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3章 唬官差的实话
“多谢掌柜，”山崎拱手，“有道事一客不烦二主，这玉佩其实是一对，舍妹也有一块。”
山黛机灵的把玉佩拿了出来，掌柜张大嘴傻了。
山崎继续，“还请掌柜的一并收下，再资助我们二十两碎银子，赶去京城。”
“非是我们处心积虑为难掌柜，实在是过关卡进城门都要银子，还请掌柜体谅。”
掌柜无话可说，只能伸手接过玉佩，有些生气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这里可不是当铺！”
山崎再拱手，“掌柜休要生气，我们可是骑了八匹好马来的。”
“随便卖一匹马，都有上百两银子，我们只是要赶路，否则也不用押上贴身玉佩。”
“这对玉佩于掌柜来说只是四十两银子，于我们却是十几年的随身物件，其中的情谊，可不是银子能衡量的。”
“呃，”掌柜苦笑，“抱歉，是在下说错了，惹得客官不快，在下赔罪。”
说着行礼，而山崎避让开，“哪里，该是我们感谢掌柜才是，如今还请掌柜速速开个房间。”
“对对，光顾说话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热水饭菜，马上到。”
“还有那参茶，还要靠它补气疗伤。”
“就来就来。”
……
房间。
山黛扶山崎背着风坐下，然后就对着他后背一掌拍下，掌力贯透那已经被黑血浸透的外袍里衣，后背的衣服顿时四分五裂。
随着衣服落下，大片黑色的皮肉，呈现在眼前。
掌柜看得都觉得痛，也就抬脚撤了。
出门后，想及山崎刚才居然能够带着这样的伤跟他侃侃而谈，忍不住佩服。
这份气度，这份坚韧，这位毅力，都是能干大事的。
……
房里。
山黛仔细看伤，忍不住龇牙，“这是透骨钉？不会是正宗的那种吧？”
“正是。”
“哈，刻骨钻心之痛，老哥你真能忍。”山黛恼火竖大拇指，“我当时就该回去，把他们全都杀了。”
“赶路要紧，报仇总有机会。”
山黛轻轻按压，检查伤势，“赶路，赶路，晚一天有什么关系！堡子那边对我们，你也看到了，出门在外，连支银子应急都不行，这可是为了他们。”
“不知者不怪嘛，我相信，他们要知道，不会舍不得那点银子。”
“哼，现在倒好了，把玉佩都抵押了，干脆别赎回来了，就让老板卖掉好了。”
“说什么气话，那对玉佩是我们的，又不是堡里的，就算堡里再送我们一个好的，也不是我们随身戴了多年的，不是吗？”
“得，我说不过你。”
“那就说正经的，”山崎郑重的问道，“你能不能震断这枚透骨钉，但又不让内气冲到我这边来？”
“我不知道，”山黛咂嘴，“要是有把握，我刚才就做了。”
山崎苦笑，“果然，那么还得带着赶路。”
“还赶路？”山黛大感意外，“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这是正宗的透骨钉，别说骑马的颠簸了，就是动一下都痛得刻骨铭心吧。”
山崎叹道：“就当是报恩，不去不行。”
“那我一个人去。”
“不是我不信任你，但那太复杂了，你处理不好。”
山黛很不满，“怎么说话呢，你以为就你能，是吧？行，那我们赌一把，随便赌什么。”
“我不赌，这方面我承认玩不过你，但你也得承认，复杂的事情你也处理不好，只说就是简单粗暴。”山崎说的也笑了。
山黛气得有些抓狂，“你信不信，我简单粗暴的把这透骨钉拔出来！”
山崎点头，“信，但那样我虽然少了块肉，但仍然能赶路。”
“该死，气死我了。”山黛无计可施，在那边团团转。
“热水来了。”小二提着水壶跑了进来，“还有两壶。”
“放这边。”
山黛拿过架子上的铜脸盆和木脚盆，烫过以后，再倒上热水。
然后直接把山崎的布袍撕了，撕成四块布，放脸盆里再烫了一下，等下好做脸巾脚布。
这时，菜上来了。
山崎提议，“先吃吧，否则还是一身汗。”
“好，你是病人，迁就你，话说，要我喂你吃饭吗？”
“那倒不用，端碗吃饭，还是可以去，再说了，我怕你故意往我鼻子里塞。”
“哼，说的我还像似小孩子呢，夹菜呢？”
“摆到我这边就行。”
……
四菜一汤，红烧肉，烤鸭，两个蔬菜，一份枸杞猪肝补血汤。
一条烤鸭腿，一些去骨头鸭肉，一些蔬菜，还有猪肝枸杞都放在了山崎面前。
其余的嘛，自然都是山黛的。
山黛嘿嘿笑着分配好，也就拣了块红烧肉放嘴里嚼。
滑，弹，可口，肉汁直溢。
正享受呢，突然听见一堆脚步声，再一看是一群捕快。
两人以为是问话的，却不想对方居然拔刀了。
那个四五十岁，身材微胖的捕头，挺着发福的肚子大喝，“呔，把这两个贼人抓起来。”
“是！”捕快们小心翼翼的包围房间。
两人傻眼，掌柜却反应快，“官爷，你们误会了吧，他们是报信的。”
“看就知道是一伙儿的，让他们来报官，就是贼喊抓贼。”捕头推开他，“走开，等会儿再治你窝藏匪类之罪，”
这回轮到掌柜傻眼了，这从哪里看出来是一伙儿的，一伙儿的还用的着报官吗？窝藏匪类还会报官吗？这是闹哪样啊？
山黛哭笑不得，“我哥伤成这样，这是贼？”
捕头冷笑，“你们那是苦肉计。”
“我看是你脑袋被驴踢了！”山黛气得要动手。
捕头大怒，“大胆，敢辱骂官差！来啊，把这对江洋大盗都抓了！”
“我看谁敢，皇城咫尺，谁想九族尽灭，就试试。”
“铛！铛……”
山崎一句话蹦出，顿时让现场安静了，除了吓得刀掉地的声音。
“你，你刚才说什么？”捕头牙齿打颤了。
山崎缓缓转身，亮出伤势，那往外渗着黑血的皮肉，把众官差吓了一跳。
“我都伤成这样了，今夜还要快马赶去京城，若耽误了事情，我就拿你们是问，你们说好不好啊？”
“不不，大人饶命啊。”捕头直接跪了，官差也跪了一地。
“都起来，我不是官府中人。”
“明白明白，不便透露，”捕头自作聪明的说道，“都是为陛下办事的。”
……
第2144章 察毒伤的入微
山崎看着捕头已经不能急了，不过大概搞清楚了这是什么样的人。
就这脑袋瓜子能当上捕头，十有十成的是什么人的亲戚。
反正这镇子已经算是皇城周边了，基本上不会有大案子。
而且这里虽然有些繁华，但终究只是一个镇子，有什么大事也不会让镇上的捕头去出力。
所以没什么能力也没就关系了，大家对这蠢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只是个小捕头，芝麻绿豆般的官吏。
而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谁都会有能力不济，但又不得不照顾的头痛亲戚，予人方便也就是与己方便。
如此一来这位就在捕头位置上混了不少时日，深谙给怎么捞油水。
指认报案的有问题，就是其中一项。
也是欺负他们，连住店吃饭的钱都没有，只能拿玉佩抵押。
而那玉佩也不是什么精贵物，不是大户人家，认为他可以吃定，不会有麻烦。
结果发现似乎撞上铁板了，自然要多恭顺有多恭顺。
山崎想明白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他退走，连顺风客栈也没提。
那群贼人非常狠辣，不是这家伙能应付的，要是这家伙带队过去以后，都被杀了。
那这捕头后面的亲戚，说不定也会故意认为他们是贼人一伙儿的，好坑死他们给这捕头陪葬。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
捕头带队慌慌张张的跑了，掌柜战战兢兢的退回两枚玉佩。
“在下有眼无珠，还请两位海涵。”
山崎好笑，“我说我们不是密探，掌柜恐怕也不会相信，不过这对玉佩我们收下了，掌柜义举，以后再报答。”
“不敢不敢，哦，我这就去准备参茶，我们店还有十年的野参，这就给客官泡上。”
“也好，我确实需要提气之物，那就受用了，银两自会补上。”山崎拱手。
“不敢不敢，两位请慢用。”掌柜堆着笑脸带上门走了。
……
山黛憋着的笑，这才笑出来，小声道：“哥，要不是我知道我们是谁，差点都以为是真的了。”
山崎没好气的反问，“自然都是真的，我有哪句话说谎了吗？”
“啊？”山黛愣了，“难道我们还真是皇家密探？”
“我的天！”山崎抚首，“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诛九族？”
“嗯。”
“江湖人一样可以啊。”
“哦，原来是这样。”
“快吃饭吧。”
“嗯。”
……
饭没吃完呢，一壶参茶送到了桌上，十年野参的药味，盖过了已经有些凉的饭菜香味。
山崎倒了两茶碗参茶，其中一杯给山黛，给她尝尝。
她已经灌了一肚子猪肝汤，这一茶碗下去，就打到底了。
“嗝！”
山崎好笑，端起参茶慢慢喝了。
感受到其中药力，推动木之气运作，他也就顺势而为的逼毒。
不求把毒完全逼出去，只是要控制住。
不仅仅是控制在某一处，而是让其流动起来，以免让皮肉坏死。
这事情在颠簸的马背上没办法做，只能一遍遍逼出毒血，透骨钉没打出多少血，血都是他硬逼出来的，以维持皮肉。
现在吃个半饱，心情半松，倒是正好，能够深入体会到气脉血管中流动的内气和血液。
尤其是那些细微的血管，往常根本难以注意，现在借着毒力全都感受到了。
……
山崎闭目运功活动背后的血脉，山黛也就先用热水擦脸泡脚了。
等山崎收功，立刻叫来第二壶热水，帮山崎脱了靴袜泡脚。
同时帮他洗脸，而山崎时刻盯着，以免山黛用洗脚布给他洗脸。
虽然他是在受伤时期，但这种小事情，山黛真干的出来。
好在，没有发生。
第三壶热水，给山崎抹身，换衣服，他现在全身都是汗水。
幸好现在已经是初夏，要是深秋寒冬，风邪入体是免不了的。
要是发了高烧，那才糟糕呢。
……
换过衣服，山崎又倒了一碗参茶喝下，然后继续打坐运功。
山黛闭目养神，认真休息。
大约一刻时间之后，山崎又倒了一碗参茶喝下，然后继续运功。
又一刻之后，山崎睁开双眼，“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山黛也睁开眼，“不多休息一会儿？”
“不了，现在已经是当前最好的状态，赶到京城再休息不迟。”
“你确定能撑到京城？”
“能。”
山崎倒出参茶壶里的人参，含服几片，剩下的用茶碗装着带在身上备用。
“走吧。”
“等一下。”山黛把床单抽下来，给山崎裹上。
“夜路寒凉，你这身子，肯定一动就痛得一身汗水，还是加一层好。”
“嗯，说的也是。”
……
去前厅找掌柜，让人牵出了八匹马。
它们休息了一个时辰多，也精神很多。
山黛扶山崎上马，她牵马出了镇子，然后才上马，向着京城策马狂奔。
“呸！”
捕头带着一些人从路边冒了出来，他虽然无能，但也不傻，出门就担心被骗了，于是一直盯着。
眼看人连夜去了京城，不得不承认，他还真踢到铁板了，否则没谁会带着那种伤连夜快马进京。
捕头挥手扇开扬起的尘土，无奈大骂，“真是晦气，还真是去京城的。”
“头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没这回事呗。”
“他们不会报复我们吧？”
“不至于吧，我们又没有怎么样。”
“就是啊，我们都跪了呢。”
“反正那人的伤，只是想想就觉得痛，他还能骑马赶路，当真是狠角色。”
“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吓得腿软了。”
捕头也心虚了，“都不要说了，省得自己吓自己，我们现在回去再喝两盅。”
“头儿，那顺风客栈？”
“喝过酒再去。”
“敢情是壮胆啊。”
“刚才是哪个胆大的说话啊，行啊，胆子大你先去吧。”
没人承认，哄闹着回镇子。
……
后半夜，鹿山镇捕头辛禄带着一干捕头，大张旗鼓的举着火把去了顺风客栈。
还没到地方呢，就远远的看到火光，远望那正熊熊燃烧的顺风客栈，下巴掉了一地。
真出事了，还是杀人放火大事，搞不好客栈里面全是遗体。
辛禄打了个哆嗦，带队撤退。
这事情，他肯定管不了，也不用他管，他要做的就是往上面报告，剩下的就跟他没关系了。
……
第2145章 带伤痛的夜奔
另一边。
山崎和山黛一路换骑，奋力赶路，足足换了一轮马，跑了两个时辰才停下休息。
山崎已经含服了人参片，坐下就打坐调息。
山黛喂马，自己也吃喝休息。
山崎坐了一刻，然后站了起来，“走吧。”
“哥，你这样汗流浃背，还行吗？”
“没问题，走！”
……
再次上路，约一个时辰后遇上关卡，以进京去治伤为由通关。
当然，银子少不了。
人和马都算，要了十两银子，说是夜间放行就这个价。
没办法，给了。
……
再次上路，马不停蹄的靠近了京城。
天蒙蒙亮时，抵达城门口，排队等进城。
问题是，他们还不是第一个，前面已经有一个商队了，排了二十几丈长。
等会儿检查商货，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山崎赶到前面交涉，亮出伤口，以去治伤为由，成功说服对方让他先进。
山黛忍住没笑有出来，敢情受伤了，还有这好处呢。
如果真赶上了二姑爷爷的奏折，那都是这受伤的功劳。
……
不久之后，城门开了。
山崎送上银子通关，城门官没有为难，让两人进去了。
城里已经有人在活动了，两人不敢骑马狂奔，不过骑在马上快走，还是可以的。
一路小跑到二姑奶奶门外，眼看二姑奶奶送个官服男子出来上轿，立刻知道是二姑爷爷段实段诚刚。
“且慢。”
二姑奶奶诧异，“哎，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这两位是？”二姑爷爷问道。
“之前来信的侄孙，侄孙女。”
“哦。”
山崎下马，“侄孙山崎参见二姑爷爷，还请借一步说话。”
“不必多礼，此时老夫还得去上朝，有什么话还是回来以后再说。”
“等等，”山崎凑近了低声询问，“敢问二姑爷爷，可是受命参奏青衣教？”
“啊，你怎知道？”
“请恕侄孙得罪了。”
山崎拱手之后，一指点在他脑袋上。
“你干什么！”
二姑奶奶大惊失色，立刻一掌拍出，拍向山崎。
掌风四溢，刚猛无比，显然她并没有把武功给拉下。
山崎机灵的把二姑爷爷推过去，她只能收手，接住丈夫。
“把他拿下！”
二姑奶奶带着丈夫后退，手脚都没空，嘴上却没闲着。
山崎露出后背，“二姑奶奶请看。”
“这！”二姑奶奶愣了，管家和家丁也没有再动手。
“二姑奶奶，侄孙日夜兼程过来，带伤快马赶了一夜，可不是为了来伤害二姑爷爷，确实有天大的事情。”
“到底是何事？”
“事关重大，还请二姑奶奶允许侄孙入内，慢慢细说。”
“好，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定不会饶你。”
……
正堂。
山崎小声禀告，“二姑奶奶可以先看看二姑爷爷袖中奏折，侄孙刚才问过，二姑爷爷确实是有受命。”
二姑奶奶翻出奏折，看了一遍。
“青衣教？这上面并无诬告之言。”
“二姑奶奶久不在江湖，怕是忘了江湖人的狠辣。”
“你是说，青衣教会因此而杀过来？他们敢在京城杀官？”
“他们已经和西南王搅在一起，准备起兵造反，您说他们敢不敢杀五品官。”
“什么！你不可妄言。”
“此事乃我们亲身经历，西南王一支精锐甲士，带着强弩钢盾，深入京师千里之内，在青衣教的配合下，追杀运送谋反书信的飞虎镖局。”
二姑奶奶倒吸一口凉气，“当真如此！”
“确实如此，二姑奶奶应该听闻了，绝迹江湖二十年的云霄公子潘云霄出现了。”
“这个确有耳闻，与此事……”
“是他救了飞虎镖局，而他不是适逢其会，是皇帝请他去的，他是皇帝的女婿。”
“什、什么！”
山崎拱手，“二姑爷爷这份奏折，就是皇帝让人安排的，他想让山家堡卷进来。”
“当然，山家堡不值一提，他要的是山家堡后面的冷梅宫。”
二姑奶奶失笑，“笑话，冷梅宫才不会为山家堡作什么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如果不成功，一个区区山家堡毁了，谁在乎呢？反正皇帝不在乎。”
“呃……”
对山崎这话，二姑奶奶无话可反驳。
山崎再次拱手，“二姑奶奶，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其实已经是动荡不安。”
“山家堡被摆在棋盘上，全是因为二姑爷爷，所以侄孙只能釜底抽薪，让他因伤病辞官。”
二姑奶奶精神一振，“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晕了过去。”
“晕？没有点他的穴道？”
“没有，这次只是阻止他上朝，接下来给他下毒才是重点。”
“什么！不不，这不行，绝对不行。”
“二姑奶奶，我们必须过太医那一关，之前我也没好办法，但现在有了。”
“下毒就是你说的好办法？”
“对，就是我身上中的这毒，我保证不会致命，只会持续让二姑爷爷产生幻觉。”
“啊？”
“比如我现在看这房子，就是像扭来扭去的怪物一样。”山崎举手，“而我这手指，一个个的就跟大萝卜一样。”
“噗！”山黛笑喷了。
“我的天！”二姑奶奶抚首，很难想象刚正的丈夫，生活在那种扭曲古怪世界里会是什么样子。
山崎拱手，“总之，这是二姑爷爷唯一的活路，也是您唯一的活路，而只有二姑奶奶你们安全脱离这是非之地了，山家堡也就安全了。”
“好吧，”二姑奶奶点头，“我就问你一件事情，你这毒是怎么回事，你有解药吗？”
山崎实话实说，“这是我们在路上遇的盗匪所为，当时急着赶路，所以没有去找解药，相信也不会有解药。”
二姑奶奶拍桌子了，“没有解药，你也敢给他吃！”
山崎拱手，“这应该是蛇毒与蝎毒混合了奇花异草之毒，给二姑爷爷服下的，是我的毒血，毒力会弱很多，他肯定能够承受。”
“这样啊。”二姑奶奶难以作决定。
“二姑奶奶，侄孙保证，二姑爷爷不会有性命之忧，还请尽快作决断。”
“罢了，等他醒了，然后再……”
“不，不能让他知道，恕侄孙斗胆进言，万一二姑爷爷迂腐，怕是立刻会有欺君之罪。”
“这个……”
二姑奶奶想了又想，感觉确实有可能，也就放弃了这打算，让山崎施为。
……
第2146章 拦奏章的毒晕
山崎当着二姑奶奶的面，给二姑爷爷滴血下毒，然后口述，由二姑奶奶提笔，以二姑奶奶的名义写了两封信。
一封信即刻用家里的信鸽寄回山家堡，一封信送去京城的聚福楼，由那边的信鸽寄回山家堡。
为免信鸽被拦截，谨慎起见，信中只言丈夫突发疾病，打算向皇帝乞骸骨，辞官回家。
言明到时候会请镖局护送，不用派人过来。
……
管家亲自寄信，然后亲自去聚福楼，看着信鸽起飞，然后回来禀报。
这边说完，那边有宦官起马来了，没进门就找段实。
“段实人呢，点卯不至，该当何罪！”
“外子突发急病，老妇人不通官场礼数，没有去通报，实在罪该万死。”
二姑奶奶出面迎接，她现在确定，山崎所言不假了，否则不可能有宦官登门。
要知道，他们在京城多少年了，都没有宦官到府上来过。
“突发急病？这么巧？”
“兴是年纪大了，连夜写了一宿的奏折累得。”
“奏折？奏折呢！”
“啊，这个老妇人知道。”
“快快拿来。”
“外子常言，奏折不是老妇人能经手的。”
“嗯，确实如此。”
“所以老妇人把奏折烧了。”
“什么！你把奏折怎么了？”
“老妇人把奏折。”
“大胆！”
随着宦官暴喝，随行侍卫纷纷手按在刀上，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二姑奶奶并不害怕，“公公这话从何说起啊，外子一晚上写了烧，又写了又烧，老妇人不确定那奏折是不是要留下的，自然得烧了。”
“呃？”宦官和侍卫们的气势顿时弱了，因为确实是那个理，奏折那东西，在没有呈交皇帝御览之前，那就由写奏折的人决定。
没确定的奏折，烧了才是对的，就这么扔了都是失职。
二姑奶奶行拜礼，“话说，公公来的正好，老妇人乃市井之辈，不通官场礼数，还请公公代为传达一事进宫。”
“什么？”
“我与外子离家三十余载，外子如今年老体衰，已经不能侍奉陛下，还请陛下允许外子辞官归家。”
“啊？”
“有劳公公了。”二姑奶奶再次行礼，然后让人送客。
宦官反应过来了，“等等，先让本官看看段大人的情况。”
“哦，公公何故不信任老妇人之言？”二姑奶奶故意质疑。
“本官总要见了段大人本人，才能回禀陛下。”
“既如此，公公请。”
二姑奶奶把人带到卧室，段实正躺在床上。
……
宦官游云祥也不多说，伸手就去探脉。
结果，呆滞当场，因为从没见过这古怪的脉象。
似弱非弱，似强非强，只能确定，其中确实有五脏俱衰之象。
而且可以肯定，段实没有内气，换句话说，他就是普通人。
也就是说，现在这样昏睡应该是正常的。
宦官没有话说了，立刻告辞离开，打马回宫。
他不知道陛下今天为什么着紧段实，以至于在朝臣中没有看到段实，就当朝让他来询问。
但陛下这么做，肯定有非常重大的原因，所以得赶快回复陛下。
……
皇宫，金殿。
一身帝袍的端木桓高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朝臣。
虽然他没有表情，但所有朝臣都知道，他现在很不高兴。
从他招近侍去耳语，而近侍急急忙忙的走了，这就能看出来。
这种事情，基本上没有发生过。
不过大家都当不知道，继续谈夏粮，谈税银，谈国库，谈雨水，谈赈灾，谈安抚。
等着近侍游云祥回来，被招过去耳语。
看着皇帝那皱起的眉头，或多或少的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皇帝不说，他们也就憋着，继续开会，继续等。
……
另一边。
游云祥去太医院传皇帝口谕，召集太医去给段实会诊，确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一群太医的异动，让京城也热闹起来了，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人干脆跟着，一直到段实家外面，然后就守在外面看热闹。
很多人好奇，这是闹哪一出。
段实背后是江湖人，先天不足，所以几十年来虽有清名，但始终是一个闲散官。
今儿是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居然会劳烦近侍游云祥带着一群太医过去。
困惑啊，当真搞不明白。
……
后院，卧房。
宦官游云祥让太医们会诊，太医们一一个上去把脉，然后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皱眉下来。
游云祥耐着性子等他们都把过脉，这才问道：“到底怎么样，陛下还在朝上等着回话呢？”
太医们商量了一下，由院首作回复，“游公公，段大人脉象如此波动，应该是中毒。”
“那就赶快解毒。”
“解不了，这是毒血随着心脏跳动而游遍全身之象，所以脉象有规律的波动。”
“那他能不能醒过来？”
“这……”
太医院首犹豫了，宦官游云祥这人精顿时会意，直接请二姑奶奶等人出去。
二姑奶奶皱眉，“有何不可对人言？”
宦官游云祥信口开河，“医家秘术，段夫人就不必知道了。”
二姑奶奶无话反驳，只能退走，任由皇宫侍卫把他们挡在卧室外面。
二姑奶奶冷哼，干脆退到院子里，背对卧室，闭目聆听。
……
屋内。
宦官游云祥示意，“现在可以说了。”
太医院首轻声低语，“段大人五脏俱损，五脏俱衰，若是这样躺着，保存元气，还能多活些时日，若是强行要其醒来，怕是命不久矣。”
“陛下有要事托付于他，务必让他醒来去朝堂上回话。”
“啊？”
“怎么？有什么问题？”
“让段大人醒来容易，但要让他上朝，还得请陛下下旨，让太医院可以动用一株千年人参。”
“一株千年人参？”
“对，非得一整株人参才能保证他能够上朝，否则他怕是会死在朝堂上。”
太医院院首强调，而实际上这是通过此事再向陛下确定，宦官游云祥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现在全是宦官游云祥一人之言，口说无凭。
毕竟无论段实之前怎么不受宠，现在为什么又变得重要，他都是朝廷中的五品官。
而且官声不错，虽然因为不缺钱，而不受那些贫穷的，自诩清流的官员待见，但总是属于清流。
段实要是被太医院就这么给折腾死了，太医院立刻会被骂死。
所以，还是谨慎一些，变着法儿让陛下知道有这么回事。
如果陛下说要做，那就跟太医院没关系了。
到时候那帮子穷酸腐儒找来撒泼，就让他们去找陛下，是陛下赐了千年人参。
……
第2147章 当街坑的帝侍
宦官游云祥虽然精明，但此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确实得了口谕，无论如何要把段实带上朝。
只是一株千年人参，他也没那个胆量替陛下做主同意。
千年人参那种东西是给皇帝炼药，辅助皇帝修行内气的。
外间传闻皇帝只是顶尖高手，还不是绝顶高手。是真是假，当下没人知道，但这药一直在炼着，在服着。
反正，他是不敢碰，只能回宫请示。
不过琢磨着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宦官游云祥询问太医，是不是能段实带进宫。
太医院院首表示可以，同时他现在也信了游云祥说的，因为一进宫，陛下必定会知道。
游云祥如果真的假传圣旨，那必定不敢带段实进宫。
……
院外。
二姑奶奶聆听得真切，眉头紧锁，内气运转，努力强忍着才没有动手。
她知道，一动手就没有退路了。
但不动手，她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们带丈夫进宫，更没办法阻止他们给丈夫使用千年人参。
不仅没办法阻止，还得叩头谢恩。
那可是千年人参阿，陛下能赏赐下来治病，那是对臣子的关爱体恤。
为人臣子受此等赏赐，那是莫大荣光。
可是，那是在要丈夫的命啊！
虽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为臣者不该是这么死法，为君者更不该是这么算计！
明明是杀人，却还要人表现得感恩戴德，高高的供起来！
真是皇恩浩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
哼，真是岂有此理！
二姑奶奶忍不住咬牙跺足，内气传导地下，地砖龟裂一大片。
皇家侍卫们吓了一跳，纷纷拔刀警戒。
宦官游云祥与太医们正好出来，也是心头一惊。
“咳，”山崎从厢房过来了，人未到就一语双关的放话，“二姑奶奶不必为二姑爷爷担心，有各位大人呢。”
山崎说话间走到场，拱手为礼，“各位大人，不知我二姑爷爷患了何急症？”
同时，不着痕迹的站到二姑奶奶身前侧位，挡住了她。
行礼后手放下来的时候，落到后面，摆手示意。
宦官游云祥避而不答，“确已有了初步诊断，只是此地简陋，太医们正要带段大人进宫，去太医院继续诊疗。”
山崎参拜，“哦，既然如此，那真是谢谢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费心了，有劳各位大人。”
二姑奶奶皱眉，担心山崎不知道其中凶险。
不过心思百转之际，看着山崎的后背，还是冷静的决定相信一回。
她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了，现在只能相信这个千里迢迢赶来的侄孙。
能够在千里之外算到京城之事，那真是算得上先知先觉了。
二姑奶奶这么想着，也就咬牙跟着行礼，“既然如此，有劳各位大人。”
“不敢。”太医们连忙回礼，真的是不敢受，毕竟他们这回是杀人。
……
宦官游云祥着人准备马车，然后拆了床板抬着段实出门。
而山崎走在二姑奶奶的前面，一路压着二姑奶奶，礼送他们到大门口。
看着满街的人，山崎笑了，然后大声发话，“公公且慢！”
“又有何事啊？”宦官游云祥皱眉。
“公公，这时辰不对啊！”
“什么时辰？”
山崎遥拱手，“此时当是朝会之时，陛下高踞金殿之上，与文武群臣商议国事，公公却说奉陛下口谕要接我这昏迷不醒的二姑爷爷上朝，这从何说说起！”
宦官游云祥惊而大怒，这是说他假传圣旨，“大胆小儿，竟然敢置疑陛下！其心可诛，来人啊，把他拿下！”
山崎也对轰，“非是置疑陛下，而是置疑公公，说白了，就是怀疑公公假传圣意，谋害朝廷命官！”
刚接到命令的侍卫们顿时都不敢动了，进退两难的呆立当场。
太医院太医们面面相觑，这也是他们在意的。
街上安静了，但消息疯传了出去。
“胡说八道！”宦官游云祥则急了，亲自上前就要动手抓人。
眼看二姑奶奶带人把山崎围护了起来，最后强忍住了。
实在不敢大大出手，不说拿不拿得下，就说一动手，有理也没理了。
这大街之上，多少人虎视眈眈，万一借机把他斩杀在此，他的鬼魂难道还能到御前哭诉，他是忠心耿耿的办事，被人错杀？
山崎不管他，对大街上看热闹的众人环拱手，“我家二姑爷爷是段实段诚刚段大人，他在京城为官三十余年，大伙想必多少知道一些。
“我家二姑爷爷只是一介闲散官，今日突发疾病，不能上朝，有人来点卯查验，这可以有。”
“但这位公公言及陛下……”
宦官游云祥怒喝，“住嘴，黄口小儿，你胆敢提陛下……”
山崎拱手，“在下并无对陛下不敬之意，也不想跟公公作对，只是事关我家二姑爷爷性命，不得不说个清楚。”
“就算闹到陛下面前，陛下要杀要剐，总也要给我等一个说理的机会，不是吗？”
“总不能全都由公公一个人说，不是吗？”
“话说回来，在下市井之徒，不知朝中事务，知道话本里总有恶臣把持朝政，难道就是说公公您了？”
宦官游云祥咬牙切齿，怒目圆瞪，“荒谬，黄口小儿，你这是污蔑，本官对陛下忠心耿耿！”
山崎拱手，“那就让我说完，让大家都评评理，这天子脚下，你还怕我跑了。”
“哼，没空跟你这小儿罗嗦，陛下要见段实，我赶时间。”
宦官游云祥决定不理山崎，招呼侍卫们行动，但侍卫们不敢动。
假传圣旨这帽子扣下来，他们为了九族的脑袋着想，还是感觉老实待着就好。
山崎拱手，“各位，如今朝会当时，在下就不得不怀疑了，陛下有什么理由，放着满朝文武不理，来关心一个闲散官。”
“就算陛下皇恩浩荡，愿意关心一下，我家二姑爷爷，这个苦熬三十余年仍然是个五品闲官的老书生，也用不着在朝会之时吧？”
“所以，在下的怀疑也就正常了。
“那就是这位与我二姑爷爷有私仇旧恨……”
宦官游云祥顿时一个激灵，感觉不好，连忙大声辩驳，“荒唐，敢污蔑本官，本官一定要治你的罪！”
山崎继续，“……看他今日没去点卯，认为机会难得，所以痛下杀手！”
……
第2148章 逃出京的布局
宦官游云祥怒极而笑，也放松下来，因为他有人证。
“你这是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说我痛下杀手？真笑话！”
“我痛下杀手，用得着带这么多医官来吗？我们现在这是带段实进宫，去太医院诊疗！”
山崎拱手，“好，那么，敢问太医院各位，这位公公说的可是实话，他真是奉了陛下之令，带我二姑爷爷进宫，去太医院诊疗？”
“这……”太医们面面相觑。
街上的人看得也是一惊，这又什么不好说的，难道里面真有什么猫腻？
宦官游云祥愣了，“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也质疑我？”
山崎拱手，“各位太医，你们是答不出来，又或者你们跟他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不不不，怎么可能！”太医们吓了一大跳，纷纷摆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明明，明明……”宦官游云祥暴跳如雷，但越说越说不下去了，因为他隐约也意识到问题了，只是还没整理出来。
山崎抢先说了，“各位既然不可能，那就是真的了，你们确实亲耳听到，是陛下让你们带走我二姑爷爷？”
“这个……”太医们面面相觑。
宦官游云祥张口无言，就是这个，亲耳听到！
他只是个传话的，让太医去救官，太医不会怀疑他什么，但要是变成杀官，那太医也自然会怀疑他得到的口谕是什么。
所以，那什么千年人参，其实是太医们向皇帝陛下确认，是不是确有其事，是不是真的要拼着杀死段实，也要立刻弄醒他。
山崎继续追击，“各位太医，到底听到，还是没有听到，有这么难回答吗？”
太医院院首站了出来，拱手为礼，“我们是听游公公说的，一切都是他传的。”
“你们是不信我喽！”宦官游云祥气得要吐血。
山崎拱手，“不是不信公公，而是事情古怪，如果确如公公所言，那请公公回宫请道圣旨。”
“大胆！”宦官游云祥实在词穷了。
山崎遥拱手，“在下虽非读书人，但也明白，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意。”
“若陛下知道我二姑爷爷疾病如此，也坚持要他进宫，那二姑爷爷就算为陛下尽忠了，也全了他三十余年兢兢业业的忠君之心。”
“若非如此，那么游公公，便是你想借机折腾死我二姑爷爷。
“也就是说，你假传圣意，当诛！”
此言一出，街面上彻底安静下来了，纷纷对山崎侧目。
以弱冠之龄，这就说死了皇帝身边的近侍，哪怕是一品大员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游云祥公公。
也纷纷看到了往日威风凛凛的游公公，如今惨白恐惧的脸。
因为这二选一，不用说，皇帝都会要名声，担不起无缘无故逼死清流朝臣的骂名。
尤其是看看人家说的那些话，如果这样一个勤勤恳恳三十余年的官都被逼死了，那天下官员，天下人会怎么想？
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没错，但现在天底下有多少个王爷想要为君呢。
怕就怕这臣还没死，君就换人了。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公公急切之下，误解了陛下之意。”
山崎继续，他还不想一来就杀一个太监头子，不是怕这太监。
而是不想让皇帝亲手斩了亲信，然后一肚子火气都撒向他，他不怕，山家堡受不了。
而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下墙的台阶是有了。
“本官……”
宦官游云祥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是人家放了他一马，但他咽不下这口气。
“公公，君王无小事，此事已经关乎朝廷颜面，关于陛下声誉。
“在下斗胆，还请公公回宫请示陛下，顺便通禀天听，请陛下成全，让二姑爷爷回乡。”
“哼！”宦官游云祥无可选择，跳上马走了。
山崎向太医院众人拱手，“在那公公没有回来之前，各位可以继续执行他之前的口谕。”
“继续把我二姑爷爷送往皇宫，路上慢一点，这样无论那公公说的是真是假，各位将来都好交差。”
众人暴汗，这真是够狡猾的。
太医院院首苦笑着拱手，算是承情了。
“二姑奶奶……”
山崎附耳轻语，二姑奶奶听得连连点头，当即让管家留下听命，招呼四名随从，当先走了。
众人好奇，继续跟着去看热闹。
山崎大呼了一口气，“管家，这边的事情，皇帝很快就会知道。”
“他什么时候结束朝会，我就不知道了。”
“总之，二姑奶奶已经去准备了，那边朝会结束，或者马车到宫门口，她立刻会乞骸骨。”
“到时候，满京城都会知道，皇帝必定会答应让二姑爷爷回乡。”
“而我们这边，立刻准备银两，派人去购买马匹和马车，还有干粮。”
“不要讲价，如果买不到就去聚福楼。”
“如果那边也没有马车，就尽可能的去调钱粮出来。”
“粮草不用多，留在京城的人不会有危险。”
“万一聚福楼那边不从，也不要争吵，我们赶时间，耗不起。”
“你去找镖局砸银子，可以把价码说高，先给的只是定金。”
“对了，不要找大镖局，大镖局顾忌多，会明里答应，暗里故意拖延时间。”
“你就有找一定规模的小镖局，重要的是不是武力，是要有马车。”
“我们暂时还顾不上半途谁会截杀我们，嫁祸给皇帝，或者皇帝自个儿做嫁祸给别人。”
“总之，现在赶时间，无论如何，一个时辰之内要准备好。”
“都听清楚了吗？”
“是，小少爷。”
管家这声小少爷叫得干净利落，心服口服。
他很清楚，山崎斗的不是宦官游云祥，斗的是当朝皇帝。
而如今当街放话，已经把话都说到位了，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冒险处置老爷，只能先放人，再做打算。
山崎看出来了，“另外，我现在恐怕会成为新目标，我和妹妹这就出京，以免夜长梦多，徒生变数。”
“你去办事，不用管我们。”
“我们在京郊会面，你们不用找我，我们到时候会去找你们。”
管家行礼，“是，小少爷保重！”
“你也是，照顾好二姑奶奶，万一皇帝犯倔，非要逼死二姑爷爷，麻烦你把二姑奶奶打晕了带出来。”
……
第2149章 哭皇城的救夫
山崎和山黛立刻出城，因为这是最稳妥的，以免皇帝点名找他。
他如今算得是崭露头角，皇帝要留他在京城，甚至杀了他，都很正常。
而此时有个时间差，因为皇帝在朝会上，皇家密探不可能事事都去禀告。
皇帝现在也许已经知道他了，但还不知道他要离京。
而皇家密探现在也不可能知道他要干什么，不可能提前知会皇帝。
所以，当皇家密探发现他要离京的时候，只能一面通传上去，一面追踪他。
无论皇帝是不是说过，不用事事请示，皇家密探都不敢轻易逾越。
尤其是对他这只有三流武功的人，皇家密探肯定认为他跑不掉。
所以，没有皇帝的指示，他们不会对他动手。
而等皇帝知道他离开京城，拦截的指令下来时，他已经躲起来了。
……
另一边。
山崎当街言诛宦官游云祥之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朝会未散，官员们都还没到回家，各家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但一些不用上朝的退休的老臣，还有书院，帮派等势力，还是注意到了。
精明的老头子们奇怪之余，也纷纷感受到了其中另有深意。
毕竟，宦官游云祥要收拾一个五品闲散官段实，还用不着假借圣旨。
而这就说明，宦官游云祥说的真的，皇帝今天要见段实。
也就是说，皇帝在朝会上，放着这满朝文武百官不管，就要段实。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皇宫，金殿外。
密探统领在金殿外转来转去，一大群密探围着他，来来回回的传递消息，把最新的消息传给他。
眼看宦官游云祥过来，密探统领一把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我急着传消息呢。”
“我知道，你被那小子摆了一道。”
宦官游云祥吓了一跳，“陛下知道了吗？”
“陛下还不知道，我不好上殿，所以请你一并转告陛下。”
“什么？”
“那小子正在和他妹妹离京，而段实的管家正在准备马车和马匹，似乎也要离京，我已经着人跟着，随时可以阻拦。”
“我知道了。”
宦官游云祥匆匆走了，密探统领犹豫着没有再拉住他。
他很想报告，段夫人带人去了棺材铺，但那边确定段夫人没有订棺材，应该没有抬棺到宫门前闹事的意思。
所以，暂时不确定段夫人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真不好报上去。
……
朝会上。
宦官游云祥出现，被皇帝招到近前。
他跪在龙椅旁说明情况，自然没说他要强行唤醒段实。
只说他要带段实进宫，但被段实的侄孙拦了，说是不相信他说的，向他索要圣旨。
而太医院众人也质疑他，以至于满大街的人都怀疑他，他只能回来求圣旨。
皇帝端木桓听得很意外，轻声问道：“那段实真是病了？太医们怎么说？”
“太医们说是中了奇毒。”
“中毒？”皇帝端木桓皱眉，因为怀疑是江湖手段。
宦官游云祥看出来了，连忙说道：“毒已入血，五脏俱损。”
“太医们的意思，由于他没有武功，没有内气护体，加上年老体衰，恐怕是活不了了。”
“要让他上朝奏对，必须用一整株千年人参提气强身，方才不会让他死在金殿上。”
皇帝端木桓默然无语，一整株千年人参的代价，对他这个皇帝来说，也是有些大。
毕竟他这个皇帝也无法命令千年人参，让它们主动进京来给他炼药。
“陛下。”宦官游云祥又传了密探统领的话，等待指使。
“让他把人拦下来。”
“谁？”
“那小子，朕听说他之前来过，然后走了，怎么现在突然又回来了，正好赶上这事情。”
宦官游云祥一惊，“陛下怀疑有人走漏风声？”
“蠢材，此事哪有什么风声可言，有也不可能这么快。”
“微臣自然比不得陛下之万一，不过那是怎么回事？”
皇帝端木桓挥手，“想不到就去传话，别让人跑了。”
“是！微臣这就去，不过段实那边？”
“这个，你再去问问太医，一整株千年人参是不是一定能让段实上朝。”
“是！”
……
宦官游云祥把帝意带出了金殿，密探统领立刻命令人传令拦截。
此时，从宦官游云祥离开段家开始算，已经过了约半个时辰。
他已经收到消息，山崎和山黛已经出城了，只有由于路上人多，马还没有跑起来。
算起来，已经到达城郊，幸好那边也有安排飞鸽站点。
而这边才把命令传出去，那边有新消息传到，山崎和山黛已经开始提速了。
密探统领脸色变了，因为算起来，城郊怕是赶不上了。
只能飞鸽通知百里外的关卡，希望可以及时把人拦下来。
……
另一边，皇宫外。
太医们押着放段实的马车已经接近了，后面跟着大群看热闹的人。
二姑奶奶也在人群中，眼看宦官游云祥空着手出宫，就知道皇帝没有改变心意。
只能按山崎说的，豁出老脸去哭一场，以救丈夫回来。
二姑奶奶咬牙，带上麻孝，用提纵法快步出场。
“什么人！”侍卫们纷纷警惕。
二姑奶奶跪在城外桥头，提气出声，用内气把声音传了出去！
“老妇人跪求陛下，为夫婿段实乞骸骨，请陛下允许他回乡。”
声如惊雷乍起，炸得金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变色，皇帝也脸现错愕。
“我夫段实段诚刚十八岁入京科举，二十一岁得先皇恩准，入仕为官。”
皇帝端木桓这次听清楚了，意识到不妙，看着出现在殿门口的密探统领。
挥手示意去出处理，以免事情全被抖露出去，被有心人利用。
二姑奶奶的声音继续传来，“虽官卑位小，但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如今算来三十余载，依旧是两袖清风不足以饱腹，全靠老妇人的周济得活。”
“今次不知陛下看中他什么，非得让他写什么奏章，令他彻夜未眠，写了一宿，突发急症。”
皇帝端木桓听得大惊，手中用力差点把龙椅扶手给抓碎了。
朝中百官纷纷恍然大悟，原来陛下今天是在等段实的奏折。
互相用眼神交流，发现都不知是什么。
偷瞄龙椅上的皇帝，纷纷低头，等待皇帝发话。
……
第2150章 一意行的皇帝
皇帝端木桓已经气得咬牙了，这哪里是乞骸骨，这是逼宫啊！
“老妇人知道，夫君得陛下看中，那是天大的幸事。”
“只是夫君福薄，承受不起。”
“陛下却不知何故，遣游公公带太医们来家里给夫君看病。”
“这本是好事，但游公公却强行要太医们唤醒我夫君，甚至不惜带我夫君入宫。”
“老妇人武艺还行，隔墙听说了太医们的诊断，毒已入血，五脏俱损，命不久已！
“可就是这样，游公公还是要带我夫君入宫，说是陛下所言，哪怕用一整株千年人参，也要让我夫君上朝，死也要奏对之后再死。”
“之前说了，老妇人还不信，所以质疑游公公假传圣旨。
“但就在刚才，游公公又对太医们轻声说了，太医们，你们可敢据实告诉大家！”
皇帝端木桓听得要吐血了，当皇帝多少年下来了，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被动过。
一个小小五品官，在京城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三流势力出来的老女人，在江湖又算什么玩意儿！
可偏偏，原本可以轻易踩死捏死的货，现在却戳到心了。
“呸，你们这群太医跟太监一样，以后看谁敢让你们这些杀人的大夫瞧病。”
皇帝端木桓不知道太医是什么心思，他现在就想让这老女人闭嘴，想的是密探怎么没到宫外。
……
宫外。
密探统领到了，但没办法动手，因为二姑奶奶看到他出来要动她，俯首叩地。
“陛下，陛下！”
“我夫三十余年忠君，恳请陛下他回乡等死。”
密探统领面对无数人的目光，握在刀柄上手，也感觉发软。
人家都跪地俯首了，这要是当街把人杀了，让天下人这么看。
不仅仅是皇帝，还有他。
虽然他可以为皇帝死，但不是栽在这件事情上。
手从刀柄上拿开，吐气开声放话，“段夫人，你想必是情急之下，听错了。”
“此事全是误会，是陛下关爱臣民，发现段大人点卯不至。”
“陛下深知段大人勤勤恳恳，哪怕是病了，也不会这样不来。
“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这才当朝下命，让游公公去察看。”
“游公公回报陛下段大人性命危急，陛下这才让游公公带太医们去府上诊断。”
“想那千年人参何等珍贵，陛下若不是看在段大人为官多年，劳苦功高，又怎么会舍得赐下。”
宫中。
皇帝听得很是满意，这番连消带打，算是扳回了一城。
至于以后段实的生死，那不是还有太医背锅吗？
反正，他这个皇帝摘出来了，这就行了。
……
宫外。
“段夫人，你忧心段大人身体，误会游公公，游公公不会怪你。”
话说到这里就到位了，密探统领的声音也小了。
“此地有太医，游公公烦请你带人送段夫人回去。”
“啊？”宦官游云祥没反应过来。
“不敢劳烦公公，夫人我们先回去。”管家站了出来，他看出来了，想带二姑奶奶离开，然后直接离开京城。
二姑奶奶没动，事情还没到绝路，此时还不能走，一走就前功尽弃。
“游公公。”密探统领使眼色。
“哦哦。”宦官游云祥这精明人，立刻会意是把人带走看管起来。
“段夫人，本官这就扶起来。”
二姑奶奶明白事情到了最后一步，也就自己站了起来。
挥袖挡住宦官游云祥，同时吐气开声放话，“走开，不要碰我。
“既然我夫君都这样了，陛下还要你们带我夫君入宫。”
“那我就在这等我夫君，我夫君一天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一天，我夫君一年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一年。”
“生，要见人，我要带夫君回乡，这官，不做也罢！”
“死，也要见人，我要带夫君回乡，京城哪有家乡好！”
二姑奶奶深知，只有在人前，才能得安全，所以只能死扛。
宦官游云祥也知道不能让事情变成这样，急得尖声道：“宫禁之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
“怎么，我在等我夫君回家，这都不能通融？”
“这位大人，刚刚不是说皇帝赏赐千年人参是天恩浩荡吗？”
“所谓爱屋及乌，诺大宫外之外，就容不下老妇人立足之地？”
“还是说，你们有什么天大的亏心事！你们究竟在怕什么！”
二姑奶奶的话是掷地有声，说得宫廷那边哑口无言。
密探统领头痛，琢磨着也吐气开声，“段夫人忧急攻心，你说的言语，我等自不会与你计较。”
“来啊，给段夫人看座，段夫人要等，就好生伺候者！”
二姑奶奶喝道：“不用，这些琐碎事，不用大人操心，我家也不缺一把椅子，我家现在就差个人，大人赶紧让陛下送我夫君回家，才是正事。”
密探统领无奈，不再放声辩解，普通说话，“游公公，你听到了吗？”
“还不领太医们，带着马车进宫，赶紧去太医院给段大人诊治，还大家一个清名。”
宦官游云祥知道说不下去了，立刻先办正事。
太医们则感觉压力巨大，但人为刀俎，他们此时此刻极为被动，只能任由摆布。
……
双方放声辩论落幕，话语却仍在人们的耳边，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传来说去。
人们纷纷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猜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继续等。
宫中。
密探统领回到金殿外，立刻收到新消息。
京郊的密探刚才去了关卡，山崎和山黛两人八骑已经过去了。
密探统领忍不住呼了一口气，好快啊。
这是一路马不停蹄的结果，是知道有人在追？
但怎么可能，皇帝陛下也是刚下的命令。
那么，就是离京之前，就知道有人会在后面追他们。
换句话说，他们知道段夫人要做的事情会引起皇帝不快，担心会被迁怒，所以第一时间逃跑了。
……
另一边，太医院。
经宦官游云祥再次确认，太医们请出了装有千年人参的红匣子，然后互相看着。
宦官游云祥看着太医们磨磨蹭蹭，忍不住尖叫，“你们快点啊，陛下还等着呢。”
“可是这猛药一下……”
“没有可是，陛下连一整株千年人参都赐下了，莫非你们要欺君不成！”
“不敢！不敢！”
太医们吓了一跳，只能动手。
……
第2151章 高一着的先手
太医们一起动手，小心的把一整株千年人参碾碎了，碾成各种大小的碎块。
先把汁液，连着残渣一起，通过竹管，吹入段实的食管里，让其流入胃部。
再用金针刺激他的经脉和穴位，促动胃部吸收药力，催动引导药力迅速进入五脏六腑。
段实的呼吸重了，脸色变好了，脉搏更有力，人也进入半昏半醒状态。
再把剩余碎块送入段实口中，按动喉结，助他吞服下去。
“他这可是醒了？”
“只要抽出头上的金针，立刻可以唤醒他，但现在最好不要。”
“怎么说？”
“胃部消化完这些人参需要一二个时辰，也就是说，千年人参的药力会持续至少二个时辰，而越动，药力消耗越快。”
“原来如此，我这就送他上朝。”宦官游云祥说完，感觉还少一件事情，连忙叮嘱，“此是陛下恩德赏赐千年人参。”
“是，臣等明白，段实若是有什么，是他另外有恙。”
太医院院首有气无力的低声细语，他知道这是说太医失察。
但他也知道，他们太医院不得不背这个黑锅。
背黑锅，总比被皇帝杀死好吧。
以后被罢官了，也好早点离开皇宫，这是天底下最大的非之地。
……
宦官游云祥很满意，也就不耽误时间了，让人抬着还没完全苏醒的段实走了。
等到了金殿外面，这才抽出段实头上的金针，然后唤他，“段大人，醒醒，醒醒。”
“啊？”段实立刻醒了。
“段大人……”
“啊，妖怪！”段实生龙活虎的跳起来就跑。
“什么？”宦官游云祥傻了，但眼看他跑向金殿门口，也就没有阻拦。
而他没动，其他人也没拦。
皇帝看着段实跳进金殿，还是满意，张口要说话，却被段实抢了。
段实举目四望，疯疯癫癫的四处奔跑，不断的大叫。
“这是哪里，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百官个个面现古怪，因为个个都以为段实这是在装疯卖傻。
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气得命人去抓住段实。
两个侍卫轻松抓住段实，在他的喊叫声中，把他压着跪在地上。
皇帝压抑着怒气，先把大帽子扣上。
“段实，朕听闻你因病没有来上朝，特意派太医去看你。”
“没想到啊，你眼见装病败露，居然还敢装疯卖傻！”
段实没有回答，翻来覆去的就这几句，“救命，有妖怪，有怪物，妖怪……”
皇帝也没话说了，有朝臣请奏，“陛下，何不再请太医来诊治看看？”
皇帝挥手，宦官游云祥会意，立刻去拉人。
……
不久之后，太医院院首被带上了殿。
“臣庞振生拜见吾皇陛下。”
“庞卿家免礼，还请再为段大人诊治一番。”
“是，臣一定尽力而为。”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行礼后，退到段实身边。
“段大人。”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看着段实的眼睛，没感觉他在装疯，那真是满眼恐惧。
伸手探脉，结果把段实吓得哇哇大叫，根本探不出来。
不得已，先点了穴。
然后再探脉，琢磨病情。
大殿一时安静了，自皇帝以下，满朝文武一起看着段实，等着消息。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压力山大，额头都冒汗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琢磨着，想到一个可能，但不能确定。
无奈，只能以身试毒。
“段大人，失礼了。”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鞠躬后，掀开段实衣袖，让他露出手臂。
然后以指尖凌空划过段实手臂，用指风划开一个口子。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凑头上去，吸了一口血咽下。
血入腹中，很快有了反应。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感觉一股力量冲上头部，冲入大脑，顿时有些头晕目眩，再看周围的东西，发现全部都是扭曲的。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连忙运气压制住毒力，这才感觉好些了。
“启奏陛下，段大人不是装疯卖傻，他现在是因为毒，而处于幻觉中。”
“幻觉？”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解释，“是的，臣刚才服下段大人的毒血，发现看什么都是扭曲的。”
“臣只是服了少许，而段大人全身都是毒血，所以看到的事物，恐怕非常扭曲，认为是妖怪，一点也不奇怪。”
皇帝皱眉，“可有解毒之法？”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跪了，“陛下，正常来说，是毒都有解法，但想要配出解药，绝不是几天甚至几个月就能够完成的。”
“不过，段大人只是一介书生，没有内气护身，很难支撑那么久。”
皇帝头痛，“爱卿刚刚说正常办法，那么，不正常的办法呢？”
太医院院首庞振生伏首在地，“陛下，若想顷刻之间解毒，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找至少七位内气十分深厚的高手，至少是顶尖高手，而且内气并不相冲。”
“先以内气护住段大人的心脉，脑袋，五脏，再以内气推动毒血。”
“一点点把毒汇集到一处，然后排出体外。”
“大约行功十二个大周天以后，就可以让段大人清醒。”
“但代价是七位高手内气消耗严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至少几年时间，都需要调息休养。”
“甚至损伤元气，再不能恢复巅峰，因为内气深厚之人，他们的年龄应该也不小了。”
“当然，如果有更多人可以帮忙分担，大家的消耗就会减少。”
大殿上再次静了，只有皇帝端木桓的手指敲击龙椅扶手的声音。
皇帝的脸色难看之极，差点要吐血。
如果有可能，绝对是一掌拍死段实，同时也拍死无能的庞振生。
而很多恭恭敬敬低着头的人，感受到那大涨的杀机，都忍不住拉出了一个笑容。
今儿这事，太有意思了。
为了一个段实，让多位顶尖高手消耗内气，这买卖太亏了。
哪怕皇帝愿意付出这个代价，那些顶尖高手也不会答应。
而如此一来，段实就无法清醒过来。
无论皇帝有什么盘算，现在都没有可能达成。
反而直接赔了一株千年人参，间接赔上了珍贵的名声。
等段实一死，天下不知道多少人会咒骂皇帝不体恤老臣。
诸王还会说皇帝无德不仁，甚至借机举兵。
这天下，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
……
第2152章 赐回乡的应对
皇帝端木桓琢磨着有了定案，“来啊，传朕旨意。”
“既然段大人病体如此，朕准其辞官回乡。”
“念其多年来的勤恳，清廉有佳，特赐一张万两白银的银票。”
“这样，回乡以后，也好买些宅地养老。”
“绫罗绸缎，路上带着不方便，也就不赏了，有钱自个儿买去，喜欢什么买什么嘛。”
“另外，朕听闻他膝下无子嗣。”
“游云祥，你去挑两个心灵手巧的宫女，有武艺傍身最好，一路照顾段大人起居。”
“段夫人出身江湖，有武艺才有共同话题。”
“是。”
本来纳闷的宦官游云祥现在明白了，那不是让他挑宫女，是让密探统领派两个女密探，并且武功要能压制段夫人。
“你再准备马车，点一队护卫相送，务必要一路送段大人回乡。”
“是。”
宦官游云祥也听出来了，所谓一路送段大人，就是一路看住段实，就算人死了也得死在马车上。
最后到了段实老家再发丧，说是那里死的。
到时候自然不是皇帝不体恤，而是段夫人一意孤行，让丈夫死在旅途中，死于颠簸劳累。
很多官员也都听出来了，不过不妨碍他们暗中为皇帝的智谋称赞叫好，也不妨碍他们跪下替段实谢恩。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这样。
明知道是皇帝端木桓加害了段实，但他们还得做皇帝的官，自然得捧皇帝的臭脚，反正段实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兔死狐悲什么的，没那个必要。
能站在朝廷之上，能看明白的，都不会悲。
因为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也会倒下。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宫外。
“散朝了。”
“都出来了。”
“有看到段实吗？”
“还没看到啊！”
“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说了，还没看到！”
“我说你在这儿急个什么劲啊，人家夫人在那边坐着呢。”
“就是就是，皇帝不急，急死那什么。”
“哈……”
满街闲人们说笑间，散朝百官走出了宫门，然后纷纷让路，因为他们听到了身后的怪叫声。
“呜呜……”
是段实，是宦官游云祥心领神会的放了段实，让段实活蹦乱跳的自行走出宫，不过封了他的哑穴。
这样一来，他不能说话，宫外的远远看着，也就看不出他疯癫。
如此，加上圣旨赏赐，就堵上了京城人的嘴。
等段实回到老家，再发丧，就会挡住天下人的质疑。
……
“那是段实吗？”
“应该是吧，八九不离十。”
“应该你个头啊，你不是京城包打听吗？”
“废话，今天之前，这满京城的人有几个认识段实啊！”
“我就认识。”
“真的？”
“我认识他家门房。”
“滚，我还认识他家门房的爹呢。”
“你们都别吵了，我认识……”
“都闭嘴，段夫人上去了。”
“对对，看戏看戏。”
……
闲人们都看到了二姑奶奶行动，宦官游云祥自然也看到了，连忙亮圣旨。
“圣旨下！跪！”
两宫女机灵的冲到段实身边，封住他的经脉，让他不能动，带着他跪下。
看起来就是两宫女扶着他，恭恭敬敬的跪下接圣旨。
与此同时，文武百官都跪下了，皇宫外的侍卫也都跪下了。
二姑奶奶不得不跪下，管家等也跪下。
满大街的闲人，旦凡看到圣旨模样的都跪了，连带周围的也都跪了。
传导下去，很多看不到的人也都跪下了。
不过房子里的许多人躲了回去，当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跪。
……
宦官游云祥放声宣读圣旨，皇帝体恤段大人多年勤恳，应段夫人所求，准其辞官回乡。
念其多年来清廉，特赐万两白银，给他回乡买宅地养老。
安全起见，派一队护卫相送，并安排两个宫女照顾，一路送段大人回乡。
……
“好了，段大人可以接旨，起来了。”
宦官游云祥装模作样的，弯腰把圣旨放在段实双手中。
而两个宫女帮忙，三人把段实扶起来，并遮挡一圈，由宦官游云祥把圣旨塞段实怀里。
由于离得远，人们听不到那边的普通说话声，所以段实虽然没有说话，但人们都以为他说话了。
就连二姑奶奶都将信将疑，爬起来以后，也没有往里闯，毕竟那是宫门。
二姑奶奶站在外围，眼睁睁的看着两宫女扶段实上了身后的大马车。
“恭喜！”
“恭喜段大人！”
这时，官员们过来了，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拱手道贺。
不是没有正直的官员，但正因为正直，所以看不出里面的弯弯绕。
而能看出来的，自然都不敢道破，以免惹恼皇帝被杀头。
他们是拖家带口的官，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江湖亡命徒。
皇帝问罪，死他一个还不够，一死就是全家全族九族，谁不惧怕？
而认真说起来，段实这也算不错了。
当官的死在皇帝手中，真不冤。
伴君如伴虎，当官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段实最少是盖棺定论为清官，回乡以后记载在乡志上，可以作为清官名留青史。
当官一辈子，求财只是顺便，最终求的就是一个官声。
名声这东西，年轻时，不以为然。
到老了，尤其是要死的时候，那就金贵了。
人一死，两腿一瞪，满屋满室的金银财宝，满山遍野的山林田地，什么都不走。
能伴随你千秋万代的，只有你的名声。
……
宦官游云祥带队走了过来了，“段夫人，尊夫就在马车上，现在交还给你。”
二姑奶奶隔着马车，看不到人，但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
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拱手道谢，“有劳公公了。”
宦官游云祥拱手，“哪里，只要段夫人不要误会本官就好。”
“不敢。”二姑奶奶随口说了句客道话。
“那就好。”宦官游云祥满意的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给二姑奶奶反应时间，继续说道：“段夫人之前，言之凿凿要离京。”
“如今本官奉旨，送段大人，不，现在是段先生，送段先生出城。”
“段夫人，请吧！”
说完不等二姑奶奶说什么，挥手带队前进，而侍卫护着马车让二姑奶奶根本无法接近。
……
第2153章 山路上的意外
二姑奶奶看着马车远去，头痛的问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搞糊涂了。”
管家琢磨道：“夫人，这大概是让我们即刻离京。”
“即刻离京？是皇帝在生气吗？”二姑奶奶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管家思索，“夫人，无论怎么样，还是先离开京城再说。”
“按山崎小公子吩咐，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夫人您的首饰和衣服也都由伺候您的几个大丫鬟，帮着全都装箱了。”
“不过以夫人的轻功，在这马车出城之前，夫人您还可以回家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二姑奶奶诧异，“哦，都准备好了？”
管家拱手，“是的，夫人。”
“小公子吩咐一个时辰内准备好，有机会立刻出城。”
“如小公子所料，买马买马车都没有买到。”
“人家一听说是我们，都没有卖。”
“有的先是答应了，后又反悔说伙计清点错了，没有能用的马。”
“想是开始还没听说事情，后来听说，也就不敢卖了。”
二姑奶奶一挑眉毛，“聚福楼呢？”
管家拱手，“聚福楼那边也没指望的上，他们手边没有准备马车马匹。”
“也没有给银子，说是需要请示，不过提供了食物和饲料。”
二姑奶奶冷哼，“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我没出嫁，大嫂这就把我当外人了。”
管家岔开话题，“按小公子所言，我们去找了镖局，有规模的镖局也不敢接。
“最后高价雇了一个小镖局，有车有马，对他们来说，出了事就不回京了。”
二姑奶奶忍不住冷笑，“现在倒好，有一大堆护卫直接送行，这待遇太古怪了，我始终觉得，皇帝不会那么好心。”
“夫人，小公子说在京郊等我们，不如我快马先去看看。”
“你有他们八匹马快？他们应该是先出京，再潜回来，你找不到他们，他们会来找我们。”
管家拱手，“是，小公子走时，就是这么交代的。”
二姑奶奶叹了口气，“唉，先出城再说，我这心里就是悬着。”
……
另一边，皇宫，书房。
皇帝终于看到了从早上开始的整个事情的报告，“就是说，这个叫山崎的小子，当街质疑游云祥，抓住他只有口谕，没有圣旨这一点，大做文章。”
“是的，陛下。”密探统领拱手，“主要是太医院方面对于游公公也有质疑，因为游公公的行为不正常。”
皇帝恼火，“哼，这帮庸医，朕的千年人参，这笔账还不知道该怎么算呢。”
密探统领没有往下接话，换了个话题，“陛下，这个叫山崎的小子和他妹妹山黛，两人八骑，速度极快。”
“在信鸽到达之前，就已经出了京郊。”
“你是想告诉朕，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能跑了？”
“确实如此。”密探统领躬身，但没有跪下。
皇帝也没追究，“行，把这小子的情报都送过来，让朕看看，是什么人让朕踩得脚疼！”
密探统领指着桌上一份文件，“请陛下过目。”
“就这么一点？”皇帝拿起看了以后，直接砸在密探统领身上。
“你拿天机堂的东西来唬弄朕，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推出去斩了！”
密探统领捡起了地上的文件，“陛下，这山崎此前名声不显，实在没有注意到。”
“给我查，朕要知道，他为什么千里迢迢的，从山家堡过来，到京城里来，坏朕的事情。”
“已经吩咐下去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那你可以滚了，等有消息再来。”
“是，微臣告退。”
……
另一边。
山崎和山黛正在翻山潜回京郊，也就是抛开官道和江湖人常骑马走的大道，从樵夫山民踩出的小道走。
道路显得比较陡峭，所以有伤在身的山崎干脆趴在马背上。
上山一路都没遇上人，直到山脊附近，遇上一伙儿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四个男子，用的都是剑。
高个用短剑，矮个用长剑，胖子用细剑，瘦子用阔剑。
双方碰面，气氛显得颇有些紧张。
山崎瞄了一眼，小声提醒山黛准备动手，小心子母剑等机关暗器。
这里荒郊野岭的，对江湖人来说，到处都是可以行走的道路。
他们的马蹄声不小，那些人没理由听不到。
听到却不避让，反而选择迎面，十有八九是准备然后劫道。
因为只要在高处看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情况，他们这有他这个伤员，剩下山黛一个女流。
那四人认为吃定他们两个了，也就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
山黛按捺住心中的兴奋，装模作样的改变方向，试图绕过四人。
四人围了上来，胖剑客堆着笑脸，“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是啊，骑马怎么骑到山林里来了。”
“知道官道在哪边吗？”
“要不要我们送你们一程。”
“各位，我想……”
山黛说着一跃而起，向三丈外的四人洒出一大把毒镖，对方却散开了。
山崎暗自摇头，因为这不是四人的武力多么高超，而是山黛的江湖经验不够，说话之前没有拱手抱拳。
抱拳，不仅仅是行礼，告诉对方你没有恶意，还是亮出双手，让对方看到你没办法出手。
山黛光在那说话，手中的异动自然被看出来了。
……
“铛！铛！铛！铛！”
四人两人一对，一边快步后退，一边挥剑抵挡毒镖。
山黛左侧是高矮一对，高剑客短剑在上，矮剑客长剑在下。
山黛右侧是胖瘦一对，胖剑客细剑在前，瘦剑客阔剑在后。
与此同时，拨回毒镖回击落地的山黛，大约一丈五尺左右。
山黛却是脚下再点，不闪不避的直冲离得较近的胖瘦剑客。
实际上，随着她行动，这就避开了一组被拨回的毒镖，只剩下胖瘦剑客这一边。
而两人没有迎上，正好也挡完了毒镖，直接飞跃着大步后退。
同时，有默契的都伸手入怀，要拿暗器攻击。
山黛却突然停了下来，离着胖瘦剑客不到五尺，双手连点，把被胖瘦剑客拨回的四枚毒镖又弹了回去。
同时，看都不多看一眼，转向攻击高矮剑客。
此时，他们两人也已经摆脱了毒镖，还一起朝着马背上的山崎赶过去。
……
第2154章 斗四剑的默契
山黛回身，一直留意她的高矮剑客，立刻返身，向着冲进五尺内的山黛洒出两把粉末，带着满脸的阴笑。
但笑容凝固在了两人脸上，因为山黛竟然没有躲，也没有中招，就这么穿过了漫天粉末。
实际上，他们两个一扬手，山黛就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打架，扔沙子，是小孩子才玩的。
但扔毒沙，那是江湖人常干的龌龊事。
话本里的栽在这上面的大侠们，有名的，无名的，那真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山崎山黛刻意研究过怎么躲，很简单，带上内力吐气，吹开毒沙直冲就是了。
任何躲闪，只会落入对方的后手中。
只有加速直冲过去，才能拿到一个先手。
就如同此时，高矮剑客本要追击，却只能仓促提剑应战。
让两人庆幸的是，洒毒沙并不用换惯用的手，剑仍然在手上。
但令两人意外的是，山黛却没冲过来，反而跺脚冲上了半空。
嗯，声音好像不对啊，还掺着两个异响！
“唔！”
后颈一痛的同时，高矮剑客也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因为他们两个同伴在三丈外看到了，也叫了出来。
“老大！”
“老四！”
“小心袖箭！”
但是迟了一步，距离太近了，他们已经中招了。
……
没错，是山崎干的。
山崎虽然一直趴在马背上，但一直观察着战场。
眼看高矮剑客过来，就准备袖箭了，因为他没办法打暗器，只能用袖箭。
而眼看两人撒出粉末，立刻知道机会来了，也就大大方方的在两人背后亮出袖箭。
山黛看到了，有默契的跺脚。
山崎也没有迟疑，有默契的发射袖箭。
跺脚声掩盖了机簧声，两只毒箭矢，眨眼就打中两丈开外的高矮剑客。
两人侧着背对山崎，两只毒箭矢正中两人后颈。
山崎不瞄准两人背后，是以免两人穿着护身的丝衣。
后颈一目了然，这种难得的机会，还是得选择最好的目标。
……
“老大！”
“老四！”
胖瘦剑客看着同伴倒地，面对扑过来的山黛，激动得扔出大把暗器，也是带毒的飞镖。
山黛从空中扑击，此时距离不过一丈，根本避无可避，被暗器笼罩全身。
山黛却是双掌推出，掌风席卷部分暗器返回，同时身体如在水中的游鱼一般再拔高，躲避飞向身体的暗器。
双手却是没回避，也来不及回避，继续推在破开掌风飞来的毒镖上。
“铛！”
金属交集声中，其中四枚毒镖高速返回，奔向两人的脑袋。
胖瘦剑客连忙后退，并提剑抵挡，险之又险的各自拨开两枚毒镖。
然后发现，他们被分开了，虽然距离不远，只是两步而已，但已经超过一剑的距离。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乎，因为认为山黛肯定已经受伤了，中毒了。
只是再看山黛，却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两人心生疑惑的同时，山黛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进攻了，中路突破，双掌分袭击两人。
胖瘦剑客更加疑惑，这是蠢得不知道手臂没有剑长吗？
及至看清楚，山黛那对隐约泛着金色的双掌上完全没有伤痕，终于全明白了。
“横……”
“横练功夫！”
胖瘦剑客瞠目结舌，也有些想吐血，因为万万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会去修行横练功夫，而且还学成了。
来不及变招的两人，也真的吐血了。
……
“铛！”
瘦剑客连人带剑被山黛推了出去，山黛的掌风扫过他身前，金之气入体，伤了肺部。
一口血憋不住，伴随着咳嗽吐出，呼吸起来才感觉好些。
再看场中，已经大变样。
因为在他被山黛一掌打退的同时，胖剑客的细剑被山黛绞成麻花。
胖剑客不得不弃剑，无奈，也是不甘心的举双掌一起拍向山黛。
既是阻止山黛追击，也是想借力后跃出逃。
内气所致，肥硕的双掌越发胀大。
掌风乍起，掌力如柱般推出。
山黛也没有退缩，卷着细剑的手掌抬掌抵挡，空着的手掌也加上。
“嘭！”
“啊！”
四掌相对，掌风吹得飞沙走石。
山黛被掌力震得后退，滑了一丈远才站稳。
一时气血翻腾，无力再战。
毕竟她差了人家二十岁不止，这份岁月是实打实的，任她怎么努力，功力上也有差距。
更何况，她没有财力，只能自行苦练打熬。
也幸好胖剑客功力还差点，也只是超一流，不是顶尖高手，加上掌上受伤，掌力没全发出来。
否则这一掌，别说山黛只是用金之气形成金身，哪怕她真是铁铸的，也得被打得吐血。
……
胖剑客则站在原地，痛叫着吐血。
对掌之际，凌厉的金之气入体，双手手掌经脉已经撕裂了，表面血淋淋的。
而且还有他那已经成为麻花的细剑，在手掌上割了两道大口子。
那流出的血却不是红的，而是蓝绿的。
胖剑客抬手却痛得停住了，手根本握不住东西了，立刻转而求同伴，“二哥帮我拿解药，就在我怀里面，快点。”
瘦剑客却是转身就蹿，“老三，哥哥今儿对不住了，以后一定帮你报仇！”
胖剑客目瞪口呆，只是眼看局势又变，立刻大笑起来。
因为瘦剑客蹿了没两丈呢，就停下来咳嗽，然后又吐血了。
“哈哈哈，二哥，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还真是同年同月同日死呢，我就先走一……”
胖剑客话没有说完，就挺着一张绿脸倒下了，失去了呼吸。
山黛仔细打量手中的麻花剑，这才发现剑身是中空的，里面有蓝绿色的粉末。
咂舌之余，随手丢下剑，赶往瘦剑客处，但没有靠太近。
她此时感觉也不舒服，大约是受到震荡，有了些内伤。
“你，你这是什，什么功夫？”
“断金手。”
“金？肺气？你是，东南五行派？还是，东北五行宗？又或者是，东海五行魔宫？”
“你不用知道这些。”
“你，你放了我，我，咳咳，我把我们的，宝藏和秘密都告诉你。”
“想也不可能放了你啊。”
“我，我们有，咳咳，很多很多钱，你过来，我说，咳咳，说给你听。”
“死！”
调整好的山黛突得出击，瞬间越过一丈，并指划过他颈项之间。
瘦剑客这才下意识的抬手，想捂住那。
……
第2155章 战绝顶的苦斗
但瘦剑客的手刚抬起来，人就倒了。
是剑气入体，破坏了他的脑子。
血，这时才出现，从伤口中喷洒而出。
山黛检查伤口，不太满意这结果，因为没有伤口才是最终目标。
她根本没有相信瘦剑客，因为瘦剑客在咳嗽。
金之气伤在肺部，但瘦剑客伤的并不厉害，只要不剧烈活动，不会咳嗽。
站在那里都不断咳嗽，只说明瘦剑客在调息，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这一击来自他手中的阔剑，刚才一掌打中剑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剑里有问题。
不是子母剑，就是中空的毒水剑，又或者两者都有。
……
“啪！啪！”
“真是漂亮的一战，在绿林道上来回到处蹿的四奇剑居然栽在这里，真是开了眼界。”
又冒出一个英俊的青年书生，他站在远处的树上鼓掌，怀里有个年轻漂亮的素袍女子。
那女子显然不能动，也就是被禁锢了。
山崎皱眉，“阁下又是哪条路上的败类？”
青年书生冷笑，“怎么，别以为夸你们两句就真成少侠了，就凭你们也想收拾本公子？”
“那你过来试试。”
山黛说着话，但没看他。
捡起了地上的阔剑，但感觉不顺手，不过还是背在后背。
走回山崎附近，一边走一边调息，准备应战。
不过几丈路，但也足够了。
山黛捡起了高剑客的短剑，感觉这个还可以。
然后又拿起了矮剑客的长剑，对她来说太长了。
那青年公子却只是看着，只说话，没有动。
“小姑娘的口气还真不小，不过长得实在不符合本公子的胃口。”
“本公子心情好，也不想欺负你们这些小辈，这样吧，留下六匹马，还有这四人的遗体，你们就可以走了。”
山崎心中盘算着再次开口，“我们说人话，你这种败类，果然是听不懂吗？”
“小辈找死！”青年公子震臂把怀中人甩得靠在树上，然后一跃而起。
“记住了，杀你们的是窃玉公子。”
人在空中，还能这样说话，哪怕是借助了高度，是在下坠时开口，至少是顶尖高手。
如果不是那样，那他就算不是绝顶高手，也相差不远。
山崎和山黛看着那青年公子居然通过衣袖拍打，长时间滞空，从空中飞扑而来。
两人都面色严峻，这绝对是出行以来，最硬的一场。
山崎咬牙，“不要等他过来，现在就出招，先声夺人，抢先机。”
“好！江湖败类，先吃你姑奶奶一剑。”
山黛大踏步的冲了出去，提气飞跃到路旁一人高的山石上，用力跺脚，冲天而起。
山石上部都被踩得碎裂了，这一剑也汇集了山黛全部功力。
一剑挺出，人随剑去，直冲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离地约莫三丈，山黛踩的大石头不到六尺，加上山黛的身高与手中短剑，相当于是在一丈五尺的地方出击。
“剑身合一，不过尔尔！”
窃玉公子冷笑着挥袖，强劲的内气形成一束，拍向山黛的剑尖。
就在他说话间，山黛已经越过了一丈多，把剑尖递到他身前。
而面对成束的内气，山黛的选择是松手弃剑，让短剑继续攻击。
“嘭！”
冲刺的短剑受巨力打击，在空中炸开，冒出了大量带着火星的黑油。
窃玉公子却顾不得脚下这些，因为山黛并没有被打下去，而是在空中继续对他进攻。
没错，山黛在放弃短剑的同时，继续向上冲，同时拔出背后阔剑挥剑，斩！
阔剑比短剑长多了，所以正好能够着窃玉公子。
剑未至，风压先至，剑气顺着剑刃形成一条锋线，平斩窃玉公子的身体。
若是在地面，窃玉公子可以脚下点地飞退。
不是避开山黛这缕剑气，而是避开下面那些毒火油。
他知道四奇剑的师父，是二十年前的武林十剑之一的毒剑杨坤。
虽然不知道四奇剑都捣鼓出了什么玩意儿，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都是要命的。
他虽然自认实力绝顶，普天之下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但玩毒，是另一种情况。
世间广大，除非传说中的百毒不侵，否则没人敢说不会被毒给难住。
只是此时此刻，他为了显摆，人在空中，脚下无力可借，一袖刚刚打出，一袖必须跟上，这才不会从空中坠落。
坠落的话，本也没什么，杀了这两个小辈，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事情了。
但脚下现在一片毒油火云，他可不想去试验，他的内力能不能把它们全抗下来。
万一，万一要是有什么差漏，那东西粘在他脸上，烧掉他这英俊的脸，他再杀这两个小辈多少次，也于事无补。
所以，窃玉公子只能出手。
挥袖保持不坠落的同时，出扇，扇头点出，夹着切金断玉的破玉指力点向剑锋。
“铛！”
明明是一把纸扇，在窃玉公子手中却犹胜金属，不仅仅挡住了阔剑的剑锋，还一举击碎了阔剑的半边剑身。
但窃玉公子没有任何高兴，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借力撤退，面带惊慌的飞退。
这是相遇以来，他第一次失态。
因为阔剑剑身碎了，剑身里面的暗招，显露了出来。
借着山黛的挥斩，大量红褐色的毒液从里面飞了出来，味道难闻至极，不用说都知道剧毒无比。
阔剑剑身碎了，力量基本上全都在那上面了。
山黛这边，除了虎口震裂，啥事都没有，挥出满剑毒水的同时，也把手中拿的，带有剑中剑的残剑丢了。
以窃玉公子的功力，这剑要是投掷打向他，只会被他打回来，太碍事了，不如舍弃。
同时借力，再次拔高，高高的跃上空中。
现在，山黛的高度比窃玉公子还高。
看着一边挥袖后退，一边抵挡毒水的窃玉公子，山黛双掌同时拍向身后，掌风推动身形追击。
同时趁着下坠，迅速调整呼吸，“败类！有本事别跑！”
接着再次出剑，还是剑身合一。
之所以说话，是因为后力不继，已经不能再停留在空中了，这是最后一击，并且不能及远。
而窃玉公子显然，还可以继续滞留在空中，并且可以继续退。
只有拿话激他，才能让他接这一击。
至少，在这一击中，窃玉公子不是全力，她则是全力，还有一丝丝胜算。
……
第2156章 坑绝顶的惨胜
窃玉公子知道山黛在激他，他虽然心高气傲，但现在也知道，这小丫头片子不好对付。
短剑，阔剑，明明都不是她的武器，她却能把这些武器用到极致，以此跟他足足过了两招。
虽然是借助了兵器上的巧思，和机关，但无论如何，人家在这两招中就是做到了。
以超一流的功力，跟他这个绝顶高手平分秋色。
现在，又与他约战。
他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他不想让山黛说他怕了，哪怕山黛接下来会是一个死人。
尤其是死人，他再也没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所以，人在空中的窃玉公子没有后退，催动内气，鼓气双袖前拍，一举拍散身前的毒水，还有毒火的烟雾。
同时，借力上升，与山黛处于同一高度，大约是四丈五尺左右。
此时山黛已经发招，以矮剑客那比普通剑长一截的长剑，施展剑身合一。
虽然窃玉公子调整了位置，但长剑依然直指他的心口。
而窃玉公子虽然是后至，但已经下定了决心，挥臂翻手展开折扇，手臂前伸的同时也收起折扇。
折扇点出，破玉劲顺着一十八根扇骨打出，一十八道破玉劲力，笼罩山黛整个脑袋。
若山黛不停下，那么攻击到他之前，山黛就得中招。
山黛并没有停下，感应到劲力，当即旋转起来。转动间剑尖抖出剑花，道道剑气也随之打出。
说来漫长，其实就是一瞬间。
二十道剑气，其中十八道剑气分袭十八道劲力。
一阵碰撞声中，把它们打偏了。
而另外两道剑气，一攻中丹田，一攻下丹田。
窃玉公子面色再变，不是剑气难挡，山黛的功力差得远呢，更别说是分出了二十份。
是这剑式令他很不舒服，是山黛的天资让他心中不爽。
一个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一个功力只是超一流水准的少女，居然在他决定认真出手以后，还能以招式，跟他这绝顶高手正面过招。
不仅仅是现在的脸面如何，更是以后怎么办，这样放纵下去，再过几年，这少女莫不是还能超越他？
窃玉公子杀机大盛，挥左袖鼓风，劲风带偏两道剑气，保证安全。
同时，借力继续停留在空中并且变招。
挥右手，以手中折扇直点，目标是山黛攻来的长剑剑尖。
“叮！”
绝顶内气的支持下，纸质折扇没有变化，金属制的长剑却寸寸碎裂。
窃玉公子吃过一次剑中藏毒水的亏，这次用上了旋转劲。
碎裂的剑身向外抛出，有的被直接打入地面，没入土中，甚至镶嵌在了石头上。
而这次并没有出现毒水，只有红色的血，山黛吐的血。
绝顶内气的打击，哪怕有碎剑去分担了一部分，仍然震得山黛直接内伤出血了。
连着山黛那正在空中旋转的身体，也被带偏了，带得停止旋转，被抛着下坠。
破碎的长剑虽然仍然还指着窃玉公子，但已经无力攻击了。
“咴！咴！咴……”
突然一阵惊马声，令窃玉公子一怔，下意识的要看山崎那边，旋即大惊。
因为除了马声，还有机簧声，一抹黑光已经刺到了身前。
若是在地面，他脚下用力，可以躲闪。
但现在是人在空中，招式已经用老，内气虽然没用尽，可也指望不上能挪动他的身体。
能做的就是鼓起内气，用身上的衣服去抵挡。
等会儿，我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把他们……
窃玉公子带着无比怨毒的想法，感受到了许久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痛，利刃加身的无比痛苦。
居然是能够破气的神兵利器，还有剧毒。
窃玉公子气息一滞，也跟着山黛一起从四丈多的空中坠落。
……
山崎看着空中大战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顿时松了口气。
他之前就有所预料山黛会怎么出招，毕竟山黛的功夫算是他教的。
也预料过三把剑里都有什么机关，这从那胖剑客剑里的毒就知道了，三把剑里另有乾坤，而且都是杀人保命的压箱底绝招。
还预料过窃玉公子会怎么出招，根据他没有从地面过来，从空中过来就能窥得一二。
此人自大自傲，一上来肯定会有所轻敌。
山黛凭三把奇剑，跟他对上三招不成问题。
剩下的就是三把奇剑里面有什么，哪一把里面有可以坑死绝顶高手的东西。
……
因为这里人迹罕至的山岭，正常人都不会走这边翻山。
四奇剑却空着手出现，而且目的是抢马。
所以，他们一定带着不少东西，然后在战斗之前藏了起来。
而窃玉公子站在那边树上，他又要六匹马。
显然，四奇剑的东西就在那边。
所以，窃玉公子说四奇剑在绿林中到处跑，以他绝顶高手的身手来说，也就是说四奇剑纵横绿林多年却从无败绩。
而四奇剑的武功虽高，但他们每个人最多不过是超一流高手中的高手，准顶尖高手。
他们能纵横绿林，靠的是配合，四人两两一组，每组战一个顶尖高手不成问题。
加上毒和机关，肯定有顶尖高手栽在过他们的手中。
然后就是一个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他们纵横绿林多年，他们不可能没有预想过，万一碰到绝顶高手怎么办。
而他们纵横绿林多年，就算没有抢过神兵利器，也肯定能够收集打造神兵利器的材料，也就是陨铁。
数量或许不多，但做成暗器坑人，肯定够了。
……
山黛哪怕内气不济，但拿着神兵利器，跟这自大自傲的家伙，在地面上过招都没问题，更别说是在空中了。
如果这神兵利器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是藏在剑里面坑人用的。
那么山黛还是可以，试着在空中坑一下，这个蹿到空中，相当于自废双腿的绝顶高手。
毕竟，山黛跳崖跳惯了，绝对适应在空中作战。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帮忙掩盖神兵利器弹出的机簧声。
……
当然，这一局很险。
但不得不做，因为这个败类其实没想放过他们，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从这里过，他说放他们离开，只是不想让他们鱼死网破的先把马杀了。
他想要马，去装四奇剑的东西。
他想要马，去安置那女子。
哪怕他是绝顶高手，也可能抓一个人赶长路。
……
第2157章 诛绝顶的摧花
这山岭人迹罕至，这漂亮女子肯定从没想从这里过去。
窃玉公子带着她过来，只可能是掳人以后，由于带着人，实力下降，被人追杀。
最后不得不一路逃进大山，让追兵无法再追。
否则，他也没必要抢马，带着美女一路在空中飞奔就是了。
正是玩不转了，才决定停下来抢东西。
而一开始不出面，多少也是顾忌四奇剑那四个毒辣的老江湖。
换句话说，就是四奇剑在正面交战中，有战胜他的机会。
而四奇剑的利害都在兵器上，如此一来，拿着四奇剑兵器的山黛，自然有胜算了。
最后果然如他所料，果然有神兵利器，而且不止一个。
阔剑里，毒水泡着的那个应该也是，但那个当时用不上，也就丢了。
长剑里的这个，就成了关键。
他看出了山黛最后的意图，也就在最紧要关头帮忙激马。
毕竟他和山黛是两个人，两双腿四只手。
当窃玉公子与山黛交手的时候，听到他这边动静，自然得防着他施放冷箭。
这满地都是毒，哪怕是绝顶高手都不敢大意。
而正是这份小心，让他在战斗中分心，最后中了一招。
……
山黛从四丈多高的地方坠落在地，最后强行提气出掌，拼着二次受伤，用掌风缓冲了坠力。
不过落地时，仍然没有站稳，也无力在震动中站稳，喷着血，半跪在地上。
至于说山崎去接，不好意思，坠落速度太快，山崎虽然忍痛催马过来了，但实在来不及。
山黛也没在意这个，一边大口的吐血，一边张着满是血的血盆大口，看着几丈外的窃玉公子笑。
窃玉公子也一样，落地之前，强行提气，拼着毒伤加重，挥袖减轻冲力。
落地之后，在震动中，在剧烈的伤痛中，内气失控，内气和毒力在体内乱蹿。
“噗！”
窃玉公子强行忍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黑血。
人也半跪在地上了，大喘气间，瞪着一对满是怨毒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缓缓靠近的山崎，然后停在几丈外的山崎。
山黛傲气的笑道：“哥，我做到了，我就说了，给我一把宝剑，我能对付绝顶高手。”
“还能动吗？”山崎忍痛下马。
“可以。”山黛站了起来，“我就是内伤，确实不轻，但也不算重，吐了淤血就好些了，虽然内气不足，不过还能再打一场。”
山崎点头，“那正好，你退后一些，保持战力，我来解决这家伙。”
“哦。”山黛依言照做。
“收拾我？小子大言不惭。”
窃玉公子也努力站了起来，故作轻松的展开折扇扇风。
实际上，刚刚收拢乱蹿的内气，正运转内气压制毒力。
同时防备山崎撒毒，放歹毒的暗器。
因为山崎现在是站在上风处，而山崎的实力比山黛还差，最多只是一流，并且有伤在身。
他实在想不出来，山崎除了用毒，还能怎么打败他。
哪怕他现在受了内伤，体内还有剧毒，他现在也至少是顶尖高手。
“之前有个强敌，一样不相信会死在我手上，那一场，比现在还遭糕，因为他们人多。”
山崎一边说，一边捡起了碎裂的阔剑，在地上敲打，敲碎了外壳，露出里面的剑中剑。
“谁？”
窃玉公子打量那黑剑，看得皱眉，又是喂了毒的神兵利器。
山崎忍痛脱下披风，“你不必知道，如果有地府的话，我相信你们会遇上的，到时候你们可以在里面聊聊。”
“到地府的只会是你，我相信你到了那里，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必定可以找到无数同伴。”
窃玉公子说的轻松，却手捂伤口。
实际上这是在装，好让山崎以为他受伤严重。
他现在倒是希望山崎会托大的攻过来，那样他可以先收拾掉一个。
“实在抱歉，不能给纵横天下的你，一场体面的战斗，不过我尽量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山崎一边说，一边活动手腕，适应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剑中剑。
“哈，大言不惭！”
窃玉公子说的不屑一顾，看着两丈外的山崎，心中窃喜的暗中做好了准备。
既然山崎没打算用毒，那他就可以先报一份伤身之仇了。
“我要出招了。”山崎感受着风，对着窃玉公子挥剑。
“来……”
窃玉公子瞪大了眼珠子，不能置信的看着已经出现在他身前的山崎。
最重要的是，在他感受到痛苦之前，山崎手中之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脑门眉心。
借助神兵利器而发的剑气，催枯拉朽的穿透他的内气，一下就深入他体内，刺穿了他的大脑。
“吧！”
窃玉公子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好快的剑！
太快了，快得没给他任何机会。
他想提气反击的念头都没有升起来，就没有任何念头了。
明明在两丈外，却瞬间跨越一丈多的距离，连着三尺手臂与近三尺剑，刺入他脑门。
快得，令他死不瞑目！
……
“噗！”
山崎却吐血了，同样是黑血。
摇摇晃晃的上前一步，扶着死去的窃玉公子，这才没有倒下。
这一剑名为追风剑，是山崎创出来的招式中，最快的一剑。
缺点是必须在顺风处，必须先出招。
一招两式，第一式是推开从身前过的风，第二式便可以上追风。
……
山黛正看得发愣呢，发现山崎吐血了，大惊失色，立刻蹿了过去。
“哥！你没事吧？不会是又毒发了吧？”
“我没事，我之前已经自封了经脉，防止毒伤爆发，现在只是冲得太快了，而内气暂时用尽，受了点震伤。”
“这就好。”山黛松了口气，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明真没事。
山崎拔出窃玉公子刺入身上的毒刃，在山黛耳边轻语，“你用这个，去把树上那女的杀了。”
山黛顿时愣了，“啊？”
山崎叹道：“她知道的太多了，我们实力低微，不能让太多消息泄露出去，否则光是杀了窃玉公子一项，就会有无数人想找我们决斗，因为正面打，我们还差得远呢。”
“还有神兵利器，那也是祸根，会有很多人上门抢夺，四奇剑之所以把它们藏着，也有因为担心保不住它们。”
“原来如此。”山黛明白了，“我这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