应也能控制对外的开启和关闭。
万寿山道观需要挑夫抬稻米上山。
离不开这种五谷轮回，也便让秘境有了定时开启的时刻。
清楚了这座秘境的基本规律，众妖齐齐远离了区域做等待。
李鸿儒偷瞄杨素修改修正《双头四臂》时，也被吞天府主和蛙哈哈强烈建议讲道。
“不差你的金子”蛙哈哈拍肚子道。
“我的金子就埋在房子下面，到时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全拿走也没问题”吞天府主亦道。
“我们没金子哎”牛小兵低头道。
“我们可以出苦力呀，给鸿儒真人拉车”马小童囔道。
“你们要这么说，那我就开始讲道了。”
修正一册术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此时只能凭借杨素往昔的记忆，又不断进行尝试性修炼，杨素才能做一步步修改。
杨素一时半会没法将《双头四臂》的手抄本完成调整，李鸿儒也只得清清嗓子，给众妖讲《抱朴子》。
道家的典籍修行大成的难度颇大，众妖看上《抱朴子》的理由只是对化形有利，能收敛妖气。
李鸿儒没法舌吐金莲，也难做到元神异相。
他此时平铺讲述，说话不徐不疾。
众妖一时有悟，一时迷茫不已，难于理解。
“你这似乎是上清派的秘典？”
半响，李鸿儒止声时，杨素好奇问了一句。
他博览群书，儒家文法大成，擅长琴棋书画，但当时大隋环境特殊，杨素对道家和释家颇为针对，这两家所学接触不算多。
尤其是各门各派珍藏的典籍，想接触也是一种难事。
杨素也不曾读《抱朴子》，只是从一些人口中偶尔听过数次。
重活一次，身体又化成了妖，他倒没了以往那么多针对。
此时听道之下，杨素甚至止住了手中的笔墨，转而听李鸿儒在那口述。
“我不知道什么上清派，我的典籍是在山洞里学的”李鸿儒嘴硬了一句。
“难怪那小道士要和你交流交流”杨素低笑道：“我听说上清派规矩很严，偷学内容的都要抓去当道士，不当道士就起坛做法咒死。”
“不要他们抓，我们自己会主动出家当道士呀”吞天府主道：“只要杨邪大人将那道观的观主打死，我们霸占了秘境，当天就出家当道士了。”
“对，我也当道士，不用那个什么上清派来抓”蛙哈哈道。
“我当道童。”
“我也当道童。”
一牛一马纷纷开口，这让杨素哭笑不得。
这帮妖怪见识远远不足，还以为学了上清派的典籍，只要出家当个道士就能了结。
不过远在异地，哪里还能管什么上清派，就是道家祖师爷三清也没人管。
山高皇帝远，上清派也管不到如此之远。
李鸿儒连皇家藏书阁的书籍都能走旁门左道交流一番，更别说拿上清派的典籍在妖怪们这儿换金子。
但杨素也甚为满意，他从《抱朴子》中听到了一些有用的内容。
他的智慧远胜这些妖物，听一遍便有所得，知晓哪些部分对自己有益。
“这典籍擅长驯服自然，将一身气息融入四周，难于被窥探，妙用无穷”杨素赞道。
一册典籍修行到大成的难度不小，更需要道家的理念。
杨素心性秉承于文人之心，又已经年岁极大，难以扭转念头去修行《抱朴子》。
他心中感慨了好一会，目光凝视李鸿儒时，亦有了几分察觉。
“你这是将《抱朴子》修行到了小圆满？”
他凝视着李鸿儒，觉得对方身体不仅仅是武者的寒暑不侵，甚至于并不惧怕一定程度的气势威压。
这种状态若说有用，面对强敌的时候不会显慌。
但若说这种状态没用也成，毕竟又不是什么逆天的能耐，该被人一刀劈死还会被一刀劈死。
修行《抱朴子》带来的能力属于软实力的范畴。
杨素觉得李鸿儒的小圆满能避免不少强者无意中散发的气势威压，但面临某些强者针对镇压时，眼中同样会显出异相，难于摆脱。
他与李鸿儒说上两句，顿时让李鸿儒心中了然。
“难怪文帝侧边扫过我时，当时只觉是一座大山袭来，完全看不到对方的形象。”
待得此时，李鸿儒已经明白了自己被针对时的异常现象。
正常而言，这种接触会伴随着同龄修炼者，又或相近水准的修炼者有一个初步的接触。
最初之时，李鸿儒看到尉迟宝琳、秦怀仁等人有气势骇人的感觉。
但李鸿儒《抱朴子》圆满的太早了。
这种圆满也就是杨素所说的小圆满。
100%修炼进度的《抱朴子》避免了他被诸多人气势影响，待到面临顶尖武者高手时才显出了原形。
若是想祛除这种影响，除了依靠元神的硬抵抗，他也可以不断提升道馆，将不同修炼水准带来的气势影响消弭。
“你如何能将这种典籍修行到小圆满”杨素奇道：“莫非你天生适合修道不成？”
“有可能，毕竟我有一颗恒定的道心”李鸿儒道。
“你有个鬼的道心！”
杨素不岔的笑骂了一句。
李鸿儒这小伙一看就是贪恋红尘，又迷恋好处，和道家的清心寡欲沾不上半分边。
但人家就是修行成功了。
杨素百思不得其解时也只能归纳于李鸿儒在某个时刻拥有道心。
如今这道心早就喂了狗，什么道都没用。
他摇摇头，目光放回《双头四臂》这册术法上时，觉得自己隐隐间悟通了什么，一杆笔沾了墨汁，连连下笔。
半响，他在卷首位置添上《三头六臂》的字样。
他几乎没什么可用的妖法，更多是依靠妖躯激斗。
此时有《金鹏十八变》，又有一册《三头六臂》。
术法种类是少了一些，但都属于极为有效的战斗技。
能打能逃，他此时也是心满意足。
“写完了呢”李鸿儒探过脑袋去瞅道：“我也修行了双头四臂，要不要让我认真对比一下？”
他掐了个法决，从腋下伸出了第三只手给杨素展示了一番。
这让杨素淡淡一笑，微微点头时脖子一晃，一颗脑袋顿时就生了出来。
待得杨素从衣袖下将额外的两条手臂伸出来，顿时羡慕得李鸿儒吐血。
他依靠太吾修行迅速，但也耐不住这些大能和妖孽，修改修正术法时顺道学了学。
杨素这近三十天以来，已经将这册术法修行到大成。
若是再往上，或许就是圆满，会展现三头六臂的模样。
李鸿儒拿过《三头六臂》，见得原本研读了85%的进度变成了再度可提升。
对方果然完善了这册术法。
这册术法拿出来倒是不亏。
他和杨素唠叨了一番，随即念念有词，将心神投入到这册术法中，开启了再度的补充研读。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万寿山秘境
“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研究透彻？”
李鸿儒翻书很认真，翻读得也很慢。
一脸怔怔的模样彷佛陷入到了顿悟。
这让杨素有些怀疑这家伙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待得李鸿儒询问，他这才回首看了看自己那卷《三头六臂》。
李鸿儒翻看慢倒是满足了蛙哈哈等妖。
李鸿儒的身边，此时聚着四妖，也不管是否能看懂，四妖瞪大着眼睛使劲瞅。
蛙哈哈想到自己本体能多四条胳膊，想想就觉得天下无敌。
吞天府主则觉得自己若是多两颗脑袋，那威能就能直接提升两倍了。
至于牛小兵和马小童，这两妖觉得自己多点脑袋和手脚不怎么方便，但既然大家都在学，他们也要瞅热闹。
杨素也懒得管这四妖的偷窥。
就四妖的文化水准，不说学不学，能不能看明白都是问题。
再说了，充当炮灰前怎么也要吃口断头饭。
吃饱了便好干活。
“本人注释的书籍能有什么疏漏”杨素笑道：“只要按这册术法修行，必然能修行出三头六臂，不会缺脑袋少胳膊。”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李鸿儒道。
在太吾中，原本的双头四臂之术已经被三头六臂取代。
但研读的进度一直卡在99%之处。
这让李鸿儒觉得，若是修行出来会不会带着某些缺陷。
“你觉得不对劲是正常的”杨素点头道：“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杨素此时也懒得揭穿李鸿儒属于假妖的问题。
一众妖混到一起，那是因为彼此身份相同。
若知晓李鸿儒是人，蛙哈哈、吞天府主等妖能不能维持毫无芥蒂的态度就很难说了。
“原来是如此！”
李鸿儒一点就透。
人身状态下，他或许难以展现三头六臂，但转化到妖元神，便很可能化成三头六臂的模样。
甚至于妖元神之下，他能将这册三头六臂之术的研读再度推动。
这很可能是术法不符合当前身体的情况，出现了某种排斥的异常。
他文人术法和武技诸多，但妖元神下只能依靠牙齿。
说来这也是他妖元神下第一道术法。
李鸿儒当下没了纠结，只待人少之时去尝试一番。
忙乎完三头六臂的术法，李鸿儒还问了问杨素关于秘境之事。
“快了！”杨素回道。
他注视着山川各处，观看着不同区域的情形。
他化成飞鸟考场了数次，对比过地面上一些脚印的痕迹，感觉那座秘境显出路径的时间不远了。
只要对五谷有需求，必然需要开启秘境。
这是地仙界的秘境，诸多地仙界秘境都离不开这种需求行为。
若这种秘境中地方有限，耕种难于满足自身需求，必然需要在外购买做补充。
找到人参娃娃需要天时地利与运气，此时只是做耐心等待，便能去薅秘境的羊毛，杨素很有耐心。
若是能成事，就算是等上一年两年都值。
“若是见了那挑夫，我便去变化一番，化成对方的模样，蛙哈哈和吞天府主藏到担子里混进去。”
“马小童和牛小兵擅长奔袭，你们到时看看能不能引走道观中的人。”
“鸿儒真人可以装做四处游学的道人，前去拜访道观，牵制这道观中人。”
杨素连声安排，顿时让四妖一人连连点头。
他的安排有分寸又有理，而且少有强制性行动，众人都大为满意。
“你身怀道心，定然不会引出多少恶意”杨素低声道：“若能找到人参娃娃，我分你一半就是。”
“你说啥是啥！”
李鸿儒闷声回应。
杨素还有求于他，但他此时也是人在屋檐下，只能配合一番。
若杨素得手后不分给他，李鸿儒也没辙。
此时李鸿儒也就指望对方有点良心。
又或他能在道观中哄骗到一个秘境之主，对方赏赐一番。
这难度无异于空口白牙劝说唐皇赏他一笔，李鸿儒也只能想想。
但补全了《双头四臂》之术，又能去挖吞天府主与蛙哈哈埋藏在地下的黄金，此行已经是非常圆满，李鸿儒也没多少失落。
就算分不到人参娃娃，他也不算亏。
“哞，我看到远处有人挑着粟米和玉米过来了！”
每日让牛小兵和马小童维持巡逻。
连连数天后，牛小兵撒蹄子奔了回来，开始报告着信息。
“走！”
杨素起身，又对众人挥了挥手。
蛙哈哈和吞天府主身体一缩，化成三尺模样，装入到杨素的袖套中，随即跟着远去。
李鸿儒则是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又拿水抹了抹脸，洗了洗手，将头发勉强弄成一个道士髻的模样。
牛小兵和马小童看看左右，又瞅瞅右边。
这哥两除了巡逻，其他任务就是牵制道观中人。
但他们甚少这方面的经验，又不曾见过对方，当下一片迷茫。
“鸿儒真人，我们怎么去做牵制呀？”马小童问道。
“要不这样”李鸿儒想想才道：“我骑着你们上山，待得到了道观，你们就四处乱走找点草吃，还能吃点果子，打翻人家的东西，肯定能牵制到他们”
“您可真是个文化人”马小童开心道：“脑袋里想的就是比俺们周全。”
“哞，我们四处乱啃，说不定还能吃到人参娃娃。”
“就是，我们很擅长找好吃的呀，唏律律！”
一牛一马定下了心思，倒也少想多少事情，只想到时候当个混子，看看能不能捞到油水。
远远之处，一个中年挑夫小心翼翼的踩踏着带着一些泥泞的山路，一副担子微微摇晃，但又显得极为稳重。
李鸿儒见得挑夫微微一压担子上的盖子，顿时已经知晓这是换成了杨素。
他轻轻一跳，上了马小童的背。
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也慢悠悠的跟随在后方。
“您别拿小棍子挠我痒痒，这太痒……”
马小童嘀咕时，只见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中，仿若迷雾被拨开，露出了掩映着黄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砖墙。
山的顶端座落着道观金碧辉煌，一重重华丽的殿堂将山坡覆盖住，连连串在了一起。
仿若一颗颗明珠点缀，万寿山顿时犹如画龙点睛，在万千青山中透出了几分人气，形象生动了起来。
那是杨素屡屡有指出的万寿山良穴之处，只是不得其门而入。
此时这处地仙界秘境开启，李鸿儒只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两分。
他手中树枝放下之时，眼中微微一凝，身体随即摇摆晃动，重重紫气弥漫过身体。
《五星占经》《紫微斗数》《周易》带来模糊推衍的能力齐齐推动。
空气中似乎荡漾着窥探推算的痕迹。
李鸿儒看着兴高采烈的一牛一马，又看了看那远处脚步略有迟疑和沉重的挑夫。
杨素对术算窥探推衍敏锐度也是极高，此时显然也有了警觉。
只是一步迟钝的功夫，李鸿儒便见杨素的脚步又恢复到了正常。
山顶道观中一个道人迈步踏出，拂尘扫动之时一团白云汇聚到脚底，摇摇摆摆朝着天上飞纵而去。
“道观里的老道士主动出门了”牛小兵低声道。
“我们就要去偷他家的东西，他还直接跑了，这心眼真大”马小童亦点头道。
“那岂不是正好遂了咱们的心愿！”
李鸿儒一笑之时，却是摸了摸自己的寒月剑。
对方出门前做了推算，便是算定了自己秘境会平安无事。
秘境之主的能耐是世间顶级层次，而并非大唐顶级层次。
李鸿儒也不知对方有没有测到自己。
但牛小兵和马小童显然没躲过推测，并不放在对方的眼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清风明月
万寿山高，道观坐落的位置极远。
但只要挑夫没入道观，这处秘境或许就会保持打开。
或许是常年霸占在此处，西凉国中难有人能敌，这座秘境防范显得极为宽松。
此时难知飞纵到空中而走的道人是不是观主。
李鸿儒等人和妖的计划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不徐不疾朝着道观行去。
李鸿儒讨要了杨素修正的那册《三头六臂》，坐在马背上，一手捧书装模作样，不时还吟上数句。
此时入的是道观，他显然不会念叨叨《九经》之类的文字。
李鸿儒一口一个‘无量寿福’，又念上数句‘三清祖师在上’。
这大致与和尚们叨叨阿弥陀佛没区别，大家相互沟通时说上几句阿弥陀佛，那就算是双方认识了。
他此时也指望这两句道号可以混入到道观中。
愈加靠近道观，李鸿儒也望得了那道观上的‘五庄观’字样，门柱上又挂着两副字样古老的对联。
五庄观豪华中又透着大气，道观中还有缕缕清香的烟味上升。
这处道观占地面积颇广，似乎按九宫走位布置，有十八幢院落。
诸多道院通过长廊连接，又有各种假山怪石坐落在其中。
李鸿儒骑着马靠近时，杨素化成的中年挑夫已经到了道观门口。
两个身高一米五，模样俊俏的道童从门内走出，递过了钱财，又欲要接过杨素身上的担子。
“没事没事，我给两位挑进去。”
杨素晃动着脑袋，一脸憨厚之色让两个道童有些不忍。
“这一路不算费力，只是路途有些远，喉咙很干，若您能让我喝碗水，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杨素道。
“观主说你这担子有近千斤重呢，我给你去拿水，明月，你将这门上咒印松了，放他进来！”
见得杨素讨要水，道童顿时连连点头，对着那画了八卦印的大门一按。
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束缚被解除了。
杨素的脚步抬了抬，顿时上了门口的阶梯。
“今天撞的真巧，清风，你看看那儿，有个小道士过来了，骑着一马，牵着一牛，看来是个能降妖的道士。”
“那牛马身上青气诸多，确实成了妖。”
“师傅说咱们这里可能会有四个妖怪来捣乱，也不知道这一牛一马算不算呀。”
“咱们莫要将妖怪放进来就行。”
清风和明月道童的交谈让杨素微微咳嗽了一番，又压了压那担子上。
“你不要着急，挑着担子慢慢进来，我给你去盛水！”
听得杨素连连干咳，清风道童顿时一路小跑了过去。
“这位道友！”
“无量寿福！”
明月道童迎向李鸿儒之时，李鸿儒顿时拖了一个长音，向对方鞠躬道了福。
伸手不打笑脸人，礼仪摆足没毛病。
明月道童本是正身相迎，随即也回了一鞠躬。
“我在西番哈蜜国听闻万寿山中有得道的高人，不远千里前来拜访，今日见得五庄观，这儿果然是人间道家圣地。”
李鸿儒也不待明月道童起身相问，随即说了自己的来历。
他这番主动介绍，又默不作声的拍了一记马屁，顿时让明月道童连连点头。
“说我们这儿是人间道家圣地也没错”明月道童高兴道：“我们观主的道行可高了呢。”
“我不远千里而来，不知能否拜访一下贵观主。”
“你赶的不巧，我们观主前番未赶上天尊论道，此番算准了时间，已经赶去了弥罗宫。”
“弥罗宫是哪儿？”
李鸿儒听得有些迷糊，但对方的观主跑了可真是太好了。
这让杨素的脸色都微微有了变化。
若秘境之主不在秘境中，行事之时便要方便许多了。
“那是天仙界的至高秘境之一，我等肉身凡胎去不得，也只是听说名字而已”明月道童回道。
“那小道能不能拜访一下观主的弟子。”
“他们也随着观主一起去弥罗宫了呀。”
李鸿儒只见了一个道人升天，没见到其他人，一时之间也难辨这道童说话的真假。
若对方所言为真是则撞了大运，这处秘境中的大人物齐齐走了个干干净净。
若是推脱之言，那便是委婉拒绝他入观内了。
“那小道真在太不撞巧了，但我观道友气质非凡，慧中秀外，一身的道骨轩昂，道行不知胜出小道多少，不知能否做相互的探讨论道。”
“您太抬爱了，如果不嫌弃我道行浅显，请入内一叙。”
李鸿儒硬着头皮再次开口试探时，明月道童脸色顿时一喜，连声应了下来。
这才让李鸿儒判定对方此前的话为真。
听得两人的交谈，前方的杨素脚步顿时都快了一分。
趁着李鸿儒与明月道童聊天，那清风道童又去取水，他将担子里的一蛇一蛙丢了出去。
道童在道观中处于底层，属于观主和诸多师兄弟教育的对象。
大约是寻常少有见李鸿儒这种专门说好话的对象，明月道童一脸开心。
“我们观主曾言会有四个小妖过来捣乱，也不知你这牛和马是否顽皮。”
“您放心，我这就将它们栓好，放在观外”李鸿儒笑道：“别看它们有了几分能耐，牛和马的脾气最好了，从来不捣乱！”
李鸿儒随手扯了一根藤条，穿了牛小兵的鼻子，又将马小童拉扯到了观前一棵树下。
他还让明月道童摸了摸这二妖肌肉结实的身体。
“它们果然很老实！”
见得牛小兵和马小童摇头晃脑，极为老实不踢人的模样，对方又不入道观，明月道童顿时放了心。
“我听说有些妖马妖牛性情很暴虐，一顿不吃肉就四处乱跳呀”明月道童道。
“我这牛和马一心向道，专门吃素，别说一顿，就是三五年不碰肉也没问题！”
“那他们应该不是观主说的捣乱小妖了！”
见得李鸿儒栓好牛马，放在了五庄观之外，明月道童一时极为满意，开始邀请李鸿儒入观内。
“观主去弥罗宫大概要耗费三日，我们能与你说上好几天呢！”
“那真是太好了！”
明月道童说话之间几乎将五庄观的底细吐得干干净净。
可能是常年在一处地方，对方的交流和认知极为有限，说话才失了警惕与分寸。
但这也是道家中人的通病。
大多数道人喜欢在名山大川中修道，避免沾染红尘。
这种修行之下的道行是高了，但人情世故的智慧却是一般，甚至于不如一些年岁小的普通人。
“我们万寿山五庄观很擅长修炼长生之道，我们随着观主修炼的是长生术，一会儿可以论一下长生之道”明月道。
这倒是触及李鸿儒擅长的道家话题了。
除了一些硬本事，道家最擅长的就是修炼长生。
这也是道人们相聚时喜欢讨论的话题。
靠着《人仙长生经》，李鸿儒在谈论长生的话题并不虚。
“我也学了几手长生术，但修炼以来久思不得寸进，看来要向道兄取经了”李鸿儒笑道。
“好说好说”明月道童开心道。
他在前方抬手相迎，这让李鸿儒也入了五庄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