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事没料到顾青鸾居然对雪灵芝那么了解，心里一惊。
其他人目光齐齐落在他脸上。
曹管事勉强稳住心神。
顾青鸾提出的两种可能性，很显然后者更为恶劣。
于是，他很轻易地做出选择。
只见一脸惭愧道：“夫人英明，都怪草民驭下不严。那株雪灵芝由于店里的人没保管好，品质下滑，才低价卖出。草民念在那人是初犯，又苦苦哀求的份上，才没向上禀告，草民有错，愿双倍奉还玉食记的损失，请夫人息怒。”
顾青鸾轻笑一声：“你对底下的人倒是挺好。”
曹管事见她笑了，微微松了一口气，回道：“大家都是替岚王爷办事的，平日里感情不错，对方又是无心之过，草民于心不忍，现在想来，确实是草民做得不妥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心软而隐瞒不报。”
孟管家赞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他们是替殿下办事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应该隐瞒不报。
曹管事看似体恤手下，但却是有负殿下的嘱托。
说句不好听的，这叫慷他人之慨。
不管犯错的人是有意或者无意，损失已经造成，曹管事只是管事，不是受损者，凭什么替受损者原谅？
顾青鸾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显德四年元月，玉食记收了一批奇珍异兽，花了百万两黄金，曹管事可有印象？”
曹管事心头重重一跳。
他以为就要糊弄成功了，没想到顾青鸾又抛出一个重型炸弹。
而且，相比于一株雪灵芝，这一次的问题大得多。
她难道又看出来了？
曹管事腿肚子微微打颤。
“记得。”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顾青鸾道：“不如曹管事和我解释一下，为何花百万两买来的奇珍异兽，最后却没了下文？这些奇珍异兽难不成长翅膀飞了？”
曹管事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故作冷静道：“奇珍异兽大多娇气难养活，这些奇珍异兽也是，我们为此特意准备了一处养兽的地方，没曾想遭了贼，所以……”
玉食记做的是稀有食材的生意，一年光是流水便达到了数十万玄灵石，赚的钱达到上万玄灵石，百万两黄金虽多，但也不至于让玉食记亏损。
再加上当了几年的管事，曹管事发现王府查账没有那么严，只要账面做得漂亮，一般都不会出问题。
即便查出来，他也想好了借口。
但显然，眼前这名女子不是个好糊弄的。
他自己说出的理由自己都嫌牵强。
只听顾青鸾讽刺道：“遭了贼？玉食记是把那些奇珍异兽养在了荒郊野外了吗？连看护都没有？那么容易被贼悄无声息地全部劫走？”
三连问，直逼得曹管事冷汗涔涔。
顾青鸾目光犀利地盯着他：“曹管事，这么重大的事你居然没有向孟管家禀告？”
曹管事语塞。
顾青鸾冷哼：“这回又是帮助哪个手下隐瞒？曹管事这好人是要当到底啊！”