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本王会让人扒了你的皮吗?
夏情欢被他急匆匆的拉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夏静语就像一具尸体似的倒在血泊里,她的身旁站着一男一女,双双牵着手,却没有任何要去扶她的意思。
可恨又可怜而可悲的女人。
“我们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权墨栩脸上还带着怒气,绷直的嗓音带着冷厉的危险,“本王都没给你气受,留你在那儿继续被他们欺负?”
“……他们也欺负不了我,我刚才只是被惊呆了,所以没说话而已。”她小声咕哝了句。
权墨栩冷笑,“你这么好心管她干什么,刚才就应该直接离开。”
“你让我放着夏静语一个人躺在那儿,直接离开?”夏情欢目瞪口呆,“你确定父皇知道以后不会扒了我的皮吗?”
“本王会让人扒了你的皮吗?”
“……”
这太冒险了,她不敢好不好?
夏情欢咬了咬唇,“你说夏静语她到底什么毛病,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就为了害我?要是我们俩都是太子府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男人的脚步蓦然顿住,回过头,脸色阴沉的盯着她,“你们俩都是太子府的女人?”
“……假设。”她无语。
顿了顿,又接着道:“这不是重点,我只是觉得夏静语的脑回路很奇怪,她为了陷害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值得吗?”
权墨栩微微的眯了眯眼,眸中闪过深邃的暗芒,“或许,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夏情欢一惊,“为什么?”
自古以来都是母凭子贵,太子府的长子,哪怕不是嫡子,为什么会有人不想要?
这一回,男人沉吟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你不用操心,本王会处理。”
“噢……”
她点头,扯了扯男人的袖子,“那个,你说你那天见过彩衣?”
“哪天?”
“就是你去捉奸那天!”
说完就被男人狠狠瞪了一眼。
夏情欢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想知道,她那天除了跟你说我去找冥王了,还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比如?”
“比如这么长时间没见,很想你或者很爱你之类的。”她试探着道。
“没有!”男人冷声否认。
“可她上次走的时候还……”
彩衣是因为在他们婚礼的时候作梗才被拓拔王子带回去的,那时候应该是深爱权墨栩才对,这么骄傲的一个公主,做出了这么多下九流的事。可是现在,再次回到东临,为什么却和权非烨在一起了?
她刚才看到那两人牵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们故意做戏,可是那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分明含情脉脉,根本不是能装出来的!
难道这才几天的工夫,他们就好上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更深层的原因?
权墨栩见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握着她的肩胛,郑重其事的道:“不管怎么样,本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你不用担心!”
第710章 让她毫无后顾之忧的做她自己
夏情欢一个人回到三王府,又让人去把书枂接回来了。
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甚至都不需要她自己出手,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过去讨厌夏静语,可是今天看到她那样的结局,还是不禁觉得唏嘘。
女人一辈子就这样套在一个男人身上,扭曲而变态的爱着,可结果却仍是什么都得不到。
“欢儿,你在干什么?”
权墨栩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花园里发呆,静立的身子突兀的杵在偌大的常青树下,无端透着几分寥落。
她微微一怔,提起微笑转过身来,“没什么,事情解决了,有点感慨罢了。”
男人沉吟片刻,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事情解决就别去想了。”
“太出乎意料,忍不住。”
“本王也听说了。”他道,“夏静语能在最后关头悔改,也算是放她自己一条生路。”
如若不然,顶着太子侧妃的名义偷人,最终只能落得一死而已。
总算没有一条路走到黑,还有得救。
夏情欢摇摇头,“可惜把一辈子都赌在男人身上,还是太傻。”
权墨栩微微的眯起眼睛,有些不悦,“你好像很有感而发?”
其实她有感而发也没有错,任何人都不该把自己的人生赌在别人身上,只是这样的“有感”,却不禁让他想起了前阵子发生的那些事。
若是没有那些事,她是不是就会全身心的信任他?
终究,还是他让她不安了。
所以没等夏情欢开口,男人突然倾身抱住了她,温暖的怀抱中带着几丝安抚,“你不需要赌,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他会保护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让她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做她自己。
夏情欢的手顿了片刻,也用力的圈住他,恩了一声,“彩衣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蹊跷的地方?”
“她那日在街上见过本王之后,就去了太子府,然后就住下了。”
权墨栩皱了皱眉,“上一次他们两个合谋,是因为相同的目的。这一次没有这么简单,太子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她现在住的地方,是给太子妃准备的。”
有些东西,不是做戏就可以做出来的。
只不过,如果说当日太子发现自己爱上夏情欢还不算太莫名其妙,那么如今突兀的爱上彩衣,可就真的是近乎诡异了。
“她会不会给太子下了情\/蛊一类的东西?”夏情欢猜测道。
上次太后身上的蛊就是彩衣解的,西夏那边好像还挺盛行蛊毒的,而且彩衣还能熟练运用。
她微凝着眸光,提议说:“不如我找个机会去跟太子见一面,然后试……”
“不行!”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了。
权墨栩猛地将她放开,凶神恶煞的盯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冷冷开腔,“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你自己去做?不准你再跟他接触!”
“……”
要不要这么大反应?
夏情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件事很大不了好不好?”
第712章 不要在这里,去床上!
“王爷,西夏彩衣公主求见,她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您。”
听到侍卫的话,男人脸上表情未曾有丝毫的变化,深邃的瞳眸不起波澜。
薄唇淡淡的落下两个字:“不见。告诉她,以后不必再来,本王对她的事不感兴趣。”
然后关上门,转身重新朝着屋里走进去。
“怎么了,什么事啊?”
夏情欢盯着医书都舍不得抬头,另一只手拿着根笔,歪歪扭扭的在宣纸上做着笔记,百忙之中才抽出空闲问了这么一句。
权墨栩凝视着她,想了想,若无其事的开口,“没什么,问你吃不吃点心。”
她近来已经够劳心劳神的了,不必再为这些事烦心。反正他也拒绝了彩衣求见的要求,她不需要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当然,他最担心的一点还是,她知道以后会忍不住出去见彩衣。
夏情欢没什么怀疑的点了点头,“噢,不要了吧,刚才晚上吃的好饱,我现在还难受着呢。”
权墨栩走到她身边,俯身揉了揉她的肚子,温柔低声道:“这样还难受么?”
“还是有点。”
“恩,兴许真的是吃多了。”他说完自己也笑了,低哑的嗓音透着几分揶揄,“肚子也越来越圆了。”
“……”
她抬头瞪他,“你说什么?”
这么平坦无赘肉的肚子,心情好的时候还能有两条马甲线,这男人竟然好意思说她圆?
简直睁眼说瞎话!
“像你这种情况,本王认为,理当多做运动才比较合适。”
“我每天都有运动啊!练剑难道不算?一练就是一下午,这比我之前做……啊!你干什么!”
权墨栩嫌她叽叽喳喳的太啰嗦,直接把她从书案后扛了起来,把夏情欢吓一跳,他却毫无悔色的将她放在偌大的书案上,低头吻住。
“运动方式该换了。”
“……”
书案上,旖旎春色撩人。
“我的笔记还没写完,明天起来我肯定就忘了!你给我放开,让我先写完!”
“本王替你写,倾囊相授,写的一定比你详细。你熟读即可。”
“那我不要在这里,去床上!”
“乖,适当的换个地方,有助于习惯不同种类的运动。”
“你臭流氓!”
“还没开始,留着力气待会儿再叫。”
“……”
……
侍卫出来,将权墨栩的话都重复了一遍,彩衣脸上的神色瞬间暗淡下去,眼中透出的唯一一丝希冀也就这样幻灭,消失殆尽。
“不,不可能的……”
她喃喃的道:“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见他,你再去一次,再去禀报一次!”
“彩衣公主,王爷说了不会见您,您别让属下为难!”
“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夏情欢,是你们王妃让你这样说的对不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以前就是这样,没想到现在还是死性不改!”
“彩衣公主!”
可是这一次,侍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面前的女人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不,准确的说,是疯疯癫癫……
第713章 顺便——替你报仇
彩衣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到最后的速度足以让那寒冽的北风在她脸上如剜痛般的刺着。
最后终于跑到一条无人的小巷中,才停下来,哆哆嗦嗦的锁在一旁,口中还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
四周无人,唯独她一个,小巷中却蓦然响起另一道与之完全相同的唯有语气不一的声音。
“彩衣,你该离开了,这个男人不可能属于你的。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就归我了。”
“不,不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当初明明说过我们是共用的,我只是把身体借给你而已,你怎么能过河拆桥,怎么这样对我!”
“过河拆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本来就已经该死了,若不是我突然进入,你还有可能活在这世上吗?”
“那你也不能独占我的身体!”
“这不叫独占,我只是用你的身体,去完成更多的事。顺便——替你报仇。”
“不要,你别伤害他……”
“你已经没有资格对我说这些话了。”
“啊——!”
尖叫声蓦然刺破这寂静的小巷,彩衣的身体逐渐蜷缩起来,脸上肌肉狰狞的扭曲着,像是在顽强的不断抗争什么。
只是在良久的抵御之后,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痛苦的尖叫声彻底的消失,再次睁眼,是那双充斥着笑意的双眸,因为太过疯狂,显得无比诡谲。
“彩衣,是我让你多活了这些时日,还让你在临死前还能见到你深爱的男人。所以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小心被人害死了。”
“不过也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寄居之地……”
……
彩衣回到太子府,就看到那个男人正在朝着侍卫发火。
“一群废物,看个人你们也看不住,还能干什么?”
“太子,门口的侍卫真的没有看到彩衣公主出去,属下也不知道她是为何不见的!”
“还找借口!她不是从门出去的,难道是翻墙出去的不成?”
权非烨脸色铁青,怒火直冲头顶,狠狠的盯着这些不中用的东西。
彩衣看到他紧张的模样,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真心的笑,加快脚步走过去,“太子,我真的是翻墙出去的,你就别怪他们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屋子里的男人微微一震。
转身看到她,几乎是立刻朝她冲过来。
不顾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就用力抱住了她,终于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本宫还以为,你又不见了。”
“不会的。”她拍了拍他的背,笑容更加明媚,“我只是出去走走,你别胡思乱想。”
看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侍卫们不禁唏嘘。
太子还真是……痴情。
只不过这痴情的对象,还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权非烨拉着彩衣走到无人之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哑着嗓音开口,“你乱跑什么,去哪儿了?”
“我说了只是出去走走,你别担心。”
“你的身份,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父王?”;
第717章 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夏情欢的手指握得更紧了几分,淡淡的笑着,“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赐教?”
“是这样,今日特地将你母妃……哦不,将平阳王妃找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有关三王妃的事。”
她这话看似只是口误,可其中奥妙,在场的人却纷纷色变。
平阳王妃本来就是夏情欢的母妃,为何要特意改口?
这无意显得太刻意,也就更耐人寻味了。
太后扫了皇后一眼,眉心微微蹙起,细小的动作却包含着几分怒意,“皇后有话就直说,如此拐弯抹角,欺负哀家年级大了理解不了你的意思?”
“儿媳不敢!”
皇后急忙低下头,今日前来是有其他要紧事,就算太后摆明了偏向夏情欢,她也不能自己乱了阵脚,更不能得罪太后。
思索了片刻,“母后,事情是这样的——当日平阳王找回失踪多日的女儿之后,三王妃就一直称自己失忆了,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过去大家都相信了这一切,包括皇上与太后,包括平阳王夫妇,甚至是京城所有百姓。可就在前两日,儿媳却从彩衣公主这里,发现了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夏情欢的脸刷的白了,她正要开口,太后却冲她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让她对阵皇后,无疑是占下风的。
所以有什么事情,太后自然帮她挡着,“皇后所谓的蹊跷,是指……”
“彩衣公主说,她来东临之前,救过一个女子,与平阳王府的郡主极为相似。无论是其外貌身形,还是谈吐与过去的记忆,基本全部吻合。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子根本没有失忆,她记得过去所有在平阳王府发生的事情。”
饶是平阳王妃已经听过这些话,再次听到的时候,还是不由白了脸。
探究的视线落在夏情欢身上,仿佛在研究,这个与她相处了将近一年的女孩子,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
夏情欢直直看着她,她是有底气的,她的底气就来源于她现在的身体。
这就是夏情欢的身体,她也有了原主的记忆!
不等皇后再次开口,她便突然插嘴道:“皇后娘娘只怕不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此话一出,皇后那边的人脸色全变了。
皇后立刻训斥,“既然恢复记忆了,为何先前不说,非要等到今日?”
夏情欢微笑,“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说不说都没有区别。何况,我只是恢复记忆,也不需要昭告天下吧?”
凤鸣宫里的气氛,又再度凝滞。
贤妃松了口气,“皇后娘娘,臣妾早就说了,有些事不能光靠外人一家之言就断定了是非对错。欢儿是郡主,这件事千真万确,有什么好怀疑的?”
皇后神色蓦然一冷,权非烨立刻沉声道:“贤妃恐怕忘了,彩衣有郡主的亲笔书信为证,这是平阳王妃验证过的!”
“呵……”彩衣突然笑出声来,不无嘲讽。
“既然三王妃已经恢复记忆了,那反倒好说。”;
第718章 而自己,是假的
夏情欢被她那一眼盯得心里发毛,对方的视线犀利的像是会洞彻人心。
彩衣歪着脑袋朝她笑,纯真的近乎恐怖,“原本我还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证明一个失忆之人的真假,现在倒是不用烦恼了。想必三王妃一定会写字吧?”
夏情欢心里蓦地咯噔一下,写字她当然会,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学了,后来继承了夏情欢的记忆,慢慢的就开始练字。但是她的字自然是她自己的风格,不可能和从前的夏情欢一模一样!
可是这些事,彩衣怎么会知道?
尽管她不动声色,可是最初那一秒转瞬即逝的变化,还是被彩衣尽收眼底。
嘴角绽出淡淡的笑意,彩衣又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三王妃愿意的话,还望能够随便写几个字来,我想,平阳王妃也一定很乐意看见这一点。至于我,也好回去将我所救的女子好好教育一顿,让她别打着三王妃的名义招摇撞骗,如何?”
皇后和太子的脸上尽是讥诮,平阳王妃和贤妃眼中都带着些许深意,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期许。
便是太后,也看了她一眼。
夏情欢知道,这里的所有人,不管是谁,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都希望能够证明她的身份。
哪怕是太后,尽管护着她,但还是希望她是被陷害的吧?
夏情欢抿了抿唇,“记忆虽然恢复了,但是很抱歉,我已经忘了该如何写字。所以后来重新练过了,与过去字,应该不一样。”
这个解释,明显很苍白。
可是除了坦白之外,却又别无他法。
其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可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母妃和太后脸上的失望,只不过那转瞬即逝的神色,她还是注意到了。
“欢儿,恢复了记忆,怎么就不会写字呢?”平阳王妃忍不住道,“你别怕,试着写写看,让母妃看看可好?”
夏情欢不忍心拒绝她,太后却替她拒绝了,“依哀家看,就不必写什么字了。笔迹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如果真如彩衣公主所言,那个女子就在你西夏,直接把人叫过来对峙就是了。到时候谁真谁假,也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贤妃看了夏情欢一眼,也跟着点头。
不管她信不信,这终归是她的儿媳,她只能帮着。
彩衣立刻道:“太后有所不知,我原是想把人带来,只不过她的脸被人毁容,知道我的意图之后,就……跑了,说是无颜见她的父王母妃。”
“毁容?”
王妃狠狠蓦然一震,失控的尖叫出声,“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谁这么狠心,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毁容?”
夏情欢苦笑,果然母妃已经信了彩衣的话,将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当作了她的女儿。
而自己,是假的。
彩衣不依不饶,“王妃,不排除某些心怀叵测之人,毁了郡主的容颜,才好找机会借来郡主的身份啊!”
夏情欢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彩衣公主……”
第719章 唯独剩一个他
她指尖冰凉,脸上却逐渐绽放出优雅的笑靥,“不过就是笔迹不同而已,你却好像确认了我是假冒的一样,这样毫无证据的指控,只会让人觉得你是那心怀叵测之人吧?”
“夏情欢!”这回没等彩衣反驳,权非烨便冷冷呵斥,“你假冒人家身份也就算了,到这个时候还死不悔改!”
男人冷笑,“你以为彩衣除了书信字迹就没有其他证据吗?她还能说出一些你根本不知道的事来!这是你调查不到的,所以无法假冒!”
话音刚落,彩衣果然就列举了一些事例出来,经平阳王妃确认,全部能够对应!
这是夏情欢所继承的原主记忆中没有的东西——或者说,这是以原主的心态衍生出来的东西,但是她却无法揣摩……
夏情欢闭了闭眼,她一直以来所坚信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除非……
她蓦然瞪大了眼,除非原主也像她一样,穿越了!所以彩衣无法把人带到她面前,因为对方也换了脸!
脑子里零碎的线索逐渐合起来,结合太子对待彩衣诡异的态度,难道……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彩衣,难道是彩衣?!
“够了!”太后见事情的形势越来越不好,立刻出声阻止了他们继续这个话题。
“老三在淮阳赈灾,你们却合起伙来针对他的媳妇,让他知道了怎么想?这件事,就算要查,也等老三回来再查!”
“母后……”皇后不甘心。
“怎么,皇后对哀家的旨意有意见?”
皇后恨恨的咬了咬牙,“儿媳不敢。”
彩衣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夏情欢猜测她不会让自己好过,赶在她之前开口,状似无意的道:“不知彩衣公主对魂灵之事有何看法?”
彩衣脸色一变。
到嘴边的话立刻改口,“太后所言极是,这件事……还是等三王爷回来,改日再继续吧。”
夏情欢松了口气,果然如自己所料,彩衣不敢将穿越的事说出来。
毕竟这里的都是思想封建的古人,若是不相信这种谬论还把她当成妖怪,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对权非烨,看他的表情应该也是蒙在鼓里!
……
这一夜,夏情欢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终于在三日后,等到了权墨栩回来。
她甚至等不及在凤鸣宫慢慢的等他复命归来,迫切的想要见到他,第一个见到他!
于是直接冲出宫门,跑到了大街上。
不是第一次分别了,却是第一次如此孤立无援,想要确认自己不是一个人……
骑马归来的男人看到她,神色微微一变。
高大的马匹停下,男人微凝着眸,眼底淌过一抹深邃的潋滟,嘱咐身旁官员,“你先去复命,本王还有事处理。”
“是,王爷!”对方了然。
夏情欢逐渐放慢了脚步,一步步朝着男人的方向挪过去,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周围的所有人,唯独剩一个他。
最后在他的马匹下方站定,抬着头,只见男人俯身,缓缓的朝她伸出手。
“欢儿……”
第720章 欢儿,本王想你了
夏情欢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立刻递上自己的手,借着男人的力道,纵身跳上马背,坐在他的身前,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而她也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感受着他此刻真实的存在。
当着众人的面,男人肆无忌惮的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无视所有人的存在,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软绵绵的样子就像一只顺从的猫。
宫门口不乏人来人往,北风吹,寒雪飘,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静谧安好的定格。
“欢儿,本王想你了。”
良久的沉默与拥抱之后,权墨栩低着头,在她耳边低声的开口,低哑的嗓音无比的惑人。
夏情欢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很想你。”她神情松懈而满足,回过头歪着脑袋朝他笑,“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可能会直接跑去淮阳找你了。”
“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她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没事,放心吧。”
“在太后那里住的可还习惯?”
“恩,太后待我很好,就跟在三王府没什么区别。”
男人眸色深深地凝视着她,漆黑的双眸攫住她的眼,半响才道:“欢儿,本王是你的丈夫,有什么事不必瞒着。”
夏情欢脸色一僵,“你都知道了?”她眸光微闪,“太后告诉你的?”
“母妃和太后,还有流朔他们,都给本王传信了。”
“噢……”
原来有这么多人迫不及待的告诉他,枉费她还想着他刚回来先让他好好休息,而不是去操心这些事。
夏情欢垂眸弯了弯唇,“对不起,我好像又惹事了。”
“说什么傻话?”男人倏地蹙眉,“这怎么能怪你?”
她从来都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出了大大小小的不少事,可有哪一件是她主动是招惹是非的?
如果一定要说,可能活得太幸福太亮眼也是一种过错?
所以才会被这么多人惦记上。
察觉到身上的怀抱更紧,夏情欢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道:“我真的没关系,不过可能要连累你了。本来娶了个家大业大的白富美,现在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无是处还冒名顶替郡主身份的……骗子。”
说到这里,她再也轻松不起来,笑容也逐渐泛出苦涩,“权墨栩,对不起。”
她已经无法坚持认定自己就是那个夏情欢,哪怕身体是,可是里面的灵魂却换了宿主。
或许那个彩衣,才是权非烨爱着的,也是父王和母妃疼宠的真正的女儿。
男人眉心紧紧锁起来,目光胶在她脸上,“你如何确定,自己就是假的?”他喉结滚动着,呼吸不由一滞,“就因为有人来指控你,所以你怀疑自己?”
“不是……”
她该怎么跟他说,灵魂穿越的事?难道今日就要全部坦白吗?
夏情欢看着男人脸上的关切担忧,还有隐藏的那一丝丝的狐疑,心底深处逐渐蔓延出深深的迷茫与纠结。
第721章 她终究是不忍心欺骗
她闭了闭眼,“这件事说来复杂,你容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说。你先去父皇那里复命吧,别耽搁了时间。”
“……好。”
权墨栩有着些许的迟疑,但也仅是些许而已,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眸中一闪而逝的暗芒。
夏情欢从他的马背上跳下来,权墨栩去了御书房,她回了太后寝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看到她回来,坐在凤鸣宫里等了她许久的太后微微直了直身子,目光锁定到她的身上。
“欢儿,你回来了?”
“是,太后。”
夏情欢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几天几乎闷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她怕看到太后或试探或询问的眼神,更怕看到老太太眼中的怀疑。只不过今日有些特殊,她急着跑去见权墨栩,自然忽略了这些,加上一会儿离开凤鸣宫的时候肯定要和太后道别,所以这样的正面交锋,免不掉。
“见到老三了?”
“是。”
太后叹了口气,“欢儿,你不必如此拘谨。”朝她招手,“过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夏情欢呼吸一滞,“太后。”
“来。”
盛情难却,夏情欢走到她身边坐下,太后若有似无的使着几分力道握住她的手,“彩衣那日说的事,哀家知道对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本来都活泼乐观的一姑娘,那天之后,却连哀家的面也不敢见了。”
见她把脑袋垂得更低,太后又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无论如何,嫁给老三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平阳王府的郡主这个身份。”
夏情欢眼眶酸涩,“是我不好,让太后总是为我们的事费心。”
“欢儿,事到如今,哀家只想问你两个问题。”
“太后请说!”夏情欢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若你没有冒充任何人,是皇后冤枉了你,可有什么足以说明这点的证据?若是你确实是假冒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归根结底,太后还是无法完全信任她的。
之所以一直对她这么好,只不过因为她是自己最宠爱的孙儿媳,或许后来还有几分因为她这个人的因素,但真要出事,首要考虑是肯定还是自己孙儿。
夏情欢也明白这一点,眼眶里的酸涩让她微微眯起了眼,“太后,我不是要故意冒充郡主的。当日我确实失忆了,又捡到了郡主的贴身玉佩,拿去典当之时,被那当铺的掌柜通知给了平阳王。当时王爷过来就将我带回了王府,所以我……真的一直以为我是就是郡主。”
她终究是不忍心欺骗,若是被拆穿,只会更难看。
但她也无法说出全部事实,哽咽着继续:“直到前些日子恢复了记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旁人说这件事,所以就……拖到了现在,变成了这样。”
太后犀利的目光锁在她脸上,良久,方才拍了拍她的手,“希望你没有与哀家说谎。”
“孙媳不敢。”
“恩……若是真如你所说,这件事该怎么办,还得看老三,哀家也做不得主。”
“多谢太后仁德。”
第722章 本王不会休了你的
从宫里回到三王府,算下来她也就住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可是经历了这么一遭,却是恍如隔世。
淮阳那边的水患得到控制,因为后期工作做的好,也没有衍生出瘟疫之类的状况,所以景帝在宫中设宴对权墨栩进行褒奖与赏赐,晚膳并没有回来。
这个晚宴本该叫上夏情欢一起,就连宋相思甚至是彩衣也到场了,景帝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叫她。
晚宴之后,拒见任何人,包括权墨栩求见,他也没有理会,直接回了龙吟宫。
男人回到王府,见她一个人趴在桌上闷闷不乐的,料想她应该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不由扯出一丝笑容才朝她走过去。
“本王开门你都没听到,还说本王总是一声不吭的突然出现?”
男人话音中带着揶揄,唇畔笑意若有似无,却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的温柔。
夏情欢被他突然的出现吓得一惊,转瞬即逝的慌乱过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立刻挽起,“你回来了!”
“欢儿。”男人按了按她的脑袋,“不想笑就不用笑,你这样很丑。”
“……”
她瞪他,“难不成要我对你哭?”
权墨栩将她从书案后的椅子上拉起来,夏情欢莫名其妙就被他抢了坐的地方,正要发作,下一秒男人却将她按到了自己腿上,圈在怀里。
他应该是喝了酒的,而且还不少,浓郁的酒香肆意的喷洒在她周围,让她呼吸间充斥的全是那股醉人的清香。
“你白日里要说的事,现在想好怎么说了?”
“其实还没有。”她苦着一张脸,委屈的眨眨眼。
男人好笑,在她秀气的鼻梁上用力刮了一下,“这么长时间还没想好?本王离开这些时间,你就连脑子也变蠢了?”
夏情欢吃痛捂着,愈发委屈的瞪着他,“都说这件事复杂了,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本王心理承受能力很好。”
眼前白净的脸蛋覆着层层明明委屈却又故作委屈的样子,让人错觉她的委屈只是装出来的,可是他知道,她心里是真的难过,她的眼睛不会骗人。
权墨栩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乖女孩,就算你不是平阳王府的郡主,本王也不会休了你的。”
“……”
她炸了眨眼,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男人一愣,先是震惊不知如何是好,旋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欢儿,怎么了?”
“你还想过要休了我,你果然……果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就是想娶父王的女儿而已!”
“……”
权墨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边替她抹眼泪,一边安慰她,“本王说的是不会,你听成什么了?”
至于她语无伦次的话,他已经自动忽略了。
夏情欢不依不饶,眼眶红红的,抽泣着道:“可是你想了这个问题!你思考过,说明你还犹豫过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没有!”
男人幽暗深邃的瞳眸锁住她的双眼,一瞬不瞬。
第723章 唯一的妻子,永远不会变
“没有犹豫过,你是本王的王妃,唯一的妻子,永远都不会变。”
“那……”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男人以吻缄封。
直到将她亲的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他才罢手,“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情欢欲语还休的瞪着他,她现在连气都快喘不过来,还说个屁啊!
她没有意识到,因为男人各种扯来扯去的话题,她的心情,已经不似刚才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那般窒闷堵塞。
平复了许久的呼吸,夏情欢才开口,“你信鬼神之说吗?”
对太后,她隐瞒了部分事实。
但是对他,她真的受够了先前那种遮遮掩掩的模式,想了一整天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如何将这件事尽可能不那么诡异的告诉他。
权墨栩沉默片刻,“不会尽信,但不可不信。”
“如果我是一只狐狸精,你怎么办?”
“狐狸精?”男人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本王倒是觉得,你更像一只花妖。”
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她每次待在桃花林里,都像是一只与桃花融合为一体的花妖,桃花妖。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夏情欢唾弃的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本王看起来像是在说笑?”
“……”
她放弃跟他纠缠到底什么品种的妖精的问题,试探着道:“那如果我是一只花妖,你怎么办?”
“不老不死,容颜不灭。”
男人说了八个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权墨栩的唇角便缓缓的扬起来,“如此稳赚不赔的事落在本王头上,自是很好。”
夏情欢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可她也顾不上这么多,定定的看着他,“我其实没这么高级,不是妖精,只是一缕……幽魂。”
说完她就垂下了脑袋,不敢再去观察他的反应。
调侃的话谁都会说,可这种事真要发生了,只怕就不是这么好接受了。
权墨栩瞳眸微微一缩。
夏情欢的话还在继续,“我生活的地方,跟你们这里其实很不一样。在那个时代,我已经被人害死了……只不过死了之后,我的魂魄没有立刻离开人世,而是不知为何,附到了这具身体上。”
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当时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就是夏情欢,已经被余清害死了……”
再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也不觉得委屈,就好像真的重活了一次,对上辈子的事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反而现在身边的这些人,会牵动她的情绪。
“当我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朱三,地点就是玉宇琼楼。后来我逃出来遇上了你,你救我之后又把我丢在郊外,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正好捡到一块玉佩,就拿去找当铺当了。只不过,那块玉佩偏偏就是这么巧,书枂平阳王府的郡主,我也就自然而然成了郡主。”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
“后来的事,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第724章 把我们堂堂三王爷骗到手
后来就是他们的再度相遇,以及——被赐婚。
夏情欢自从瞟他那一眼之后就再也没移开过视线,始终定定的的盯着他,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平静,以至于让她心中的提心吊胆也稍稍放松了那么点。
可是太过平静的模样,在她说完之后,还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又开始有些紧张了。
坐在他的腿上,夏情欢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她微微吸了口气,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权墨栩,你说句话。”她不自在的撩了一下头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与不安,“如果你说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不过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应该不至于直接找个道士来捉妖吧?”
最开始夏情欢觉得他肯定不会这样,她甚至觉得他回像刚才玩笑时说的那般,哪怕她真的是个妖,他也照旧要他。
可他突然就不说话了,莫名其妙的沉默,越来越尴尬,所以她茫然不知所措了。
就在她终于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男人叹了口气,锁着眉,“欢儿,本王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清楚还是没听明白?”
她一愣,“恩?”
“不管你是谁,本王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从始至终。”
他拍着她的脑袋,“何况,你这么坏,除了本王能制得了你,哪个道士真的能把你收了去?”
这个古板而冷峻的男人,每每说起情话来,就会猝不及防的让她打从心底深处都觉得有种被攻陷的酸软。
夏情欢摸了摸他的脸,指尖描绘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颜,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
“那就好。”
哪怕被全世界抛弃了也不要紧,因为她最重要的人,还在她身边。
如果她的穿越重生就是为换一个与他相见相知相识的契机,哪怕最终她的世界只剩一个他,她也甘之如饴。
释然之后,就忍不住升起几丝轻松愉悦的感觉,甚至是带着俏皮的里揶揄,“不过你知道,妖精鬼怪之所以要接近男人,都是为了吸走那个男人的阳气。等她们吸光之后,就可以使自己的段数和修为法力更高,然后去骗更多的男人,以此一步步达到修炼到至高境界的目的。”
权墨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夏情欢以为他是因为她所说“吸走阳气”让他不高兴的,正思索着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过了,却见男人骤然捏住她的下巴。
“吸光之后,去骗更多的男人,恩?”
“……”
他的点,她貌似没有get到?
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男人的手指节却更加的用力,收的她下颚发酸发疼,“欢儿,在本王之前,你还这样诱惑过其他男人?”
夏情欢反应过来,眼底精光一闪而逝。
她煞有介事的点头,“好像还真是这样啊。不然我怎么能有这么高的手段,把我们堂堂三王爷骗到手呢?”
权墨栩的脸更黑了,菲薄的唇冷冷抿成一条直线,就这么瞪着她。
第725章 我不会离开,不会突然消失
其实说是瞪着也不全对,他只是盯着,眸中没有丝毫恐怖阴沉的感觉,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而已。
仿佛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
夏情欢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想什么呢?我刚刚不是才跟你说了,我只是死了以后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而已,又不是死了很多次了。”
低下头亲亲他的下巴,“好啦好啦,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欢儿,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吸走他的阳气,她以为他在意的是这个吗?
骗更多的男人……他或许很在意,但他更在意的是这层意思里潜藏深处所透露出来的另一层意思。
也是他曾经亲身体会过的,短暂的失去她的日子。
她会死,会因为死亡而离开,甚至更有甚者,她会因为受伤……就离开。
权墨栩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在七弟成婚当日,你中箭回府后有了短暂的失忆,当时,那个不是你,是不是?”
“确实,那个时候出现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她回来了,我就只能退居而外。”
原来如此。
他那时候总是在想,为什么她的记忆会突然恢复,又突然再失去。诡异的无法解释的现象,后来因为她醒来了,他虽然没有放弃追查,但是因为一直没有结果,所以也暂且搁置下来。
只不过,内心仍旧时常惶恐不安,生怕她哪天又突然恢复记忆,吵着要去找太子。
现在想起来,倒是一切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包括从最开始,轻狂明明见过她的尸体,她却又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接着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
权墨栩薄唇缓缓咀嚼着这四个字,或许对她来说这才是她原本的性情,而对他来说,这也才是他多年前曾熟悉过的模样……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幽深,声音也更哑,“欢儿,这是你第一次——穿越吗?”
“啊?”夏情欢皱了皱眉,奇怪的道,“怎么这么问?我又不是死了很多次的老妖怪,当然是第一次穿越了。”
他的脸上倒是未曾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出现,只是眼底深处隐隐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遗憾和失落闪过,短暂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嗓音低低的恩了一声,男人捧着她的脸,“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什么问题?”她好像每一个都回答了吧?
就在她思考他先前说的那些话时,权墨栩又道:“说你不会离开,保证你不会突然消失。”
夏情欢好笑,这哪里是什么问题,分明就是要她的保证和承诺。
或许是她这样特殊方式的到来让他觉得不安,所以要努力的抓住一点什么才能安心,可是……说实话,连她自己都摸不透这其中奥妙,要怎么保证?
穿越原本就是一件很玄妙的事,连这样的异况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正如,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消失。
“我保证,我不会离开,不会突然消失的!”
第726章 跟她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尽管内心深处也不确定这样的保证有没有用,但她不愿让他也每日处于这样的担忧之中,所以一个保证而已,她尽可能做到就是了。
夏情欢脸上逐渐绽开浅浅的笑容,“放心吧。既然来了,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可以称之为缘分,当然不会走。”
经年流转,再想起自己这句话的时候,夏情欢不禁想起四个字:一语成谶。不过,他们之间又岂是缘分这么简单,分明就是命中注定。
权墨栩恩了一声,这才满意。
解开了心结,夏情欢对于现状也十分满意,只是权墨栩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啃着她的耳朵的时候,突然停下动作。
“那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男人眉心锁成一个结,“除了本王之外,他们不可能知道你灵魂穿越,那又为什么一口咬定你是假的?”
“因为……不只是我,原本的夏情欢,她也没有死,成了如今的彩衣。”
所以彩衣对他的态度,才会突然改变。因为内里的灵魂,从她回到西夏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不是原来的。
权墨栩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如此。”
确实棘手。
不过既然换了身体和脸,彩衣如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她就是假的。
“你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胎记或者明显的特征?”
夏情欢咬着唇,男人却没等她开口,又道:“本王记得你左胸有痣,右脚底有桃花图案。”
“……”
这男人真的是在一本正经的跟她讨论问题啊,可他的语气,为什么会让她面红耳赤呢?
而且她有脚底有桃花图案,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或者,可能是没注意过。
夏情欢脸上一阵白一阵白红的,许久才缓过这阵不自在,“可是这些东西都能造假,她是本人,所以她肯定不会不知道。但凡能让父王母妃记住的胎记,她自己肯定也记得。”
权墨栩挑了挑眉,“说的也是。”
夏情欢沉默了一会儿,踌躇道:“其实,我也不想跟她抢。虽然舍不得父王和母妃,可那确实是她的家人。我……”
她还是会觉得有负疚感,毕竟她确实偷了人家的身份。
权墨栩亲了亲她的眼皮,几不可闻的叹息,“那我们就不要这身份了,恩?”
“这样,对你会有很大影响的吧?”
古代最讲求门当户对,不管是哪个王爷娶的都该是大家闺秀,何况是他这样以后要当皇帝的人,平阳王的地位,能帮到不少的忙。
“你觉得本王需要靠一个女人才能成事?”
男人讽刺的凉笑一声,含着笑意的嗓音又明显透着几分狂狷霸气。
身份地位,用来锦上添花自然是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必需品。
跟她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夏情欢对上他自信到有些自负的眉眼,深邃的瞳眸几乎要把她吸进去,她微微的笑开,眼睛都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
“恩!”
重重点头,她就是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
第727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权墨栩看着她笑容恬淡似乎掩去了淡淡落寞的样子,自然猜到她内心在想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以来,她一直都是将平阳王夫妇当成她的亲生父母般对待,哪怕这其中对平阳王有过误会争执,可是在那之后,谁又能说他们的妇女感情是假的?
王妃就更是如此,从一开始就悉心照料,母慈女孝,处处为着对方着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这一点上,他也无法安慰什么,只能靠她自己慢慢走出来。
“欢儿。”男人叫她的名字,“本王给你讲个笑话如何?”
“……”
夏情欢一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莫不是她压抑到极致出现了幻觉——这男人还会讲笑话?
男人看出她的怀疑,在她脸上重重的捏了一下,不悦蹙眉,“你这是什么眼神,恩?”
“我……好奇!”
她不敢说自己持怀疑态度,吞了口口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快说,到底什么笑话!”
这男人第一次跟她讲笑话,她真蛮期待的。
“今日回来时,有人与本王说,你的身份证明很简单,滴血认亲即可。”
“……”
她愣了愣,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笑话?
冷笑话吧。
夏情欢一度觉得自己笑点够低了,这男人又素来都是一张死人脸,笑点总应该比她高点吧,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果然不能指望他所谓的笑话。
权墨栩轻咳一声,“用本王去淮之前教你的医学常识判别,你认为这法子可行吗?”
“当然不!”她想也不想就道。
开什么玩笑,滴血认亲?
A与B血型都是可以混合起来的,O型血也是如此。甚至就连鸡血都可以与人血混合起来,难不成人和鸡还有亲属关系?
夏情欢严肃的皱了皱眉,“就算有亲子关系的两人,血液也不一定能融合。相反的,不是亲子关系的血液常常能融合吧?”
权墨栩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那必须,我还是学过一点生物课的。”
“……生物课?”
既然现在穿越的事都已经说开了,夏情欢自然也不再遮遮掩掩,高兴的点了点头。
“对啊,是一种剖析所有生物的课程,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甚至是人体,都包括在里面。”
“你从前冒出那许多奇怪的词,说是你教书先生教的,也是像这般的课程?”
“恩啊!我们那边的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女孩子也可以上学,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要学好多好多不同的东西!”
权墨栩眸色微微一深,“欢儿,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嗓音低低地问了一句,像是在问她,可又像是自语。
他想了解关于她的更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知道他这里的一切,而他对她口中的世界却一无所知。
她那里,似乎跟他们这里,很不一样。
“以后再与你说好不好?”
夏情欢笑眯眯的嗅着他身上醇正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