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赫然睁开，看着天花板。
眼里带着骇人的阴翳和怒气。
还没等他发脾气，眼前，赫然冒出一颗脑袋来。
“老贺，你醒啦？”
贺璟良一惊，立刻将眼底的情绪收敛。
夜小宝被他吓了一跳，“老贺，你怎么这么凶？”
贺璟良撑着坐起来，头还有些晕，一只手将夜小宝提上来抱在怀里。
“对不起，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几丝沧桑和孤寂。
夜小宝不太习惯被人搂搂抱抱，挣扎着：“好吧，原谅你了，先放开。”
他腿上的伤还没好，被他一动，又开始疼了。
“别动，让我抱会儿。”
贺璟良不松反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他以为自己被算计，一觉醒来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还好，不是。
抱了几分钟，贺璟良才把夜小宝放下来，掀开被子下床。
“你怎么在这？那两个算计我的老头儿呢？”
贺璟良去衣柜拿衣服，准备进浴室，余光扫到夜小宝身旁的纸。
“这是什么？”他走过去伸手将纸一把捞起。
几张重叠的纸，最上面放着夜小宝的成绩单。
贺璟良只看见了一个二十几分，就被夜小宝跳起来一把抢走了。
他脸上浮起一抹戏谑，“怎么？考差了不敢拿回去？”
“咳咳”夜小宝轻咳两声，正了一下神色，“只是小学入学考试，走个过程就行了，考多少不重要。但这个学校毛病就贼多，非要家长签字，老贺你想，夜大和七大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们对不对？这不我看你闲着，拿过来你给我签了。”
夜小宝把几张成绩单齐了齐，紧紧捏着，好似有些紧张，留给了贺璟良一个爱面子的后脑勺。
贺璟良瞧他可爱得紧，站在他身后，道：“叫我一声爸，以后你的成绩单我包了，考差了只管拿过来，爸给你做主，夜南深不敢动你。”
“你先签了我再叫。”
夜小宝双手死死地压着成绩单，连动都不肯动一下，背影又挺又倔。
“我签了你反悔怎么办？难不成我还揍你一顿，逼你开口？”
“不会……你签了肯定要生气，我肯定会叫的。”夜小宝道，“那你不签我叫了也不划算，以后考差了我直接被夜大罚去跪祠堂了，你又看不见，那我不是亏了？”
“……”站在他的角度，贺璟良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夜小宝第一次松口。
贺璟良眉眼带着一丝邪肆，走过去，道：“行，我先签。笔？”
夜小宝把笔递给他，但成绩单依旧被他死死护着，只留一条缝给他签字。
人不大，还挺要面子。
贺璟良眼里升起一抹痞懒，嘴角勾起一丝笑，在他留出来的地方潇洒签上自己的大名。
然而，签完一张底下还有。
贺璟良皱眉，又签下一张。
夜小宝继续往下翻，找出要签字的地方让他签。
“谁的成绩单要签这么多字？”贺璟良把笔放下，伸手去扯被他压住的纸。
夜小宝不肯，像是护犊子一样护着手底下的‘成绩单们’。
头顶传来贺璟良凉凉的视线，夜小宝心咚咚地跳着，咬着牙装作不知道。
蓦地，他的手被一股大力托住往上提，手底下的纸眨眼就被缝中抽走一张。
夜小宝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老贺，你，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