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鸾神色平静：“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让这里的大夫给大家看看，二是你们要忍痛在这里僵持下去。”
众人被问住。
其实闹的主要是还没有喝粥闹肚子的，那些腹痛下泄的，这会儿哪有力气闹，严重一些的都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只是顾青鸾的人都没去救。
不是他们不想救，而是一旦靠近，就会被打。
之前一出事，顾小楠就忙去救人了，后来因为大家情绪太激动，对救治的人动手。
大家看在顾小楠年纪小的份上，才没打他，成年的大夫没那么好运，有两个大夫脸上挂彩。
“想看的到义诊那边，不想的话可以去其他地方找大夫诊治，莫耽误了救命的良机。君府就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在，我们不会跑。我们若想走的话，你们再多的人留在这里，也拦不住我们！”
这番话之前凤天澜就和大家说过。
可是大家并不认识他，即便不久前看到他和顾青鸾关系暧昧，也没人信服他。
此时听到顾青鸾的话，贫民们犹豫片刻，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先去找别的大夫。
留下的是多数。
毕竟大家都是穷苦人，哪有钱去看病，大多数时候是能忍则忍，此时留下的中毒者大多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能挺过去。
顾青鸾没有干涉大家的选择，让几个大夫替留下来的食物中毒的人诊治。
随后，她目光落在站在前面的少年身上：“你妹妹在何处？”
“在这里！”
一群人立刻移开位置。
一个小女孩穿着许多补丁的衣裳，身材瘦小，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蜡黄的小脸泛着青白，嘴唇发紫，嘴角边有一圈白色污渍，可能是中毒吐出的白沫干涸而成。
顾青鸾一眼扫过去，便知道小姑娘已经气绝身亡。
少年仇恨地瞪视着她，目光狠绝：“你们毒死了我妹妹，还有何话说？”
顾青鸾没说话，径直朝小女孩走过去。
所经之处，人们自动让路。
到了小女孩跟前，想要检查一下她的具体症状。
少年立即喝止：“别碰我妹妹！”
冲上前想要阻止她。
顾青鸾周身凝结的玄力结界挡住他。
她抬眼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睛平静如古潭，没有半点心虚胆怯：“你不想抓住真凶吗？”
少年怔住：“真凶不就是你们吗？你别想糊弄我！”
“我何故害你们？”
“你本意不是害人，是你们为了省钱，买坏了的食材，害了大家！”
她当然没必要残害他们一群贫民，可是确实是他们施的粥有问题，即便不是本意，也改变不了结果。
“真是太黑心了，咱们人虽然穷，但也是人啊，你们有钱人吃山珍海味，给我们吃的却是坏掉的大米，当我们是铁胃吗？”
“如果真舍不得就别施舍大家啊，又要名声又不舍得花钱，感情好处全被她占了。”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凤天澜的声音在顾青鸾的脑海中响起：“方才检查过，有一锅粥确实霉变，但是不确定他们吃下的那些粥是不是也发霉。”
听到这话，顾青鸾目光如炬地盯着少年：“你怎知是食材坏了？”
少年道：“我们刚已经看过，锅里的粥是发霉的大米煮出来的，被其他食材掩盖，中毒前大家都没注意。”
顾青鸾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是发霉造成的？”
“不然还能是什么？”少年怒气冲冲地问，“你到底在质疑什么？难不成我们会自己给自己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