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9章
“表哥”
这一次,连玉眼睛里的泪水是真的掉下来。
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
她紧紧抱着他还是不肯放手,“你不要这样,违抗圣旨是要抄家的。你现在这么年轻,大好前途,不管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的。哪怕你不要我,哪怕是别人求你了表哥,你不要再为了一个女人耽误自己的前程了,好不好?”
“本王从不在乎这些。”
或许是从小得到的太多,所以他对权势地位没有那么看重,反倒是羡慕一段醇厚的感情。
连玉隐隐的可以猜到他想干什么,可是怎么可以呢,他怎么敢做那种事?
“表哥,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这样对”
“玉儿,不管你要什么其他的,都可以,唯独不能娶你了。”
画惜会不高兴。
她说过,她和连玉之间只能选一个,他无从选择。他不能再在这无从选择上面多添一条其他的罪,否则她绝对不会接受和原谅他
那临走之前还特地让宣旨太监留了那么一句话,可见,她是在意的。
不管她是不是爱他,不管她心里想要的到底是谁,但凡会让她拒绝的理由,他都要消灭。
只有这样,他才能再一次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身前。
“等过两日本王就会给你找个地方,你搬出去吧。不管是丫鬟还是银钱宅院,都会给你。”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吗?”
她悲痛欲绝的摇摇头,“表哥,我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为什么你就不了解,我要的只是你而已。这些钱财,没有了你,我还要它们做什么?哪怕你不要我、不肯娶我,但是让我留在你身边看看你也好,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就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连玉,离开这里,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即便留着,也只是徒增伤悲,何必呢?”
“不,哪怕徒增伤悲,我也要留下来!表哥,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求求你答应我吧!”
她不能走,走了,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现在她已经失去了嫁给他的机会,如果连他的面也见不到,还拿什么来爱他?
以后,她就离他更遥远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这件事往后再说吧。”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转眼便是画惜和祁玉的婚礼。
虽然祁府上下对这桩婚事满意的基本只有祁玉一个人,但毕竟是帝王赐婚,所以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不管是仪仗队还是迎亲嫁妆,统统都按照最好的规格来。
画惜在宫里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从花轿中出来,走到喜堂之中。
祁玉远远的看着她从外面进来,脸上净是满足的笑意。
他终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与筹谋,总算是没有白费!
两人握着红绸,礼仪官的声音缓缓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且慢!”
这最后一拜,始终是没有拜下去,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打断了。
第1820章
众人看着突然出现在喜堂之上的男人,神色各异。
谁都知道,这是当今四王爷。谁也都知道,今日与新郎官拜堂成亲的女人是谁。
虽然圣旨上说的那是当今圣上的暗卫,可那也是曾经玉宇琼楼的惜姑娘,更是眼前这个男人爱着追寻了很久很久的女人,始终不肯放手。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突然就被赐给了祁家的公子。
“王爷。”祁尚书出来参拜,脸色隐隐有些不太好看。
对于这桩婚事,他本来就不满意。家里唯一的儿子,谁高兴娶个青楼女子回家?虽然圣旨上说的好听,什么皇上的御前侍卫,可说来说去谁不知道那到底是谁?
何况这个女人还跟四王爷牵扯不清,现在四王爷都闹到喜堂上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圣命难违,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这个儿媳妇的!
祁玉当然知道自家父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牵着红绸始终没有放开,大步走到男人面前,“四王爷今日若是来祝贺的,祁玉不胜欢迎,一会儿定当好好敬王爷几杯。”
权非逸看着那双手和那根牵绊在他们之间的红绸,心中刺痛,狭长的凤眸狠狠一眯。
“若本王不是呢?”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
祁云眼见情况不好,立刻上前去拉着他,“爷,这是做什么?”在这个地方,其实他跟权非逸的关系比跟自己那位堂弟要好,但是有些事情早已成定局,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
“这是圣旨赐婚,你就别闹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就当是放过她一条生路。”
权非逸瞳孔微缩了一下。
所有人都说,放过她,放她一条生路。
可是谁来放过他?他们都站在她那边,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可他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人,想要抓住她不想让她离开而已。
“祁云,你走开。若是再拦着,本王和你不再是朋友。”
他连这种话都说了,就连祁云也不敢再拦。
这位爷真是有一句说一句的主儿,说出这种话,只怕是坚定信念决无更改的意思了。
祁云甚至不由的想,就算皇上现在过来,要么直接将这人弄死,否则也是无法撼动他的。
“王爷,这是何意?”祁玉心底笑着,眼底却凉薄一片,没有任何笑意。
“本王的意思很清楚这个女人,不能嫁给你!”
权非逸指着画惜,每个字都像是从喉骨中蹦出来的,字字铿锵。
喜堂之中,一片低呼声。
祁云不由的闭了闭眼,这男人还真是
画惜紧紧的攥住了手心,她怕的事情,终究是来了。
祁玉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四王爷。”他冷冷的道,“所以您是抗旨来捣乱的?”
“她是本王的女人,即便是圣旨,也不能将她从本王身边抢走!”
这样的事情,他早就想做了!
从她被带走的那天起,从他入宫的那天起,就没有停止过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今日,最为合适!
第1821章
画惜狠狠的震了一下,抬了一半的手也僵硬的顿在半空。
他在亲她,吻她。
是他亲口说的,不要她的吻,因为在那件事之后,她已经没有那个资格。所以哪怕他们做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不会去碰她的嘴。
可是现在,他却……
为什么?
画惜不解,怔怔的出神。
权非逸察觉到她的不用心,对着她的舌尖狠狠咬了一口,画惜吃痛攥紧了他的衣服,他这才仿佛发泄出来,火热的直抵她的喉咙口,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连着吞了!
如果爱的太绝望,可又放不了手,只能用恨来替代。
因为他的心早已不归自己管束,遗失在她的身上。
起初只是他一个人的主动,可是渐渐的,或许是他那深吻中的狂热和绝望感染了她,画惜忍不住紧紧搂住他的腰,生涩的回应着他。
两人紧紧相拥,又互相贴着彼此,似要用尽全力温柔这缱绻的缠绵。
直到她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权非逸才将她放开。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顷刻间注入大脑,她神志不清,双眼朦胧的看着他。
“睡觉,恩?”
男人嗓音低哑的开口,甚至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画惜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蓦然间鼻酸眼涩。她想哭,又怕眨眼之后他就恢复如初,怕这一切只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错觉,所以她只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权非逸看着她走到床边,看着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才转身。
画惜忍不住抓了一下他的手,疼痛的颤抖,又舍不得放开,一个劲儿的看着他的背影。
“你要走了……”
她这像是问句,又像是在陈述告诉自己一个答案。
权非逸眸光微微一凝,薄唇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找大夫。”
“我不需要大夫。”
如果他在她的身边,她哪里需要什么大夫。
只要这样看着他,就能甘之如饴的无病无痛,或者说连病痛都可以无视。
“放开。”
低沉的嗓音,还是让她在犹豫片刻之后,缓缓的松手。
她攥紧了身上的被褥,眼睁睁看着他走出那扇门,眼眶里的晶莹终于控制不住的下坠。
啪嗒啪嗒,泪珠子仿佛汇聚被什么东西串起来,汇聚成线。
那个男人久违的温柔,大概也只是刹那风华,如天上的烟火流星,根本不会长久。
正因为转瞬即逝,所以她才那么舍不得放手。
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
权非逸替她找了宫里的太医,专门针对女人体寒方面有所研究的那种。
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只看到丫鬟带着太医进来,替她把脉、开药,还嘱咐了一大堆的东西,让她以后千万要注意身体,可是她的目光却始终望着门口的方向。
要等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来。
画惜不由的苦笑,绵延不绝的苦涩爬上脸颊,她慢慢闭上了眼,疲惫的毫无生气。
就连刚才那片刻的拥抱缠绵已经是奢侈,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第1822章
他的嘴角是肆意扬起的笑容,恶劣的让人忍不住狠狠给他一巴掌。
而画惜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终究还是丢了手里的红绸,走上前去,“啪”的一声,狠狠抽了他一个巴掌。
“你怎么不去死?”她红着眼睛,隐忍着始终没有掉眼泪,可是那双眼睛却诉说着无比的痛楚与恨意,冷冷的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最痛恨的陌生人。
她真的,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恨过谁。
哪怕是连玉、哪怕是青儿,她们一个恨不得将她弄死才能待在权非逸身边,无时无刻不在陷害她,另一个甚至假冒了她的脸来接近这个男人,可是对于她们,她只有厌恶。
那是一种不屑的厌恶,却没有如这般的恨。【千↑千△小↓说△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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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恨死这个男人了,为了他,她就要死了,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可是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诋毁她,恨不得将她所有的退路都毁了才好。
“你是不是非要看我死了才肯罢休?”画惜死死的咬着唇。
权非逸微微一震,心底密密麻麻的滋生出难以言喻的痛,他怎么会希望她死,他只是
“画惜,你回到我的身边。不管是连玉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再有。只要你回来,恩?”
那场婚约就如一个笑话,曾经的口头承诺,如今的口头解除。
说来说去,都比不过她一个憎恶的眼神。
“只要你回来,往后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不要的我都会替你抹灭,好不好?”
这样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卑微的祈求。
众人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局面,明明刚才这位王爷还恶劣的要命,现在竟然生生转化的如此温柔体贴,活脱脱变成一个情种似的。
画惜冷笑,“那我要你死,你也能去死吗?”
她这话说出来,众人又是一片唏嘘。
“你多少次说过不再伤害我,可你又伤了我多少次?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信你吗?”
权非逸眸色一暗,“是,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可是画惜,我今日必须带你走。”
画惜却比他更加坚定,“我不会跟你走,无论如何。”
明明是新娘与新浪的婚礼,可眼下,这场婚礼却几乎变成一个笑话,变成了新娘与另一个男人之间的相爱相杀。
众人看着新郎和祁尚书的眼神都不由变得同情,祁尚书险些没有气晕过去。
祁玉走过来牵着画惜的手,脸色森冷的看着权非逸,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了阴鸷的狠戾,“王爷既然连圣旨都敢违抗,一定要搅和我这场婚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他们两两交握的手,权非逸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当场把祁玉撕碎的冲动。
“本王也很想知道,你要如何不客气。”
“来人!”
祁玉忽然发出一声冷呵,喜堂外面突然涌进来一大群的便衣侍卫。
那些侍卫根本不是祁府的家丁,倒像是专门刺杀的刺客,更类似于江湖上的门派杀手。
第1823章
虽然他们此刻穿着统一的服饰,可是祁尚书知道,这根本不是他们的人!
他看着祁玉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为何会是这样?他的儿子,为何突然如此陌生?
“王爷,祁玉敬重您是王爷,若是您现在离开,我也不愿在这样的大喜日子与您大打出手。可您若是不愿意,那也别怪祁玉!待事后,祁玉自然会去跟皇上请罪!”
权非逸缓缓的勾唇,一声冷笑,摆明就是对此不屑。
“画惜”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却立刻别开视线,那种冷漠远比这百人千人的对立更令人心寒。
祁云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外面那一片的杀手,“祁玉,你别冲动。【千△千△小△說△網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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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堂兄与四王爷关系好,可现在冲动的人不是我,而是四王爷!若是堂兄能够劝说四王爷离开,我自然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好日子大打出手。”
“你”
若是他能劝得动那块石头,又怎会让事情演变成这个局面?
喜堂中的人都有些晃神,这么多的人,四王爷只怕是讨不了好啊!
“拜堂礼继续!”祁玉一声令下,司仪与祁尚书面面相觑。
“慢着!”这一次出声的是祁尚书,脸色铁青,“祁玉,你当真要娶这个女人吗?”
“爹,儿子早就说过,此生非她不娶。儿子与她的婚事是皇上所赐,事到如今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难道连您也想妨碍儿子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你,你这件事我会去跟皇上请罪,但是我们祁府,接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妇!她的肚子里,说不准还有四王爷的孩子,你没听到四王爷说的吗?”
“那是四王爷故意诋毁她!”
“可她成亲前几日还与四王爷行床笫之事,你问她,这是不是真的!连她自己都没否认!”
“爹,她是我的妻子,请您不要和外人同气连枝!”
“我不承认!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执意娶她,那就,就”祁尚书的话说到一半,摇摇欲坠的倒下去,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祁夫人赶紧让人来扶着他,深深的看了祁玉一眼,“孩子,你就听你爹的吧。从小到大你都没让我们操过心,为什么要对这件事如此固执!”
画惜闭了闭眼睛,“祁玉,我们”
她可以面对权非逸的诋毁和冷言冷语,可以无视外界一切的流言蜚语,哪怕再难听的话她也可以不在意,可他们是祁玉的家人。
如果她是真心喜欢祁玉也就罢了,偏偏她只是在利用他。
所以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能让祁玉为了她这个命不久矣的人,失去他的家人。
“画惜!”祁玉狠狠盯了她一眼,“我不准你说话!这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别说话!”
好不容易他才走到这一步,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爹,娘,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要娶她。”
他口气咄咄的道:“如果你们还想要我这个儿子,那便接受这个儿媳妇。”
第1824章
他们之间是个解不开的死结,如今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已经让她快要崩溃。如今又再冒出一个连玉,她还能有信心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吗?
抱着被惩罚的心态,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也不是你该管的事。”画惜的话说的很绝情,不给他任何希望。
祁玉抿着唇,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若是你能过的幸福,我自然祝福你。就像从前四爷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插足你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他只对你一个人好!”
从前?
画惜低垂着眼帘,想起从前,她的记忆几乎全部停留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可是现在,他要娶别人了。你不是不愿意做小吗,既然如此,为何要留在四王府?”
虽为青楼女子,可她心高气傲。
曾当着一个调戏她的男人的面直言不讳——花惜永不做小。
也就是那一次,让他对这个女子生出不同的感情。
“我再说一次,这是我的事,与祁公子无关。”
“怎会无关?大哥说的话不会有假,既然四爷要娶别人,那你的话就由我来完成!”
“……什么?”画惜愣住。
“我说,我只会娶你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有别的女人,我跟四爷不一样!”
长久的静默,死寂。
喧嚣的北风似乎也静止下来,变成了安静的倾听者,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这两人的脸上。
树影斑驳,气氛凝滞。
……
前厅里。
议事完毕,权非逸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本王。”
“恩。”
祁云走到门口,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就没想过,祁玉可能去了哪里?”
这男人,大概还以为他们是骗他的。
其实祁玉是真的来了,只是自己刚才也没想要提醒他罢了。
权非逸淡淡的扫他一眼,祁玉?
他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脑海中,却蓦然窜起一种可能性,让他蓦地满身戾气站起来!
“祁云!”他倏地厉吼。
“这可不能怪我。”祁云无辜的耸了耸肩,“侍卫通报的时候肯定告诉过你,我进来的时候也回答过你,祁玉他就是来了。是你自己没放在心上而已,现在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
权非逸满脸寒气的瞪了他一眼,迈开大步走出前厅,朝着后院的方向去了。
当他走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祁玉也在风荷园。
画惜拒绝了他。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不可否认,她震惊了。
这整个京城里,有人会说出只娶一个青楼的女子的话,本就是惊世骇俗,何况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是如此尊贵,所以她不可谓不感动的。
可是感动是一码事,她也不可能因此就答应他。
别说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算没有,大约权非逸也不会让她离开。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可能,还不如早早的一口拒绝为好。
“以后,不要再来了。”
第1825章
“为什么?”祁玉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花惜,为了他,你就连自己的诺言也要违背吗?还是说,我对你不够好?不管四王爷能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
“没有什么他能做而你不能做的!”
花惜烦躁的按着眉心,“这跟你能做什么无关,只是我不可能……”
“没有只是!”
祁玉突然一下子抱着了她。
花惜微震,立刻将他推开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祁公子,请你自重!我是四王爷的人,你现在待的地方也是四王府,不要做出这种让大家都为难的事。”
哼。
祁玉冷笑一声,又带着些许自嘲,“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喜欢又如何,连玉是他的表妹,他是不可能为了你而负连玉的,所以注定只有你会受伤。”
“为何不尝试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
“这好像是本王和她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不远处,冷酷的声音蓦然响起,寒彻入骨。
权非逸和祁云大步流星的朝着这边走来,权非逸身上冰冻三尺的寒气哪怕是隔得这么老远都能让人轻易的感受到,而祁云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可是祁玉站在原地,除了瞬间的诧异,便再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
他对花惜是真心,不怕任何人知道。
祁玉冷冷的道:“四王爷若是喜欢画惜,就不会与旁人有任何牵扯。”
“怎么,本王的事,还要你来管?”
“我从没想过要管四王爷,可若是四王爷不再像从前那般真心相待,那就对她放手吧!”
“祁玉。”没等权非逸开口,祁云便冷声将他打断。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说?”祁玉不满,“就算你和四王爷是朋友,可你还是我大哥!”
“祁公子。”
最后,还是画惜出来调停,“够了,你回去吧。刚才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总之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祁玉一改对着旁人时的冷漠,冲她露出温柔暖调的笑。
“花惜,我一直在你身后。不管你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从她在玉宇琼楼的时候,他就喜欢她。
只是那时,他喜欢看她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因为他知道,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可是现在的她,脸上再无那种笑意。刚才他来的时候,只看到她一个人孤寂落寞的坐在这个鬼地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虽然清冷却也幸福的她。
“回去吧。”
画惜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四王府不欢迎你。”权非逸从他脸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祁云,“下次你再来,一个人!”
“……”
祁云摸了摸鼻子,这男人到底有哪门子脸说他不会再要这个女人了?
酸成这个样子,半点余地都不留,也好意思说那种大话。
“走。”祁云扫了祁玉一眼,后者眷恋不舍的离开。
“人都走了,你还看?”
权非逸怒气冲冲的看着她的目光,冷声讽刺道。
第1826章
画惜轻笑,“眼睛长在我身上,四爷要给我剜了吗?”
他要娶连玉——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放、放大,成为一把无形的利剑,狠狠剐着她的心肺。哪怕刚才在祁玉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里的窒息,难以言表。
“有了后路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硬气了。”权非逸现在气得想把那臭小子拉回来乱刀砍死!要不是看在他是祁云的弟弟份上,他绝对要弄死他!
画惜垂眸轻笑,“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王爷也不是刚认识我了。”
“……”
他看着她离开,走进屋子里,这才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妈的,他确实不是刚认识她了,所以他才更加确定,她从来都不是这么说话的!
就是因为那该死的祁玉,她见了个男人心就野了!
权非逸气不过,想要追上去有觉得没面子,可不追又觉得不甘心,生怕她真的滋生出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来,所以在原地僵站了片刻之后,还是恨恨的走到她的房里。
画惜听到“砰”的开门声,硬是没回头。
男人走上前,咬牙问道:“你要跟他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已经听到她说了,她不会走的。她明明白白的对祁玉说,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可他心里还是不安!
他需要她亲口告诉他,不会走的。
画惜笑了笑,“我就算想走,也要能走才行。”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想离那一天应该已经不远了吧?”
一旦他跟连玉成亲,他娶了连玉以后,她就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这里。到时候就算她赖着不想走,只怕连玉也不会答应,只怕他也会赶她。
“你说什么?”
权非逸心里的怒火蹭的被点燃,他是要听她否认,而不是说她真的会走!
他冷冷上前,骨骼分明的手掌用力捏着她的肩胛骨,呼吸又沉又重。
“你想走,也要经过本王的同意!”
画惜眸色一闪,敛下的眉眼中蓄起了所有情绪,海浪惊涛都被她极好的掩饰下去。
“连玉,是你的表妹吗?”她不答反问,声音淡淡。
权非逸一愣,手中的动作也是一僵,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扯开话题。
他的眸直直逼视着她,可是此刻,当她也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却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你的表妹,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身份吗?”她又道。
“画惜,本王在问你话,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避开!”权非逸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
“王爷要想知道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回答。可我只有这一个问题,王爷能回答我吗?”
两人都是固执的性子,都这样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谁也不肯让步。
将近一盏茶时间的僵持,画惜最终还是垂下了眸。
她的眼睛很酸,没有力气继续看着他,“算了,我知道了。”
祁玉的话应该不假,唯一的希望也瞬间破灭。
第1830章
“……噢,难怪缺了一个角。”她似乎有些失望,好好的圆月就成了上弦月。
“刚才有只兔子跑过去,把那个角啃掉了。如若不然,本就该是圆的。”
“权非逸,你是不是当我傻瓜啊?”她哼道,“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还好意思拿来骗我。”
男人嘴角勾勒出潋滟的笑意,此时此刻的她,不就是个小孩子么?
娇憨中带着一丝媚态,让他的心头忍不住一动,走过去,俯身准确的攫住她粉嫩的嘴唇。
男人轻咬,喉结上下滚动,低喃的嗓音几乎听不到,“你今晚很漂亮。”
一直都很漂亮,只是这样的漂亮,他很快就欣赏不到了。
权非逸压下心底那丝比黄莲还苦的味道,窒闷的他快要透不过起来,却分不清是因为这个缠绵不绝的吻,还是因为他心里那点控制不去的占有欲。
想到很快就再也见不到她,他就……
这个吻,缠绵绯侧,两人的舌尖不断的嬉戏交缠在一起,仿佛要直达对方的内心深处。
画惜快要喘不过气来。
两人交叠的身影,在明亮的月影下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院门口,连玉远远的看着他们吻在一起,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打破这旖旎的氛围。可到最后,她还是咬牙努力的忍住了,硬是站在原地逼迫自己看着。
她不是清儿,所以她不会像那个丫头那么蠢,最后落得个被赶出王府的下场。
连玉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开。
月影下的两人终于分开,画惜很想问一句他怎么了,虽然起初不敢,可她现在喝的懵懵懂懂,醉眼熏然,哪里还能条理清晰的记得那些事。
“权非逸……”
“恩?”
“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像是在哭,像是在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泪来。
权非逸薄唇微微的抿起来,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深邃潋滟的凤眸紧紧攫住她的眼睛,直盯她的眼底深处,“做什么梦?”他哑声道,“美梦,还是噩梦?”
“美梦——很不真实的美梦。”
“你想一直做这样的梦?”
“恩,想。”
他忍不住扯了扯唇,俊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敛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淡漠。
“画惜,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要骗我?”他附在她的耳边,嗓音愈发的低沉,方法还柔情温暖的语调顷刻间变得森冷无比,“如果你真的想,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画惜微微一震,美丽的梦境霎时被剥离,与现实狠狠的汇聚在一起。
今晚的事,真的像是一个梦,一个她自己臆想出来的美梦。
她怔怔的看着他,酒也仿佛醒了大半。
“你在骗我么?”
“不,是你一直在骗我。”
他何曾骗过她?
从他的感情到他的诺言,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些事,他哪怕是违背天下也会守着她一人。
“画惜,明天一早,搬出四王府,回玉宇琼楼去,恩?”
低沉温柔的嗓音,说出的却是最无情残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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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1章
“画惜,你看我们之间的账,早已经是一团乱,哪里还算得清是谁欠谁的?”他的身体往前移了一点靠近她,怕碰到她的伤口,所以只是轻轻抱着,“既然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了,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牵扯下去,不要再管过去那些是是非非了,好不好?”
虽然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欠她的更多。除了当初母后的事情,其他的全部都是他在误会,全部都是他在小人之心,甚至将她的好意错当成辜负。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一直和她争辩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她既然隐瞒了那么久,那必然是不想让他内疚,所以他唯有“不内疚”,她才能安心。
画惜冷笑一声,“不好。【千↑千△小↓说△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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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清楚我也不想与你算,反正我就是不愿意同你在一起。”
“因为你命不久矣?”
她震惊的看着他。
“画惜,我都知道了。”男人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她的震惊让他的心狠狠一痛,她果然是因为这样才一直骗他不爱他,“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你在我面前不用再有任何掩饰。”
“是离御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画惜,都是我不好。”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不要再浪费了,好不好?”
权非逸哑声道:“就像一年前我快死的时候那样,我也放下了一切,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如今你也跟我好好的度过剩下的时间,就当是给我最后的机会,好不好?”
画惜想说不好,可是事到如今,哪怕她说不好又如何。
“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命不久矣?”
“皇上来过了。”
画惜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原来如此。”
她该在人生最后的阶段原谅他,还是接着恨他怨他,连一个短暂的完美结局也不要?
答案好像很明显,可是她
她若是最后还是选择这条路,那她前面所做的一切,不全都错了?
现在才想着要来给自己一个最后的结束,她当初又何必苦苦强撑着隐瞒着,若是一回来就告诉他,或许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不是吗?
也正因此,画惜几次张口想说不好,想要摇头。
可是最后的最后,红唇间轻轻逸出的唯有一个字:“好。”
权非逸菲薄的唇微微一抿,眼中竟有泪水浮现出来。
“画惜,对不起。”
他痛惜的将她抱在怀里,“是我没有早一点发现,若是我早就知道不”
他不能再为自己找各种借口了,都是他的错,哪怕没有早一点知道,他又怎能如此对她?
怀疑她的心、怀疑她的爱,怀疑和她有关的一切,只因为她曾经欺骗过他一次。可是人的真心又怎会是假的,哪怕他们最初在一起是欺骗,可他能感觉到她在那过程中的真心。
所以他才会被骗不是吗?
否则,他怎么可能被一个没有心的女人骗了。
可他不愿意承认,因为那样,他就没法那么恨她。
第1833章
“她害你落水?”男人目露愕然,“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就会信吗?”画惜凉凉的勾了勾唇,目露嘲讽,“自从我欺骗你开始,你就再也不相信我的话了,不是吗?”
是,她说的没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自从那件事情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相信过她。哪怕她的眼神再真挚、哪怕她看起来再可怜无辜,他也不敢再相信她。
“对不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带我出去坐船那日,中途你离开我落水,就是她”眼见男人神色一变,画惜心里微微紧缩,缓了片刻,还是轻轻的摇摇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今想来,连玉已经利用他的无条件信任以及他对画惜的无条件苛刻,做了不少事。
几次三番的陷害,追根溯源却还是因为他。
“画惜,若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偏袒她!”他信誓旦旦。
“我可以不追究那些事情,但是我也不想再看到她。”
就算她如今知道权非逸不喜欢连玉,心里还是有根刺。连玉这个人,从始至终存在于她的感情中,不管担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权非逸想起昨日答应连玉的事情,让她继续住在这里
“好,我答应你。”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跟画惜比的。
第二天早晨,权非逸和画惜还刚刚起来,男人正抱着她准备出去晒太阳,连玉就冲进来。
风风火火的样子,早已失了那份故作的温婉淑女。
“表哥!”连玉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此刻权非逸抱着画惜的样子,更是让她的眼中狠狠一刺。
丫鬟告饶:“王爷,姑娘,奴婢有罪!可是表小姐一定要进来,奴婢实在是拦不住她啊!”
“下去吧。”画惜对她道。
“是,多谢姑娘!”小丫鬟如获大赦。
权非逸看了画惜一眼,视线随后落在连玉的脸上,却只见女人惊痛怔忪的看着他们。
他薄唇轻启,缓缓的道:“你有事?”
“表哥,为什么?”连玉吸了吸鼻子,这回她是真的委屈,而不是跟从前那样故意装出来的,“为什么要赶我走?昨日你不是还答应我,让我留在四王府,不会赶我走的吗?”
权非逸自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画惜的缘故,甚至现在看到她,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画惜昨日跟他说过的话,他这个外表清纯的表妹,不知害过他深爱的女人多少次!
“这件事情,本王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说。”
“可是”
“连玉,如果你再胡闹,别怪本王找人将你赶出去,听到没有?”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凝,连玉愣愣的看着他,表哥向来对她这么好,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她?”她狠狠指着画惜,“是不是这个女人让你赶我走的?”
第1836章
画惜拿他没办法,知道他这人从前就是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当下只好轻声哄他,“我又不喜欢他,你跟他计较什么?过去的事情,难道你还想让我去想起他吗?”
“不行!”
“那就是了,我们现在开始,生活中就再没有祁玉和连玉这两个人,好不好?”
哼。
男人的轻哼声比刚才轻了些,画惜隐隐觉得好笑,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好了没?”
权非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这种小恩小惠你就想贿赂本王?”
“那你要如何?”
“要你!”
画惜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遂无奈的点点头,“好好好,要我,要我。”她靠在他的怀里软声娇笑,轻声软绵绵的道,“我本来就是你的,这样你高兴了吗?”
权非逸觉得,这女人大概是没理解他说的要是什么意思。
不过也没关系,他迟早会让她知道的。
他抱着她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再亲一下,刚才那下算什么?”
“怎会不算?”她微微挑眉,“起码是我发自内心的,难道你不放在心上?”
“几乎没有感觉到。”
“那你唔。”
几乎没有感觉到,所以他要更用力的亲回去。
权非逸将她摆正了姿势,牢牢的锁在自己怀里,用尽所有的温柔与她缠绵在一起,唇舌交缠的瞬间,最荡漾在心中的不是那柔软的触感,而是彼此紧紧相靠的两颗心。
“咳”
芜星起初是不想打扰他们的,可是看着那俩人亲半天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觉得还是打扰一下比较好,毕竟外面那位主儿可不是能等的。
画惜意识到有人过来,立刻在他怀里挣扎起来,礼义廉耻这种东西她还是懂的!
可是男人大约是还没有尽兴,又或许是想着既然已经被看到了,那就继续看吧。不知是抱着哪种心态,他就这样不断的在她的口腔里探索、索取,直至她胸腔里所有的力气消失。
画惜彻底软倒在他的怀里,都不敢看来人究竟是谁!
她恼羞成怒的在他怀里瞪着他,小声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对你一直这么不要脸。”
总算在画惜还在他怀里的时候,芜星就出声道:“王爷,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了。”
“做什么?”
权非逸现在对谁都不待见,尤其是打扰他好事的。他跟画惜能够共处的时间本来就不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必须被珍惜的,所以他连早朝也不想去上,只想过完这剩下的半个月。
至于半个月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
这些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属下不知道,公公似乎是带着什么东西过来的。好像是皇上送给惜姑娘的。”
这个女人,兜兜转转终究是王爷所爱。
所以他也改变了态度,不再像从前那样横眉冷对,直呼其名。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牡丹的作用。
第1837章
“皇兄送的?”
权非逸嗓音低低的把这句话咀嚼了一遍,突然像是明白什么,立刻抱着画惜大步走出去。
“你这人!”画惜有些着恼,“我又不是断腿断手了不能走路,你为何总要抱着我?”
“我就喜欢抱着你,以前没抱够的,现在都抱回来!”以前错失的,也都要弥补回来!
画惜为难的道:“可是前面有很多人,而且皇上还派了人过来,你这样会被看到的。”
“看到怕什么?”
权非逸满脸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我告诉你,那是我皇兄,你不要这么在意他!”
画惜,“”
什么叫那是他皇兄,她不要这么在意?
她现在在意的难道的皇上,而不是此刻被他抱着会被其他人看到吗?!
画惜对他十分无语,“那你到了前面,就把我放下来,听到没有?”
理所当然的被无视。
画惜用力的在他衣襟上扯了扯,权非逸这才扫了她一眼,抿着唇不满的道:“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我不想放你下来。你觉得你这么虚弱,能走路吗?”
她看他脸色不好,想了想他也是在关心她而已,便试探着商量道:“那我现在就走一小段,等一会儿公公走了,我们回去的时候你再抱我?”
“哼。”
权非逸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画惜忍不住气恼的给了他一拳头,“你到底怎么了?”
这男人固执的要命,她好话说尽了都,他竟然还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
“为何要等公公走了以后?”权非逸冷眼睇她,好看的眉毛微微拧着,褶皱的痕迹很深,“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的皇上,所以不想让他的人看到你和本王在一起?”
她觉得有些话大概是还没说清楚,所以他才会这般误解。
画惜仅沉默了片刻,权非逸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她竟然还不否认,分明就是默认!
男人的呼吸很重,画惜轻轻将手抬起来覆在他的眉毛上,将那褶皱的痕迹消散,“你皱眉干什么?难道还真以为,我对皇上余情未了吗?”
“你过去不是喜欢他?”
“他是我的恩人,喜欢过、崇敬过,却都是带着距离感的,没有爱过。”
画惜认真的看着他,“我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是离御还是祁玉,他们都不曾入过我的心。至于皇上,或许是年少时的怦然心动,但是你才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你知道吗?”
唯一爱过的人。
这个定义,权非逸听着觉得十分顺耳,便也不再跟她计较。
“那你为何偏要在他的小太监面前不能让我抱着?”男人的声音还是不太高兴。
“因为那是外人啊。”画惜奇怪他竟连这种事都看不透,“你不是不肯将我放下么?那我争不过你,只好退而求其次,在自己府中的人面前也就算了,可是在外人面前岂可无礼?”
一句外人,又将这距离分的刚刚好。
权非逸心头的郁结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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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8章
俊美的脸上褪去了那几分的阴沉,染上些许笑意,他顺着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亲了亲。ggaawwx
“不用在意,那小太监肯定都习惯了。”
“为何?”画惜诧异道。
“你以为皇兄跟皇嫂有多注重礼节?”他哼笑道,“他们在宫里的时候,好几次本王都看到他们卿卿我我,根本没有半点一国之君和国母的样子!相比之下,本王只是个王爷而已,连皇上都带起了这种不正之风,本王又怕什么?”
“……”
画惜扶了扶额,突然对这个国家深表担忧。
……
果然,小熙子见权非逸把画惜抱着进去,竟也只是微微一挑眉便没有多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惊讶或者不敢相信的神态。
“四王爷,四王妃。”
权非逸抱着画惜在主位上坐下,闻言微微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小熙子,你这话倒是挺中听的,跟在皇兄身边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
“奴才不敢。”小熙子笑道,“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奴才自然有眼力。”
“说,皇兄特地差你过来一趟,什么要紧事?”
要是让他去上朝,那还是免了。
下人进来给他们泡了茶,权非逸轻轻吹了一口,然后喂到画惜嘴边。虽然小熙子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画惜被人这么看着,还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她的脸皮可没有他这么厚!
“快喝,你早晨起来就没喝过水了。”权非逸不满低斥。
很多事情,他很久以前就想对她做了,也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做过的。
在玉宇琼楼的时候,他们难得的那段时间,她虽不敢违抗他,他们之间却也甚是美好。可是这一两年的时间里,他却始终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与本能,错过了太多可以对她好的机会。
画惜见他神色实在严肃,只好就着茶盏喝了几口。
“启禀王爷,皇上命奴才送来一瓶药丸。”
小熙子缓缓上前,将那装药的翡翠玉瓶递给权非逸。他不知道这位未来四王妃的身体不好,只当那是拿来调养身体的。
却见男人神色明显一变,脸上甚至闪过惊骇。
“王爷,您怎么了?”他诧异的道。
“皇兄可有说什么话?”权非逸一下子握住了那瓶子,“难道就没有什么话留下吗?”
如果当真可以救画惜性命,皇兄不会什么都不说的!
小熙子想起来,“皇上还给王爷留了张字条,说是此药的服食方法。”便也将字条递去。
权非逸立刻将字条打开,看着上面的字。
龙飞凤舞的笔墨,写的很潇洒俊逸的字体,可是看着看着,男人眼中的神色却暗下去。
希望,终究是落空了。
画惜皱了皱眉,也将字条拿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此药的功效。
原来这药可以代替离御每日用以喂养她的血和功力,让她在这段时间可以不用每夜承受痛苦,也不用再靠离御才能活着,却也没有其他的作用。
难怪他会觉得失望。
第1841章
与其如此,不如就做个红颜知己,反正名分对他们两个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ggaawwx
这样,以后他再娶的时候,人家便也是堂堂正正的第一任四王妃。
画惜已经替他想好了往后的所有,只是不曾考虑她自己,这些话她也不太敢现在跟他说,等到她临死前再提起,应该会比较妥当。否则现在又得徒惹他难受。
“别傻了。”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被她眼中的晶莹刺痛,“就当没有发生过,恩?”
“你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可以,我可以。”他紧紧抱着她,“惜儿,嫁给我。”
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可是如今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被他放在心尖上,也有更重要的人被他锁在心里,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冠上自己的名……
所以,过往一切都不想再追究。不是忘记,只是因为取舍。
画惜被那声“惜儿”逗乐了,“你真是越来越肉麻,从前也未曾见你这般叫过我的名字。”
“以后一直都这么叫,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所软化,却还是哼笑着道:“可是我觉得惜儿好难听呢,若是嫁给你就要每日听到这样的称呼,那我还是离你远远的比较好……”
“……”
女人不是都喜欢这样**柔软的称呼?
权非逸觉得他一贯的思维受到了抨击,皱了皱眉,有些狐疑的道:“你当真不喜欢?”
“是啊是啊!”
他还是不相信,“若是我非要叫惜儿呢?”
画惜嗔恼的瞪了他一下,“那我便不嫁你!”
“……”
权非逸反应过来,脸色登时一喜,“好,以后我不这么叫,那你就愿意嫁给我,是不是?”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看着他,轻轻的将他抱紧。
既然他执意如此,她也不会拒绝。如今她只想满足他所有的愿望,填补自己所有的空缺。
画惜一边把玩着他的头发,一边轻轻笑着提议道:“今日我身体不好,我们就在府中休息休息,等过几****的身体有所好转以后,我们就出去?”
“你想去哪儿?”
他以为她要去什么很远的地方游玩,却不想她道:“只是出去走走。我们在一起以后,都没有好好的逛过集市,也没有好好的一起听戏喝茶,所以你带我出去走走?”
权非逸呼吸微凝,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她不说,他还没有察觉,他们之间还缺了这么多的东西。
连如此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带她共同做过。
“好,都依你。”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嗓音低低哑哑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萧索,“以后每日都带着你四处走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
画惜笑的更满足。
权非逸低眸看着她柔软温和的眉眼,褪去了以往的清冷疏离,竟是这样的漂亮亲近。
他这才惊觉,原来不是她从前不可亲近,而是他从前从未主动的想要与她亲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