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胜利的消息
当完美剑道的光芒逐渐熄灭时，六十万天族大军倒是还剩下了一半。
因为很多人没被覆盖在攻击范围内。
但处在队伍最前方的一百多名元士和两百余名天阶九重高手，却是首当其冲。
他们死得只剩下了三十余人。
足足损失了九成之多！
城哥身后的飞仙盟百万大军，全都在倒吸凉气了。
对他们而言，这完全就是颠覆常理的事情。
一剑下去，对面直接大残，基本上就把仗打完了一大半。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欢呼,而是呆呆看着姜城的背影，以及前方那片不断起伏蠕动的虚空。
日蚀皇还没有死。
天阶十二重的保命能力强得离谱，哪怕完美剑道也没法一剑搞定。
不过，他仍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灵意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虚弱得险些无法凝聚起来。
“你好狠！”
“但你也死了！”
那一剑不可能没有代价。
他能看得出，姜城的状态比自己更差。
仙力魂力消耗一空，甚至就连体力都跌落到了谷底。
“杀了他！”
他身后的天族大军终于发出了凄厉的嘶喊。
“杀了他！”
“杀了这个恶魔！”
“魔胎！他就是魔胎！杀了他！”
这一刻,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围殴。
也顾不得对面的飞仙盟实力更强，一旦冲过去只会死得更惨。
他们只知道姜城杀了自己太多的族人。
必须要杀了他报仇,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归藏等人还没冲过去驰援姜掌门，就见前方天地骤然变得一片死寂。
方圆两千万里的本源被瞬间抽取一空。
姜城的灵意并没有什么损耗，他再次发动了《太上化道》。
而这次，因为日蚀皇遭到了极大的重创，压根就没法封锁压制他。
三千本源以极快的速度被汇聚成了一个炫目的光团！
迎着冲向自己的天族大军，他毫不犹豫地打了出去。
然后，整个虚空都疯狂震荡了起来。
下方的飞仙盟山门再次垮塌。
许多站在城哥身后的仙人都直接被震落了。
处在光团正面的天族人，又遭到了灭顶之灾。
“这是什么……”
日蚀皇的尖叫再次响起。
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他做梦也没想到，姜城之前撑开‘安全区’的手段竟然不是用来防御的，而是用来进攻的。
表面看，这只是两千万里的本源，还不及天阶十一重能操纵的天地之力。
但这本源被抽取之后，全都是精华。
而且三千种本源被‘焚灵’以特殊方式融合到一起之后，本身就是个可怕的火药桶。
当它被点燃时,三千本源之间相生相克,起了无穷的变化，连带着将本该有的威能增加了成百上千倍！
直面这一击，剩下的三十万大军再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杀伤。
最前排的上万人吭都没能来得及吭一声,就被当场炸成了飞灰。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本就被重创了的日蚀皇。
如果他还是全盛期的状态，那他独自一人都能挡得住‘焚灵’。
事实上，如果之前那将近三百位天阶九重全都活着，没被完美剑道摧毁殆尽，那他们联手同样也能顶得住。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堂堂天阶十二重的日曜皇朝之主，就这样烟消云散。
伴随着的，还有他带来的天族大军。
当焚灵的余波散去时，剩下的活人已经不足三万了。
城哥没有追击。
完美剑道抽空了魂力、仙力和体力，现在焚灵又用光了灵意。
他现在是真的虚弱到了极点，当场就昏迷了过去。
不过好在，对面已经被吓破了胆。
而归藏和太常等人的反应也不慢，眼见姜掌门没了动静，连忙上前接管战场。
朝着最后的三万人发起了进攻。
最终，这场大战以飞仙盟大获全胜而告终。
六十万天族大军，最后活着逃回去的天族人还不到六十个。
当他们回到云巅灵境时，星幽国师和月影皇、星妙皇,还在等着胜利的消息呢。
这座庞大的天空之城,早已张灯结彩，处处喜庆氛围。
不光是为了庆祝不久前的三大皇朝合并,也是为了迎接出征飞仙盟凯旋的大军，准备庆祝下一场胜利。
“怎么回来的就你们？”
“日蚀皇呢？”
“莫非他派你们提前回来报告喜讯？”
星幽国师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姜城死了没有？”
“这個魔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可大意了！”
“飞仙盟还有多少余孽在外？”
对于天族而言，飞仙盟算是最后一个能形成点威胁的隐患了。
消灭掉他们之后，整个天界就没了够档次的敌人。
“我们……”
逃回来的十几人，全都是惊魂未定。
每个人的眼神都颇为涣散，毫无神光，如同遭遇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精气神都被打散了。
月影皇记得出征之前，他们还是一个个士气高昂，如同骄傲的孔雀。
于是他不禁打趣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搞得就像是打了败仗似的？”
为首那名天阶九重，也是唯一一名活下来的天阶九重满面呆滞。
最终在三位首领以及其他一众亲王和元士的追问下，这才涩声开口。
“我们……确实败了。”
“什么？败了？”
殿内一众高层先是一愣，紧接着摇头失笑。
“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姜城狡诈，没能一举斩杀，也不至于败了嘛！”
“就是啊，有日蚀皇亲自带队，你们怎么可能会败？”
“最多也就是没预想的那么顺利罢了。”
“你们也真是会夸大其词……”
那名天阶九重红着眼眶，缓缓低下脑袋宣布了噩耗。
“日蚀皇，已经陨落了。”
“你说什么！”
星幽国师第一个跳了起来。
而大殿内的所有高层，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这不可能！”
“日蚀皇可是天阶十二重，整个天界现在还有谁能杀得死他？”
“日蚀皇不可能陨落！”
月影皇甚至都直接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肩膀，指节泛白，死死瞪着对方。
“你要知道，胡乱说谎是会被治罪的！”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被打蒙的天族
“我们没有说谎。”
一起回来的另外十几人，也渐渐回过了神。
“六十多万人，活下来的只剩我们了。”
“其余人，全都被姜城灭杀……”
“什么！”
这一次，殿内的三位天阶十二重更加难以置信了。
而其他的亲王和元士，更是彻底炸开了锅。
“其余人全都被杀了？”
“这不可能！”
“即便当年那几个圣地一起围攻，也不可能杀得死我们那么多的族人。”
“姜城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他不是没有无道剑了吗？日蚀皇一个人应该都能轻松战胜他才对！”
无论星幽国师，还是月影皇和星妙皇，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他们已经足够高看姜城，要不然也不会出动一个天阶十二重亲自征伐。
但在他们眼中，城哥能做的也就是制造点麻烦。
没了无道剑之后，他至多也就天阶十一重的战斗力吧？
不能再多了。
面对如日中天高手如云的天族，此人与那些穿越者站在一起,与天族决裂,完全就是愚蠢找死的行径。
谁曾想,竟然踢到了铁板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不快一五一十，细细讲来！”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飞仙盟之战的经过。
回来的十几人讲得非常详细，互相补充已经做到了一個字都没漏掉。
而在听完之后，大殿的气氛陷入到了长久的寂静中。
这种消息，也不存在作假了。
毕竟涉及到一位皇者，以及整个天族五分之二的精锐高手，瞎编很容易就会被拆穿。
“仅仅一剑，就斩杀了三十万人？”
星妙皇不住地倒吸凉气。
“那是什么武技？”
月影皇也快傻了。
“他都没有无道剑了，怎么可能还那么强？”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选了个什么样的怪物为敌。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以前秋雨璇从不说自己比他强了。”
回想第一次见到两人从神蛋中破壳而出，星妙皇神情晦暗地摇了摇头。
那时候自己就该看出来的。
月影皇忽然气急败坏地咆哮了起来。
“他既然这么强，为什么不早说！”
而殿内那些元士和亲王,已经开始嗡然议论,疯狂宣泄内心的震惊。
“魔胎！”
“他果然就是魔胎！”
“预言没有错，他才是我们天族面临的最大敌人啊！”
端靖王满面呆滞地望着殿门。
“我们早该料到，他毕竟是杀死了千渊圣主的人……”
最早接待姜城的宗飘王，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他只知道，和天族决裂不是姜城的灾难。
而是天族的灾难。
而与城哥打交道最多的真英王，只是不住的摇着脑袋。
他感觉这一切实在荒唐极了。
上次他和姜城分别，正是城哥扣住月环皇朝一群皇子索要三百个高阶碎灵片的时候。
那次，他还认为此人实在太天真。
还给他上了一堂课，建议他向天族忏悔认错。
而现在，姜城反过来给他上了一堂课。
仔细回想，其实那时候仍然还有转圜余地。
只要不去招惹他，双方应该还能井水不犯河水。
但很可惜，一统天界的几位皇者和国师，要的是绝对臣服。
他们觉得城哥没有超脱于天族立场之外的资格。
于是现在，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必须集中全力，彻底灭杀此魔！”
星幽国师强压着内心的震撼，冷冷开口。
“否则，我们天族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很快就会崩溃。”
“魔胎必须剿灭！”
事到如今，月影皇和星妙皇也没了什么犹豫。
他们是很后悔。
早知道此人那么强，就不该那草率。
但现在城哥都杀了天族那么多的高手,如果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天族也不用说什么统治天界了。
‘飞仙盟之战’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界。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无数天族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他们来说,这个噩耗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脑袋上。
让最近沉浸在一统天界美梦中的他们，瞬间就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日蚀皇那么强，怎么会死？”
“我们不是都已经打完了大仗吗？”
“那么强大的仙族都被我们消灭掉了啊，剿灭区区一个飞仙盟，怎么就会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一位皇者的死，对整个天族的人心打击太过深远沉重。
许多人原本还觉得天族无比强大，唯我独尊的时代已经到来。
现在才发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来临。
“这个魔胎，果然是我们天族最大的祸患！”
“星幽国师是对的，姜城不死，天族永无宁日！”
“放心吧，下次就是三位天阶十二重一起出手，我就不信他还能顶得住。”
“那么强的四大圣地都烟消云散了，何况一个飞仙盟？”
天族这边重整旗鼓，召集高手准备再次出征时，另一边的姜城还处在恢复期。
仙力体力什么的还好说，吃丹药就能补充。
神魂由于早就进化成了天魂，寻常补充魂力的丹药也没什么效果，只能靠时间恢复，或者修炼神魂功法。
至于灵意，同样也只能如此。
于是几天之后，他仍然没有回到圆满的状态。
这段时间，飞仙盟上下倒是士气高昂气氛热烈。
之前因为‘穿越者’的存在，人心都有点散了。
自从姜城干掉日蚀皇之后，这人心马上就凝聚了起来。
穿越者又有什么关系？
他实力强，能罩得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姜掌门，您恢复得怎样了？”
“看起来气色似乎还是不太好啊。”
“根据我们打探的情报，天族下次进攻，应该就是这五天之内了。”
“届时星妙皇、月影皇、星幽国师将会全部出动，您还有把握吗？”
姜城心说我没有把握，但系统有啊。
“唉！”
这哥故意叹息了一声。
搞得殿内的归藏陌风和太常天霖等人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姜掌门终于也顶不住了吗？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城哥的装逼发言。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不想造那么多杀孽的。”
“但他们非要主动送上门，那我也只能成全了。”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这种事都能搞错？
云颠灵境，三位天阶十二重正在组织出征的大军。
上次三大皇朝合并之后，从各地被召集过来的天族人还没有离开呢。
而这次，但凡达到了地阶的，全都被征召了。
那是一支无比庞大的队伍。
遮空蔽日，无边无沿。
不过星幽国师并不太满意，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没出现。
“那个神躯的拥有者,还是不肯出战么？”
上次载元圣地之战，如果不是天道意志介入，那虚真圣主其实会被芷予击败。
当然，前提是旁边有其他天阶十二重辅助。
这足以证明她如今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月影皇点了点头。
“据她所言，自己的神躯都是姜城一手成全的。”
“她无法对那个魔胎出手！”
星幽国师眼内闪动着森冷的杀意。
“如今又到了天族危急存亡之秋，她岂能为了点私人恩怨,就弃族群利益于不顾？”
“算了……”
星妙皇深深看了他一眼,
当年的天神,就是被天道联手元士集团杀死的。
如今继承了神躯的芷予，在国师的眼中，同样也是个重大隐患吧？
他最终长叹了一声。
“芷予以后会明白的。”
自从上次坑杀百万仙族之后，此女就与他们渐行渐远了。
而日蚀皇出征姜城那次，她更是站出来强烈反对过。
只是被星幽国师和一群元士给拦了下来，双方险些还爆发了激战。
那件事之后，她算是被排除在了高层决策圈之外。
“出征！”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大批天族人融入到了虚空天地之中，朝着飞仙盟的方向进发。
对这一战，他们势在必得！
根据上次的情报，姜城固然是有着两记毫无道理的大招，但他的能力极限也就是击杀日蚀皇。
而且用完大招之后，他就彻底虚了下来。
上次但凡多去一位天阶十二重，结果都会被改写。
“芷予不出战,也影响不了什么。”
“这一战，我们必胜无疑！”
就在他们这么想着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这个人时,庞大的天族大军轰动了起来。
许多原本将灵意寄托在虚空的天族人,迫不及待的显出了身形。
“秋雨璇！”
“秋神女！”
“我的天啊，原来秋神女果然还在！”
“呜呜呜，太好了……”
在天族，秋雨璇虽然没指挥什么大军，也没担任什么官职，但她的地位却超脱于几位皇者和国师之上。
堪称无与伦比！
上次星幽国师还说她功成身退，从此消失在这個世界了。
如今秋雨璇再次出现，算是打了他的脸。
不过这老货应变挽尊的能力也是强大。
他立刻转身，朝着众人高呼了起来。
“神胎乃是魔胎的天然克星！”
“如今魔胎逞凶，神胎再次降临，就是为了助我们剿灭魔胎的！”
哗！
全场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这一刻，天族大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而原本心情并不好的星妙皇，也忍不住浮起了嘴角。
“雨璇，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难道又受伤了，去隐秘之地疗伤了？”
他一边笑着迎了上去，一边故意埋怨，“其实我们也不会害你啊，何必如此防备？”
但紧接着，月影皇就一把拽住了他。
“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天道！”
月影皇面色凝重,死死盯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颇为空洞的女人。
虽然还是那熟悉的绝美容颜,却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身上有天道的气息！”
“什么？”
星妙皇陡然一惊，仔细看去，可不是么？
此时的秋雨璇，简直就像是天道的化身。
无生无死，无喜无悲。
从那空洞的眼睛，他们能看到的只有漠然。
自己在她面前，仿佛只是一群尘埃而已。
与从前的气质截然不同了。
“怎么会这样？”
星妙皇有点接受不了。
毕竟天道是帮助仙族那边的，可不是天族的朋友啊。
“雨璇，你怎么了？难道上次你被天道暗算了？”
借着秋雨璇的出现鼓动了一下士气之后，星幽国师也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他眯着眼睛，仔仔细细感知着她身上那天道的气息。
忽然摇了摇头，“不，不对……”
“一定是有哪里错了。”
他的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颠覆常理的事情，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错了。”
“都错了……”
星妙皇和月影皇不禁皱起了眉。
“星幽国师，你在说什么？”
“什么错了？”
国师眼内的难以置信，渐渐变成了惊骇。
“错了，算错了……”
“当年，神胎和魔胎同时降临。”
他呆呆望着前方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喃喃自语。
“我耗尽心血，推演出了三个未来的画面。”
“秋雨璇斩杀太宇圣主。”
“姜城杀死我族元士。”
“天族大军遭到灭顶之灾！”
“也因此，我判断秋雨璇是神胎，姜城是魔胎。”
“对前者极尽拉拢支持之能事，而对后者则抱着全力灭杀的态度。”
星妙皇和月影皇悚然一惊，听出了他的意思。
“你说的错了，难道是搞反了神胎和魔胎？”
星幽国师神情呆滞地望着对面的秋雨璇，看着她缓缓抬起那莹白如玉的右手。
“第三个画面，就发生在这里。”
“什么？”
星妙皇和月影皇差点被他气哭。
这种事情，也能搞错的吗？
照你这意思，姜城才是真正的神胎？
那感情当年被取代了身份的月环国师说对了啊！
擦，你早说啊！
早说我们何至于与他决裂，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两人身为皇者，倒是很有担当。
一边催动灵意主动迎了上去，一边飞快朝身后大军下令。
“快逃！”
“你们都快逃！”
“她那一剑只有一条线，分散！”
只是，这次他们又错了。
一身天道意志的秋雨璇终于挥出了右手。
五条虚线朝着眼前的天族大军划了出去。
而在蔓延到众人面前时，已经变成了纵横交错的无数条线！
霎时间，天崩地裂，整个天都像是被切割成了碎块。
身处其中，无论天阶十一重还是地阶一重，全都只有一个结局——死！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天族之殇
这些年来，天族人对无道剑一直是津津乐道。
无视防御，什么都能切开，简直神乎其神。
这把剑分别被姜城和秋雨璇拥有过，斩杀了仙族四大圣主之中的三位。
带给了他们无穷的自豪感和安全感。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把剑有一天会朝自己挥过来。
而且挥得比之前几次更加猛烈。
没办法，以前是姜城和秋雨璇的意识在操纵那把剑。
而这次是天道的意志。
威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魔胎！”
“她就是魔胎！”
星幽国师的声音尖锐而又凄厉,回荡在四周。
只是没有多少人能听得到了。
一剑之后，原本喧嚣沸腾的战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数以千万计的天族精锐死伤殆尽。
仅存寥寥十人不到。
这几人包括星幽国师和两位帝皇，还有几位天阶十一重的亲王。
而后者能活下来，还是前三者拼命抵挡的结果。
只是，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天族的身体并不重要，被毁了也能轻松重塑。
但他们的灵意在这一剑之下无所遁形,同样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一剑之后，三人能掌控的天地就从数十亿里缩水到了几千万里。
他们的灵意被切割成了许多份，大多当场溃散掉了。
再不复之前的威势。
事实上，无道剑能切开的是有形之物，而意识属于无形之物，本可以免疫攻击。
但很可惜。
天族把意识修炼成强大的灵意，等于是从无形炼成了有形。
于是很凑巧地掉进了无道剑的业务范围，沦为了切割目标。
“不！”
感受着身后的空荡冷寂，他们的心态彻底崩了。
甚至不愿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不……”
“怎么会这样？”
由于死去的族人太多太多，他们甚至都产生不了什么愤怒的情绪了。
存活的星妙皇和月影皇，已经再不复之前的上位者气概。
整个人失魂落魄，如同风暴之后折断的参天大树。
“死了。”
“都死了……”
星幽国师一脸呆滞地摇着头，喃喃自语。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历经那么多年的奋战，他们明明都已经将仙族四大圣地给灭掉了，天族的命运不是应该被扭转了吗？
怎么反而在他们如日中天的那一刻，突然就急转直下,堕入了深渊？
这大起大落过于剧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痴痴望着对面毫无感情波澜的秋雨璇,嘶声控诉了起来。
“为什么！”
如果城哥在场，一定会忍不住吐槽。
你不是都预言人家是魔胎了吗？
魔胎干这个不是理所当然？
而对面的秋雨璇并未回答,她只是再次抬起了右手。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已经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逃！”
“快逃！”
星幽国师和两位皇者压根都提不起任何的战意。
而他们身后那五名天阶十一重,早已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仓皇败退。
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遭到攻击。
扬起右手的秋雨璇，并没能再次挥出几条虚线。
反而她自己的身形一点点变得虚淡了起来。
十几秒之后，消散在了天地间。
惊魂未定的几人陆续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她怎么没有继续追杀了？”
作为顶端大佬，他们的心志要比其他人强韧得多。
哪怕遭遇如此巨大的打击，也能冷静地讨论。
“难道她只有那一击之力？”
“刚刚那一剑是天道的意志在借着她出手。”
“或许，她本人的意识还在。一剑之后，她的意识复苏了？”
“不清楚。”
星幽国师摇了摇头。
“这并不代表她变了回来，单凭一个人，如何战胜天道的意志？”
“她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魔胎了！”
“我们现在该思考的，是如何抵挡她下一次的攻击。”
星妙皇和月影皇只能沉默。
刚刚他们的灵意都遭到了近乎毁灭的打击，实力锐减了九成九。
而且这不是正常消耗，是永久的损伤。
想要恢复过来，没個几百亿年都不行。
天道和秋雨璇，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留那么多的事情。
更何况，就算恢复过来了,又能怎样呢？
面对刚刚那一剑，拿什么抵挡？
有两名天阶十一重的亲王忍不住看向星幽国师,想要说点什么。
你不是说神胎就是魔胎的克星吗？
既然秋雨璇是魔胎，那姜城就是神胎了啊。
让姜城来对付她不就可以了吗……
但这番话憋在喉咙，他们自己都没脸说出口。
想想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不是为了出征飞仙盟，攻打姜城么？
几人赶回云巅灵境时，这里留下来的天族人，还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呢。
不过他们倒是没像之前那次，以为是凯旋而归了。
因为这八位回来的人，每个气色都很不好。
“快！”
“快离开这里！”
星妙皇甚至来不及说明情况，就忙着下令疏散了。
“我天族子民，立刻离开云巅灵境！”
“不要聚集在一起，全都散开隐藏起来。”
没错，无道剑很强，几乎无从抵挡。
但无道剑也有个不算太大的缺陷——那就是只能集中消灭眼前那一部分人。
只要天族退回后方，全部分散在各地，那至少能活下来大半。
秋雨璇总不可能一个一个的追杀吧？
就算天道意志有这份闲心，也没这个能力。
“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撤，而且还要藏起来？”
听到这个命令，皇城内的天族人全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有的人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我们又败给了飞仙盟？”
“不可能吧，两位帝皇和一位国师带队，还有那么庞大的大军啊！”
“即便攻打载元圣地时，我们都没有派过那么多人。”
“话说咱们的大军呢？”
“难道他们全都死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的！”
迎着一双双或震撼，或惊骇，或恐惧，或难以置信的眼神，星妙皇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真相。
“他们……确实是全都阵亡了。”
月影皇的话音才刚落下，这座庞大的天空之城就陷入到了混乱的境地。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疯狂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不……”
“我们不信！”
“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全都死了？”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命元笔
尽管留在城内的天族人普遍境界和身份都不高。
但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他们甚至敢于对着天阶十二重发起咆哮和质问。
“对，我们绝对不信！”
“姜城不可能有那么强？”
“既然你们这些巅峰强者都还在，那他们怎么可能会死？”
“就算他是魔胎，那么多人也不至于逃都逃不掉吧？”
远在飞仙盟那边，等着天族来进攻的城哥，莫名其妙就接到了一口大黑锅。
不过好在,月影皇马上就帮他摘掉了这口锅。
“他们是被秋雨璇杀死的。”
这个真相也没法隐瞒。
否则将来其他天族人见到此女，还要把她当成自己人呢。
而他的话音一落，整座城都快要被掀翻了。
“这更加不可能！”
“秋神女是神胎，怎么可能会对我们出手？”
就在不久前，他们之中的许多人还在怀念秋雨璇呢。
这个消息，完全颠覆了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岂能那么容易接受。
“她可是我们自己人，是天族最好的朋友，你们是在胡编乱造……”
“确实是秋雨璇。”
一直沉默的星幽国师，终于还是不得不出面。
“她被天道意志主宰，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
“她才是魔胎。”
“你说什么？”
四周闻讯赶来的天族人当场崩溃。
紧接着，许多人直接指着星幽国师的鼻子怒吼了起来。
“秋雨璇怎么可能是魔胎？”
“你怎么预言的？”
“一会神胎一会魔胎的，把预言当儿戏吗？”
“身为国师，你怎么能这样胡言乱语？”
换在平时，这些不过凡阶和地阶的族人如此无礼，星幽国师早就将他们拿下治罪了。
啊不，换在以前，这些人压根没机会站在他的面前。
但现在，他被骂得连还嘴的能力都没有。
因为判断错了神胎和魔胎，他的预言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往大了说，天族算是亡在了他的一张嘴上。
如果他没判断错误，一直好生对待城哥,将他留在天族这边，那日蚀皇就不会死。
就算再遭遇今天这样的场面，也有姜城挡在无道剑前。
“快逃吧！”
“逃得越远越好！”
“聚集在这里，只会沦为无道剑的下一波牺牲品。”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天空的光线就悄然暗淡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金光从众人的头顶洒落了下来。
抬眼望去，就看到一支约莫一尺长的石笔虚悬于云端。
透过外围的金光，这支笔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无论星妙皇还是月影皇，都完全不敢小看。
因为他们又一次感受到了天道的意志。
“这是什么？”
“天道怎么会有兵器？”
“小心！”
那石笔在虚空划下了一连串玄奥的文字。
在场天族，没人能看穿其中的意义。
只能看到飘飘荡荡的金色粉末散落在云巅灵境的四周角落，转瞬消失无踪。
看起来，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杀伤。
“不管那是什么，先将它打下来！”
尽管之前受了重伤，此时三位天阶十二重和五位十一重，还是联手催动着四周的天地之力，向着那支笔席卷而去。
然而漫天的攻击打在那支笔上，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竟是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而在下一秒，整座皇城就掀起了连绵的轰鸣之声。
轰轰轰！
天地之力疯狂肆虐。
恰恰就是刚才那八位高手调动的攻击。
这些攻击不但轰击在皇城的各个角落，更是对城内的天族人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轮覆盖轰击中丧命。
“怎么会这样？”
“我们的攻击，怎么会回过头打我们自己？”
强者们面色剧变。
不过经历了之前那一战，他们现在的承受能力倒是强了很多倍。
他们连忙再次催动灵意，在所有族人的上方形成了一层保护屏障。
这一轮攻击下来,城内的天族人已经少了一半。
看得星妙皇和月影皇目眦尽裂。
然而更加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
石笔在高空划动,再次写下玄奥的文字。
星幽国师莫名觉得心头一阵烦躁,自己的意识好像有点不太稳定，仿佛被一层灰雾影响着似的。
不光他，身边的星妙皇和月影皇也有了类似的感受。
他们尚且如此，那些远不及他们的天族人就更加惨烈了。
许多人忽然当场灵意溃散，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还有的人，在慌乱奔逃中，忽然就一個趔趄栽倒在地，而后正好掉进了莫名出现的空间裂缝中，被罡风乱流吹灭。
“这，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了！”
月影皇忽然大吼了一声。
“这不就是当年千渊圣主的命数之道吗？”
“那支笔改了所有人的命数！”
“我们勉强还能抵挡它的影响，但我们的族人抵挡不了！”
作为仙族的老对手，他当年与千渊圣主打过交道，熟知他那命数圣界祭出之后有多么可怕。
“什么？”
一旁那几位亲王也是面色一变。
“千渊圣主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的命数之道怎么可能还存在着？”
“他陨落之后，残破的圣界被天道收走了！”
星幽国师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失去了他本人的意识，天道的意志便可占据他的圣界。”
“那支笔，就是曾经千渊圣主的道！”
如果此时有第三纪元的天宫仙人在场，那他们一眼就能认出上空那支笔。
不正是天道至宝之一，被元帝掌握着的命元笔么？
这件天道至宝，主要的作用其实是辅助，并不是无道剑撼天斧那样的杀伐至宝。
命元笔不太适合用来战斗。
若在全盛时期，那在场这几位天阶十二重，都能独自将它挡下来。
然而此时的他们全都状态虚弱，只能眼睁睁看着命元笔在天道意志的操纵下，继续改变着下方族人的命数。
当场暴毙的只是一小部分。
很多人的命数被改变，此时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的，但也许几天后，几个月后就会爆发出来。
星幽国师已经预见到了那一幕，可他现在无力阻止。
只能大声呼喊着，让众人保持冷静，紧守灵意，不要做太多的事情，避免造成命数被篡改的契机。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穷途末路
星幽国师和月影皇等人的应对，不能说没有效果，只能说收效甚微。
他们眼睁睁看着命元笔毫无顾忌的挥洒，只能被动承受，拿不出什么反击手段。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它一点点的磨死！”
“是啊，挡住一次,挡不住很多次。”
“这可真是命数，我们明明已经消灭了仙族，却又在与千渊圣主的道对抗。”
“可恨！天道简直是要赶尽杀绝啊！”
事到如今，他们何尝不知，一切都是因为天道。
如果不是天道亲自下场，那秋雨璇也不会转变成魔胎吧？
当然，若是璇妹子得知他们过河拆桥，杀死了昀王在内的数万穿越者,那她恐怕也还是不会留在天族。
而也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道身形忽然飞到了上空。
“芷予！”众人惊呼。
迎着那支命元笔，她催动灵意，十一重的天地之力席卷而去。
只是仍然没有太大的效果。
那支笔仅仅轻微颤抖了一下，就重新稳定了下来。
不过芷予似乎也不受它的命数之道影响，竟然一路飞到了它的近前。
紧接着，紫色的天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一个巨大的牢笼逐渐成型，并迅速朝着命元笔的方向收缩起来。
刚刚还弥漫在全城的命数之道，顷刻间荡然无存。
“好！”
星妙皇和月影皇等人眼内喜色浮动。
“太好了，终于挡住了！”
“我就知道，此女不会抛下族群不管！”
听到他们如此评价，星幽国师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这次出征之前，他还给芷予扣了一顶勾结外敌姜城的大帽子。
然而现在，他却只能像其他人那样仰望着上空那道窈窕身影。
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期盼着她能拯救大家。
紫芒在收缩到距离命元笔还有十余丈的范围时,迎来了一股神秘的斥力。
那支石笔表面金光大作，剧烈颤动了起来。
外围的紫芒同样也在飞快燃烧。
天之力和道的力量竟是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
天道意志，芷予现在不可能挡得住。
唯一的希望就是攻击命元笔的‘本体’，让天道意志再次失去凭依。
若没有天道意志的阻拦,她甚至可以直接伸手握住那支笔，将它掌控到自己的手中。
这种拉锯交锋足足持续了半刻钟，芷予原本轻松的俏脸，已经浮起了细密的汗珠。
殷红的脸颊昭示着她此刻的压力。
不过，神奇的天之力也一步步收缩到了一丈方圆。
命元笔的施展空间几乎快要被压缩殆尽！
一直这样继续下去，或许它真的会被芷予彻底困死，最后沦为‘俘虏’。
面对如此情形，被天道意志主宰着的命元笔终于离开了原地，向着包围圈发起了突袭。
金光缭绕，宛如一柄尖锐的匕首，在那紫芒之中扎开了一个缺口。
芷予连忙调动天之力围追堵截，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命元笔冲出天之力的包围圈之后，便化作了虚影，消散在了虚空中。
显然，天道意志带着它一起撤了回去。
“赢了！”
“终于赢了一次！”
星妙皇和月影皇百感交集。
前阵子，天族还势如破竹，如同胜利的代名词。
但最近接连遭到灭顶之灾，已经到了一胜难求的地步，把他们的信心都打没了。
芷予飘飞下来时险些立足不稳，气色非常的差。
众人连忙簇拥了上去。
两位皇者亲自搀扶着她,像是扶着最珍贵的易碎品般小心翼翼。
唯一保存着堪比天阶十二重的战力，而且神躯似乎能够无视道的侵袭，这算是天族最后还能指望的一张王牌了。
“你怎么样？”
“灵意消耗是不是很大？”
芷予疲惫的脸上满是焦急。
“我要尽快闭关休养，以防下次天道来袭。”
月影皇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
“唉！”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星妙皇悲叹了一声，“可惜我族没有快速回复灵意的宝物。”
“若是天道再次来袭，该如何是好？”
“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让所有族人分散隐藏起来了！”
星幽国师看向两位皇者和另外五位天阶十二重。
“为今之计，先将族人分为八支。我们各带一支，寻找不同的隐藏地点！”
“而后尽量让大家分散！”
“等到将来我们的实力恢复过来，再徐图崛起。”
众人默默点了点头。
想到已经逝去的族人，再想到灰暗的未来，每个人的心情都极为低落。
月影皇努力挤出了个笑容，“也不用太悲观嘛。”
“至少仙族四大圣地和大中型宗门都被我们消灭了。”
“就算分散之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强大的敌人，不会再遇到太大的危险。”
众人闻听此言，精神总算振奋了一些。
然而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强敌了吗？
飞仙盟呢？
姜城呢？
他会来落井下石吗？
想到本该是神胎的姜城，众人悔得肠子都快要打结了。
云巅灵境内的天族人还剩五千余万，境界普遍都只是凡阶和地阶。
这是天族仅剩的血脉了。
他们被分为了八支，分别由八位高层带队，去往天界八个不同的方向。
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何种前路，就连星幽国师都说不准。
离别之时，整座天空之城哭声震天，与前几日的欢庆气氛相比，恍如隔世。
云巅灵境东北角的一片白云之中，芷予盘膝而坐，运转天族功法，努力恢复着自己的灵意。
天族遭遇如此危机，她必须要保持战斗力，成为大家能够依赖的那個人，就像当初她依赖姜城那样。
想到城哥，她的心不禁颤了颤。
有那个人在，什么困难都不需要她去操心，只需要站在后面就好。
然而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她最终只能将寻找他的念头埋藏起来。
寂静的云层，悄然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你已经山穷水尽了。”
芷予睁开双眼，眼前站着的女人是久违的圣皇。
这些年，圣皇一直没出现，以至于许多人都快要忘记她了。
但芷予从没忘。
“你是来找我融合的吗？”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天神重生
“是的。”
圣皇缓缓走到她的近前。
“现在你的决定改变了吗？”
上一次，芷予无比坚决的拒绝了她融合的提议。
而这次，天族已经穷途末路，她似乎是别无选择了。
“你能战胜天道吗？”
她看着圣皇的眼神充满了希冀。
但后者并未给她肯定的答复。
“或许可以。”
芷予顿时失望了起来。
“为什么？”
“你上次不是还很有把握吗？”
由于情绪激动，她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激越起来。
“不是说挑起天族和仙族的全面战火，死了无数的高手之后，天道就会变得虚弱吗？”
“现在天族精英十不存一了,仙族高手也死伤殆尽，天道应该衰弱到了极点吧？”
“这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完美局面吗？”
“你怎么会没了把握？”
面对她的质问，圣皇并未动怒。
她只是平静地给出了解释。
“天族并非天道孕育的生灵。”
“而且我没想到它能将圣主的道，变成属于自己的兵器。”
她确实是没想到。
否则之前与姜城一起斩杀千渊圣主时，她一定会想办法阻止天道回收那残存的圣界。
“天道确实比以前虚弱了数倍。”
“但它拥有了兵器，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尤其无道剑，太危险了,我不确定能否挡得住。”
“还有那支石笔,你该庆幸是天道意志在掌控。”
圣皇的话,让芷予有点不解。
“为什么？”
“天道意志不是最强的么？”
圣皇淡淡道：“天道意志确实最强，但它只会堆砌力量，并没有我们这些生灵那么多的心思。”
“那支石笔换成任何一个仙族掌控，造成的破坏都会更大。”
芷予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如果今天换成其他人操纵命元笔，那他能玩出一万种花样，根本就不需要正面交手。
那才是防不胜防。
“还好，其他人的意识应该控制不了那支石笔吧？就算能控制，也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
“你以为只有那支石笔么？”
芷予的俏脸微微一变，“难道天道还有别的武器？”
圣皇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别忘了，仙族一共有四位圣主。”
“他们全都死了，所以天道多出了四件兵器。再加上秋雨璇，现在的天道要比从前危险太多。”
“怎么会这样……”
芷予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
且不说秋雨璇那无道剑,至今还没人能幸免。
光是那一支石笔就已经让她消耗巨大,付出了全力。
再来三个,怎么可能还挡得住？
“糟了！”
“那现在其他人……”
她再也坐不下去了，立刻火急火燎地追了出去。
圣皇的预料似乎是对的。
就在她们这场对话发生的半个时辰前,星幽国师带领的那一路天族人迎面撞上了归尘幡。
这是由当年智弥圣主的圣界转化而来。
效果很直接,就是操纵目标的寿元。
这个作用看起来有点鸡肋。
无论元仙界还是天界，大部分人都没了寿命的困扰。
到了尊者的层次，活个上千亿年轻轻松松。
无论增点还是减点，基本无关痛痒。
但天道意志太强了，在它的操纵下，归尘幡发挥出了寿元清零的效果。
任你寿与天齐，变成了零也还是個死。
当芷予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满地的尸身。
每个人都死得很安详，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更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只是，每个人都苍老得不像样，因为他们都是‘自然老死’的。
唯一的活人，就是星幽国师。
只是此时的他，活着也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当芷予将他扶起来时，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预言家，已经快没有进气了。
看到芷予，他的眼内爆发出了最后的光彩。
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连灵意都调动不起来，更别提传讯。
干瘪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吐气声。
“没用了,他最多还有半刻钟的寿元。”
圣皇冷静的做出了判断。
“看来，他没能挡住智弥圣主的圣界化作的兵器袭击。”
芷予没法像她这样冷静。
“我们融合，天神重现，就能战胜天道吗？”
“能拯救剩下的所有族人吗？”
圣皇摇了摇头。
“我说了，我也没有把握。”
当着一个被天道杀得奄奄一息的元士首领的面，讨论复活当年的天神，这一幕简直就像是个轮回。
只是，当事人星幽国师已经无法表达任何的态度。
“那谁有把握？”
芷予痛苦地摇着脑袋。
她忽然再次想到了那个人。
“姜城！姜城有把握吗？”
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如果我现在去求他，他还会帮我们吗？”
“你想太多了。”
圣皇淡淡道：“就算他真的肯帮你，你觉得他能拿什么来抵挡天道意志？”
“此人是很神奇，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爆发手段。”
“但那些手段在天道面前，只是儿戏罢了。”
“天道一旦进攻他，他自身都难保。”
芷予眼里最后一丝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所以，只能与你融合了？”
圣皇面无表情道：“与我融合，至少还有一线机会。”
“不融合的话，那连这一线机会都没有。”
她相信芷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保护天族。
“融合之后，我真的会失去所有的自我意识吗？”
“我不知道。”
圣皇再次摇头。
“我并没有融合过，只能推测……很可能会。”
芷予沉默了。
但此时，其他地方可能正在遭受另外两件天道至宝的攻击，也没有多少时间给她犹豫。
于是最终，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我答应伱融合，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圣皇知道，她想要的是保住天族。
“可以。”
细密的睫毛缓缓盖落，芷予闭上了双眸。
“那就开始吧。”
当两人指尖触碰到一起，融合正式开始。
圣皇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天地间，而芷予的眉心一点亮光闪过，浑身的紫芒已经闪耀如烈日。
曾经参与诛杀天神的星幽国师，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成了唯一见证‘天神重生’的人。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天道至宝的诞生
就在天族这边经历连场剧变时，城哥还在飞仙盟等着敌人来袭呢。
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
这让他万分纳闷。
“难道天族就那么怂了？”
“不会吧，我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居然没点反应？”
“难道还非要我纡尊降贵，亲自去进攻云巅灵境吗？”
“进攻！必须要进攻！”
殿内叫得最大声的就是梵雷。
这老货上次被天族高层背刺了一把，现在憋着劲的想要报仇。
但他自己那点实力又不够看,只能跟在城哥身旁摇旗呐喊，勉强维持一下体面的样子。
“打爆天族，灭了他们的族！”
“一个都别留下！”
“你什么意思？”
他这边表态，把一旁的月轻给气坏了。
这迷妹上次跑来劝姜城躲起来，算是站在了城哥这边。
但不代表她希望天族被灭。
并不知道面前就是月环国师的她，怒瞪着梵雷,愤愤道：“我们天族怎么你了？”
“之前进攻飞仙盟是过分了，但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将来我会充当两族讲和的纽带,双方未必就不能共存……”
“讲和？”
梵雷不住的冷笑。
“嘿嘿,还讲和？”
“天真……”
“你……”
眼见这俩人恨不得要打起来，城哥不禁揉了揉眉心。
他内心深处，是倾向于继续攻打天族的。
你攻打了我，被我反杀了，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世上可没这么好的事情。
而也就在此时，外出打探消息的归藏和寂云飞了进来。
“出大事了！”
片刻之后，众人就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包括姜城在内的所有人都快被震傻了。
“这……天族居然快要被灭族了吗？”
“天道居然亲自出手了？”
“天道至宝！我知道了，天道至宝出现了！”
殿内大部分人都是第三纪元过来的。
他们对于天道至宝，那是如雷贯耳。
许多人立刻就有了联想。
凌星迫不及待道：“我之前其实就很奇怪，千渊圣主的圣界效果和命元笔极为相似，而智弥圣主的生死圣界也和归尘幡几乎一致……”
“原来我们后来所知的命元笔、归尘幡、极妄环、渡心镜，居然脱胎于四位圣主的圣界,就是他们生前参悟出来的道？”
“那照这么看,后面那些天道至宝，莫非是第二纪元的圣主死了之后诞生的？”
“我的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陌风皱眉不解道：“这可是我们来到了这里，极大改变了历史走向,才造成的结果。”
“尤其姜掌门和秋雨璇，可以说那四位圣主就是因他们而亡。”
“那原本的历史呢？”
“没有他们的介入，那四件至宝也是这样诞生的吗？”
归藏沉吟了片刻，缓缓道：“或许……即便没有我们的出现，第一纪元后面也还是会出现其他的大劫，那四位圣主还是会陨落。”
这些发现，着实是让众人大开眼界之余，又不禁细思极恐了。
“修炼出来的道，天道还能回收的吗？”
“天道究竟想干什么啊？”
“也不用太担心吧，不陨落的话，天道也夺不走你的圣界。陨落的话，本就一了百了，也无所谓了。”
“就是，首先你也得修到圣主的境界，才能被天道看得上啊。”
殿内许多剑修更加关注的还是秋雨璇。
“她不是没陨落吗？怎么也被天道夺走了道？”
“而且我记得她以前都不是道神啊，怎么突然就有了无道剑的圣界？”
“还是说，她就是人形的无道剑？”
他们的猜测，让姜城不禁啼笑皆非。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她怎么可能会是无道剑。”
这哥还抱着秋雨璇是‘仙母转世’的结论。
在他看来，仙母拥有无道剑合情合理。
而仙母本身就是一件天道至宝。
所以秋雨璇连人带剑一起被天道收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和天道有很深的渊源。”
这哥摸了摸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须，满脸都是我早就预料到了的得意表情。
“我一点都不奇怪她最后会和天道站在一边。”
对于天族的遭遇，殿内众人基本都是幸灾乐祸，要么就是当成一场乐子。
唯一的例外就是月轻。
这妹子都被噩耗给打崩了，心碎了一地。
听到这番话，她红着眼眶，泪眼婆娑地看向姜城。
“你早就知道秋雨璇会变成魔胎了？”
“算是吧。”
姜城确实早就知道了。
毕竟要灭掉天族的真正幕后黑手是天道。
而自己和天道压根不对付。
反而秋雨璇跟天道是一伙的。
他摊了摊手，“从一开始，我就猜到她最后会成为天族的敌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震撼的方式。”
一场仗，灭尽天族精英高手，城哥表示自己的眼球都快要被惊爆了。
将来秋雨璇彻底觉醒，把自己当成宿敌，会不会也来这么一套？
“那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们啊？”
“我说了也没用啊，你们天族谁会信我？”
月轻顿时没话了。
“哈哈哈，我信啊！”
梵雷毫不掩饰自己喜悦的笑声。
“我不是早就宣布你姜城是神胎了吗？”
“可惜他们不信。”
“这可真是报应！报应不爽啊哈哈！”
“可惜了，星妙皇和月影皇还没死，不过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或许是被打击得太厉害，月轻这次已经没心情再和他争吵了。
她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
她缓缓起身，向着大殿之外飞去。
不过才刚飞出殿门，就被姜城拦了下来。
“让开，我要回去……”
“你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姜城的劝说真实而又残酷。
“如果其他天族人真的被天道杀光，伱就是最后一根独苗。”
“你现在要是过去一起陪葬，那就是彻底的灭族。”
月轻原本嗡嗡作响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压根没法反驳。
于是最终，她的眼神变成了乞求。
“那你能帮帮我们，能救救天族吗？”
“不能。”
姜城的回答毫不犹豫。
“也许将来我也会被卷入天道的战斗中，但那和天族的死活没有任何关系。”
来到天界时，他以为这场大劫是针对天族的，后来以为是针对穿越者的。而现在，他已经无法确定大劫的目标了。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强大无匹
天幕忽明忽暗。
地上飞沙走石，黄沙漫卷。
时而刀剑齐鸣，时而四周变成万丈深渊。
而偏偏这并非幻境，一切都在真实发生。
数百万天族人呼喊哭嚎，乱作一团。
“冷静！”
“这是虚实之道，并无太多攻击威能！”
星妙皇对着人群大声疾呼。
“只要紧守灵意，便不会受到伤害！”
他死死盯着上空那时而洁白、时而漆黑的圆环,眼内满是焦急。
作为曾经的天阶十二重，他轻松就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千渊圣主的虚实圣界。
天道再次来袭，他一开始以为灭顶之灾来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圆环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虽然自己攻击不了它，但它拿自己这些人也没什么辙。
虚实之道在千渊圣主的操纵下，可以将对方的攻击由实转虚，将自己的攻击由虚转实，那自然是无坚不摧，神挡杀神。
但天道并没有什么攻击手段。
它操纵时,无论将下方任何存在变成虚幻，还是将虚幻变成真实，对天族人的灵意都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说白了，虚实之道主要的作用是辅助。
落在顶尖高手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它并不是无道剑和归尘幡那种拿起来就能秒一片的杀伐至宝。
圣皇的判断是正确的——天道不会战斗。
但此时，有些天族人却是真的当场被杀死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惊慌之下朝着四周出手，反而被天道借着虚实转换，误伤了自己人。
“都冷静下来！”
“你们若是胡乱出手，只会给天道制造逞凶的契机！”
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效果。
因为在天道的操纵下，他的声音早就转成了虚幻，周围人压根听不到。
反而时不时有些攻击莫名其妙打到他的身上。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上空的圆环忽然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原本昏黄的天幕,忽然就变得一碧如洗。
陷入虚妄的天族人，全都从慌乱中清醒了过来。
除了四周有小部分同伴倒下，其他并无变化。
抬眼望去,就看到了那只芊芊素手的主人。
“芷予！”
“是芷予！”
全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许多人得脱大难,情绪激动之下甚至热泪盈眶。
“又是她救了我们！”
“呜呜呜，芷予才是我们天族真正的神胎啊！”
“她以前是隐藏了实力吗，怎么会这么强？”
“神躯拥有者，等同于天神的化身，自然是百无禁忌……”
他们的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自豪和骄傲。
因为芷予是真正的天族人，完完全全的自己人。
星妙皇也喜出望外。
“芷予，你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
“而且怎么还变得更强了？难道你突破了？”
之前对付命元笔时，芷予尚且需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能勉强困住那件至宝。
而现在对付这极妄环，她直接就抓在了手里。
从那圆环的剧烈震颤，星妙皇能感受到至宝的挣扎。
但在芷予那莹白如玉的手中，却如一条被抓出了水的鱼，被她死死镇压着，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最终，天道意志只能退去，极妄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落入了她的手中。
这一幕，让星妙皇瞠目结舌,紧接着又惊又喜。
“你这也太强了吧？”
“居然能从天道的手中,强行夺取它的兵器，这是何等实力？”
“看来我们天族真的有救了,哈哈哈！”
他仿佛都已经看到芷予带领天族重新崛起，甚至再次征服整个天界的画面。
只是，他的热情并没有感染到面前熟悉的女人。
素来温婉柔和的芷予，此时生冷得就像一个陌生人。
她漠然看着下方欢呼的天族人，如同女皇俯视一群蝼蚁。
“星幽国师已死。”
“月影皇还活着。”
“攻击他那一路的渡心镜，也已经被我夺下。”
“你们先藏起来，能多活几个是几个。”
“毕竟，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天族能延续下去。”
她？
星妙皇面色一变，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都忘记为星幽国师的死而震惊，因为另一个消息更加重要。
“你……”
他失声惊呼：“你不是芷予了，你究竟是谁？”
面前的女人将那极妄环收了起来。
这才一脸平静道：“融合神躯最终的目标是重现天神之威，我们现在当然是新的天神。”
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
望着那已经没了人影的虚空，星妙皇的心没来由的一空。
他终于意识到为了拯救天族，芷予付出了什么。
在最危急的时刻，天族终于等到了救星。
只是那個人已经不属于天族了。
在一片流光溢彩的神秘空间，圣皇停了下来。
“我已经救下了他们，你仍然无法放下么？”
四周并无其他人影，她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没办法，她和芷予的融合出了点小问题。
新的天神确实强大无匹。
如果现在碰到从前那几个圣主，她一挑四都能轻松获胜。
毕竟拥有着海量的天之力、不惧天道压制的神躯、她自己从前的因果之道。
除此之外，还有着天神的一些特殊神通，以及超越了天阶界限的灵意境界。
这样的配置，简直惊天动地。
唯一一点‘瑕疵’，就是芷予拯救天族的执念太强了，竟然有一段无法融合。
虽然对实力没有多大影响，但终归不算圆满。
“罢了，看来你是要看到天道彻底被击败，才能安心。”
“那现在我就带你去。”
天道无处不在，但终归有个核心本体。
也就是从前姜城等人曾经到达过的天道之海。
圣皇素手一展，一面镜子和一个圆环漂浮在了面前虚空。
循着曾经天道意志留下的痕迹，她很快就锁定了天道本体所在。
下一刻，她撕开了前方的空间。
一个神奇的门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向前跨了一步，直接就来到了天道的面前。
尽管是第一次直面它，但圣皇还是轻松看出了它的虚弱。
她的猜测是对的。
天道孕育的生灵越强，天道自己就越强。
这连场大战之后，整个天界除了飞仙盟还剩三百多个道神，几乎没有其他顶尖高手存在了。
天道自然也衰弱了下来。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更多的石蛋
看到天道之后，圣皇没什么犹豫的。
她直接对天道发起了‘进攻’。
圣皇的因果圣界，要比之前那四位圣主都强一筹。
要不然，她也不会连胜四场。
但她的道与天道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的。
哪怕天道因为死了太多强大生灵，衰弱了极点。
换在从前,这样蛇吞象，她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过现在拥有神躯，她有了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不会被天道吞噬。
双方接触之后，她很顺利的融入到了天道的边缘地带。
而后催动因果之道，开始同化。
这个过程一开始很顺利。
不过才刚刚同化了极小一部分，就引起了天道的反击。
面对那浩瀚的天道意志,圣皇连忙催动自身的灵意抵挡，以免被天道反过来同化。
这个过程极为凶险。
稍有不慎,她就会失去自我意识，沦为天道的一部分。
说实话，整个天界也只有她能做到这种事，因为她的灵意代表着天神的意志。
其他人，即便天阶十二重的灵意，也会分分钟沦陷。
毕竟天道代表着一個世界的意识。
此时双方的交锋，就是天神和这个世界的交锋。
而在他们交锋时，整个天界风起云涌，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有的地方元力变得无比充盈，简直已经到了伸手能触摸到实质的地步。
有的地方山崩地裂，爆发着天灾。
还有的地方甚至溢出了一些天界之前根本不存在的陌生力量。
飞仙盟这边，姜城感知到了熟悉的天道气息。
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大劫，可真是大手笔啊。”
“是啊！”
归藏和太常等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现在我们已经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了。”
“一切都超出了从前的认知。”
“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陌风同样仰望着高空。
或许是因为天道被攻击后,显得有些混乱。
此时的他，产生了一种极为诡异的‘错觉’——自己就应该是慧石道神。
而不是一个窃取别人身体和道行的外来穿越者。
“我也有同感。”
凌星没有转头,却是自顾自道：“这次的神位争夺,一点都不像是梦境,而是正在发生的历史。”
寂云忽然失声惊呼：“我们现在经历的，会不会就是当年第一纪元发生过的？”
“而我们无论怎么做，其实都还是符合当年的历史？”
城哥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如果这就是从前第一纪元的历史，那易山的经历就解释不通。
而且他内心还有另一个疑惑。
远比第三纪元更强大的第一纪元，自始至终都只有道神，而没有出现一个得到了本源认可的源祖。
这着实是不正常。
或许是心有所感，他恰好在此时想到了天神。
“那种存在，也是天道历练能模拟出来的吗？”
而在天道空间内，两股意志的‘交锋’已经到了白热化。
仗着天神意志的独特性，圣皇并未被迅速同化。
但她的状态也并不太妙。
两者的意志对比，就像是一座巨山，与山脚下的一根草。
体量相差太多了。
她现在完全被淹没在天道的意志之中，只能紧守着一丝清明，试图慢慢入侵周边的天道意志。
而就在此时，她担心已久的攻击来临。
但见四周的天道意志倒影中，缓缓浮现出了一剑一幡一笔。
圣皇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归尘幡和命元笔，她还有点把握抵挡。
无道剑,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只能指望天神之躯本身的神奇。
三件天道至宝同时向她发起了攻击。
面对归尘幡削减寿元的效果,圣皇犹如清风拂面。
天神早已超脱了寿元的范畴,压根就不受影响。
面对命元笔修改的命数，她再次以因果之道去对抗，将那命数的影响抵挡了回去。
而最后，她终于还是迎来了无道剑的那条虚线。
面对这一剑，圣皇几乎施展了浑身解数。
短短一个刹那，靠着气机指引的无道剑，同时拥有了数以亿计的目标。
每个目标都是圣皇，都有着她的气息。
那条虚线也在蔓延的过程中分散成了无数条线，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大网。
如果击中，那圣皇的下场会和之前的星妙皇月影皇等人类似。
灵意被切割重创到奄奄一息。
但也就在虚线临体的瞬间，圣皇所有的气机忽然重回于一身，以最强的状态迎接了其中一条线。
面对无道剑的锁定，绝大部分人根本无法动弹。
还能做到这些复杂操作的，整个天界仍然只有她。
呲！
寂静的天道空间，她第一次听到了声音。
那是自己的身体被切开的声音。
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疼痛，神躯也是会流血的。
不过相比于以前的那些对手，这次无道剑终归没能一剑两断，只是在神躯的体表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尽管那伤口无法像寻常受伤那般轻松愈合，但并未伤到她的灵意，也没有伤到她的根基。
而在这一剑之后，三件至宝似乎是损耗过大，渐渐隐没了下去。
圣皇大喜。
扛过这一波攻击，她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但就在她准备重整旗鼓时，四周的天道意志，又出现了一簇簇虚影。
圣皇的眼神很好使，一眼扫过，就看出了那些虚影的轮廓。
竟然是一个个的‘石蛋’。
粗略一数，足足有1031颗。
这些石蛋表现都是灰扑扑的，没有丝毫的光泽。
但看上去就苍茫久远，仿佛天道出现的那一天就已经存在了。
“这是什么？”
“天道之中，怎么会孕育如此之多的诡异石蛋？”
她忽然联想到了之前‘孕育’出秋雨璇和姜城的那两颗神蛋。
于是，心头感到了一阵不妙。
而也就在此时，第一颗石蛋表面出现裂纹。
两根龙角映入她的眼帘。
紧接着，龙头、龙爪、龙身一一浮现。
一声清亮的龙吟之后，庞大的苍龙之身横在了天道之中。
“这是……什么？”
圣皇并不是苍龙本身而惊讶，她只是惊讶天道核心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灵存在。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飞仙门出场
九纹苍龙的出现，仅仅只是个开始。
很快，第二个蛋壳破裂。
同样庞大的青龙之身横亘在圣皇的眼前。
之后是第三个蛋壳。
这次出现的并非龙族，而是人族。
随着一个个的蛋壳破裂，圣皇看到了一個个的人。
这些人浑身的元力气息并不算多么强烈，也就初阶道神的层次。
但每个人的身上却都蕴藏着浓浓的天道意志。
当1031颗石蛋全部裂开之后，出现在圣皇面前的是二龙一虎,以及1029个人。
如果城哥在现场，那这些人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扑过来。
因为这1031个生灵全都是他的熟人，无一例外。
二龙是苍翎和玄明，一虎是三眼虎。
而1029个人之中，除了缪雨，其他都是飞仙门弟子。
除了段河那四个主角模板没到场，包括纪灵涵、莫尘、罗远、林宁、单泰等前三代弟子全都在列。
但现在,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的交流。
因为他们也都是‘魂穿’，用的是第一纪元的身份。
所以互相压根就不认识。
哪怕看到那苍龙和青龙，他们也没想过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两头，只当这是第一纪元的龙族。
在看到周围其他人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和其他‘穿越者’一毛一样。
隐藏身份，千万别暴露了自己。
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然后跟在后面学就是。
于是，所有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竟然没一个出头的。
内心深处，每个人也都像是得到了最新奇的玩具一样，充满着狂喜。
因为他们当前得到的身躯比从前强大太多了。
飞仙门弟子以前大部分都是道尊，而现在都是清一色都是——源祖。
是的，城哥之前纳闷第一纪元怎么没有出现源祖。
而现在，他这一千多个熟人个个都成了源祖。
这也就罢了，关键每个人都还得到了天道意志的加持。
这可是第三纪元那些源祖完全没有的待遇。
“怎么还没有人出手？”
众人虽然还未完全适应新的身份,但心里还是挺焦急的。
“这是在搞什么特殊仪式吗？”
“对面那个女人是谁？”
“这是哪里？天道空间吗？”
“周围人都是同伴吗？”
“姜掌门在哪里，出来带带我啊……”
由于刚刚破壳而出，他们对于天界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
甚至不知道这里有个天族,更不知道天神和圣皇的存在。
而他们对面的圣皇,同样也没摸清情况。
悄然间,她周围的天道之海已经退去，仿佛是特意让出了一片战场。
短暂的对峙之后，最终还是她率先出手打破了平静。
天之力宛如穹庐一般笼罩了下来，瞬间切断了外面的本源气息。
算是标准的天族起手式。
而拥有因果圣界的她，也能玩姜城和易山的二打一战术。
对面的苍翎玄明和纪灵涵等人，在遭到攻击之后，立刻展开了还击。
因果圣界的影响才刚蔓延过来，每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催动了‘与生俱来’的天道意志。
然后圣皇就有点悲剧了。
真要换成上千个普通道神，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凭着自身的圣界便可抗衡，甚至碾压。
但现在这上千人个个都有天道意志加持，她的道非但侵蚀不了对方，反而被打得千疮百孔。
这让圣皇极度不解。
能承受住天道意志的‘容器’，只有圣主之上。
圣主修出了圣界，算是超脱了天道的束缚。
虽然他们的道远比天道弱小，但已经算是和天道并列的存在。
因为这个原因，圣主能勉强承载天道意志的加持。
而其他人,无论初阶道神还是高阶道神，都还局限在天道体系内。
他们只是天道的附庸,压根没这个资格。
圣皇之前见过的唯一例外，也就是秋雨璇了。
而现在，她看到了上千个例外。
这上千人没一个是圣主。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这是天道专门培育出来的特殊容器，并非真正的生灵？”
“想不到天道不光有兵器，还能孕育出守卫。”
在她眼中，眼前的上千人肯定不是仙族，而是天道守护者之类的角色。
所以才会具备着天道意志。
而紧接着，里面的上千人就全都用出了本源。
首当其冲的苍翎，几乎成为了速度本源的化身。
圣皇凭着天神之躯和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竟是无法摆脱她。
而在他的后方，玄明早已翻江倒海，将水之本源玩出了花。
更后方，飞仙门弟子每人都操纵着一道本源，向着圣皇杀来。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来到新世界的第一战。
尽管不认识对方，但对方既然出了手，那就是敌人。
圣皇傻眼了。
望着那铺天盖地的本源，每一道几乎都是毁天灭地的威能。
“怎会如此？”
她第一次惊呼了起来。
按道理，天之力都将四周天地隔绝了，这些人是怎么调动的本源？
而且，他们的本源虽然每个人都只有一道，但强度却比之前她见过的圣主都强。
这究竟是什么容器？
没办法，这就是源祖的能力。
得到了本源认可，天之力隔绝一方天地，也没法隔绝他们和那道本源的关系。
而随着他们每个人调动属于自己的那道本源，圣皇也发现自己能调动的天地之力变弱了。
因为属于这些人的本源，全都被抽离了出来。
变相削弱了她掌控的一方天地。
最终，她只能凭着强悍的天神之躯硬扛数道本源攻击，强行遁入虚空，退出了天道空间。
这次她与天道的交锋，也宣告以失败收场。
将她击退之后，苍翎缪雨以及飞仙门众弟子，全都愣在了原地。
老实说，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刚刚那一战的敌人是谁？
天道退去后，这里不再是天道空间了。
他们也不知这是哪里。
每个人都在期盼着周围的‘本土仙人’能给自己点科普。
哪怕是告诉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然后随大流也好。
刚来这个世界，要显得合群一点嘛。
但很可惜，这里没一个‘本土仙人’。
所以仗打完之后，大家都处在了大眼瞪小眼的尴尬窘境。
谁也不敢擅自行动，生怕过于突出，会引起周围其他人的疑心。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遗憾的城哥
眼见周围其他人都没什么表示，几乎所有人的内心都打起了鼓。
这第一纪元实在可怕了。
本以为自己刚得到的实力惊天动地，没想到周围随便一个人都不比自己弱。
至于刚才碰到的那个敌人，更是强得令人窒息。
那样的高手还有多少？
不会满大街都是吧？
这简直是地狱副本啊！
而且，气氛为何如此严肃凝重？
难道他们发现我是‘穿越者’了？
于是，他们越发不敢继续轻举妄动。
飞仙门弟子中，倒是有不少社交牛逼症。
但现在连周围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敢乱打招呼。
万一那是自己的朋友，你来一句‘这位道友’，那不是当场暴露么？
罗远仰天打了个哈哈。
故意含含糊糊道：“她的实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呢！”
他说得好像对圣皇非常熟悉似的。
其实是希望通过这句感慨，引起众人的讨论。
然后自己就能通过他们的谈话，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其他人心里都在骂娘了，她是谁啊,你好歹把她的名字说出来嘛！
印雪儿和秦畅等人连忙附和。
“是啊是啊，虽然早就知道她很厉害，但刚刚还是超乎了意料。”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效仿。
“太强了。”
“那可不？”
玄明缓缓点了点头龙首，“本以为这次可以斩杀她，想不到我们联手，还是让她逃了。”
“唉，这次功亏一篑。”
“太可惜了。”
“对啊，下次定然要好好谋划，争取让她毫无逃遁的机会。”
众人一边做着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安全感慨，一边默默吐槽。
你们‘本土仙人’怎么都那么爱说废话，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提炼不出来。
“此人党羽众多，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说这句话的人是莫尘。
他觉得，以刚刚那个女人的实力，肯定出身第一纪元的大族或者大宗门。
应该有不少师兄弟和徒子徒孙，所以说党羽众多应该也没毛病。
结果此言一出，其他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搞得莫仙人心头咯噔一响。
糟了,难道自己说错了？
却不知,其他人都快要喜极而泣了——终于得到一条‘有用的信息’。
原来那个女人还有其他同伴么？
记下来记下来！
“对对对，我们还要小心她的党羽！”
“确实，她那些同伴也不好对付啊。”
“今天只有她一個，下次可能就是很多个了。”
莫尘这才松了口气，后面再也不敢擅自发挥了。
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现场就渐渐再次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最终魏渺扛不住压力，觉得应该给自己找点看起来正常的事情做做。
“咳！”
他摸了摸鼻子，努力用最自然的方式盘腿坐了下来。
“刚才那一战，我消耗很大，先恢复一下了。”
“你们要做什么，就先去做吧，我后面会赶上去。”
说完，他就在原地假模假样的修炼了起来。
众人全都在心里骂开了。
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要做什么？
追杀刚才那个女人吗？
拜托，她那么强，我可不敢一个人去对付。
何况鬼知道她在哪？
“我也需要修炼一下了。”
“刚刚受了点伤，我得抓紧疗伤，你们自便。”
“我也是，先修炼了。”
短短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盘腿坐了下来。
就连苍翎、玄明和三眼虎这三个妖族都没例外。
就这样，他们集体修炼，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原地。
而在另一边，圣皇还在为这支强大的‘天道守护者’而焦头烂额。
“想不到,天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
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面对那上千人的封锁，她根本都接近不了天道了。
取代天道，简直就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最终能想到的，就是找帮手了。
而现在整个天界能够得上这个级别的帮手，只有姜城。
飞仙盟这边，其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久前，圣皇和天道的交锋，先是引起了天界的种种剧变。
之后上千个源祖出场，将整个天界上千道本源都调动了，也引起了更大的异象。
此时尽管平息了下来，但众人还是心绪不宁。
不明白又要发生什么大事。
“天道和本源都全部出动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谁那么高的逼格，能得到这个规格的待遇？”
城哥一边羡慕对方的排面，一边还真想起了圣皇。
而也就在此时，圣皇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芷予！”
姜城连忙迎了上去，但才看到眼神，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已经合体了？”
圣皇点了点头。
“天族面临天道的绞杀，穷途末路，她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与我融合。”
“什么？”
姜城失声惊呼。
“竟然真的融合了？”
因为有系统，他一路走来都没什么遗憾。
死了的同伴能复活，错过的事情能倒流。
但这次，却是终于有了深深的遗憾。
以至于他都无心关注‘天神’到底有多强，而是迫不及待的点开了系统，想要倒流时光。
但圣皇和芷予这阵子又是天神合体，又是与天道交锋，又是调动上千道本源，手笔太大了。
想要倒流时光，需要影响的东西太多，那意味着海量的玄晶消耗。
城哥连零头都凑不齐，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转而质问圣皇。
“合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我？”
后者一脸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合体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通知你？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保护天族。”
“你当初如果真想阻止她融合，那你应该去天族帮她。”
“可你并没有去，这才导致她最终只能选择我。”
姜城没话了。
他发现这是个死结。
当时天族正要来进攻飞仙盟，自己又不犯贱，怎么可能会去帮她拯救天族？
“那她的意识呢？”
“从此世上真就没有芷予这个人了吗？”
圣皇摇了摇头。
“她还有一段执念没被融合，算是她留在世间的唯一痕迹。”
姜城原本落寞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还有一段执念？那意思是她还有活过来的希望？”
“我不知道。”
城哥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要不你试试看，天神能不能解体？”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让她死一次
好不容易合体又解体？
圣皇当然不会答应这种事情。
“且不说无法解体，即便我的灵意退出这副神躯，又能怎样呢？”
“只剩一段执念，你能让她恢复原来的神智么？”
城哥仔细数了数自己的系统技能，发现还真不能。
芷予目前的状态并不是死亡，她的身体都还在呢，所以无法用复活。
其他无论互换还是剥夺,都不是对症下药。
“没法复活……”
城哥的脑袋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既然芷予没死，那把她彻底杀死，不就可以复活了吗？
这身体是芷予的，面前这个女人复活过来之后，应该不再是圣皇了吧？
至于圣皇从此就没了？
哪有什么关系？
又不熟……
这哥差点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给自己天才般的奇思妙想助助兴。
圣皇莫名感觉,对面男子看自己目光变得有点无良了。
不过倒也没有多想。
毕竟她和姜城并无利益冲突，哪能想到这家伙正憋着劲的想坑死自己。
“我来找你,是要谈一谈有关征服天道的事情。”
她这么一说，城哥也想起了正事。
“啊对了，刚才是你在和天道交锋？”
他还记得当初圣皇那番话。
这女人想要蛇吞象，取代天道意志，将整个天道都变成自己的道。
“是的。”
圣皇点了点头。
“我低估了它。”
“怎么了？”
“天道的后手很多，不光将那几个圣主的圣界转化成了特殊的兵器，而且还培育了一批天道守卫。”
“天道守卫？而且还是一批？”
城哥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想起当年在天龙界，为了误导血帝，故意编出来的‘天道守护者’。
感情还真的存在啊？
而且还不止一个？
有没有这么巧啊！
圣皇继续道：“那些守卫都有天道意志加持，而且全都掌握着强大的本源，天之力也无法封锁。”
“这么厉害？”
“是的。”
圣皇在考虑着措辞。
她得想办法怂恿姜城和自己一起去进攻天道。
扪心自问，她觉得如果自己是姜城，肯定不会答应。
“你可能觉得天道的敌人只是天族，与你无关。”
“但我要告诉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姜城立马听出了她的意思。
于是故意饶有兴致地笑道：“哦？错在哪？我觉得我和天道的关系挺好啊,井水不犯河水的。”
圣皇立马侃侃而谈。
“如今仙族道尊之上的精英，几乎在连场大战中死伤殆尽。”
“天道也因此衰弱了下来。”
“所以呢？”姜城一时间不太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天道的衰弱,意味着它的掌控能力下降,很难主宰强大生灵的命运。”
圣皇淡淡道：“原本天道衰弱也没什么关系，毕竟那时候界内生灵也很弱小，他们很好掌控。”
“但飞仙盟的存在，却成了一個破绽。”
“你们这里还有三百余位道神，十位高阶道神，如今衰弱的天道很难镇压你们这些高阶生灵了。”
姜城终于明白她的意思。
连场的大战，天族和仙族都奄奄一息，唯独飞仙盟没受到什么损伤，超脱在了这场大劫之外。
大家都在变弱，唯独你没变弱。
莫名其妙的，飞仙盟成了一朵天道也渐渐难以节制的奇葩。
“你的意思是，我们飞仙盟很快也会被天道攻打？”
“是的。”
尽管这是第一纪元，还没有什么大劫的说法，但圣皇敏锐看出了很多问题。
“这连场的大战，真正的幕后推手一直都是天道。”
“即便我，也不在不知不觉中顺应了它的方向。”
“天道的目标很明确，消除可能会作乱的因素，稳定的主宰天界循环。”
“除掉那几个超脱了天道的圣主，再灭掉并非天道孕育的天族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你们飞仙盟。”
城哥似笑非笑地接过了话茬。
“所以,我们要联手？”
“没错。”
圣皇不得不感慨,和聪明人说话很省力。
她并不知道，其实姜城早有此意。
想要圣皇死一死，然后复活芷予，总不能指望对方站着让自己杀一次吧？
城哥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对方可能不会满足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那就只能想办法坑死圣皇了。
一起进攻强大的天道，然后发挥失常，队友不慎挂掉，很合情合理的嘛！
不过，在答应之前，他还是习惯性的敲了一下竹杠。
“联手进攻天道可以，但最后你取代了天道意志，成了新的世界主宰，我能捞到什么好处？”
圣皇倒是很干脆。
“伱想要什么？”
城哥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指，“什么丹药啊兵器护甲啊秘宝啊天材地宝，反正任何宝物我全都要。”
为了避免圣皇讨价还价，他还做了一下思想工作。
“反正你以后就是天界老大，到时候要什么没有？”
“那些身外之物你也用不上了，与其蒙尘，不如全都交给我这个俗人，我好心替你处理，让那些宝物继续发挥应有的价值。”
饶是以圣皇的涵养，也差点忍不住要吐槽一句无耻了。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不过征服天道对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稍微思忖了一下，她还真答应了。
于是下一刻，城哥面前就出现了一堆宝物。
圣皇的收藏全是精品，大量顶尖的天材地宝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八阶的兵器护甲也有好几套。
美中不足的，就是数量少了点。
没办法，低端货色圣皇也看不上。
她可不像姜城，什么都要收起来。
姜城稍微清点了一下，这波收获也能顶上次搜刮通虚圣地了。
“虽然这点宝物有点不太符合你圣皇的高贵身份，但谁让我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呢？”
“这个场子，我姜某人必须要帮一帮！”
这哥一边笑纳了所有的宝物，一边得了便宜还卖乖。
“出发吧！”
圣皇皱了皱眉，看向他身后的归藏和寂云等人。
“你一个人？”
“不然呢？”
圣皇的本意，是让姜城带上飞仙门所有人的。
毕竟那边有上千个‘守护者’，多带点人，能分散天道的防御力量。
以道神的战斗力，虽然敌不过天道意志，但拖延一下应该没问题。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毫无参与感
归藏和寂云等人虽然对天道没什么敌意，但这么高端的战斗，还是挺想见识一下的。
而且帮帮姜掌门的场子，本就理所当然嘛。
于是一个个还挺踊跃的。
“姜掌门，老夫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
“没错，算我一个！”
“这一仗，怎么能少得了我们？”
城哥暗暗撇了撇嘴。
天道那么强,带你们去，万一死了我还要耗费玄晶给你们复活，多亏啊。
“兵贵精而不贵多！”
“你们还是继续扛起守家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吧，进攻天道有我这个精兵在，已经足够了。”
一席话，把所有人都说得没话了。
圣皇第一次开始后悔找他合作。
因为此人看起来实在太不靠谱。
但想想整個天界,除了这家伙,也没更好的选择了。
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反正就算失败,她也有把握退回来。
再次凭空撕出了一个传送门，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天道的海洋吞吐不定，姜城有了久违的熟悉感。
“这就是你说的虚弱的天道吗？”
他感觉有点不对呀。
眼前的天道，要比第三纪元的天道强了好几倍呢。
这还是虚弱后的？
那它巅峰期究竟有多强？
“天道并不会主动出手，但会反击。”
圣皇看了他一眼。
“你准备好了么，如果需要修炼调整的话，我可以等。”
“不用了，哥时刻都做着战斗准备。”
圣皇也渐渐习惯他这风格了。
闻言也没什么吐槽的打算。
直接就像上次那样，找了个边缘地带，开始用自己的因果之道去同化天道。
这个过程才刚开，果然就遭到了天道的反击。
两人迅速被天道之海包围了起来。
而这，也是圣皇担心的第一个环节。
天道之海，是可以吞噬所有生灵的。
她因为拥有天神之躯，才能抵挡住这股吞噬。
其他人可就不行了。
如果姜城在这就挂掉，那后面一切休提。
但就在她打算施展神通罩住城哥时，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你干什么？”
圣皇差点被气死。
这家伙知不知道天道之海有多危险？
居然不懂得躲在自己身旁，接受自己的庇护。
而紧接着,让她震惊不已的事情发生了。
姜城的四周早已被天道之海填满,但他偏偏活得好好的。
天道的海洋就像是没发现他似的,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
这其实很正常，第一纪元和第三纪元，是同一个天道。
姜城当年通关了第三纪元的天道试炼，那现在第一纪元的天道也不会动他。
圣皇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感到难以置信。
要知道，她的天神之躯其实还是会受到天道之海攻击的。
只不过被神躯抵挡住了，显得像是免疫而已。
而姜城这岂止是免疫了天道的侵袭，简直就像是天道不存在一样。
身为天界的天花板，圣皇觉得自己的见识够多了，基本没什么能让她惊讶的。
但现在，要不是忙着和天道意志交锋，她真想问一问：你怎么做到的？
她忙着和天道拉锯时，城哥这边显得无所事事。
毕竟他也没有自己的道，压根涉及不到这个层面的争夺。
总不能跑这来一式完美剑道。
而在片刻之后，天道的第二波反击如期而至。
仍然是一剑、一幡、一笔。
“小心！”
圣皇丢下两个字，就专心应付起了三件天道至宝的进攻。
天道的攻击很呆板。
第一个出手的，仍然是给寿元做清零服务的归尘幡。
圣皇仍然凭着天神之躯硬扛，抽空看了眼姜城那边，发现他居然也毫无变化。
非但没死，甚至都没有变得苍老。
事实上,姜城本人也挺意外的。
归尘幡的效果，他在第三纪元就听说过。
自己平时动不动就死一死，按理说，寿命应该很容易被弄没吧？
怎么这归尘幡完全撼动不了自己的寿元？
难道自己的寿元被系统锁住了，只有被杀才会死吗？
他也不太确定。
而紧接着命元笔发动了。
这至宝改的是气运命数。
上次大战千渊圣主时，他已经见识过这个圣界的效果了。
在圣皇凭着神躯和因果之道抵挡时，姜城总算也有了点参与感。
命数之道结结实实的影响到了他。
害得他浑身的气机一阵紊乱，差点因为气运衰落原地摔跤。
不过好在天道之海仍然在无视他，所以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最危险的无道剑来了！”
圣皇面色一紧，连忙施展神通，再次分散出了数以亿计的气机。
以此混淆无道剑的攻击目标，分散它的威能。
看到姜城仍然连剑都懒得拔，就那么老神在在的站在那，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无道剑和其他兵器不同……”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那把剑就已经挥出了一条线。
紧接着，分散成了无数道。
其中杀向姜城的，起码有十几道。
换作别人，接下来的下场注定是被切成几十份。
但很遗憾，无道剑破不了天荒不灭体的防，这也是他最早免疫的天道至宝。
那十几条线划到他的身上，就像空气似的。
一丁点伤害都没有。
圣皇那边已经再次受了点轻伤。
当她撑过这一波攻击，再看另一边时，当场就被惊得满面呆滞。
就见毫发无伤的姜城，已经一把握住了即将消失的无道剑。
“你居然能免疫无道剑的攻击？”
圣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了。
她感觉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反自然，自己选的这个队友还是人吗？
城哥一脸古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无道剑本来就是我的兵器，当初在通虚圣地你没见我用过吗？它不伤害宿主，理所当然好吧！”
“你的兵器？”
圣皇心说我要不是见过秋雨璇，没准就信了。
拿起无道剑，姜城习惯性地朝着前方挥了一剑。
一条线朝着前方的天道之海划了过去。
那翻涌的海面居然被切开了一道缝隙，不过终归没能继续深入。
而在他这一剑之后，无道剑上的天道意志也被迫退了出去。
因为，这把剑被姜城握住之后算是改了个宿主，天道用不了了。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狐疑的圣皇
城哥也没指望一剑就能消灭天道。
毕竟在他眼里，无道剑本身就是天道造出来的至宝，没理由比天道还厉害。
他得意地挽了个剑花，习惯性将这把剑收了起来。
“看到没有，哥用的很顺手。”
话音才刚落，被他收起的无道剑就化作了点点星芒，消失在了天地间。
圣皇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呢,就看到这哥捶胸顿足肝肠寸断的样子。
“卧槽！又消失了？”
“失策了失策了，居然忘了这把剑不能脱手。”
“呜呼哀哉，再次痛失吾爱啊……”
如果是在片刻前，圣皇理都懒得理他。
但经过刚刚那么一连串的表现，姜城在她心目中已经有点鬼神莫测的味道了。
她觉得，对这样一个队友,自己还是要稍微尊重一下。
“节哀。”
似乎是觉得这样干巴巴的安慰有失诚意，她还特意科普了一下。
“无道剑和其他四件兵器不同。”
“那几件兵器脱胎于陨落圣主的圣界,而无道剑不是。”
“它还活着，本身的意志还在。”
“天道和你都只能暂时占据，一旦有了丝毫的放松，那它的自我意识就能恢复清醒，也就不再属于你们了。”
“言之有理！”
城哥充满赞许地点了点头，假装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下一轮就是天道守卫，千万不能大意！”
圣皇生怕他又不当回事。
这个队友是很神奇，但总是在靠谱和不靠谱之间反复横跳，让她很是心累。
她看了眼城哥的忌缺剑。
“你有什么绝招，尽量早点用，不要有所保留。”
比如什么完美剑道啊，焚灵啊，通通甩出来。
两人的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上千道身影。
圣皇早已拔剑，一脸戒备。
而对面众人在突然转换空间之后，也有点傻眼。
尤其是看到圣皇的身影之后，更是心头一突。
那女人居然杀回来了？
而且还带了个帮手？
“卧槽！姜掌门？”
“我的天，居然是姜掌门！”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哈哈哈哈……”
“太好了，姜掌门您可算出现了！”
原本还仿徨的众人，立刻就陷入到了狂喜之中，朝他飞扑了过来。
这举动把城哥吓了一跳，天道守卫是这样防守的吗？
毕竟他看到的是这些人在第一纪元的模样，并没有认出来。
连忙横剑挡在胸前，一脸戒备道：“你们是谁？”
“我是罗远啊！”
“我是印雪儿，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城哥，我是纪灵涵！”
“小子，看到这么威风的青龙，你难道不应该第一个想到本座么？”
“姜城，我就知道你会来……”
城哥很快就淹没在了众人的包围中。
他的剑早就放了下来，满面都是喜悦的笑容。
“总算是找到你们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这次他来参加神位争夺的初衷，就是为了帮帮自己的弟子们。
哪料到，他们居然拖到现在才出场。
而且还成了‘天道守护者’，有没有搞错？
他们和天道有毛关系？
而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众人，此时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啊？”
“怎么不早说？”
“害我还以为全是本土仙人，那叫一個小心谨慎。”
“你还有脸说,你自己不也没提前暴露身份么？”
“所以咱们之前究竟在干什么，跟假想敌斗智斗勇吗？”
“哈哈,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故意不说而已……”
“你拉倒吧，我可记得你当时那傻乎乎的样子。”
“这件事全都给我烂在心里，今后谁也不许提！”
“必须的！”
“一定！”
听着他们那七嘴八舌的吐槽，再看着眼前久别重逢其乐融融的场面，一旁的圣皇呆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了这关最难吗？
“天道守卫，居然全都是伱的人？”
她眯了眯眼睛，看姜城的眼神有点凝重了。
难道这是个圈套？
“你究竟是谁？”
“莫非天道已经可以在世间行走？而你就是那个化身？”
城哥哭笑不得地回过头。
“你想什么呢？”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十万穿越者现在你肯定都知道了，他们是我在那个世界的弟子和朋友。”
“我也没想到，他们穿过来之后，居然是天道守护者的身份。”
他确实挺纳闷的。
真正算起来，自己和天道可不太对付啊。
这次历练，就算真要选天道守护者，也轮不到自己身边的人吧？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察觉到了奇异之处。
“对啊，为什么会是我们？”
“这其中定然是有原因的。”
他们这么一说，姜城还真找到了他们和其他仙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那就是在场的1031人，全都绑定了自己的玄纹。
无论飞仙门这1027名前三代弟子，还是苍翎、玄明、三眼虎和缪雨，无一例外。
但也有三个绑了玄纹没到场的。
分别是飞仙门的易宸、段河以及失踪已久的莽野。
“无论如何，一定是与玄纹有关。”
见到他们如此反应，圣皇也不得不相信姜城说的是真话。
那这么一看，这些人就不是天道特意创造的守护者，而是真正的生灵了。
“你们都得到了天道意志的加持。”
“而想要承受住天道意志，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莫尘连忙发问：“敢问是哪两个条件。”
既然圣皇是姜掌门的队友，那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敌意。
而他们也确实想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修道，但又要超脱于天道之外，不再依附于它。”
圣皇缓缓道：“天族全都超脱于天道之外，但他们不修道。天道意志即便进驻，也只是毫无凭依的浮萍。”
“而所有仙族虽然都修道，但他们是天道创造的生灵，只能依附于它。”
姜城明白了过来。
“仙族只是天道的附庸，咖位不够，所以也没资格承受那么高级的天道意志？”
圣皇点了点头。
“能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的，只有圣主。”
“而你们距离那个境界，还相差甚远。”
她着实想不通，这些人是怎么承受住天道意志，而没有被撑爆的。
按理说，他们这境界根本当不了那个‘容器’。
她这么一说，姜城心头也浮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难道绑了自己的玄纹，就不再是天道的附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