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6章 死绿茶手又痒了?
八爷九爷朝他使劲摇尾巴,仿佛听懂了他的话。
管家张着嘴看着客厅和谐的一幕,随后压下震惊,逐渐满意。
这不就又拖住了深爷,又管好了八爷九爷吗?
一举两得!
如果是这样,他希望深爷能常来。
虽然总统府的那位温柔的南宫小姐也很好,待人善良,与人友善,又爱笑,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管家收回飘远的思绪,陪着夜南深站在一旁。
什么事都不做,除了打开盛宅的一级戒备,让保镖在院子里候着,准备防着‘诡计多端’的深爷。
夜南深也不在意,安静地坐在客厅喝茶,仿佛真的是过来看八爷九爷的。
然而,在管家嘴角的弧度还没挂稳的时候,保镖就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管家脸色骤然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南深。
他就说刚刚小少爷怎么不跟他一起进来,合着拆墙去了,这是他们父子的调虎离山计!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夜南深明知故问。
管家咬牙,“深爷,难道您不知道您儿子在干什么吗?”
夜南深:“说笑了,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么?”
言外之意就是我怎么知道他在干什么?
管家道:“小少爷把盛宅的墙给拆了!”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夜南深客气道。
如果是不熟,他们一定认为深爷是一个客气礼貌的君子,可他们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了,盛宅被他拆了多少次了?!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分明就是他们父子俩的合谋?!
“上当了!”管家咬着牙让保镖带路,一边跑一边痛心疾首地给盛俭打电话。
夜南深站起来,带着八爷九爷一起跟着过去。
挨着清溪苑旁边的两堵墙,都被夜小宝‘戳’了两个大洞,墙面就快坍塌。
夜小宝坐在挖掘机里操作,技术明显不太好,连清溪苑的墙都给‘误伤’了,坐在里面嘻嘻哈哈地笑着,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人在给他指挥。
“这又是为什么?小七要生了,死绿茶手又痒了?”盛俭在电话里暴吼。
管家:“是夜家的小少爷,您的小心肝拆的,现在还坐在车里。”
那头一阵沉默,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我盛俭上辈子是掘了他们家祖坟,这辈子欠他们的!”
盛俭喘着气挂断。
拆家被抓包,夜小宝被‘人模狗样’的庄凌抱下来,双手放在身前,委屈地戳着手指,低眉顺眼,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夜南深跟在后面,看着被拆到一半的墙顺眼多了,漫不经心道:“预估下损失,我赔给你们,墙先别修了,我有其他想法。”
“???”管家回头质疑地看着他。
他想说这是他们盛宅的墙?您这位大爷为什么会有想法?
然而,夜南深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管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两人,总觉得不可信。
不过没事,至少他们盛爷要被提前气回来了,否则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种事,还是得交给盛爷来处理。
夜南深和夜小宝拆完墙就走了,留下庄凌来处理剩下的事。
本来准备一次性搞定,但盛宅的管家说盛俭快回来了,那就等盛俭回来后再说,他们先处理下一件事。
第1907章 我把小云朵偷给你
双胞胎要注意的事情更多。
夜南深和夜小宝有着前所未有的谨慎,两人严肃着脸,坐在车里,十分正经地商讨着他们口中的大事。
下一步就是要去医院拿一些备用的药或是器材回来。
夜小宝坐在车里,享受着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可以坐在c位,喝着奶茶,吃着点心,一边看电脑一边要求夜大递奶茶。
夜南深坐在他旁边看着屏幕上根据夜小宝记忆打出来的字,上面都是一些药材和医用器械。
因为他们假设,万一来不及去医院,在家里生产怎么办?
所以连氧气瓶都多准备了一点。
因为他们再假设,万一宋安知看见容七要生了,她慌张早产怎么办?
嗯,考虑得十分周到。
坐在副驾驶的庄凌有那么一些许地想给自家夫人和三少夫人求香拜佛。
其他不说,就仅是他们两人自己吓自己也让人够呛。
车子一路驶向市中医院。
夜南深去找陆夫人拿药,夜小宝去实验室找陆安安。
陆安安一个人坐在实验室里,穿着一件量身定做的小小的防菌服,手里拿着两支试剂,望着试管,在考虑注入哪支试剂。
看见夜小宝过来,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欢喜地朝夜小宝跑过来。
好久没见,夜小宝发现他比以前更呆了。
夜小宝一双灵动地眼睛观察着他,酝酿许久后才道:“安安,你没事吧?”
陆安安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小宝哥哥,你来跟我一起做实验吗?爹地最近从化学组拿了几样好东西过来,我想试试。”
夜小宝摆手,“不了,七大要给我生妹妹了,我就来拿点东西就回去。”
“我也想要妹妹。”陆安安羡慕地看着他,“可是爹地说妈咪的体质不适合再生,为了妈咪的安全着想,不要了。”
“……陆叔叔连这个都告诉你?”
“我偷听的。妈咪想要宝宝,哭了一晚上。”陆安安低着头,神情有些沮丧,一直黏着夜小宝,夜小宝拿什么他就在身后帮忙捧着。
夜小宝道:“等我妹妹出生,我把小云朵偷给你,你放心,我们一人一个。”
“真的?”陆安安咧嘴笑着,手里捧着一堆东西,也不妨碍他看向夜小宝的眼睛亮晶晶的。
夜小宝点头承诺,放低声音,“我妈妈要生双胞胎,我跟夜大说好了,我要兮兮,他要小云朵,趁他去公司我就把小云朵偷过来。”
“好。”陆安安嘿嘿笑着。
“嘘,保密。”
“保密。”陆安安郑重点头。
等夜小宝拿完东西,两人一起出来的时候,夜南深还没有下来,两人又折回去玩。
然鹅,十五分钟后。
“轰”地一声,实验室的一角冒起了一缕白烟,一只受到惊吓的小蝎子竖着尾巴从里面嗖嗖嗖地爬出来,钻进花坛再也看不见。
刚查完房的陆丞洲双腿一软,手里抱着的报告散落一地,嗷地一声,要哭死过去,陆琪慌张地接住他。
“陆棋佩不会是把我刚拿回来的化学试剂扔进去了吧?呜呜,我不活了!”
第1908章 无形的默契,七哥也出去了
陆琪赶紧安慰他:“不会的,安安可以分得清,你告诉过他不要动的他不会动。”
“我没告诉他!不是你们让我上来看病历接手新病人吗?!我哪来得及?”
陆琪表情也有些为难,“那……那要不然你再重新做?”
陆丞洲想直接晕死过去。
底下实验室,陆安安和夜小宝戴着护目镜。两人每人手里都拿了一支空的试剂瓶。
“把爹地实验室又炸了。”陆安安道,语气有一点点波澜。
夜小宝吸了一口气,“一会儿出去,如果陆叔叔问的话,你就说是我干的,或者别说话。”
陆安安嘻嘻笑了一下,“没关系,爹地的实验室又不是第一次炸了。爹地说这是他空白缺席五年没教好的结果,他已经想通了。”
夜小宝语塞了那么一会会儿,“我好想夜大也缺席五年,把他清溪苑炸了。”
两人一起跑出实验室。
保镖已经习惯性善后,带着两个小毛孩去旁边等着,自己去给陆丞洲汇报。
夜南深在楼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下面的动静,一下来就看见排排站、看着冒烟的实验室一脸迷茫的两小只。
还没等夜南深说话,陆丞洲和陆琪也到了。
“我去!没人告诉我表哥也来了啊?”本来腿软的陆丞洲在看见抿唇冷脸看着他的夜南深时,拔腿就跑。
陆琪张大嘴看着跑走的陆丞洲。
这又是怎么了?
不过……她也挺怕深爷的。
尤其是今天深爷的气场还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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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老宅里,宋安知和苏夫人两人一起上楼看夜小宝。
然而,上去后才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不仅没有夜小宝,连和她们两人一起过来的容七也不知道去哪了。
宋安知皱眉,“刚刚七七说在楼下等我们。”
“楼下没人。”苏夫人微微皱眉,道:“可能是什么东西落在主院了,我们先在这里等她。”
“嗯。”宋安知垂眸,眸光微微流转。
苏夫人移开视线,疑惑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
容七不见后,苏夫人把宋安知看得牢牢的,还打电话让夜荣把夜世恩带过来,一起看着宋安知。
宋安知本来想找个机会离开,但看着跟着夜荣一起进来的夜世恩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某些程度上,夜世恩比夜绍弦更难骗。
让他跟着,他绝不眨眼,除非弄晕。
尤其是还有一个笑面虎夜荣。
宋安知坐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
她跟苏夫人心照不宣,知道容七一定是又出去了。
如她们所料,容七出去了。
自己一个人去车库开走了夜绍弦的车。
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三少出去了,没人拦着。
就这样,容七只身一人顺利地出了老宅,开车往欧锐驶去。
车子进入欧锐旁边的地下停车场,容七手里抱着狗崽崽,下车,抬脚往欧锐的大门口走。
从她一进入欧锐的视野,保镖就发现了她,立刻汇报给了在房间里不问世事的贺璟良。
贺璟良脸上阴冷的寒意退却,挂起一丝笑容,“她在哪?”
“就倚在大门外的石柱上,应该是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她必然是来找我的。”贺璟良嘴角的弧度渐深,“爷的西装呢?还不去拿?”
他要去见容七七了。
贺璟良眼睛眯起,微翘的眼尾都显示着他的高兴。
第1909章 被抡了一扳手
保镖把他的西装和胸针都拿过来。
贺璟良穿上西装,站在镜子前给自己别胸针。
两指宽的小鸟胸针,价值上百万。
小小的一只,却让整套黑色的西装变得丰富起来。
贺璟良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良爷,下面的人传消息回来,昨晚逃跑的孙芷桐还没有找到,不过她受了重伤,应该跑不远,除非有人私藏。我们要派人去搜吗?”
保镖见他心情不错,才敢提起这件事。
半夜的时候,孙芷桐打晕了暗室里看守她的人,跑了。
而暗室里留下的麻醉就是给容天时用的。
不用想,就知道是容天时帮她逃的。
贺璟良摸着纽扣的手一顿,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晦气的玩意儿,这时候你提她干什么?”
保镖低着头不再说话。
贺璟良双手插在裤兜,“继续找,京城就这么大块儿地,她还能藏到哪里去?别让夜南深知道了,连人都看不住的废物,想让我怎么被耻笑?”
“是。”
贺璟良抬脚往电梯口走,坐在电梯里往下看,就能看见倚在外面柱子上的容七。
嘴角的笑意渐深,贺璟良从怀里摸出手机,从高往下拍了一张容七抱着狗崽崽的照片。
虽然没有正脸,但他满足了。
电梯一路下行。一出电梯,贺璟良猛然顿住脚步。
跟在身后的保镖刹住脚,“良爷,怎么了?”
“看看我的衣服。”
贺璟良把自己的西装拉直。
保镖顿了一下,试探性问道:“良爷,您是想穿那件貂皮大衣吗?”
贺璟良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看看外面的太阳,你说呢?”
“……”保镖低头不说话。
“一群蠢蛋。爷是在问你们这么穿好看么?”
“……好看。良爷,容小姐一定会喜欢。”
“你看都没看还回答个屁。离谱。”
贺璟良好看的桃花眼染上一丝怒气,双手取下胸针上挂着的面具,一边戴一边往外走。
传在耳里的脚步声有些虚浮。
一步,两步……
容七心里在默数着。
“这位小姐有些许眼熟,请问我们见过吗?”
贺璟良站在她身后两三步的地方,靠得极近。
身后男人身上的药味传来,容七微微眯眼,转身。
猝不及防地与贺璟良来了个面对面的对视。
贺璟良没料到她会转身,在看见容七突然转过来的容颜时,呼吸骤停。
被面具框柱的眼里逐渐褪去他本有的凉薄和讥讽,变成了复杂又简单的深意。
他看向容七的眼神,足以让人沉溺过去。
贺璟良脸上不恭的笑容敛住,紧闭双唇,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人。
“七七……”
几乎本能地喊出声。
然而,还没等他声音落下,身后的保镖一把将他拉开,“良爷,危险。”
可是,还是晚了,这么近的距离,容七出手又快,从狗崽崽的后背掏出扳手,一扳手抡了过去,砸到了贺璟良的右臂。
贺璟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第1910章 容天时看见容七了
“为什么?”贺璟良看着她,刚刚满是深情的眼里带着质问和疑惑。
他不理解。
身后的保镖围上去。
容七垂眸,往前走了两步,身后,赫然涌出了一队人马,跟贺璟良的保镖对峙。
贺璟良立刻喝退他们,“干什么?没看见她是个孕妇?伤了老子女儿老子跟你们没完……”
最后一句是他自己小声哔哔的。
贺璟良看着容七的肚子,眼里闪过一抹少有的温和。
还不等他温情太久,容七的第二扳手就劈了下来。
贺璟良狼狈躲闪,贴着墙喘气,保镖护着他往里面退。
“换个地儿?”贺璟良嘴角的笑意带起一丝痞意,看着容七,“在我手底下人的面前打他们老大不太合适,以后不好管,理解一下?”
合情合理。
容七没说话,带着韩宁黄皓等人前进。
贺璟良他们后退一步,容七就前进一步。
贺璟良咬牙,“你非要在这里打,会让我很没面子。”
容七蹙眉,一双冷凌的眼眸审视着贺璟良。
她不知道贺景想干什么。
贺璟良低笑了一声,从西装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捏在手里,再顺手把自己西装脱了扔给保镖,看向容七,“里面去。”
他带头走在前面。
保镖动了动嘴,在看见他威胁的眼神后,才点头,两队人马一起进入欧锐大楼。
然而,一进去后,容七就带着人径直往欧锐的后花园走。
一群人气势凌然。
贺璟良挥退保镖,只留了两三个人以备不时之需,跟着容七等人往后花园走。
容七目标明确,恰好没人拦,省事。
她嘴巴轻启,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房间,“全都毁了。”
韩宁做了两个手势,和黄皓分头带人冲进这些房间。
欧锐的保镖再不拦就是傻子了,拉起警报,两边的人马立刻交起手起来,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容天时也在一楼,医护人员看见他们打过来了,立刻推着容天时转移。
然而,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容天时看见了站在院子中央、冷静指挥的容七。
他颤抖着手,红着眼睛看向容七的地方。
“小七……小七”
明明头脑昏涨,意识不清,可这一刻他却仿佛开了天眼,看得那样真切,就这一眼,他敢笃定离自己不远的人就是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女儿。
本以为孙芷桐很像,但此刻他才发现,不是的。
不是的。
小七就是小七,即便是晃神的一眼,他也依旧能坚定地认出那是自己女儿。
“小七……”容天时嘴里不停地喃喃着。
可护工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推着他往安全的地方撤。
就在眼前的距离,他却不能与自己女儿相见。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痛不欲生。
容天时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从被推出来见到容七那刻,他的眼睛就努力地往那个方向看,仿佛要记住容七的音容。
半晌后,容天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因为他好像不止看见了自己的女儿,还看见了阿誩,还有乖巧的外孙,他们站在一起,在那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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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1章 一心想着约会却被摆了一道的良爷
院子里
贺璟良把没点燃的烟夹在手指尖,“放下扳手,这个伤人,我让你打。”
反正自己也打不过,他放弃抵抗。
身后响起的声音他全然忽视,全部交给了保镖。
“放下。”贺璟良重复了一遍。
容七把扳手重新放回狗崽崽身体里,转身离开。
贺璟良皱眉,跟着她走。
“再待会儿,行么?你的人还在这儿,你不管他们了么?”
蓦地,容七转头,一拳挥向他的脸。
贺璟良怕自己面具掉,偏头躲开,拳头稳准狠地落在他下巴上。
跟夜南深打的位置一模一样!
贺璟良捂着下巴后退几步,吸气看着她,“我这张脸就这么招你们稀罕?”
容七不跟他废话,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左手化刃,朝他手腕劈去。
贺璟良眉头一皱,右手反转,接了她几招。
容七怀着身孕有掣肘,被他躲开了。
贺璟良退离她身边好几步,道:“我没下令伤你儿子,是我没保护好他,我任你出气。但我要让你清楚,不是我动的夜小宝。”
容七眼眸微眯,看着他。
夜小宝和夜南深都没说是谁,她也只知道夜小宝被交去暗室受了欺负。
但不管是不是贺璟良,总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是你是谁?”容七道。
贺璟良语塞。
的确,不是他下的命令,但却是他的人动了夜小宝,罪魁祸首昨晚还跑了。
他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贺璟良有些微的无语。
就在他想解释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
里面的保镖被惊动,迅速去查看。
没一会儿,保镖匆匆跑出来汇报:“不好了良爷,后门又闯进来一批人,一楼好几个科研室和器材库都被毁了,还有暗室,全都被毁了。”
贺璟良倏然回头,眼底卷起一股寒意。
然而,还不待他反应,左腿膝弯一疼,贺璟良倏地半跪在地上。
正欲挣扎着起身的时候,脖子处贴上了一片凉意。
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多个房间同时响起,就跟放鞭炮一样。
贺璟良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以为是容七带人过来寻仇,没想到从后门闯进来的那批人才是重点!
自己被摆了一道,贺璟良半跪在地上,生着闷气。
欧锐的保镖越来越多,将容七和韩宁等人团团围住,韩宁他们也被拿下了。
容七将匕首抵在他颈间,“让你的人放人。”
贺璟良被气笑了,“有备而来是吧?我小瞧你了。”
保镖看着被自己和手底下抓住的一队人,又看着他们被擒掉的王,有些无语。
是小瞧吗?
是根本就没防备她好吗?
一心想着下来约会,就没有想过是来要他的命的。
贺璟良吃了闷亏,心里不舒服,“不放。”
容七匕首更贴近他的动脉,“放人。”
“不放。”贺璟良道:“杀了我,他们也活不了。你折磨我,他们也不好过。你想清楚。”
到底不是一般人,即便刀刃贴在动脉,他也依旧淡定如松,跟别人讨价还价。
第1912章 容天时死了
“你想怎么样?”容七问他。
“跟我道歉。你耍阴招调虎离山,毁了我的科研室,还毁了暗室。我不高兴。还有,你自己看看我这姿势,跪在地上,你觉得合理么?”
贺璟良面具下露出来的嘴唇紧绷着,被面具遮挡住的眉毛紧皱,等着容七道歉。
然而,道歉是不可能的。
容七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拽了起来。
“……”贺璟良很无语。
“走。”容七依旧用匕首抵着他,一边用他威胁欧锐的人,一边往外走。
贺璟良吸了口气,握着她的手主动替她省力拿着匕首,“别想着威胁人了,注意你自己脚下,摔了什么后果你不知道?”
容七皱眉,试探着松开手。
贺璟良也松开她的手,但匕首却还在他手里。
等容七放下手后,贺璟良自己捏着匕首威胁自己,带着容七和她的人出去。
“为什么?”容七问他。
贺璟良轻嗤一声,“我有病。”
“御珩真的不是你伤的?”
“如果是我的意思,我不得好死。”贺璟良顿了一下,讽刺一笑。
对了,他本来就不得好死,这个毒誓太假。
等出了欧锐大楼,贺璟良才回头看着容七,神情认真,“你可以打我,但我不允许你不信任我。容七,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就是不许怀疑我。”
他真的会难受。
他的心不是铁做的。
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微红,容七垂眸。
“拿去,快点回去,怀着身孕乱跑什么?夜南深是死的?”贺璟良掰开她的手,把匕首还给她。
容七扫了他一眼。
贺璟良:“我是死的,我是死不瞑目的。离谱。”
贺璟良呼了一口气,自己进去了。
保镖也都放人,连韩宁等人都没想到居然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容七带着韩宁等人撤退。
车上,她一直在想贺璟良。
她早该想到的,贺景就是贺璟良,贺璟良跟贺璟含的关系,她也早该想到的。
如果不是夜小宝出了意外,她或许至今都不会查贺景的身份。
容七堂而皇之地开着夜绍弦的车出来,又堂而皇之地开着他的车进去。
除了东院的苏夫人和宋安知,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出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夜南深和夜小宝还没有回家。
但她已经收到了盛俭的投诉了。
因为一个没看住,她的两个好大儿果真去把人家的墙给拆了!
容七嘴角抽搐了好久。
……
贺璟良上了楼,脸上愤怒的表情消失不见,眯着眼睛,变成了阴戾。
他一脚将电梯旁装绿植的花瓶踢碎,身上气息寒凉。
跟在他身后的保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就在这时,保镖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看向了贺璟良。
“又怎么了?说。”贺璟良语气阴凉。
“良爷,容天时死了。”
贺璟良一双桃花眼微眯,转身下楼。
容天时被放在一间空置的房间,依旧坐在轮椅上,却了无生气。
他的身上放着两样东西。
一张纸和一只手工编制的流氓兔。
流氓兔小巧精致,用一根红绳穿着,下面是一个平安结。
贺璟良伸手拿起这两样东西,纸上是一幅画,是容天时自己的画像,编制的小玩意儿跟容七手上抱着的兔子一模一样。
贺璟良低头,拿走了这两样东西,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埋了。”
第1913章 576号,有人来看你了
容七知道容天时死的消息还是夜南深带回来的。
没有惊讶,没有诧异,更没有难过。
就像听见一个跟她没有关系的陌生人走了一样。
更或者,陌生人都比她与容天时的关系要好。
老爷子心情好,让人把食材摆出来,要做甜点。
一群人围着一大张桌子做着甜品,容七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夜小宝和夜南深在挤奶油,容七在修饰,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做了一块小蛋糕,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容天时。
温馨的气氛让人艳羡。
楚恩光不喜欢做这些,他也懒得去掺和,抱着一本书,戴着老花镜看得津津有味。
做甜品的时间过得慢而愉快,容七和宋安知只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就坐去了沙发。
“七七,你刚刚是去欧锐了吗?”
容七微微点头,“嗯,总不能让御珩白白被欺负了。”
“你把他们怎么了?”
两人声音不大,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吃刚刚自己做的小甜点。
容七吃甜点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抬头,“没怎么,炸了他们几个科研室和暗室。”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哐’地一声。
正要给她们送新做的蛋糕的夜绍弦听见容七的话,实在没稳住,脚下一打滑,手里放蛋糕的托盘跟着他人一起摔在地上。
容七和宋安知回头。
夜绍弦爬起来,胸前蹭起了一大片奶油,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赶紧道:“我什么都没听见,路过,路过。”
夜绍弦蹲在地上收拾狼藉,又灰溜溜地拿着托盘过去了。
容七舀了一勺蛋糕喂进嘴里,“他怎么了?”
宋安知:“大概是又想结扎了吧。”
容七点头,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自己做的甜点都很小,成品不多,全都是残次品,老爷子特意挑了几个做得好的留给她们两人,连夜世恩和夜小宝都要靠边。
容七和宋安知本来想找上官泽打游戏,可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他都没有回复。
看了一会儿时间,这个点要么在陪客户吃饭,要么在延长开会,要么就是在整幺蛾子。
可就算是开会,上官泽也会回消息。
宋安知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又被骗了?最近sk不是跟欧锐有合作吗?听着像是捡大便宜。”
容七垂眸,“可能。”
……
与此同时,女子监狱
“576号,有人来看你了,赶紧出来。”
铁门的小窗户外,响起狱警的声音。
里面,正蹲在地上磨指甲的容菲语倏然站起来立正,大声喊着‘到’。
尽管她以为的大声实际上对别人来说只是沙哑的一小声。
容菲语贴着墙,朝门边走。
狱警打开房门,给她戴上手铐带着她出去。
跟着狱警,容菲语的眼神也不敢乱盯。
直到走到家属探视的地方,容菲语才缓缓抬头。
然而,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米色长风衣,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
容菲语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脸,不停地往后退。
“我在这里安安分分,我没有得罪你,姐姐,放过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第1914章 已经疯了的容菲语
孙芷桐也没有想到容菲语见到自己会是这种反应。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半晌后才道:“我不是容七。”
可容菲语早就精神失常,双手捂着脸,手上的手铐和脚铐发出哗哗的声响。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无比痛苦。
没有后续治疗维持的脸早就大变了模样,远看各处肿着,近看更是可怖。
孙芷桐往前走两步,容菲语就更激动,她只好站在原地跟她说话。
“我不是容七,我也不会害你,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父亲死了,是容七害死的。”
原本还在情绪激动的容菲语蓦然抬头。
孙芷桐这才彻底看清她的脸,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我父亲……他,死了?”
容菲语眼神惊愕,肿起来的眼皮让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可怖。
孙芷桐点头,“是容七害死他的。可怜你父亲最后的心愿是见她一面,却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
“哈哈”容菲语疯魔一样地笑了两声。
撑着墙站起来,缓缓朝孙芷桐走。
孙芷桐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站在原地不动。
她身上也带着伤,动一下都疼,只能把自己包裹严实过来见容菲语。
不用想就知道,现在外面全是良爷找她的人,只有这里他们想不到。
然而,还没等孙芷桐开口说下一句话,容菲语突然像疯了一样朝她扑过来,把她按在墙上,如果不是她的双手被手铐禁锢,只怕是想掐着她的脖子。
门外的狱警听见了动静,立刻进来把容菲语拉开。
孙芷桐倚在墙上,身上的伤已经撕裂,衣服黏在伤口上,让她一阵难受。
她皱眉看着疯疯癫癫的容菲语。
可谁知,容菲语却看着她笑,笑得阴森可怖。
“你们这些坏人,就知道怂恿我去对付容七,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傻吗?”
“我告诉你们,容七不是你们想对付就对付的,也休想再利用我。我不想死,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都要利用我!”
“容天时死了?哈哈,死了就死了吧,跟我有关系吗?他又不能救我出去。”
“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我恨容七吗?是想挑拨我跟她的关系吗?”
“那我告诉你,不可能。如果姐姐能放我出去,就是你让我给她擦鞋我都心甘情愿!”
容菲语声音哑涩,却又声嘶力竭,情绪激动地被狱警带回牢房,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更加阴森。
孙芷桐倚在墙上,神情木然,很久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狱警过来叫她,带她出去,她才恍然。
一直走到监狱的空地外,孙芷桐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座仿佛与世隔绝的女子监狱。
她暗暗捏拳,任由指甲嵌进掌心,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被狱警带回冷静室的容菲语一个人蹲在角落,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她这下是真的没有亲人了。
连父亲也没有了。
容菲语咬着自己的手指,眼里全是悔恨。
如果真的要恨一个人,那就是她妈妈,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把她拉入地狱的王晴了!
她恨她,恨死她了!
第1915章 哪个男人用粉色的钻石当纽扣?
贺璟良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在孙芷桐去女子监狱后,他就收到了消息,让人过去包围。
他绝对不会允许孙芷桐给他添乱,让夜南深笑话。
这个脸他丢不起。
而且,他深知斩草不除根,留下的后患有多大。
他自己不就是后患中的其中一个么?
贺璟良嗤笑。
他倚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许久没有摸过的武器。
从亲自把容七送走后,他就再也没有摸过枪了。
贺璟良拿着手帕擦拭着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阴柔的弧度。
“实验有结果了么?”
“良爷,没有,二少爷不肯配合,但实验只能在他清醒时才能进行。他体内的芯片已经能传输一些数据了。”
“嗯。”贺璟良点头,“等他晚上到了,就关进实验室吧,毕竟,父亲对我这个亲爱的弟弟甚是心爱,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呢?”
保镖无端打了一个寒颤,应了一声‘是’。
今早上,贺璟良就给m洲的人传信,让他们把贺璟含带过来。
贺璟含已经没有了生的欲望,一直要人看着,十分麻烦。
保镖也不知道良爷为什么突然要把他弄回来。
贺璟良嘴角的笑容逐渐阴戾,看着自己手上的小黑手枪,“夜明航,大概你也想不到欧锐最后会落在我手里吧。谢谢你了,我……亲爱的父亲?”
子弹脱壳,门口的花瓶‘砰’地一声被击得粉碎。
贺璟良一连笑了好几声,露骨的笑声让人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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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老宅,一群人捣鼓完甜点后,樊姨已经收拾好了准备用晚餐。
老爷子是一万个不同意让容七去给贺璟良看病。
容七道:“他已经举报过我一次了,差点封号。”
再不去,那个疯子不知道会不会让她的十二级账号归于零,更何况现在医坛网和天使盟竞争激烈。
老爷子道:“一个账号而已,你神无还需要那个账号?你去欧锐太危险。”
容七吃着笋子,点头,“账号,挺难养的。”
片刻后,老爷子又看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楚恩光,“你怎么不去?”
楚恩光看了他一样,“不与傻子论短长。”
老爷子眼睛一瞪,两人又大有一副要开吵的架势。
容七笑了一下,“阿深陪我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嘀咕着,与楚恩光互相瞪视。
等吃完晚饭,容七和夜南深上楼收拾,夜小宝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但不管他表现得有多可怜,容七和夜南深也都不打算带他过去。
晚上十点五十
容七和夜南深的车准点抵达欧锐集团楼下。
贺璟良站在楼上往下看,看见一起进来的两人气得心梗。
等他们两人上楼后,他像那天夜南深在电梯口迎接他一样迎接他们。
容七看着他,垂下眼眸。
贺璟良分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之前还跟她装。
夜南深看着穿着一身西装,戴着嚣张面具的男人,眼眸微眯,牵着容七的手紧了紧,朝他微微挑眉。
贺璟良一双视线打在他的黑色衬衣上。
他看清楚了,与上次不是同一件,不仅黑色衬衣上的图案不同,连纽扣都不同。
“你骚不骚啊,哪个男人用粉色的钻石当纽扣?”
贺璟良气得开口。
第1916章 贺璟良:你在这里我害羞
夜南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领口的纽扣,对他的嘲讽视若无睹。
勾唇,“让良爷见笑了,我夫人喜爱粉钻,她亲手给我缝的,我哪有话语权?当然是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贺璟良嗤了一声。
见笑?
笑个屁,他根本笑不出来。
“你穿衬衣丑死了,尤其是黑色。”
贺璟良转身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道:“不知道我热吗?把空调开到最低!”
冷死你。
保镖听话,把整层楼的空调全都开到最低。
夜南深牵着容七走在他身后,两人的脚步声明明不大,但听在贺璟良耳里就是烦。
偌大的办公室,装修风格容七还挺喜欢。
夜南深把药箱放在茶几上,准备坐下。
贺璟良:“你可以出去了。”
“?”夜南深看着他,稳稳坐下,“我不会妨碍你们。”
“你在这里我害羞。你不出去我就举报她夹带私货。”
“……”还站在门口的容七迷惑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人。
其实她觉得,是她多余了。
“你敢。”夜南深威胁他。
贺璟良立刻拿出平板,“我现在就举报,神无夹带私货影响病人。我死了也要把她名声染黑。”
夜南深手指微微摩挲,一双深潭的眸子盯着他。
贺璟良跟他对视。
半分钟后,夜南深妥协点头,“好,出去是么?我出去。”
夜南深站起来往外走,在经过站在门边的容七时,忽然双手搂着她,低头在她唇上浅啄一下,“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如果有人惹你不快,尽管揍,我负责。”
最后六个字是夜南深侧头对着贺璟良说的。
容七略微茫然地点头。
贺璟良咬牙把视线瞥去一旁,不屑的冷笑从牙齿缝里钻出来。
几秒后干脆闭着眼睛深呼吸。
不如死了算了。
夜南深深邃的眸底勾起一丝嘲讽,让容七进去,自己关门。
“舍得进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我面前上演一场大戏才能分开呢。”贺璟良对着容七阴阳怪气。
容七垂眸不说话,打开医药箱,一根三号大银针对着他露出来的手腕直直地扎了下去。
贺璟良咬牙,看着她手上的三号银针一顿,一种熟悉感赫然产生。
她第一次给他治病,就是用这么大的银针对付他。
抿了抿唇,贺璟良不再说话,安静地任她把脉。
容七也是心惊,“换个手。”
贺璟良远比他表面看起来要虚弱得多。
“这个病,是你从娘胎里就带着的。”
再生性障碍贫血,贺璟含也是这个病。
可他却比贺璟含要严重得多。
容七细眉紧蹙,“你跟贺璟含……是亲兄弟么?”
“不明显么?”贺璟良嗤了一声,即便脸上罩着半边面具,也依旧挡不住他眼里直射出来的讥讽。
容七看着他的表情,在自己的手指摸到他的脉象时就觉得无比熟悉。
她很确定地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是第一次给他看诊,并且是给他看诊,而不是给贺璟含。
容七收回自己的手,“你的病比他的严重。你捐过骨髓,是捐给贺璟含的,是么?”
是‘是么’,肯定的语气。
贺璟良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讽刺。
第1917章 这孤男寡女不太合适吧?
贺璟良无所谓地道:“谁让我没这福气有个好父亲呢。都过去了,提这些干什么?”
容七看着他,垂眸没说话。
她是见识过夜明航对贺璟含与夜绍弦的不同态度的。
只是,贺璟含与贺璟良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吗?为什么他也要这么偏心?
“你的病需要扎针。”容七转身打开医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一卷裹着的黑布,拉开缠在上面的绳子,黑布瞬间在桌面散开,里面躺着一根根让人发寒的银针。
“扎针不是要脱衣服?这孤男寡女不太合适吧?”
贺璟良眯着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显然与他嘴里的‘不合适’严重不符。
“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你不用害羞。”
“谁害羞了?”贺璟良抽了抽嘴角,一脸不屑。
容七没功夫跟他贫嘴,兀自给银针消毒,两分钟后她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皱眉,“脱。”
“其实我还想再矜持一下的。”贺璟良痞笑了一下,伸手脱掉自己的西装,再脱里面的衬衣,露出上半身,顺势趴在沙发上,嘴角的弧度就没有落下过。
容七没空管他,右手捻针,“头晕么?”
“晕。”
容七起身,用脚勾着凳子移了个位置,“闭眼。”
贺璟良听话地闭眼。
容七用手托着他的头,调整位置,调整好了之后,捻起银针分别刺入他的百会穴、率谷以及风池穴,而后再起身移位,取出银针刺入他的耳门、翳风、颅息等穴位。
贺璟良病情复杂,要针灸的穴位众多,容七怀着身孕确实给她增加了不少挑战。
大概是许久没有这样身心舒畅过了,贺璟良趴着趴着就睡了过去。
睫毛打在半边面具上,双唇紧闭,是别人从来没见到过的安静。
容七目光扫了一眼他的脸,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从面具下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看出他与贺璟含的相似。
明明极其相似的两个人,却硬是被他活成了风格迥异的另一人,让人丝毫联系不到贺璟含身上。
贺璟含的病从一发现就治疗,再到后面用了贺璟良的骨髓,基本恢复健康。
可贺璟良却与他截然不同。
他的病一再恶化。
容七的眸子里泛着一点点冷意。
夜明航这辈子欠了太多人,说是自私到了极点的畜生也不为过。
她猜想到了夜明航留着贺璟良的目的是什么了。
无非是当初贺璟良还没被查出再生性障碍贫血时,逼迫贺璟良给贺璟含无偿捐赠骨髓,后来贺璟良也同样生了这个病,他却弃之不管,更甚至其他。
容七的表情愈发冷凌。
……
两人在里面的时间漫长,夜南深坐在外面,空调的冷风嗖嗖嗖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只穿了一件单衬衣,空调的冷风肆无忌惮地凌虐着他。
只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在里面的容七。
容七外面也只套了一件薄外套,不知道会不会冷。
夜南深看了一眼握着遥控器、对他严防死守的保镖,冷嗤一声,摸出手机给夜小宝发消息。
没一会儿,欧锐的中央空调都被控制在了一定恒温,不冷不热。
保镖拿着遥控器对着空调按,也丝毫不起作用。
众人看了一眼夜南深,表情莫名。
大意了。
第1918章 你的病……我会想办法
容七一直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了也还没有出来。
凌晨一点,外面的天早就被浓厚的黑色裹住。
夜南深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亮起来的朦胧的路灯,一双幽深的眸子冷得让人心惊。
办公室里,贺璟良睡了一觉,睁开眼睛自己身上还扎着针,可容七却坐在一旁休息。
“完事了?”他想起来。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自觉皱起眉头。
容七摇头,“我累了,休息两分钟。”
“累了就明天再说,我让人准备房间你去休息。”贺璟良要爬起来。
容七蹙眉:“别动。”
“……”贺璟良当真不动,“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还有一会儿。”容七站起来重新坐在凳子上,取下他身上的几根银针放在一旁,又拿起另外几根银针刺入他的穴位。
直至半个小时后,容七才彻底结束这场漫长的治疗。
贺璟良随手拿起衬衣套上,余光瞥见她弯腰去收拾银针,皱眉埋怨:“我让你动了么?放着我来。”
随意扣上两颗扣子,走过去抢走容七手上的银针,熟练地替她消毒收好,再放回药箱。
容七垂下眼,“贺璟含在什么地方?”
贺璟良正要提药箱的手一顿,低笑了声,桃花眼下透着酝酿起来的风暴,“你关心他?”
容七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棒棒糖,“跟你有关系么?”
“没关系。不知道。”贺璟良把医药箱提起来,又‘砰’地一声放下去,手撑在医药箱上,咬着牙深呼吸。
几分钟后,身后又响起窸窸窣窣剥糖纸的声音,贺璟良捏着拳头。
兀自气了一会儿,骤然想起她突然问贺璟含,或许是为了催眠术。
贺璟良这才深呼吸几口气把自己的郁闷咽下去,转头看着快把他气死却正在吃糖的‘罪魁祸首’,道:“他在m洲当老大,我在他手底下过不下去,跑回来了。你找他,他未必认你。”
容七抬头望着他。
对他的话保持质疑。
容七开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知当说不当说就不要说。说了也是气我。”贺璟良道:“病也看了,赶紧开药方走人。”
容七偏不。
“我想了一下,我必须要说,不说我心里不舒服。”容七嚼着棒棒糖在嘴里换了一个边,“我觉得贺璟含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一句‘放屁’差点脱口而出。
贺璟良双手叉腰,气笑了,“你又知道了?”
容七盯了他一眼,站起来,伸手去拎药箱,“一共十二个周期,下个星期我再来。这段时间我会给你联系陆丞洲,把你交给他。你的病……我会想办法。”
贺璟良身体底子早就亏空了,走针只能给他慢慢调理,要治疗其他还是需要陆丞洲帮忙。
她现在怀着身孕,没有办法兼顾。
若是没有拖油瓶,会简单得多。
“嗯。”贺璟良敷衍地应着她,抢在她前面把药箱拎起来。
同样是拎药箱,贺璟良连拎药箱的姿势都那样不羁,像拎了一包炸弹。
第1919章 你有种,现在就把她从我这里带走
两人开门出去,贺璟良走在前面,倚在门框上,突然伸腿把路堵住。
容七被拦在里面,如果不是理智告诉她肚子里有两个醒着的拖油瓶,她现在就是一扳手过去了。
贺璟良没有注意到容七的表情,或者是根本就没看她。
他脸上扯起一抹坏笑,得意地看着夜南深,“有没有偷看?”
夜南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冷得不想搭理他。
贺璟良没皮没脸,就喜欢看夜南深被刺激到的样子。
反正在他眼里,不说话就是被刺激到了。
绝对是。
夜南深站在门外,看着门里面眼神迷惑的容七,嘴角微动,“饿了么?”
容七微微点头。
扎针耗时耗力,不仅她饿了,肚子里的拖油瓶也饿了。
贺璟良这才反应过来,把腿放下来,偏头看着容七,“你哑了?饿了不会说?”
贺璟良走出去,把药箱放在外面休闲区的茶几上,让人把食材拿上来,他要亲自做。
夜南深皱眉,刚想拒绝。
就听贺璟良开口,“外面下雨,你们现在回老宅那半山腰,事故发生概率不仅增大,若是再遇见仇家,后果可想而知。你若是赌得起,你有种,现在就把她从我这里带走。”
雨不是现在下的,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开始下了。
夜南深绷紧的唇角动了一下,“你让人准备一间房,小七需要休息。”
“去准备一间房。”贺璟良头也没抬,对着保镖吩咐。
夜南深这才牵着容七坐在沙发上,伸手拿了一条小薄毯搭在她身上,再替她揉腰。
这一层楼的公共区域有微波炉和两个小灶,贺璟良挽起袖子做最简单的三明治,低着头,在摘菜。
“动作快点。”夜南深催他。
贺璟良把摘好的菜扔进水池,“我是你奴才?”
夜南深没说话,把桌子上提前倒好的水端起来,试了一下温度才递给容七。
容七不想喝,但还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十分钟后,贺璟良才把做好三明治端过来。
夜南深也不客气,替容七端着碟子,让她拿叉子自己吃。
两个男人就这样看着她一个人吃,容七面不改色,把贺璟良做的两个三明治都吃了。
贺璟良看着她的眼里升起了笑意。
夜南深眉目深沉,依旧不语。
等容七吃完,他才带着容七去另一间房休息。
凌晨两点多了,是夜南深极少数熬的夜。
他更是心疼容七熬这么晚。
“下次不要约到这么晚了。”夜南深替容七脱掉外套,扶着她躺下,替她盖被子。
容七躺在被子里,被子隆起,嘴角勾起一丝笑,“深爷进步了,这次居然没生气。”
夜南深换鞋的动作一顿,眉梢微扬,“我有么?”
“嗯哼。”容七哼了一声。
以前不知道是谁,芝麻大点的事都要闹离家出走。
容七在心里吐槽着。
夜南深换好鞋子,道:“我说过,小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支持你。”
说完,起身进了浴室。
容七躺在床上,不信他说的话。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不会这么大方。
第1920章 氛围终结者-
如她所料,夜南深生气地在浴室里洗冷水澡。
脑中回想的是贺璟良那张嚣张欠揍的脸。
夜南深闭了闭眼,把忍耐两个字刻进骨子里。
透过被水汽遮挡的玻璃往外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外面的一道虚影,似乎起床拿了一件什么东西。
如果仅仅是贺璟良,他又何曾把他放在眼里过?
可他们也曾经一起经历过风霜,是他磨灭不掉,也代替不了的。
在他缺失的日子里,是贺璟良陪着她、保护她的。
夜南深叹了一口气,关掉水阀,骤然冷静了下来。
从浴室出来,容七已经睡了。
夜南深看着容七阖上的双眸,低头在她鼻尖轻吻。
原本只想轻吻一个,可夜南深却控制不住自己,微微抬起头来,又从她的额头、眉心开始往下轻吻。
每一个地方,他都想碰一遍,却又害怕吵醒容七,只能轻轻浅吻。
直到移上了她的唇,夜南深再也忍不住,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到后面的连绵浅啄,再到后面如胶似漆带起的酥酥麻麻。
容七微微睁眼,看着放大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想把手伸出来,却被夜南深压住被子动弹不得。
“小七,别动。”低迷的声音别有诱惑,容七躺着不动。
夜南深伸手摸着她的脸,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两唇相接,夜南深平静下去的心又起了波澜。
然而——
‘咚咚咚’
房间门赫然地暴力砸了三下,瞬间打破了里面氤氲的氛围。
外面还带着贺璟良欠揍的语气。
“夜南深,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容七实在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夜南深低着头的脸刹那黑沉,一双深潭的眸子里裹挟着几缕骇人的寒意。
“哈哈哈”容七又笑了。
她真的忍不住。
夜南深撑着床坐起来,不去开门,也不说话,留给容七一个倔强且生气的背影。
门外又响起贺璟良敲门的声音,“我进来了。”
还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夜南深起身,迈着步子去开门。
这背影,一看就不好惹。
钥匙刚插进锁孔,夜南深就一把打开了门,把贺璟良吓了一跳。
“有事?”夜南深语气森冷。
贺璟良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了里面一眼,见容七在睡觉,夜南深衣衫完整,他才松了口气,继而痞笑,“有啊,我怕鬼,你陪我。”
夜南深握在门把上的手狠狠一紧,后退一步正欲关门,就听见贺璟良道:“这层楼就我们三个人,你不陪我,我就把你老婆叫起来陪我。她是医生,我是病人,她有这个义务。”
夜南深深吸了口气,抬脚走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一带上房门的那一霎那,他就握着拳给了贺璟良一拳头。
这一拳正中左脸。
贺璟良嗤了一声,“你打吧,打死了你老婆负责。反正要给我治病也不是一朝一夕,你若是希望容七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来,往这打,别客气。”
贺璟良指着自己的脸,挑衅着他。
夜南深捏着拳头朝他走去。
贺璟良一愣,紧接着后退几步,“艹,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