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听我解释
还有那个跟慕容蕊差不多风格，看似柔弱的表妹。
饶是上辈子她竭尽全力，最后也还是付出了那么大代价才收拾掉对方，结果叫慕容蕊坐享其成。
这辈子，慕容蕊都得自己面对。
“好戏还有得看呢。”慕容妤舒心道。
阿蛮知道自家小姐最是聪明，看小姐如此运筹帷幄也才松了口气，“小姐，这些情书怎么处理？”
“收起来。让人去候着，等慕容蕊回府让她来见我。”慕容妤说道。
今日的约会慕容蕊十分满意。
霍渊到底是把持不住了，在临走之前，将她困在他的怀里，俯下首擒住了她的唇，强取豪夺，叫她芳心大乱。
但是她却相当把持得住自己，虽然被吻得身子发软但最后还是把人推开了。
说了一句‘渊大哥，你……你别这样’。
只叫他尝了甜头，剩下的就再也不给了。
分别的时候，霍渊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占有欲，她宛若受惊的小松鼠赶紧就放下车帘，惹得他笑出了声。
“蕊儿，你再委屈一下。”这是他深情对她说的。
对于他这句包含愧疚的话，慕容蕊自然是满意，而且她也不怕等，她越是这么等着他，他心里对她越是愧疚。
慕容妤永远也别想走进霍渊的心里，哪怕先一步嫁过去，但最后受宠的还会是自己！
路过西华街看到自己胭脂水粉铺里头人来人往，慕容蕊心头更是满意。
所谓爱情事业双丰收说的也不过如此，自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回府后听到下人传话，就二话不说过来这边。
人还没见到欢喜的声音就想传进来，“大姐，你可算愿意见我了。”
这又是责怪又是撒娇的话，好像把之前慕容妤撞见字迹说的那些话都忘记了一般。
阿蛮冰冷着一张脸把人拦下，“大小姐叫二小姐在这里站着等就行！”
“大姐呢？”慕容蕊笑问道。
“大小姐正在菩萨面前抄写经书，还没抄好！”
“那我进屋里等大姐。”
“二小姐没听清楚奴婢的话吗？”阿蛮盯着她道：“大小姐叫二小姐站在外边等！”
慕容蕊愣了一下，这才看向阿蛮的脸色，“你确定大姐让我站在这等？”
“怎么，难道大小姐还没资格叫二小姐等？”阿蛮嘲讽道。
慕容蕊心里咬牙，一个贱婢也敢对她甩脸子，面上却道：“不敢。”
不过阿蛮这态度可是叫慕容蕊有些蹙眉，阿蛮何曾敢对她甩过脸，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某种可能，慕容蕊心跳顿时慢了一拍。
但很快她就摇头，怎么可能，慕容妤绝对不会知道她今日去见霍渊的事。
她跟霍渊的所有书信来往，都是经过霍红玉的手，身边也只有巧儿这个贴身丫鬟知道，其他人全都不知，她也信不过别人。
慕容妤又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的事。
可是等慕容妤出来，将那些情书信封扔在她面前的时候，慕容蕊的脸色都是白了。
“大姐，你听我解释……”
第17章 把柄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妤打断：“这就是蕊儿你先前跟我说的，是我误会了吗？”
慕容蕊做贼心虚，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大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慕容妤睨着她。
慕容蕊说不出话来，这会可以说是心思大乱，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慕容妤竟然趁着她不在府上把这些书信搜出来！
慕容妤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些的？正因为发现这些，所以从昨日起，对她甚至对霍红玉的态度，才会那么冷淡！
可到底是谁，是谁出卖了她？
慕容蕊厉目扫向巧儿，巧儿这时候可已经吓趴了，对上她小姐眼神，自然赶紧摇头。
慕容蕊也知道巧儿不可能会出卖自己。
“我与霍渊是两家长辈默认的，若不是他身上有他祖父的孝期，早已经过门下聘，蕊儿，你不知道吗？”慕容妤淡言道。
慕容蕊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大姐，我知道，但这件事是有误会的，我怎么敢跟大姐你抢霍世子……”
“是这样吗。”慕容妤打断她道。
慕容蕊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姐，霍世子想娶的人，始终只有你……”
“霍渊与我有口头婚约，但也只是口头上，并没有过明面。”慕容妤不想听那些恶心人的话，叹气道：“蕊儿，你不用这样的，你喜欢他，只需要跟大姐说一声就行，大姐何曾对你不舍过？你为何要瞒着大姐，你这样，把我置于何地？你喜欢霍渊，你只要说一声就行了的。”
慕容蕊愣了一下，慕容妤这是不想嫁了？
但是这怎么行，慕容妤要是不嫁了，李国公府那边怎么帮衬霍侯府？
光靠相府吗？
相府的确不一般，可爹却是个正直之人，他第一个就会避嫌，绝对不会太明显的帮衬霍侯府，
真正要帮衬霍侯府的，还得是李国公府那边……
“大姐，我以后不会再跟霍世子联系了，你跟霍世子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蕊儿怎么敢的啊？”慕容蕊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直接跪下去认错。
霍侯府那边是什么情况她可是再清楚不过！
若是没有李国公府的帮衬，光靠相府的话，那是不成的！
慕容妤摇头叹气，亲自上前把慕容蕊扶起来，“蕊儿，你不用如此，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跟霍渊两情相悦，大姐又怎会棒打鸳鸯？”
慕容蕊这会都忍不住有些想恼怒慕容妤一直以来的菩萨心肠！
你连未婚夫都能让出来，你是不是疯了？
“这些信件并不是大姐刻意去搜的。”慕容妤解释道：“是我想着霍渊的字迹在你手里，这传出去不好，加上你之前的解释，我以为你跟霍渊真是误会，就想叫人去拿回来，结果才意外发现这些书信。”
慕容蕊才想起这些信，连忙道：“大姐，这些信件我带回去吧！”
“这些书信如何能留在你手里？”慕容妤不赞同道：“留在我这就行。”
慕容蕊脸色发白，她这等于是把自己最大的把柄落在了慕容妤手上！
第18章 霍渊
一直到被扶着回院子去，慕容蕊双腿都还是发软的！
“二小姐，这可真是太好了，大小姐真愿意成全你跟霍世子！”巧儿高兴道。
“好什么好，这可是糟糕透了！”慕容蕊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巧儿愣了愣。
慕容蕊黑沉着脸道：“爹是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想他出力帮霍侯府只怕不容易，所以尤其需要李国公府帮衬，慕容妤嫁过去才是最好的人选，我怎么能嫁过去？！”
自己庶女的身份霍侯府怎么会看得上？
所以必须慕容妤嫁过去，而她继续稳定霍渊的心，待到一切成定局，再想办法嫁给霍渊当妾。
等她嫁过去后再慢慢斗掉慕容妤……
却绝对不是现在，因为根本就没到时候！
可如今却东窗事发……
慕容妤给自己娘送信过去。
这门亲事当然要退了，不退留着过年么。
不过也说不上退，因为只是口头婚约，都没有正式过明面的，所以直接换婚。
将待嫁的人换成慕容蕊。
李国公府这边很快就得到消息。
慕容府的当家夫人李氏在娘家接到了书信。
不仅没有愤怒，相反，眉头顿时就是一松，她看不上霍渊给自己当女婿，只是架不住之前女儿喜欢，想着以霍侯府那样的门第，难道还敢欺负了女儿？
那可有问过慕容府与李国公府答不答应？
却不想眼下霍府那小子自己露出马脚来，还敢想坐享娥皇女英之福！
不过李氏却摁耐着没动，这一次对于女儿也是一次不错的经历……
霍渊可不知道他的遮羞布都被慕容妤直接撕开，跟慕容蕊见完面后他就过来跟友人赴约。
在酒楼这边吃饭。
中途出来却遇见慕容锦。
“姐夫你也在这？”慕容锦看到他也很高兴。
霍渊很端着，但也还是问道：“我跟周启光在里头，你可要一起？”
虽然跟他有婚约的是慕容妤，但他还是更喜欢小鸟依人楚楚可怜，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慕容蕊一些，也正因为慕容蕊爱他爱到不能自己，所以他在慕容蕊面前才更加自由自在，也是本性尽显，在马车上就差点把她给办了。
“姐夫，你怎么跟周启光一块吃饭啊，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慕容锦顿时道。
“怎么了？”霍渊看他。
“还怎么？”慕容锦冷哼，“前儿在狩猎场，我的犬戎奴差点就被他射杀了！”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犬戎奴罢了，一起进去？”
“就不一起了，我也约了人。”
霍渊便跟伙计道：“慕容大少爷记我账上。”
“好嘞。”伙计应了声。
“那就多谢姐夫了。”慕容锦笑着抱了抱拳。
霍渊不仅买了单，还点了酒楼十分可口的点心打包好叫慕容锦带回府。
“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
“带了什么？”正在看医书的慕容妤头也不抬道。
“点心，你最喜欢的芙蓉云糕！”慕容锦笑着说道：“猜猜是谁叫我带回来给姐你的？”
第19章 要捡就捡吧
慕容妤一听就知道是谁了，“霍渊。”
“姐，你可真是一猜就中。”慕容锦笑道：“中午喊你过去吃饭你还不去，要是去就能在酒楼遇上姐夫了，后悔吧？”
“阿锦，我跟霍渊不可能了，你以后不要再说类似的话。”慕容妤看向他说道。
慕容锦愣住了，“姐怎么说这种话？”
“阿锦，蕊儿喜欢霍渊。”慕容妤叹了口气。
慕容锦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姐，你说什么？”
“我也是昨天发现蕊儿房里有霍渊的字迹，还在模仿学习，但蕊儿跟我解释说只是好字画，我就以为是真的，但左想右想觉得霍渊的字迹放在蕊儿屋里始终不合适，就叫人过去把字迹找出来，结果发现……”慕容妤叹了口气。
“发现什么？”慕容锦脸色都僵硬了。
“发现霍渊给蕊儿写了不少情书。”慕容妤摇头说道。
慕容锦脸色都是变了！
“阿锦，我跟蕊儿自小是一块长大的，蕊儿喜欢什么我都不会跟她争的，小时候那些衣服首饰如此，如今霍渊也是如此，我成全蕊儿跟霍渊。”慕容妤轻声说道。
“她敢这么胡闹？！”慕容锦倒抽了口气！
“你别怪蕊儿，感情这种事情也是无法控制的。”慕容妤摇头道。
慕容锦要气死了，“这庶女是要反了天不成！”
说完就要过去找慕容蕊算账。
不过被慕容妤拦下了，转说道：“阿锦，我跟三表哥要合伙开铺子，你可要掺一股进来？”
“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跟三表哥开铺子？你未婚夫都要被人抢走了！”慕容锦不由道，他真的是要气炸了，“打小你喜欢什么她就也要什么，其他东西也就算了，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但是姐，她要跟你争霍世子，你怎么也让她，你傻不傻啊！”
“由着她去吧，希望她以后能幸福。”慕容妤摁了摁眼角，语气淡定。
慕容锦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姐，你可是嫡女，是正房所出，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样样都妄图跟你攀比，你就不能惯着她，别人家的庶女都是怎么过的？咱家这个庶女过的比人家的嫡女都气派了，况且你跟霍世子的事是长辈们都默认的，她这是想骑到你这个正经嫡女头上来作威作福！”
看着弟弟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慕容妤脸上却是带起了笑意。这种被弟弟呵护的感觉真好，暖洋洋的。
“姐，你没被气傻了吧，还笑得出来？”慕容锦摸摸她额头，忍不住担心。
慕容妤：“男人要是能被抢走，那就不是我的，我不争。”
慕容锦愣了一下，他们是龙凤胎，彼此总是有些心灵感应。他能感觉到，姐姐怕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舍弃了！
他一笑，“对，我姐说的没错，能被抢走的未婚夫要来何用，咱们不要也罢了！”
那庶女她要捡就捡吧！
然后他生硬又笨拙地转了话题，赶紧接上他姐之前的话，“姐，你说你跟三表哥合伙开铺子？”
第20章 医书
“是。”慕容妤颔首。
“姐你怎么找三表哥开铺子？舅舅跟舅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打断他狗腿。”慕容锦道。
“我们这铺子肯定是要日进斗金的。”慕容妤不想他闲着没事就到处跑，最好有点事情做，道：“你要是愿意，以后帮着跑跑腿，我给你一成利。”
慕容锦好笑看着他姐，“姐，你啥时候这么小气了啊？就一成，那还不够我出去吃一顿的饭钱。”
“一成不给你也得给我跑腿。”慕容妤淡言道。
慕容锦看着姐那傲娇的样子，咧嘴笑：“行行，一成就一成，有也比没有好！”
“要拿我这一成利可不是简单事，你还得出钱。”慕容妤呷了口花茶，道。
“姐，这你可就盘剥我了啊。”慕容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一成利让我给你出力还得出钱。”
慕容妤睨了他一眼，“是没钱了吧？”
“手头是有点紧。”慕容锦捎捎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记得你还有不少账没收回来。”慕容妤看他道。
“李老四欠五百，陈老七欠六百两……”慕容锦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周老三，王老六最多，八百两！”
“去要回来，这两千三百两差不多可以让你掺一股。”慕容妤说道。
“等他们自己还……”
慕容锦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姐那目光给吓噎住了。
慕容妤不容置喙，“现在就去要，一分不少全要回来！”
她家倒台的时候，这几个谁还把她弟当回事？没一个好东西！
还钱，都得还钱！
“我去我去，姐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慕容锦赶紧道。
说完他就麻溜要钱去了。
阿蛮松了口气，道：“奴婢听大少爷喊那姓霍的一口一个姐夫，心里快要堵死了！”
慕容妤笑了声，继续看自己的医书。
阿蛮凑上来惊讶道：“小姐，你哪来的医书？看得懂吗。”
“叫阿梅给我找的，还行吧。”慕容妤道。
“真不愧是大小姐，这世上就没有我家大小姐不行的！”阿蛮竖起大拇指。
慕容妤闻言脸色忍不住有些感慨。
她这辈子的确看不懂医书，没沾过类似的，是上辈子学的。
这辈子她只学了琴棋书画，女红插花，庶务中馈，但乱世中，她会的这些并没什么用处……
最初被送到镇北王府，她连伺候姬承玄都不会。
因为虽然经历过一次婚姻，但一直到被送到镇北王府成为姬承玄的侍妾，她也还是处子之身。
记得上一世他占有她后，发现她还是处子之身那表情是意外极了。
兴奋得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如珠似玉一般，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可是那时候慕容妤却只有害怕。
因为这个男人有着一样要人命的行凶之器！
慕容妤承受不了，从头哭到尾，他大概嫌弃她伺候得不好，所以还请了一个老鸨过来教导她床笫之间的事。
叫慕容妤羞愤欲绝，恨不得摘下发钗自我了结，也省得被他这般折辱与羞辱。
可是她却不能那么干，因为她要是死了，家人们怎么办？
第21章 姬承玄发高烧
所以只能忍着羞耻之心任由老鸨教导……
后来她就学会了，他每每都能从她这里满意而走，那段时间好像王府的天空都是晴朗的，一直到后来她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生不了他想要的孩子，王府的天空再度雷电交加，风雨欲来。
不再想上一世的事，慕容妤问道：“再去看过那犬戎奴没？”
“栓子去了，待会就回来禀告！”阿蛮连忙道。
栓子过来看望姬承玄的时候，姬承玄正在换药。
“可是大小姐让你过来的？”给姬承玄换药的林侍卫问道。
“是啊。”栓子点点头，看着姬承玄说道：“你的伤势怎样了？”
姬承玄垂眸不语，林侍卫知道他那嘴巴就是长来充数的，一天到晚不见他说一句话。
所以道：“他的伤势恢复挺好的，没看出来他体质这么强。”
“那就好。”
可是在深夜的时候，姬承玄却再度又发起了高烧。
慕容妤不像昨晚睡得那么好，今晚上她又做了个噩梦，不是梦到姬承玄抢人家的孩子，是梦到上辈子跟霍渊大婚。
硬生生把她从梦里吓醒过来！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嫁给霍渊了。
醒来就不大睡得着。
马厩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慕容妤正在佛堂念佛。
原本是不用来禀告的，但人高烧不退，林侍卫生怕大小姐事后要怪罪他，只能过来。
慕容妤一听脸色一白。
“小姐，披上披风！”今晚守夜的阿梅看大小姐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跑，连忙道
初秋的夜里，风可是凉的很。
慕容妤披上后紧着过来，就看到姬承玄整个人都是烧糊涂了，这一探额头更是烫得吓人。
慕容妤恼怒道：“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林护卫连忙道：“原是好好的，可是奴才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又发高烧了。”
慕容妤也顾不得责怪，叫去打水煎药。
“小姐，可要奴婢去拿两床被子过来给他捂着？”阿梅问道。
“生病发烧不能捂。”慕容妤一边给姬承玄换额头上的冷敷帕子，一边说道。
上辈子她有一次也是发烧了，姬承玄就给她捂着，但神医过来一看，却把他骂了一顿，说生病了不能捂，那是要命的做法！
姬承玄当场给自己几个大耳光，才照着神医吩咐的，一整个晚上都不用别人插手，照顾她到烧退。
她是事后听阿蛮说的。
慕容妤之后在建设慈善堂积攒功德的时候，也如法炮制救治过几个发高烧的孩子，所以对这退烧之法很熟练。
给姬承玄的肚子盖着被子，在他的额头，手腕，以及小腿上各放冷敷帕子。
一直到这冷敷的帕子温度差不多跟他体温一样了，慕容妤才又再度给他换，如此反复。
三更天过来的，一直到进入四更天，姬承玄身上的高烧方才慢慢退了下去。
“小姐，烧退了！”阿梅欣喜道。
没想到大小姐还真懂得退烧之法，就是从来没听说过。
忙了这么久，慕容妤这会也是面带倦色，却并未多言，她看向姬承玄削瘦的脸，心头有些酸胀。
第22章 养荣丸
这一世她知道他受伤，所以又是上药喂药又是叫人照顾饮食，即便如此，他都是如此惊险。
那上一世呢？
他一个人在这窄小的马厩里是怎么熬下来的？他一定很痛苦，很无助吧……
她其实不大记得有这么一个犬戎奴，是慕容蕊提醒她镇北王是什么来历，昔日又在宰相府上经历了什么。
说得十分清楚，慕容妤这才有了一些印象，继而想起慕容锦身边的确有这么一个犬戎奴。
那时候镇北王就已经有凶残暴戾杀人如麻的魔王称号。
所以当时被送过去当他的侍妾，她的心里害怕极了。
结果，这人虽然关起门来把她欺负得每每都哭红了鼻子，可是在外边，谁敢给她一个脸色试试？
明明在她宰相府上都经历过这些苦难，可是他还是不准别人欺负她半分……
…
姬承玄本来以为自己是要熬不过去了，可是睡梦里他听到有个女子在哭。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他记得那是慕容府那位大小姐的声音，如天仙般的大小姐。
她怎么会哭呢？
谁能让她这样的女子哭？
这么想的时候，他听到一句低低的，带着哭音的软糯的哀求声：“姬承玄，你醒过来好不好？”
…
一转几天时间过去。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姬承玄身上的伤势好多了，伤口也慢慢开始结疤，就搬到给他安排的单人宿舍。
栓子带他过来的，看着这沉默寡言的犬戎奴，只觉得这犬戎奴真是捉摸不透。
要是换一般人这么被大小姐看重，早不知道多高兴了，但是他脸上没别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好养着吧，膳房那边会准时给你送饭菜过来的，跟了大小姐，以后没人敢看不起你。”栓子说完就走了。
留下姬承玄一个人在屋里，漆黑阴鸷的目光扫视着新环境的一切，确定无隐患后，才倒床就睡。
寂静无声。
这几天慕容妤很忙，一直都在做药丸子。
阿蛮将一盒一盒的药丸子都收起来，“这养荣丸当真有那样的效果吗，小姐都是从哪学来的，奴婢怎么不知道？”
祛除伤疤的玉容膏还有那些胭脂水粉，这些都交给三表哥李牧去处理，但是这养荣丸慕容妤当时没想起来，暂时也就自己收着方子做药丸。
养荣丸有固本培元之效果，尤其是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是极好的保健品。
几天过去，存货不少了。
阿蛮很是不解，她家小姐怎么突然就会做药丸子了？
“这两盒拿过去给那犬戎奴吃。”慕容妤先是说道：“他那身子骨，一天让他吃两枚。”
阿蛮愣了一下，有些舍不得：“大小姐，这养荣丸的配料那么珍贵，给他吃是不是太浪费了？”
“照办。”慕容妤道，又吩咐：“再派人给外祖母送几盒过去，这些天过去，外祖母身子骨应该好全了，这养荣丸叫外祖母一天服用一枚，用温水吞服。”
阿蛮赶紧道：“大小姐，这养荣丸还没让太医看过，老夫人可以服用吗？”
第23章 献方立功（1）
“怎么不行，有这养荣丸，外祖母的身子骨势必会更上一层楼。”慕容妤自信道。
上一世铺面里卖得最火的就是玉容膏还有养荣丸，断货那是时常的事。
“这养荣丸真这么管用吗？”阿蛮迟疑，她都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会这些的，“对了，还有玉容膏，小姐叫奴婢给安阳郡主送过去的玉容膏，这些天过去了，安阳郡主都还没什么动静呢。”
“差不多这两日就该有消息了。”慕容妤一点都不担心。
不管是玉容膏还是养荣丸，都是神医写的方子，神医说只要她给他当徒弟，不仅舒痕膏玉容膏，还有其他很多不传的方子都教给她。
慕容妤觉得学医很实用，比她前头学的那些琴棋书画都有用多了，就想拜师，但是姬承玄不答应。
理由就是学医太占用陪他的时间，他不能接受！
不过慕容妤还是偷偷地，正正经经地给神医磕了头，敬了茶，师父他老人家很高兴。
同时为了把她的身体调理好，他老人家也是查遍了古籍医书，又在外边游走了好多地方，只为给她找寻良药……
不知道这个时候，师父人在哪里？
慕容妤有些想念老顽童师父了。
“这两张养荣丸的方子也给三表哥送过去。”慕容妤道：“交代他，务必用心腹办事，也别弄混了，两张方子男女各不同。”
“奴婢明白。”阿蛮一一应下。
那些外用的也就算了，但是这是吃的，还是专门面向权贵的老一辈，李牧就亲自上门来找他表妹问了一遍。
“妤儿，这养荣丸的方子，可要拿过去给太医院太医看看？”李牧问道。
“你若是不放心，就拿过去给秦掌院过目，他的医术最高明，品德也最好。”慕容妤不意外三表哥上门来问，说道。
李牧松了口气，“那行，我去找秦掌院问问。”
“去找秦掌院，就说这两张方子是你意外得来的，若是有功劳，你就让李国公府领了。”慕容妤轻声道。
李牧惊讶，功劳？
不过他也没多迟疑就找过来了。
秦掌院是太医院的一把手，看到这两张方子可是一愣，心下一动，打量着李牧道：“李家小儿，你是哪得来的方子？”
“这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江湖人士手上得来的，特地来找秦爷爷看看这两张方子好不好用，我有没有被人给哄了去？”李牧当然不会说实话，笑道。
“这两张方子极好。”秦掌院看着他：“你又是从何人手里得到的？”
“不知道，赌场上人家拿来抵债的，人找不到了。”李牧看这位太医院一把手神色这么认真，心里一突，表妹这方子难不成真有大来历？
“你这张方子上的养荣丸，倒是适合皇上服用，还有这张方子的养荣丸配方，也适合太后娘娘服用。”秦掌院抚须道。
李牧目瞪口呆，他表妹这方子什么来头？还能给皇上跟太后服用？
“李家小子，这个功劳你要不要领了啊？”秦掌院笑着道。
第24章 献方立功（2）
李牧想起自己表妹的话，顿时笑道：“秦爷爷这话说的，这就是我意外得来的方子，我还想用来赚钱呢，您老是知道的，我没其他爱好，文不成武不就的，我就喜欢赚钱。”
“你小子！”秦掌院哈哈一笑。
秦掌院跟李牧他祖父，也就是去世的老国公爷关系很好，当初还一起上过战场，对于李国公府的后辈自然也当成自己后辈看待，所以清楚李牧是什么性子。
“秦爷爷，你看能不能这样。”李牧说起了打算。
这两张方子当然是可以献给皇上跟太后服用的，但是他也想自己做药拿去放在自己铺子里卖，这样也不耽搁他赚钱。
“那老夫可没法回答你，老夫得去问过皇上才行。”秦掌院笑道。
话是这么说，但秦掌院知道这是没问题的。
拿了这两张方子进宫，果然皇上没意见，相反，还赏赐了李国公府，当众夸了李国公爷教子有方。
李国公爷都愣住了。
“臣……臣惶恐！”他直接就跪了下去，还以为是哪个不孝子惹了祸事。
秦掌院笑着对这个侄子说道：“起来吧，你家老三这次送上两张方子，老夫都看过了，皇上跟太后都可以用，并且大有裨益，算是立功了。”
李国公爷这才恍然，不知道自己那没出息的小儿子是送了什么方子，但既然能得秦掌院这个叔父的夸赞，那肯定就是不差的，直接就叩谢隆恩。
回了李国公府，皇上赏赐的那些御品也都送到了。
李夫人连忙道：“老爷，你快看看，皇上怎么好端端赏了这么多东西下来？老大跟老二最近没立什么功劳？”
慕容夫人李氏也皱眉道：“无功不受禄……”
“不是无功受禄，老三那个混小子立了功。”李国公爷笑着说道。
李夫人愣了愣，忙道：“牧儿？他能立什么功，他别是闯祸了？”
李氏也是朝自己大哥看了去。
李国公爷简单跟自己夫人跟妹妹说了一遍，然后才叫人去把他家老三喊过来。
不过李牧没在府上，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并且还给他爹娘也各自带了一盒子养荣丸回来吃。
李氏在自己老母亲那边照顾，就没过来。
“你献给皇上跟太后的，就是这养荣丸？”李国公爷拿了一颗看，散发着药味，闻起来味道还挺不错，有股子清香的味道。
“是啊，皇上是不是夸爹你了？”李牧笑着道。
“你哪来的方子？”李国公爷睨着他。
“就是，你哪来这种方子？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李夫人也忙道。
“副作用肯定没有，不然秦爷爷怎么可能给皇上跟太后用。”李牧先是说道，也没有再瞒着，“这方子是妤儿表妹给我的。”
“妤儿？”李国公爷忙道。
“就是表妹。”李牧点头。
“妤儿哪来这样的方子？”李夫人不解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表妹说，要是秦掌院看中了这方子要给皇上用，让我直接领了功劳。”李牧说道。
第25章 薛姨娘
李国公爷跟李夫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外甥女其实可以让慕容晟这个当爹的拿去领功，不过没想到外甥女把功劳给了李国公府。
李夫人就过来这边跟自己姑子说了一遍这个情况。
李氏也惊讶，没想到这养荣丸竟然是出自自己女儿之手？
女儿什么时候得到的方子？
“这样的方子，本该让相爷去献给皇上太后的才是……”李夫人说道。
“这没什么要紧的，涵哥儿跟宇哥儿如今就需要造势，给相府不过是锦上添花，给李国公府献上去，对涵哥儿跟宇哥儿都大有裨益！”李氏看得很开。
左右有李国公府在，再如何女儿都不会吃亏了去。
“有空的话，你还要对外放个消息，妤儿跟霍侯府那小子的婚约就此作罢！”李夫人也已经知道了霍府那小子想坐享娥皇女英之福，冷哼道。
“这是自然。”李氏颔首，先看看女儿的态度怎样再说，到底死没死心。
这些事情慕容妤自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娘还有李国公府都会为她做主的。
而且她还接到她表哥的信件，信上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慕容妤听到皇帝还奖励了李国公府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
天庆王朝，大厦将倾……
第二天，慕容蕊的生母薛姨娘回府了。
薛姨娘在府上如同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十分的安分守己，不争不抢。
这一次娘急着回去看望外祖母，就打发她跟去护龙寺照顾爹的起居饮食。
慕容妤看着她，“薛姨娘怎么提前回来了？爹呢？”
“老爷还没那么快回。但大小姐放心，老爷身边有人伺候。”说完，薛姨娘就跪在慕容妤跟前，只用力地把头磕下去，一直到把自己的头都磕红磕肿了。
“薛姨娘这是做什么？”慕容妤看着她。
匍匐在地的薛姨娘说道：“大小姐，婢妾也没想到蕊儿这丫头竟做出这种事情来，婢妾实在是愧对大小姐，求大小姐惩罚婢妾！”
“薛姨娘，我就知道你是要来说这件事的，但是我打小待蕊儿如何你是知道的，蕊儿看中了霍世子我怎么会跟她抢？这件事情，姨娘不要再多说了。”慕容妤摇头说道。
一直到薛姨娘直接磕头认错，连狡辩都没有狡辩的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慕容蕊不是天生就长了一身演戏的本事，能把所有人都瞒过去，而是她有薛姨娘这么一个姨娘在身后指点。
这位默默无闻毫不起眼的薛姨娘，才是慕容蕊的智囊啊。
也是，没有心机城府怎么生得出慕容蕊这样‘出色’的女儿？当娘的肯定也不差。
只不过府上一直到倒台前都是风平浪静，所以从头到尾都没人看出这位薛姨娘的深藏不露。
要不是出了眼下这档子事，慕容妤还是没想到是薛姨娘在背后为慕容蕊指点迷津，出谋划策。
毕竟她是真的太低调了。
“大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薛姨娘着急又卑微地说：“这门亲事绝对不是蕊儿可以肖想的，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我这一次特地赶回来，就是回来收拾她的，大小姐且等着，看我不剥了她一层皮！”
第26章 被他得了手？
慕容妤一脸不赞同地道：“薛姨娘若是要责罚蕊儿，那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让就让了，姨娘切不可责怪蕊儿，她这些天已经够难受了！”
薛姨娘嘴角扯了扯，忍不住抬眼朝这位大小姐看过去。
她都听不出来这位大小姐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
什么叫不就是一个男人？那可是你的未婚夫！
“我实在是没脸再见老爷了，我回来这一路上，真的是无地自容，恨不得了结了自己才好。不过大小姐也不要气到自己，有什么气，大小姐尽管出在我身上，我都受着！”薛姨娘再度说道。
慕容妤就说慕容蕊不是天生会唱戏，是继承母业的。
薛姨娘又说一番认错道歉的话，这才柔柔弱弱地道：“大小姐，那些信件……”
“我帮蕊儿收着吧，那样的信件，如何能留在蕊儿一个小姑娘手上？”慕容妤看着她道。
薛姨娘就不敢再多言，道了一句先不打搅大小姐休息，这才退下去。
慕容蕊早听到消息过来院子里候着了，一见到她姨娘就立马迎上来，“娘！”又看到她娘额头上的伤，忙道：“姨娘，这是……”
“回屋！”薛姨娘打断她，脸色阴沉。
慕容蕊自然也知道怕，紧着跟进屋里头，才从婆子嘴里知道这是去慕容妤面前磕了头。
“娘，你也磕得太用力了！”慕容蕊一边上药，一边埋怨，私底下她是喊娘，不喊姨娘。
“娘要是不磕用力点，怎么跟那边交代？”薛姨娘说着，又忍不住掐了她一下：“你怎么如此不谨慎，这种事情都能被发现，你可知道娘听到消息的时候，人都急坏了！”
慕容蕊痛呼道：“这一次的确是女儿疏忽，主要是女儿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趁着女儿不在家里，叫人来搜屋子！”
“搜屋子？”薛姨娘眯眼。
慕容蕊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慕容妤刻意还是无意，就简略说了一遍字迹的事。
“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薛姨娘脸色很不好，“这种事情，除了巧儿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也不是没叮嘱过你，你临摹字迹竟然还能叫她撞了个当场，不怪她会起疑心！”
“我也知道是我疏忽。”慕容蕊叹气，“对了娘，阿梨现在都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这辈子都回不来，房妈妈被徐妈妈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肯定也要玩完，你可得想办法别连累咱们才行。”
薛姨娘还不知道这个，连忙道：“怎么回事？”
慕容蕊就说了一遍。
薛姨娘眸子都眯起来了，“大小姐好厉害，以前我竟然没看出来！”
慕容蕊愣了一下，“娘的意思是，这事不是意外？”
薛姨娘忍不住戳了她脑袋，“你怎如此天真？意外？哪来那么多意外！”
慕容蕊脸色变了变。
这么说，慕容妤是早就知道阿梨是她身边的人？
“可是她既然早就知道，那为何不早揭穿我！”慕容蕊咬牙说道。
“现在就别说这些无用的了。”薛姨娘没什么耐心，只道：“你跟娘说句实话，你跟霍世子到底到哪一步了？”
慕容蕊脸一红。
薛姨娘盯着女儿，“难道你被他得手了？”
第27章 安阳郡主
“没有的事！”慕容蕊赶紧摇头，“娘，我哪里那么傻？”
“没有就好。”薛姨娘这才松了口气，“你若是现在就被霍世子要了，那你可就完了！”
慕容蕊到底还是黄花闺女，脸色发红，“娘，我真没有，就是……就是给他一点甜头尝尝而已。”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薛姨娘满意：“对于男人来说，能看却吃不着才是最致命的！”
慕容蕊对此十分赞同。
这两天出去跟霍渊幽会，在马车上，两人自然少不了要亲近。
她任由霍渊为所欲为，但总是在那紧要关头就不给了。
直叫霍渊欲罢不能，几次都想要不顾她意愿强行占有她，她就哭，说自己害怕，害怕他会不要她。
霍渊也不敢再乱来，只能哄她，还叹着说：命都被你这磨人小妖精要了去。
薛姨娘看着春心萌动的女儿，“你可跟他说了，让他明媒正娶你？”
“我可不想现在跟他提这个！”慕容蕊抿嘴道：“霍渊他是喜欢我，走进他心里边也是我，但跟他有婚约的是慕容妤，慕容妤才是嫡出，以及李国公府那边对他霍侯府的前途才有极大好处，现在该嫁过去的，是慕容妤不是我！”
薛姨娘深深叹了口气：“本来娘都给你把后边的布置好了，让慕容妤先嫁过去，慕容府跟李国公府那边必然会助霍渊扶摇直上，你的事再慢慢图之，总归娘会让你顺理成章抬进门去，但如今计划全被打乱了。”
慕容蕊可不想成为牺牲品，忙道：“娘，现在我该怎么办？我真要嫁过去吗？”
“我看大小姐怕是真不愿意嫁了，当然只能你嫁过去。”薛姨娘说道。
“那怎么行，我现在嫁过去，霍夫人还不生啖了我？还有夫人，她知道我抢了慕容妤婚事，我还想风光嫁过去？”慕容蕊脸色发白道。
薛姨娘也发愁，“要不然你去跟霍世子好好说说？让他真心实意去跟慕容妤道歉示软？”
“好！”慕容蕊咬牙应下了。
也必须让霍渊去跟慕容妤低头，她现在嫁过去绝对不是时候！
母女二人是如何计划的，慕容妤没兴趣。
这天晚上慕容妤睡得很不错。
第二天成王府的安阳郡主登门拜访。
安阳郡主风华绝代，贵气天成。
都说京城有双姝，一是慕容妤这个宰相府嫡大小姐，二是成王府的安阳郡主。
两人还是最好的闺中密友。
慕容妤带她过来院里，就吩咐阿蛮上点心。
才看向安阳，“安阳，好久不见呀。”
安阳郡主诧异，打量着她道：“你没被什么不干净的附体了吧？什么叫好久不见，我们七天前才见过。”
“怎么，难道就不允许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慕容妤横了她一眼，又抱了抱她：“我的楚大美。”
楚是皇姓，成王府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安阳郡主任由她抱了一下，才笑白了她一眼：“在慕容天仙面前，谁敢自称美人？敢问慕容天仙，美成你这样，每天照镜子都得被自己陶醉吧？”
第28章 不是良配
慕容妤哭笑不得。
如果说她是国色天香的牡丹花，那安阳就是明艳夺目的红玫瑰，不仅美，还会扎人的那种。
两人都是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
只不过很多美人都是美而不自知的。
安阳郡主就觉得闺蜜更绝色，是一种无可挑剔的美，是那种会叫人忍不住把她捧在手心上呵护的类型。
可闺蜜并不羸弱娇弱，但就是会叫人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献到她跟前，博美人一笑。
这就是慕容大小姐的魅力。
“慕容天仙这样的人间绝色，嫁给霍渊那厮实在是便宜他了，简直是天仙下凡踩了一坨牛粪。”安阳郡主坐下来，一点不客气地说道。
给她倒花茶的慕容妤失笑。
安阳看不上霍渊，一直以来就看不上，但是身为闺蜜，看不上归看不上，她喜欢安阳也没办法。
感情这种事情就是如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被你嫌弃成这样，他就真那么一无是处呀？”慕容妤示意她喝茶，笑道。
安阳端起花茶：“我可没跟你开玩笑，霍渊这人一看就是个风流多情种，这种人不能嫁！”
“霍渊要是不能嫁，徐侯爷那样的就能嫁？”慕容妤问道。
徐长安已经继承了伯爵侯府，人称徐侯爷，安阳上辈子的前夫。
“那是自然，要嫁就得嫁徐长安那样的。”安阳挑眉。
慕容妤看着闺蜜眼下这朝气蓬勃的样子，也是有不少感慨。
其实徐长安是真喜欢安阳的吧？上辈子安阳跟他和离后，他好像就没有再娶了。
但是被安阳嘲讽，现在痴情给谁看呢？
但凡在婚后他没那么叫她失望透彻，两人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对于和离这个事情，安阳半点都不后悔，更半分都不留恋。
她就是这样的人，爱的时候专心投入，不爱了，那就毫不犹豫抽身而出，一点不拖泥带水。
慕容妤幽幽一叹。
“怎么了？难道你还觉得他不行啊？”安阳笑道。
慕容妤不想让她再走上辈子的老路，所以实话实说道：“安阳，你我都挑错人了，不管是霍渊，还是徐长安，他们都不是良配。”
上一世安阳婚后不久就和离了。
因为安阳婚后才发现，她那守寡多年的婆婆简直有病，见不得儿子对儿媳妇好。
想方设法给儿子塞妾室，两个姑子也绝非善类。
但真正导致安阳和离的是她的孩子被小姑子给推没了，而丈夫还护着！
安阳养好身子后直接叫人把小姑子扔进冰湖里，之后才果断和离，结束了一段原本被祝福祈祷幸福的婚姻。
和离没三天就被一个暗恋喜欢她多年的武将求上门。
但是安阳不想嫁，那武将求了各种能求的关系，真的是费尽心思，最后才抱得美人归。
这一次，安阳没再嫁错人，过得非常幸福。
这些事情，是后来安阳来霍侯府看她的时候说的，那时候她差不多就是一个废人，要不是安阳过来说她都不知道，耳目都被人给遮掩了。
得知了她的处境，安阳就想叫她和离。
第29章 说梦
可是那时候慕容府已经树倒猢狲散了，李国公府更是满门不在，她只有被休的下场，哪有资格说和离？而且她当时还想求霍渊能够出手救她一家，他很会钻营，很受新帝重用。
不过最后被当成物件一样，送给了姬承玄。
安阳大概是了解她的脾气，所以费尽心思给她送了一封信，叫她务必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这是生怕她想不开自我了结。
慕容妤这会回想起来，眉眼间都带着一抹欢愉，人生有一这样的朋友，足矣。
重生一辈子，霍渊自然是被她三振出局，同时她也不想安阳再去受上辈子那样的苦。
安阳嫁给徐长安后前后没了两个孩子身子骨可是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两人的交情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慕容妤还能让安阳再去走一遭上辈子走过的劫难？
那她重生回来未免也太过没意义。
安阳听到她说徐长安不是良配就算了，她觉得霍渊不行，配不上她的慕容天仙。
慕容妤也一直觉得徐长安不大配得上她的楚大美。
可竟然还能听到她说霍渊不是良配，这可真是大消息！
“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你给撞了个正着？”安阳看着她。
慕容妤有多喜欢霍渊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怀春的少女，哪怕再矜持，还是会跟好闺蜜分享一下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喜欢。
安阳就是那个被慕容妤说心事的对象。
“安阳，我做了一个梦。”慕容妤微微垂眸，轻声说道。
“梦？”安阳看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在梦里，你跟我都如愿以偿嫁给了心仪之人。”慕容妤抿嘴：“但是最后不管是我，还是安阳你，我们都以失败落幕。”
安阳一愣：“只是梦而已。”
“你见过我一试就跟梦中一模一样的梦吗？”慕容妤看着安阳。
“小姐知道二小姐的那些事，难道是梦里梦见的？”上了点心就侍立一边的阿蛮不由道。
“是，不然我怎会知道慕容蕊跟霍渊来往书信？他们做得如此隐秘。”慕容妤不再隐瞒，淡言道。
“慕容蕊，你家那个庶女，她跟霍渊？！”安阳脸色一肃。
“在我的梦里，她最后成为侯夫人，而我是牺牲品。”慕容妤对闺蜜不瞒着，缓缓说道：“起初我也觉得荒谬，可是在我梦醒之后，就买通梦里这个时候急需用人参救命的鹃儿去查证，结果就是如我说的。”
上一世鹃儿对慕容蕊死心塌地不曾背叛，就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慕容蕊来跟她借人参给鹃儿去救治她相依为命的娘。
她是事后知道这个事情的，就没有要这人参，更不曾喊鹃儿一个丫鬟来见一面。
人情自然是归慕容蕊。
这一世，鹃儿已经成了她安插在慕容蕊那边的眼线，她对她娘有救命之恩，所以鹃儿十分忠心。
“我就说小姐你怎会知道鹃儿她娘病了，她又不是咱们这边的，奴婢都不知道呢！”阿蛮恍然大悟道。
第30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慕容妤没管这些，只看着安阳：“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但是梦中的一切都已经应验，他们两个早在这时候，就背着我暗通曲款，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伪君子，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道，我是疯了才会嫁，我跟他已经绝无可能。”
安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你这个梦很玄乎。”
“不仅有我的，还有关于安阳你的，我得告诉你。”慕容妤看着她。
“妤儿你说。”安阳虽然有些起鸡皮疙瘩，但脸色也是认真下来。
她看得出来慕容妤不是说笑的，而且，慕容妤也不是会拿这些事说笑的人。
“徐长安人是不错，他也是喜欢你的，这两样我都不否认。”慕容妤看着她道：“但是他优柔寡断毫无主见，安阳你觉得他这样的性子，他能够周旋在婆媳矛盾之间吗？他不会，他只会劝你要大度，劝你说他娘这辈子不容易，你要孝顺他娘，你也是孝顺的，但是却架不住他娘心态扭曲。”
“心态扭曲？”安阳愣了愣。
“对。”慕容妤颔首：“他娘见不得你跟徐长安琴瑟和鸣，于是想方设法给徐长安塞人。”
安阳皱眉：“这怎么可能？伯爵侯府还敢得罪我成王府？还有你外祖家的李国公府！”
“在我梦里，李国公府跟慕容府都不复存在，而成王府也已经不是成王府，被降级为楚侯府，还是空头侯府，毫无实权。”慕容妤毫不避讳地说道。
留着楚侯府，那不过是新帝为了彰显仁政，剩下的一概没有。
安阳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阿蛮脸色也都发白了，慕容府跟李国公府不复存在？
“我没有梦到原因，但在我梦境里，那已经是定局。”慕容妤叹道。
至于天庆王朝以后会覆灭，那她就不敢说了，这是大忌讳。
安阳都是有些发愣，她实在想不到现在如日中天的李国公府，还有她一样蒸蒸日上的成王府都会衰败下去？
“因为楚侯府已经不堪大用，所以那老虔婆才敢那么糟践你。”慕容妤冷哼道：“可是你也忍下了，真正让你对徐长安彻底寒心决定和离的，是你好不容易怀上的第二个孩子被他妹徐如意弄没了，而徐长安却还护着徐如意，说她不是有意的！”
“在你的梦里，我跟徐长安和离了？”安阳那明艳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
“是。”
安阳真的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我知道这种事实在是叫人觉得荒唐，但是安阳，你跟徐长安还得认真想想。”慕容妤抿嘴道：“我的那一部分，已经应验。”
安阳脸色都是有些惆怅，她觉得慕容妤的梦可能是魂游太虚之际，偷窥到了某些天机。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跟徐长安最后竟然会走到和离的那一步。
那她得对徐长安有多失望才会那样？
“他跟你和离后就没有再娶，我问你可有什么想说的。”慕容妤说道：“你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