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她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出什么事了?”权墨栩蹙眉扫了他一眼。
流朔抿了抿唇,沉着脸答道:“彩衣公主此刻正在外面,集结了西夏留守东临的几位使者,还有太子在朝中的残余势力,要求释放太子,说是……说是作为太子的未婚妻,做此请求,望皇上能够恩准,否则不介意带着西夏的军队前来迎接他们的未来驸马。”
“……”
权墨栩冷笑一声,“她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未来驸马?
就算他杀了彩衣又能如何,她现在人在东临,难道他还会怕她掀起什么风浪?
没脑子的蠢货,真要等到西夏的军队过来,只怕她已经是一具骸骨了。
权墨栩回头对着夏情欢道:“朕去看看,你在这儿休息,等我回来。”
夏情欢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低着脑袋,眉心微微蹙着。
直到男人皱了皱眉,不悦的再次从喉骨中蹦出一个字:“恩?”
她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好的!”
男人这才离开。
夏情欢有点想跟上去,不过现在登基之初的事情本来就多,外面对她的身份也有诸多质疑,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添乱,既然他让她留在这儿,那就留着吧。
但是,彩衣这么做……到底是吃准了权墨栩不会对她怎么样,还是另有所图?
如果真的是想救权非烨,那前几天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什么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来?
那个时候权墨栩还没有登基,事情很多,若是彩衣在那个时候找事儿,成功救出权非烨的可能性还高些,而不像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权非烨的事,权墨栩不可能答应她!
夏情欢心里乱乱的,总觉得那女人肚子里又在冒什么坏水儿……
……
权墨栩到了现场,看着面前跪做一地的人,嘴角凉薄的勾出几分弧度,“怎么,彩衣公主宁可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救这个弑父杀君的男人?”
逼宫可不是什么小错小过,不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必死无疑之罪。
就算彩衣现在当真救了权非烨,回到西夏,西夏王也不一定就能让彩衣嫁给那个男人。
女子直直的抬起头,面无丝毫惧色,“陛下明鉴,彩衣心里已经把太子当做自己的夫君,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事,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权墨栩冷哼一声,冷厉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
这其中,不乏太子\/党的人。
除夕之夜,选择站在皇后那边的人,都已经当做乱臣贼子来处理,朝中大臣已经少了一小半,此刻全都在牢狱之中待着等候发落,现在这些,又不知是如何被彩衣教唆来的。
他眯眸冷笑一声,“若是朕不肯放人呢?”
“那彩衣也不介意给父王和王兄书信一封,让他们带着军队,前来接本公主和驸马回朝!”
“既然如此……”
权墨栩顿了一下,彩衣紧张的看着他。
在众人翘首以盼中,男人薄唇冷冷吐出一句,“那彩衣公主这就回去写信吧!”
第766章 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众人俱是一愣。
“皇上——!”
人群中,立刻爆出接二连三的劝诫声。
“臣等知道您不愿饶恕太子逼宫之过,只是此刻您刚登基,一切从新,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您去做,不宜在此时与西夏有什么过节,不如还是放太子去西夏,将他驱逐出境吧!”
“是啊皇上,您的孝心,先帝一定能够感觉得到,可是我东临百年基业,也不能因为一个太子就受到影响,这一点先帝定然会明白的,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宅心仁厚,一定不愿百姓遭受战火之苦,请皇上考虑彩衣公主的建议。只要太子离开东临去到西夏,东临便再也没有这个人,皇上不必忧心!”
在场的声音,几乎是一边倒。
权墨栩冷笑着勾唇,“诸爱卿这么说,不放人倒是朕的错了。”
正有人要接话,他突然又道:“想必彩衣公主已经忘了,当日拓拔王子将你从东临带回去的时候,答应了朕一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站在太子那边。”
此话一出,底下跪着的大臣皆是一愣。
要劝说的话,却这么也说不出口了。
虽说这对兄妹是嫡亲兄妹,可是重男轻女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未来的西夏王只可能是拓拔王子,而不是眼前这位彩衣公主。
若是拓拔王子亲口许诺的事……
彩衣的脸色微微一变,可她也不愿这么简单就放弃了,“皇上,您应该知道,我才是王兄的亲妹妹!他不会忍心将我的夫君扔在东临,他……”
“西夏大军若是进入我东临境内,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不等彩衣说完,男人便冷冷落下一句。
彩衣的脸色,蓦然煞白。
权墨栩冷笑,“朕倒是要看看,拓拔王子心里究竟是你重要,还是你的未来夫君更重要!”
再也没有人敢公然反驳。
面前明黄的身影,转身大步离开。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皇上心意已决,不如我们还是劫狱救出太子吧?”
“若是有人一路接应护着,或许公主和太子能逃出东临境内。”
“蠢货!”彩衣怒斥,“你以为凭我们现在的能力,劫狱就能把人救出来吗?”
她刷的一下站起来,朝着宫门口冷冷的走去。
太子……
彩衣闭了闭眼,却禁不住额角暴跳的青筋,可恨她不能进那宗人府大牢,见不到人!
她现在只想知道,她前几日所见的与牢里那个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若不是的话……
……
夏情欢在龙吟宫里等着等着,就忍不住睡着了。
庆喜是跟过先帝的人,原本不该再用,可是他对夏情欢曾经有过那么点儿小恩小惠,权墨栩念着他做事得体,也从未做过任何加害他们的事,所以就继续留着用了。
此刻帝王从外面回来,庆喜在他跟前,替他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宫门。
当他看到里面趴着睡觉的女人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
“皇,皇上……”
第767章 自己找罪受!
权墨栩的脚步被他挡住,不耐的皱了皱眉,“什么事?”
庆喜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后退一步,可又不敢直接将帝王放进去,若是看到里头那一幕,还不知里面的主子要受什么样的罪过呢。
他素来挺喜欢夏情欢,所以此刻,也不愿让她倒霉,故而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就是想把里面的女人给闹醒。
“咳……”
毕竟,坐在龙椅上睡觉的女人,只怕这自古以来还是第一个呢!
大逆不道、罪犯滔天,只要一想到这些词可能会扣在夏情欢身上,他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权墨栩见他半响不说话,眉头拧得更紧,“庆喜,你是不是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所以分不清什么该做、什么不改做!
年纪大了,所以胆敢挡皇帝的道儿!
一句话,把庆喜吓得欲哭无泪,大喊一句,“奴才该死!”
他连忙跪下请罪,心想,为了里头那主子不倒霉,他貌似要倒更大的霉了!
权墨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直接伸手将他拨开,迈开长腿,朝着里面大步走进去。
甫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龙椅上,趴着睡得很香的女人。
庆喜偷偷瞄到里头的场景,险些没气个半死。
感情他努力了半天,人家根本没听见,照样睡得这么香呢!
可是新帝的反应,似乎也跟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原以为该是勃然大怒之类的神情,甚至是严加训斥与责罚,可新帝却只是缓缓的走过去,甚至看得出她放轻了脚步,不去吵醒那个睡得安好的女人。
庆喜微微一惊,哪里不对劲?
难道帝王不在意别人坐了他的龙椅,而且还是个女人?
哦,对。
先帝生前,眼前这位主子可是宁可放弃朝堂中的大好权势,也不愿娶其他女子的。甚至,这两人还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呢。
可这好像也不是能拿来相提并论的事情吧?
“怎么醒了?”
帝王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庆喜仍是跪在门外,透过那扇未关的门,看着里面那两人。
夏情欢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看着近在咫尺男人,懵懵的道:“好像是听到了你的声音。”
权墨栩勾了勾唇,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朕把你吵醒的?”
“……应该是。”
“那是朕不好。”
“我也这么觉得。”
庆喜,“……”
他果然是瞎操心,自己找罪受!
就在他自怨自怜之际,里头传来夏情欢惊讶的声音,“呀,庆喜公公跪在门口做什么?”
权墨栩这才想起他,淡淡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他大概是觉得朕残暴不仁,会做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为了他想护的人,就在外头跪着了。”
他说的实在深奥,夏情欢想了半天,确认自己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可还是没听懂。
狐疑的道:“公公想保护谁?”
庆喜,“……”
他自认倒霉还不成吗,别吓唬他这把老骨头了!
第768章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所幸权墨栩没真的怪罪他,“起来吧庆喜。”
“奴才多谢皇上!”
庆喜站了一半,却闻帝王又冷冷的道:“这次是她,所以朕可以视而不见,当做没有发生过。可若不是她,你敢擅做主张,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明白吗?”
立刻弯腰恭敬的道:“奴才明白!”
他是真的明白了,帝王这是在警告他,毕竟他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那就只能听帝王一个人的话,若是时刻在为别人盘算,那对帝王来说就是一个最不安全因素!
可偏偏,帝王这话中却又有一个例外。
这位目前还没有任何封号的女主子,怕是帝王心头挚爱吧……
收到帝王的示意,他躬身一揖,缓缓的褪下来,还把门给那两人关上。
室内温暖,燃烧的炭火让空气中添了几分旖旎的感觉。
夏情欢一直等着他们俩说完,并且庆喜离开,才不高兴的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后宫不得干政。”
权墨栩直接扔给她一句,把她气个半死,“好啊,不干!”
她微微一笑,“那这儿是皇上您的私人寝宫,我还是去别处找个地儿待着吧,免得不小心看到了您的奏章什么的,最后被您安上一个干预朝政的罪名,莫名其妙处死了,我多亏啊!”
说话间,便从那金色的龙椅上站起来。
可是腿才刚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直起,下巴就蓦然被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掌扣住,拇指的指腹以一种暧昧的姿态滑过她的脖颈,眯着凤眼似笑非笑,“说你一句还不高兴了。”
夏情欢张嘴正要开口,却被俯身下来的男人攫住了红唇,重重的吮住。
长舌在她檀口之中徐徐刷过,描绘着她的唇形,似含糊似旖旎的道:“脾气真大。”
男人的手从她的下巴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子托在怀里,在她不经意间就把她的手往自己的脖颈中吊住了,满意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从前看到龙椅的时候总在想,这么大的椅子,不拿来做点正事都浪费了。”
夏情欢,“……”
脸颊刹那间烫成了火焰山,孜孜的像是要燃烧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正事”指的是什么?可是这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从前?”
夏情欢脸蛋通红,咬牙切齿,“你脑子里是不是就没点正经的东西?”
那得是多久以前啊,难道每次在金銮殿、御书房还有龙吟宫这些地方看到龙椅的时候,这男人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情欢哆嗦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是充满不可置信。
“不正经么?”权墨栩勾唇低低一笑。
“当然不是每次都想,只是想起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
“……”
有什么区别?
那她还是期待他想起自己的频率不要太高!
夏情欢推不开他,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压在她的身上、心上,早已推不开。
“你走开,快到晚膳时间了!”
“这就喂你。”
“……”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掀了一半,只是——
庆喜的声音再次响起,“启禀皇上,贤妃娘娘请您和……夏主子一起去她宫里用晚膳。”
第769章 所以,要她好好照顾吗
这些日子忙着处理前朝之事,所以后宫里的各种事宜都还没来得及安排妥当,就好比贤妃还是贤妃,而非“太妃”或者“太后”,夏情欢更是没有封号,所以庆喜只能叫她“主子”。
夏情欢呼吸急促,终于不用再推,没什么力气的吊在男人身上,微微喘息着,双眼还带着几分迷醉的氤氲,“我就跟你说到晚膳时间了,你还不听。”
娇软的嗓音如同一根轻柔的羽毛拨动着男人的心弦,在那本就不平静的心湖之上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让他忍不住又俯首在她嘴上狠狠的啃了一番。
呼吸被人夺取,无法畅快吸气的感觉,憋得胸闷难忍。
夏情欢在他霸道强势的亲吻下,整个人软的不像话,又媚的不像话,“你赶紧给我起来!”
她不敢再说什么招惹他的话,生怕这男人哪根筋不对又要再来一次。
权墨栩眸色暗沉的几乎要滴出水,紧紧盯着她,许久才将她放开,“下次不会再放过你!”
临起身之前,还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夏情欢“嘶”的倒吸一口气,“权墨栩,你属狗的啊!”
可是对上男人像要吃人的目光,她又怯怯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憋屈的不敢再开口。
两人来到贤妃宫里,正看到准备晚膳的宫人徐徐走进去,一个个的见了帝王都连忙行礼。
“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虽然没有任何封号,但是作为三王爷此前的正妃,又是唯一的女人,叫声娘娘总是没错。
可谁曾想,殿中,贤妃不咸不淡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皇上后宫还未有一人,你们这声娘娘叫的是谁?”
奴才们脸色一变,纷纷下跪请罪,“娘娘恕罪,奴才\/奴婢该死!”
夏情欢垂了眸,不作言语。
权墨栩微微蹙起眉心,“母妃又何必跟一群奴才动怒?”
他薄唇轻启,喜怒不辨的开口,“何况他们也没有叫错,欢儿迟早都是朕的皇后,现在只是差个册封仪式而已。”
话音未落,便牵着夏情欢的手,缓缓朝着殿中走进去。
也正是进了门,夏情欢的视线才注意到在场的除了贤妃以外,还有一个人。
她并不认识这漂亮的女孩子是谁,只是好像没在贤妃的宫里见过?
想的太过入神,自然错过了权墨栩看到那女子时微变的脸色。
“见过母妃。”
两人同时开口,贤妃脸上未变,招呼着两人坐到她身边去。
而贤妃身边那女子也在此时开口,“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权墨栩淡淡的恩了一声,没看她,入席坐在贤妃的身旁,同时拉着夏情欢坐在他的身旁。
“欢儿,这是武安侯的女儿沐优漪。此番武安侯将她留在宫里,你往后可要好好照顾她。”
“……是。”
夏情欢本来对这女子是没什么意见的,只不过听到“武安侯的女儿”这几个字时,蓦然就想起了景帝当日要权墨栩娶这姑娘,而且当天,似乎她还“不小心”摔倒在了这男人身上?
所以,要她好好照顾吗?
第770章 于情于理,只怕都不合适!
她笑了笑了,如果一定要她照顾,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具体如何照顾,她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承受得起啊。
权墨栩看着她垂眸浅笑的模样,以为她是不敢拒绝,皱了皱眉,桌子底下还未来得及放开的手,顿时握得更紧,“母妃,既然是您把人留在宫里的,自然是由您来照顾。至于欢儿,她照顾朕一个人都来不及,其他的闲杂人等,又岂是需要她来劳神费心的?”
闲杂人等。
沐优漪脸色一僵,却无法在这当口吱声。
现在是这对母子的对话,哪怕是夏情欢也不能随便打断插入,否则就是没规矩,何况自己现在还只是个“闲杂人等”呢?
贤妃嘴角噙起冷笑,不悦的盯着他,“皇儿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母妃的客人,在你看来就是闲杂人等?那欢儿当真是身娇体贵,闲暇之时多照顾一个人的时间都没有!”
何况她说的照顾,根本就不是真的照顾,只是这么一说罢了!
皇帝这般在外人面前驳她的面子,才是让她最不满的!
夏情欢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被男人握住的手,轻轻拽了他一下。
可熟料,男人依旧不肯罢休,“这不是照顾一个人的问题,若是母妃愿意,儿臣与欢儿必定会好好照顾您,只是照顾的对象——武安侯的女儿是么?”
沐优漪没想到,他要么不看她,一看她就是这样冷淡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憷。
权墨栩把话挑明了说的特别清楚,口吻冷冷淡淡,却又不容置喙,“母妃以为,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凭什么让欢儿这个皇后去为她费心?于情于理,只怕都不合适!”
贤妃气得脸都青了,“你……”
“娘娘!”
沐优漪立刻打断她,乖巧又苦涩的笑了笑,“您不必为了优漪的事动你,皇上说的没错,优漪只是一介臣子之女,何德何能可以让皇后娘娘另眼相看、多加照顾呢?”
贤妃的脸色更难看,冷冷盯了夏情欢一眼,“还是优漪懂事!”
夏情欢无奈苦笑,但是对于贤妃,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当日已然接受她的那个妇人身上。
“母妃,饭菜都该凉了,您快用膳吧。”
贤妃这次没有反驳,拿起筷子,道了声开膳,几人便纷纷拿起了筷子。
夏情欢喜欢吃鱼,今日那鱼离她有些距离,按照基本的餐桌礼仪,她未免难看只挑了眼前的东西往嘴里放,米饭也是优雅小口的咀嚼着。
权墨栩侧目觑了她一眼,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这女人,在外面总是个大家闺秀,在他面前总是个小霸王。
他亲自挑了块最大的鱼肉放在她碗里,旁若无人。
沐优漪的脸色微变,“皇上果真是疼爱娘娘。”
贤妃闻言,又是一声冷笑。
沐优漪眨了眨眼,也往贤妃的碗里夹了块鱼肉,乖巧的笑,“贤妃娘娘也喜欢吃鱼吧?这鱼吃了对皮肤好,这个季节就应该多吃这些东西。”
顿了顿,又道,“您别嫌弃臣女多事才好。”
第771章 也不怕朕嫌你重?
“怎么会?”
贤妃皮笑肉不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目光又朝着权墨栩与夏情欢扫去,只是很快就淡淡的收回,“你这么懂事乖巧,对本宫是真真的好,本宫感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
沐优漪高兴的点点头,“娘娘喜欢就好。”
夏情欢头皮发麻,心里又是一阵尴尬。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对比之下才知道她少做了多少事情。
可现在,她要是敢往贤妃的碗里放东西,不被扔出来是不可能的吧?
她硬着头皮埋头吃饭,期间再也没说过半句话。
偏偏某个男人还是旁若无人的往她碗里添菜,好像生怕贤妃不会更生气一样。
吃完之后,贤妃也没有留他们,大概是知道不能再愉快的交谈,所以爽快的放他们走了。
外面竟又下起了雪,明明刚才来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
贤妃让沐优漪跟着他们一块儿出去了。
三个人站在外头,贤妃宫里的人还只来得及准备了两把伞,又不知给谁好。
沐优漪道:“皇上和娘娘先走吧,臣女在这儿等着即可。”
权墨栩这才目光淡淡的扫过她,对宫人道:“把伞给沐小姐。”
宫人恭敬点头,“是,皇上。”
沐优漪有些惊喜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还会这般为她着想,“皇上,您……臣女多谢皇上!”
夏情欢撇了撇嘴,朝着男人伸手,权墨栩从沐优漪身上收回视线,低眸笑看了她一眼,神色间是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温和与宠溺,嗓音低低的道:“吃这么多,也不怕朕嫌你重?”
沐优漪一愣,呆怔的看着他们。
为帝王说话的语气,也为那女子理所当然的动作……
夏情欢哼了声,“我吃这么多还不是你给夹的,我不好意思驳你面子才吃的好吧?”
权墨栩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低低的笑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哪里得便宜了?”她皱眉,“你把我最讨厌的洋葱都弄我碗里来了,我还不够委屈?”
简直委屈死了!
吃洋葱对她来说根本就是灾难,她现在都觉得胃里难受,这男人竟然还说她得了便宜!
男人瞥她,“教你学医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的,均衡的饮食摄入,不能有讨厌的东西?”
“我……”
夏情欢还没来得及开口,沐优漪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话——
“皇上。”
她攥了攥手心,看着那一对旁若无人正打算离开的男女,心里蔓延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羡慕、又像是嫉妒,可是明明她连嫉妒的立场都没有。
只是觉得,一代帝王,不该这般对一个女人。
只是觉得,这个自从她初次见面的时候,就给她留下的印象唯独仅有“冷淡”和“冷漠”的男人,不会有这么温情脉脉的时候。
虽然在他还是三王爷的时候,外面就有各种关于这两人的传言,大多都是三王爷对他的王妃多么深情,大多是他们夫妻多么的鹣鲽情深……
第772章 我们夫妻的事,不劳外人操心
可是生于王侯将相之府,这种东西她其实都是不信的。哪怕是直到此时此刻亲眼目睹,她还是觉得违和,觉得她所见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而已。
毕竟她早已习惯,但凡有半点感情就能被外界附以各种美誉的夫妻。
只要他对任何女人都一样,她就是有机会的。
毕竟,当所有女人都没差别的时候,那女人就只是个代名词而已,是谁都可以。
可是现在,她觉得眼前所见和她预料的好像出现了偏差。
权墨栩等了会儿不见她开口,眉心不耐的拧成一个结,“还有事?”
沐优漪淡淡的垂眸,关怀备至的道:“臣女只是担心,这外面的风霜雪雨伤了您的身子。您自己一个人走可能还好些,可是抱着娘娘,臣女只怕您的万金之躯受到损伤。”
说罢,一瞬不瞬盯在男人身上的目光,终是转移到夏情欢脸上,“娘娘该更体谅皇上的。”
四目相对,夏情欢看不到她眼中有任何的挑衅,只有对权墨栩的关心和对她的劝诫。
这段数,貌似要比她从前见的那些都高些。
夏情欢微微一笑,脑袋枕在男人的肩上,显得无比的亲昵而娇媚,“我好歹是要我自家男人抱啊,哪里像是某些表面一套背地里另一套的姑娘,觊觎着别人家的男人,还能一不小心摔倒在别人家男人的怀里,难道就没担心过这冲力太大,把人直接扑倒在地上吗?”
她的笑容太过澄澈,完全不像在数落。
沐优漪心中一凛,“娘娘,您不必如此指桑骂槐。臣女确实不小心在皇上面前摔过,但是臣女不是故意的,后来也没发生任何事,不信的话,您可以问皇上!”
“哟。”夏情欢挑眉,“我又没说是沐小姐,沐小姐怎么这么紧张,还自己对号入座呢?”
只怕不是这姑娘不想发生“任何事”,而是男人没给她机会发生任何事吧?
她淡淡的想着,脑袋又往男人肩上靠了几分,半边脸蛋都埋在他宽大的裘衣容貌之中。
沐优漪看不到她脸上的具体表情,就已经被她气个半死。
还想说点什么,权墨栩却在此时开口——
“我们夫妻的事情,不劳外人来操心。”
他脸色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完全不是刚才对着夏情欢时候那般,就连视线也是落在前方白雪中,没有看沐优漪,平直的嗓音不怒自威。
“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臣子之女,就别妄图挑衅皇后的威严。若是再有下次,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朕都不会轻易饶恕!”
话落,抱着夏情欢迈入雪中。
庆喜打着伞,急匆匆的跟在两人身后,心里更清晰的想着:想入后宫的女子太多,可不说她们到底能不能入,反正这帝王的心,怕是除了帝王怀里抱的那位,其他人都入不得了。
沐优漪的手指更用力的攥着,指甲深深的嵌在掌心的肉里,刺痛感分明。
第773章 立后可好?
贤妃的宫里,来的人都已离开,只剩下贤妃,对着摇曳的烛火顾影生怜。
“莲儿,你说皇上他……是不是恨上本宫了?”
“娘娘这说的是哪里话?”
莲儿仓皇的摇头,“您虽不是皇上的生母,可是您养育皇上这么多年,在所有人眼中,您就跟他的生母没有任何区别!像皇上这般仁孝之人,也断不会厌恶您啊!”
“可是本宫让他与别的女子好,他却不乐意,反倒是以为本宫要害他一般。”
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莲儿想了想,又为难的道:“皇上只是心中有了人,所以不愿接受别的女子吧……”
“心中有人又能如何?既然坐上了这个皇位,就该明白,有些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贤妃微微蹙着眉,“过去的事情本宫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甚至连身份这档子事儿,本宫也可以暂且搁置不谈,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肚子始终没个动静,本宫如何能不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过去作为一个皇子没有子嗣也就罢了,可如今已是一国之君,若还没个孩子,像什么话?
新帝登基,且还有人造反,最能安抚民心的方式,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立下储君。
“娘娘,那不如……”莲儿试探着道,“找个太医去给夏主子瞧瞧?”
“这件事本宫早就与皇上提过,若是能生,皇上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何故现在没能有任何的消息?”贤妃叹了口气,道,“本宫就怕,她是不能生,却还要耽搁皇上一辈子!”
莲儿一惊,“娘娘会不会多虑了,毕竟现在时间还短,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呢?”
“希望如此吧!”
只是这机会,似乎也太渺茫了些。
……
权墨栩抱着她走了一段,离开沐优漪的视线,幽冷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脆生生的笑。
男人低眸瞥她,“你笑什么?”
“高兴啊。”
她就如她所说的那般,眉梢眼角都被一股子绵长的笑意所浸透。
“不过你这么伤害人家姑娘,当心她下回不是摔在你怀里,而是直接摔在你床上了。”
权墨栩挑了挑眉,“你很希望?”
“反正你也不要她咯,摔就摔吧。”
“你确定?”
夏情欢一下子板起了脸,不高兴的皱皱眉,“你问这么仔细做什么,还真想让人家摔啊!”
男人低声的笑了出来,“为夫是想知道,夫人究竟是真的如此善解人意,还是装出来的。”
夏情欢危险的眯起眼,“是吗?那你现在得出什么结论?”
男人看着她那一脸彪悍的模样,故意严肃的沉吟许久,就在她终于忍不住要发作之时,才煞有介事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善解人意。”
“哼,这还差不多!”
“欢儿。”男人突然正色唤了她一声。
夏情欢也收起了笑意,被他一瞬不瞬的目光看的有些紧张,“怎么了?”
“正月十五,立后可好?”
今日是大年初八,距离十五只剩七天的时间。
第774章 你最近真是越来越酸了
“正月十五,立后可好?”
今日是大年初八,距离十五只剩八天的时间。
夏情欢,“……”
愣了愣,脸蛋晕染出几分热意,她别开视线,小声的咕哝,“我说不好,你就不立了么?”
权墨栩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过了会儿,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如既往霸道的口吻,强势不容置喙。
夏情欢哼了一声,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鼓着腮帮子,“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话虽如此,眼底淌出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为难的道:“可是母妃那边……”
“放心,母妃那边我来解决,她不会有意见的。”
不等她说完,权墨栩便出声打断。
“噢……”夏情欢点了点头。
权墨栩见她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眉心微微蹙起,目光锁住黑暗中她的脸,“欢儿。”
“恩?怎么了?”
“你别怪母妃,她也是……”
“我知道的!”夏情欢急忙打断,对上男人幽暗深邃的目光,她勉强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道,“你放心吧,我都知道的。母妃现在并没有强迫你如何,其实已经对我们很宽容了。”
不管贤妃对她有什么意见——没有孩子,或者是没有平阳王郡主的这层身份,这两点都是她理亏,所以她不会因为被找茬这么点儿小事就生气。哪怕是贤妃主张让权墨栩多要几个女人,也只是立场问题而已,古代人的思想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她要是把每一个都怨一遍,那实在太累了,大概真的要怨遍全天下才行。
所以只要权墨栩不会娶别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何况,那是他的母妃,就算并非亲生,也养育他多年。
“你能这么想,就好。”
猎猎北风在耳畔呼啸着,大学纷飞,甚至有些透过头顶的伞漫入,有些甚至拂过脸颊,冰湿的凉意从皮肤缓缓的沁入,钻心的寒意逐渐的冒出来。
自古帝王,多少身不由己之事?
夏情欢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忍不住这般想着。
她的右手抓着他的肩膀,左手却在他的衣襟上缓缓的摩挲,像是玩弄又像是探索。
若是一辈子都能像这样被他抱着,夫复何求?
“你以后,不可以这样抱别的姑娘。”
闷闷的嗓音在寒风中显得尤其细弱蚊蝇,细细的传入耳膜,权墨栩的脚步微微一顿。
庆喜蓦然一惊,这夏主子,怎么尽说胡话呢!
莫不是天冷了把脑袋也吹僵了?
“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落下这么一个字,又把庆喜吓得一惊,就连帝王已经迈出了脚步,他也险些没回过神来没跟上。
权墨栩突然勾唇笑了笑,低眸看着怀里的女人评价,“夏情欢,你最近真是越来越酸了。”
她皱眉,“你说什么?”
“难道朕说错了?”
“权墨栩!”
“恩,好像确实说错了,你一直都这么酸。”
“……”
第775章 为何不见她
翌日一早,醉仙楼。
彩衣在客栈大堂中坐了许久,可是询问掌柜的那人究竟住在哪间房,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答案,只好一直这么苦苦的磨着耗着。
“掌柜,不如这样,你不用告诉我那位客人住在哪儿,就告诉我其余的客人住在哪儿吧!”
既然不能说那个人的,那就说剩下那些的,她也可以自己推算,而那人也不会怪罪到掌柜头上,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彩衣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立刻拿出自己身上的金子,都扔给了掌柜。
掌柜眼馋,便把客人入住的本子直接拿给她看了。反正这样他也不算失信于人。
彩衣扫了一眼所有的房间,发现“天”字号房只剩下唯一的一间没有记录在册,而其余的那些“地”字和“玄”字号房肯定入不了那人的眼,他肯定是不会纡尊降贵的。
“谢谢掌柜!”
她兴冲冲的转身,朝着后院那些客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间间的寻找,直至找到那房间,却又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进去了。
“咚咚咚——”
犹豫了许久,才抬手敲门。
回应她的,却是一阵寂静无声的沉默,没有人应。
彩衣微微一诧,“有人吗?冥王,您在里边儿吗?”
“找我家主子什么事?”
云阙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你是……冥王的侍卫?”彩衣勉强镇定了心神,“你们家王爷人呢?”
“主子不想见你,一早就出去了。”
“为什么?”彩衣几乎是立刻瞪大眼睛,下意识的询问,“他为什么不想见我?难道他知道我今日会来找他?”她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好像不认识他吧,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
云阙面无表情,“主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主子亲口所言,不想见你。”
说罢,便冷漠的转身离开。
彩衣的眼睛依旧瞪得那么大,脸色茫然,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想见她?就算只是出于基本礼仪,对于她这个西夏公主,他也该见一见的吧?没有理由这么直接的拒绝吧?
除非……
心底的疑问愈发清晰起来,较之太子,那个男人似乎更像……像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虽然她过去十几年爱慕的人都是太子,却不知为何,那日无意中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跳却陡然乱了节奏,就好像这才是她一直要找的人。
所以她昨日才会去求见权墨栩,一来确实是想救人,毕竟她爱权非烨这么多年。可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想试探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再次出现。
那张永远戴着面具的脸,为何会与她所爱之人这么的相似?
彩衣再次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离开。
直到她走远,云阙才推门走进去。
看着房中正独自下棋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方才皱眉问道:“主子,您为何不见她?”
“她于我们没什么用处,见了也是白见。”
第776章 从未得到证实
云阙不解,“那您为何还要让她见到您的真面目?”
“她一心执著于太子,可是太子,也该死了。”
“您可以自己动手。”
男人微微勾唇,俊美的面庞浸满了阴冷与邪气,“虽然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亲手杀了他,似乎还是太奇怪。”他微微眯起眼,“我本想顺其自然,可有时想想推波助澜也不错。”
云阙不禁咂舌,他大概好像听懂了主子的意思。
原本只是想坐等太子自然死亡,毕竟这么多年也等过来了,死不死都没有太大差别。何况太子与主子毕竟有着那层关系,若是直接杀了,也未免太不厚道。
可说到底,主子对太子到底是有怒有怨的。
若非因为太子当初选错了人,主子和那个女人,如今也不会是这样的状态。
当然,最让人生气的,还是如今,太子竟又再一次认错了人!
果真是蠢到极致。
“属下明白了。”
……
今日的早朝,久久未散,原因是新帝下达的几道旨意。
第一道,封贤妃为贤太后,众人没有异议。
毕竟贤妃是养母,在帝王还只是王爷的时候就对他很好,两人的相处也一直很和睦,虽然先帝逝世之前只封了当年的帝妃为后,不过现在新帝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孝心可鉴。
第二道,斩太子,百官之中虽有异声,但是仍被帝王雷霆手段镇压下去。
加上当日皇后太子谋反之时,他们的势力也被肃清不少,今日剩下的大多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即便反对,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另有担心西夏势力的,也被帝王一一驳回。
第三道,封后。
几乎是在庆喜宣完旨的瞬间,文武百官就纷纷跪下,高呼“不可”。
“皇上,臣等知道您与发妻鹣鲽情深,只是娘娘身份不明,又长久未有子嗣,若是贸然封后,只怕不妥。”
“是啊皇上,娘娘不只是身份不明,更有欺骗平阳王谋夺郡主身份的嫌疑,在这嫌疑洗清之前,怕是不适合直接封后。否则日后查明她的意图,再后悔也就迟了!”
“请皇上三思——!”
权墨栩听完底下众人的言语,冷笑一声,目光森寒的扫过他们。
有关欢儿身份的那件事,始终无法与他们说明,难道就一直这么任由他们肆意揣度吗?
他冷冷开口,“怎么,不止前朝的事你们有意见,连朕的后宫,你们也要管?”
“皇上明鉴,后宫之事乃皇上的家事,可皇上却是一国之母,亦为国事!”
权墨栩冷眼盯着开口那人——武安侯!
这老匹夫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现在还没进呢,他就惦记上了皇后的位置?
“不管夏情欢是不是平阳王的女儿,她都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当日太后赐婚天下皆知,难道如今朕成了皇帝,却要抛弃她这个唯一的妻子?这样传出去,朕有何颜面见天下人?”
武安侯一噎,“皇上,这……”
“何况她的身份从未得到证实,难道就凭西夏公主一家之言,就断定是她在撒谎?”
第777章 不枉我教了你一早上!
不等武安侯说完,权墨栩又是一声冷喝打断他。
朝堂众人静默了片刻,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平阳王,照理来说,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人!
从这件事开始就未开过口的平阳王,也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直接反对封后的人。
权墨栩自然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平阳王,你怎么说?”
他在赌,赌平阳王会站在他那边!
因为当日夏情欢身份揭晓时,所有人都在指责,唯独平阳王亲自登门,留下那样一句话。
何况,彩衣口中所谓的真人至今未曾寻回,怕是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寻回了,平阳王不该如此亲信一个还未出现的人,就算哪天真的出现,也和他没有关系,和这后宫没有任何关系!
多一个女儿——而且是个要当皇后的女儿,对平阳王府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众人纷纷看着平阳王,等待着……
终于在良久之后,平阳王开口,“皇上圣明!所有人都说那不是臣的女儿,可谁又能证明,那真的不是?说来说去,或许有人趁着小女失忆,刻意诬陷也不一定!”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大惊。
可他又接着道:“臣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所以在更有力的证据出现之前,老臣都愿相信欢儿,也愿意支持皇上不弃小女,封其为后一事!”
“平阳王——!”
百官之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叫他。
他却只作没有听见。
龙椅之上,威严冷峻的男人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是不容置喙的威严与强势,“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正月十五,在朕举行登基大典的地方,举行封后仪式。”
“皇上——!”
众人纷纷高呼,可是帝王却已经从龙椅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去,根本不听他们的话。
……
解决了那帮老匹夫,权墨栩的心情显得比平时好很多。
这一点,连跟在他身边的庆喜都感觉到了。
权墨栩大步流星的走回龙吟宫,忍不住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夏情欢。虽然他从未想过这件事的结果会出现任何第二种可能或差错,但是真正宣了圣旨,也算是对她的一个交代。
而他,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他思衬着,往后这朝堂也该整顿整顿了,流朔和轻狂,都能在朝中安排合适的举足轻重的位置——他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今日这般言论一边倒的局面!
夏情欢此时正在院中百无聊赖的逗弄着新来的鹦鹉,权墨栩怕她无聊,特意让人寻来的。
刚进门,就听那诡异的声调中,发出一句:“皇上吉祥!”
男人微微挑眉,夏情欢大喜过望,“小东西,你竟然学会了,不枉我教了你一早上啊!”
权墨栩缓步朝她走过去,“你教的?”
“对啊!”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求夸奖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专心致志的盯着那只鹦鹉。
权墨栩沉默片刻,见她对那只鹦鹉表现出了比对他更大的兴趣,眉心微微的一拧。
第785章 绝对会被这小心眼儿的男人弄死!
她对那凤袍可是充满了期待,人生第二次的嫁衣啊,结果这男人倒好!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她就不回来了!
权墨栩想了想,看着她鼓着腮帮气呼呼的模样,温柔的吻着她,“一会儿再试,恩?”
“不,我就要现在试。”
“欢儿,你可要想清楚了,男人等了太久再上,会更如狼似虎,你会更加承受不住,恩?”
“……”
这他妈赤果果的威胁!
夏情欢别开脑袋,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我想的很清楚了,你别以为吓唬吓唬我就行。”
权墨栩低笑,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潋滟光弧,“好,那就当你是在邀请朕。”
他说罢,夏情欢就听到他微微吸了口气,将粗重的呼吸平复下去,压抑体内奔腾的情潮。
她心想这男人也真是厉害,每次说来就能来,他就不怕……
“夏情欢。”
“啊?”
思绪正进行到一半,蓦然被人打断,她急忙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这是什么?”
权墨栩食指和拇指拿着刚才叶落送给她的金色小瓶,晃了晃,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
她的东西,他几乎全都知道,现在出现在了她不知道的,权墨栩立刻就产生一种所爱之人失去控制的感觉,尤其是想起当日在平阳王府她当着他的面偷偷服毒的事,眉心蹙得更深。
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来一次!
夏情欢看着她手里的小金瓶,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这个啊……”她心中瑟缩,脸上笑容却是如常,乐呵道,“这是叶落送我的礼物,初次见面,她就随便挑了样东西给我。你不觉得很漂亮吗,随便摆在哪里当成饰物,很养眼啊。”
她可不敢告诉这男人,叶落当时说了些什么。
否则她毫不怀疑,自己和叶落都会被这小心眼儿的男人弄死!
“是么?”
权墨栩眯眸看着她,显然不是特别相信。
夏情欢咳嗽一声,“这要不是饰品,还能是什么?”
她故作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立刻抱着男人的脖子吻下去,“快点,试衣服!”
身上已经光溜溜的被扒了个干净,权墨栩眸色微微一深,看着那细白的肌肤上起了细细小小的疙瘩,立刻将整套的凤袍拿过来,一件件的给她穿上。
繁复的做工与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料费了男人很大的劲,才终于给她全部穿上。
她的头发是最简单的发髻,与这端庄贤惠庄重的模样有些不合,不过单是看那张脸上的笑容,却被这华贵的凤袍衬得愈发娴静,人衣一体似的。
“怎么样,好看吗?”
夏情欢见他盯着自己半响不吭声,漆黑幽邃的眸中似有骇浪翻涌,不禁紧张的攥住手心。
男人眼梢轻抬,紧绷的下颚彰显着他此刻的克制隐忍,故作平静的瞥她一眼。
“恩。”
“好看就好!”
她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脸蛋红扑扑的就像一只诱人的小苹果。
可是下一秒,整个人连同凤袍一起被男人打横抱起来!
第786章 你……你千万别乱来!
“权墨栩,你别给我弄皱了!”
“恩。”
他现在只想撕了她,不想给她弄皱。
夏情欢察觉到他危险的目光,不禁吓了一跳,脑中那根弦也绷得愈发的紧,“这,这个凤袍要做很久的,你……你千万别乱来啊!”
“日夜兼程,加派人手,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
他竟然,还真想给她弄坏了!
最后还是夏情欢说第一件凤袍就这样弄坏了不吉利,才劝得男人罢手,勉强的给她脱了。
不过在床上,却是半点儿没让着她。
再次让她深刻体会了一把,叶落就是胡说八道!
什么不行,不行个/屁!
她要去找点儿吃了让人肾亏的药才行!
……
彩衣原本是住在太子府的,可是现在太子被下狱,连带着太子府也别全面封锁了,所以她只能搬出去,现在住在醉仙楼的客栈里,就跟冥王在一块儿。
最好的上房已经客满,她就给了其中一位房客一大笔的钱财,让对方搬走,自己住进去。
可惜冥王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而她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人家的房门,所以依旧没有机会见到那个男人。
太子那边,她还在努力,毕竟——若是她没有认错,那才是她爱的男人,她不想为了个虚无缥缈未经证实的事实,就这样放弃自己十几年的所爱。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在跟人商量劫囚的事。
虽然机会渺茫,不过看权墨栩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
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否则错过了机会,她就真的不会再有机会。
“封后大典那天,宫里宫外的侍卫都会很忙,我们的行动,就安排在那一天。”
正月十五,就跟初八的登基大典一样,除文武百官之外,就连那些家眷也可以入场观摩,甚至京城名流百姓亦然。新帝对其皇后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几乎就是与帝同尊的荣耀辉煌。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场会需要很多的侍卫人马,否则无法维持秩序。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要行事,会简单很多。
“我不管你们现在能召集到多少人,都给我分成两队,一队随我劫囚,一队去制造混乱。”
“是,公主!”
此时有人提议,“禀公主,那是否需要多买些人马,若是我们的人手更充足,想必到时的成功率也会大大提高。而且公主与太子还要往西夏方向一路逃亡,要……”
“不必,我不走。”
她沉默之后,冷静的打断。就算她真要走,也要等她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若是让她就这么离开,她不会甘心的。
“叩叩叩——”
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缓缓响起,从一下变三下,每次间隔时间也不同,乍一听并无规律。
屋子里的几人俱是一愣。
彩衣的表情倏地一变,立刻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从窗口离开。
直到整间屋子彻底空下来,唯独剩下她一人,她才开口应那敲门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