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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只辣椒精     我若修仙法力齐天txt下载     我若修仙法力齐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一十一章 请人(求订阅)

    七月跑出去,八月跑回来。

    站在长安城中,李鸿儒觉得也就是自己这样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若是被太子察觉,李鸿儒觉得太子定然以为自己这一个月跑出去玩,压根就没去黄水县赴任,会头疼不已这种情况。

    王福畴的府邸中,李鸿儒顺道摘了一些兰荪嚼了嚼。

    时间愈久,承受长安城灵气的熏陶,符合太吾药材规则的兰荪就愈多,这处府邸中的福地兰花繁衍也越多。

    对李鸿儒此时的元神而言,数百枚兰荪下肚,增添的裨益亦是难于察觉,重复性的吞服药材更是让效果不断降低。

    但倘若只是为了增添太吾药材的数量而言,兰荪有没有对身体起作用的问题并不大。

    李鸿儒拍拍肚皮,看着增添了三百四十三点的药材,只觉府邸中这几年的累积不浅。

    这是他可以长久薅羊毛的地方,让药材有着极为稳定的入账。

    “你不是去那个黄水县了,怎么又跑回来了?”

    临近天黑时,李鸿儒才见得一头黑鸟鬼鬼祟祟的从墙角飞进来,落地化成杨素的模样。

    见得李鸿儒在房门口坐着,杨素只觉这小伙定然没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啊好消息!”

    李鸿儒张嘴就来,一时还让杨素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还能有好消息告诉我?”杨素疑道。

    他在这小伙身上的投资几乎都打了水漂,若不是李鸿儒一手南明丁火可以管他一两年无忧,杨素简直想不出往昔那些投资的价值在哪儿。

    他此时对李鸿儒的发言有着几分好奇。

    “必须的!”

    李鸿儒笑嘻嘻的站起来。

    “我在黄水县上任后告破了一桩案件,牵扯了一个不小的瓜!”

    “那是你的好消息!”

    “别急啊!”

    李鸿儒上任顺风顺水还告破了案件,可这种好消息简直毫无裨益。

    这和人家结婚报喜讯一样,虽然报的是喜,但和自己压根没什么切实利益的关联。

    杨素吐槽时只见李鸿儒找了一把椅子出来,亦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在破案时遁了遁地,钻进了一个墓穴,去了你们探查过的那处分墓!”

    “哦,你也去了那儿?”

    “还遭遇了一个叫卢真的黑袍守卫,那人实力还挺凶的!”

    “那就是一头疯狗,等等,你叫他什么?”

    只是数句交谈,杨素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同。

    他在下墓穴时和李鸿儒遭遇一样一样的,还和黑袍人打了一场,但有所不同的是,李鸿儒知晓了黑袍人的身份。

    “卢真?”杨素奇道:“你知道他的名字?”

    “对啊,他自己说的!”

    “他会和平的与你交谈?那家伙明明一言不合就下杀手,差点将小韵儿砍成两截!”

    杨素嗤了一口气,只觉自己很可能错过了什么。

    “赶紧说点有用的,那个卢真说了什么,他又知道什么,他人呢,这种墓穴守卫能放你回来?”

    被李鸿儒勾起兴趣,杨素不免也有些心中发痒。

    他知道李鸿儒养了一个没什么用的阴魂徐羽,但在秦皇分陵中,那是与徐羽完全不同等级的墓穴守卫。

    这种墓穴守卫也不止黄水那一处秦皇分陵具备,在其他墓穴亦有同样类型者。

    只是有些墓穴的守卫泯灭了,而有些墓穴的守卫却因为地形独特,又有灵气滋养存活了下来。

    黄水县附近的秦皇分陵无疑就是其中之一,甚至于这个叫卢真的守卫者实力很强,有着与他对打的能耐。

    “这个事情说来就话长啊,要不咱们到黄水县边走边谈?”李鸿儒直接发邀请道。

    “跑几千里外边走边谈?”

    “反正你会飞,一来一回的时间又不长!”

    “你是不是想找我办什么事,你个兔崽子居然将小心思打到我头上来了!”

    见得李鸿儒的小模样,杨素认真看了数秒,终于察觉出了问题。

    他叫骂了一句,刚想收拾这小伙一番,手掌上显出的白骨又迅速收缩了回去。

    “我从那处墓穴中隐约猜测到了另外三座分陵的位置,哎呀,脑袋被打傻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李鸿儒叫了一句,杨素一时也是苦笑不得。

    “我现在帮魏王搞那个《括地志》的事情,只要此事一成,我大概率会成为魏王心腹,你可不能拖我的后腿”杨素正色道。

    “我怎么会扯后腿,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还指望您到时带带我呢”李鸿儒道:“我现在也觉察出没气运不行,这很容易出大问题啊!”

    “你还能出什么大问题!”

    “我两个月前都差点被打死在吐蕃国了,侥幸才逃脱回来,你看看我这身体,我现在还有余伤呢!”

    李鸿儒指指自己身躯,这还真让杨素扒开衣服瞅了瞅。

    “咋的,坏事做多被老天爷收拾了?”

    看着李鸿儒身上一些微小的细细花纹,又有隐约显出的血管,杨素觉得李鸿儒似乎被雷劈了。

    但李鸿儒身上的痕迹过于细腻也过于密集,一时难于让他下定论。

    “那可不”李鸿儒拉扯回衣服才继续吭声道:“大概是老天爷看我不顺眼,知道我在黄水县上任,特意干旱过头了一些,这不就想请您过去找找方位,凿上几口水井。”

    “你要找我干这种活?”杨素吐槽道。

    “这不怕大水冲了龙王庙,需要小心有人定位挖到您需要的那片分陵上。”

    “我出手可是很贵的,当年宇文恺请我看一眼就收了千金,你居然叫我去挖水井,真是个竖子!”

    虽然念叨叨,但杨素倒也没推辞。

    他此时与李鸿儒的关系愈发趋向对等,会做一些交换。

    他对李鸿儒知晓的那三处分墓信息确实较为有兴趣,定下风水龙术,挖些水井渠道就能知晓一些秘密,这种代价简直低到不能再低。

    他手中拿捏李鸿儒所需很少,只有一份百草丹的丹方。

    李鸿儒很识趣的没有讨要丹方,这让双方的合作依旧有着极为良好的运转。

    若是李鸿儒取走丹方,那便只能凭借彼此交情,又或者威胁式的钳制,反而极为不利于两人交互。

    李鸿儒知晓分寸,杨素亦是点下头。

    他身体微微一屈,已经化成鹞子的模样。

    但他随即见得李鸿儒身体一阵抖动,化成了一头游隼。

    相较于鹞子,游隼的速度要快多了。

    这让杨素啧啧称奇,只觉这小伙《金鹏十八变》有了不小的进步。

    “公孙举那蠢货修炼五六年还不如你这随便捣鼓一两年,我觉得他需要羞愧反省!”

    “我师兄也很厉害的!”

    “他只是一般般,但婆娘倒是真厉害,确实有几分登高的潜质!”

    女性强者的数量不算多,杨素对陶依然亦是有着止不住的赞口。

    很显然,在杨素看来,陶依然较之公孙举有着更高的上升空间。

    两头游隼只是展翅便迅速飞蹿上了高空,一前一后瞎聊着朝着黄水县迅速飞纵而去。

第九百一十二章 定位与交流(求订阅)

    “卢真就这么没了?你也没多问他几句?”

    高空中,知晓了卢真死掉的信息,杨素张大着鸟嘴,一鸟脸的惋惜不已。

    他踏入黄水县附近的秦皇陵分墓后,遭遇的是神智不清的诸多阴魂。

    时代久远,不论是阴魂还是元神修炼者,都足以淡忘或者疯狂。

    杨素没碰到脑袋思维正常的秦王朝大修炼者。

    他也没想到一个妇人尿一泡,这就尿醒了一个正常点的。

    但卢真死得不能再死,如今想询问一些相关都没可能。

    “我多问了,但他没作答啊!”

    李鸿儒回嘴。

    他当时问了很多问题,都是老伙伴颜师古曾经询问徐羽的相关,但卢真一句都没回应。

    只是感触到可能解脱的自由,卢真已经大喜到难于自控,更无须说耐心回复他什么话。

    待得再爬出墓穴,李鸿儒更是一把火顺利的干掉了对方一丝残念。

    再强的大修炼者落到那种境遇都难于翻身,李鸿儒不担心任何可能的后续报复,杨素亦是只能惋叹自己当时没在身边。

    “太可惜了!”杨素惋叹道。

    “九品中下的阴物确实少见,可惜了”李鸿儒点头道。

    “实力也就罢了,他们这些人定然知晓秦皇陵相关,那才是重点!”

    “咱们能不能依法炮制,同样去唤醒几个这种类型的阴物拷问拷问。”

    “你想找个妇人去羞辱这种大修炼者?”

    “也不算羞辱吧,道家很多人都擅长用童子尿驱邪,咱们用点妇人的应该也没什么吧?”

    “你思想的下限不能这么低,我跟你说,你这是……”

    杨素发出好一阵批评,一时喷得李鸿儒有些怀疑人生。

    待得李鸿儒转念过来,想起杨素也盖晗着阴物的特征,他脑袋才调转过来。

    “他们曾经也是一方重员,你总能如此羞辱,须知士可杀不可辱,你这种行为除了彼此不死不休外难有其他好处!”

    “您说的对!”

    李鸿儒接受了思想改造,这让杨素最终觉得满意。

    李鸿儒下限越来越低,偏偏实力又迅增的厉害。

    杨素不免也有些小担心。

    万一哪天彼此闹僵,他还真有点怕李鸿儒这类下限低的人。

    听得李鸿儒确保放弃使用这类阴秽生化手段,杨素连连点头,只觉将这小伙低俗中捞了出来。

    他化成游隼盘旋在黄水县的上空中,不断查探着这片区域的地形。

    李鸿儒说的没错,若李鸿儒叫了其他人过来勘察取水井,或许有可能挖到秦皇陵分陵。

    “你倒是还有几分体恤民心,知道做点正事!”

    将李鸿儒调任到黄水县这种地方,这就是拿大炮打蚊子。

    常人哪会有李鸿儒这种关系圈。

    他杨素再不才也是大隋曾经最强的文臣,做些风水龙术定位挖井水之事算是屈才。

    只是不断飞纵盘旋的勘察,杨素就定下了几十处可挖掘井水泉眼之地。

    这些井水泉眼不足以灌溉黄水县诸多农田需要的水分,但能作为旱季的补充,而且泉眼之水大都有着正确的引源,少有可能断流。

    “当了这个官就要做一些事情!”

    李鸿儒恬不知耻的回了一句。

    他才不想解释自己是躲懒,不想每日施展呼风唤雨术法干活,而且只要任期内轻松,他还能去四周自由的跑一跑。

    见得杨素不断定位,又定下挖掘深度,李鸿儒只觉请杨素来干活非常正确。

    “那三处墓穴居然有可能在海外?”

    杨素干了活,李鸿儒亦是开始吐露相关。

    这让杨素飞纵落地,脸上有了一丝变化。

    “我推动魏王著书《括地志》,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空缺之处,没想到秦皇居然会有可能将墓穴定到海外”杨素沉声道。

    “你看看我们家养的那个阴魂,她就是其中一处地仙界秘境出来的!”

    李鸿儒的推断并非全凭猜想,而是有着真正的经历,也有相应的证人证物。

    徐羽、大罗天伞、张仲坚、锁龙柱。

    只是一番叙说,杨素只觉传说中的蓬莱、瀛洲、方丈很可能成了秦皇定位之处。

    “他这是九鼎镇东土,三柱锁江海,稳镇了东土和四海气运,是一场大手笔!”

    秦皇有十二陵,但传承的古鼎只有九尊。

    直到现在,杨素终于将一些事情想清楚。

    “他一定在谋算什么?”杨素喃喃道。

    大隋文帝谋求诸多,有部分惠泽到他,也成就了今天的杨素。

    而秦皇谋求很可能远超了大隋文帝。

    “我们只要沾一点点,哪怕是沾一点点边,那大概率也是一场造化!”

    杨素的眼光发光,话语中有止不住的兴奋。

    他在高昌国承受的那半场气运终究还是发挥了一些用处。

    久久困扰他的墓穴方位终于有了一个新推断,而并非此前的死胡同。

    他的思维有一个极大的误区,一直认为秦皇修建墓穴会放在大陆,压根不曾想到海外。

    在野史的记载上,当时的海外之地一片蛮荒,又传闻有仙人出没,更有不曾开荒的地仙界秘境。

    这让秦皇有着寻仙之举,甚至派大术士徐福出海寻觅。

    野史是如此说,正史也不例外。

    待得岁月过去,一切便查无可查,齐齐化成了毫无下文的猜测,将诸多掩埋在时光之中。

    杨素的脸有几分潮红。

    他来回踱步,只觉听到了这两年中最好的消息,对接下来的探查有了一个较为准确的方向。

    “我的气运还要强一些,只有获取更强的气运,我才可能有更好的命运,否则那种重地捞不着好处不说,被打死是大概率!”

    杨素嘀咕一阵,又招了李鸿儒前来。

    “若是你记清楚了,那我就回去了!”

    杨素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肚子里一些长远赶路的小怨气消退得干干净净。

    秦皇陵的事情很重要,他那边的事情也不能停。

    从李鸿儒这儿获知了信息,《括地志》对他查漏补缺作用不大,但依旧能起到大唐地理志的作用,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当自己的小心思去除,剩下的事情便属于推动魏王向上承受皇恩,也将自己作用体现得更为充分,从此成为魏王的心腹。

    杨素一番算计满满,见得李鸿儒应下,顿时挥了挥手,随即化成黑孔雀冲上了云霄。

    “这鸟可比金雕快太多了!”

    见得杨素化成的黑孔雀宛如一道流光飞遁,速度较之那些佛陀的金光遁更快,李鸿儒还是有几分羡慕之心。

    只是他如今知晓了先天因素的影响,并不会主力去推动练功房,而是会提升平常没什么大用的学舍和道馆。

    他往昔是个矮子,在一堆矮子中并不突出,伴随着渐渐的长高,也会愈发惹人注目。

    至少将这两处建筑推动到七级(对应修炼大成的境界),李鸿儒觉得自己才有可能将心中的一丝不安放下来。

    但凡他实力和地位越高,这两处建筑也需要提升的越高,才能排除掉潜在的风险隐患。

    “终于又回归到只缺钱的时候了!”

    靠着芭蕉杆补充木材到四位数,又有阴阳紫金鼎碎片补充金石,诸多材料看上去有一定的富余。

    李鸿儒此时也只是补充最为常见的黄金。

    但凡发一笔横财,他就能将学舍和道馆齐齐推动到七级,继而会思索去提升八级练功房。

    筹划了接下来的选择,李鸿儒抬起了腿。

    他看着黄昏中金色的光芒,一时只觉这光芒充满着黄金的味道。

    “我得去问问老师,他老人家往昔手脚也不干净,估计没少盗大墓,或许知晓一些发财之地!”

    王福畴留下的院子就能产出符合太吾药材的兰荪,眼光较之诸多人要不凡。

    他这位老师的元神实力虽然不高,但无疑有着极高的见识面,甚至于在南明丁火术法上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靠着杨素观测风水定位取水源之地,黄水县遭遇干旱的事情会迅速消退,李鸿儒也能回归轻松之身,可以飞去儋州。

第九百一十三章 往儋州(求订阅)

    在哪儿挖,挖多大的口子,又要挖多深。

    如何造水车,如何将水从这些水源之处接引,接下来的事情有很多。

    但这都不关李鸿儒的事情。

    杨素怎么叮嘱的,李鸿儒就对着谭政叮嘱了一遍。

    水车是古老以来就有的灌溉水利器械,只要因地制宜做部分修正,就能引导水流。

    李鸿儒画了数个对应水源处取水款式,亦是将打造交予了郝建去完成。

    “大人真是胸有沟壑,怀着乾坤!”

    只是一天一夜不见,李鸿儒已经找出了解决方案。

    定水源位置,构建水车。

    若是没有详细的计算,根本不可能提前做这种打造。

    只能说李鸿儒胸有乾坤,已经将一切布置妥当,麾下只需要按计划去执行。

    这种风格极为类似朝廷的高官侯君集。

    谭政听闻那位大人行事时就是如此,会将一切计算妥当,剩下之处交予麾下去完成。

    想到李鸿儒曾经跟随侯君集,谭政也只能感慨有什么样的长官就会带出什么用的麾下。

    不知不觉中,诸多人的行为都会承受影响,有了不知觉的改造。

    “接下来我会出去数天,你就按往常那样行事,若是有可能,我调任时会做一定的推荐,看看你能不能接任!”

    李鸿儒落下一句话,顿时让谭政连连拱手示谢。

    虽说是他在代替李鸿儒干活,但辅职文书想转正成县令的难度相当大。

    若是没有人提携,当一辈子文书也很正常。

    作为东宫一系的人马,谭政已经做好等待太子上位之后的提拔,但他没想到这种支撑来得如此之快。

    李鸿儒调任,后续官员接任,从替代上而言,他确实是适合的人选之一。

    只是这种破格提拔需要诸多人力撑,才有可能上位。

    虽说李鸿儒只是提及‘一定的推荐’,但谭政很清楚这就是答应的极限,再难让李鸿儒做更进一步的保证。

    “多谢大人,卑职必将尽职尽责,让黄水县安稳无忧!”

    谭政领了令,一边的郝建亦是抱拳连声恭喜。

    待得两人外出行事,李鸿儒这才休整了一番。

    半响,他展翅化成金雕,沿着高空处飞纵而去。

    李鸿儒往昔没有去过儋州之地。

    无他,天之涯海之角之地便是儋州等流放之处的代称。

    茫茫大海上并不是想飞就飞想停就停的地方。

    没有任何可以立足休息之处,也容易遭遇说变就变的强海风。

    如他这样水准的大修炼者前去都要小心翼翼,其他人则更无须说,只要流放出去了,基本不要想着回到大陆区域。

    唐皇流放王福畴如此之远,不仅仅是惩戒,亦是有一份保护。

    如同魏徵等臣子上谏,在处理很多事情时,便是帝王都难于拉扯平衡。

    朝廷不是专行独断之处,向来饱含争议。

    《秘传》涉及蛊惑,但未必不会夹杂一份真实。

    当事情不断有着牵扯时,只要王福畴在大唐区域,必然少不了牵扯,从而不断有着后患,甚至落到临刑时那一刀也不乏可能。

    不仅王福畴对发配没什么意见,公孙举亦只是有心灰意冷,但并不嫉恨到朝廷。

    至于李鸿儒自己则还绑在朝廷上,少有什么特殊的心思。

    他此时不断飞纵,亦是不断靠近海域之地。

    “似乎有十年没见老师了!”

    李鸿儒喃声。

    短短十年,时间如流水般淌过。

    对正常人而言,人生没有几个十年,更是没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十年。

    李鸿儒不免也会想想王福畴现在的模样。

    “或许老师都认不出我了!”

    王福畴不断走向老迈,而李鸿儒则是不断走向成长。

    他的年龄正处于青春期,实力也处于爆发期,每一年每一月甚至于每一天都有着不同的变化。

    他的身体拉长过,也缩短过,更是胖过,瘦过,有过自我感觉俊秀,也有惨到不能见人的青面獠牙模样,更是被雷电所击,身体有着部分异变。

    时至今日,他还化成了一头金雕飞纵,形态在不断的改变。

    李鸿儒觉得自己脱离了正常青少年生长的模样。

    “也不知老师住在哪一块!”

    李鸿儒仅仅知道王福畴在儋州,并不知晓在儋州哪一处区域。

    但李鸿儒并不担心王福畴的安危。

    作为元神三品的大修炼者,王福畴只要不遭遇武者近身的打击,王福畴并无什么安危之忧。

    甚至于王福畴远较之一般的中年人强壮,可以安然顾及自身。

    王福畴必然在儋州安稳定居了下来。

    作为流放的官员,王福畴多少还有些优待,大概率会被提供住宿之处。

    李鸿儒沿着地理志上的指示方向不断飞纵。

    跟随张仲坚誊写过大唐地理志,他亦对一些特殊区域有着大致的识别。

    金雕的身影飞掠过片片山川与河流,亦是不断走向天气愈加炎热之处。

    当李鸿儒展翅飞纵过一个渔村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洋。

    即便处于高空中,有着极远的视野,李鸿儒依旧看不到边界。

    在那远远之处,他只能看到海天一线的一抹蓝色。

    天地仿若一个锅盖,也仿若他处于万僵大阵中,前后望不到头。

    在这种区域飞纵少有参照物可言,但凡乱飞便极容易迷失方向。

    李鸿儒看了看稍显阴沉的天空,奋力挥翅时已经开始穿越这片传闻中风强浪高的海峡。

    沿着渔港向外的方向飞纵,只是短短半刻钟,李鸿儒的身体便来来回回的摇晃起来,身体一时上一时下,翅膀不时有着费力的扇动。

    空旷区域的狂风确实强,没有高山的阻隔,也没有树木的遮挡。

    在这片海域中,狂风肆意猛刮。

    这种空气对流形成的风浪远强于扶馀海域之处。

    若是没有化鸟的能耐,而仅仅依靠狂风卷身术,李鸿儒觉得自己应该不足以渡过海峡,在中途必然会坠落到海域中。

    他闷头闷脑朝着前方努力飞纵,身体不时沉沉浮浮,躲避着不时有着变换方向乱吹的猛烈大风。

    “有雕,我们可以朝着那边飞!”

    隐隐约约之中,李鸿儒似乎听到了一丝声音,他甚至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鹰眼的锐利结合上人眼实际的色彩时,他已经望穿了高空,看向了下方之处。

    在下方的海域中,一块破破烂烂的甲板上,站立着两人和一五彩羽毛鸟类模样者。

    李鸿儒晃晃脑袋,身体随即往下降落。

    “师兄,你们怎么坠海了!”

    李鸿儒张大鸟嘴,朝着下方大喊。

    这让穿着霓裳羽衣的陶依然身体一顿,放下了公孙韵,止住了向上飞遁的计划。

    在另一边,公孙举变出的半个鸟头又转化了回去。

    “师弟,你怎么也来了?”

    公孙举不认识这头金雕,但他听得出李鸿儒的声音。

    在李鸿儒的修行中,依旧保持着高歌猛进的趋势。

    相较于李鸿儒的《金鹏十八变》水准,公孙举觉得自己这些年修行喂了狗。

第九百一十四章 目标:建立圣地(求订阅)

    “可别提了,我们就是选择最风平浪静的月份来,又跟上了流放发配团的船,没想到这艘船也翻了!”

    勉强浮出水面的甲板上,公孙举有着简短的说明。

    公孙家一家三口行动,若是有船,自然还是跟着船行进较好。

    垫交了大量贿赂的钱财后,航船终于多捎带了数人,公孙举一家亦在其中。

    但这艘官船没抗住忽如其来的暴风雨,风帆被吹破,桅杆断裂,船壳撞击破碎进水。

    公孙举也不知有没有其他幸存者,在此时的海上,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存活。

    “这渡海的风险也太高了!”

    李鸿儒摇晃着鸟头,只觉渡海是一件高风险事。

    “那可不,若是没你来,我们就只能在海上飘荡,连方位都难于去确定”陶依然笑道。

    若是发生海难,海上定位的唯一依靠只有日月星辰。

    此时天气阴沉,没有太阳,更是难见月亮和星星,想要正确定位需要等待。

    陶依然只觉运气很不好,撞上这种暴风雨。

    但她又感觉运气很好,能在暴风雨后不久碰到李鸿儒。

    这种相撞的几率太低了。

    饶是她也觉得不幸中夹杂着大幸运。

    “李叔,你能再变大一点吗?”

    在陶依然的侧边,公孙韵盯着李鸿儒变成的金雕,不时还伸手摸了摸。

    “不行不行,我只能变这么大,没法载人”李鸿儒摇晃着鸟头道:“我现在没穿衣服,小韵儿你别在我身上乱摸!”

    君子坦荡荡,但李鸿儒还没厚脸当着后辈显出人身。

    他此时不时出声,也询问三人如何行进。

    “可惜了,我还以为能坐大鸟呢!”

    公孙韵悻悻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搭上了陶依然的身体。

    “既然知晓了方位,咱们现在就走,真要气力不济落海了就游过去!”

    陶依然说上一声,公孙举又在那儿慢腾腾的变鸟。

    这是《金鹏十八变》化成海东青,同样属于猛禽,适合海域低空飞纵。

    待得陶依然携着公孙韵飞出数百米,公孙举才化成鸟的模样,开始展动着翅膀。

    “呱!”

    公孙举叫了一声。

    “师兄加油!”

    李鸿儒喊上一声,翅膀轻展,紧紧跟随在陶依然身后。

    陶依然属于低空飞纵,穿上霓裳羽衣后宛如五彩孔雀,公孙韵则是不断踩踏海浪,利用纵身术降低自己的体重,也不断有着锤炼。

    相较于一般的年轻武者,公孙韵的锤炼太多太多了。

    李鸿儒数年前见得公孙韵时,对方还只是猛蹿到三品。

    待得如今,公孙韵已经踏足五品,慢慢在寻找自己的修炼之路。

    这让他也忍不住的感慨时光流逝带来的成长。

    “呱!”

    一旁的公孙举又叫了一声,不时奋力展动着翅膀。

    “师兄加油!”

    李鸿儒用翅膀比划了一下,公孙举顿时一阵呱呱呱乱叫,噗通着翅膀飞到了前方。

    “你师兄化成海东青还有些不完善,没法说话,估计有些憋着了!”

    连连运转数次气息,陶依然才插了一句。

    她身体一坠,又紧紧闭上了嘴巴,开始展动霓裳羽衣的羽毛翅膀。

    阵阵血色的光华伴随着羽衣带来的微光,陶依然展翅飞翔时犹如一尊庞然巨物。

    武者如陶依然这般能飞纵的人很少,飞行的宝物亦是有限,李鸿儒看得啧啧称奇。

    如陶依然这般能载着人飞纵,所耗更是猛烈。

    高强度的锤炼也让陶依然有着迅猛的增进,无怪杨素更为看好陶依然。

    但陶依然所剩下的余地有限。

    武者极为考验身体。

    李鸿儒都有二十八了,公孙韵亦是有着二十四,陶依然亦是在走向衰退。

    “在天山的托木尔峰以南生长着西域雪莲,那味大药夹着三根虫草,五支红花,六枚枣子,再煮上粟米粥,可以有效延缓气血,延长身体的活性!”

    “什么?”

    “在天山……”

    见得陶依然身体又开始下坠,李鸿儒闭上了嘴巴。

    他展翅不断向前,开始寻求着不曾踏足的儋州之地。

    他化成的金雕宛如穿梭云空直上,不断朝着前方飞纵。

    近一个时辰后,李鸿儒终于见得了前方大片的海滩和树林。

    或许是方向依旧有一些问题,在这片海滩和树林之处没有见得任何人影,也并无港口与村庄。

    李鸿儒腿脚落下,鸟头回转看向了远远之处。

    他来回两趟确定了登陆地,亦是不断指引泅水渡海的陶依然和公孙韵。

    “呱!”

    公孙举无奈的叫了一声,随即又闷头闷脑的飞纵。

    远远的降落之处,李鸿儒已经穿上了衣服等待。

    公孙举愁眉苦脸的降落,重新化成人躯,亦是手忙脚乱的换衣。

    “老师这地方真是难来”公孙举头疼道。

    “那可不!”

    李鸿儒点点头。

    没修炼出几把刷子别想往朝廷流放的地带跑,这更无须说捞人出去。

    但凡流放到这种天涯海角之处,便不要想着回大陆。

    此时公孙举倍感头痛。

    来时很困难,回去亦是如此,这种旅途还要重来一次。

    公孙举感觉自己有大概率需要在儋州定居一阵做调整。

    “这地方也太难来了,对了,小弟你刚刚说什么?”

    陶依然从水中跃出上岸,公孙举身体微微一倾向后时,只听陶依然话语问向了李鸿儒,这让公孙举顿时放心了下来。

    “在天山以南的……”

    李鸿儒介绍着吐浑国皇室的大药采集地点。

    吐蕃皇室这道秘密知晓的人并不多。

    老皇帝慕容伏永死掉了,宁王也死掉了,天柱王也死掉了。

    剩下的知情者寥寥无几。

    但西域雪莲确实是一味好药,便是李鸿儒被雷劈的伤害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味大药可以稳定气血,延缓衰老,保持实力。

    对陶依然这等年龄的强者而言,西域雪莲会胜出很多大药。

    而朱七七提及添加虫草、红花可以驱除大药的药性,增添枣子可以强化功效,这或许会让陶依然裨益许久。

    李鸿儒叙说完,这让陶依然张张嘴。

    “我忽然很想回去了!”

    只是一条信息,这打乱了公孙家此前的所有计划。

    家族长老们的藏私让陶依然错过了很多。

    她最遗憾的是光阴。

    这种情况随着年岁增大不断凸显。

    此时听得有保持气血维持气血的少毒副作用大药,这由不得她不动心。

    若是有这类大药的帮衬,八品武魄或许不会是她的终点。

    倘若能多给十年时间,她确实有一丝登顶的信心。

    “师娘没抵挡住岁月,老师的年纪也大了,我们原来是想将老师偷偷接过去,图谋那处秘境养老……”

    此时脚已经落地,一些话语能轻松谈吐,也让彼此有着一定的交流。

    “那处秘境被一条实力极强的妖龙占据,我们原本想靠着依然冲锋,你靠着阴阳宝甲左右补刀,又有我和老师在后做法支撑!”

    相较于此前,公孙举这一次吐露的信息更为详细。

    这与公孙举等人的调查相关。

    调查愈多,知道的也越详细,也能做出相应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风险很大,若依然……”

    公孙举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是能增添底气,他们自然会不断去增添,避免可能出现的恶性局面。

    公孙举很清楚自己和陶依然几乎已经登顶到这辈子的巅峰,若无奇缘则难有多少进步可言。

    李鸿儒的信息是一个意外。

    但凡能取得一些西域雪莲,不仅仅是陶依然可以保持气血,维持实力有增进的空间,便是他和王福畴也能暂时稳住身体。

    听得李鸿儒依靠一只金蟾妖实地验证取得西域雪莲,饶公孙举也不由感慨。

    “说不得咱们还要借用金呱呱的嗅觉,好好去找找西域雪莲!”李鸿儒笑道。

    作为吐浑皇室产出西域雪莲的重地,能长期供养皇室,想必也能供应师门和李家的寥寥数人。

    李鸿儒往昔很少侧重这道信息,主要原因便是大药难寻,他也没什么寻觅的手段。

    待得到了现在,有陶依然这种高手愿意去慢慢探寻,他才觉察这道信息对他们的重要性。

    只要能坚持探寻,那片高山区域必然能给予长期的回报。

    “倘若我能迈入九品,面对妖龙时候应该少有意外可言!”

    陶依然眼中多了几分神采奕奕的光芒。

    她在同阶中很少畏惧他人。

    大唐的高手是如此,大妖也是如此,甚至不惧一定程度的越阶挑战。

    “若是能维持几十年的战力,我们必然能在秘境中站稳跟脚,形成一处圣地!”

    有传承,有顶级高手,有后辈续接,有长生者。

    诸多条件不断满足,也让陶依然信心大增。

    在她和公孙举的未来计划中,也伴随着不断的修正。

    到如今,陶依然觉得自己一生最大的目标已经修正为建立一片圣地,可以形成类似真武宫、小须弥山、灌江口那样的存在。

第九百一十五章 再见王福畴(求订阅)

    秘境并非一成不变。

    人会老,妖会老,元神大修炼者亦是会衰老到死。

    只是诸多生灵寿命各有不同,看起来就有着长短。

    占据秘境者最终会消亡,会衰老退出寻求新居住,又或被后来者打死。

    陶依然等人寻到了一处合适的地仙界秘境,又清楚了对方是极为缺少朋友的妖类,占据起来难有多少后患可言。

    她一脸熏红的兴奋,大声叙说着自己的理想。

    “娘最棒了!”

    “娘子大才!”

    陶依然身边,则是极为捧场的父女两人。

    “今天心情好,不揍你们!”

    陶依然瞅了这一大一小两人,吐出的一句让公孙举和公孙韵松了一大口气。

    婆娘战力过高是一件好事,但某些时候又不算一件开心事。

    至少公孙举挨揍时只能老老实实挨揍,难有什么反击之力。

    他元神一品,陶依然二品,他二品,陶依然三品,他努力追上三品,陶依然四品……

    这种现象一直在持续。

    在洛阳城踏入元神六品,待得近五年后,公孙举踏入了七品。

    但他追上陶依然元神品阶的高兴并未持续太久。

    到如今,陶依然已经踏入了八品。

    这似乎永远被压了一头,公孙举已经认命了。

    手脚实力欠缺,那就只能言语和嘴巴弥补,一大一小都很听话。

    “但你化身成鸟的能耐要不断增强”陶依然叮嘱道:“杨公这一套术法是顶级术法,只要你化身成鹏,不说战力冠绝,但至少在顶层大修炼者中会有一席之地!”

    只是与李鸿儒对比对比,陶依然便觉得公孙举这些年修炼有着不足。

    她不修文法,但耐不住有同样的对比。

    若非公孙举资质太低,那就是公孙举偷懒。

    听得陶依然的叮嘱,公孙举认命的点了点头。

    往昔是他传授李鸿儒术法经验,如今大概要倒过来。

    三人行必有我师,公孙举亦非矜持之人,没什么抹不开的面子。

    他一路行进又与李鸿儒低声交流时,又听得陶依然在训公孙韵。

    “严师出高徒!”

    见得李鸿儒略显诧异,公孙举解释了一句。

    “父母授艺较之师徒的要求更高,依然是不得不如此,你没看到她以前的模样,那真是水捏成的性格,要多软就有多软!”

    公孙举唠唠叨叨说着陶依然的好话,顿时让李鸿儒连连点头。

    “小弟,你东跑西跑时常不见人,如今难得相会,一定要多指导指导韵儿!”

    “行!”

    “你那宝甲能不能借韵儿练练手!”

    “没问题!”

    别说借出宝甲,若是肉身缺陷少,他将这件宝甲送出去都没问题。

    阴阳宝甲作为战斗宝甲会存在一定的缺陷,但作为切磋保护,这套宝甲难于去挑剔。

    但凡真刀真枪的打斗,都会给实力带来一个小爆发期。

    陶依然往昔没有借用宝甲,现在似乎想凭借这种切磋刺激公孙韵,让公孙韵踏出元神的那一步。

    他轻快应下顿时让陶依然大喜。

    “我就说小弟实诚,和我们是一家人,不会如那几个老顽固一样藏藏掖掖!”

    陶依然骂了渤海郡那帮陶家长老一番,又对李鸿儒满意不已。

    “若是你有兴趣,嫂子这边还有整理成册的金遁术和一记分身化影绝招学习,咱们此番也正好实战交流一番”陶依然笑道。

    “好!”

    李鸿儒应下。

    公孙举化鸟,陶依然和公孙韵踩踏飞纵奔行,李鸿儒亦是脚步连踏,有着紧紧的跟随。

    他轻松自如驾驭武技飞纵的能耐让陶依然忍不住赞叹,只觉李鸿儒在学习文法之时,武技的水准一点都没落下。

    将能耐化成身体的本能,这需要持之以恒。

    只有每时每刻都去运用,才能做到举重若轻。

    公孙举和公孙韵是靠着她监督才能如此,而李鸿儒则是自律性高得让陶依然都忍不住赞叹。

    人并非生下来就有这种自律性,除了一些事情的刺激,李鸿儒定然还见识了不少同类,才会有着这种自然而然的模仿。

    得知李鸿儒借鉴的对象是唐皇,陶依然亦是有些哑然。

    李鸿儒这个榜样的位置有点高。

    作为大唐的帝王,唐皇的自律性很可能是大唐极为少有者,难有多少人可以超出唐皇。

    “好好学榜样,你们看看小弟的榜样,那都是往顶尖的挑,小弟才能不断向顶尖靠近!”

    李鸿儒还不到三十岁,距离气血巅峰期还有很长的时间。

    而长生能力的存在,让李鸿儒具备更远的发展可能。

    自己需要拼命去争取的武魄九品,陶依然觉得李鸿儒即便慢慢磨都有大概率登顶。

    虽然文武元神较之正常修炼要困难很多倍,但李鸿儒的时间太充足了。

    而且李鸿儒有很自律的勤奋,不像公孙韵这般被长生术影响,产生了思维的惰性。

    一行四人奔行的速度飞快,并不逊色于马车奔袭。

    相较于李鸿儒,公孙举似乎较为熟悉路,知晓王福畴在儋州的位置,迅速进入到了一条山路上。

    近半个时辰的奔袭后,李鸿儒已经能看到一片高高矮矮的木制建筑坐落在一条河流附近。

    “这就是儋州?”李鸿儒奇道。

    “这就是儋州!”

    公孙举应声时,身体已经由鸟化成了人的模样,在那儿快速穿戴衣服。

    眼前的儋州出乎了李鸿儒的预料。

    这确实是一片苦寒之地。

    这种苦寒并非环境恶劣,而是儋州远离着大陆,难于从大唐的疆域中获得什么,也难于和其他区域做贸易往来补充。

    在儋州之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李鸿儒不清楚第一个拓荒者是如何发展的,但在眼下的儋州,这几乎相当于一些大型村庄的集合体,远不如大唐十八线的小城镇,较之黄水县的差距亦是极大。

    这并非一个平和之地。

    流放儋州的除了官员,还有暴徒、囚徒、逃兵等发配人员。

    李鸿儒等人靠近时,并看到了数人在一起斗狠逞凶,直到一个年岁较大的官员模样者前来拿鞭子抽了几鞭,这些人才有着相互的分开。

    “你是公孙大人?”

    官员看了步入进入的陌生人,翻动了往昔的记忆,才从脑海中想起公孙举的名字。

    “只是前两年来过一趟,没想到长者还记得我”公孙举笑道。

    “公孙大人是大人物,我等不敢忘!”

    老官员忽觉口中话语一些失态,又呵呵笑上了一声。

    “王大人正在翻晒海鱼,你去那边就能看到了!”

    虽说朝廷不时有发配人员过来,但公孙举等人也没个发配的模样,更是有着去而的复返。

    老官员打量了众人一番,亦是吐出了王福畴当前所在之处。

    即便是被发配的官员,还有着一定的权力,王福畴依旧需要干活。

    只是对比王福畴在四门馆时的生活,李鸿儒不免也有几分凄凉之感。

    待得他跟随公孙举前行,在低矮无序的房舍区域中穿梭了数条小路,李鸿儒张望时,已经见得了王福畴有些佝偻的身躯。

    他在成长,王福畴在变老。

    浓郁的海鱼腥臭味扑鼻而来,行进步伐的声音也让一些人抬起了头。

    “后面的快来帮忙,趁着天气好,我们一起……”

    王福畴同样起身,正要招呼新过来的人员,他手中翻扒去海鱼脏器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老师,我又来了!”

    公孙举苦笑一声,有着抱掌的行礼。

    “老师!”

    李鸿儒看着王福畴衰老的模样,喉咙嘟哝了一声,这才吐出了这个十余年不曾使用的词汇。

第九百一十六章 时过境迁(求订阅)

    “你长大了!”

    王福畴的手指抚过李鸿儒的脸。

    他亏欠的人并不多。

    李鸿儒算是其中之一。

    李鸿儒是他的第三个学生,但这也是他付出心血最少的一个学生。

    他和李鸿儒之间只有名分,诸多授学之事远远来不及。

    这犹如父母生下了孩子,但没有给予培育成长一般。

    依儒家天地君亲师的观念,一旦入了师门没有达到出师标准,李鸿儒身上便打上了他标签,难于去更换。

    但凡李鸿儒再择师,便容易落下话柄遭人诟病。

    王福畴庆幸李鸿儒成长的还不错。

    他久在儋州之地,难能听到长安城的信息,只能从一些不断发配到此的人员中口中询问几句。

    而公孙举飞纵前来,则是给王福畴通报了这数年来最好的消息。

    只是王福畴也不曾想到,李鸿儒来儋州是如此之快。

    这种实力的提升远远超出了他预料。

    “老师还以为这辈子难有与你再相见的机会”王福畴感慨道。

    “京城里的人都夸您收学生的眼光呢,我若不赶紧点修炼提升,岂不是让他们白夸了!”

    李鸿儒笑谈一句,倒是将彼此相逢的那一丝悲喜之感冲淡了许多。

    他也不谦虚,待得和王福畴找了一处落脚之地后,逮着自己这几年干的大事不断叙说。

    好事都通报,坏事一句不提。

    在自己的描述中,李鸿儒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一路锤谁爆谁,势不可挡。

    这说到后来,不仅是王福畴感觉他在吹牛皮,公孙举也微微有着咳嗽的提醒。

    “哈哈哈,学生我当时是真有那么威风,连江夏王李道宗都被我打到躺床上去了!”

    “好!”

    王福畴开心大笑连声应下,也不戳穿李鸿儒自己同样躺床上这点事。

    除了李鸿儒最近这两年的事情,公孙举此前到访儋州不乏提及李鸿儒经历的诸多事情。

    虽然公孙举叙说时远没有李鸿儒说的这般详细,但公孙举也没李鸿儒这么能吹牛皮。

    两两相互对比之下,这几乎是在提及不同的人生。

    但李鸿儒的成长轨迹确实已经脱离了王福畴的预想。

    他不曾教李鸿儒多少,可李鸿儒此时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超出了他往昔,完全具备了出师的资格。

    即便是再有心,王福畴也很难给予一个已经踏出自己道路的大儒引路。

    “真高兴看到你们一个个成长!”

    除了承膝下欢乐,延续子孙后代,剩下之处便是得意的学生。

    公孙举此前就是一方区域的要员,虽然脱离了朝廷,但公孙举依旧有着腾飞,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而李鸿儒后来追赶之势极为凶猛,一个人就在朝廷中杀出一条路,直接占据朝廷一线要员的候补资格。

    王福畴只觉两个学生拿得出手,这辈子难有任何遗憾可言。

    他在自己袖兜中来回摸了一阵,这才取出了一枚玉扳指给李鸿儒极为郑重的戴了上去。

    “老师没教你什么好本事,也难教导到现在的你,以后的路要靠自己好好走”王福畴道。

    “恭喜师弟出师!”

    王福畴叮嘱之时,公孙举亦是连连抬手恭喜。

    公孙举还特意对着李鸿儒扬了扬自己的右手。

    在公孙举的右手上,亦是佩戴着一枚玉扳指,成色与款式看上去极为接近。

    “老师这是将棺材本都送给咱们了”公孙举笑道。

    “多谢老师!”

    李鸿儒恭恭敬敬行了礼。

    王福畴从来就不是吝啬的人。

    从入师门的那一刻,王福畴就送了他一枚极为珍贵的纳玉,这让李鸿儒避过数次凶险。

    而到现在的出师,王福畴亦是送出着自己身上不多之物。

    李鸿儒礼物收的多,但向来少有送礼,更无须说是送王福畴。

    摸着手中的这枚玉扳指,他只觉有些沉甸甸,又有着温热。

    “上好的玉石可以传承数百上千年,老师这枚玉扳指的来头不小,老师那年虽然收了我做学生,但实力才堪入元神境,那时的老师……”

    公孙举揭短了数句,顿时让王福畴捡起身边的棍子抽了一棍子。

    在王福畴的心中,永远夹着一根刺。

    他早年的形象并非大儒的各种伟光正。

    但自从李鸿儒的二师兄死在了墓穴中,王福畴就金盆洗手,再也没入过大墓。

    一些大墓的宝贝很有用,但人没了就没了什么作用。

    “老师,时过境迁,我们也并非往昔的我们了”公孙举道:“我们还认识了一位前朝的顶级大儒高手,或许有一定探索的可能!”

    探寻大墓并非一帆风顺。

    有人发大财,享受裨益,也有人坠落,从此阴阳两隔。

    公孙举似乎屡屡想给王福畴解掉这个心结,没有避讳的提及了李鸿儒不曾见面的二师兄。

    二师兄就陨落在探寻秦皇墓之中。

    这让李鸿儒念头一转。

    “莫非二师兄去了哪处分陵?”李鸿儒问道。

    秦皇分陵外围有较大的风险,而分陵内部则是一个大型困阵。

    即便是张仲坚都被关在其中几十年,李鸿儒毫不怀疑他这位师兄进入后的下场。

    但陨落在分陵中拾骸的难度并不算特别大。

    只要能正确对星辰定位,将山河永固大阵运转速度和方向算清楚,进去了就能出来。

    甚至于若是杨素愿意,他们现在就能将大唐境内的九处分陵齐齐跑一遍。

    “二师弟下墓都会做记号,他很可能没有在分陵中”公孙举摇头道。

    “那……”

    “你猜的没错,你二师兄很可能去了真正的皇陵”公孙举苦笑道:“他不是修行的天才,但在探墓寻墓这一途上确实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使用的方法和杨公也全然不同!”

    “……”

    “他和你还有几分渊源,他本姓封,你在长安城住过的那套宅子便是他叔叔封德彝所居之处,只是他不喜朝廷之路,更喜探寻以往掩埋掉的各种秘密,最终就是如此下场了!”

    公孙举低声叙说了一番这位李鸿儒不曾见面的二师兄,这让王福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当年实力不高,地位不高,儒学地位一般,但依旧能收到这种大门大户的学生,公孙举提及对方的爱好便是主要原因。

    相较于没什么后台的公孙举,这位风师兄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性情中也不乏想着挣脱世家子弟的身份。

    这让兴趣相投的王福畴和对方有着亦师亦友的关系。

    “你手上这枚玉扳指就是老师当年准备送给风师弟的,这枚扳指源于一个实力强地位高又很富有的人,据老师说能给人带来财运”公孙举笑道。

    “这是我当年探入陶朱公墓所得,这两枚扳指一枚戴于他右手,一枚戴在他左手上。”

    被公孙举提及往事,王福畴看了看两个已经完胜他的学生,心中一些执念放下了不少,开始提及往昔所得之物。

    陶朱公是东土历史上有数的大土豪,对方实力另说,李鸿儒确实很喜欢这种过世的富有之人。

    若非知晓对方入墓穴时就已经散尽了自己万贯的钱财,他都想进去刨一刨。

    陶朱公身上有诸多神秘色彩,极为擅长经商,这两枚扳指便是他常年佩戴之物。

    陶朱公经商无往不利有如天助,有人说是财运垂青,很可能有某类法宝助推,又有人提及陶朱公具备取之不尽财富的聚宝盆。

    以讹传讹的信息很多,但真正探查过陶朱公墓,王福畴觉得传闻中一些信息可以选择性的相信一些。

    至少出师后的公孙举经商极为顺利。

    担任着渤海郡的刺史,但公孙举是诸多刺史中四处跑得最勤快的,也不断给渤海郡增添着裨益。

    “这还真是棺材本啊!”

    李鸿儒喃喃感慨一句。

    手中的玉扳指没有名字,但陶朱公常年佩戴必然有因。

    王福畴觉得对方的扳指能给有需要的人带来财运。

    他这个推断让李鸿儒不免有几分小惊喜。

    他跑过来不乏想问问王福畴是否知晓发大财的好门路,没想到嘴巴还没开口,王福畴就直接满足了他小心思。

    他确实很有需要,一直在求财运旺盛。

    不管带着玉扳指能不能发财,但戴戴没毛病。

    或许他哪天就走狗屎运发大财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江湖人的最高成就(求订阅)

    在与王福畴再次的相会中,公孙举不乏抖出李鸿儒这位不曾见面的风师兄,也抖出了杨素。

    “老师,不如您与我们一起回大陆去看一看!”

    公孙举最终吐出了心思,这让王福畴看了好一会儿。

    “你师兄此前利用秘境之事相约,老师听从朝廷皇命坚决不去!”

    见得李鸿儒有些思考的神色,陶依然嘴角蠕蠕而动,发动了传音。

    这让李鸿儒顿时明白了过来,弄清楚了公孙举为何要绕这么一个圈子。

    诚邀王福畴去秘境之地养老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承受着儒家教育,王福畴脑海中无疑有着极重的忠君思想,服从着朝廷的命令,想劝动王福畴是一件难事。

    公孙举第一次劝说无功而返,而这一次则是采用了迂回的方式。

    不论能不能拿下秘境之地,又能不能在秘境中安然养老,但凡换一处地方也比儋州这种发配之地要舒坦。

    往昔公孙举难于前来,陶依然也渡不得海,而要混入到官船中亦是左右为难。

    官船航行到岸卸下人之后便会返程,在这种区域来时不容易,回去更是不容易。

    直到实力不断增进,也具备了渡海飞纵的一些本事,公孙举才敢于前来协商。

    只是他没想到一番心思碰了硬钉子。

    此时公孙举也不得不拿另一种大义压王福畴。

    再怎么说,作为老师给学生拾取尸骨残骸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真能寻到秦皇陵的真正位置?”王福畴沉声问道。

    “杨公学究天人,若是他不能寻到,便没什么人可以寻到,而且杨公已经寻了九墓,这是我们亲自踏入过的分陵!”

    风师兄探墓凭借直觉,杨素却是正儿八经的依靠步步推断。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探墓寻墓方式。

    王福畴搞不清楚自己这个死掉的学生在哪里,但杨素或许有可能。

    这是房玄龄都要称赞的前辈,王福畴更不会例外,称杨素一句‘学究天人’并不为过。

    “师兄说的没错,杨公确实一直在做探寻,我在黄水县上任,最近还入了那边的分陵墓穴看了看,咱们这事大概率有希望。”

    知晓了情况,李鸿儒亦是开始了帮腔。

    杨素寻分陵就花费了四五年,等找到总墓都不知何年何月了。

    给风师兄捡遗骨只是附带,将王福畴弄回大陆才是正事。

    只要从儋州去了大陆,想过来也难。

    依王福畴的本事,李鸿儒觉得对方可以安心在大唐某个隐秘之地养老。

    这桩事能一直吊着王福畴。

    只是弄清楚,李鸿儒顿时和公孙举唱起了双簧。

    “你进黄水县区域的墓穴了,那地方可是有个……”

    “死了死了!”

    李鸿儒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这让公孙举嘴巴张了张。

    “我差点被那个黑袍子砍死”公孙韵低低的插嘴了一句。

    “那个阴物确实很厉害,杨公当时都只能边打边退,身体被砍了数刀,他是怎么死的?”

    一行四人各有低声交流。

    这事情做不得假,而公孙举等人的表情亦是完全不像配合的模样。

    “卢真在史书上有过记载,只是他们这些人涉及旁门术道,只能化成了卢生等简名做记载,实际上这些人的本事极为不凡,如此的陨落也是可惜了!”

    只是一番探讨,王福畴也放下了一些心思,开始参与进来。

    九处分陵确定了具体位置,这确实带来了极高的可信度。

    一时间,王福畴亦是认为杨素有大概率探寻到秦皇陵真正的位置。

    “若杨公到时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便将我带去看看风儿吧!”

    公孙举在劝动时采用的是阳谋,利用‘亲’和‘师’的大义压制王福畴忠君王思想。

    王福畴的态度最终软了下来。

    承受儒家文化的熏陶,需要忠君王的命令,但人总会有私心。

    一个真正的学生与自己的儿子没区别。

    即便唐皇得知也难于苛刻责备到王福畴想去收尸的行为。

    “此番辛苦娘子,也需要师弟共同出力了”公孙举大喜道。

    若是没有李鸿儒前来,他一些想法会胎死腹中,但有一个实力强的人帮衬,事情会变得全然不同。

    只需要李鸿儒稍微接力陶依然,又或飞纵时携带几块木板,给飞纵力竭的陶依然踩踏借力,携着王福畴安然渡海并非空谈。

    陶依然踏入武魄八品,即便不依靠霓裳羽衣,实力也在大唐大修炼者前三十左右。

    而李鸿儒实力亦是极高,有着大唐前百的架势。

    此番出动已经是强强联合,是大唐为数不多的高手组,才能将人从天涯海角之地捞出去。

    “若是能学到高大人的本事就好了!”

    若是有高俭瞬息千里的传送手段,哪还要这种接力飞纵的方式。

    与陶依然接替飞纵携人渡海,这种方式的危险度远较之传送要高。

    李鸿儒不由有些小心思,只觉高俭阵图传送的能耐在有所需求时便是神技。

    若不被完全隔断定位联系,这种能耐可以直接虎口脱险。

    用来带人跑路只是高俭传送手段的普通用法。

    李鸿儒想想自己的朝廷地位,一时不免也是摇头,只觉学这些能耐就宛如李淳风追求《黄庭经》。

    “东土的妖被杀了很多,遗留下来的妖大都具备后台,你们有侵占秘境的心思,也务必万万要做好调查,免得招惹祸患!”

    王福畴心思透彻。

    他虽然被劝服,亦是清楚公孙举的一些心意,当下有着提醒。

    “请老师放心,我们已经调查了很多,而且师弟知晓吐浑皇室固定产出西域雪莲之地,若依然能靠大药维持身体活性,就有很大可能冲击武魄九品,到时定然有稳居一方的能耐,即便有麻烦也能应付!”

    一环接一环,公孙举只觉诸多环节疏漏处不断被弥补。

    细节的填充也让他们行事时的风险不断减少。

    听得李鸿儒提及天山之处的西域雪莲,饶王福畴也不得不发出好一阵感慨。

    不断的推动和助力,他这一派系的学生从中下游不断跃升。

    到如今,陶依然、公孙举、李鸿儒就代表着大唐一线高手的实力。

    这种实力抬升的趋势没有停止,依旧在不断上升。

    若陶依然登顶成功,排除杨素、张仲坚等少数特例,陶依然很可能成为大唐建国以来第一个登顶九品的江湖豪客。

    这足以成为一方势力首领,也有一定底气坐镇一方秘境,成为秘境之主。

    这是属于江湖人的最高成就。

第九百一十八章 重归故土(求订阅)

    从朝廷到江湖,身份在发生着转变。

    但不管怎么变,公孙举等人无非是想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往昔为国为民的信念依旧封存在血液中,但此时更多是惠泽自己和后代的念头。

    大唐绑在朝廷上的人很多,江湖中如公孙举和陶依然等想法的人也不少。

    王福畴则较为尴尬的夹在中间。

    说王福畴是朝廷派系,但王福畴又被发配到了儋州。

    说王福畴可以入江湖,但江湖并没有王福畴的位置。

    左右为难的王福畴,也最终被公孙举利用替师弟拾取残骸的理由劝走。

    苍茫的大海中,陶依然紧紧提着王福畴的身体,五彩的身影不时有着低空的穿梭飞纵。

    “到给予借力的时候了!”

    李鸿儒化成金雕跟随,不时在上空中保持关注。

    见得陶依然飞纵越来越吃力,他身体朝着高空一纵。

    身体坠落时,李鸿儒金雕的身体迅速化成人的模样,开始利用狂风卷身术续接飞纵。

    与此同时,小乾坤袋中一块晒干的木板被李鸿儒取出。

    只是迅速飞纵到前方百米外,李鸿儒已经将木板投掷入了海洋中。

    “呼呼呼~”

    陶依然沉重的呼吸声传来,身体亦是稳稳踏在了这块临时借力的木板上,随着波涛上下起伏。

    “离岸不远了!”

    李鸿儒开口,身体上的风浪随即收缩,亦是轻轻站立了上去。

    “没想到我还有重新踏入这片土地的可能!”

    木板上,王福畴感慨万千。

    发配到儋州之处,王福畴就从来没有想过回来的一天。

    他在儋州那片地方生存了太久,也留下了太多。

    往昔离开长安时的马车数辆,到如今便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与陆地全然不同的气候、水土、饮食和疾病困扰着每一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被放逐发配者的自暴自弃、绝望等情绪包裹。

    在那片区域充斥的并非新生和希望,而是沉闷的压抑,不得不为了饥饿所做出的劳动。

    在儋州生活的人寿命并不算太长久,在这十余年中,诸多年老体衰者已经相继离去。

    王福畴看着孑然一身的自己,又看着陶依然和李鸿儒,只觉自己终究还是拥有一些寄托。

    不断靠近陆地,王福畴心中亦是有另外一种情绪在蔓延。

    “或许道家思想也不尽然是坏事,总归需要给人多一些选择!”

    王福畴是一个极为传统的儒家文人,否则也不会坐到四门馆博士的位置上。

    但时光足以改变太多。

    相较于全盘遵循于儒家,王福畴开始察觉人生的另外一种方式。

    可以忠君爱国,也需要有退出朝堂的闲云野鹤。

    需要给落幕者一条生路。

    他们也曾经为这个国度奋斗,不曾夹杂任何坏的心思。

    但谁能言自己办事永远不出错。

    一朝有失,发配都已经算是极好的命运。

    “终归是牵涉多了一些,影响也大了一些!”

    朝堂高层的一举一动牵涉诸多,办错事的影响极大。

    不论是李鸿儒吃的亏,还是因为他被《秘记》所牵涉都是如此。

    若是用俗话来说,这是好心办坏事。

    这不免需要如履薄冰才能安稳度过。

    诸多朝廷高官风光一时,落到凄凉境遇不乏案例便是如此。

    很难说谁想入朝廷就是专门来做坏事的,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做,也渐渐有了派系,更是有了不同的选择,也会面临着不同的结果。

    王福畴不知如何解决当前这种问题,只能将目光转向了道家思想。

    道家羽化飞升行径不可取,但道家的洒脱却不失另一种选择。

    “我也踏上了这一条路!”

    王福畴微显感慨时,只觉身体一轻,又被饮过水舒缓的陶依然提起,重新开始着飞纵。

    近一刻钟后,他已经开始看到那十余年都不曾有变化的小渔港。

    陶依然五彩的身体在空中用力飞纵,已经携着他跃入了渔港附近一处边缘地带。

    “我还要接小韵儿过来,一会儿辛苦小弟陪我再飞个来回!”

    陶依然大喘气完,这才开始与李鸿儒做正常的交谈。

    “没问题!”

    在陶依然的身上,具备着顶级的飞纵法宝霓裳羽衣,足以让肉身修炼者借助宝物飞纵。

    在大唐擅飞者阵营中,陶依然足以位居前列。

    陶依然并非不能单独渡海,而是气血爆发之力不足以带人飞纵如此之远。

    李鸿儒点点头应了下来。

    化成鸟飞纵的消耗远较之人身状态下要少,何况他还不曾携人飞纵。

    虽然飞纵时会遭遇强风阻隔,但他调整后再飞一趟不是问题。

    “还要辛苦老师在此处等待三个时辰”李鸿儒开口道。

    “渡海难度高,你们要注意安全。”

    王福畴点头,示意李鸿儒不需要担心他安危。

    他虽然老迈,但同样属于元神大修炼者。

    发配儋州十余年光阴极为空虚,但不断的磨练也让他元神有着不断的打磨,迈入了四品的境界。

    这种实力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足以护卫到自身。

    “那我们去去就来!”

    李鸿儒双臂微屈,极为迅速的变化中,李鸿儒已经化成了金雕的模样。

    这种变化让王福畴啧啧称奇。

    作为前朝的第一文人,杨素确实极为了不得,结合儒家和道家特色之下,最终衍化成了《金鹏十八变》。

    这是极为少有的变化术,也是顶尖的术法,可以做无限的妙用。

    目送李鸿儒和陶依然远远飞纵而去,王福畴只觉这十余年中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一时让他都有着一些不适应。

    寻思着自己如何适应日新月异的大唐,也适应着新的境遇时,王福畴只见礁石下方处一个持剑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

    对方身穿白衣,长相端庄貌美,宛如大家闺秀。

    但王福畴的心思放不下来。

    他虽然有些走神,但很清楚陶依然给他选择的落脚位置。

    这是靠山临海,下方没有任何可容人通过的路,也是较为安全的落脚之处。

    他看向女子的双目中不乏警惕之色,亦是有着元神的戒备。

    “看来您就是这几人想接去养老的先生了?”

    女子提剑上前,目光中并无敌意,反而是有着一份思索之色。

    “你是谁?”王福畴警惕道。

    “我应该是你们数年后会敲打的对象!”

    女子浅笑盈盈的说了一句,这让王福畴脑海中迅速运转。

    只是数秒思考的时间,他已经猜到了对方来路。

第九百一十九章 失踪(求订阅)

    爱去

    “老师呢?”

    “不可能!”

    “这地方明明是安全之地!”

    再一次渡海而过,便是李鸿儒身体都有了几分酸痛感。

    陶依然则是累到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但身体的劳累远赶不上眼前的场景。

    在此前的落脚处,王福畴没了踪迹。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荆棘和树木压倒的痕迹,没有踩踏的脚印,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

    仿若刺破的泡沫,在此前落脚之处,王福畴凭空消失了。

    李鸿儒脸色微沉,不时查看着附近的一切。

    他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海浪阵阵的下方。

    若不能飞纵脱离此处,便只有下海一途可言。

    王福畴不会飞纵术法,其他人想携着王福畴飞纵也是难事。

    “老师不会想不开跳海的!”

    见得李鸿儒将目光投向海洋中,公孙举连连摇头,甚至掐指算了算。

    “老师性情开朗,定然不会跳海,但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人将老师带离了此处?”李鸿儒疑惑道。

    “可老师在这种地方没朋友也没敌人,有谁能将他带走?”陶依然沉声道。

    “若不是老师的朋友和敌人,那就有可能是我们的朋友和敌人!”

    若非王福畴遭遇不幸,猜测的余地并不大。

    这让一行四人的目光不断相互张望,寻思着符合的目标。

    “我最近只是无意中坑了黄水县分陵的阴魂术士卢真,他应该已经死透了,没可能有这种本事!”

    半响,李鸿儒吐出了自己最近惹的事。

    这算是他近期惹的事情之一,除此之外,他在茅山还瞎折腾了一番。

    但茅山的诸多道士不是被砍死就是羽化飞升了。

    至于以前的仇家,李鸿儒觉得自己以前惹事引发的仇怨现象还挺多的。

    他一时也难寻思自己的仇家范围。

    而他的朋友应该不会如此好心。

    李鸿儒想想自己有数的几个朋友,觉得没可能是自己朋友作,专程跑来开这种玩笑。

    “我们的情况有些复杂!”

    李鸿儒有着主动吐露,陶依然则感觉脑壳痛。

    相较于李鸿儒,她招惹的恩恩怨怨也不少,更是不乏上门向一些水准极高的存在请教,一路打了过来。

    这其中不可避免有一些损伤。

    而且她还经常揍渤海郡那帮家族长老,自家的矛盾也不少。

    “我们前几年跟随杨公跑,被追尾的时候动手逼退过一些人”公孙举沉思道:“杨公动辄就是斩草除根,我们不得不出手逼退了一些人,免得对方惨死,只怕也因此惹了一些祸患之事!”

    “不管是飞纵还是下海,想具备这两者能耐的人不算多!”

    李鸿儒略有恢复的身体化成金雕,不断朝着周围之处探寻。

    高山,大海,高空。

    在诸多可探查之处,他齐齐有着飞纵和观测。

    “是恰好的相逢还是暗中的追踪?”

    若无什么特殊的追踪手段,在这个时代的失联无异于永久失去联系。

    没有科技的沟通手段,也没有术法的追踪能耐。

    与王福畴失联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他不可能是我们的朋友,若是朋友相邀,老师至少会留下只言片语!”

    “他应该也并非与我们有大仇怨的敌人,否则此处定然会存在搏斗和斗法的痕迹!”

    李鸿儒探查落下时,公孙举和陶依然正在一言一语的分析,不断推导着情况。

    公孙韵则是担忧王福畴耐不住寂寞去了海边,被什么大海怪一口吞掉了,在附近的礁石上做探寻。

    “没有!”

    见得李鸿儒落下,公孙举期盼的目光顿时张望了过来,这让李鸿儒摇了摇头。

    “四周难寻老师的踪迹,也没看到飞纵踩踏借力之处”李鸿儒道。

    “我当时应该跟随你们一起飞纵,伴随在老师的身边”公孙举懊恼道。

    “若是你在老师身边,只怕失踪的是小韵儿!”

    陶依然皱眉,止住了公孙举自怨的心思。

    诸事难于两全,不管做哪种选择,都会导致让人存在暗中下手的可能。

    “只要老师没事就好,他迟早会浮出水面”公孙举沉声道。

    “做事情不可能漫无目的,我们等着他们上门便是”陶依然同意道。

    “爹,娘,你们快来呀,我感觉这地方有踩踏的痕迹,很可能是有人从水里潜了出来!”

    三人略做探讨时,只听远处寻觅海怪踪迹的公孙韵大喊。

    这让三人身影有着齐齐而动。

    在礁石之处,一些海菜凌乱无序的有着生长。

    当潮水褪去时,这些海菜便会裸落在礁石上。

    此时日落月升,潮水又开始渐渐上涨,渐渐蔓延到礁石上。

    李鸿儒等人赶过去时,只见一个踩踏海菜的模糊脚印被海水侵蚀,而后被打散,又归于凌乱的模样。

    “这脚印的尺寸似乎有些像是老师的”公孙举道。

    “莫非老师在这儿下了水?”

    “会不会是落水?”

    “老师年龄虽大,但身体健康,没可能会被淹死或海怪吃掉,就算肉身死了,他元神总归能逃出来!”

    一番话出,又渐渐陷入难于窥探的结果。

    唯一让众人有一丝确定的是王福畴大概率没死,而是被人劫走了。

    “会不会是那个秘境的妖怪在追踪我们?”

    半响,公孙韵发声问了公孙举和陶依然一句。

    这让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一时间思路跟随踏入公孙韵的推导中。

    排除数年前和一些江湖人士结怨,他们近年打主意的便是秘境之地。

    夫妻两人一直对秘境之地有着不断的窥视和调查。

    甚至于陶依然不乏和对方对攻过一招。

    王福畴身上牵扯的恩怨已经极少,但他们牵扯诸多。

    或李鸿儒,或者公孙举等人。

    恩与怨的对象只有这么多。

    李鸿儒在反省自己的关系圈,夫妻两人亦是不断对照自身,看看有没有什么恩怨对象会如此行事。

    四人最终分头行事。

    除了做四处的查探,四人亦会对自己关系圈做出一定的反思,寻求王福畴所在之处。

    陶依然等人更是会前去秘境之处做蹲守,看看是否与秘境中的大妖有关联,若是有紧要事情便会来黄水县找李鸿儒。

    “三个时辰!”

    李鸿儒喃喃一声,他化成金雕飞起时,锐利的鹰目依旧有着扫视。

    三个时辰足以让他在大陆和儋州的海峡之间来回穿梭,也足以让王福畴远离到达数百里之外。

    这种搜寻的距离已经远超了他们当前感知的极限。

    即便是像求那跋陀那样打上法力标记,也必然会迷失真正的方位。

    “卢真、道家、婆罗门……”

    李鸿儒觉得自己惹事对象的层次有点高,但很难寻出能跟踪到他,又对王福畴下手的人。

    问题有很大概率出在公孙举等人身上。

    “你最好能善待到老师!”

    与王福畴短暂的相逢带来了喜悦,但短暂的分离也带来了痛楚和焦虑。

    李鸿儒闷闷的吐出了一声。

    若王福畴出事,他们显然会与对方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第九百二十章 分身化影和金遁(求订阅)

    爱去

    时至九月,李鸿儒回到了黄水县。

    近半个月的探查,李鸿儒并没有寻到王福畴任何踪迹。

    众人此前的轻松已经化成了凝重。

    向来少有分离的公孙举和陶依然做了分头行事。

    公孙举等待秘境开启,化鸟前去调查,陶依然则前往天山之处寻找金呱呱等妖相助,争取寻求到西域雪莲稳固气血。

    公孙韵被放到了洛阳,李鸿儒则是回了黄水县。

    九月的气候依旧有着炎热。

    这种天气被不少人称呼为‘秋老虎’,但在黄水县中,此时已经很难看到争执和叫骂。

    水稻田中,禾苗正在疯狂的生长,准备迎接秋季的成熟。

    十二个高大的水车不断运转,提取着地下不断涌出的泉水,补充灌溉着四处的良田。

    又有一些自然性的泉眼不断流水灌入渠道。

    这些水在雨季时没什么效果,但在旱季时能吊着各处农田一口续命水,度过最为困难的时间。

    农夫们会因为稻田缺水与人撸袖子摸锄头,当这种要命的后患不断被剔除,此时的县衙处亦是有着喜庆的喧嚣。

    县衙不断委派衙役和农夫挖井取水,营造水车修建渠道,这是近年可见的不同变化。

    若县衙瞎挖也就罢了,这是挖一口准一口,有着源源不断涌出的活水。

    一时间,谭政被人盛赞。

    事情又推到李鸿儒头上。

    如今的县衙之中不时有乡绅和百姓前来。

    这一届的县令、文书、护卫高冷归高冷,但实事办下来,再高冷也会成为青天大老爷。

    李鸿儒飞回衙门时,还见得了房间外的几幅道谢的金匾。

    “大人!”

    负责县衙警戒的郝建反应略迟,但在十余分钟后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

    见得李鸿儒回归,郝建不由大喜,连忙上前行礼。

    “免礼了!”

    李鸿儒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在他外出时,黄水县这个后方总算还稳妥,没有出任何问题。

    郝建和谭政的事情都办得不错。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依旧归这两人办。

    作为上司,他希望麾下可以大包大揽,将那些鸡毛蒜皮事都做得妥妥当当。

    只有在遭遇麾下力不能及的事情时,李鸿儒觉得自己才需要出来干干活。

    “大人!”

    继郝建之后不久,谭政亦是回归禀报。

    李鸿儒听着禀报连连点头。

    地方小事少,黄水县的日子在平淡中不断流转。

    这种县城区域难于遭遇什么通天大事,也难于捞到什么特殊政绩。

    在这种地方上任者,要么是有后台来镀金者,要么便是给一些文官养老,又或者能力有限,只能在这种地方上任。

    黄水县的一切波澜不惊,有着平稳的过渡。

    “剩下的半年好好干!”

    李鸿儒笑着勉励了一句。

    他镀金的时间不算长,某些官员需要三年五年,但太子给李鸿儒挂单,一年后就会回去。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再过上数月便到了回长安之时。

    待得郝建和谭政告退,李鸿儒这才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在与公孙举最后的相会中,公孙举将调查的目光放向了地仙界秘境之处。

    这不免让李鸿儒亦是有一定的压力。

    能占据地仙界秘境者实力不浅,即便对方是妖,李鸿儒也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

    若对方劫持王福畴是真,这已经狠狠的给了他们一记下马威。

    他们在将来的争夺中必然面临极为被动的局面。

    “手段还需要增进一些!”

    李鸿儒的调整和休息并未太久。

    相较于老师的安危,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这不会需要多少逃蹿与赶路的功夫,作为陶依然侧翼的辅助者,他需要具备一定的强攻能力。

    “叱!”

    李鸿儒提着承影剑,口中轻喝时,身体已经连飞踏。

    六道虚幻的影子在他身上一闪而没。

    作为结合《踏天行》与《太乙玄门剑》的绝技,李鸿儒亦是不断运用去契合自己的身体。

    这是他当前唯一的近战绝技,与纵横之剑衍生的百步飞剑有着一定的区别。

    百步飞剑需要脱手的宝剑,难于成为常规手段,这一式分身化影也是如此。

    但凡使用这门绝技,需要前面做足够的铺垫,才有可能在后续进行释放。

    李鸿儒不断的锤炼,也只是想将这套绝技和剑技不断糅合,进一步形成合适的搭配,在有需求时释放。

    “当任何一式太乙玄门剑之后都可以承接分身化影,这门剑技就进入到了真正信手拈来的境界!”

    陶依然的叮嘱和切身体会回荡在耳边。

    如同术法一样,剑术绝招并非拥有越多越好,只要契合到自身,形成本能上的释放,就能形成一招鲜吃遍天的打法。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陶依然的理论对大多数人都极为准确。

    甚至于李鸿儒也深以为然。

    对于同类性质的绝技,他学一种便足以。

    但凡实力越强,发挥的威能也就越强,并不需要做各类重复性质的绝招学习。

    分身化影和百步飞剑各有特色,并不冲突,也能有效弥补他剑术上的欠缺。

    这门剑术绝技侧重于狂风骤雨般的连连打击,也会带来视觉上判断的误差。

    对释放绝技者而言,强大的威能也对应着强大的需求。

    绝技并非想放就放,除了承接绝招需要的蓄力,释放绝技之后亦会存在施力过猛,气血大幅度下降的问题。

    李鸿儒此时已经将分身化影推动到了100%,如同百步飞剑绝技归属于纵横之剑一样,这门绝技被补充到了太乙玄门剑中。

    但李鸿儒释放的次数亦是有限,难于作为常规对敌手段。

    “叱!”

    五次连杀后,李鸿儒亦是摸了摸发酸的手腕和膝盖。

    脚底的布鞋已经有着明显的磨破,这让李鸿儒摇了摇头。

    他只觉绝技似乎并非为常人所造设。

    如他这样迅速修行到小圆满都只能释放五次,如陶依然等人一天中释放的次数会极为有限,甚至很可能只能释放一次,修炼的过程会极为困难。

    这也让绝技成为了一些顶级高手压箱底的能耐,难于肆意的施展。

    “别人不行,我行,这就是优势!”

    元神的阶梯有着难于越过鸿沟的钳制,但李鸿儒也觉察到自己以低打高时的优势。

    除了元神劣势,他的优势很多。

    速成的术法,速成的剑术,直接小圆满的绝技。

    较之其他大修炼者,他在施法和武技上的自由度太高了,抹平了修行岁月不足带来的劣势。

    而且李鸿儒亦是首次具备了急速逃生的能耐。

    金遁术。

    100%金遁术:具备从金铁之物中遁走的能力,也能瞬间逃窜到最远三百里外的金铁设置点。

    这种逃蹿能耐有些类似于高俭的传送术。

    只是金遁术是依靠金铁相互牵引的急遁来完成这种转移。

    常规释放金遁术只会让身体存在一个转换的空隙时间,在限定时间内转换回来便不会承受任何影响。

    而急遁则会造成身体的软瘫,遁完后会有一定的时间不能动弹。

    相较于遁术保命的能耐,李鸿儒觉得这种软瘫缺陷可以直接忽略。

    他不免还做了一番测试。

    最熟悉的承影剑摆放在大床上,一番施法标记之后,李鸿儒已经驾驭风浪远离黄水县。

    ‘啪嗒’

    宛如瞬间从空中的坠落。

    李鸿儒的身体再一次显出在县衙中。

    沉闷坠床感传来,李鸿儒努力瞪大着眼睛。

    身体似乎被打散后在重组,又彷佛硬生生从某个瓶口挤压而出。

    眼前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便是元神都动弹不得。

    金遁术具备绝佳的逃遁能耐,但若是身体承受创伤,李鸿儒觉得不能动弹之下,这大概率会流血到死。

    “说能耐大,能耐确实很强,但若是说鸡肋,这能耐也能凑进去!”

    三百里。

    二十四小时。

    李鸿儒卡了距离,也知晓了不能动弹的时间。

    近距离施展金遁术穿梭或许会缩短不能动弹的时间。

    但受伤后无疑不能仰仗金遁术逃生,这会让身体伤势难于控制,陷入到更为危险的局面。

    陶弘景传承的金遁术都是如此,这更无须说其他派系的金遁术。

    火遁时的灼烧身体,土遁时的行进缓慢,金遁穿梭难于动弹。

    遁术带来了各种便利,但遁术无疑也具备着各自的缺陷。

    “莫非再去寻求一份水遁术和一份木遁术?”

    五行遁术大成似乎会带来一定的裨益影响。

    看着已经修行了三项的上佳遁术,李鸿儒不免也有凑全的心思。

    实力在不断增进,他如今看得上的武技与术法极少。

    修行以来,他一直侧重提升元神,将术法和武技仅仅作为补充。

    眼下是需要能耐的时候,李鸿儒寻思自己能增进补缺之处,只觉能增进的地方有限。

    增强身体与速成武技和术法的契合性,寻求上佳的水遁术、木遁术,利用宗正寺收缴的道经补缺《道德真经》等典籍。

    依他如今的能力,这些事情都有一定可能去完成。

    “也不知师兄有没有探查到什么消息!”

    时间渐渐流逝。

    从九月踏入十月,又进入十一月。

    而到现在,则迈入了十二月。

    地理位置愈向南,冬季雨雪天便越少。

    李鸿儒度过着最为暖和的一个冬季,不免也常常念起公孙举此时的动态,不知对方是否探查到王福畴的踪迹。

    “大人,咱们县城很可能要出大事!”

    公孙举还没回讯,但谭政却是匆匆而来。

    若没有碰到不能解决的问题,谭政并不会找自己。

    听着谭政汇报的讯息,李鸿儒一时间不由都有着凝眉。

第九百二十一章 郑西大善人(求订阅)

    临近过年,黄水县较之寻常要多一些热闹。

    一些农户开始杀猪,也有人购买布料添置新衣,不少小买卖火热了起来。

    但相较于往年,今年的黄水县城居民更热衷于另外一件事。

    “这郑西大善人真是任存任取任给?”李鸿儒疑道。

    “就是啊”谭政挠头道:“我原本想着黄水县多个柜坊也是好事,就将行政公文批了下去,但我现在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郑西。

    黄水县人士。

    这是在外拼打数年的富商,今年则是回了黄水县。

    对方身家不薄,在黄水县连连买了数个大宅,又开了一座酒楼,一个布店,最终向衙门申请开了一个本地的柜坊。

    黄水县城的房价不高,远不到长安的水准。

    但饶是如此,这些资产也需要百金之多。

    这年头谁穷谁富的判断标准很简单,更何况郑西穿着奢华,有大房子,有商铺和酒楼。

    谭政也是见得郑西身家不薄,又有资产,才将这道行政公文批下去。

    柜坊是专营钱币和贵重物品存放与借贷的机构。

    开柜坊不是嘴巴一吐就可以开,而是要有真正的抵押资产,又具备足够的信誉,更需要在当地具备一定的名声。

    大伙儿前来存钱,真金白银兑换的只是一张银票。

    若是柜坊硬挺,这银票就做得数,可以进行一定的流通和兑换。

    若柜坊最终倒闭,这抵押的银票就是一张废纸。

    在黄水县,家境富裕者的人数有限,这更无须说将钱财取出来存放到柜坊中。

    谭政想着批就批了,郑西再怎么倒腾也有限。

    但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方经营的规模就超出了谭政的估算,谭政感觉柜坊面临着极高的风险。

    “正常的柜坊存钱都需要缴纳保管金和安全金,存放的时间越长,钱财便会越少”谭政道。

    “是这样”李鸿儒点头。

    “但郑西的柜坊不仅不收钱,还给钱,存一百铜一月可多得一铜,一年则是十二铜,这简直和放低利贷没区别,正常而言应该是柜坊给人放贷才是正常的经营!”

    “说的是!”

    “他以咱们黄水县为起点,又去华阴县做了申请,那边县令看咱们这边审核过关,也给郑西批了,我担心这种模式可能会不断扩张下去,到时郑西兑不出钱财怎么办。”

    若柜坊是一种健康的运转方式,谭政并不会担忧。

    但他感觉郑西运转柜坊的方式不正常。

    这不仅仅是郑西柜坊能不能继续运转下去的问题,更是开始步步影响着黄水县的民生。

    “现在老百姓可积极了,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钱财,齐齐送到了柜坊中保管”谭政吐槽道:“人人都称他做大善人。”

    平常一个个藏着掖着节省着,连布都舍不得扯一匹,谭政也不知道这些普通百姓哪来的钱财。

    反正只是一两个月的时间,黄水县老百姓忽然间就奔小康了,个个手中都有余钱。

    倘若是不断花销,钱财会让市场运转更繁荣,但若是齐齐存起来,市场便陷入寂灭。

    现在大伙儿都有钱,但就是不买东西,更愿意存放到柜坊去生钱。

    一百个铜板生的钱财不算多,但一百金一个月就能多一金,一年就是十二金。

    这让李鸿儒都不免有些小动心。

    若是郑西能接单,他都想存上一大笔。

    五千金的存放一年就是六百金,十年翻番,若是利滚利则更是疯狂。

    李鸿儒盘算了一番亦是回过神来。

    “这确实很不对劲!”

    十年的利息超出了存放的本金,这更胜他在长安城投资的房产收益。

    排除一些倒买倒卖的投机倒把商人获利模式,投资房产算是获利极为丰厚的行为。

    魏王有所求,李鸿儒那套宅子才换了一个双倍的收益,郑西哪能有这种机遇。

    不是李鸿儒看扁其他人,而是彼此层次不同,信息获取的方式不对等,机遇也不同,其他人很难复制这种投资行为。

    即便是投机倒把商业行为,获取翻倍的厚利行为也很少,并非普遍现象。

    也就是说,这种钱生钱的模式不可能正常化,难于去支持郑西柜坊的运转。

    而黄水县经济程度一般,也难于支撑郑西放更高利息的高利贷。

    “郑西的柜坊必垮!”

    李鸿儒盘算了一番,这才抬起头。

    “大人说的是!”

    谭政只是感觉不对劲,而李鸿儒已经逐字分析了这种商业行为的后续,甚至已经清楚知晓了对方必然走向衰灭。

    “他这种商业模式必须扩张,大量的扩张,利用钱补钱才能支撑下去”李鸿儒道。

    “也就是说,他现在很可能没出一个铜板,都是拿老百姓的钱在支付给予老百姓的利?”谭政问道。

    “就是如此,他只是垫了前期的底,现在则是拿别人的本金支付利息”李鸿儒点头道:“否则他也不会提前将触手伸到华阴县去!”

    郑西无疑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相较于一般柜坊收费和放贷运转的模式,郑西是给予好处让人不断存钱。

    这种模式和释家教派卖赎罪券是一个道理,同样是将钱财换成纸券,只是郑西没做得像释家那般彻底,而是采用了不断的拖延,也采用了大范围的给予好处诱导,更是让普通百姓都参与了进来。

    “这小城中何时来了这种角色!”

    当民智被利益诱导,头脑会陷入疯狂,只会相信眼前的利益,而不会听从劝导。

    郑西现在给予的是实实在在的钱。

    不管郑西拆东墙补西墙,还是需要从自己财富中取一些余钱出来,老百姓拿到了较之存放前更多的钱财。

    阻人发财等于谋财害命。

    对方此时绑架了一个庞大的群体,李鸿儒没法将存钱的老百姓劝说回家,便是风险提示都难于开口。

    这是执政者难于去解决的问题。

    西番哈蜜国的城主只能同流合污,甚至于在其中推波助澜。

    李鸿儒没想到过了数月的悠闲日子,还会遭遇这种糟心事。

    这还好谭政还有一定的敏锐,发觉了事情不对劲前来通报他。

    若是等到木已成舟,黄水县中只怕是一片哀嚎,县衙门会被喊冤者踏破。

    李鸿儒自然不会如西番哈蜜国的城主一般,还去给对方站台,在其中取一杯羹。

    但这确实是一桩麻烦事。

    或许是明年,又或后年,三五年后,甚至八年十年,郑西这颗雷才会引爆。

    李鸿儒此时悠闲在县衙中,甚至于可以在年后数月安然离任,但雷引爆时,也是他倒霉的那一刻。

    诸多事情会牵扯涉案人,也会溯源到最初追究责任人。

    这毫无疑问会牵扯到自己。

    “去看看!”

    李鸿儒将承影剑收归于鞘,亦是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番,这才坐着轿子跟随谭政出了衙门。

第九百二十二章 我觉得有问题(求订阅)

    爱去

    “存钱了,存钱了,大家存钱了啊!”

    “每月百付一,存一百铜板,一个月后就能多一个铜板,存一年就多十二个!”

    “我们老爷说了,现在是临近过年的好日子,若哪位愿意存一年,到明年这时候来取,还能多给一点。”

    “一百个铜板一年后可以取一百一十五枚,这个活动只限年前办理,大家抓紧了啊!”

    ……

    大通坊。

    郑西开办的柜坊前人潮汹涌。

    这几乎不亚于庙会之时的盛况。

    即便有衙役开道,李鸿儒乘坐的轿子还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靠近到黄水县这家唯一的柜坊。

    柜坊中,伙计一脸的狂热,不断敲锣宣读最新的讯息。

    “给他敲敲醒醒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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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鸿儒指了指衙役手中提着开道的大铜锣。

    这让郝建走上前去,接过了大铜锣。

    “铛~”

    震耳的声音顿时响彻到了数里之外。

    看着稍微敲到有些凹陷的铜锣,郝建又补了一记。

    连连两声铜锣震响,大通坊附近的人顿时退后了数步,便是那伙计也有些发怔,不时拍着自己的耳朵恢复听觉。

    “大人光临大通坊,这真是郑某的荣幸!”

    连连两声的铜锣敲响,县衙特有的大铜锣声音顿时让大通坊的主人快速奔行出来露了面。

    这让李鸿儒扫视看过郑西。

    对方虽然身穿豪华锦袍,但依旧能看到锦袍下的身体极为强壮,显然具备着一定的武力。

    在外行走者若是没几分武力,常年奔波下来一则是身体熬不住,二则是路途上难防意外。

    李鸿儒少有碰上什么山贼蟊贼,那只是因为他实力过高,早已与这些人处于不同的交际线,难于相撞。

    但大唐境内的贼寇并不少。

    排除此前汗国的掠夺团,大唐境内亦是有一定数量的贼寇。

    商团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不可避免与贼寇相遇。

    这需要商队首领有足够的护卫,又或自身便通晓武艺。

    李鸿儒扫视看过郑西,又看了一眼对方的伙计,这些伙计亦是强壮之人。

    再加上大通坊的铁窗和铁门,这个柜坊的安全措施还是有着一定的保障。

    “我听闻你这柜坊经营独特,与其他地方柜坊有所不同,也特意前来看一看”李鸿儒道。

    “大人说的是,我这柜坊存钱有利息,与寻常的柜坊有一些不同”郑西抬头笑道:“小人在外行商多年,也累积了一些财富,只是这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郑某也想着反馈给家乡的父老乡亲!”

    “听上去不错!”

    “郑某原本想学一些富人之家做施舍,但这施舍之事终究不是长久之事,也难拿捏平衡”郑西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钱生钱才能真正惠利到大伙儿。”

    “哦!”

    “大伙儿的钱堆在家里也是堆着,郑某拿来放贷,又做一些行商之事,运转之下想必能发挥用大的用处!”

    “嗯!”

    “我当下肯定亏钱,郑某只能做到今年年尾,待得明年开春看看情况,郑某才能决定下一年是不是继续去做!”

    “如此就好!”

    李鸿儒扫过郑西的脸。

    郑西此前定然就有过思索,他还没怎么询问,对方就齐齐吐了出来。

    郑西将大通坊存钱的行为定性为开业大酬宾,言及自己亏损,看上去极为坦诚。

    李鸿儒注目着郑西,对方眼中难于看出多少猫腻和闪躲。

    这是一个混江湖的老油条,心理素质极为过硬,至少没在他面前显出破绽。

    对方此时甚至在借县衙的力。

    此前大通坊的行为属于个人推广,一旦他来此查无可查,必然会让老百姓们更为放心存款。

    这种事往好处想就是惠泽家乡父老乡亲,往坏处想就是崩盘,让底层颗粒无收。

    相较于普通百姓存一两百铜板,城中的大户存款额是数百两纹银,甚至于上千两。

    一旦发生挤兑,大户们显然会快人一步。

    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大通坊在将来破产,大户们也能生活得下去。

    李鸿儒目光回扫过诸多脸上带着兴奋的普通人。

    若是这些底层的普通人丧失了仅存的款项,这无异于是灭家之祸。

    李鸿儒耳窍已开,他隐约中还听闻到一些人已经拉上了二舅爷三舅妈,将一些老人的棺材本都带过来了。

    “商铺开业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还望郑掌柜心有分寸!”

    李鸿儒注目了郑西数秒,连连勉力了数句,又看了看人山人海赶来存钱的普通人。

    他了解清楚了大概,开始搭轿子离开大通坊。

    “大人?”

    行至百米外,谭政才有着低声的发问。

    “无需着急,这只是郑西大善人做行善之事!”

    李鸿儒低声回了一句,一时让谭政似乎有明白又难于明白。

    事情解没解决谭政不清楚,但谭政清楚李鸿儒或许有了一定的对策。

    郑西退一步是善行于乡邻,进一步则是祸害无穷,甚至会波及影响到李鸿儒。

    朝廷虽然鼓励行商,没有往昔的重农抑商的重压,但朝廷官员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商人身上。

    这事情势必需要调查清楚。

    只有彻底清楚了郑西的心思,彼此才会真正放心下来。

    远远之处,伙计们敲锣和吆喝的声音不断,又不时伴随着收钱与计数。

    “黄水县有八万户人家,一户出一百铜板,最低就有八万两白银,也就是八千金,他当前资产应该难于偿付如此多利息,几个月下来就挺不住!”

    李鸿儒坐在轿子中,不时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做计算。

    离年关还有十余天,他当然不会等到郑西叫停的那一刻。

    商业上的事情极为忌讳等待。

    郑西此时将此前存钱获利的比率进一步提高,也将兑换的时限拉长,让隐患不断深藏了下去。

    这是一个脑袋运转极快的人,不断弥补着自己柜坊运转可能出现的问题。

    但对方这种商业行为让人不安。

    李鸿儒难对郑西做出某种约束,又或将满脑袋被金钱诱惑的民众念头扭转过来。

    但他确实需要将事情搞清楚。

    开办柜坊是利民的商业行为。

    往昔诸多柜坊吸纳钱财更多是面向商人,避免对方在路途上携带过重的钱财,也免了被人劫持。

    如郑西这种柜坊经营的模式则较为少见。

    伴随着大唐不断的发展,一些人的脑袋中似乎涌出了经商模式的新思路。

    李鸿儒也很难甄别这种商业模式的好坏。

    鼓励创新与打击投机倒把并不矛盾。

    他此时需要做的只是将对方行为的真正目的调查清楚。

    只是进入到入夜十分,李鸿儒便化成了鹞子,轻轻的展翅声中,他已经从县衙中飞了出去。

    大通坊中依旧有着灯火。

    这座柜坊此时已经拉上窗与门,只是房内有点点灯火在照耀。

    一些人似乎在做着清点和计算的事情,将沉重的铜钱做归纳和整理。

    郑西不时吩咐的声音传来,李鸿儒静静倾听,只觉都是一些正常的话语。

    “县太爷真是年轻有为!”

    李鸿儒还从郑西口中听了几句赞叹,这让他哭笑不得。

    “赵爷,这李大人据说是朝廷重点培养的第三代朝臣,以后会是咱们大唐国跺跺脚都要动一动的大人物!”

    “他可真牛逼!”

    “那可不!”

    郑西吐槽。

    背后听人议论自己挺有趣,而且这些人消息还挺灵通,知晓他在朝中有些地位。

    李鸿儒刚一乐呵,脑袋中已经有了回神。

    “赵爷?”

    大通坊寥寥数句议论自己的声音中,也夹杂着李鸿儒有些陌生的信息。

    郑西姓郑,要称呼也是称呼为郑爷。

    私下的场合中,总有一些话语不经意吐出口。

    这个称呼只是过了一下嘴,李鸿儒在此后少有听到。

    李鸿儒觉得自己耳朵没问题。

    他对郑和赵还是能分清楚,这大通坊中确实有人叫了郑西一声赵爷,而郑西也没否认。

    他本就对郑西的商业模式有些不喜,只觉风险过大,波及的人群面也太广,会引发难于预测的后患。

    眼下郑西还有名字方面的问题,这更让李鸿儒觉察郑西可能存在问题。

第九百二十三章 新历(求订阅)

    在西番哈蜜国中,九层佛塔的僧人实力不弱,让城主对这帮人无可奈何,最终只得同流合污。

    但在黄水县城中,李鸿儒还没这方面的困扰。

    甚至于他还有一些可借用的高级力量。

    “李淳风那边的力量好用,但人情难尝还,好不容易让刘彦珺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么快用掉似乎有些不合适!”

    李鸿儒和李淳风的关系有些乱。

    两人互利互惠,但又存在相互的盘算,将彼此的关系扯得清清楚楚。

    李淳风替李鸿儒拉扯过李道宗的剑,李鸿儒也替上清派免了灭门之祸。

    在茅山中,李鸿儒入了万僵大阵。

    刘仁景等人有一番算计,但刘彦珺并不清楚这番算计,甚至于在外防护的宗正寺丞赵嗣源也不清楚。

    在刘彦珺的眼中,自然是他大发神威,拯救了宗正寺诸人,也让上清派还能苟延残喘,事实上他也确实干了不少事,拿些功劳没问题。

    刘彦珺的损伤重大,但无疑受了他恩惠。

    这宛如李鸿儒被李道宗打个半死,依旧要承李淳风的情一样。

    “只怕要请刘掌教出手探测郑西一番,看看对方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

    论悄无声息去探测真实,刘彦珺在这一方面的手段极为高明。

    只是这种手段如同李鸿儒的变人术一样,有些曝不得光。

    一旦曝光,便会有诸多人对刘彦珺心生忌惮。

    而一旦有了什么问题,某些部门首先便会想到刘彦珺。

    譬如李鸿儒此时就是这样。

    出现问题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借用刘彦珺的能耐做调查。

    只是他和李淳风、刘彦珺之间有来有往,若是这个人情用完,下次便会轮到对方提要求。

    李鸿儒不免有些头疼。

    连连化成鸟探索大通坊两天毫无所得之后,李鸿儒这才鼓动翅膀不断向长安城方向飞纵。

    刘彦珺会在双数的月份停留在长安城中,而单数的月份则是回茅山。

    李鸿儒不断展翅,飞掠过茅山上空时,只见茅山往昔的道观群中点点灯火照亮。

    这让他的身影顿了顿。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风浪中,李淳风高声的吟唱声传来。

    这是《归去来兮辞》,百年前的大儒五柳先生陶渊明所作。

    那时代的朝廷极为不稳,更为侧重武将实力和文官修为,较之当代更为严苛。

    陶渊明诗词一绝,但实力处于中游,背后靠山有限,向上不得,向下又不愿。

    这是对方难展心中抱负后辞官之作。

    李鸿儒听了一会,只觉莫名其妙。

    李淳风这脑子是怎么想的,莫非也有抱负难展不成?

    他身体从鸟化成人,又做好穿戴,这才施施然前行。

    在茅山碰到李淳风是一桩意外。

    若是没猜错,刘彦珺有大概率也在茅山。

    这与对方往返长安和茅山的规律有些不一样。

    但李鸿儒随即想起上清派此时的状况,心中又了然。

    上清派衰退成现在这模样,道观内的长老和弟子死个精光,大概是没什么往返的必要了。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

    李淳风口中的这首《归去来兮辞》也不知是第几次吟唱。

    李鸿儒靠近时,又听得对方在大口念诵。

    “李台正真是好雅兴!”

    李鸿儒踱步靠近,顿时见得一排人齐刷刷的回头望了过来,微微发红的眼睛看得李鸿儒心中有些发毛。

    这让李鸿儒赶紧打了个招呼,也在人群中寻到了李淳风和刘彦珺。

    “雅兴!”

    李淳风吐槽了一声,又呸了一口。

    “我这是在念让逝者安魂的经文”李淳风悻悻道:“你怎么跑我们茅山来了?”

    “我心绪不宁,想着来茅山祭拜一番过往者!”

    见得李淳风和刘彦珺身边人注目中不乏凝重和敌视之色,这让李鸿儒抱拳说了一句,这才将一些敌意的目光消退了下去。

    “刘掌教!”

    李鸿儒给脸色难看的刘彦珺见了礼,这让刘彦珺的脸皮勉强拉扯了一下,挤出了一个笑容。

    “您担当县令还能四处游走,想来是较为轻松了”刘彦珺开口道。

    “怎么会轻松!”

    刘彦珺似乎有启口某个话题的架势,李鸿儒看了李淳风一眼才做出否认。

    “我这是忙得脑壳疼,想去长安向刘掌教求助,只是没想到在茅山相遇上了。”

    “你离长安这么远,还能遭遇到麻烦?”李淳风奇道。

    在李淳风的眼中,太过于靠近太子的李鸿儒就是一个倒霉鬼。

    这种倒霉的状况便是他都无从判断。

    李鸿儒都丢到远离长安城数千里的黄水县,瞅这模样还是遇到了麻烦。

    李鸿儒的能耐不低,能让李鸿儒感觉到麻烦,这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一点点而已”李鸿儒连连摆手道:“只要刘掌教出马,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切!”

    李淳风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人情来往需要相互。

    一来一往才能继续持续下去。

    若是某一方中断这种关联,以后相互求助办事会很困难。

    但若要帮这小伙某些事情,指不定什么时候也遭遇麻烦。

    他此时想袖手旁观,但感觉袖手旁观会得不偿失。

    “我还入了万僵大阵帮忙呢!”

    李淳风吭哧的时候,李鸿儒不免提及自己的功劳,这让刘彦珺不由连连点头。

    上清派遭遇横祸,但李鸿儒确实在其中出了力。

    若是刘仁景等人丧生在万僵大阵中,或许她和李淳风就不是在这儿举办回魂典礼,而是需要亡命天涯。

    这种人情需要尝还。

    “我那县城近期来了一个商人,他运作了一间柜坊,但运转时有利益蛊惑的成分夹杂在其中,我想请刘掌教帮我彻底查一查对方,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心思!”

    只要刘彦珺出手,甭管郑西是姓郑还是姓赵,该吐的都会吐出来。

    若对方运营有分寸,知晓收敛,这也会让李鸿儒收心,转而只是警告,并与华阴县的县令做交流警示。

    若对方想着投机倒把骗财,这也莫怪他到时县衙大板伺候,打到对方以后的生活不能自理。

    李鸿儒简短叙说了黄水县的情况,听得李鸿儒请刘彦珺针对的是一个商人,这让李淳风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李台正似乎会测人动向啊!”

    叙说完黄水县郑西的事情,李鸿儒靠近李淳风,亦是有着随口的搭话。

    “我不测人动向,我现在也没法测别人动向了”李淳风警惕道。

    “您这是谦虚!”

    “我说的是真的”李淳风道:“我现在钻研那个新历,算什么都算不准了!”

    “你研制的新历出来了?”李鸿儒问道。

    “算是吧,但依靠新历算什么都乱糟糟的,我很不适应自己的历法啊!”

    李鸿儒在半年前吐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这让李淳风去了一趟吐浑国。

    烂陀寺有部分经文典籍被收缴,僧人们的权利更是被削到了极点。

    但烂陀寺依旧有教育功能。

    一些民生的典籍还存放在烂陀寺中,这其中也包括历法书。

    对常人裨益甚少的《大皇天历》,对李淳风是不可多得的参考历法,可以有效填补自己历法上的空白,也能作为一份佐证。

    这让李淳风对自己的历法不断做出了修正,有了诸多处的改良。

    “不适应就得多练练,你现在是怎么个乱糟糟,你给我算算,我给你参考参考!”李鸿儒道。

    “你藏得太严实,我没法给你算!”

    “那你算算我老师,就推算一下他现在去了哪儿!”

    “王福畴以前找我算过,再次推算倒不是什么问题,但他不是发配到了儋州……嗯,王福畴也乱了,他怎么能跑到海外三不管之地中?”

    “海外三不管之地?”

    “似乎是海外的某处地仙界秘境!”

    李淳风一通乱算下来,李鸿儒只觉对方的推算在靠谱中夹杂着非常不靠谱的一面。

第九百二十四章 破败(求订阅)

    将王福畴从儋州接出来并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情。

    往好的一方面讲,这是他们有孝心,懂师礼,想给王福畴一个安享的晚年。

    从坏的一方面讲,他们这种行为是视朝廷规则为无物,性质与劫囚并无区别,属于与朝廷的对抗。

    李鸿儒等人在儋州布置了一个王福畴失踪的现场,避免管控者后续上报朝廷讯息。

    只是他们没想到再次渡海而过,王福畴这种假失踪变成了真失踪。

    这让李鸿儒和公孙举等人硬生生吃了一个哑巴亏。

    不断寻找,又有各自分头的探寻,但众人也只敢自己发力,并不敢去邀人助拳。

    即便李鸿儒也是如此。

    听得李淳风提及自己新历的问题,他这才试探性的打探了一番。

    王福畴确实没在儋州,但王福畴也没可能钻到海外地仙界秘境中。

    此时公孙举正在江陵一带蹲守,查看众人寻求的那处地仙界秘境,等待秘境开启后去探寻。

    这是公孙韵怀疑的方向,也是众人当前重点探查的方位,众人结怨的对象有限,王福畴没可能跑到海外的地仙界秘境中去。

    李鸿儒只觉李淳风的新历大有问题,压根就算不准。

    “你这历法还得修正修正”李鸿儒建议道。

    “唉!”

    李淳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觉自己干啥都很失败。

    一朝回长安,得知上清派差点被灭门。

    李淳风的挫折感极为浓郁。

    眼前是空空荡荡的上清派茅山宗。

    诸多道家派系被覆灭,万僵大阵被破,又有宗正寺警告,李鸿儒的善意提醒,上清派最终决定放弃蓄僵养僵的行为。

    他们此时就是在超度。

    因为死的人和僵尸太多。

    每个有记载的人和僵尸都需要超度,也让这种超度行为持续了数月。

    上清派精通制作僵尸和培育僵尸,刘彦珺等人亦是作法亦是极为谨慎,谨防着破碎的僵尸被人拿去二次利用,也防备着长期蓄养僵尸的弟子出现尸变行为。

    临近年关,超度的时间陷入尾声,刘彦珺此时离开也没问题。

    李淳风甚至愿意刘彦珺多出去走走,免得看到上清派的凄凉难于抑制心中悲痛。

    只是李淳风有点不乐意自家老婆跟着李鸿儒跑。

    他不怕欠风流债,他有点担心李鸿儒这小伙瞎捣鼓出什么事情。

    “你那破事儿真没什么大牵扯?”李淳风不放心问道。

    “就一个普通商人能有什么牵扯”李鸿儒摇头道:“虽然我不清楚郑西生辰八字,但黄水县叫郑西的人可能也不多,你能做个大致的预测!”

    “我算不准,我不算”李淳风连连摇头道。

    “你要不放心就跟着过去瞅瞅!”

    “你要是发这种邀请,那我就过去了!”

    李淳风横眼瞅着李鸿儒。

    这小伙邀请人也不多邀请一些,李淳风正不知如何开口,还好李鸿儒嘴巴抹油开腔了。

    刘彦珺最近半年的心情较为沉闷,李淳风同样如此。

    沉闷久了就得四处走走,还得有个目标才能出去走一走。

    在另一边,刘彦珺已经开始谴人点火,将完成超度的棺材点火。

    李淳风低声和李鸿儒交流。

    “你也是朝廷的大儒,过来帮我来念念往生的经文!”

    “我不会你们这套!”

    “会诵读《归去来兮辞》吧,你诵读这个就成。”

    “这诗词不是用来超度的。”

    “名字符合基本要求就成,我们道家没这么多讲究,做道场时嘴巴里都是瞎念,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嘴里胡说的是什么!”

    “你们超度似乎有点不严谨!”

    “咱们嘴巴吐词又没什么威能,这只是做做样子,真正的超度还得靠那一把火!”

    “这倒是!”

    ……

    上清派的超度还未完成。

    但多了一个够资格超度的朝廷大儒,速度又增快了不少。

    李鸿儒摇头晃脑念诵着《归去来兮辞》,加入了帮忙的队列。

    超度按三五七九天算,又根据长老、弟子、各级僵尸的不同而有着不同。

    临近收尾,此时超度的都是一些紫僵、黑僵、弟子等。

    这个等级的僵尸和弟子超度的基本流程是三天。

    李鸿儒没打过道场,此番倒是学了一些新知识。

    虽然嘴巴上瞎念叨,但跟着李淳风、刘彦珺等人走走停停念诵,他也学了道家一些祭祀死人的规则与流程,可以打打道场。

    六天过后,茅山上一阵阵青烟升起。

    火焰噼噼啪啪的作响声中,最后一批装着尸体的棺材燃起了大火。

    李鸿儒在火焰上浇了一瓢桐油,只觉臭味难忍,又向后退了十余步,才结束了自己的扫尾流程。

    “下山吧!”

    李淳风注目数秒,开腔提了一句。

    这让茅山仅存的一批人松了一口气。

    茅山死的人和僵尸太多,这让超度的时间延续了数月。

    但任何悲伤都有时限。

    最初的悲伤悲愤如河水涛涛,只觉恨天恨地恨一切,仇恨道家其他派系将上清派拉扯进来,也痛恨朝廷不断的打压。

    但有李淳风和刘彦珺的命令,众人在茅山上的时间太长了,悲伤变成了麻木,又从麻木开始恢复到平静,再到后来的煎熬。

    直到这种仪式结束后,诸多人才齐齐松下心来,只觉彼此都松了一口气,脑袋中少了诸多仇恨的念头。

    刘彦珺做了安排,叮嘱众人各自回家安心过年,又有李淳风帮衬了数句。

    诸多事情最终了结。

    “这未必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李淳风看着不断下山的上清派诸人。

    上清派茅山宗再不复此前的模样,如今的生存模式有些类似天师教,依旧有着传承,但不再占据一方重地。

    或自行建几处新道观,又或从朝廷那儿申请几处道观。

    上清派此时已经不再想着如何发展,而是符合朝廷当下对道家的要求,进入到寻求生存和传承的阶段。

    大唐此时安稳而又强大,可以真正的腾出手进行清扫,道家派系亦是一削再削,任何冒尖的行为都会遭遇强压。

    李淳风觉得以上清派的底蕴迟早会遭遇打压,眼下的上清派破败,再难进入到宗正寺眼中,或许并不完全算坏事。

    “我不如袁守城!”

    李淳风叹了一声。

    天师教早已就有的行为,上清派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若是如天师教那般早一些提前解散,而不是想着两头的便宜都要占,或许也难落到现在的境遇。

    “袁天师的下场不是很好,你比他强多了!”

    听得李淳风自怨自叹,李鸿儒安慰了一声。

    “这倒是!”

    李淳风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一定的优势。

    他靠朝廷靠得比较近,道门混不开还能在朝廷中混。

    虽然一直在茅山上,但李淳风不乏听到一些同行们的消息。

    他们虽然有些惨,但在这一波冲击中,上清派的下场较之其他诸多门派都要好。

    至于袁守城,这大概是道家大门大派中最早的出局者。

    这么一对比,又彼此叙说上一番,便是刘彦珺都舒坦了不少。

    但凡不是一家倒霉,心态上就容易接受一些。

    若是看到其他人更加倒霉,这甚至容易产生一些心理优势,可以苦中作乐。

    彼此都是凡人,谁都免不了俗气。

    一番交谈下来,李淳风和刘彦珺诸多郁郁之气扫去,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待得入了河道,众人亦是上了刘彦珺的法船。

第九百二十五章 入梦(求订阅)

    “我忽然有点后悔来黄水县了!”

    从半空中落下,李淳风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他踏入法船中,船只开始沿着黄水河行进。

    从长安城到茅山有各类江河穿插,诸多河流汇聚流向东海,刘彦珺的法船可以通畅无阻。

    但从茅山走向黄水县,诸多河道又是另外一幅模样,主河道流向南海区域。

    法船难于直接通达黄水县,这让一行三人只能依靠飞纵翻山越岭多处地方。

    若仅仅是自己飞也就罢了。

    刘彦珺擅长水域赶路,但并不擅长飞纵。

    这需要他和李鸿儒携着刘彦珺飞行。

    一番长远的旅途下来,李淳风开始反省自己这种吃亏行为。

    他也不敢嘀咕刘彦珺不会高空飞纵,只能唉声叹气提及自己有些小后悔。

    “你还没到黄水县城中,后悔还来得及”李鸿儒笑道:“若是想回长安,现在回去还省点路!”

    “你这不像待客的行为啊!”

    “咱们是来黄水县保百姓平安的。”

    李鸿儒提醒了一句。

    三人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

    相较于他化成金雕一夜可以飞到长安城中,他们此时已经赶了两天路。

    思索起自己出来的时间,李鸿儒不由也有几分小焦虑。

    眼下都到过小年的时间了,再过上数天便是新年。

    他还真担心时间长了,郑西捞够了钱就跑,留下黄水县一地的鸡毛。

    待得法船如箭,不断靠向黄水县,李鸿儒这才放心下来。

    在黄水县城附近,人流依旧非常大。

    大伙儿如今谈得最多的便是大通坊。

    从来没有柜坊像大通坊这样做开业大酬宾,不仅仅是黄水县的居民,便是其他县城也有人骑着驴子过来存钱。

    也有一些人去了更远一些的华阴县。

    但华阴县大通坊的活动力度远没黄水县这边力度大,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前来此处。

    李鸿儒沿着街道而行,一边听近期的情况,一边引领路。

    “黄水县百姓似乎不认识你?”刘彦珺开口询问道。

    “我上任以来就露了两次面,现在又没坐轿子,也没穿官服,不认得也是正常”李鸿儒笑道。

    “你还真够怠政的!”

    李淳风忍不住吐槽。

    李鸿儒正面评价多,但负面评价也不少。

    怠政就是其中之一。

    甚至于诸多上司经常找不到李鸿儒,偏偏有一些事又需要李鸿儒负责,不少人为此头疼得厉害。

    眼下到了黄水县,这小伙还是老模样,没一点点改变。

    若是没后台,这小伙就是被打入冷宫的命,难有什么上升的阶梯可言。

    偏偏这小伙运气好的出奇,出道以来跟随的上司都是朝廷重臣。

    这或许也算是李鸿儒较为独有的标签。

    怠政归怠政,李鸿儒办事还是有一套。

    不提以前诸多事情,此时显然也是如此。

    只是发现问题,李鸿儒就针对性下药,想着直接解决着后患。

    李淳风拿着拂尘,扫了一眼人山人海的街道。

    他很少见小城有如此多人。

    这几乎是十里八乡的人齐齐汇聚黄水县。

    黄水县此时的现金现银是个稀罕货,大伙儿都拿钱去存放在大通坊,诸多产品的物价不得不下降。

    有人存,有人买,有人卖。

    此时的市场隐隐有些乱象。

    李淳风只是思索,也不得不赞叹李鸿儒办事的利索。

    “大人!”

    直到进入县衙门口附近,李淳风才听见有人称呼李鸿儒,还有好奇的目光落在他和刘彦珺身上。

    衙役们显然不清楚李鸿儒领两个道士回来做什么。

    “谭政呢?”李鸿儒问道。

    “谭大人带人在大通坊附近巡逻,谨防出现踩踏、斗殴、偷窃等事件,咱们衙门这几天抽了不少人板子呢!”

    “嗯!”

    李鸿儒应了一声,算是基本了解了最近的基本动态。

    他吩咐下去,又对李淳风和刘彦珺发出邀请。

    “你此番还真是针对行商者!”

    一路考察,又有李鸿儒入衙门的询问,这让李淳风最终确信下来,李鸿儒还真是找刘彦珺刺探一个商人。

    大通坊的行为不违反律法,衙门也没权去限制。

    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强行管控只会让衙门站在各阶各层的对立面。

    但若是不查清楚,李淳风觉得黄水县大概率不好过,甚至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出动刘彦珺的代价不低,也算是尝还了李鸿儒在茅山上的帮衬。

    这有点像是拿大炮打蚊子。

    若事情太过简单,李淳风不免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连声问了两句,只见李鸿儒点头应了下来。

    “我真的是针对郑西,让刘掌教查一查他真正的目的就成!”

    李鸿儒应声。

    他也没辙。

    若是事情好办,他自己就办了。

    刺探了两夜之后毫无所得,李鸿儒难于等待下去,这才不得不借助外力。

    所幸他运气还不错。

    擅长入梦术法的刘彦珺终于来了黄水县。

    他安置了这夫妻两人休息调整,又吩咐人迅速搭配伙食。

    待得片刻,他才见谭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大人!”

    见得李鸿儒,脸色紧绷的谭政不免有了一丝放松,但他神态也夹杂着凝重。

    “怎么?”李鸿儒笑道。

    “大人,大通坊又加码了,推出了存钱两年期、三年期和五年期,这些存款获利一项比一项高,连临近几个县城的人都赶过来看情况了!”

    “他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

    李鸿儒点点头。

    他最初盘算之时,大致估算大通坊存了八千两黄金的货币。

    到现在,大通坊存的钱财只怕是远远超出了这个数目。

    这些钱财的数额极大,但这也是宛如挖地皮一样,将黄水县诸多人存的财富齐齐挖了出来。

    李鸿儒隐隐有些熟悉这种商业模式,但一时又难于了解通透。

    他只觉记忆中有一些相似内容,但了解的又并不详细。

    这大概是属于非重要性记忆,又或只是擦边的见识,并不属于主要内容,难于做深层次的挖掘。

    他此时就等刘彦珺入夜后的深挖掘,看看郑西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招。

    李鸿儒叫退了谭政。

    他看着阴沉沉的天色,天空的余光越来越低,开始进入到入夜时刻。

    此时,黄水县的县衙中,一个小型的祭坛亦是取了出来。

    县衙的一处厢房中,刘彦珺披着一件略有发黄的旧道袍,手持法剑。

    三束灵香被刘彦珺恭恭敬敬插入了香坛中。

    在香坛的下方,一个草人缠满了红线,横着躺在案桌上,草人上又有一缕线扯出,缠绕在了刘彦珺无名指上。

    “一般人施展入梦之术需要取对方一缕头发,又或血液,再不济也需要取件穿过的衣服和鞋子,但内人在这方面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李鸿儒对入梦术法并不了解。

    他不能打扰刘彦珺,只得低声询问李淳风。

    李淳风的神情有几分得意洋洋。

    身为上清派的掌教,刘彦珺并不擅长养僵尸,上清派的三尊飞僵归属三位长老管控。

    刘彦珺最强的本事是入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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