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冷公子,过分的注重承诺,会被人厌恶
“你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作你默认了。若是你中途反悔....”将他手中的青锋剑拿在手中,厚重的剑刃抵在他雪白的脖颈,对上他眼底的森寒,席若颜微微一笑,轻蔑扯唇:“那我真的,只能杀了你了。”
“冷某不死,张府的人,必亡!”
“你这个臭男人!小主人,你把那什么剑给奴家,奴家砍死他!!不!!奴家要把他劈成两半,奴家要将他大卸八块!!”
眼看着司雪衣就要夺自己手中的青锋剑,席若颜冷漠的眸子扫他:“让开!”
司雪衣被她突然的冷漠吓到,委屈的看她一眼,乖乖的往后退。
“温家此事做的见不得风,即便你今夜不杀张府一家,他们也不敢多加声张,更不会损坏你的名声。冷公子,有时候过于的注重承诺,会让人厌恶,甚至讨厌。旁人,会说你蠢。况且——”
席若颜缓缓向他凑近,用着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低语:“听说你之所以接下这么多桩杀人的买卖生意,是为了救你最看重的人。然而你所求之物,重金难求,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你也不知道,到底多少银子,才能将之填满。”
冷子风看她的瞳仁,黝黑的眸子无情的深处,骤地浮现出一抹冷诧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声轻笑,席若颜看向他:“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想救之人,时日不多,你以重金为她买来丹药续命。可是你可知,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丹药?所谓的丹药,也不过是使你所在乎之人,病情加重而不知。最后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皆是晚矣。”
闻言,冷子风漆黑的瞳仁,猛地瑟缩。
她的话,说到了他的痛楚。
席若颜松开手中握着的青锋剑,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看着他冷硬的脸庞,浮现出来的除了冷酷以外,多了一抹难懂的情绪。
她知那是什么,其实在前世的时候,她对这个冷子风还有一点印象的。
他是一个孤儿,被一个女人收养,收养他的那个女人是江湖上一个大派的掌门,只是因为被派中之人陷害,被逐出门派,同冷子风一起周游四海。
冷子风一身的武功,皆是由她传授。
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惹下的仇家太多,没有帮派的庇佑,仇家皆来明杀暗害,久而久之,是个人都承受不了来自江湖上这一波又一波的危险与刺杀。
她体内的毒,正是在三年前种下。
是一种世上难见的剧毒,无人能解。
而那个谎称能解他师父体内剧毒的江湖道士,也不过是看在他对那个女人的看重程度,所以特意前来骗他。
偏偏冷子风这种不善与人交际,冷漠话少之人,对此深信不疑,尤其是看到师父吃了这道士炼制的丹药后,病情有所好转,会睁开眼看他。
而三年前的今天,也就是在日后不久,冷子风察觉出异样,在他杀了张绝琼一府,拿着雇金回去交给老道士换药,却看到他猥亵自己师父一幕——
第303章 胯下受辱
至于后来的事,席若颜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不知后来,冷子风又遇到了谁,同他说皇宫里有一处鱼仙草,可解这世间百毒。
而那鱼仙草就在皇宫里的国库。
冷子风提剑擅闯进宫,凭着一身高强的武艺,一路斩杀皇宫暗卫近千人,无辜受害者数不胜数。若非是那夜她同温锦书在皇宫密会,说不定她也在这受害者之中。
冷子风死于皇宫,万箭穿心。
临死前,他手中握着的,是青锋剑。
这青锋剑,乃是他最在乎之人,所留下来的珍物,临死,他都舍不得松手。
可是现在想来,这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一切的一切,都莫过于太巧合。
今世发生的这一幕,比前一世要提前了一些。
可前世,为何许久不曾进宫来看她的温锦书,偏偏在那一夜,约她在皇宫密会,为何又会替她挡下冷子风致命一剑,为何又会在夜倾绝赶来之时,他快速离开。
让她感动记住他所有的好,厌恶夜倾绝的到来。
她现在的猜想,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温锦书不仅与朝中的大臣有往来,背地勾结,就连江湖上的人,也绝有在他庇佑拉拢之下的门派。
想到这里,席若颜抬起头,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我怎么知道无需你管,你只需知道,杀了张绝琼,你的师父,会永远的当一个死人,若是今日你肯卖我一个人情,说不定,我还能救你师父。”
他冷漠的眼底似乎是多了一抹光亮,可是很快的,这抹亮光,就被他身上的寒意所取代:“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女人,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刘神医绝非是你口中的江湖骗子,若非你卑鄙无耻对我下毒,我定要你为你所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他是不是江湖骗子,你现在回去还不晚,等你去了你师父那,你就会知道一切真相,说不定你师父现在,正在你口中所谓的刘神医....”席若颜一声嗤笑:“胯下受辱。”
“你——”
他眼底迸射出凶狠冷酷的光。
席若颜丝毫不觉畏惧,反倒是上前一步:“有我在,你就动不了张府一人,日后你若是敢伤他们分毫,我既知你师父的事情,那就更知,你们住在哪里。只要张府一府的人出现半点差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拉着你师父,为他们陪葬。”
“你敢!”
“敢与不敢,不妨试试,我向来不说假话。不过你若是今夜肯卖我这个面子,那我不介意和你成为一个朋友。毕竟,对对方有利的朋友,冷公子,我想,你还是很乐意结交的。况且你的师父...说不定我真的有办法救她,让她恢复和以前一样完好,你确定要相信一个江湖骗子,而不相信我吗?”
“解药!”
冷子风冷冷的看她一眼,冷漠吐字。
“冷公子这是相信我说的话了,准备回去看你师父了?”
“解药!”
“解药不急,再等等。”
“你让我等什么?”冷子风危险的剑眸骤地一紧。
席若颜冲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听听,来了。”
第304章 断臂
“这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温家人,对咱们指手画脚的,凭什么?!说到底,她自己不也是温家养的一条狗!”
“二猛子你就少说点话,等咱们办完事,拿了银子,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花天酒地,想去哪就去哪,还用得着被她指手画脚吗。忍忍,忍忍。”
“哼,我要是不能忍,我早就上去打死她那个老妖婆了。哎,你说,冷公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杀光了张府的人了吧?”
“冷公子办事,向来速度,说不定现在张府早已经是一片血海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看到那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呢,待会看到了张大人的尸体,咱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到时候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谁说不是呢,咱们快点去看看,看完了赶紧离开,到时候咱——”
说话声戛然而止,在看到里面的现状时,两个人皆是愣住了,瞪大眼,张大嘴,后反应过来,就是猛地转身就跑。
张绝琼最先反应过来,怒声一喝:“还不快给本官将这两个贼人拿下!!”
听命的张府侍卫恭敬领命上前,分别将两名小厮一前一后的押在地上。
“张大人冤枉,张大人冤枉啊!!!”
张猛意识到事情不妙,尤其是当看到冷子风沉着一张脸,站在一边,手中的剑也早已脱手,更加的不敢相信了。
这冷子风不是号称江湖上第一杀手吗?
只要是他出手杀的人,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更没有存活的人,现在怎么回事?
“冷公子....冷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
张猛看向冷子风,声音颤抖的问着他:“你....你不是江湖第一杀手吗....你...你怎么....”
“江湖第一杀手,也有失手的时候,是张惠珍吩咐的你们,雇佣冷子风,杀害张大人一家的?”
“什么张大人?什么张惠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口中说的人,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啊!!”
一声惨叫,席若颜以手擦了擦青锋剑上的血刃,冷笑睥睨着被砍了一截胳膊的张猛:“张大人跟前,你可要说实话,不说实话,我这一剑下去,砍的可不单单是你的胳膊,而是你的脑袋了。”
张猛捂着被砍去半截的胳膊,痛苦的爬在地上大汗淋漓,嚎啕大叫。
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张胜吓得浑身打颤,牙齿关都在上下打结,面皮松动,脸上一片蜡黄,“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我说...我说...”
“是张嬷嬷,是张惠珍那个老妖婆,是她授命我们办的这件事,是她出重金让我们找杀手杀害张大人一家的,都是她啊,都是她啊。和我们无关啊,我们也是授命办事啊!”
“哦?那张嬷嬷,可是温家人?”
“这——”
“啊!!!”
又是一声惨叫,张猛左臂的半截胳膊再次被砍去。
张猛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席若颜冷眼看着他这一副惨状,唇瓣勾笑:“我的时间有限,不要再与我遮遮掩掩,否则,我会很生气。”
第305章 主子,不是担心公主吗?
“是!!是!!张惠珍就是温家的人,可是小的也不知道是谁吩咐她做的这件事,姑奶奶,我和二猛子就是地地道道的百姓啊,我们可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只有这一次是我们见钱眼开,是我们看到了这么多银子走不动路,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来,姑娘,求你看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饶过我们吧姑娘我们求求你,饶了我们的贱命吧.....”
“张大人,你也听到了,他们口中说的,也是温家,非是我威胁他们,强迫他们,他们才这么说的。”
“.....”
从他们口中再次证实答案,席若颜转过头,看了一眼一脸难以置信的张绝琼:“我给你好心的提一个醒,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通判,依照你的实力,的确不足以和温家抗衡,但是你若是拉着这其中的一人进宫面见圣上,在大殿上,与温段群来个当面对峙,对你的以后,都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你张府未来以后的安全有保障了,因为这一次的恩怨,只要你张府再出个什么意外,那么绝对和温家脱不了关系。所以张大人,你需要我这一个好心的提醒吗?”
张绝琼感激的冲着她拱手:“今夜我张府能免遭灭门灾难,全靠姑娘仗义出手相救,既然是温家,即便本官抛出性命不要,也绝对进宫,向皇上讨要一个公道。温家以官压下,以强欺弱,本官与温大人从不曾结怨,他却要害我张绝琼于死地。此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大人有此决心,我很欣慰。我也相信张大人,不会让我失望。”
话落,席若颜素白的手再次落在冷子风的背部。
在发现自己能动了之后,冷子风当下从她手中将青锋剑夺回,冰冷的眸子阴沉的锁着她:“若是今夜之事是假,我绝不饶你。”
“我觉得冷公子现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你师父,和刘神医的好事比较好。”
握着剑鞘的手猛地一紧,男人泛着凉意的手背,满是青筋,冷冷的看她一眼,纵身离开。
冷子风走后,席若颜也打算离开,只是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张绝琼给叫住了。
“这位姑娘,可否告知本官您的——”
“我既然蒙面示人,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不过既然张大人想要问,想必是想要报答我这个救命的恩情?”
“是,本官从不欠人恩情,恩情与仇怨还是分的清清楚楚,姑娘对我张府有恩,只要是本官能做到的,姑娘尽管提,本官一定在所不惜。”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一件事,怕是要劳烦张大人了.....”
“主子,公主她——”
黑夜中,男人负手而立。
俊美非凡的脸庞,幽冷漆黑的眼眸直逼着那站于众人中央,娇小玲珑,以面巾遮面的女子身上。
宽大的黑袍,将他彻底的笼罩在黑暗之中,一身的煞气,也随之包裹在宽大的黑袍中,夜倾绝刀削的薄唇紧抿:“回宫。”
“主子,不是担心公主吗?”
司城小心的看着他,在对上他凛气逼人的视线,他忙垂头,恭敬道:“是!”
第306章 为公主说好话
“这件事,说来有些话长。”
席若颜转身看他,一双清澈黝黑的眼底深处,是无奈与为难的叹息。
闻言,张绝琼眼睛一亮,往前一步:“姑娘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助的地方尽管提,本官定会拼尽全力。”
“听说最近朝堂上有不少大臣,联名上奏,说要当今皇上,将那瑾瑜公主赶出宫去?”
“这——”
“这位姑娘,本官不曾上过早朝,暂时不知这事,至于姑娘口中所提到的瑾瑜公主,不正是温段群十年前收养的养女吗?姑娘突然提到这位瑾瑜公主,可是与这位公主有什么过节?”
“嗯,过节倒是没有,只是这当今朝中,不少大臣联名诋毁瑾瑜公主,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着实让人所不齿。况且,我与那瑾瑜公主还有过几面眼缘,多年前,她还曾救过我一命。”
“原来当今的瑾瑜公主,竟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可是本官一个小小的六品通判,若是在朝中任个职位还好,这样在早朝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替瑾瑜公主说几句好话,堵住朝中诸位大臣的嘴,可本官官位实在太低....若非是要紧事,本官是没有资格入朝为官的。”
“张大人是相信瑾瑜公主不像外人口中说的那样迷惑帝王心,是一个蛇蝎美人?”
“当今身上英名睿智,若是皇上真的是那等好色昏庸之人,便不会直到现在还洁身自好于一身,那瑾瑜公主能够让皇上另眼相看,真心相托。本官也相信,她一定有她过人的本事。”
“张大人虽然是小小的六品通判,但是你的儿子,张子然,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京城里的二品巡抚,你与他说了这件事,相信你身为他的父亲,说出的话更有说服力,他一定会乖乖听话照办。”
“这....”
看出他神情中的为难,席若颜低声一笑:“瑾瑜公主乃是温段群的养女,我让你在朝中为她说几句好话,也是为了让你张府不彻底的得罪温家,同在一个朝中共事的人,还有你儿子的锦绣前途,总不能因为这件事给毁了。”
张绝琼是聪明人,席若颜一点,他便知晓了其中用意。
笑了:“多谢姑娘提点,本官记住了。等子然回来,本官就和他说。”
“这两个人就留在你张府了,张大人想怎么处置,全看你自己的意思,总之,要留活口,更要看好了,这二人的其中一人,是你明日进京时的人证,若是他们在半夜被人....”
“姑娘尽管放心,本官这就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命人将他们严加看守,等明日,本官就带着他们进宫面圣,向温段群讨要一个说法!”
*
出了张府,发现身后的男人还在跟着他。
从方才被她的一声怒斥之后,他就不说话了,一直在那乖乖的站着,以至于安静到,席若颜都快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迎着刺骨的寒风,她转过头看了司雪衣一眼。
见他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满是哀怨,似乎是对于她忽视了他这么久感觉到不满,然而又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他来,他俊美的脸上又多出了欣喜的表情。
第307章 演戏?谁不会?
“从我出宫,你就在跟着我?”
料想到她会追问自己,司雪衣畏缩不前,无助的低下脑袋:“奴家担心小主人安全,所以一直跟着小主人。没有想到小主人这么厉害!”
他晶莹的眼睛眨动,看她的目光中充满崇拜。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够永远的烂记在心里,因为有时候你表面看到的并不是真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亲眼见到的未必会是真的。懂了吗?”
说完这句话,席若颜也不再看他,而是抱着怀中的白球球离开。
司雪衣站在原地许久的时间,没有像之前那样追上去,而是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恍然出神。
良久之后,他妖艳的唇角扯出一抹难读懂的笑意来,他当然懂。
*
估算着时间,张惠珍在知道张猛二人进去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一定会察觉出不妙,先回温府和章文月商议对策。
瘦小单薄的身躯站立在温府的大门前。
温府大门紧闭,四周是诡异的安静。
席若颜将怀中的白球球放在地上,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去里面躲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
白球球似懂非懂,听着她的命令,乖乖的往不远处的草丛里面躲。
奈何身体太肥,那些稀松的草丛根本就遮不住它肥胖的身体。
席若颜黑着脸上前,从别处搬来一些草丛,盖在它身上,才算把它给彻底的遮住。
白球球颓废的趴在地上,一脸哀怨的瞪着她,连动也不敢动。
撕碎身上的绫罗绸缎,席若颜把头上发簪扯下,三千黑发凌乱的垂在脑后,从地上擦了一些泥土在脸上,然后蹲下身,望着跟前的白球球。
从它瞪大的眼珠子中看到的是一个浑身狼狈,衣衫破烂,面容脏污的落魄小姐。
但是这一点也不损坏少女的美感,锋利的指甲划过一张秀美绝色的容颜,席若颜不由加重手上力度,在半张美丽的俏颜上,划出一道不浅不深的血印。
这才是落魄回来,一切全为温府着想的席家三小姐。
凉薄的唇瓣,扯出一丝冰凉的笑意。
站起身,席若颜暗黑的眸子深锁在温府朱红色庄严的大门上,往前迈步,一步...两步....三步....在走第四步的时候,她不由加快脚步,快跑到门前,瘦弱的身躯无力的栽倒在地上,一双纤纤玉手,满是污泥,无力的拍打着朱红色的大门,发出一连串窸窣无力的敲门声响。
“开门....快开门....我是若颜...我要见父亲....开门.....”
她无力的靠着大门,纤细的手指,不停的拍打着朱红色的大门,拍响了好一阵,在听到脚步声从里面传来,没等里面的人将门打开,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开门的门卫看到她时,先是一愣,她轻微无力的声音吞吞吐吐,他听的不是很清楚,也是在听到她口中说到‘若颜’二字的时候,他才前来开门。
三小姐他是见到过的,当翻转过少女的身体,看清她的容貌时,他吓得一张脸骤然变色,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尚书府:“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第308章 下次不可这么冒险了
席若颜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在简陋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发现此刻的房间里站满了人。
全是一副担忧自责,疼惜关爱的眼神。
看到她醒来,温段群先是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他的眼眶红红的,看样是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一直站立不安。
“若颜,你终于醒了,真是快吓死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么出宫了。宫里戒备森严,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温段群满是担忧的看着她:“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远的,怎么自己出宫来了,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还是皇上他?”
席若颜虚弱的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看向他身后俊美温润的男子。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的低下头。
温锦书温润的眸子闪了闪,往前走了一步,坐在床榻上,她一脸的苍白,虚弱的成了一个纸美人。
男人俊美的脸庞,一闪而过的心疼:“若颜在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夜皇上在御书房一夜未归,我一直在承欢殿等着他,从张怀德口中得知消息,皇上要对爹.....”
“对为父?老夫做了什么,皇上要针对老夫?”
“若颜是听张怀德说的?”
温锦书温热的指腹划过她脸上的红痕:“若是想要回来,可以和本王说,怎么这么莽撞不小心,将脸给伤到了。”
“还疼吗?”
“二姐成了那个样子,我去见她,她也不愿意理我。宫里头连个可以传信的人都没有,我又担心父亲,只能亲自出宫。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地痞无赖,好在若颜命大,遇到了一位公子,将若颜从他们的手中救了出来,一路护送若颜到尚书府。”
“爹和王爷放心,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尚书府的人,我是在他走后,才进的尚书府。”
看到他们脸上的凝重,席若颜赶紧开口解释。
“是爹的疏忽,养出那样的女儿,害的若颜如今在宫里也是进退两难。”
“温段群,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静姝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两个的亲骨肉,她现在都那么可怜了,你还这么说她,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我怎么当爹轮不到你一个妇人之家在这教,要不是你处处纵容温静姝,她会成为这种娇纵的性子?!!你看看婳儿和若颜,哪个不比她强百倍!!”
“下次不可这么冒失了,有什么事,可以拖到明日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出宫不安全,身边又没有什么侍卫随从。”
温锦书拉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小手冰凉。他不由得握紧了她一双玉手:“出宫的令牌,是皇上给你的?”
席若颜点头:“是我向皇上要的,怕出宫被人认出,我故意穿成这样,出宫前,还蒙上了面纱。皇上又在御书房一夜不归,不会被他发现的。”
“下一次不可这么冒险了。”
男人温和看她。
席若颜乖巧的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若非是事情不能拖第二日,我也不会这么冒险。我听张公公说,张绝琼带着两个不知名甚的小厮进宫了。”
“张绝琼?!”
第309章 挨打
其他人听到张绝琼的名字脸上皆是没有什么表情,唯独章文月在听到张绝琼的名字的时候,瞬间就瞪大了眼。
她快速的往前进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榻上,一脸虚弱的席若颜:“你说什么?!!张绝琼进宫了?!!他竟然没有死!!”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她忙捂着自个的嘴。
“你怎么知道张绝琼的生死?”
意识到什么事情一般,温段群猛地攥住章文月的手腕:“你又瞒着老夫做了什么!!?”
“我...我.....”
章文月被他阴云密布的脸给吓得脸色一白。
席若颜仿佛看不到章文月苍白的脸色,继续说着方才的话:“张怀德还说,那两名被带进宫的小厮,口口声声的嚷着此事和温家有关系,是温家人让他们买通杀手,杀了张绝琼一家。而且现在张绝琼已经进宫了,现在再动手处置他早已为时已晚,明日张绝琼定会在朝堂上,指正父亲。我担心父亲,所以就连夜出宫,就是为了告诉父亲这一个消息,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张绝琼为何会带着两名不相干的贱民,进宫去指正父亲要杀了他张府一家。”
“还——”
“啪——”
骤响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
清脆悦耳的巴掌打在章文月一张光鲜亮丽的脸上,她被这凶狠的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上,一张白皙的脸,瞬间肿起老高,她捂着自己挨打的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温段群,想不到他竟然敢打她?!
“爹,你好端端的打娘做什么。”
温清婳看到章文月被打,快速的迎上去,将章文月从地上扶起来:“爹,若颜妹妹说的事,和母亲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
“和她没有关系?你这个贱人!你自己来说说,看看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堂堂尚书府夫人,在府上的地位,在京城里的地位,就连尚书府的花销财务,全部由你来打理!你是掉进钱眼里了吗?不过就是五年俸禄,我堂堂一品尚书,没有这五年俸禄,还养不活这一家子人了吗?!!”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我命人去杀张绝琼一家又能怎么样?!!你五年的俸禄你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你身为一品尚书,你知道你五年的俸禄有多少吗?凭什么便宜那些贱民!!”
“你养的好儿子,要不是你养出那样的儿子出来,老夫在皇上的面前,何其又会这么没有颜面!”
“笑儿看上她们,是她们几辈子烧了高香,她们生来就是被笑儿给玩弄的!她们就该——”“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脸上,这一次,这一巴掌的力度,完全高过方才那一巴掌,章文月能感觉到自己嘴里一股血腥味。
嘴角有殷红的血液向外流出。
温清婳心疼的帮她擦着嘴角的血:“母亲,你和父亲吵什么,父亲做事有分寸,父亲会处理好的。你这样会给父亲添乱的。”
“婳儿,如今连你也向着你爹,不向着我?!”
第310章 是不是若颜回来,给你们生事了?
“我——”
“婳儿不像你这么傻,愚蠢的钻到了钱眼里!!”
“温段群!!你说话得凭良心,我这么做是为了谁?!那个张绝琼一个小小的六品通判,仗着自己的儿子在京城为二品巡抚,就能不将你放在眼里吗?我们温家拉拢他是看得起他,不是让他蹬鼻子上脸的!!”
“你还敢说!!”
温段群愤怒的手再次高抬,眼看着一巴掌又要落在她的脸上。
章文月吓得赶紧闭了嘴,往温清婳的后面躲。
“爹,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就算是做错了事,如今你打也打了,这么多人在,母亲怎么说也是温家的当家主母,你也该给她一些面子。”
温清婳看他还要打,忙挡在章文月的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爹要是还不解气,就打婳儿吧。”
“婳儿让开,我倒要看看,今天他能不能打死我!”
“够了!”
温锦书温雅的眉染上一层不悦,清凉的眸子扫向乱做一团的三人。
“尚书夫人,本王敬重你是长辈,但你却瞒着本王私自做出这等事出来。”
他缓缓的从床榻站起身,一双温和的眸子沉静如水,盯着章文月一张青肿的脸:“这几年的局势,你还没有分清吗?太后与皇帝抓的就是我们温家的把柄与过失,这么多年本王与你温家一直小心翼翼,你却将毒手下到了张绝琼的头上,还让他抓住了把柄进宫面圣,为的只是那区区的五年俸禄。”
“王爷,母亲她知道错了,她也不是有心的。相信这次张绝琼没有死,母亲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王爷你就原谅母亲这次的过失吧。”
温清婳柔弱的站出来,跪在他的面前,泪眼楚楚,清丽的面庞苍白,盈盈垂泪:“王爷,当下之计,是按照若颜妹妹说的那样,该想着如何应对明天张绝琼在朝中与父亲对峙一事。”
看到她梨花带雨,可怜楚楚的模样,温锦书心软了几分。
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此事错不在你。”因为顾及到身后的席若颜,温锦书仅是将她从地上扶起,便不再同她说话了。
“你是真的嫌弃我的麻烦不够多!!处处给老夫惹麻烦!”
心底的愤怒难以平息,温段群咬牙瞪着章文月。
章文月心虚撇嘴,她哪里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她也是为了她温家好,只是不想将那些银子便宜那些贱民,谁知道这个张绝琼命会这么大,竟然死不了!。
看他们争执的难止难休,脸上全是愤愤不平。
席若颜不安的看着他们:“是不是若颜这次回来,给父亲生事了,让父亲这么不高兴,还害的母亲也——”
“若颜,此事和你无关。等你休息好,本王就亲自送你回宫。”
“是啊若颜,为父没有生你的气,不要想多,你可是我温段群的女儿,这么乖巧懂事,又处处为爹着想,爹就算是生别人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你先好好养身体,我已命人下去煮东西,等你吃完东西后,再让王爷送你回宫,你出宫这么久,万一皇上突然中途回来,这样你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第311章 若颜,你在怀疑王爷对你的感情?
“若颜妹妹在外面吃了苦头,身子还没养好,又要劳车奔波,我这个时候,本不该多话的,但是心里有点疑惑,想问一问若颜妹妹。”
马车上,温清婳看了一眼靠在软榻上面目苍白的美人。
靓丽的小脸隐晦难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温清婳总觉着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可以任他们欺骗诱骗的席若颜,一串串的事情串联起来,这个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她一直相信自己心里的猜测和判断,而彼时的席若颜,早就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疙瘩。
她是不是,真的变了——
席若颜闭着的眸子微微裂开一条缝隙,看了一眼她,复又闭上,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大姐想要问若颜什么?”
“皇宫距离尚书府这么远的距离,你一个女孩子家,又不会赶马,你是怎么以这么短的时间内,回到尚书府的?”
“那是因为若颜心系温家,担心父亲的安危,别说是尚书府和皇宫了,就算是远在边外,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赶回来,提醒父亲多留一个心眼。”
“若颜妹妹可真是有心,可是皇宫戒备森严,你一个女子拿着皇上的令牌出宫,就不怕被皇宫里的奴才禀告皇上吗?”
“进宫前,皇上就曾同我说了,他相信我。所以,皇上就算知道我出宫,也不会多说什么的。大姐别怕,我不会连累温家,也不会连累到父亲的。”
席若颜睁开眼,笑看她:“大姐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是不相信若颜吗?”
温清婳温柔一笑:“若颜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亲如姐妹,只要是你说的,我自然会是信的,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罢了。”
“那么现在,大姐心中的疑惑,解了吗?”
“父亲和母亲,还有王爷,都很担心你,尤其是王爷,他很心疼你。下次不可这么莽撞了,我会和王爷说,让他在宫里,为你安排人手。要不然,你这样太过于危险。”
“这事难道不是由父亲和王爷说吗?大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和王爷亲自说这事?而且还是...这么的理所当然,难不成,大姐你?”
对上她怀疑深究的目光,温清婳脸上的温柔猛地一滞,“若颜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和王爷之间——”
“前日落水时,王爷先救的人是你,而我,则是在你提醒了之后,他才救的我。若颜妹妹,若是我你相信不过,那么王爷对你的感情,你是看的出来的,你是怀疑王爷吗?”
席若颜抬起自己的一双玉手,在眼前伸展开,仔细的观察着一双白皙如骨的手指。
温清婳明显的感觉到今夜她同她说话的时候,句句带着刺。尤其是在这宽敞无人的马车里。
她微眯了眯眼,深究的看着她:“若颜,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
席若颜呼了一口热气出来,缓缓的从软榻上倾身,朝她凑近,忽然,白皙的素手猛地掐上她的脖颈,以一种难掩的迅速将她压在身下。
第312章 温大小姐,你真是让本王感到失望
温清婳蓦地瞪大眼,双手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葱臂。
一种急速收拢的窒息感笼罩着她,她大睁着一双轻灵的眼睛,望着她。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人,究竟有多陌生。
“大姐你喜欢以柔弱一幕示人,长了一张倾城绝色的脸,这世间的男子,总能够在无形间,被你耍的团团转。”
她纤细的手指,在她娇嫩的脸上一遍一遍的摩擦着,盈盈一笑:“扮柔弱,装可怜,我也会的。大姐,我们要试试吗?”
“你——”
“静姝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变了,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席若颜低笑,不语,看着她,如同是在看着一个挑梁小丑。
从她乌黑挽起的三千青丝上扯下一个精致的簪子,放在手中轻轻的把玩着。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能如何?大姐,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你说,要是让王爷知道,因为我几番话,使的父亲大动肝火,打了母亲几巴掌,你心中为母亲气愤难平,刺伤了我,原来外表给人清纯可人,善良大度的温家大小姐,骨子里,其实也有着一个蛇蝎心肠呢。”
“不可能,王爷不会相信你,他更不会怀疑我会做出这种事。”
席若颜勾唇一笑,看她的神情中满是轻蔑:“不妨试试?”
话落,簪子锋利的针尖,猛地刺进雪白的手腕。
“啊——”
听到身后的马车里传来熟悉的惨叫声。
优雅坐在软塌上的俊美男子,一双温润的眸子赫然一紧,雪白的锦袍一晃而下。
“若颜!”
随着这一声担忧的轻唤,马车帘子被一只白玉大手掀开。
温锦书担忧的看着软榻上面目苍白的少女,葱白的玉臂被一只簪子刺伤。
而彼时坐在她身侧的温清婳,艳丽绝色的脸上,却多了几滴红色飞溅的血滴。
就连那以往一副柔弱示人的清雅脱俗的绝色小脸,在此刻,竟也与他曾经相处的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如出一辙。
他温润的瞳孔骤然收缩,当下跃身上马车,将席若颜抱在怀里。
翻过她葱白的玉臂,簪子刺的不浅,鲜血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
而怀中的小人儿,则是浑身颤抖的往他的怀里躲着,一双灵动晶莹的眸子再也没有生机,满是害怕与颤抖的恐惧。
晶莹的热泪贴着他的衣襟,浸透他的肌肤,让他浑身皆因为这几滴滚烫的眼泪,而蓦然僵硬。
“不怪姐姐....都是若颜的错...要不是若颜回来...母亲就不会挨父亲的打了...父亲也不会这么生气了....大姐对我很好....大姐一直以来对我都是很好的....她很疼我...她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次不是大姐故意的....这簪子是我自己刺上去的...不关大姐的事....王爷....真的不关大姐的事....”
温锦书紧紧的环着她,一双温和的眸子在看向温清婳时,充满警告。
温清婳被他这种冷漠的眼神给惊到,心中一动,一张苍白的小脸更加的白了几分,摇头:“王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本王送若颜回宫,你执意要跟着,一开始本王以为你是舍不得若颜,想与她单独相处。本王特意为你们二人另备了马车,是给你们二人独自相处的空间,没有想到,你竟然打了这样的盘算。温大小姐,你着实让本王失望!”
第313章 若是疼,就咬本王
“王爷!”
温清婳百口莫辩,因为她知道,这一切全是席若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相反,她越是解释,越会引来温锦书的反感。
实际,她的心中也有些乱,没有想到温锦书仅仅只从一个表面,就可以怀疑她,不信任她。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残忍的事出来。
“王爷,你真的不相信我吗?”
她拉着他宽大的秀袍,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一滴晶莹的热泪滴在男人的手背。
瑟瑟发抖的长睫毛上,也是挂着一串晶莹的水光。
看着她这副受了莫大的委屈,百辩难得信任的动人小脸,温锦书温润俊美的面庞有着一丝顾虑。
“啪嗒——”
安静下来的车厢极为吓人,尤其是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的时候。
这豆大的血滴滴落在车厢,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温锦书抱着怀中的席若颜,冷然甩开锦袍上缠着的一双玉手,阴沉下俊脸来:“于归,送温大小姐回府!”
“是,王爷!”
“王爷!”
温清婳急的要下马车,想要拉住他。
“大小姐,王爷让属下送您先回去。”
于归冷着一张脸拦住她欲下去的去路。
望着温锦书紧张抱着席若颜上了前面的马车,她泪光浮现的眼底,是一闪过去的妒忌。
不过这份妒忌被她掩饰下去的飞快,她装作无事人一般,柔柔弱弱的坐回软塌,艰难的挤出一丝苦笑来:“如此就有劳于归了。若颜生性顽皮,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自残,来陷害我。”
于归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拉紧缰绳,狠狠的一挥马鞭。
马儿挨打,扬天一声嘶叫,扬长而去。
*
温锦书将席若颜小心的放在软榻上,在马车里翻找着药物。
望着他温润的玉庞,满是担忧与心疼的紧张。
他这副厚貌情深的模样,到底是真还是假,就如他现在所表现的这副深情在意的模样,或许是真的吧。
可是在他的心中,她席若颜,比不上他心中的权势。
所以从一开始,注定她就是一枚棋子。
想起前世为他不惜任何代价,助他登上皇位,他的翻脸无情,温润深情的人脸,转瞬成了人面鬼煞。
席若颜闭上眼,玉臂上的痛,她仿佛感觉不到。
温锦书在找到金疮药后,心疼的看着她一张俏丽的小脸,苍白无血色。
葱白的玉臂被一抹猩红染红,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晕红了他眼前的视线。
他温润的面庞可见凝重,轻轻的拉过她的半截玉臂,小心翼翼的举动,生怕弄疼了她。
簪子插的不是很深,但她小半块玉臂都高高的肿了起来。
感觉到手心握着的玉臂有着细微的颤抖,他将手上的袖子撸起,露出一抹完美的白色。
把自己的胳膊向她伸过去,递到她的唇边:“拔出来时会痛,若是痛了就咬本王,不要咬自己的舌头,伤到自己。”
见他不说话,温锦书静默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微微触碰到插在她玉臂上的簪子,他才摸上那玉质簪子,就看到席若颜猛地抖了一下。
“若颜——”
他温柔低唤。
大手落在她的腰际,缓缓的俯下身,与她瘦弱的身体紧贴。
第314章 本王绝不负你
席若颜猝然睁开眼,一双清澈宛若天上星辰的双眸。掩下,是两团灼灼火球,在里面激烈燃烧。
在男人向她靠近的这短瞬的距离,她甚至都能听到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一张如玉的俊颜,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又醉摄迷人的,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缓缓的向她靠近。
“嘶——”
倒吸一口冷气,席若颜自己动手将簪子拔了出来。
听到她倒吸冷气的声音,温锦书飞快从她身上起身,当看到她自己将簪子拔出来的时候,温润的眸子有着瞬间的惊诧。
拔了簪子之后,席若颜一张苍白的小脸又白了几分,但还是虚弱的扯出一抹安慰他的笑来:“当年生活在温府的时候,大姐和二姐就喜欢这样,所以我早已....”
说到这里,她方才察觉有什么话说错了,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对上他难懂仍旧温和看她的眸子,慌张无措的解释:“不....不是,我说错了....不是大姐和二姐,我是想着,进宫之后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只是被簪子刺了一下,我可以忍过去的。”
“因为你说过,成大事者,需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我一直在忍....”
“此事错在你大姐。”
温锦书拉过她的手,为她轻轻的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
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伤口的地方:“是本王的疏忽,本王不该让她同你上一辆马车。”
望着他为自己温柔上药小心翼翼的动作,席若颜眼眶一红:“我怕你不相信我。”
她带了哭腔的回应,就如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找不到安宁的地方。温锦书心中一软,抬眸看她,想将她拉住怀中安慰,又怕扯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
只暂且压下这份想要将她拉在怀里安抚的冲动。
“若颜是这个世上最善良单纯的人,本王怎么会不信你。等送你回宫后,本王会和你父亲说明此事。”
“不——”
席若颜忙拦住他:“王爷还是不要说了,或许大姐她只是想为母亲出一口恶气,方才是我在马车里顶撞了她,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爹已经够难为的了,我不想他再因为我和大姐的事为难。我和大姐手心手背都是他的肉,他也不好抉择,让谁受委屈了,他都会于心不忍。王爷就让这件事烂在心里吧,只要王爷相信若颜,若颜受点委屈又算什么。不管怎么说,大姐也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还能为父亲排忧解难,也能帮衬着点王爷你。”
“王爷若是因为我,和大姐产生了隔阂。连带着整个温家,都会心中不舒服,这对王爷你是不利的。若颜也相信,有朝一日,王爷不会让若颜失望,若颜现在所受到的这些委屈,王爷你都会在以后补偿给若颜。”
她一张苍白不施粉黛的小脸,委屈起来,盈盈垂泪,比画中的美人,还要入画三分。
尤其是这一张清纯可人的小脸,满是单纯期待的望着他。
温锦书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脸,眼底是浓浓的情深与宠溺:“你是唯一一个让本王放心的女人,本王此生定不负你。未来,必有你同本王俯视这夜圣的天下。”
第315章 若颜着实顽劣,本王怎么会不相信婳儿
尚书府
已是深夜,温清婳坐在茶几上,一双无神的眸子盯着手中握着的茶盏出神。
她在这坐了大半夜,当听到门被推响的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温锦书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时,她破涕为笑,快步迎上去。
“婳儿还以为王爷今夜在生婳儿的气,不会再来看婳儿了。”
她走上前,将男人身上的外袍褪下。
“王爷。”
睁着一双泪眼楚楚的眸子望着他,温清婳伤目的垂下头:“王爷是不是真的相信若颜说的话,真的以为那簪子是婳儿....”
话音未落,温锦书将那只从席若颜手上拔下的簪子,插入她凌乱的发髻中,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疼惜看她:“婳儿生性善良,若颜着实顽劣,本王怎么会不相信婳儿。”
温清婳盈眸含泪,拉住他的手,扑到他的怀里:“婳儿就知王爷不会不相信婳儿,婳儿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会伤到若颜妹妹。王爷,若颜妹妹还好吗?你不要怪若颜妹妹,她还小,或许是怨恨我和王爷走的太近,所以她心里不舒服,才做出陷害我的事出来,就是为了让王爷你能够远离婳儿。”
温锦书泛着些凉意的大手,摸上她白皙的面庞,温凉的指腹,摩擦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微垂头,在她殷红的小嘴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本想是一个安抚的吻,女人却直接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将香唇凑了过来,丁香小舌探入口中,霎时间属于她的甜美滋味,溢满整个口腔。
“王爷,您忙了几日了,今夜,就让婳儿伺候你吧....”
素白的手指划过他坚硬的胸膛,伸进里面。
温清婳小脸绯红,长长的睫毛颤动,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晕红的小脸,软惜娇羞。
低头看着她这副极需人爱护的勾人模样,温锦书看不清情绪的眼底,色、欲不由加深,喉结滚动,将她拦腰打横抱起。
温润的唇瓣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意:“婳儿盛情邀约,本王怎舍得辜负美人的一夜春宵。”
动作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温锦书俯身压上去,修长的手指挑过她腰间的系带,将她雪白的琉璃长裙一解而下。
露出她雪白如酥的半截香肩。
男人低下头,将脑袋埋在她雪白的脖颈里,温柔的亲吻着她。
“嗯.....王爷.....王爷要相信婳儿....嗯....婳儿只心仪王爷....嗯....”
大手攀上她的s、胸,温锦书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腰际,缓缓的向下滑去,停留在她的大腿内侧.....
一股怪异的舒适感,让温清婳漂亮的脚趾头都恨不得卷缩起来。
温锦书是一个调情高手,总能清楚的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温清婳痴迷的望着他一张如玉绝色的俊颜,玉臂环着他的脖子,褪去他外面的衣裳,彻底与他坦诚相待。
染情的眼睛半睁半闭,即便变了又能如何。
王爷——
是她的。
“嗯——”
她咬紧牙关,水光波动的眸子痴痴的望着在身上驰骋的俊美男子,他美的仿佛九天上神,俊美雅致,举手投足间皆是温柔与让人垂涎的优秀。
完美的令人窒息。...
第316章 在父亲的眼里,你也只有这点作用了
回到承欢殿,绿竹已经熟睡,她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地上,冷风拂来,她抱紧自己瘦小的身子,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嘟着一张冻的发紫的唇瓣,在地上找了个挡风的位置,又沉沉的睡去。
漆黑的黑夜中,男子一身黑衣,身上被五花大绑,精致的一张脸,满是血渍。
青肿可怜。
他就跪在承欢殿,脊背笔直。
从席若颜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半张侧面,白皙中,透露着血色青痕。
想起白日同温段群要人一事,她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温宸面前,蹲下身,替他将身后捆绑的绳子给解了。
陌生人的突然触碰,让温宸的身体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为他解了绳索,席若颜才站直身体看他,对上他看过来的眸子,这是一双充满死气的眸子,没有感情,一双黑云卷着的眸子,陌生,冷漠。
席若颜手上还有伤,她右手护着左臂,淡漠的小脸还有着显眼的划痕,扫了眼身下熟睡中的绿竹。
被人盯着,绿竹睡的不安稳。最后,一个激灵,在打了一个狠狠的哆嗦后,猛地睁开了眼。
看到席若颜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脸审视的盯着她看。
她吓了一大跳,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到她跟前:“公主,奴婢....”
说到这里,她又转头去看被松了绑,站起的温宸,颤抖道:“奴婢不认识来人是谁,只是那送人的侍卫说,此人是公主要的。奴婢说公主正在休息,他就说等公主醒了后,再作定夺,就让奴婢在这看着他。”
席若颜颔首,看她,淡淡开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公主....”
绿竹总觉得今日的公主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她又不知道这份不对劲在哪,恭敬叩首后,从地上颤颤的爬起来,退了下去。
进入里殿,白球球早已回来,坐在正中间的美人榻上,两个时而绿时而黝黑的大眼珠子,瞪着她。
模样说不出来的别扭哀怨,甚至是怨恨。
从温锦书送她回宫,她就知道,它尾随在马车的后面,一直追到城门口。
她走上前,将白球球抱入怀中,转身坐在美人榻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瞳仁,定格在跟着她进来的温宸身上。
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你我同为父亲收养的养子养女,温府这么多年里,却不曾说过一句话。”
温宸淡淡看她,森冷的眼底,说平静,又凶恶,弑杀的冷意强烈。
席若颜摸了一把白球球身上的柔软毛发:“算起年纪来,我好像还得称呼你一声四哥?”
“我知你不喜说话,又忠心于父亲。可是你可知道,你的到来,这么多年,注定就是温家的一枚棋子,时刻在为温家卖命?”
“知道我为什么向父亲将你讨要来吗?”
她缓缓的从美人椅上站起,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因为我不想让你死,我知残害孩子一事,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过是父亲的替罪羔羊,父亲为了保全自己的亲儿子,特意把你推出去送死,你在父亲的眼里,也就只有这一点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