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大姐相信我说的话吗？
“大夫还特意嘱咐，让小姐在府上多调养几日，她身子本就柔弱，受不了这种折腾。可是小姐担心不下二小姐，非要进宫来看你，还——”
说到这里，画眉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倏然被人给拉住了。
温清婳不满看她：“画眉，你说这些做什么！”
“大姐不用担心我，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这副模样，已经不值得大姐你担心了。”
“二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自小我们便是一起长大，你的性子我最能了解，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
“我只恨自己，不能帮父亲，不能帮温家，大姐，父亲和母亲会不会怪我？”
温静姝空荡的眸子忽然转向她。
“静姝，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可是爹和娘的亲生女儿，他们心疼你，疼惜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静姝放心，爹和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光是皇上一人，爹都不好与皇上硬碰，又更何况，皇上的身后，还有太后。太后的手里握着不少的兵权，她与皇上一心，我们纵算是想要为你报仇，也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里，二妹你，需要多加忍耐。”
“我已经想开了，如今我已没有什么价值了，只能待在这静和宫，哪也不去，哪也去不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自嘲，温清婳柔弱的语气中多了心疼，拉住她的手，轻声唤道：“静姝。”
“我问你，之前你说若颜同我们不一心，说这全是她在背后操控，到底是真是假？”
温静姝苍白的脸颊，有着一瞬的恍惚，喃喃：“大姐相信我说的话吗？”
“只要是静姝说的，我怎么会不信。”
“可我之前也说了，大姐并未相信我。”
“静姝，之前是有若颜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温静姝扯了扯满是干皮的唇角，低下头：“大姐觉得，是她害的我吗？”
“这....”
温清婳迟疑了一下：“这不好说，若颜才进宫，没进宫之前你我都清楚的知道她的底细，如今她在宫里还没有站稳脚跟，纵使有皇上护着她，可帝王的宠爱能维持多久，她如果不知遮掩，先动我们温家，多年的养育全然不顾，这对她的名声也是不好的。况且，不仅是我，就连爹和娘，也想不到她动我们温家的理由。”
“我嫉妒她，厌恶她，讨厌她，巴不得她早点死掉。我恨她才进宫几日，就能得到皇上的看重，得到爹和娘，还有大姐你们的看重，而我，在宫里这么多年，你们对我的却只有敷衍。唯有想起我时，进宫来，同我说的话，却全是有关她的，你们让我在宫里保护她。大姐你说，我有多想除掉她？！”
温清婳恍然，她的一番带有宣泄的话，似乎让她明白了。
她不语，抿着唇，想起进宫前对席若颜的那点怀疑，此刻也全因为温静姝的一番话，而消失无存。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料到，她之所以这么怨恨若颜，完全是因为他们对若颜的看重，而忽视了她。
第258章 若颜的心里，还有你这个姐姐
在温府的时候，她一直把席若颜踩到脚下。
当有一天，被她踩在脚下这么多年的人，突然站起来了，甚至在身份上，比她还要尊贵。
温静姝性子傲慢，自是不允许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人，未来有一天会比自己还要站的更高，这是对她尊严傲慢的践踏。
这让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恼。
“静姝，我之前不止一次的提醒你，若颜只是我们温家的一枚棋子，爹和娘到底疼爱谁，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当初在温家的时候，你欺负若颜，爹和娘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对你的维护，你是知道的。”
“你的性子，过于急躁，容不得旁人比你过的半点好。静姝，等日后王爷的计划大成，你想怎么对付若颜都可以，我亲自向王爷将她讨来，绑到你的面前，任由你拿她做牛做马，这样你可解气了？”
“二妹这是谁来看望你了？我看这盒子里装的的东西....”
温清婳话锋转了转，拉过桌子上的盒子，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几盘子精致的点心，还有一些甜橘。
“还能是谁，现在这后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我的笑话，我一落魄了，那些讨好我的人，全和死了一样，没有一个敢来的。这东西，是席若颜亲自送来的。”
“若颜？”
温清婳挑眉，愣了一会儿后，又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轻笑：“其实若颜心里还把静姝你当作姐姐来看的，只是你曾经对她未免太苛刻。”
“嗯，她对我很好。”
顿了顿，又听到她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继续回应着她的话：“甚至我觉得，她待我，比一母同胞的姐妹还要好。”
温清婳靓丽的小脸骤然一白。
“不过她以为这样，我就把她当妹妹了吗？她不过是我们温家收养的一条狗罢了，等以后，我不会轻饶她！！”
“二妹能这么想最好了。”
“相信爹和娘听到你的这番话，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大姐无需担心我，我在宫里很好。”
“傻丫头，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你怎么连这静和宫的奴才都赶的远远的，方才我来时，看到殿外很多落叶都不曾扫。静姝....”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以后不会了，我会把他们叫来把外面的狼藉打扫干净。”
“静姝你....”
“我累了，想休息了。大姐既然受了风寒，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免得风寒加重，到时候母亲又怨......像大姐这种弱不禁风的美人，理应好好的爱护自己的身体，爹和娘都需要你。大姐就将对爹娘的这份孝道，一并替我尽了吧。”
“二妹真的长大了。既然二妹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画眉，扶静姝进去休息。”
“是，小....”“不用了，我在静和宫待了这么多年，即便是看不见，也能寻着记忆摸到。”
温静姝漠然拒绝了她的好意。
温清婳权当她心情不好，点了点头：“那静姝一切小心，在宫里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和我说，我和爹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第259章 席妃怎么了？
没有得到温静姝的回应，温清婳只好叫上画眉先离开。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二小姐今日怪怪的？”
走出静和宫，身侧画眉话中满是疑问。
温清婳心思不在她的心上，想着昨日之事，加上今日进宫，从静姝口中打听到的。她秀美的眉紧蹙，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若颜还是之前的那个若颜，与推她下水的那个女人不是同一人？
“不过让奴婢诧异的是，公主竟然还敢来，现在二小姐正恨着她，她也不怕这个时候来无疑不是让二小姐雪上加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借着以为二小姐送东西的理由，来看二小姐的笑话，还是真的心疼二小姐。”
“画眉，不得这么说公主。”
“奴...奴婢知错....”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若颜都是这夜圣的公主，皇上亲封。在温家，又是我们温府的三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在这议论评足。”
“是...是奴婢目无尊卑....小姐教训的是，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静姝今日确实和以往不同，可能是因为打击所致，只要她乖乖的待在静和宫，不再去找若颜的麻烦就好。”
听她方才话中的意思，似乎对席若颜的恨意没有那么的明显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若是她还想着找若颜的麻烦，就按照父亲说的那样....
即便是亲生女儿，要是因此小事，而毁了他们温家的计划，那么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他可以随意的舍弃。
她现在唯一担心怕的是，这一切全是她装出来的。这个温静姝，多年在一起长大，对她的性子，她也能捉摸出一二。
万一她对若颜的恨是装出来的，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到时候她再暗地里对若颜下狠手，与她来个同归于尽，这样他们就完了。
“小姐？”
画眉看她一脸的心事重重，不由小心的开口问道：“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咱们先回府吧。爹这个时候应该也快回来了，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是。”
*
“公主，求求公主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本打算迈进合欢殿的脚，被眼前突然扑上来的一个娇小的身影所拦截。
“放肆！”
楚楚怒瞪着扑上来的贱婢，怒斥。
“楚楚。”
待看清跪在脚边的宫女，席若颜淡淡斜了一眼准备喊人的楚楚。
收到她的示意，楚楚忙往后退。
“你家娘娘怎么了？”
席若颜扫着跪在脚边的绿萝。
这个婢女她有印象，记忆里是熟悉的。
这个绿萝正是席慕依身边的贴身丫鬟。
绿萝泪眼楚楚，身体全是因为害怕而用力的颤栗着，她语气夹杂着浓浓的哭音，一张精致的小脸全被眼泪哭花：“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怎么了，娘娘本是好好的在休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连奴婢也认不出了，她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脸上身上全是血，奴婢拦不住她....”
绿萝还在哭着。
席若颜这个时候才看清，她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被划破了，手背上也有不少的细细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
第260章 席妃可是做噩梦了？
“你家娘娘发疯，应该叫太医，而不是找我家公主。既然你也说了，你家娘娘发疯不认人，万一我家公主去了，你家娘娘伤到了我家公主，你担当的起吗？！”
“奴婢....奴婢....”
绿萝一张小脸霎时一白，她不敢叫太医，她怕叫了太医后，娘娘发疯的事情在后宫里传开，娘娘在后宫里本就没有什么靠山和背景。
她如果贸然去叫了太医，这无疑不是在害娘娘。
她看这几日，娘娘总是和她提公主的好，所以她没有办法，也是娘娘今日自残的太过于厉害，她也被吓到了，无奈之下，才想起来找公主的。
席若颜神情是凝重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越过绿萝：“去永宁宫。”
“公主不可！！”
楚楚一听她要去永宁宫，大惊。
“公主，万一——”
“我想去哪，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发号施令？”
她倏然冷下来的语气，让楚楚大气不敢喘一声。
不知为何，当看到她一张冷的恍若结冰的脸，楚楚吓得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
“绿萝，前面领路。”
“是...是...公主....”
绿萝脸上一喜，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她的前面为她领路。
等她们赶到永宁宫时，大殿里，已是一片狼藉。
而那个身着薄衣，浑身如同从血海里沐浴出来的女人，白皙的脚踩在地上锋利的瓦片上，鲜血拉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她却恍若感觉不到疼痛，尖锐的瓦片扎进她的脚心，她抱着自己的脑袋，手上扯下了无数撮属于她的头发。
她一张素白的小脸毫无血色，殷红的血迹密布她整张惨白的脸颊。
“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娘娘....您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娘娘....”
绿萝一看到她这样，顿时心如刀绞，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娘娘，您快醒来吧，奴婢带公主来看您了，娘娘别怕....娘娘别怕，奴婢不会离开娘娘的....娘娘....”
“公....公主....”
席慕依呐呐的张着嘴，布满血丝的眼睛向席若颜望过去。
席若颜眼底的思虑加深，在看到席慕依朝自己看过来时，她还是没有犹豫的向她走过去。
走到她的面前，对上她一双红肿满是血丝的眼。
里面闪烁过各种掺杂着情绪，有痛，有恨，有害怕，也有颤抖。仿佛现在在她眼前，她所经历的，她所站在的地方，是地狱，周遭所有的一切，全是她苦大仇深的敌人，全是恶魔，全是魔鬼。
“席妃可是...做噩梦了？”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其中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却恍然的，因为她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一句话，席慕依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她使出全力，把抱着她的绿萝推开，狼狈的扑到席若颜的怀里，紧紧的抱紧她。
“若颜....颜儿....若颜....”
这声颜儿，似曾相识，叫的席若颜浑身一怔。
“颜儿....颜儿....”
席慕依如同感觉不到她身体的僵硬，依旧紧紧的抱着她。
不知是眼泪，还是她身上的鲜血，浸透她胸前的衣物，贴近她的肌肤，热度滚烫。
第261章 管好你自己的舌头
“颜儿，你今天是不是惹无言生气了，我同他说话，怎就不见他理我？”
“哪有，他不就是画了一幅画吗，我嫌画的丑，就给他撕了。”
“他画的丑管你什么事啊？”
“因为他画的是我啊！”少女理直气壮，不满的反驳。
“.....”
“清音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清音姐姐别怕，颜儿在呢...颜儿在呢....”
“清音姐姐是不是又梦到那些不好的事情了...颜儿这就去叫爹娘，清音姐姐别怕....”
“....”
这是一段属于幼时的记忆，席若颜微微垂下头，望着扑在自己怀里哭的成了一个孩子般的席慕依。
是她吗？
姬清音也有这样的噩梦，她会梦到她幼时，姬家满门，一夜间，成为沐浴的血海。
亲人的头颅，亲人的惨叫，亲人的鲜血....
这是她的噩梦，每次她午夜梦醒时，总会梦到他们，她会被吓的惊醒，吓得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吓得她会狼狈的赤脚跑出，会披头散发乱砸乱扔东西，甚至因为害怕，她会伤到自己，把自己的身上，搞的全是创伤。
她会哭，会绝望，会眼睛红肿，会布满血丝，会抱着她，死死的抱着她，想从她的身上寻找那一丁点，哪怕是一丁点的慰藉与抚慰。
可是清音姐姐，无言哥哥，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全死了，席家上下三百多人，唯有她一人活着，其余的，他们死了....
死了....
所以她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不会是她....
“乖，没事了。”
她的手，缓缓的抬起，落在女人颤抖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放柔声音安抚着她。
“都过去了，没事了。”
怀里，颤抖的身躯慢慢的，仿佛被平复了，不多时，她听到怀中女人传来细微的鼾声。
绿萝脸上一喜，激动的望着席若颜，眼中全是感激：“公主，我家娘娘睡着了。”
席若颜嘴角噙上一抹苦笑，脸上闪过的情绪，一时的也让人难以捉摸。
连这点也同姬清音一样。
她把怀里的席慕依轻轻的交给绿萝。
绿萝小心的接过席慕依。
她真的太轻了，绿萝抱起她时，轻而易举，感觉不到丝毫的重量。
“公主，席妃娘娘这是....”
“今日之事，不得与人说起。若是后宫女人，知道席妃今日发疯之事，楚楚，管好你自己的舌头。”
“是...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席若颜淡淡撇她一眼：“让御膳房为席妃送来一些调养身体的粥。你再差人跑一趟太医院，为席妃开些安神去伤的药。”
“是。”
吩咐完她，席若颜没有直接走，而是等绿萝出来。
绿萝安顿好了席慕依，从里面走出，“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今日多谢公主救我家娘娘....”
“你家娘娘多次帮我，我帮她一次不足为过，起来吧。”
“是。”
“方才听你说，席妃每一次都会被噩梦缠身？”
绿萝脸色白了白，今日的事，她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如今再隐瞒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只恭敬的低着头，说道。
第262章 利用我，她们还不够资格
“奴婢也不知，只知每过一段时间，娘娘在睡梦中就会被吓醒，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到底梦到了什么，奴婢伺候了娘娘这么久，已经经历了好多次娘娘的梦魇。奴婢之前曾壮着胆子问娘娘，可娘娘却什么也不和奴婢说，甚至对梦中梦到了什么，也是只字不提。”
“有时，娘娘还会问奴婢，她真的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听到绿萝的后面的话，席若颜的心中有了答案。
看来席慕依对待这个绿萝，并不是完全的信任。
正如她说的那样，这种梦魔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这么多年陪伴着她，她不会一点也无察觉。
“待会我让楚楚来送药，你就留下来守着你家娘娘吧。”
“是，公主。”
“楚楚，我们走。”
“是。”
听了席若颜的吩咐后，楚楚赶紧追了上去，在离开永宁宫好长一段时间的距离，楚楚偷偷的抬头看了眼席若颜的脸色。
发现她脸色沉沉的，看起来不大高兴，心里头像是有事情。
她壮着胆子，“公主对席妃娘娘可真好，相信席妃娘娘醒来后，一定会感谢公主的。只是....”
“只是什么？”
对于她后面带了些挑唆成分的话，席若颜问的漫不经心，完全是出于下意识问出来。
“只是席妃娘娘有着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病症，传出去了，一定会被宫里头的人大肆传说的，如今公主您又知道了席妃娘娘这件不可告人的事，席妃娘娘为了自己的声誉，会不会....”
“对我不利？”
扫她一眼，席若颜倏地笑了。
看到她笑，楚楚心中更加惶恐不安，连连摇头：“奴婢....奴婢只是一个猜忌，奴婢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这个宫里头的娘娘，哪一个不是有所图谋，奴婢一直都觉得这个席妃接近公主目的不纯，说不定就是看中了皇上对公主的喜爱，所以她先讨好公主，这样自然而然的，皇上就会对她多看中一些....”
“公主...奴婢....”
“嗯。”
席若颜转了一下玉臂上的翠色手镯。
“继续说下去？”
“万一席妃真的要对公主不利，奴婢看席妃也不是一个什么善茬，而且这种柔柔弱弱的女人，最能够吸引男人的注意，比较起来，她比静妃娘娘还要难对付。公主您还是少与她有联系，和她保持些距离比较好。若不然，这席妃对公主真的有所图谋....”
“她若真的对我有所图谋——”
席若颜轻抿唇角，云淡风轻的看她一眼，如同像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就杀了她。”
闻言，楚楚小脸骇然一白。
微张着的小嘴来不及合上，席若颜已从她的面前越过：“你觉得，我会允许别人利用我么？”
“换句话说....”
席若颜步履轻盈的往前走着，轻飘飘的话语，拨开云雾，似朦胧，似透彻，又似意有所指：“这个宫里头的人，只有能被我利用，或者是我想被她们利用，她们才有这个机会。利用我——呵...”
一声嗤笑：“她们还不够资格。”
第263章 又香又柔，又软....
承欢殿
张怀德抱着浑身缠成了包子的白球球，在外面胆战心惊的站着。
一双鼠目小心紧张的四下望着，在看到席若颜的身影时，他心下是又喜又激动，又害怕。
抱着怀里的白球球迎上去：“公主，您可算回来了。”
余光扫过他怀里的包的严严实实的肉团上，席若颜眉眼微挑，下意识问：“这什么东西？”
张怀德：“.....”
不安的脸上划过一抹尴尬的异色：“公主，这...这是您的白球球啊。”
“白球球？”
席若颜美目瞪大，从他怀里把白球球接过，在白色的纱布上面翻了好几圈，才总算把白球球的俩眼珠子给扒拉出来。
结果就看到俩瞪大的眼珠子，里面蕴含了无数的晶莹的热泪，看到她时，直接一脑袋埋在她的胸口，抽着它肥胖的身子哭了起来，看起来好不委屈。
嘤嘤嘤.....痛.....
上下摸着它的身子骨，发现每个地方都像是涂了药膏，而且每一个地方，都高高的肿起了一大块。
有的地方软软的，看起来要化脓。
席若颜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抱着白球球的动作也是一轻再轻，生怕哪个地方弄疼了它。
可是尽管如此，在抱着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它的伤口，它还是忍不住一个颤栗，抖的厉害。
张怀德望着她紧张不得了的样子，尴尬不安：“那个公主....这个狐猫夜里太不安生了，在承欢殿乱窜，还险些伤到皇上呢。”
“呵——”一声冷笑，席若颜抬眸看他：“我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柔弱成这副境地了，连个小畜生也干不过？”
瞧瞧，连皇叔也不叫了，直接称呼为皇上了。
张怀德汗颜的摸着自个的脑袋：“公主，您也别生气，这狐猫生性就爱吃肉，和同类的畜生无法相比，惹恼了它，它还会伤人。”
白球球委屈的靠在席若颜的胸上，毛茸茸的小圆脸，有一下无一下的蹭着她胸前的柔软。
才没有，它不知道有多乖巧。
张怀德：“.....”
“公主，要不您先把狐猫给奴才吧，奴才先带它吃点东西。”
见他手伸过来要拽怀里的白球球，席若颜神色冷了下来。
张怀德悻悻，也不敢再拽了。
席若颜安抚着白球球的脑袋往怀里靠。
又香又柔，又软...
白球球贪婪的往她胸前挤。
张怀德眼珠子瞪圆了，奈何不敢直接说出来。
“球球我会喂它，皇叔可回来用膳？”
“约莫....大抵是....不回的吧....”
这个时候回，估计公主要和他闹腾，所以皇上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皇叔忙碌了这么久，不回来用膳怎么能成，你去御膳房弄点膳食来，我亲自给皇叔送去。”
“啊？公主，皇上正与尚书大人，还有君公子....”“父亲进宫来了？”
“是...是啊....”
细下一想，席若颜也觉得在理，又听得张怀德悻悻的回应。
“下了早朝后，尚书大人就被叫去了御书房，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不用去御膳房了，楚楚去殿里给我端盘子甜橘和糕点过来。”
第264章 君二公子，你这是诚心和本官过不去了？
“公主，您这是？”
席若颜一声轻笑，面上的柔光，仿佛湖面上三月的涟漪，温柔明媚的动人。
将怀里的白球球随手往他的怀里一扔：“皇叔同父亲在御书房商量了这么久，茶米未进，这个时候送去点甜橘，让他们二人解解渴，岂不是正好？”
张怀德：“.....”可橘子吃多了上火啊？
张怀德心里怀揣不安，可是公主的意思，他又不敢不从，只硬着头皮：“奴才去为公主叫车撵。”
御书房
帝王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龙椅上，薄唇紧抿，一张精致如同雕刻的脸庞，冷峻漠然的恍若人间太岁，不食人烟烟火的九天上仙。
白皙的面庞，寒意四射，一双漆黑冰冷的眸子，触目结冰，让人惶恐不安。
帝王眼黑如炬，斜着面前的男人，用的是万物高傲与孤冷。
温段群坐立不安，几次想要站起来，可是每当对上夜倾绝一张冷然没有感情的脸，他总会不由自主的退缩着想要站起来的念头。
“尚书大人，这季青一事，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君九卿拿起一旁的茶盏，优雅的抚了抚里面的热气，一派温润和煦的模样。
温段群朝他看了一眼，“君二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本官也没有想到他季青会是一个这样的人，早知道当年，本官就不会向皇上推崇提拔他。”
君九卿低头一声轻笑：“也真得亏了尚书大人有个好女儿，皇上为了顾及公主，保全你温家的颜面，此事也仅有我与皇上知道，朝中大臣，就连皇上的心腹，也是一概不知。尚书大人，今日皇上单独把你叫来御书房，只是想问问，关于季青一事，你到底对此人了解多少？怎么能让他瞒着你，做出这等伤天害理，无法弥补的事情出来？”
“想你堂堂正一品尚书，在京城里的地位，无人可撼动，那季青既是你一手栽培提拔，他做事，理应是在你的眼皮子低下，若说时间短，尚书大人你无法察觉，那么此事维持了近三年的时间，尚书大人难道对此....还是一概不知？”
“这——”
温段群顿了顿，随后站了起来，朝着高座上的帝王跪了下去：“皇上，此事微臣愿以性命担保，微臣确实不知，当年微臣也是看在季青年纪轻轻，就如此睿智有头脑，在科考时，一篇文章更是胜过在场审核的所有文官。微臣也是抱着为国着想，为皇上着想，想为夜圣多挑选出来一些可用的人才。”
“哦？”
又是一声轻笑，君九卿这次连话语里都夹杂着浓浓的笑意：“那本公子不得不说一句，尚书大人可真是对这季青看重的很啊。如果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这官员考核，理应由沈家的大公子沈珏来筛选此事，怎么轮到季青这，就被尚书大人您越级了？”
“君二公子，你这是诚心和本官过不去了。”
接连几次都被他给噎住，温段群自然知道这个君九卿不是个好得罪的，黑的也能被他给颠倒成白的。
所以从一开始来，他就不想和他多说话，偏偏这个君九卿，非是揪着他不放。
第265章 沈妃进宫六年，见过皇上吗？
车撵行至御书房，老远的看到御书房的外面站着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
美人一袭粉衣，身段纤细的似杨柳扶风。一张貌美娴雅的脸，如花似玉，第一眼观，给人的却不是惊艳。
在后宫这个美玉如云的地方，这样的女子，在容貌上，只能算得上是中等以上。但若是放出宫去，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又能被誉为那里的第一美人。
“张公公。”
“是，公主。”
张怀德忙递过去一只手，扶着席若颜从车撵上下来。
这边的动静，惊扰到了前面的美人。
只见美人缓缓抬起一双柔弱楚楚的眸子，朝她这边看过来。
无害天真的眸子深处，有着一闪过去的愕然，又是惊艳。
在愕然与惊艳这两种情绪中转换，美人像是认出了她，没等她走近，便迈着小巧的步子，朝她这边走来。
在与她仅有一步远的距离停下，温柔的看着她，施施行礼：“公主。”
张怀德怕她不认得这女人，赶紧出口介绍：“公主，这位是长信宫的沈妃娘娘。”
同她说完，又看向沈碧心：“沈妃娘娘可是来找皇上？”
“嗯。”
沈碧心温柔的点了点头：“已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皇上了，听说皇上在御书房忙了一天，特意命元香端来一些莲子粥。好给皇....”
“沈妃娘娘，皇上最近厌食，不喜这些过于甜腻的东西，不知道沈妃娘娘可差人进去通禀了？”
沈碧心将头垂下，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柔柔弱弱，让人听的心里痒痒。有着想要拉进怀里，好好的安抚一番的冲动。
“本宫不好打搅皇上。”
“沈妃姐姐都晓得为皇叔送粥来，我送一些橘子，皇叔会喜欢吗？”
“喜欢啊喜欢....只要是公主送的，皇上都喜欢。”
张怀德怕她听着闹心，这小祖宗可得照顾好啊。本想安抚她几句的，可是当着沈碧心的面，他又不好太不给人家面子，毕竟这沈家在京城里的地位，也不是谁能够轻易的撼动的了的。
“沈妃娘娘，咱家这就进去通禀皇上。”
“如此，就有劳张公公了。”
席若颜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挑眉看了一眼面前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美人。
“沈姐姐进宫也有些年头了吧？”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不过看这女孩子精致的模样，还挺讨人喜欢，沈碧心微微一笑：“有六个年头了。”
“六个年头？那见皇叔的次数，有六次吗？”
“这....”
沈碧心本就柔弱病态白的小脸，此刻跟是惨白无比。
关于后宫之事，多数全是由皇贵妃打理，就连后宫晚宴，除了太后的寿辰，以及....
可显然，看着面前少女一脸无害的问，明显就是无心一问。
若是撇去这些，私下里，这六年的时间，她不曾见过皇上....皇上也不曾迈进过她长信宫一步。
或许....皇上根本就不记得后宫里头，还有着她这个女人，哪怕是正二品沈妃。
“公主，我家娘娘见皇上几次面和你有什么关系？”
第266章 公主啊，你咋谁都得罪啊？！
沈碧心神情多了哀恸，伤心的垂下头。
“公主是不是看我家娘娘好说话好欺负，故意为难我家娘娘？”
她身边的奴婢，一脸的愤愤不平的站出来，不满的瞪着席若颜，忿忿出声。
“放肆！啪——”
一巴掌甩上去，楚楚手打的阵阵的泛疼，但还是冷冷的瞪着被她一巴掌打的呆若木鸡的元香：“我家公主就连皇上都不舍得斥责半句，哪允许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指责！”
元香被她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心里面纵使不服气，可是想起这几日席若颜在宫里头的风头正盛，因为有了皇上的纵容和宠爱，加上还有上一次皇上为了她，仅仅是因为后宫的几句闲言碎语，竟斩杀了百人有余。
她忍气吞声，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被她给生生的逼了回去。
“公主，元香她也只是一时口快，没有其它的意思，希望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沈妃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家婢女嘴快，我家楚楚手快，彼此彼此。咱们谁也怪不着谁。”
元香咬牙，明明是她受了欺负挨了打，凭什么说她们是彼此，谁也怪不着谁。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吃亏的是她们！
“公主，皇上让您进去。”
这个时候，张怀德的声音插了进来。
“张公公，皇上难道没有说让我家娘娘也进去吗？”
没有让沈妃进去，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事，连续几年，这沈妃都在御书房外面守着，皇上早就知晓，只是不想去理，连打发她都不想。
一年四季，尤其是冬季，寒风刺骨，有时还下着雪，也不见皇上心疼她分毫，照样是当她这个人不存在，如今又更何况是当着公主的面。
张怀德最是能了解帝王的心，恐怕现在帝王的心早就乱了，面上不说，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家小娘子该不会误会吧？
想到这里，张怀德一正脸色：“沈妃娘娘，您还是先回去吧。”
席若颜艳丽的小脸上多了一抹笑意，从沈碧心的面前走过去，掩嘴低笑，那模样，像极了受宠的嫔妃，在失宠的妃子面前，炫耀更深。
“不好意思了沈妃姐姐，皇叔唤我进去，你这莲子粥，也该凉了吧？还是回去后，让御膳房的奴才帮你热热，自己喝吧。你这身子骨，也着实瘦弱，受不了你成天这么折腾的。”
“你——”
元香咬牙切齿。
最后被沈碧心一个眼神给警告了回去。
她冲着席若颜露出一抹道谢的笑来：“皇上真是疼爱公主，既然皇上让公主进去，那我就先回了。”
“公主啊，奴才的小祖宗啊，您咋什么人都得罪呢，这可是沈家的二小姐啊，平日里不争不抢，在宫里头也不与人结怨，唯一烦人的一点，就是隔三差五的来这御书房给皇上送吃的....”
目送着沈碧心走远，张怀德扭过头就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和席若颜说话。
席若颜白他一眼：“张公公，我觉得你说话得凭良心。”
良心？！！良心？
这都这么向着她给她长脸了！为了她，他可是连沈家都给得罪了，这还叫没有良心？！！
张怀德被她一句没有良心的话气的脸发青。
第267章 奴才没看见沈妃娘娘
“父亲在里面？”
“在的在的。”
张怀德一脸狗腿。
前一秒被她气的一脸铁青，后一秒因为她的主动问话，又变得阳光明媚，语气慈爱宠溺的不得了。
走进御书房，入目的，便是一个熟悉的苍老背影，此时却显得有些颓废的跪在地上。
“父亲这是？”
一眼认出他，席若颜问的小心翼翼，夹杂着不安。
温段群不安的跪着，皇上不说话，他也不敢回应她。不过席若颜的到来，还是让他长出一口气。
看到她进来，夜倾绝收敛身上煞气，一张冷酷俊逸的脸，多出了一抹柔和的光。
如琉璃闪动的眸子，示意她到身边来。
席若颜乖乖的提着盒子里装的食物，走到他面前。
男人泛凉的手指理了理她鬓角有些乱的碎发：“他腿麻了，想跪。”
“.....”
“温爱卿。”
“是，皇上。”
温段群颤巍巍的站起来，因为跪的太久，双腿真的有些麻木了。
张怀德见他这要倒的架势，赶紧上前扶住他，搀扶着他落座。
“皇叔，我会不会打搅你们处理朝事啊？”
下首，忽然传来男子一道温润嗤笑的声音。
席若颜看过去，正好对上君九卿看过来的视线。
他一双盈盈含笑的眸子，里面比女子的风情还要万种，漆黑的瞳仁闪动，仿佛黑夜中闪闪发光的夜明珠，明媚的动人。
“公主来都来了，又是赶在这个时候来，本公子就要忍不住好奇的问上一句了。”
“嗯？你想问什么？”
“本公子自——”
“君九卿。”
君九卿：“.....”夜倾绝这个时候叫住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就看到男人没有感情的眸子朝他看过来，冷硬的唇瓣扯动，“你可以走了。”
君九卿：“.......”
是谁特意让人传话到他君府？
是谁让他协助试探温段群？
如今这席若颜一来，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眼瞅着就快要逼出一二了，就这么放弃了？
君九卿：“.....”特么的。
“皇上，我还有话要说。”
君九卿施施然站起来，恭敬俯身：“温大人....”
“张公公。”
“奴才在。”
“送客。”
送.....客？
呵呵呵......
合着今天是来玩的啊？送客？.....
君九卿退回座位，优雅的坐了上去，低低一笑：“本公子什么也不想问了，不知道公主为皇上特意送的什么好吃的？本公子可有那个荣幸，分得一点？”
“不过本公子方才还听到，沈妃好像也送东西来了，张公公？”
张怀德：“....奴才....没看见沈妃娘娘啊？”
“....”
“算了，本公子突然想到府上还有些琐事没有处理。先告辞。”
“君公子今日午时不是要斩首季青吗？怎么还进宫来了？”
君九卿临行离开的脚步一顿，退了回去，正色道：“斩首是在午时后，现在尚早。”
“哦？那父亲你？”
“季青乃是有老夫一手提拔上来，君二公子怀疑季青和老夫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晦勾当，还好皇上圣明....”“我说，尚书大人，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厚道了。”
第268章 皇叔，甜吗？
“君公子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若是此事真的和父亲没有关系，他也不能硬将这帽子扣到父亲你的头上，君公子，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出于本能的，似乎这事还有戏？
君九卿一拂锦袍坐了下来：“那是自然。”
本来这事已经平息，温段群没有想到她又提起，一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若颜坐在夜倾绝的腿上，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橘子，剥了皮，旁若无人的往男人的嘴里送去。
男人黑沉的眸光落在她素白如骨的小手上，微垂，吃了她送到嘴边的甜橘。
“甜吗？”
“甜。”
“我不信，要不你也喂我一个？”
“好。”
男人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甜橘，为她剥了一个，送进她的小嘴里。
君九卿：“.....”
温段群：“.....”
席若颜余光扫过右侧脸色不好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父亲怎么了？自季青的事一出，我便同皇上不止一次的说起，此事定和温家无关，和父亲无关。纵使父亲是再老的大臣，在阅人的眼光上，比起常人的来，还要高上几分，也终有老眼昏花的时候。”
她这话似夸似贬，温段群心里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开脱。
只恭敬的垂着头：“是，公主说的是。”
“皇叔觉得呢？”
席若颜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俊逸的脸庞尽见柔和，虽卖她面子，声音依旧冷淡：“尚书多年为夜圣忧心，忠心可鉴。”
“尚书大人虽然忠心，但在下也需要一个解释，公主不可以权谋私，想想那些惨死的孩子，纵使此事真的与尚书大人无关，在下也想知道，尚书大人为何会这么看重季青。不惜亲自自降身份，无需通过官员的审核，便破例收了他。”
“父亲，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就说出实情来，也省的老让君二公子怀疑你。”
席若颜一张小脸可见正色，从夜倾绝的腿上下来。看着君九卿的眼神中充满敌视：“我温家的人，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绝不会以权谋私，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的事，任是谁，这顶谋私的高帽，都扣不到我温家的头上！。”
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要说话，依照男人的品行，与对她的维护，定是让君九卿给她道歉。
席若颜压住男人的手。
示意他在此时先不要开口。
幽冷的眸子扫过手背上贴着女子白皙的小手，男人不由得缓缓转过手，温凉的指腹，贴在她的小手上，与她合二为一。
听话的，当真是一句话也不说。
“若颜，不可对君公子无理。”
“明明是他先说父亲的。父亲一把年纪，怎么能任由他欺负。”
席若颜不满反驳。
君九卿：“.....”咱们到底谁欺负谁啊？
面对温段群时，他一肚子的话，保管将他堵的哑口无言。
可真当面对席若颜时，这个翻脸不认人的丫头，竟把他堵成了一肚子的酸水。
吐也吐不出。
“公主说话好不讲理，本公子秉公办理此事，是由皇上亲自下达的命令。”
第269章 朕不曾委托你办过此事
“怎么到了公主的口中，本公子奉皇上办理的案子，就成了欺负你家父亲？”
“朕，不曾委托你办过此事。”
高座上，尊贵的男人极尽冷漠的撇开关系。
张怀德：“....”委托过啊....他当时就在跟前的....
“君公子，皇叔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皇叔不曾委托你查办过此事。”
“是不是委托，还是本公子私下查办这件事，今日，本公子要一个说法。即便那人，是公主的父亲也不行。”
“君公子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若颜，算了，既然君二公子一定要向老夫讨要一个说法，那老夫就告诉他。本想此事就此压在心里，不被人提及。毕竟这事传出去，对我温家也无光。”
“十年前，我曾收养了一个义子，念及这孩子年纪轻轻，孤苦伶仃，当时就浑身蜷缩的昏倒在我温府的门外，老夫看他可怜，就命人将他留在府中，替他请大夫看病。”
听温段群提及了陈年旧事，所有人在彼时都安静了下来。
而席若颜，却在明显的听到温段群口中提到养子的时候，苍白的手指无力的收紧。
故技重施吗？
当年的季青就是在事情败露之后，虽然她也极尽努力的在夜倾绝的面前说温段群的好话，让他不要问温段群的罪，但是私下里，君九卿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
而他收养的养子，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他拉出来当了垫背，不仅保全了他温家的名声，还落得了一个积善好施的美名。
现在想来，季青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胆子，温段群又这么怕被人查到，此事定和他看重的人有关。
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才出现，温长笑的名字，瞬间就浮现在她的眼前。
“温宸在微臣的面前，勤苦能干，吃苦耐劳，又极为的聪明，微臣派给他做的事，他总能替微臣很好的完成，基本不需微臣多加费心提点。可是哪曾想到，正是这样的人，竟暗地里与季青那个狗官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当年文官科考，就是温宸在微臣的耳边大力推崇他。”
“微臣对温宸的看重，对于他提到的人，自然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而且这还是温宸第一次当着微臣的面大力推崇别人，所以微臣就想，温宸的办事能力，推举的人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加上季青当年在考核上也确实让在场的考官为他频频相看，写出的文章，更是最近三年里，难得一比的绝句....”
说到这里，温段群又恭敬的朝着夜倾绝跪了下去：“季青一事，微臣也是在今日才知晓，微臣今日去温宸的房间，本打算质问季青一事，没有想到竟看到他在收拾着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想要逃跑。微臣察觉出不妙，季青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是由温宸在背后帮他，而且二人也不知道在其中交易着什么样的勾当。”
“此事就算皇上不问微臣，微臣也打算绑了温宸来向皇上请罪。”
第270章 微臣愿自罚俸禄五年
“只是这毕竟有关着微臣温家的颜面，所以微臣直到现在才说起，求皇上治微臣的罪，一切全是微臣管教不周，才教出这等丧尽天良的逆子出来！”
温段群伏在地上，满是懊悔的脸上涌现出悲壮动容的神情。
“所有的事情，全是微臣一个人的错，若不是微臣听信了那温宸的挑唆，那些无辜的孩子，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受到牵连，总之这全是微臣一个人的错，微臣愿竭尽所能的补偿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孩子，求皇上给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说起那些孩子来，他的脸上全是悲痛忏悔。
空寂的御书房，只剩下了温段群颤抖忏悔的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内回响，以及他的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惊磕头的响声。
不多时，他脑门上就红了一大片，隐约可从中看到血丝出现。
席若颜心中一动，惨白的小脸上满是心疼，她快步迎下去：“爹，你这是做什么，皇上是明君，只要你把话说清楚，皇上他是不会怪你的。”
她上前去扶他。
“若颜，爹有罪，爹愧对皇上，愧对那些遭受苦难折磨爹孩子，爹有罪啊。”
“罪不在父亲你，父亲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为了皇上着想，为了这夜圣的子民着想，是个人都有疏忽的时候，若颜相信父亲的心里此刻一定也是不好受。”
“那温宸如今可在尚书大人的府中？”
一旁，望着这副深情父女的戏码，君九卿淡淡出声。
“温宸已被老夫命人捆绑关在柴房里。”
“父亲的意思，季青此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和温宸脱不了关系，既然皇上已将这个案子交给君二公子，那么父亲你——”“若颜放心，温宸瞒着老夫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出来，老夫不会轻易的饶过他，更不会徇私，等回了府后，老夫会命人将温宸送给君二公子，随便君二公子怎么处置。”
“想不到温宸看起来沉闷不说话的性子，最后竟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父亲你下次看人时，需要好好的擦亮眼睛，万不可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温段群老脸可见羞愧：“若颜，你就别打趣爹了，老夫现在已经无颜面对京城里的百姓了。”
说着，他又朝高座上，一言不发的帝王恭敬的跪了下去：“皇上，微臣请旨，那些无辜受害的孩子，微臣愿自罚俸禄三年，来补偿他们。”
“准了。”
一直沉默无言的皇帝，在听到温段群自领罪罚，冰冷的瞳仁锁在他身边站着的女人身上，冷削段唇瓣轻抿，凛然。
闻言，温段群心中一喜，“多谢皇上！”
“父亲一年俸禄确实不少，换作往常，光是这一年爹俸禄，十户人家吃一辈子也用不完。可这季青毁害的可不是一家孩子，足足有百户人家，父亲爹三年俸禄虽多，可受到伤害牵连爹无辜百姓家也多，这一分下来——”
“五年！”
温段群咬牙，若颜这是在提醒他诚意不够，他咬牙又道。
“微臣愿自罚俸禄五年！”
第271章 这事，就打算这么完了？
席若颜认真的小脸，才见露出一丝笑意，欢快的朝高座上的夜倾绝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皇叔，你看父亲也意识到自己错了，还自罚俸禄五年，你就原谅他这次看人疏漏的罪过好不好？”
睥了眼被她环在怀里的胳膊，帝王神情冷幽，看不出情绪，淡淡吐了一个字：“好。”
温段群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因为他的这句话落下，长出一口气，叩头谢恩：“微臣叩谢皇上。”
“父亲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还没有回府，免得母亲担心，父亲还是快回去吧。”
“这——？”
温段群下意识的看向了高座上的皇帝。
冷眸扫过他脸上的慌张不安，帝王惜字如金，声如腊月琉璃：“温爱卿可以回去了。”
“是——微臣告退。”
“父亲好不容易进一次宫来，皇叔让我去送送父亲好不好？”
柔和的眸光落在少女天真恳求的脸上，幽冷的声音在不自觉间，柔了几分。
“去吧。”
“温段群收养的养子，我曾见过一面，性子虽然沉闷，不爱说话。但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出来，你是真的相信他说的？”
憋了有段时间了，如今看他们都出去了，君九卿撇了眼龙椅上的男人：“所以这事就打算这么完了？”
等了会儿，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应，君九卿看过去，发现他漆黑的眸子紧锁在席若颜离开的方向。
冷俊绝美的脸庞，美的如一副完美无瑕的泼墨水画。
冷清飘逸形如璧人，彩色的画笔可在他绝美的脸上呈现出一抹倾城的画卷。
这幅倾城画卷，又着实的让人难懂。
他为何这么痴迷温府的养女，为了她洁身自好，撇清周身一切不相干的女人，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双手捧到她的面前，只为了换来她的会心一笑。
这是他在认识他这么多年里以来，第一次发现，眼前的男人，他自以为自己很懂，其实他一点也不懂。
御书房外。
温段群早就料到席若颜会跟上来，老早的就站在那等着她。
等看到她出来了，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若颜。”
“父亲，到底怎么回事？温宸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出来？他一直最忠心于你，而且这么多年里，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若颜，这件事不像你表面想的那么简单，我也知道宸儿委屈，但是，不把宸儿交出来——而且皇上又特意吩咐君九卿彻查此事，这个君九卿你又不是不知道，难对付的很，我若是随便拉出一个人当替罪羔羊，肯定不能服众。可宸儿不同，他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把他推出来，纵使是君九卿，也说不出来什么。”
“爹这话的意思是？温宸没有做过这件事？”
“宸儿一直跟在老夫的身边，为老夫忙前忙后，他的交际本来就少，哪有闲工夫做出这等事出来。”
温段群冷哼一声。
“还不是你三哥那个——”“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